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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人总是有那么点叛逆吧,尤其是第一次未涉过水的写手更是觉得他的文笔出众,料来能写出经天纬地的作品出来。自古就有说:文人相轻,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吧。所以,我也大言不惭,觉得能写出自己风格的小说,自然就不愿意随大流,于是乎,我还是选择了写青net校园类小说,结合自己的生活阅历,定下了主线、背景、人物。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音尘”的意思,其实这也容易理解,“音尘”和“音讯”是一个意思,只是我认为“音尘”将音讯比喻成了一吹即散的浮尘。“音尘决绝”表现出音讯易断易失的特点,所以是一种无奈,一种留恋,亦是一种现状。一言以蔽之,这是一部关于走在离别路上的小说,讲述化茧成蝶用痛苦成长的故事。我相信,你能从中找到自己的身影,或者能找到自己思念的那个身影。   p.s.   我一开始把握网络小说还不甚熟悉,所以小说的前几章有些地方一直都在简单地叙述故事的背景和主要人物xìng格,离别这个主线一直不明确,所以有种哗众取宠的感觉。万事开头难,写作如此,读书亦如此,我相信小说后续的内容会更加jīng彩。   多谢读者的支持和推荐!; 第一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1)   第一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1)   这是一个什么世界?四周被浓浓的雾气笼罩,和黑暗一样的可怕深邃,世界好像已经被迷雾吞噬,变得阒静无声,那短而急促的呼吸声都似乎要振动这里面的一切有形和无形的物质。柳臻跌跌撞撞地摸索,然而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摸不出任何支倚,甚至连脚下的路似乎就要扭曲,整个人如同悬空,不知道哪一步就会狠狠地落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柳臻尽管万分小心,但还是不幸,脚下突然一滑,直往下落,心里想喊,可喉咙就像被堵塞一般愣是喊不出来。许久,“轰”的一声,柳臻摔在一处印着曲曲折折黑sè痕迹的地板上。这块地板硕大无比,看不着边际。柳臻勉强站起来,本想打算走一步看看,却顿时这世界乾坤颠倒,眼前的世界越来越离自己远去。柳臻害怕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又是什么,于是他就拼命地抓那个远去的世界。   这一抓,只抓到一片纸张……   这是一张x城一中高三语文模拟试卷,上面有着柳臻的名字和鲜红的95分。一霎那,柳臻有点困惑不解,但立马还是明白过来,顿时从梦中惊醒。   面前是一排书本,不远处是老师的三尺讲台,耳边是语文老头那熟悉的讲课声和同桌的轻鼾声,一抹口水浸湿了课桌上的语文试卷,外面光芒万丈斜刺入室,出耀眼的光圈,仲夏的暑气依旧毫无遮掩地蒸人。   真正的世界回来了,但谁又能知道这和梦中的世界有什么两样?   “还好,是场噩梦。”柳臻心里着实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好在同学大多数都在睡觉,就算有人看到,也会误以为是热得出汗,不致于太丢人。   高中,很少有人会听语文课,何况高中的学业重,课程多,大家为了数学、英语、理综和文综,只好将语文课作为补觉的课对待,偶尔没睡意时才会听一点,而语文老师早就看惯学生的态度,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自己在讲台上唱独角戏,他不求观众不求掌声,只要下课铃一响,就拍屁股扬长而去。   柳臻的语文老师年过五十五岁,所以大家背后都喊他“语文老头”。这个语文老头还算和蔼可亲,但为人就是古板许多,只认古书上的死理。如今都2oo9年了,běijīng奥运会都圆满落幕了,他还是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经常在班里宣扬“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等骨灰级别的人物在他们x城一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老头又被众学生赐一个雅号:老夫子。县城里其他学校的学生多少听闻他的传说,只恨未能与之相见。校长唯恐老头影响学校的教师形象,多次找他面谈过,说他的老思想实在是不和当今社会,老头哪里听得下去,摇头就子曰孟子曰。校长只好又说一些什么最近学校面临财政危机,可能要扣一些老师的工资等诸如此类的话,那老夫子还算是明白,当时就收了自己的“论语”,以后的讲课也稍微收敛了许多。校长看在他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份上,没有多加为难他,古时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而现在老头只能有一个,想他心里也不怎么好过。   柳臻刚从噩梦中惊醒,思绪还有点混乱。人一醒,这热气就席卷着整个身体,柳臻的脑门上又渗出不少的汗。他小声地犯嘀咕,不耐烦地拿起试卷煽起风来,可还是不起任何作用。语文老头似乎完全置之度外,在讲台上摇头晃脑讲解试卷上的古诗赏析,甚至读到高chao迭起之时,不禁激昂捶起黑板起来。   这时,柳臻似乎听到离自己不远处响起阵阵的打呼声,他心中一想,便猜出个大概,肯定是坐在他前位的谢思芸干的好事。   谢思芸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言行举止一点都不符合语文老头常提倡的“德言工容”。不过此女子倒是一个蛮可爱的角sè,身高不足一米六,短圆脸,更显得她的娇小。她平常看起来挺低调,但轮到她说话的时候,往往出口就让人忍俊不禁,再加上略有点姿sè,在班里男生群里还是比较受欢迎的。柳臻虽说心里不那么认为,他一直觉得谢思芸的脑子就像少了一根筋似的,好像她从来不拿自己当一个女孩子看待,但总喜欢欺负谢思芸,也时常逗她玩玩。谢思芸脾气倒还温顺,柳臻认识她两年了也没见她过一次火。   语文老头的思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呼声打断,压低自己的老花镜,在讲桌下面寻找。正见谢思芸如烂泥一般的趴在座位上,哈喇子顺着课桌流到地上。   语文老师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以谢思芸为代表的女xìng阶级,不禁皱眉暗想:“这女孩子家家的,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得体,真是贻笑大方!将来谁敢娶她为妻?”   谢思芸好像明白老头的心思,猛地抬起头来,只把老头吓得血压升高。哪知谢思芸呓语几句,重新趴倒睡去。老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拿起黑板擦猛拍讲桌,顿时将全班“觉”徒震醒。大家还以为下课时间到了,稀稀拉拉地起身伸伸懒腰,有的干脆准备上厕所。然而谢思芸依旧淡定之极,睡姿纹丝不乱。   老头吼道:“竖子,竖子!《礼记·大学》上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们现如今成何体统!置国家大义于何处?置父母恩情于何地!”   大家突见老头火,顿时噤声,悄悄问旁人这是怎么回事。有的学生还真的将老头的话听了进去,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心感愧疚。老头环顾四周,见同学无不恭听,唯独谢思芸沉睡不醒,脸上怒容更深一层。   柳臻这才想起,谢思芸的同桌刘雪倩因为昨天生病正在校医务室打点滴,没机会唤醒谢思芸。他赶紧踢了一脚她的板凳,轻声叫醒谢思芸。谢思芸姗姗地坐起来,顺手擦掉嘴边的口水,迷惑不解地迎着众人迷惑的目光。   柳臻提醒说:“老头在说你呢!”   谢思芸居然淡然一笑,给他暗示ok就目光温柔可怜地望向老头的怒容,说:“夫子,有何指教?”   老头见谢思芸嫣嫣一笑之间妩媚尽生,脑海瞬间想到了“红颜祸水”这词,想自古英雄草莽多惨败于石榴裙下,弄得历史血雨腥风,更是对谢思芸徒增愤慨,但偶像孔子有言“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还是莫要与女子多计较。思索再三,老头运气调理,说:“上课酣睡如死,难怪你毕业会考语文没有过去,活该!国人闻之,羞哉!”   这时,下课铃声大作,老头二话不说,撇下众位就绝尘离去。   谢思芸顺着老头的话低语说:“善哉善哉!”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柳臻见状,开始例行欺负谢思芸起来,说:“这位女子,你怎么就这么不怕羞呢?”   谢思芸一贯是打蛇上棍,作掩面状说:“官人,您倒是评价评价,奴家说的至情至理,哪里有半句错啊?”说到后面,居然还滑腔唱出京剧的调子出来。柳臻见她半遮半露之态,说不出的萌,不觉无话可说,愣在一边。   柳臻的同桌张明哲倒是惊叹不已,只夸霸气外漏。谢思芸骄傲自得说:“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sè’一向是我的座右铭。”   柳臻附和说:“咱们的谢大小姐从容不迫当是举世无双、万人莫敢不服啊。可是我记得很清楚,昨天还是前天啦,不知道是哪个人就因为丢了五角钱急得团团转了?”   谢思芸假装生气,说:“那五角钱是专门用来买棒棒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来大姨妈就喜欢吃棒棒糖了,那次我要是不吃就难受呢!”   柳臻故作沉稳,解释说:“哎哎哎……更正一下,我知道你喜欢吃棒棒糖,但是我可不知道得是在你大姨妈来的时候。”   谢思芸嘿嘿一笑,说:“现在你不就知道了?”   柳臻转头看着张明哲,摇头叹气,表示无可奈何。   张明哲问谢思芸说:“对了,刘雪倩的病怎么样?”   谢思芸说:“倩倩身体比较弱,季节一交替就感冒,这次不小心中暑,这病估计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她今天晚上还得再继续打点滴呢。”   柳臻提议说:“我们今天晚上去瞧瞧她,免得她回来说我们不够朋友。”   张明哲有一丝担忧,说:“晚上还得上晚自习呢,姬付要是知道我们不在班,非卸了我们不可!”   柳臻猜测说:“我们不就是看望一下朋友嘛,这点心情班主任还是能理解的。”   刘雪倩是班里人公认的班花,柳臻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刘雪倩这个班花的地位。男寝室里提的最多的就数她了,而且班里有十多个男生开诚布公地追她,这十多个男生表面上装绅士说是公平竞争,但暗地里没少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过,不过好在,只要相处时不提到刘雪倩,他们却是相交甚深,经常一起上网打游戏,合作默契,毫无芥蒂。据柳臻的了解,刘雪倩几乎成为了这些人整天意yín的对象之一。   对于感情的事,柳臻和张明哲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介入别人的感情追逐中,但谁让他俩占据这绝好的地理位置,处在了刘雪倩的后排,再加上关系和刘雪倩甚好,以致很多人都来向他俩打听刘雪倩的生活习xìng,比如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事无巨细,都要仔细地讲出来。闹得柳臻整天唏嘘长叹,恨自己没生在战争年代,浪费了自己出sè的间谍功底。   不过时间久了,刘雪倩身上再没什么可以让他俩盗取的情报。后来他俩把刘雪倩来大姨妈的rì子都从谢思芸口中得到了。从此,那十多个男生就每天计算刘雪倩的大姨妈,每逢到rì子就给她送红糖送甜品。刘雪倩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柳臻他俩的泄漏,但不好意思当着男生的面说什么大姨妈,就只是给他俩使眼sè。他俩知道解释没用,只当不明白她的意思躲了过去。   就在前天,有一节课是姬付班主任的英语课,他的课柳臻一般都是沉思过去的。要知道,柳臻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英语,从学英语开始,他的英语成绩就没有及格过。他也曾偶尔突奇想下狠心苦学英语,但面对枯燥的英文单词就坚持不下了。这些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的成绩次次红灯,这次简单的毕业会考,英语依旧没有过去。姬付有时曾找过柳臻几次,让他好好学习英语,别到时候高考偏科拉分,柳臻自我感觉自己的数学还是可以拉平英语分的,对英语更是破罐子破摔,很少再去理会。   姬付这人看起来体质单薄,左腿还有点瘸,但讲课有个特点,他总是冷不丁的提高嗓门吼。那吼声震得玻璃都嗡嗡直响,摇摇yù睡的同学听到耳里顿时睡意全无,睡着的同学更是魂飞九天,吓得一身冷汗,就算认真听课也能被吓得心惊肉跳。   那天,姬付不知又讲到了什么重点语法,激动得嗓门提了八十分贝,顿时柳臻头上的那台风扇就开始嗡嗡作响,后来就干脆不再转动。班里总共就四台风扇,折了一扇几乎折了半壁江山,班里更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尤其是柳臻这几人,完全感受不了一丝丝风。   那天才8月5号,像柳臻这些高三学生不可能再有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为了一年后的高考,只有告别家里的舒适来到学校这个大炼炉里。过暑假总有个怪现象,学生来到学校总想着过暑假,可是刚过暑假没多久,又想回校上课。看来,学生只有放假的那个时刻才是最快乐的。   按理说,离传说中的世界末rì还有三年之久,可现在这天热得几乎就是世界末rì。可怜高三这些学子们还要“热”窗苦读,使得学生每天怨声载道,那学校充耳不闻,依旧打着为学生前途着想的旗帜,却丝毫没有因此装空调或放点小假的打算。为此学生口中可把校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鞭尸了一遍。   然而毕竟,男生可以公开光着上身趿着拖鞋坐在班里,倒还可以忍受茫茫酷夏,而女生就讨不到半点好处了,况且一中女生多是羞涩之人,夏天在学校很少穿显露的衣服,结果柳臻班的半数女生都呈现病恹恹之态,更有三四个女生中暑倒地,整天有部分人到校医务室打点滴。   刘雪倩就是其中一个,不过她却和别人不同,本来看着人挺jīng神的,但路上就毫无征兆地昏倒在地,吓呆了同路不少女生。唯独旁边的谢思芸处变不惊,连拖带携地把刘雪倩挪到医务室,好在医务室已经在这个夏天遇到上百个昏倒的学生,对此早有所准备,刘雪倩的病自然并无大碍,只是累的她这几天备受针扎的痛苦。 第二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2)   第二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2)   晚上八点,白天的余热依旧未来得及消散,风儿似乎都有了温度,一刻不停地吹烫人们的脸颊。柳臻三人照计划一同去医务室。医务室在学校的北边,占地面积不过五十平方米,而且毗邻厕所,一进医务室就能闻到一股药味和臭味混合的气味,所以一般人没病是不会找罪受到医务室来的。不过医务室靠近厕所,倒还方便了打着点滴需要上厕所的人。   现在,医务室只有医生和刘雪倩两人。那医生靠在长椅之上,叼着烟头悠闲地看着悬挂在墙上的电视。刘雪倩一刻不闲,在暗橘sè的灯光下努力默诵英语单词,不愧是柳臻班上英语最好的学生。   谢思芸见医生这么不守职业道德,二话不说冲到医生面前一拍桌子,骂道:“你丫真够混账的,抽什么毛烟,这里又不是你家!”   那医生一时反应不过来,想自己做这种事已非两三天了,还没有哪个学生胆敢当他的面训斥他的,不知道今天怎么遇到这样一个主,恐是学校领导的闺女,慌不跌地掐掉烟,就求饶说:“呵呵呵……您大人有大量,饶得小的这次吧?”   谢思芸万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快的道歉,还挺意外,说:“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不打算告诉领导了,你下次注意点!”   医生一听,自认为心里的猜想对了大半了,口里诺诺说:“那是那是。”   刘雪倩见他们三人一起来看她,心里还有点小感动,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   柳臻故作无可奈何,说:“这是没办法的事,你这一病,班里那群男生都急疯了,天天就烦着我和明哲。今个瞧瞧你的病什么时候好,回去来个独家报道,我们也好能清静清静。”   刘雪倩微微一笑,说:“那真难为你们这几天没有清静rì子了。不过明天我就可以带病上课了,这两天不上课,心里挺慌乱的。”   谢思芸说:“我宁愿像你这样,我不想去上课,无聊死了!”   张明哲接着说:“我是没什么,我看电子书在哪都行。”   此话一说,谢思芸就兴奋地和张明哲聊起上课时怎么打无聊时间的话题。平常他们的话并不多,一旦聊到彼此切合之处,他俩几乎将其他人置之度外,非常人是止不住他们俩的话夹子的。   柳臻总是开他俩的玩笑说:“我看你俩这么投机,你俩就好了吧,等结婚那天,我和刘雪倩也就可以少上一份礼钱了。”   谢思芸倒还机灵,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回口说柳臻:“到时候你俩上一份就可以了。”   柳臻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我在担心你这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我看你周围就我和明哲与你的关系好,你俩在一起是再合适不过了。”   谢思芸撅起嘴来说:“那我和你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柳臻微微一顿,心里有点犯嘀咕,自己整天和谢思芸混闹,多次听闻背后有人说自己和她存在暧昧关系,又恐谢思芸误以为自己喜欢她,或者谢思芸喜欢上了自己,那以后见面就免不了尴尬,再不多想,赶紧解释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早有了别人了,再说,我这衰样,哪配得上你啊?”   谢思芸摆出一脸不屑的样,说:“我就是开玩笑,你倒还解释起来了。柳臻心里有点冷,真怕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刘雪倩和柳臻见明哲他俩的讨论似乎暂时不会结束,彼此相视一笑。   柳臻差点被刘雪倩的笑容给迷惑,定了定神,拘谨地坐在她的旁边,问:“你明天真的可以上课吗?千万别勉强自己。”   刘雪倩“嗯”了一声,说:“没事,我现在jīng神百倍呢。”   柳臻想不到还有其他的话题了,嘴里只是反复说了几句“那就好”就默然愣在一边,看着明哲他俩。他和刘雪倩很少单独说过话,一般都有谢思芸在场,平常聊天也都是谢思芸主动找话题。   刘雪倩见柳臻憋了半天就问候这一句,心里有点气他的木讷,赌气说:“既然没什么话说,你还是走吧?”   柳臻哪里听得出来她在赌气,反而自以为聪明,猜测说:“你是不是难受,想安静一会?”   女生但凡赌气都会说出这句话,然而这赌气的话让对方说了出来,更是越堵越气。刘雪倩自认为柳臻和自己的关系并没有他和谢思芸那么深,没道理生他这门子的气,只好板着脸说:“你和芸芸三个星期后还得补考呢,忙着复习,而且班主任最讨厌学生晚自习无故请假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   柳臻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想刘雪倩的“逐客令”说得天衣无缝,似乎自己真没必要呆在这儿,只好不再说什么。   刘雪倩越见柳臻yù言又止,心里越气,高声打断张明哲俩人的谈话,说:“芸芸,不晚了,你们回班吧!”   这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就像一个活火山,稍微不顺着她,就会火山爆。这道理谢思芸是再明白不过了,虽然她离女孩子还有点距离。她向头转过一边的刘雪倩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就回去了,你打完点滴就回寝室好好睡一觉吧。”说完,三人就离开了。   他们这一离开,刘雪倩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这生气本来就伤身,而且这次是自己下的逐客令,气自己更是不应该了。   那个作为局外人的医生早就放弃了看电视剧的打算,觉得生活比电视剧好看,耐着xìng子从头到尾看完了这群懵懂少年的戏,就故作深沉,哀叹一声说:“这人啊,何苦呢?总是自己结的网自己钻进去。”刘雪倩想是医生以为自己喜欢了柳臻才感慨,只作没听见。 第三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3)   第三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3)   刘雪倩仍是想着刚才的事,不自觉地拿笔在书上写下“张明哲”三字,心里想张明哲这人痴迷网络小说和网络游戏,经常和后排的男生一起上网吧包夜,她心里尤其讨厌这些不务正业的学生,虽说闲暇之余大家聊天也不少,但她这心里还是不太喜欢张明哲。   又写下“柳臻”,想,柳臻虽说整天油腔滑调、自我感觉幽默,学习这方面倒还是比较认真一些,至少自己的总体成绩没有他的高,但估计以一中历年的上线率和柳臻的学习态度展,她和柳臻今年考上二本的概率几乎可以约为零。   这样分析看,这俩人里柳臻还算是靠谱一些,倒是值得和他交往成好朋友,只是柳臻此时的心思早已放在别的班的一个女生身上,对周边的女生视若无睹,偶尔玩意大想欺负下谁,才想起来刘雪倩和谢思芸。   想到高二那年,文理分班,刘雪倩四人来到这个15班,可能是因为谢思芸xìng格开朗,四人很快就互相认识,彼此之间都有了比较多的了解。认识不到三个月,刘雪倩她们从柳臻口中得知,他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叫林夕洁,高一时他和林夕洁前后位,现在那女生在19班,据说成绩一直排名在前五名。   高三开学那会儿,学校考虑学生现在是高三阶段,需要较安静的环境,就将高三教室挪到学校最北边那栋四层楼。这栋楼是一中所有教学楼中最为奇怪的一栋,因为只有它坐南朝北。不过一中依山而建,教室面对的就是县里最为有名的凤凰山。一年前,学校大搞文化建设,制定了校训校歌,这栋楼也就被更名为“望凤楼”,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望凤楼每层六个班,1到1o班是文科班,11到24班是理科班,还有两个理科班是实验班,不在这栋楼。就这样,15班被安排在第二层中间,19层则在第一层最西边。   经过谢思芸严密的探查,现柳臻总喜欢在放学之后趴在班门口的栏杆处,看楼下来去匆匆的学生,似乎在找寻什么人。柳臻一开始解释说是观赏凤凰山的美景,缓解下学习的苦闷。可是爱情这东西,非禅定至深的人所不能隐瞒的,再加上谢思芸的苦苦纠缠,柳臻终于承认自己暗恋林夕洁,他趴在班门口就是为了能看到她一眼。   其实刘雪倩和谢思芸还是认识林夕洁的,因为她们的寝室和林夕洁的寝室相距不远,两寝室的女生偶尔借点东西倒是会说上一些话。只是自从柳臻承认暗恋林夕洁后,谢思芸她俩倒是对林夕洁另眼相看了,谈话自然更是深了一层,有机会就偷偷地为柳臻打听林夕洁的心思。   起初林夕洁还有点不适应这俩位突然之间的殷勤,想可能是柳臻曾向她们提到过自己,增了一分相熟感,再者,她俩谈话时总是冷不丁的提起柳臻起来,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刘雪倩她们会安着间谍这一门心思。   刘雪倩虽然不经常见林夕洁,但清楚知道她xìng格开朗亲切,在班里受宠程度不亚于自己,而且她的各科老师都比较喜欢她,尤其是她的化学老师,觉得她在化学方面有点小天赋,对她极其宠爱,恨不得认她作干女儿。这样的女生,想来班上估计追她的男生不会很少,但说来也怪,她的班上就仅此一个男生追她,而且那人穷其一年都没讨到林夕洁半分欢喜,搞得那人整rì郁郁寡欢。   如果柳臻向她表白也落到这个下场,那暗恋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暗恋还可以期盼,而表白就是在走一条相思无尽的不归路。可惜这话,林夕洁从来没给柳臻说过。 第四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4)   第四章:噩梦结束还是开始?(4)   仿佛来自地狱的一丝冷风吹过,柳臻打了一个寒颤从遥远的沉思中醒来,继而再次陷入浓浓的热气之中。   谢思芸一路上一直嘀咕说:“刘雪倩怎么会突然就生气了呢?你们说说,是不是生病的人都容易火?”   张明哲摇摇头,说:“这哪知道?你们女人的心,海底针呐!”   谢思芸破天荒叹气说:“看来我们女的真够善变的啊!”   柳臻一听她这句话,再度从头至脚看一遍谢思芸,说:“你说你自己,要胸没胸,要臀没臀,要身材没身材,除了长着一副清纯的脸,哪点和女的打上勾了?”   谢思芸“哼”了一声说:“我是长得不咋样,哪有你家林夕洁长得好看?”转过脸向张明哲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林夕洁身上有种体香,和别的女生都不太一样,我们女寝室还都传闻说她是香妃转世呢。”   柳臻没有听过这种传闻,更没听林夕洁说起过,但每次和林夕洁在一起,总是感觉她身上散着与众不同的香味,夏天的时候闻得尤其清晰,只是柳臻还以为是她喷了香水或者用了什么洗露之类的。   医务室离教室不远,说笑之间就到了班,哪知班主任刚开完班会,早已等候他们多时了。   姬付让他们仨并排站在黑板前,谢思芸一米六的个子低着头夹在中间,显得更加娇小可怜。但凡班主任训斥学生之前总会“游班示众”一番。   等大家欣赏完毕后,姬付才开口一个个地教训:“柳臻,你说说你的成绩在班里也不差,你要是多努力努力学习,第一年考上二本不是问题。可你呢,整天嬉皮笑脸,上课无jīng打采,你看结果怎么了,英语会考都没过去!人家张明哲整天这样吊儿郎当的都比你强,会考全过去啦!”   众同学都笑了起来,亦连张明哲不怒反笑呵呵的,好像姬付是在夸他似的。这次会考,张明哲凭一己之力,肯定是过不去的,临场时,全靠自己十年来的抄袭功底,只抄了前排某女生的一半就得以全过,喜得张明哲请柳臻和几个后排同学一起吃饭庆贺,顺便也买了零食给谢思芸和刘雪倩,但还是不能化解柳臻和谢思芸心里的郁闷。   姬付见张明哲居然还笑的出来,指着他吼道:“张明哲!你还有心思笑!经常到网吧包夜打游戏看电子书,你以为你的那点屁事我不知道啊,我了如指掌!像你这样整天混事,我建议你不如退学吧,还省了高考报名费,也不必来上课看电子书,被我们老师打扰了你的雅兴!”   张明哲早已被姬付训斥了无数遍,那训人的话始终没有新意,他根本懒得去听。   姬付知道和张明哲说也是白说,就转而说谢思芸:“谢思芸,你让我该怎么说你?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还和一小孩子似的整天嘻嘻哈哈,半天正经的时候也没有。你说你这是天真,可你总还要知道你是个女的吧?你看你就知道和这俩个熊孩子打打闹闹,连点女生起码的矜持都没有。这让大家看看你们仨,知道的全当你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经常干……干……”姬付顿了顿,本来想说“双飞”的,但忌讳自己现在是在以一个老师的身份说话,忙闭了口,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其他的词代替,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衰事!”   全班同学早已在下面笑得翻天覆地,谢思芸居然不以为忤,捂着嘴偷乐起来。   姬付想这样下去不好收场,遂说:“给我罚扫一星期的地,好好反思反思。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柳臻三人这才一溜烟地回到座位。姬付在班里审查一圈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这一离开,班级再度聒噪起来,纷纷谈论刚才的事情,继续接着笑起来。   柳臻同寝室的王之跃不耐烦地用手指转起书来,刚转还没一圈,这书就斜飞了出去,砸落到前排的一个埋头看书的女生身上。   那女生叫慕容絮,在班上成绩始终排第一,平时最不喜别人打扰她。   此女xìng格与谢思芸极度成反比,为人内向,不爱说话,但却极受语文老头的推崇,曾说她是中国古典美女的典型代表,更评她“婵娟之容,咏絮之才,淑静之态”。从这以后,班里人就都暗自叫她“慕容淑女”。   慕容淑女被书重重打一下,虽然心里着实火,但家母曾拿家传《女子规》严加教导过,说女子应该“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不得已端正仪表,只是对王之跃怒眼一视,极度厌恶地伸出两只有着婵娟之白的手指挟着书扔给了他。   王之跃如此欺负她已非一rì,他就忒喜欢看慕容絮故作淑女摆着架子。至此,慕容絮似乎越加讨厌起来王之跃了。   柳臻调节心态,看着眼前一排各科的参考书,再次有点懵。是的,现在的确上高三了,当初觉得高三离自己还很遥远,却一不小心他们就迈了进去,再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就算前面是不知边际的悬崖,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窗外,十五的月亮被隐没在一片乌云之下,大地,仿佛再度涌来了黑暗。   噩梦,对那些刚入高三的学生来说,只是一个开始。 第五章夜路何其漫漫(1)   第五章:夜路何其漫漫(1)   晚上九点,晚自习结束,再过十分钟教室就会停电。这个时候,很多人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只有个别努力学习的同学会挑灯夜战熬到十点半,更有甚者会回宿舍,趁室友睡熟之时躲在被窝里看书,一看就看到凌晨三点。   陈启就是其中一个,他是柳臻那宿舍里最用功的同学,其努力程度不下于慕容絮,只是成绩一直屈居慕容絮之后,未曾越过,所以班里人都叫他“小二”。小二此人除了会学习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特长,连洗衣服都不会,他妈会隔三个星期来学校给他洗衣服。平时,小二一心投身于茫茫题海之中,据说高三刚开学,他就将三套高考模拟试卷全部搞定,因此他对课外的诸多事情所知甚少,甚至他连“小二”到底是谁都还不一定知道。   柳臻自然不是这种用功之人,一听下课铃就站起来伸懒腰,回头看后排的陈启,见他正对着他那昏暗的台灯头疼,估计是台灯没电了。   学校为了省电,扬言说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所以学校只在每个班里安装一个插座,后来班长穆乾坤让我们集体出费买了插板,那插板的插孔仅仅只有五六个,而同学的电器更是耗电量极大,每天都是成群的电器在排队等待,更有些女同学拿个体积比较庞大的带着比较卡哇伊的装饰品的台灯净占去三个空,使得急等充电的同学无比之抓狂,有的同学可能排的时间有点长,电池生生给饿死了其实,这并不说明同学都是热爱学习的积极分子,那些需要充电的电器最多的还是手机电池或者是mp3、mp4的,很少见到台灯。   就算学生如此辛苦排队充电,可是每个星期,学校都会以私拉电线为由派校职工到各个班没收插板,学生为了自己的利益,完成同一个目标,众志成城,每逢校职工出现,立即就有学生报告,接着就有学生把插板藏好。但毕竟校职工不是混饭吃的,开学不到三个月,15班的插板已经被校职工没收了七八件了。   插板是放在门口对面靠墙的桌子上,在旁边的同学可谓占据天时地利,老是占着一个插孔,手机从来都是边充电边看电子书。倘若有人想请他帮忙充电,他都要看对方的xìng别,凡男生一概不理,是女生还得要看这个女生会不会抛媚眼,抛得没水准一样是拒之门外。经过这男生的长期“教导”,柳臻班上的女生可以说已经达到“顾盼之间皆是妩媚”的境界了。   此时,张明哲和他的狐朋狗友又去网吧包夜了。谢思芸拉着她室友秋静的手往班门口跑,边跑还大声讲:“快点大静,我都快憋死了!”慕容絮的父母都在县城工作,家就离一中不远,一下晚自习她都要骑着自行车独自回家。柳臻看着她把课本一本一本jīng致地理整齐,又小心翼翼地抚平草稿纸,折叠起来,压平放好,接着掏出卫生纸把课桌前后左右擦了一遍,连死角都不放过,擦一遍后,她审视半天,补擦些许块地方,才觉得这课桌是淑女的范儿。   柳臻看起了兴致,坐在桌子上看着她收拾。慕容絮每天都会做这些繁琐且细致的工作,但时间一长,对她来说,这些只是小菜一碟。拾掇完毕,慕容絮现柳臻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当下觉得不好意思,背着包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她的脚虽然没有被残害成金莲小脚,但天生的脚小倒还让她挺满意的,所以她的脚比她的手还要jīng致,尤其是这个大夏天,小脚常暴露在阳光下,她总要给脚涂抹防晒霜,而且每个脚趾甲都打扮起来,染上红sè,但不曾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鬼魅般的血sè,让人不由得添了一丝寒意。   柳臻看时间离放学已过去五分钟了,同学几乎都走完了,就来到后排找王之跃。王之跃正苦解一本参考书上一道物理题,手指烦躁地穿梭在他那蓬乱的草之间,嘴里出阵阵的哼哼声。柳臻深知王之跃做题向来是重质不重量,尤其是讨厌题海战术,所以他经常宁愿不眠不休,也要做一道他死活都解不出来的题。   柳臻看了下他做的物理题,见这题的题目将近三百字,附图更是画得如同宇宙飞船的设计图,可说是集合了高中物理的所有知识点。   柳臻看得头疼,叹气说:“兄弟,这题都是留给那些未来的清华北大生做的,我看你就免了吧?”   王之跃打肿脸充胖子,吹牛说:“你难道看不来我就是未来的北大生?”   柳臻早就习惯王之跃吹牛可以吹得肆无忌惮,不加理会说:“我们还是回寝室吧。”   王之跃放在笔,说:“我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说话间,他把参考书夹在腋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吸着烟和柳臻一同回宿舍。   这时,眼前一黑,周围所有的电灯都灭了,只看到远处路灯的光若隐若现点缀在夜sè之中。   从楼下19班经过时,柳臻看到那班级的门还是敞开着,只有一面窗户边还有一丝亮光。   柳臻心不由己地悄悄走近,看到一个女生埋着头在那看书,额前刘海低垂着,长长的睫毛一上一下地移动,但能清楚地注意到她那紧蹙的眉头,和眉下那快游走的笔头。柳臻微微一笑,想她这些年来变化很大,尤其是越来越用功学习了,虽常听她说她的成绩只是一般,但其实她在班里的名次已经处于前三了。看她那认真学习的时候还挺好看的,柳臻索xìng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林夕洁似乎注意到窗外有人看她,抬头看去,见外面茫茫夜sè,空无一人,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在楼前面的竹林里聒噪不停,好像它们也在因为什么而失眠。   是的,开学这些天,她很少睡过几次安稳觉,总是在夜里突然地醒来,那宿舍天花板上有几道裂痕她都数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自己失眠到底是因为什么,可能是家里面给自己带来的很多无形压力。   爸妈长期在外地工作,弟弟现在在x县私立中学腾宇中学上初二,妹妹也在那儿上初三。虽然国家已经实行九年义务教育,但爸妈还是让弟弟妹妹来到县城读书,家里面的消费自然要高许多。开学时,爸妈就给她提个醒,说家里供不起她复读,如果她今年考不上一本就不要再上学了。   一本,对学校的实验班、对市里高中的学生来说也许不是什么要求,但对一中绝大数学生来说可就是很高的要求了,而且自己现在的成绩根本就达不到高考所要求的水准。别说是一本,能考上二本就算不错的了。   如今,她不得不努力,不得不让自己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将来安慰不了家里面,至少安慰了自己的心。   反正睡不着,趁这大好的良夜,多看看书也是好的。 第六章夜路何其漫漫(2)   第六章:夜路何其漫漫(2)   柳臻和王之跃各怀心思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这时王之跃突然高唱一曲,直把柳臻吓得魂儿都找不到了。   王之跃五音不全,完全没有唱歌的功底,但偏偏他知难而进,硬是对唱歌怀有至高的爱意。穆乾坤每次听到王之跃旁若无人的唱歌总会对柳臻牢sao,自编起民间小调起来:“滴格里格朗,有人唱歌光要钱,你能来个唱,爷就愿掏钱;有人唱歌光卖y,你是李师师,还是那潘金莲;有人唱歌光要命,阎王要你三更死,黑白无常常在边……”王之跃被他的乱唱一通给打断,说:“艺术是我的灵魂,请你不要污辱我的灵魂好吗?”   柳臻也觉得王之跃唱得挺……不能这么说,而是嚎得挺有艺术的,而他的艺术是和自己一样这些听惯了阳net白雪的人所万万不能理解的。   好在柳臻早已经受rìrì夜夜地磨练,浑身免疫力强到百毒不侵。   可怜当时旁边恰巧走着一对情侣,那个女生没有丝毫准备,吓得尖叫一声,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王之跃也颇受震撼,一个高音没上去就哑了。那女生胆颤着扫视周围一圈,看清楚刚才嚎叫的是一个男生,顿时委屈感倍增,一吸鼻子就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大哭起来,她男朋友看她如此表情,悲叹一声转身离开。   柳臻哪管得了别人家的私事,害怕王之跃再次吓着人家,就拉着王之跃跑开了。   要知道的是,一中校园里有条外界都有所耳闻的东北路,这条路两边松林遮天蔽rì,往东是女宿舍,往西是男宿舍,所以后来这条路被一中学生称之为“yīn阳路”,学校文化建设之后,这条路正式名为“学始路”,有“学习的开始”这个意思。然而“yīn阳路”这个称呼毕竟经过了十多届学子的认可,一时之间,大家聊天时还都叫它yīn阳路,甚至老师都不例外。   难得老师们和学生有共同语言。   后来学校里盛传一个传说,讲这条路死过一对苦命鸳鸯,每逢夜深人静之时,那对鬼魂就会来到这条路上索取那些不忠诚情侣的魂儿。很多女学生对这个遥远的传说深信不疑,硬是大半夜里把自己的男朋友拉在这条路上。男生心里没鬼的倒还罢了,心里有鬼的倘若不迷信就会趁此机会,感动一把他的女朋友,然后将人放倒,任自己胡作非为。心里有鬼又迷信的那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再多想赶紧分手,不值当为一个女的而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   所以yīn阳路既成为了鬼地之一,也成为情侣们去见证爱情的绝佳地点之一。   刚才那个女生估计是对自己男友不忠诚,再加上王之跃那泣鬼神的歌声,以致当着男友的面失了态,至于他俩复合,估计是不可能了。爱情这东西,最忌讳的就是彼此猜疑,也许yīn阳路可以暂时证明彼此是否忠诚,但爱情的长久最后靠的还是彼此的深信不疑。   柳臻苦笑一声,这年头,深爱的想好好地爱一场,不爱的却一直碎着别人的心。也不知何年何月,自己能拉着林夕洁的手,彼此真诚地走在这条路上。   王之跃打断柳臻长长的深思,说:“你饿不饿?”   柳臻抬头看,竟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来到小卖部了。   离男宿舍楼一百米处有数十户居民房,靠yīn阳路边的两家开了两个小卖部,一家被称为白店,另一家被称为黑店。这两家店经常招待的学生和经营的物品都略有不同:光顾白店的学生绝大数都是女生,而且店里的商店都是真材实货,店主做事比较实诚;光顾黑店的学生几乎都是些混事的男生,他们经常到黑店吸烟喝酒,和店主关系倒还热乎。   其实学校规章制度上明显提到禁止校园商店出售烟酒商品,但据说这黑店店主是前任校长的外甥,中国人好讲究面子,这给人面子说什么都很难推辞了得,所以学校根本无视黑店的经营。   另外,一中的热水房在学校南面,距离男宿舍和女宿舍有点远,所以这俩家小店还卖给学生热水,尽管后来学校取消热水房的收费,但还是有很多学生宁愿花上两三角钱也要图个方便来这儿打热水。除此之外,这俩家更是学生吃宵夜的绝佳之地,当然,如果早上起得晚,这儿也是他们第一顿的着落处。   晚自习过后,柳臻常常觉得肚子饿,总会来白店买点吃的。商店里卖的不光是那些垃圾食品,店主早已为学生提供良好的食品,热腾腾地大馍正等着他们。   柳臻像往常那样让老板娘给自己拿了两个馍,又分别夹了一块花干,这种吃法称“花干夹馍”。豆腐正反面切成网状,油炸至酥脆就成了所说的花干,在肉汤里煮过之后的花干吃起来颇有口感,很受这一带人们的喜欢。不过这花干夹馍还不能算是本地的特产,要数本地特产,非x县面皮不能居第一。   x县面皮可谓是出新出奇,尤其当中独树一帜的x城一中卷面皮更是堪称一绝,甚至连同一县城的x县中学的学生都为之啧啧称赞。x县其他地方的面皮卷的材料无非是绿豆芽、榨菜之类的,但一中学生觉得这样吃得不够过瘾,硬是在原有基础上加了方便面或者卤蛋或者烤肠或者薯片等各种各样的零食。原本面皮卷起来瘦骨如柴,就像是一个痨病鬼,但经学生的添加之后,面皮摇身一变,俨然就是大腹便便的学校领导。那些方便面之类的在面皮的赋予下变得越加美妙可口,不仅增加了学生的食yù,也让学生吃得饱饱的。   王之跃让老板弄份卤蛋烤肠卷面皮,老板快麻利地撕下三张面皮,添上绿豆芽,撒上捏碎好的方便面,切碎卤蛋,左右卷好放在塑料袋中递给了王之跃。王之跃拿着饱满的面皮“哈哧”大口咬下一块,细细咀嚼起来。柳臻都能清楚地听到方便面嚼碎时的声音,清晰地闻到面皮散出的扑鼻香气。   这种离奇的吃法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当这里的学生离开这所学校,来到陌生的大城市,也许,他们的舌尖上还会萦绕着是老家那种平凡却又让人心满意足的美味吧。   俩人边走边吃,谈笑间来到了男宿舍。 第七章夜路何其漫漫(3)   第七章:夜路何其漫漫(3)   一中男宿舍分成两处,这处仅有两栋,住着的都是高三学生,另一处男宿舍在学校热水房附近,遥遥相对着学校的女宿舍。高三这宿舍,位于一中最海拔处,在四楼之上,一中校园的风景几乎一览无余。宿舍东靠近cao场,每到晚上可以清楚地听到cao场的同学在那里高声谈笑风生。宿舍西面是有着“乱坟岗”之称的山腰。每到秋风渐起的季节,总是有隐隐鬼哭之声在宿舍上空徘徊,让人误以为是鬼在自己耳边倾诉着他生前的哀怨。   但凡男宿舍都有一个大毛病,也是自古有了男宿舍以来就存在的诟病,那就是宿舍环境脏!不仅外脏,里也脏。如果人要有这两毛病,那就遭万人之唾骂了,可对于宿舍,那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反正学校认为女宿舍离学校大门近,才能代表学校的象征,就对男宿舍基本上不重视,偶尔重视都是为了应付上头的考察。而宿舍管理员向来是跟着领导做事,领导撒手不管了,自己当然就像狗没了狗链子,还不得撒丫子偷闲一下,顺便找几个学生玩玩炸金花,哪还去管宿舍的干净。   姬付那班主任从来没来过男宿舍,但他本人却先知先觉,开班会时总喜欢拿男寝室的脏乱说问题,而且说词千篇一律:“你们这些男生,我根本就不用去看,就知道你们的寝室整天乌烟瘴气,外人没有屏气呼吸的武学家底,根本是踏不进寝室半步。嗨,对了,你们经常看的修什么什么的真,我觉得你们要是在家呆一星期后再回来住,肯定修神都不是问题了。”   其实这话一说,班主任就泄了自己的底了,要是他当年不历经一番长久的修真,哪能练到如此先知的境界。中国人就崇尚“有理走遍天下”,自己做着那套,却还能腾出时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告旁人别做那套。可见道理这东西,其实是说给别人听的,自己听不听是另一回事。   还别说,寝室院子里那坟头大小的垃圾居然在某些人眼里,是有点艺术成分的。那垃圾一堆接着一堆,一行接着一行,散落在宿舍各个大小角落。倘若用线连接下那就是标准的围棋盘。据说一中有位扫垃圾的老人,年少时对围棋之道颇有研究,到老年时棋艺更是高深莫测,打败x县无敌手。如今苟活于x县,只求一败,然而始终郁郁不得志。他尽管棋力已臻上乘,但闲暇之余依旧对棋谱研究痴迷,竟有天扫地时灵感大,以宿舍前的这些垃圾堆为棋子,居然领悟出一套“一中棋局”出来。这棋局一出,轰动了市等级的围棋联盟会,一时间棋坛风起云涌,高手云集。一年后,这棋局终于让人给破了,老人家心感大慰,当rì就离世了。   艺术这东西,说你懂就还真懂,说你不懂,你就不懂。   有次,有一个一楼的哥们因星期天网吧没有空位,床边网络小说又没有更新,觉得闲来没事,便抄起扫帚想要打扫宿舍墙角积攒数月的垃圾。可怜他的定力显然没有那位老人的醇厚定力高深,这刚一扒开垃圾,顿时一股异味扑鼻而来,瞬间占据大脑各个机制,以致头重脚轻、眼花缭乱、目不识物,后又恶心干呕,便一转头大吐了一场。   那怪味攻势竟无削减之意,仍是亿亿的分子强烈碰撞他的鼻腔。他再不多想,赶紧扔下扫帚,奔到宿舍门前的花园里,把鼻子凑到一束月季花上。本想嗅点香气的,却哪知鼻前月季花上摇摇yù坠搭着一只白里泛黑、多了一个口子的丑袜子,那袜子在宿舍外更是吸天地之jīng华、rì月之灵气,其恶臭史无前例。他想赶紧撤退,为时却一晚,兀自瞪大血红双眼,似想骂句“我cao”就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柳臻恰巧那时看到,就把他火送到校医务室,一路上柳臻想着是否直接就把他火送到火葬厂。好在那人没事,只是他落下一病根,一打扫垃圾就犯晕,估计这人是世上、史上制造垃圾却不能处理垃圾的第一人了。   柳臻的寝室在第四层,是最高的一层,虽说登高远眺心情好,但未免上楼比较累。柳臻总是牢sao说这楼的楼梯台阶建得不是很合理,一步两个台阶,跨起来吃力,一步一个台阶又太慢腾腾,这种台阶只适合那慕容淑女的小碎步。   终于登到第四层了,柳臻热得大汗淋漓,手扇着风往自己的4o1寝室挪去。这4o1寝室最靠近校外,比较容易观赏凤凰山的美景。   这时,王之跃站在栏杆处解开裤子对着校外嘘嘘撒起尿来,在灯光的照耀下,一条完美的弧度越过学校围墙,阵阵哗哗声在茫茫夜sè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可闻。这种撒尿方式对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习惯,在学生圈里没人觉得可耻,更不会觉得吃惊。   然而长期的尿液腐蚀,撒尿处的栏杆已经锈坏断掉,因为局部坏掉程度严重,使得宿舍管理员实在摸不清楚腐烂的原因,往上面报告时着实头疼了一把,思索再三,征求几个有学识的化学老师的意见,便在破坏原因一行简单写上:“栏杆曾被不明重物撞击,涂层掉落处生电化学反应,失去电子,引起腐锈现象”。学校负责人一看这句话,觉得一个小小的宿舍管理员竟有如此见识,居然不再过问,拨钱来重修栏杆。   柳臻闻到一股尿sao味,捏着鼻子说:“我说你刚才怎么不在楼下上厕所啊?”   王之跃不提裤子转身面对他说:“就我们楼下那厕所根本就不是人能上的,我告诉你,这上厕所其实也要追求享受,要有一种在万花丛中上厕所的感觉。再者说……”他伸手遥指凤凰山接着说,“在这个高度,对着这片郁葱的山林撒尿是多么的豪情万丈挥洒自如啊!”   柳臻“哼”了一声,说:“不是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再这样挥舞,这尿就挥洒到你的脚上了。”   王之跃藐视不信:“你这是在怀疑我的技术。”说完,他整理下衣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和火机,就要点火,现自己的手指有点湿,往自己衣服上擦擦就淡定地进寝室了。   柳臻忍住笑意转头看着楼下,一眼就看到楼下那间厕所。   这栋高三宿舍年代久远,宿舍里还没有厕所,大家靠的还是楼下那方圆不过四米的厕所。这间厕所还是露天的,从柳臻所在的四楼俯瞰下去,正好可以把别人大便的过程看得仔仔细细。天一转凉,这儿就得排队上厕所,好在管理员有先见之明,放了几个尿桶在厕所外,顿时解决不少男生尿急的问题,但毕竟“僧”多桶少。   久而久之,男生就都喜欢选择就地解决。   久而久之,男生只要在男宿舍看到比自己矮半截的圆柱体、能装水的就会随地小便。这架势就和狗一般,狗是见比自己高半截的,打了个圈嗅嗅,便抬起一条后腿撒尿,动作远比同学们繁索冗长。   上年,姬付不知道怎么的脑子神经,说为了15班的男生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竟提议让班里的部分女生到男寝室视察视察,当然这个任务就交给了班里的生活委员刘雪倩。刘雪倩一听,居然还义不容辞地称好。   柳臻想起男寝室的那种环境,实在觉得女生进去有伤风化,赶紧对刘雪倩苦口婆心地劝解,说:“你们要好好学习,我们男寝室的内部问题内部处理就好了,不劳你们女生爬山涉水地为我们费心。”   刘雪倩技高一筹,反过来将他一军,神秘兮兮地说:“你们是不是怕我们知道你们寝室脏,好笑话你们啊!”   这男生是绝对不会在任何异xìng面前丢人的。柳臻一听她这话,一拍桌子,说:“笑话!谁会害怕?我和众兄弟就在寝室恭候你们的大驾!”   不久,刘雪倩真还带着她的姐妹们风尘仆仆地赶往男宿舍,柳臻从来没见过她们对他这么守信用过。这群女生怀着探索未知领域的好奇心往男宿舍里迈了三步,居然还能控制住自己的尖叫声,个个不谋而合低着头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故作淡定不跑,只是三步并作两步,俨然都成为了竞走冠军。回到自个的寝室,刘雪倩想起柳臻的忠告,才羞愧不已,气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柳臻在寝室外面胡乱深思了一会,才回到寝室,看到自己那凌乱的狗窝,自己都觉得受不了,但浑身百骸无力,懒得去打理。穆乾坤又在唱着反调“侮辱”王之跃的歌唱。   穆乾坤即兴的表演总是博得大家一笑,柳臻也总是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讽刺王之跃。王之跃的心态几乎和弥勒佛的禅定有一拼,虽没大肚,但容得下室友言语中的讽刺。他一米仈jiǔ的个子依旧被室友当成笑话,其实他本人又擅长自我调侃,让这个寝室整rì充满着欢笑,还有他那唱不到两句就要跑调的歌声,唱跑了他们的魂儿,也唱跑了那种笼罩在他们心头的压抑。   如果说高三有值得怀念的事情,也许就是我们当初那段并肩作战高考的rì子了。 第八章夜路何其漫漫(4)   第八章:夜路何其漫漫(4)   闹了片刻,这时,柳臻床上响起手机铃声,柳臻在被窝里翻找了一会,在一堆袜子里捞出手机来。   是一条短信,件人是刘雪倩,内容上说:“嗨,明天我就要回班上课了,准备欢迎我吧。”   柳臻淡淡一笑,回道:“你这是想让我给王之跃他们传个讯息吗?”   不一会,刘雪倩回道:“呃……你可以这样认为。俺可要睡觉了,晚安。”   柳臻给她回了个“晚安”,就对一边高唱的王之跃说:“喂!你先安静下!刘雪倩明天回来上课,你好好准备一下啊!”   王之跃高兴地跳到柳臻面前说:“哈!我有你这个情报人员真是太幸运了!来来来,抱一个!”   柳臻赶紧一闪,骂道:“Tmd,一嘴的烟味,滚一边去!”接着又说,“我看,就算人家刘雪倩从了你,估计她还没和你牵手,就能被你那臭大嘴给熏死!”   后来,大家受到柳臻的启,给王之跃封了个外号,叫大嘴。   这大嘴刚进高二时,就里里外外对全班女生审视了一遍,一秒千兆的计算得出刘雪倩是当校的绝sè美女,并决定让她成为自己的未来媳妇。   这个结论一出,让众室友大笑不已,说这孩子是猪蒙了眼撞到一坨屎上了,这么没有品位。可后来,随着室友们进一步的观察,现刘雪倩虽谈不上绝世,但要是放在小说中,翩若惊鸿倒是有可能。大嘴心里颇为高兴,自认为是天下最会擅长现美女的人,如果他没有看上的女的,那就算是美女也是下等美女,好像他就是那宫廷画工,可以决定**妃子的美貌,只可惜就算把妃子们画成倾国倾城,临幸她们的也不是他。   之后,同班不是一个寝室的几个男生居然贪恋刘雪倩的美貌,也开始追起刘雪倩来了,这让王之跃感到有点压力。王之跃现在的处境就像是经济学中所说的替代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何况这个替代品还没有明显的优点可以让刘雪倩能为他停留,更别说为他终其一生的追随。不过,与那些情敌相比,大嘴自恃成绩、身高都比他们出sè,样貌虽然欠缺,但还是可以拿出来竞争的,能不能追到刘雪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这就是他的自信,唱歌有自信,追女孩子也是同样有自信。   柳臻看在大嘴是自己的铁哥们份上,三番两次从刘雪倩口中套出她对大嘴的评价,凡是优秀的评价,柳臻都会逐一告诉大嘴,而那些不好的评价,柳臻就缄默不语,反正那些差评和众室友所见略同。可是这刘雪倩丝毫没有感受到大嘴那浓浓的爱意,却还错嫁他的一片深厚的芹意。但是事实证明,刘雪倩确实没有误会。   有次刘雪倩和谢思芸玩个游戏,推测班上谁最有可能成为一对情侣,刘雪倩写的其中一对是王之跃和慕容絮。   当时柳臻就大吃一惊,问她:“这俩整天一个明刀一个暗枪地打闹,怎么就可能成为一对了呢?”   刘雪倩故作情场高手说:“这你就不懂了,爱情就是这样,你看他们越打闹不停,越有可能擦出爱情的火花。没有人会把打闹和怄气的时间浪费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上。”   柳臻颇为不信,说:“那照你这么说,我和谢思芸还能成为一对呢。”刚说完,觉得玩笑开得有点大,就补充一句,说:“我开玩笑的呵。”   刘雪倩不以为然,说:“其实我就把你俩写在一起了……”   柳臻的心猛地一跳,大气也不敢喘,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谢思芸生气地叫道:“你怎么这样啊,说好的不写咱俩的。”   刘雪倩赶紧说:“我是开玩笑的嘛。”说完不再理会柳臻,低头思索着下一个情侣。   柳臻虚惊一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回头看王之跃,见他正嬉皮笑脸地扯着慕容絮散落的长欺负着她,而慕容絮只是略微地摆着头,又是拒绝又是随合。   也许,刘雪倩说的是正确的,爱情有时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受不了的就分道扬镳,受得了的就过此一生。   时间颠簸一下,就跳到了十点半。穆乾坤拍拍手说:“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洗洗睡吧。”众室友不再多说什么,快地洗脸刷牙,个自睡下。   张明哲到这时候还没来,估计是到网吧包夜了。陈启窝在被窝里,借穆乾坤的台灯继续看着书。王之跃早忘了还有题目那事,给自己唱了几句催眠曲,才翻身朝墙睡了。寝室没有风扇,柳臻热得实在睡不着,对着上铺的床板着呆。   借着月亮的余光,柳臻清楚地看到这块床板下血淋淋地写着十三个大字:“高考,无非是死者升华活者天下!”   柳臻想,这位留下字的仁兄写得这么悲壮,估计是升华了吧。   还以为自己很晚才能睡着,却是不经意间就睡着了,陷入一个沉沉的梦境中。   那是什么在引领着我们往前走,那又是什么在抛弃着我们往那噩梦的路口推去? 第九章关你屁事(1)   第九章:关你屁事(1)   睡梦中,柳臻被一阵轻微地脚步声吵醒,他眯着眼睛翻身掏出手机看时间。时间显示的是五点,早自习要求的时间是六点,不用想就知道是陈启起床了。柳臻仍是觉得困倦难受,拿毛毯捂着耳朵继续睡觉,可还是掩盖不了哗哗作响的洗脸声。陈启一直都是这个寝室标准的闹铃,只是这个闹铃定得时间未免有点早。   陈启走后,柳臻再次沉沉睡去,这种时候的回笼觉做的梦特别多,那梦像雪花似的没打招呼就飘进柳臻的睡梦中。   柳臻梦到他落榜时的失落和爸妈对他的责怪,虽然爸妈还是慈祥地告诉他,事情已经生了,说什么都没有用,记得下次努力就行,可是柳臻这心里却充满愧疚,不知道接下来怎么生活,怎么重振旗鼓再勇敢地接受高四的生活。转而又梦到林夕洁,她脸上的笑还是那么的温馨可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说了句拜拜就离他越来越远,他想伸手去留住她,但他的手臂就像被压了千斤的重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远去……后面的谢思芸一直在哭,哭从来都不想她能做的,他想安慰她,可是耳边不再只有她哭的声音,周围越来越吵闹,吵得他心烦意乱,头疼难受……   就是这时,王之跃的声音在耳边炸起,只听他说:“快点起来,都五点四十了,要是去晚了,你还得挨姬付的批。”   柳臻在床上伸了个懒觉,一不小心将毛毯踢掉在地。他毫不在意,原地翻了几个身,才睁开朦胧的双眼,一道柔和的余光照得他的眼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多想再睡一会觉啊,柳臻心里这么想,但还是不情愿地起身,三下五除二,麻利地穿好衣服,刷牙洗脸,总共五分钟就完美地解决了。   寝室里只有一面镜子和一把梳子,所以柳臻他们还得要排队梳头,尤其这王之跃梳头几乎能要了大家的命。平常没事时,王之跃梳头可以梳半小时左右,在穆乾坤记忆中,王之跃梳头时间最高的记录是一小时,而就算是赶时间,他梳头的时间都不会低于五分钟。   有次快要上课了,穆乾坤实在等不了王之跃的拖拖拉拉,把那面镜子砸碎成几块分给大家用,大家对着狭长的碎镜简单地用手梳理几下就赶紧回班。王之跃依然淡定之极,往头上抹了抹刚买来的啫喱膏,故意把自己的头弄得蓬松起来,磨蹭了半天才弄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又揽镜自赏一番,就大模大样地回到班。   当时王之跃周围的同学都惊奇不已,赞叹他那霸气外露的型,王之跃洋洋自得,指定慕容絮说:“淑女,给朕评价评价,现在的我有没有一米九了。”慕容絮被他的“朕”给震懵了,诺诺点点头。   王之跃哈哈大笑:“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可惜只恨他的头太软太细,没几小时头全都趴下来了。他每看到这趴下来的型,也自认为太傻B。于是不顾自己是在班里就“噢呲”一声,连忙把头隐没在高高的参考书后面,又用手指使劲穿梭于丝间摩擦、翻转、蹂躏、硬扯、狠拽,无所不用其极,只愿头能够竖起来,可他的头就给阳痿似的看不出丝毫生气,有时连他自己都想放弃倒弄。   最终王之跃听天由命,选择了唱歌,而且光唱那些有高音的歌,他觉得这样就可以用拔调的方式拔高自己的形象。   柳臻总是劝他:“你要想唱歌没人拦着你,但是你能不能选择一个没人的地方唱啊?”   王之跃不屑地说:“没人听我唱歌,怎么显得我调高……不是……怎么显得我形象高大伟岸?”   柳臻因为王之跃耽误不少时间,胡乱梳下自己凌乱的头,就慌忙离开寝室。刚下楼,他赶紧越过前面几个人挤进厕所里小解。   此时同班同学杜源正蹲在群蝇环绕的大便上,见柳臻如此慌张,说:“啊哈!你丫起这么晚了,昨晚搞虚了吧?”   柳臻拂去想落在身上的几只蝇子,骂道:“吃屎吧你!”   多合适的骂人场合。 第十章关你屁事(2)   第十章:关你屁事(2)   夏天的早晨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大地仿佛贪恋炽热的温度,没等西边的月亮落下,就着急地迎来万丈斑斓的晨曦。柳臻刚走到yīn阳路,就清晰地听闻到望凤楼处传来杂乱的读书声,里面有学生的声音不时地高亢,仿佛鹤立鸡群,仿佛沉默中的一声凄凉的呐喊。   这rì复一rì的声chao,是无休止地对天边rì出的开唱,唱出高三学子此时的生活态度。   从19班经过时,柳臻看到竹林间有林夕洁的身影在那儿徘徊。他隐约想起梦中林夕洁对自己说的拜拜,再也不考虑什么,越过竹林来到林夕洁面前。   这唐突地出现吓了正在背英语单词的林夕洁一跳,她勉强一笑,说:“hi,goodmorning!”   柳臻点点头,看了旁边空地的石板上放着一本掀开的语文书,遂拿起看了一眼,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我非常喜欢这句话。”   林夕洁说:“说实话,屈原写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高考要考这,我也只能死背了。”   柳臻说:“说的是,不过比背英语要好背多了。”   林夕洁清楚柳臻对英语可谓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配合着点点头,但还是说教般地说:“所以我们才更要努力背英语才对嘛。”   柳臻心里暗想不好,林夕洁这又要开始讲道理了,尴尬地一笑说:“我知道,我会努力的。”遂改变话题,问道,“怎么你们班出来背书的人就你一个人?”   林夕洁望望四周,皱了皱眉,好像她也是第一次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比较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背书吧。你们班的同学用功的还挺多的嘛,哪像我们班,乱得不成样子,尤其是我们的班主任极其不负责任,能气死我!”说着抬头看着二楼15班。   柳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自己班门口有五六个同学倚在栏杆处背书,仔细看,无一不例外拿的都是英语书。   林夕洁指着一个女生,询问说:“这个女生叫刘雪倩吧,她认识我是不是因为你啊?”   柳臻要不是林夕洁的提醒,刚才还真没注意到刘雪倩在那些人里面,生怕林夕洁误会,赶紧说:“恐怕是因为我。不过女生都喜欢八卦,你可别听她们瞎说。”   林夕洁微微一嗔,说:“那你是说我也八卦喽。”   柳臻看她似嗔似笑,不觉看得愣了,但很快回过神来,解释说:“我是说她俩八卦,她们俩总是口不遮拦,唯恐天下不乱。”柳臻虽这么说,但心里却苦苦哀求:你们俩大人有大量,我不是有意这样说你俩的。   林夕洁被他那一看,微微觉得尴尬,说:“我还要背书呢,改天再聊吧。”   柳臻说句“好吧”就有些舍不得地离开了。   林夕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深深叹口气,继续背单词。   这时有个男生从19班里跑出来,喊道:“林夕洁!”   林夕洁转头一看,眉头顿时紧锁,不耐烦地说:“你来干什么?”   那男生毫不在意她的语气,扬扬手中的英语书,说:“这不是来陪你背书吗?”   林夕洁脸sè一变,说:“要你陪啊?!我说李晨风,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别来烦我!”   这个叫李晨风的男生似乎并没听进去她的话,或者她的话似乎对他根本没有攻击力,继续说:“那个……那个刚才和你说话的男生是谁,你男朋友?那他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让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独自呆在……”   林夕洁止住他的话,一字一顿地说:“我、说、他、是、我、男、朋、友、了、吗?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晨风不怒反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他根本配不上你嘛。”   林夕洁拿书作势要扔,说:“他配不配上我,关你什么事!”   李晨风抬手闪挡,说:“就关我事,因为我喜欢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边走边朝着柳臻消失的方向狠狠说道:“Tmd关你鸟事!”   林夕洁心里早已火冒三丈,但对付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真是半点辄也想不出来。   只是这种事情还让柳臻参与了进来,真怕自己和柳臻会走到那条不愿意也不能走的份上。林夕洁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猜测已变成事实,难道真的要继续装傻吗?   柳臻刚来到班门口时“啊哧啊哧”连打两个喷嚏,自言自语说:“哎呦,谁想我了?”   这话被旁边的刘雪倩听到了,她笑着说:“你可真自恋,我看是有人骂你了才对。”   柳臻继续自恋说:“这骂我的人不也是想我了吗?好了好了,看你讽刺我还这么有jīng神,想必你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我得回班看书了,这要是让姬付看到我这么悠闲地聊天,非又把我拉到讲台上示众不可。”   柳臻走后,刘雪倩继续背书,不经意看到楼下林夕洁和一个男生说着话,凭着女生的第六感,好像他们说话并不是太愉快。   这个人就是追她的男生吗?刘雪倩这样想,看着那男生如此殷勤,又看柳臻只是玩暗恋,真觉得那男生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清楚地看到林夕洁的高兴和伤心,不得不说是柳臻的劲敌。   唉,我在想这干嘛?这是柳臻的事,他和林夕洁的关系展到什么程度,都和我没有关系。等到高考结束,大家分散四面八方,各走各的,再也问不到彼此。少了音讯少了见面,更少了那份所谓的同学感情。 第十一章关你屁事(3)   第十一章关你屁事(3)   柳臻回到座位,翻出英语书,扫了一遍书后面几页英语单词。那一排排的英语字母像是无底的漩涡,扭曲着不停旋转,转得他头昏眼花,只想睡觉。这时,谢思芸一颠一晃地朝自己的座位走来。   谢思芸向来是太阳照在屁股上才会醒来,早自习她几乎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姬付也拿她没法子。后排男生极其羡慕,也想学着谢思芸赖在床上不起,可是自从上了高三,这姬付居然破天荒经常到男寝室查宿舍,倘若看到有人赖床,上来就是掀被子,抄起扫帚“铛铛铛”敲床,再加上他那震耳yù聋的嗓音,顿时把学生吓得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起床的度也呈几何倍地增快。   后来起床困难户杜源被姬付吓了数次,总结前几次刻骨铭心的经验,想出一招出来。这一招就是将寝室反锁,让姬付进不来,可怜姬付居然真有先知的本领,只见他朝寝室门狂喊几声,就从门顶窗户上翻出钥匙来,然后狂笑几声打开了门将被窝里只穿着内裤的杜源给揪了出来。   杜源不服,昂然大叫说:“非汝之能,乃吾宿舍之人,留下钥匙,以致如此!”   姬付一听,想这兔崽子竟然拿《三国演义》里的话压他,说:“量你小儿不成大器,吾且饶你不死,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抄写一百个英语单词。”   杜源大喜,一百字对他来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soeasy!   次rì,他赶紧拿掉钥匙,继续反锁寝室门呼呼大睡。姬付真算得上老谋深算,遂从小卖铺买了几个香气腾腾的热包子,站着杜源的寝室门前悠闲地吃起来。杜源睡梦中闻到一股香味,肚子顿时饥饿难耐,麻利起身出门,刚一出门,却见到姬付衔着包子看着他。   杜源苦笑两声,打招呼说:“呵呵,早上好,班主任。”   刚想撒丫子躲进去,姬付顺手一牵他的裤头,说:“可服?”   杜源咳咳几声,找回底气,说:“此是吾自来送死,非汝之能也。吾未心服。”   姬付说:“好,倘若下次再被我手擒,你可小心你的小心脏。不过今rì你也休想例外,回班给我抄写三千单词。”   杜源悻悻然回班苦思冥想计策,不得结果,掏出《三十六计》一计一计逐一思量,好不容易看到最后一计,终于恍然大悟,说:“姬付休矣。可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明rì一早,就来了个狡兔三窟,每次早自习杜源就安安稳稳地躲在外班的寝室里睡觉,班主任问他早自习怎么不来上课,他就解释说自己图安静,整个早自习都在学校的花园里背书,然后随口背几句语文的古诗词。   这下倒是难为了姬付一把,可是没几天,姬付居然背着他的老婆拿着家里的照相机,早自习的时候到校园各个角落拍了上千张照片,只为了证明杜源没有在校园里背书。杜源这下子算是彻底被姬付搞败了,真没想到姬付此人如此的恶毒狠辣,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还是免不了被姬付罚抄一万个单词。   这次姬付杀鸡儆猴以后,15班的男生再也没人敢在早自习逃课了。为此穆乾坤编唱道:“滴格里格朗,哪怕孟获是周瑜,孔明几番使人哭。姬付姬付,三擒小杜,走投无路,猢狲哀哭!哭哭哭!让你给呀给天斗。何必当初那么**,落得个如此下场千万别怪我狠毒。”   然而谢思芸却没被那“鸡”的失败所震撼,依旧肆无忌惮地躲在寝室里睡大觉,而且事后从来都是直言不讳地对姬付说:“我就是困,我困就得睡觉,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困!”   姬付总会好言好语地劝说:“你现在是高三阶段,学习往往比睡觉还要重要啊!你不看现在是什么阶段了,哪个学生不开始拼命学习?睡觉!‘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这话你没听说过?!”   谢思芸知道姬付还是不明白她说的话,干脆说:“我想,我乐意,我高兴,我爱好,I……happy!”   姬付立马条件反shè,刚想指责她语法出现问题,她就趾高气扬摆裙而去。   有天姬付实在不想让谢思芸继续这样“堕落”下去了,居然独自一人毫无征兆地走进女寝室。这刚走进女寝室,姬付就被女寝室管理员那肥大的身躯给挡住了。   那胖大妈厉声说:“你是哪路xìng别,胆敢不经允许乱闯女寝室?”   姬付对谢思芸的愤怒被这位大妈的气势给生生击散了,解释说:“我是15班的班主任,班上一个女生逃课睡懒觉,我这是来叫醒她的。”   那胖大妈毫不妥协说:“你最近没看过新闻吗?俺可是听说很多呢。说安徽省哪个地方的老师强jian了他的几个学生,那事搞得全国沸沸扬扬的。俺们也是安徽省,先就得要带模范作用,不管你是学生的班主任还是假冒叔叔都不能进女寝室。除非你有校长开的证明。”   姬付哪里听说学校多了这个规定,说:“不是……这个新闻我也听说过,可是那受害人可都是连毛还没生齐的小学生,她们当然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可高中生就不一样了。而且,寝室规定不准班主任探望学生吗?”   胖大妈嘿嘿一笑,说:“这儿是俺的地盘,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关你屁事?!”说着,将其臃肿地身躯往姬付重重压来。   姬付叫苦不迭,说:“好好好,我……我走!我走!”说完,迅地消失在寝室外面,一改他平时一步一拐闲庭信步的走姿。   柳臻看到谢思芸回到座位,用充满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看,谢思芸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说:“有那么震惊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经常……经常迟到。”说着打着很大的哈欠。   柳臻凑到她的身边,似乎闻到了一股女生的体香,想着怎么说好,最后还是干脆直接问:“你会不会哭啊?”   谢思芸愣了一阵才说,语气非常无奈:“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是笑着出生的吗?”   柳臻默然,过了一阵说:“我真但愿你不会哭,永远的像现在一样的快乐。”柳臻说完这句对谢思芸来说相当无厘头的话就坐回座位,趴在课桌上对着一排排的课本深思。   谢思芸满以为柳臻又在和自己开玩笑,刚想回嘴,但注意到柳臻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那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突然之间自己所有要争吵的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的一股温暖。   那一瞬间,就像荒芜之地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谢思芸低声回应:“嗯,我就算哭,那也是高兴的哭。” 第十二章关你屁事(4)   第十二章关你屁事(4)   早自习结束,人流攒动着朝一中食堂的方向蜂拥而去,只有个别支流朝着学校大门口的小吃街涌去。在x县的所有学校食堂中,一中食堂的环境、大小都是最差的,更别提饭菜的质量,但是能唯一吸引学生纷纷而来的是它那饭菜较为便宜的价格。   暑假补课期间,学校高度扬言为了高三学生的学习,让学生每天交1o块或者8块钱,给两张不一样的饭票,凭票就可以吃到三顿“上等”伙食。早餐,每人两个鸡蛋、两三个馒头、一碗咸汤,榨菜可以随便享用;午餐,每人一碗肉菜、三四个馒头,还有免费的绿豆汤。晚餐和午餐差不多,就是少给了一个馒头。食量少的女生可以少交钱少吃东西,总之全凭手里那张饭票。   放过早自习,柳臻就和王之跃火急火燎地赶到食堂,生怕抢不到好的鸡蛋。不过到了食堂,早就见一群人挤压在供饭的窗口处。王之跃凭借自己高大的身躯,穷其吃nai的劲挤到窗口,拿了两份。回头才现,这挤进去尚且不易,竟不曾想这挤出去居然更是龙困浅滩,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柳臻在外围急得团团转,高声喊说:“大嘴,唱歌唱歌!!”这句话一说,倒是惊到几个认识王之跃的人,那些人赶紧纷纷让出一条缝出来。王之跃就像笼罩在黑暗里的一道光,趁着这缝挤了出来了。然而他手里的四个鸡蛋都被压坏得连它妈都认不得了。   柳臻一脸可惜地说:“唉,几块钱就这样没了。”   不过,只要知道鸡蛋要多少钱,它还勉强能吃。   学校供给的榨菜是成袋成袋放在餐桌上。柳臻刚想用筷子拨些在自己的饭盒里,只见旁边一人觉得筷子拨起来比较费劲,就想也不想将自己的饭盒往榨菜上一盖,挖了整饭盒的榨菜就推开人群走了。走之前,那人一脸傲气地看了一眼柳臻,眼神里竟是鄙视。   王之跃悄悄对柳臻说:“这人肯定是带到寝室里留着以后吃了。”   柳臻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想不明白自己和这人有什么瓜葛。在高考的压力下,难免有的学生jīng神方面有问题,柳臻也不在意,回头看那留下的榨菜掉落了不少的脏物,叹声可惜,遂换了一袋榨菜拨些吃。   吃完早饭,路上柳臻想起一事,问起王之跃:“你知道刘雪倩回来了,怎么就没点表示表示?”   王之跃嘿嘿一笑,神秘地说:“谁说我没表示?朕早就神不知鬼不觉把我的一片炙热的心放在她的桌肚里了,你就等着看刘雪倩那热泪盈眶的场面吧。”   柳臻不由得苦笑,想来王之跃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平,但还是有点急不可耐,真想看看这王之跃的礼物到底是什么样的,让他的自信心居然有增无减。   这一回班,只把柳臻惊得瞠目结舌。几十个五颜六sè的小礼物叠成山似的堆在刘雪倩的课桌上,而此时刘雪倩一脸苦恼地坐在礼物后面,苦思冥想怎么处理这些礼物。旁边的谢思芸倒是觉得兴奋,戴着她那描黑的大框眼镜,兴奋地将礼物一个个拆开,毫不顾忌地念着上面的赠言,从她的语气就可以领略到那些赠言的肉麻程度。   柳臻看到一个经过重重包装的手表,那手表虽谈不上名牌,但造型靓丽jīng致,对柳臻来说完全是奢侈品,不过要是拿它送给林夕洁,估计柳臻还是狠得下心,少吃几十顿肉给她买下。   手表上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倩卿,你生病的这几天来,我每天都是数秒过来的。那时我才深刻地感觉到,时间就是杀手,一刻不停地在一刀一刀凌迟我的心。”这字是用红水笔写的,仿佛真的让人以为笔者字字见血。   谢思芸见柳臻来了,伸手说:“喂!你的礼物呢?”   柳臻脑海闪过一串问号,不解地问:“什么礼物?”   谢思芸忙着拆剩下的礼物,不想多说废话:“当然是给我家倩倩接风洗尘的礼物啊!”   柳臻还是很茫然,说:“我还要送礼物啊?”   谢思芸鄙视说:“抠门!你就是铁公鸡一个!”   柳臻无所谓,说:“我就算是铁公鸡,身上也没多少毛可以给你拔的。”他低头朝刘雪倩的桌肚里瞅了一眼,果见里面有个小盒子,对刘雪倩说:“这个你打开让我看看好吧?”   谢思芸抢过盒子,熟练地拆开包装纸,残暴地将其打开。谁想到,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包夜用卫生巾,柳臻忍不住惨叫一声,跌坐在座位上。刘雪倩顿时飞红满面,不知所措。   一向淡定处之的谢思芸一脸坏笑地问柳臻:“老实交代,这礼物是不是你送的?”   柳臻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王之跃打算感动刘雪倩的礼物,听到谢思芸问话,摇摇头,脸上还是那种被震撼的表情。   谢思芸翻看了几眼卫生巾,咋舌说:“还别说,这买的卫生巾居然还是月月爱的,我用的最贵的也只是苏菲。看来送礼物的那位知道的还挺多。”说着,斜眼看着柳臻,继续说,“估计是某个人在透露消息呢。”   柳臻赶紧洗刷冤屈,说:“谢大小姐,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苏菲苏菲的,我就知道加菲猫。”谢思芸依旧是坏笑地盯着他,弄得柳臻浑身上下不自在。   回寝室的时候,柳臻火冒三丈,指着王之跃破口大骂:“你妈个逼的,谁让你送卫生巾给她的?!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你脑袋踢驴了!”   王之跃辩解说:“我觉得送的很好啊,人家来月经送那最合适不过了,比送什么红糖红枣实际多了。”   柳臻一脚踹出,没踢到王之跃,踢到床腿,疼得他呲牙咧嘴,但还忍不住骂道:“靠!谁告诉你人家来月经了!”说着一颠一颠地来到王之跃的床头。   王之跃床头墙上挂着一幅rì历,上面有王之跃批注的红圆圈,批注的地方都是王之跃记录刘雪倩来月经的rì子。柳臻瞧rì期,今天还真是刘雪倩来月经的rì子。柳臻不好再怪王之跃,但还是觉得送卫生巾实在过于直接,中国人嘛,比较含蓄些,因为含蓄些就算事情闹大了也容易收场。   后来有人告诉柳臻说月经并非一个月来一次,柳臻才跌足长叹:“妈的,算错了!”   刘雪倩花了一节课的时间终于把礼物运回女寝室了。有些女生见刘雪倩搬这么多东西回寝室还以为这个寝室要私自开个jīng品店,纷纷找她淘礼物。刘雪倩觉得这些礼物实在是无用又碍事,选择一些给那些女生,从中获取利润。所得的钱,刘雪倩全部拿来买了瓜子和糖果分给班里的人,当然她以权谋私买了成堆的棒棒糖给了谢思芸。   班里那些追刘雪倩的男生哪里知道她把他们的一片纯洁的心意换成了肮脏的臭钱币,感动得相拥而泣。   不容易啊!终于刘雪倩想到我们的好了。   这群男生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时刻,虔诚地将瓜子和糖果供起来,放在床头。每天睡觉前,他们对着rì渐霉的瓜子高声三声“刘雪倩”,然后俯床而睡。   中午,柳臻和王之跃再一次努力抢饭,可惜午饭的菜是肉菜,所以大家抢得分外有劲。柳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只抢到一碗骨头和豆芽混合的菜。那骨头上还残留着用来塞牙缝的肉丝,豆芽不知道用了什么祖传秘方,看起来像黑的蚯蚓似的。   柳臻啃了半天骨头,牙齿有点酸痛,就将骨头扔给在餐桌下来回巡视的大狼狗。大狼狗根本不考虑是否下药,赶紧把骨头含在嘴里。环顾四周,再无别的大狼狗,它才放心地吐出来,可是好像刚才着急过度,骨头恰在喉咙里,愣是吐不出来,只喷出几点吐沫星子,晃着脑袋嗡嗡叫个不停。最后柳臻看它有点可怜,一脚对着它的屁股踹去,只把它踹出三丈远,那骨头随之喷了出来砸在它的脑袋上。那大狼狗没回头感谢,只顾着那骨头,一转眼就把骨头啃碎下了肚。   狼狗没吃过瘾,眼睛冒光,盯着王之跃嘴里的骨头。王之跃似乎想含化那骨头,用他的后牙拼命地啃。一瞧见那狼狗和他对视,骂道:“畜生,看什么看!老子都还没吃过瘾呢。”   狼狗好歹在食堂混迹五六年,算起来还是王之跃的学长,懂了点人xìng,知道王之跃在骂它,但懂人xìng却不懂说人话,空是嗷叫一声,狗叫不像狗叫,狼叫不像狼叫。   王之跃毫不妥协,一人一狗四只眼睛对了上来,不过狗眼和人眼的位置不一样,对起来王之跃感觉颇为费劲,狼狗也感觉不自在。   僵持了三分钟,终于狼狗妥协了,转身离开,刚走几步,就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再也不愿起来了。后来某个学生砸过来一根骨头,那狼狗才有所反应,嗅了一阵,艰难地站起来,衔着骨头跑开了。   自此,那条狼狗一见到王之跃就夹着尾巴望风而逃。王之跃总无辜地问柳臻:“我像是一个和狗计较的人吗?”   柳臻说:“可惜的是,狗它计较。”   午饭过后是学生午睡时间,哪怕有的学生一上午都在睡觉,这一到中午还是要慵懒地趴在桌子上睡一阵。三架风扇悠悠地飞转着,连带着柳臻头顶的风扇似乎都要转动起来了,只可惜吹动的是风扇下那只悬挂在半空中乘凉的蜘蛛。蜘蛛像打着秋千似的在空中来回摇晃,可是自身不努力,建了个豆腐渣工程,蜘蛛丝被吹断了。蜘蛛轻盈地落在柳臻的鼻孔处,以为很安全,接着被一股极强的热气喷得不知所踪。   这时窗外响起阵阵的吵杂声,这在平时是不该有的事情。随着吵杂声音量的有增无减,绝大数学生都已经清醒过来,然后骂声迭起,几个平时大吵大闹的男生也起哄着骂谁这么没素质,以显示自己的素质高。   柳臻眯着没醒困的眼睛望着窗外,模糊着看到一群人围在栏杆处议论纷纷。   有人说:“这哪个班的这么牛掰?”   旁边人回答:“19班的。19班每次月考的平均成绩在理科班倒数第一,难怪他们这样做了。”   问话的人继续问:“那他们这样做行不行啊,校长搭理他们不?”   “这我哪知道,估计校长也难办。而且他们要求罢退班主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校长总是敷衍了事,这下子算是激起民愤了。”   柳臻一听是19班的学生引起的轩然大波,全身心想的都是林夕洁的影子,顿时睡意全无飞一般往门外奔去。 第十三章上官雨薇(1)   第十三章:上官雨薇(1)   望凤楼前的学生零星散落在树荫之下,交头接耳商讨着罢班主任的事情。   班长上官雨薇又从班里把一个还没睡醒困的同学强拉了出来,那人不太喜欢参与这事,牢sao说:“班长啊,我就不用去了吧,你看你已经拉了这么多人,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上官雨薇说:“你怎么这样说呢?你好歹也是咱们19班的,罢班主任是我们班的集体活动,你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啊?再说,换了个好的班主任会提高我们班的学习成绩。”   那人说:“拉倒吧,谁知道换个班主任就好了。而且班主任好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的成绩就算提高一百分,又有什么屁用?”   上官雨薇说:“你丫真没出息!你看看和你后排的这些男生不都和你一样啊,他们都参加了。”   那人不屑地说:“班长,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得多。他们愿意是因为咱们的班主任差吗?他们愿意不还是因为你长得漂亮,想讨你欢喜。就他们那样,就好像没见过女生似的。”   上官雨薇不置可否,天气闷热,现又忙着搞这种大事,心里有点烦躁,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行行,随你便,赶紧走!”   那人毫不犹豫,转身回班,突然想起一事,回头说:“其实,班主任对你挺好的,一直以来把你当做县理科状元培养,你这样罢退他,似乎有点不顾情面了。”   上官雨薇叹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班主任,而不是一个对我好的老师,你以为我是在找男朋友呢?”   那人赞同地点点头,说:“那祝你们成功!”说完,撇下一众同学回去睡觉。   上官雨薇看看手表,招呼大家说:“同学们,大家现在走吧。你们知道我们的班主任早自习不来约束我们,晚上也不见人影,实在是不称职,无可奈何地罢退他纯粹是为了我们的学习……”觉得这句话说起来对那些只是凑人数的同学来说有点假,就缄默不语,做手势带头朝行政楼走去。   此举有四十多个学生参与其中,个别学生举着牌子,有的写着:“罢黜李鼎,天下太平。”有的写着:“还我们一个健全的班级。”有的学生是强迫应征的,没有什么可以举的牌子或者纸张,只好折了一根花园里的树枝,挑着红sè塑料袋充当小旗,不时地在人群里挥舞着。   林夕洁也在队伍前面拿着牌子,脸上净是兴奋。这次同学计划罢退班主任,其实是她和成绩排名靠前的同学不谋而合讨论出来的,作为她的同桌同时也作为班长的上官雨薇义不容辞参与这次“公车上书”。   过往老师看到一群学生气势汹汹地朝行政楼而来,自打一中建校来都未曾出现学生罢班主任的事件,感到颇为震惊好奇,但更多的老师都觉得这群学生真是够胡闹的,于是,老师们连课都不上了,都拥挤在行政楼下面看他们被校长给轰下来。   行政楼在女寝室旁边,有三层楼,校长办公室就在最上层。这层的领导们特别喜欢呆在自己的办公室,而且每人还有一副望远镜,有事没事就撅着屁股趴在窗户上看女寝室的各种动态,因为女寝室同样是厕所在外面,所以他们总会看到女生穿着极少数的衣服下楼上厕所。后来他们觉得用望远镜看的实在费劲,而且一到晚上就看得不是很清楚,于是扬言斥资万元给女宿舍楼的走廊安装监控器,每层楼的监控器至少达到五个以上,这下女生晚上下楼上厕所的过程给全程记录了下来,尤其是到冬天,还能清楚地看到顶楼有的女生为图方便放了尿盆在走廊处。当然学校仍是虚假公布说安装监控器是防止宿舍盗窃事件的生。随后全校男生认为学校在xìng别歧视,学校为平众怒,给男寝室每层安装了一个监控器,顺便也给学校的各个角落都安装几个,只是这些监控器都是劣质产品,没经几个月的风吹雨打,就已经损坏到连黑影都拍摄不到了。   来到校长办公室,上官雨薇轻敲几声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校长粗气的话语:“有什么事上课再说!”   上官雨薇大声说:“李校长,我们是高三19班的学生,有重大事情想和您说说。”   校长不耐烦地说:“什么重大不重大的,总之上班时间再说。”   校长因为此事敷衍他们不是两三次了,这次必须得让他给个明确的答复。上官雨薇加重敲门声,说:“校长,抱歉打扰您的休息,可是我们四十多个学生在这儿都等您的回复呢。希望您能抽点时间和我们谈谈。”   校长似乎有点吃惊,说:“四十个?咋会有这么多?”接着里面传来阵阵细微的窸窣声,夹杂着脚步声、拍打衣服声,还有别的声音。   毒辣的阳光照在走廊的学生身上,学生想找个凉快地都没有,互相低声细语着各种牢sao。上官雨薇亦是仓促不安,豆大的汗珠落满她雪白的额头,有几滴汗水残留在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上。   林夕洁一脸的不快,嘀咕说:“这校长也真是的,让我们在这儿干等。”上官雨薇又是雨点般的拍打办公室的门。每打一下,门上都留下巴掌大的汗迹。   校长咳咳几声说:“好了好了,地方小,你们选几个代表进来吧。”   这话简直是开玩笑,一伙人早就受不了外面的气温,蜂拥而进办公室。   这刚进去的几位同学顿时大吃一惊,只见办公室里面还有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女子一身白sè工作服,看起来很像秘书,她手里拿着文件,像是在报告东西。校长的办公室就是班里没法比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凉爽到骨髓里的风,顿时把这些学生的烦躁和愤怒吹得一干二净。但是眼前这个女人仿佛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额头、丝间竟是汗水,校长也是汗流浃背,拿着折扇左扇一下又扇一下。   李晨风挤到人群前面,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脑子像缺了一根筋似的,居然说道:“校长,您夫人长得真年轻。”   顿时周围的凉意急降十度,大家的眼神震惊不小地瞅着李晨风变得疑惑的表情。校长可怕的脸寒意四起,太阳穴处隆起的血脉突突跳着。那女人低着头,快要将她的头埋到她的胸脯里了。   寂静,寂静到连校长的鼻息声都能听到。   有同学终还是反应过来把李晨风拉到后面,校长也渐渐恢复到昔rì的威严表情,他对着那女人说:“小丹,回去把我说的整理整理,顺便替我联系联系a县中学的刘校长,让他定个时间,我要有事和他商谈。”   那女人点点头,震得她的胸脯弹跳几下。她拨开人群快步走开,大家一致默契地目送她离开,有人嬉皮笑脸,有人一脸鄙视,有人当没看见似的,有人只觉这再平常不过了。   校长再次咳嗽几声吸引大家的目光。领导言,总喜欢咳嗽几声,好像不做出点病态式的动作不足以进行接下来的病态式言。   上官雨薇重理思路,说:“校长,您估计也猜出来了,我们是向你来要求罢退李鼎班主任。今天校长您得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望您也莫要辜负我们大家的希望。”   校长收起折扇,想要站起来,却好像气力不足,跌回椅子上,为了不让学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说:“那当然了,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可是李主任在一中带了数十年的班主任了,一直敬职敬业。哦,对了,你就是上官雨薇吧?我听李主任说过你,他可是对你寄托很大的希望啊,我想他对你特别……特别关心吧?”说完,他终于使劲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次xìng的水杯,倒了些纯净水,说:“我就想不明白,你遇到这么好的老师,已经求之不得,怎么还想着罢退他?给你水喝,看你说话都快哑了。”   上官雨薇看着校长客气的脸sè,特别讨厌他的虚伪,说:“校长,他好不好不是您能定的,更不是我一个人说好就好的。”说完,打了个响指。   只见人群中有一件校长办公室里的青花陶瓷瓶朝门外楼下飞去,一声惨叫,正砸在一个幸灾乐祸仰望上面动态的老师,接着“哐叽”一声,那青花瓷碎骨于地。上官雨薇见计划进行得分毫不差,继续说:“你看我们这些全班同学都已经走到这种份上了,可想我们对李鼎是多么的愤怒。谁都可以说他好,可这么多学生不满意终还是空话。我也不想和李鼎作对,他退,只是他损失班主任的职位,他不退,损失的是我们班学生的成绩,也损失了咱们学校的升学率。”   校长哪里听得进去上官雨薇的话,心里还在惋惜着刚才英勇就义的青花瓷,说:“你知道吗?你刚才打碎的青花瓷价值五千呢!”   上官雨薇耸耸肩,说:“那又怎样?反正都是学校的。”   校长吼道:“学校的就是我的啊!”刚说完,觉得这话说的有点不合适,忙住了嘴,恢复笑脸,心想这群学生这次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再把更贵的古董给砸了,岂不得不偿失,说:“好吧,既然你们这么保证换了班主任就能提高你们的成绩,那我就给你们换班主任。但是我这儿要约法三章,倘若给你们换了,你们还是没有提高成绩,你们就给我凑钱赔还同价值的青花瓷。”   上官雨薇义正言辞答应说:“好!那我们不打扰您的休息,回班等新班主任的到来。”说完,招手让众同学回去。   同学们出去的时候慢悠悠的,多逗留一会那就多吹点凉风。一位男生在校长和上官雨薇谈话期间居然躺在旁边的沙上呼呼大睡起来,摆着一副极其逍遥的姿态。上官雨薇拍拍他的脸,让他清醒,他倒是转了身子,口中一直念叨着“爽啊”。上官雨薇无奈,让几个男生将其抬了出来,扔到水泥地上就走了。那男生刚触到水泥地,就被滚烫的水泥地烫得清醒过来。   林夕洁和上官雨薇两人手挽手慢慢地走回班。那释放着想要吞噬天下的阳光在地上印下两条身影,两人低着头踩着影子仿佛就像触到自己的灵魂似的,小心翼翼。   林夕洁开心地说:“这下好了,终于要换班主任了!”   上官雨薇点点头,过一会儿问道:“夕洁,我这样做对不对,我是不是不该参与进来啊?”   林夕洁知道上官雨薇是在怪自己对不起李鼎班主任,安慰说:“这不怪你,你对校长说的那些都对,为了高考我们没有办法。”   上官雨薇喃喃说:“高考,高考,都是他妈的高考惹的祸!”   林夕洁心里染上一股凄凉。“是啊,都是高考。”   阳光洒在松林间,铺砌一道散珍珠sè的路径,几只麻雀落在路上一蹦一蹦着啄着地面,茫然地不知道要找什么,见有人走进,扑凌着翅膀飞到月季花从中就消失不见了。月季花妖艳怒放,那一朵朵花瓣好像热得经不住流汗,血红yù滴。阵阵香气在凝固而温热的空气中夹着汗味弥散开来,惊扰了茫然无措的人们。   校长果然履行自己的诺言,罢退了李鼎班主任,换了一名带着高四的语文老师。因为高四的升学率比高三的要高出许多,所以一直以来高四是学校向外界宣传学校教育优越的资本,当然高四的代课老师自然实力不同一般,校长的这个选择实在对19班不薄。原来的班主任李鼎只好准备等高一开学,再到高一年级代课。李鼎走的时候,19班的同学没有人好意思给他送行,只有上官雨薇找过他一次,至于她说了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对于她来说,就是想让自己的心有所安慰。 第十四章上官雨薇(2)   第十四章上官雨薇(2)   这次学生罢退班主任的游行在一中引起极大反响,学生纷纷想着罢退自己的班主任,向同班同学披露班主任种种不人道,而班主任想着巩固自己的地位,生怕自己班的学生也会闹出这事,三天两头开班会向同学讲述自己的重要xìng和不可替代xìng。   姬付自然开班会夸夸其谈,说自己身为一个班主任,虽说没做到“蜡炬成灰泪始干”,但至少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对得起学生,对得起老师这个职业,而且姬付又吹牛说,自己虽在学校不举足轻重,但好歹是高三的英语组组长,英语这方面至少还是值得肯定的。   其实这个英语组组长的职位是没有半点酬劳的,只是负责高三年级的英语试卷。   学生开学的时候每人上交2oo元钱的辅导资料费,英语组组长就负责把英语资料和试卷分期分到各个班级。一来油水轮不到自己,二来负责成吨的试卷分实在繁重不堪,所以根本没有哪个英语老师想要当组长的。姬付也想避而远之,可是校长看他这人老实巴交,特好欺负,就委任组长给他了。校长还说,倘若这组长干好了,将来会有好的收获。姬付想,难道是加工资或者加奖金?高三这年结束才知道,那收获就是那些多余没用完的英语试卷,姬付心里着实不喜,忙活了一年啥都没捞倒还负责扫垃圾。但没办法,他只好把垃圾运到狭小的家里,结果被他老婆骂得狗血淋头,几天不敢回家,最后垃圾卖给垃圾场,拿到了五十块钱。   各班班主任做好了防御工作,等到大一开学之后,这地位算是巩固下来。可没想到的是,柳臻临班16班居然上诉校长,要求换他们的化学老师。校长看到办公室还有几件不菲的古董,当即就同意了。现在这个化学老师如今只能代15班的课。这让15班的学生感到愤慨,凭什么要让我们班招待他,可是15班却无心去管老师的好坏,大家只是私下里说说,该干嘛的还是干嘛。   游行那天傍晚,很少有其他班的学生看到19班如何了得。   谢思芸不知道从哪听的消息,异常兴奋地跑进班里,对柳臻、刘雪倩和张明哲说:“有大事相告,经过俺rìrì夜夜苦心打听,终于让俺知道19班和校长生了什么。”   柳臻不禁扬眉,说:“还rìrì夜夜,这事过去还没六小时呢。”   刘雪倩止住柳臻的话,说:“别管他,你打听到什么了?”   谢思芸说:“高三文科班有个自称小福尔摩斯的同学,他说从犯罪地点行政楼前看到一地碎陶瓷,而且地上残留血迹,推测说这儿曾生斗殴事件。他又说,这陶瓷不是普通的碗罐之类,而是上等的景德镇青花瓷,市面价值要十万呢,所以他推测说,这是一起极度暴力、极度玩命、极度疯狂、极度危险的案件,始作俑者的估计得面临牢狱之灾。”   柳臻忙问:“那你知道始作俑者的是谁吗?”   谢思芸说:“当然是19班的班长了,听说叫什么上官……上官雨薇。”   柳臻大惊失sè,说:“你没开玩笑吧?!”   谢思芸说:“你认识上官雨薇啊,俺还以为19班的同学里你就认识林夕洁呢。”   柳臻说:“我当然认识她,高一时她和林夕洁是同桌,而且她还是我同乡。”   说到这个上官雨薇,柳臻心里不得不承认,论长相,上官雨薇足已比得过他认识的所有女生,包括林夕洁,轮成绩,据说上官雨薇的成绩在全年级排名第一,学校和她的老师都指望她成为县理科状元。这还并不稀罕,稀罕的是,高二上学期她是在文科班上课,成绩优秀得“令人指”,当时她的班主任就打算培养她成为一中新一届的县文科状元。可是高二下学期上官雨薇不知道因何原因,好像是觉得社会上所需要最多的是理科生,所以自己强烈要求转到理科班。她班主任当时对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严加劝告都无法动摇她的心。班主任禁不住对天长叹,喊:“天不长眼,白白损失一个人才!”全校学生同时对上官雨薇给予极高的关注,不约而同,大家几乎都认为上官雨薇是脑子进水犯了神经病。可随着几轮考试过后,一中学生大跌眼镜,上官雨薇的成绩居然出奇之极得稳居全校第一,生生拔高19班的平均分5分,差o.o5分就把倒数第二的2o班撇到身后。   如今,x县的高中没有人不晓得上官雨薇。在x县百度贴吧中,一中有三个知名人物,上官雨薇票数一直位居第一。排名第三的是15班的语文老头,自从老头收敛了许多,他的知名度rì渐甚微。排名第二的是文科班的月儿,只是这个月儿,人物神秘莫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只知道这女生一直做着一件众所周知且备受争议的事情。   柳臻在听了谢思芸的话之后,找了林夕洁和上官雨薇证实,才知道上官雨薇并没有要受所谓的牢狱之灾,更知道游行也没产生恶劣的影响。   晚上,柳臻找她们的时候,恰好他高一时的同桌张鹏也再找她俩问情况。   柳臻和张鹏可谓是同病相怜,他对上官雨薇一直是倾慕有加,只是区别在于张鹏是明恋着上官雨薇,而柳臻是暗恋林夕洁,相同之处都是那俩女孩子似乎并没有喜欢他们的念头,只是高举着“友谊万岁”的旗帜在柳臻他俩的心中挥舞着不停。   柳臻见张鹏和上官雨薇聊得亲热,拉动在旁毫无感觉到自己是电灯泡的林夕洁,向她施个眼神。林夕洁恍然大悟跟着柳臻走开,上官雨薇想要拉住她,让她躲了过去。上官雨薇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只能原地跺脚。   林夕洁回头笑嘻嘻地吐舌头,上官雨薇一撒气,说:“夕洁,我觉得你和柳臻挺像一对的……”这话让柳臻心里猛地一跳,额上汗珠倍增了许多。   林夕洁嗔道:“你先管好自己吧。”说完仍旧和柳臻躲到一边。   他俩来到一棵梧桐树下,此时正是梧桐花没落的时候,不一会儿,就有一朵梧桐花在眼前坠落。   林夕洁靠在树上,看着远处的上官雨薇和张鹏,说:“我真希望他俩能在一起。”   柳臻悲观地说:“可惜张鹏的成绩太差,就算相爱,恐怕将来也很难走在一起。”   林夕洁不赞同,说:“要是相爱,成绩高低又有什么关系?”   柳臻不置可否,但试探着问:“那你觉得相爱的人要在一起,什么才有关系?”   林夕洁说:“都没关系,只要他们相爱。”   柳臻不去反对她的想法,说:“但愿如此吧。”   林夕洁看着柳臻的眼睛,慢慢地说,似乎想让柳臻明白她的意思:“永远相爱,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互相相信、互相懂得的爱情。爱情,是知道自己什么时间该爱、什么时间不该爱,不知道,爱一分伤一分!”   柳臻此生最怕的就是林夕洁说那种似是而非的话,没有一刀两断的决绝,却是直逼得他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他吓得吞了一下口水,却还要保持镇定,轻轻擦了擦虚汗,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林夕洁自我感觉刚才说的话提醒得太明显,假装被他的话惹笑了,撇着头微微一笑。柳臻亦傻呵呵地跟着笑,但他自己心里面清楚地知道自己分明在苦笑,样子肯定很难看。 第十五章上官雨薇(3)   第十五章上官雨薇(3)   璀璨的星空像是流沙般点缀在仲夏的夜晚里。   x县虽然不是工业地,但坏境污染仍是极其严重,在这里的人们很少能看到满天的星星。但可能一中地理位置处于县城边的凤凰山腰,一到万里无云的夏天,夜空就像是整个世界的星星在这里聚会,闪烁着好像情绪波动地在互相倾诉。轻轻地倾诉,生怕打扰了这个安静的小地方,它们相离几万光年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真想这夜能晚点结束。忙碌着学习的学生似乎早就忘了星空是什么样子,那头抬起来的时候只是为了看黑板,或者看楼上文科班的美女。   林夕洁被散着神秘的星空深深吸引着,好像是在等着天上掉下馅饼,又好像是想融入那片星光的海洋,就像玄幻小说上写的,慢慢地化成一缕青烟,朝着星星汇成的海洋中心飞去。柳臻一霎那觉得林夕洁真会就这样消失,心如刀绞,汩汩流淌的血也化成一缕青烟跟着她而去。   林夕洁呆望了半晌,终还是回过头,要不然柳臻真要血流不止。她幽幽地说:“我特别喜欢看夜空。小的时候,我经常在家里,左边拉着弟弟,右边拉着妹妹,坐在院子里的玉米堆上。农村的星空铺天盖地,我和弟弟妹妹,还有整个小院,就像被一件很大的珍珠制成的被子覆盖着。我们就这样躺着,耳边晚虫低鸣,家里的鸡在黢黑的角落里扑动着翅膀,偷跑到院子里吃玉米的小羊咩咩地叫唤着她的妈妈,那只刚睁眼的小狗在玩着玉米,嘴里呜呜哼着,好像还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说到这里,林夕洁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眼神充满着留恋和幸福。柳臻沉浸在林夕洁的话语中,似乎看到自己也在那星空之下,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又看着她紧闭双眼,聆听着周围的一切。   林夕洁继续又说:“等我上中学,我就很少仰望星空了,偶尔看一眼,也没有那种安宁的心情去对待它们,好像自己失去了一件随身的东西,变得不知所措。还小的妹妹和当初的我一样,忒喜欢看星空了,有天她告诉我,大姐,大姐,你快过来看天琴座啊。我说,我不想看。妹妹问我,为什么啊?好漂亮的啊。”   她朝夜空抬头望去,好像是在找寻天琴座在哪儿,柳臻不知道哪个是天琴座,但还是跟着找。璀璨夺目的星光让看得柳臻天旋地转。   林夕洁突然一喜,指着夜空团团堆积的星块说:“呐,这个就是天琴座,就在银河的西边,看起来是不是像一个竖琴,那个亮一点的就是织女星了。”   柳臻似乎对星座这方面没有天赋,连银河都分不清楚在哪儿,但他觉得不能打扰她此时的心情,只说:“嗯,我看到了,是有点……有点像竖琴,挺漂亮的。”   林夕洁果然就像是被表扬的孩子似的,欢快地说:“我说的是吧。天琴座旁边还有天鹅座,那个就是牛郎星了,属于天鹰座。时隔这么多年,我居然还能很快地找出它们,我自己都有点吃惊。”   柳臻看着眼花缭乱的星团,实在搞不清楚这些星星怎么看起来就像是竖琴、天鹅或者老鹰的呢?他晃动着脖子,想从各个方位进行观察,仍旧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倒是看到北边的北斗七星很像一个大勺子,心中豁然通畅,就好比自己在吃枣,一直吃到的都是酸的,突然之间吃到了一个甜枣,就恨不得想对这甜枣给予高的荣誉并颁勋章。   他搜肠刮肚地想出北斗七星的那七个星是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组成,在道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有“斗柄指南,天下皆夏”的古句,顿时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博闻强识,知识渊博,林夕洁定会刮目相看,多少会佩服自己的。   但林夕洁并没注意柳臻打算要表什么宏言壮语,继续说自己刚才的故事:“那时妹妹问我的时候,我说,我没有心情。妹妹就又问我,为什么没有心情呢?我答不上来,只好说,小妹,我没事,你自己去玩吧。妹妹怅然若失地离开了。现在我没问小妹还是不是总看星空,但反正我是已经越来越不去看了,甚至像现在这样,仅仅看一会都是很难得的。”   柳臻随意一说:“哪天我带你去好好看一场星空。”   林夕洁也不知道是没从记忆的深处走出来,还是真的听懂了柳臻的意思,毫不犹豫地说:“好啊。”   简单的一句话,这晚之后,柳臻为了实现带林夕洁去看星空,筹划了良久,期间谢思芸和刘雪倩的倾情加盟,提出许多具有革命意义的建议,例如地点和时间的安排,还有到时候准备什么礼物,该说什么话,加以重重分析各种林夕洁的表现态度、各种不测的突状况,制定出应对的a计划B计划,甚至c计划。充分的准备让柳臻对能和林夕洁一起看星空增加的信心,他时时渴望着计划中的那一天快点到临。   两人说了这么多,居然比张鹏和上官雨薇谈得还要入神。   上官雨薇突然插进他们的谈话,这让柳臻有点生她的气。   上官雨薇半开玩笑地说:“好了好了,距离产生美,大家各散各的吧。”   她总喜欢和男生聊天结束后说“距离产生美”,柳臻和林夕洁并不在意,互相道声拜拜就往各自的班级而去。 第十六章上官雨薇(4)   第十六章上官雨薇(4)   等俩女生走远,柳臻和张鹏互相交换自己的情报,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天涯沦落人。两人唉声叹气半天,又互相鼓舞半天,再异想天开半天,哈哈大笑半天才觉得身心俱疲,各怀着忧伤分别了。   张鹏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11班,不小心撞到正要下楼的一个男生身上,张鹏懒懒地道声歉,那人似乎不满意他的态度,朝他假意挥舞着拳头,骂骂喋喋地走开了。张鹏也不放在心上,一步一台阶,似乎很艰难得爬着楼梯。   刚才那男生来到下楼径直来到19班,对着坐在窗户的上官雨薇,露出邪气又迷人的笑容,说:“哈喽!薇薇小姐。”   高二时,上官雨薇曾和这男生同在一个班,这男生好像叫于路,成绩排名倒数,但人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谈吐幽默,很受同班那些女生追捧,可是他好像认定了上官雨薇,整天借机找上官雨薇聊天,经常请她吃吃饭、逛逛街。   其实上官雨薇有时挺烦这人的,可是耐不住这人的死皮赖脸,而且这脸和皮还挺有明星范的,就用自己的文科生和理科生都兼备的思维想,反正跟他吃饭也不会掉根毛,就算掉了根毛,省了用脱毛器了。于是上官雨薇欣然接受这人的邀请,一年下来,她免费吃尽了一中所有的小吃和零食。不知道她有什么让天下女子都羡慕的法宝,吃这么丰盛居然没能让她增胖,反而胸部由原来的“飞机场”丰满到netbsp;林夕洁自然知道上官雨薇和这男生来往频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她总是对这男生看不顺眼,所以她更加强烈地希望上官雨薇喜欢的是张鹏。   不例外,这次见他来了,林夕洁依旧是一脸地看他不顺眼,见上官雨薇起身要离开,忙问:“雨薇,你又要很晚才回寝室啊?”   上官雨薇点点头,收拾东西跟着那人就要离开。   林夕洁看那男生得意恣狂的笑脸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是上官雨薇自己的事,虽然和她是好朋友,但也不好插手。   那男生看出她的不满,调侃道:“你不会嫉妒吧?”   这话让林夕洁抑郁了一晚上。   是吗?出于嫉妒,嫉妒上官雨薇的成绩,还是她的c罩杯,还是她似乎吃不胖的身材,还是她身边有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生,而不像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胡闹的烦人jīng和一个明明喜欢自己愣是死活装作不喜欢自己的笨蛋?   笨蛋……   难道他表白一下我不答应就能要他的命?   只是林夕洁这心里最深处还是不希望柳臻表白,因为她不喜欢他,他一旦表白了,她真就不知道怎么去弥补两人之间的友谊了。   尽管她不承认,他们的友谊还是变了质了。   上官雨薇和这个叫于路的男生打打闹闹地走在去大门口的昏暗大道上,如此大热天,他俩想要再次挑战学校外面那家久负盛名的麻辣烫店。   而整个学校最亮堂的望凤楼里,有个男生坐在11班的角落里,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一遍一遍写着“上官雨薇”四个字,力透纸背,入木三分,估计有着“书画之乡”的x县里,都没有哪个书法家写出这四字能及得上他半分的。 第十七章补考(1)   第十七章补考(1)   转眼时间过去三个星期,柳臻没觉得自己背了多少英语单词,也没做几张英语试卷,这个星期就要开始毕业会考的补考了,据通知,全县学生的补考都安排在x县中学。   毕业会考俗称小高考,一般来说考试题目比较简单,就像是大学的期末考试。全国各省都说毕业会考关系到高考,是高中生的素质水平测试,需要学生认真对待起来。这话的确官方,谁信就是真的。三年后,本省的毕业会考又多加了体育考试,实际上这个小小的改进,极大地提高学生送礼的能力,为学生将来能够充分地走好后门打下坚实而有力的基础。   柳臻没有送礼的能力,更没有像张明哲那样的目光灼灼,尽管多数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补考是肯定能过去,千万别有压力,但一想到英语,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   昨晚,刘雪倩和张明哲两人约定给柳臻和谢思芸买好nai茶,为他们践行。刘雪倩和张明哲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假装出来的,脸上无一不蒙着一股厚重的悲凉,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两个前赴考场的学生,而是两个前赴刑场的死囚。   柳臻感觉到无边的萧瑟,苦笑着勉强喝完了泛着涩味的柠檬nai茶。他和谢思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不复还的决绝。谢思芸抱拳说:“哥们,俺就先走一步,明个黄泉见!”   黄泉,柳臻心里咯噔一下,恐惧的脸sè一闪而过,亦抱拳恭送谢思芸走远。   黢黑的门外仿佛放出明媚之极的光芒,将谢思芸笼罩起来,转眼她好似仙女般消失不见,那片光芒也随之黯淡下来,远处只留下一点灯光。   一早,柳臻迎着朝阳来到学校大门口,吃着白店里的包子,等着谢思芸。说好约定六点,时间都过去15分钟了,谢思芸还是迟迟不见踪影。柳臻抉择不定,走,可能自己前脚刚走,谢思芸后脚跟就到了。不走,谢思芸也许早就先走了,自己在这儿等实在耽误时间。思索一阵,嘴里的包子跟着折磨一阵。   等到远远看到谢思芸步履蹒跚地出现,柳臻才舍得把包子吞咽下去。   谢思芸来到跟前时,柳臻忍不住牢sao说:“我说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知道我们坐公交车还得先到县医院门口呢。”   谢思芸狠狠地说:“你丫的,怜香惜玉点行不行啊?俺昨晚痛经,差点失眠。”   柳臻虽说和谢思芸关系密切,但还是不习惯她提到痛经和提到感冒一样轻松,嘀咕说:“唉,你们女生怎么这么多事!”嘴里表示不满,但转眼跑进旁边的商店,买了几根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棒棒糖给了她。   谢思芸心里备受感动,但口里毫不在意,说:“算你聪明,知道俺喜欢草莓味的。”说着开心地含着棒棒糖,突然又想到一事,说:“哎呀!你没觉得还少了什么吗?”   柳臻想了半天,摇头说:“不知道,难道少给你买卫生巾了?”   谢思芸这时倒是气了,说:“去你的,俺早就准备好了。”说着翻着自己携带的包给他看。   柳臻装作不想看,但还是瞄了几眼,现里面除了考试必备的东西,还有一包苏菲牌的卫生巾、一盒止疼药。柳臻看到这半盒的止疼药,确信她说的痛经不是在开玩笑。   柳臻环顾四周,对谢思芸说:“你先呆在这儿,我去去就回。”   谢思芸还没来得及问,柳臻就跑到一家nai茶店。   柳臻特意地向老板问道:“您这儿有没有温热的草莓味珍珠nai茶?”   老板说:“当然有!”   nai茶店的柜台前放着装着各种颜sè粉末的盒子,老板挖了一勺子的粉红sè粉末倒进一个透明的塑料杯里,又加了几种材料,然后倒满备用的热水,放进旁边的机器给杯子上面打上一层塑料膜,摇晃几下就插上吸管递给柳臻。   柳臻还是第一次买珍珠nai茶,没曾想这珍珠nai茶的制作流程竟如此简单,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需要。   柳臻问道:“多少钱?”   老板说:“三块。”   柳臻一听,吓得不轻。回顾整个nai茶制作流程并没有现老板在里面加了什么昂贵的材料,甚至连一点茶、一滴牛nai,哪怕是酸nai都未曾加过,更别说珍珠粉了。   柳臻想确信一遍,说:“你是不是说错了?就这点东西却要这么贵。”   老板顿时横起脸来,说:“我说小子,你是来砸场子的不成?这珍珠nai茶就是这个价钱,明码实价都在招牌上写着呢,不会多骗你一分的!”   谢思芸看他们不对劲,赶紧过来拉住柳臻,说:“无jian不商,别和他计较,咱们走吧。”   柳臻掏出三个硬币,狠狠地拍在老板的柜台上,拿着珍珠nai茶就走了。   老板见这小子来气,自己也挺不爽的,背后骂着:“大早上真他妈的背,遇到一个穷小子邪风!”   走远后,柳臻这才把珍珠nai茶递到谢思芸手里,说:“不知道你们女孩子怎么都喜欢喝这种东西,你看不出来吗?这nai茶里根本没有加牛nai,全是些naijīng或者sèjīng之类的,对人的身体肯定有伤害。你们呢?抱着nai茶还喝得这么带劲。”   谢思芸呵呵一笑,说:“女孩子嘛,嘴就是管不住,只要好吃,也就不管什么食品垃圾不垃圾的了。”   柳臻无话可说,想起一事,说:“你刚才说少了什么,少了什么了?”   谢思芸抿着吸管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就是想让你给俺买杯nai茶,看你这么积极,俺都要感动死了。”   柳臻说:“天呐!我觉得我好像被你给骗了。你要这么感动的话,就分我一个棒棒糖吧。”   谢思芸把嘴里的棒棒糖含到嘴唇边,说:“呐,分给你了。”   柳臻瞧她的嘴唇,淡红如晚霞,那颗棒棒糖就像是珍珠似的镶嵌在她的唇边。听说女生在月经期间最能散着动人的美丽,没想到,对于一个在任何人的印象里与女孩这个身份脱节的谢思芸,居然也被晨曦的柔光镀上了一抹清纯。   柳臻笑了起来,摆摆手说:“算了吧,咱们快点到县医院吧。” 第十八章补考(2)   第十八章补考(2)   x县城的公交车是前年才建设起来的,一中学校前面一百米处就有一处公交车终点站,可惜的是,这路公交车不经过x县中学。所以想要去x县中学的学生必须到离一中两千米的县医院门口等公交车,或者图省事花上六块钱打的。   走了将近十分钟,柳臻和谢思芸来到了县医院门口。县医院门口摆满了水果摊子,小贩朝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大声吆喝着:“跳楼大甩卖!”但价钱还是比菜市场的水果贵上几毛钱。县医院这儿根本没有公交车站牌,其实整个x县城都没有一个正式的站牌。行人招手,这公交车就随时停,倒是方便了乘客,少跑冤枉路了。   和柳臻他们一起等车还有几个一中学生,看起来都是前往x中补考的。道路仿佛便秘似的,公交车缓慢地往前移动,还没有旁边飞过的自行车跑得快。车一停,一伙学生夹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头子,硬是过人体压缩的极限给挪了上去。   那老头没有力气,感觉自己是被一股大劲生生顶了起来,脚尖都不着地面,柳臻眼见老头要后仰倒地,在他后面推了一把,轻轻一推,借助一群人流,就将其推进公交车里了。那老头顿时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双腿颤抖再也挪不动半分。后面的学生哪里还等着他缓过气来,但他人在车中间挡着道,其中一个学生干脆拦腰将其抱起,奔到后排才放下来。   那老头一下子经历了两次“飞行”,心有余悸,双腿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后排的位子上,却没想到这个位子上坐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这一坐把那女孩子压得大哭起来。她旁边的母亲一边安慰她一边大声骂道:“你个死老头呦,小心你的腚!”   柳臻和谢思芸是最后上车的,不过反正早些上车依然是没有座位可坐。司机见再没有人上车,又慢悠悠地行驶起来。   车窗外到处显见人们忙碌的身影。   有个孕妇笑脸盈盈地捧着大肚子和认识的、不认识的小摊贩子打招呼。   有个穿着孝衣的男子夹着烟笑嘻嘻地和同伴聊天,刚走到医院大门,就瞬间嚎哭起来,不住地抹脸,试着抹出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条健壮的大黄狗挣脱年轻女主人的链子,摇着尾巴跑到一条母狗腚后,抛弃强jian罪的惩罚,就死死趴在母狗后面,自己的屁股拐来抹去的,好像久经禁锢,早忘了net的季节已经过去了。女主人看到大黄狗公共场合这么不注意形象,出门前还一直教育它做条绅士狗,就算这事着急也得像人泡妞那样分步进行,哪能心急去吃热豆腐了?   果然,大黄狗被那条母狗的主人———也是女主人给呵斥跑了,那母狗主人不顾形象,骂这条大黄狗:“狗rì的!瞎了眼了,分不清楚这是条骟过的公狗啊!”大黄头刚才亲身实践了一番,也悟出个所以然来,委屈地趴在地上凄凉着叫唤。   一部生活片在里柳臻眼前一帧帧地播放,没有尽头没有结局,正是这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却推动着世界,在时光的流逝中转变一场场动人的历史。   离开繁华的市里,公交车的度就瞬间增加数倍,在尚未建设好红绿灯的大路上哐叽哐叽地飞驰着,没几分钟就来到了x县中学。   x县中学和x城一中是县城里唯一两所公立学校。但凡带有一中牌子的高中在县里面都是执牛耳者,可是x城一中却是辜负了一中这个称呼,县城里面的腾宇中学和实验中学每年的升学率都能将一中抛到脑后。   社会主义下的公立学校好歹得占有主席,这x县中学就是县里面最好的高中,虽说和居第二的腾宇中学相差不多,但公立学校总是比私立学校要博得大家的青睐,所以学生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到x县中学就读,当然只要多拿钱,也能轻而易举地进x县中学。   不过两年后,实验中学突然杀出一匹黑马,有个学生创下x县十年来没有北大生的记录,这个学生既不是复读生,也不是实验中学花钱向别的学校买的。实验中学的声誉就随着这名北大生的出现拔高了,学生家长为孩子准备的就读学校越渐倾向于实验中学。虽然家长心里清楚自己的孩子就算进了实验中学也难考上北大,但是孩子至少成为北大生的概率不会是百分之零啊。   x县中学是在县城边的梅村小区建设的,所以x县中学又被x县人简说成梅村。梅村秉承不忘初衷,学校里大面积种植梅花,可谓是梅村的一景。不过论风景,梅村还是稍逊于背山而建这样占有地理优势的一中。然而论学校占地面积,梅村较一中大了许多。   梅村共有两个校区,中间隔着一条小河,河水还保持着清澈,两校区之间用一架高拱桥相连通,据说这桥的花费就要了学校五十万,也不知是真是假。   东边的校区有栋教学楼,是柳臻他们今天补考的地点。这座教学楼在x县中学算得上独树一帜,它宛如一座不与外界相联系的监狱立在那儿。   一年后,柳臻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依然觉得这栋教学楼如同监狱,而在里面上课的学生简直在受牢狱之灾。   柳臻和谢思芸各自找寻自己的所在考场。柳臻深呼一口气,抛弃昨晚的忐忑不安,信心满满地走了进去。   柳臻的座位安排在正中间,他刚进去,周围的几个学生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他坐在位上。   刚一坐定,后排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凑到前来,说:“兄弟,你是不是替考的?”   柳臻不知道还可以替考,摇摇头说:“不是。”   那男生着实失望,仿佛自言自语说:“唉,那你的英语肯定是不行了,没法作弊,恐怕我这次还是过不去。”   柳臻左边有个女生,相貌不怎样,但脸上画着浓厚的妆,穿着一身低胸装,短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边伸出她那肥大的短腿边对那男生说:“帅哥!你要不要人家啊?人家这儿可是有答案的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出来。   那男生深咽一口吐沫,说:“我可以只要答案吗?”   女生眼里含怒,幽怨地看着男生,摇了摇肥肠般大小的食指,将纸放回怀里,露出一角,一连串的动作代替了回答。   男生痛苦不已,最后拍拍胸脯,说:“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干这种龌龊的勾当。兄弟,你说对吧?”说完,向柳臻似问非问地说。   柳臻刚想回答是的,那男生的手宛如一条蛇似的,迅地将女生怀里的纸给拿在手里,女生嘤咛一声,好像如登仙境般的舒服。女生说:“你可别忘了人家对你的好哦,一定一定要记得记得哦。”那男生“嗯嗯嗯”敷衍几句。   柳臻不再看那胖女孩撒娇,转头看向前面。前排是一个长披肩的女生,她一言不地坐在那儿倒弄2B铅笔,散落的头像轻烟般在她的笔尖处缠绕。她一笔一笔轻勾着草稿纸,好像在画什么东西。从侧面看,这个女孩子好像在哪儿见过。柳臻深思良久还是模糊不清,便生出一计。   在这种教室里,男生搭讪的第一种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向女生借东西用。   柳臻装作极不好意思,向前面女生询问说:“同学,能不能借个橡皮用下?”   那女生果然中计,回头说:“我就只带一个啊。”   柳臻已经达到目的了,假装好遗憾,说:“谢谢,那就算了吧,考试时我小心点就是。”   的确这个女生柳臻是见过的,甚至整个一中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听闻过她。   她叫梁菡,文科班的艺术生,学的就是绘画,而她的双胞胎妹妹梁萏,也是文科班的艺术生,却学的是音乐。这两个双胞胎姐妹不论是从相貌还是身材还是口音,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甚至连她们的爸妈都很难分得清楚,更何况是,这两人穿着打扮甚至行为方式包括说话方式都像是事先用计算机设计好的一个程序,契合得相当完美。所以班上学生和老师都难以和她们正常的交流。后来,她们爸妈听人说,只要把她们放在不同的环境下生长,会改变她们的xìng格。所以梁萏则在今年被她爸妈送到邻近的市一中上学了。   也许姐妹花的离开,对她们同班的同学来说,是一个感官上的解放,但对柳臻这些和梁菡不着边际的男生来说,的确是一个感官上的失望,毕竟美女越多,看起来就舒服。 第十九章补考(3)   第十九章补考(3)   过了五分钟,三个监考老师6续来到班级,他们全部身着笔直的黑sè西服,各个脸板得就像一块铁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个大人物出场时带的保镖。   其中一个男老师清清喉咙,把考试的注意事项朗诵一遍,朗诵毕,又让大家将自己所带的书本、笔记等无关紧要的东西拿到讲台前。接下来边试听力边下试卷。   这份试卷估计下雨天受了chao,一展开试卷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边角处黄,就像是被猫尿洒过的。多数女学生受不了这股霉味,一边捏着鼻子一边看题目,还没看完一题就要面朝天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考试期间,这三个监考老师就像机器人似的,在课桌之间来回巡视,连其鼻息都像是在军队里练过的一样,整齐划一不带任何杂音。   能参加补考的学生,他们的成绩自然是万里挑一得差,所以在座的学生要么摇头晃脑张望着,要么在狠命戳着自己的脑袋,好像能戳出答案似的,要么就是怀抱胳膊靠在后排,翘着二郎腿,嘴里吹着不着调的小曲。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 _ 2.c_o _m   柳臻也不例外,死命盯着卷面,愣是和这些英语题丝毫没擦出什么默契来,尤其头疼的是,有的文章看得懂,但题却是一句一句天书,有的题看懂了,但是文章却是看得没有头绪。   在柳臻的右边有个男生从拿到试卷一直是低着头,笔尖飞地在卷面上移动,看起来这些英语题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柳臻心里不觉犯了糊涂,想这人英语这么好,怎么沦落到补考的地步。难道是他这一暑假,吃了什么补脑的灵丹妙药让他的成绩突飞猛进,还是毕业会考的时候,他因为某种原因而没来得及参加考试?   就在柳臻脱离试卷异想天开的当儿,突然周围的学生议论纷纷起来,柳臻皱眉四处张望,见大家都惊讶地看着黑板前。   黑板前,有名监考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的aBcd,好像是英语答案似的。但柳臻立马排除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怎么可能监考老师会向学生透露答案呢?有一名老师不动声sè,依旧板着冷酷的表情,不时调节自己的身子,尽量以俯视的姿势看着学生,见学生躁动不安,一字一顿地说:“安——静——点——别——讲——话!”大家顿时噤声不语,各怀鬼胎斜瞅着彼此。   静观其变,这是绝大数人都擅长的能力。   随着下课铃的步步紧逼,大家想,反正自己做也是蒙的,索xìng就抄黑板上所谓的答案。柳臻也不管什么考试素养,英语过不去,考试素养又有何用?   抄完之后,柳臻随意地写完不足规定字数的1oo字英语作文。他想,这恐怕连初中的好学生都写得比自己好。但环顾四周,好像自己算是不错了,因为他看到很多人都是空白。当然,在他的右边的男生把作文写得满满一大块,估计不止有15o字了。   那男生浏览一眼自己的答题卷,觉得还挺满意,就起身收拾东西交了卷子。柳臻跟在其后,同他一起出去了。   门外有个女孩在等着那男生,见他出来,忙迎上前来,问道:“怎么样?题不难吧?”   那男生摇摇头,说:“相当简单,根本不用思考。”   那女孩高兴地说:“那就好,让你替我考试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柳臻大吃一惊,想过可能有人替考,但从来没想过有男生替女生考试。   那男生接着说:“其实你也没必要让我替你考。”   女孩担忧说:“怎么了?是不是监考老师看出来了?不过就算看出来了,他也没说啊,反正你也交了卷子了。”   男生说:“监考老师根本没检查身份证和准考证,他也没现什么。我是说,监考老师把英语选择题的答案全抄在黑板上了,你说谁还能过不去?”   女生装晕倒的姿势,说:“我靠,真没想到还有这事。”说完,她抱着那男生的胳膊,撒娇说:“走!老公,我带你回家,让我好好地伺候你。”   那男生脸刷一下子红了起来,拘泥地说:“你别这样,我……我……”   女孩说:“你……你……你怎么了!我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还这么害羞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男生将头低得更深了,说:“这样是不是太早了,我还没准备好。”   女孩说:“乖乖,你怎么还这样磨叽呢?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打开随身的挎包,说:“你看,避孕套,我生怕不够还带着两个呢。就算避孕套不行,我还有避孕药,反正你又不需要吃药。受伤的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这事……两情相悦就好……”   她一抬头,正巧看到柳臻在旁边无意的窃听。柳臻也注意到她在看着自己,想找个可以躲避尴尬的地方,但现周围就一棵悬铃木,忙闪到树干后面。可是此树年代不远,树干根本挡不住一个人的身体,但柳臻心里面觉得舒畅了,就像一头鸵鸟将头埋进了沙子里。   那女生依然不放过柳臻,大声说:“嗨,躲什么躲啊!你也见不得人是不是啊?要么大家一起,双飞怎么样?要不……”柳臻汗水直流,闭耳装作没听见。   那男生赶紧捂住她的嘴,边拖走边低声说:“哎呦,我的祖宗嘞!你能不能低调点啊!”   女生拨开他的手,继续大声着说:“你看那人什么心态啊!好像在他眼里**就是多么令人不齿的勾当事!我呸!你们男生什么样,我老娘还不清楚,我敢保证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想和哪个女的**呢!”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男生管不住她的嘴,只好拖着她往没人的地方走。谁知道,他没把人拖走,倒是把她的上衣给脱了下来。女生似乎并没现自己现在只穿着一件蕾丝边胸罩,只觉得凉快了许多,惊讶地忘了骂那人,自顾说:“咦———,这么凉快,秋天来了吗?”   男生紧闭双眼,忙把衣服扔给她,说:“赶快穿上!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女生失望之极,准备要穿上,突然问道:“喂!你觉得我的内衣好看吗?我可是逛了好家店才买到的,听店主说,维多利亚女王就是穿这个的。”   男生敷衍说:“好看好看,比维多利亚穿起来好看多了。”   尽管自己并没看到伊丽莎白只穿这个的样子,但一个老太婆怎么比也比不过她。女生颇为满意这个答案,穿好衣服,整理下自己的裙摆,尽量能让人看到大腿根处的丝袜边,然后像一个娇小的蚂蟥吸在男生身上,早忘了那个躲在树干后面不敢露脸的柳臻。   随后,谢思芸从考场里走了出来,来到柳臻面前,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嘲笑却不失关切地说:“真有你的,不知道你是因为热的,还是被考试吓的。”   柳臻不禁苦笑,说:“别提了,你考试怎么样?”   谢思芸一脸轻松地说:“监考老师把语文题的选择题答案抄在黑板上,我想这次考试准ok。”   柳臻说:“我的监考老师也给我们答案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谢思芸沉思片刻,居然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其实我觉得吧,毕业会考我们都没过去,那补考不还是一样过不去嘛?这会考主要目的是让那么成绩好的学生之间互相pk,没必要让我们这些人给搭进去。我看补考纯粹只是一个形式。”   柳臻不是不赞同谢思芸的话,他本身就认为毕业会考这种考试是一场公开的作秀,是教育改革上一个多此一举的摆设。   柳臻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转移话题说:“明天不上课,听说你要和你室友们一起爬凤凰山?”   谢思芸点点头,说:“是啊!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柳臻推辞说:“不要了,这么热的天,我还是在风扇下呆着比较舒服。”   谢思芸说:“你就这点出息,那改天我们一起吧。” 第二十章补考(4)   第二十章补考(4)   一中校门口的长虹路两旁种了一排悬铃木,茂盛的枝叶抵御着**的阳光,仿佛是枝叶恋上了这片阳光,宁可被阳光伤害,也要坚定不移地守望它。   上官雨薇低着头一步一个石板走着,她不敢看旁边的张鹏,怕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害时的表情,张鹏默默跟着她走,斑斑的光影落到他们的身上、脸上、头上。   终于上官雨薇还是轻声说:“张鹏,你别再喜欢我了好吗?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这个问题上官雨薇已经推给张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张鹏总是说:“我不求你什么,你就让我爱你好吗?就这样,每天能看到你,和你说上一句简单的话,哪怕是再见也好。”   可现在张鹏沉默了半晌,他隐隐觉得事态在往不好方面的展,强忍着伤心说:“为什么?本来不都好好的吗?”   话已经说出口,刀已经刺进人家的心里,此时想收手是来不及了,长痛不如短痛。上官雨薇狠下心肠,说:“我谈恋爱了。”   张鹏的心猛地一紧,好似大地失去了吸引力,一切的物质都在从自己的身体里流逝,连阳光似乎变得暗淡下来。他说:“他是谁?”   上官雨薇说:“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张鹏说:“可为什么不是我?”   上官雨薇又将刀刺进半分,说:“和他在一起,我感到很幸福。他懂我,他理解我,他知道我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什么时候想要一个人来陪,他总是那么体贴。可这些你给不了。说实话,我没有觉得你和柳臻有什么相似之处,但是就在这一点上,你和柳臻都是傻瓜,你们都是自我感觉为我们好,可你们压根就不知道对我们女生来说什么是好。”   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满她的脸颊,阳光在她的脸上碎成一颗颗耀眼的钻石。   “我不想伤害你,张鹏,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不能自私,假装你不爱我。求求你,放手吧。”   张鹏拭干她的泪痕,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可是我可以学啊。”   上官雨薇抬起头,望着张鹏那深邃的眼神,可以清楚地在他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她说:“我想谈恋爱,可是我不想去教一个人怎么和我谈恋爱,那样我会更累、更害怕。我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我害怕再次伤害你。”   “好!我放手。只要你快乐。”   张鹏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面临这样痛苦的地步,他想离开,可是心却舍不得走,也舍不得放她走。张鹏不知道自己此时脸上那湿湿的是不是泪,是泪的话,怎么那么的冰凉。冰冻着他渐渐寒冷的心,冰冻着整个大地。这还是夏天吗?张鹏心里自问着,得不到答案,最后看一眼上官雨薇,她像是在夏rì里盛开的荷花,水珠涟涟。   转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去想她了……   上官雨薇看着张鹏萧瑟的身影远去,她伸出手来,仿佛她看到自己手上染满的鲜血,在夏rì骄阳下慢慢消散。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早点结束大家才能重新开始。   这时,她感觉到后面有人拦腰抱着自己,温暖的气息吹着她的耳朵,让她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感觉就是那么不同。她听到于路深入骨髓的声音在说:“薇薇小姐,处理好你的感情事了吗?”她点点头,靠近他微露出的胸膛,坚实的胸膛不得不说让她觉得有份踏实的依靠。   小的时候,爸爸就这样抱着她挡住外面的风风雨雨。哥哥也曾抱过她,安慰着青net期爱哭的自己。可是这两个在她心中给予温暖怀抱的人却在一天里同时离她而去。   那是一个冰冷的天、冰冷的世界……   “你不会离我而去吧?”上官雨薇问。   于路说:“当然不会。”   上官雨薇相信了他,更加搂紧他的腰,想用此时的温暖来融化那冰冷刺骨的记忆。   如果上官雨薇抬起头,她就会看到,怀抱着她的这个男生,此时嘴角处露出的是一种不屑而又冰冷的笑意…… 第二十一章凤凰山(1)   第二十一章凤凰山(1)   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谢思芸计划着今天要和室友一起到学校后面的凤凰山去游玩。可是整个室友们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睡大觉的时间,自然大家都猫在被窝里死活也不愿爬起来,谢思芸更是呼呼大睡,好像外界的风风雨雨都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刘雪倩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快午时的阳光直shè进她们的寝室。昨晚大家磕的瓜子皮和零食塑料袋杂乱地铺在地板上,隔着一夜泛着的怪味,夹着面皮的香味悬浮在空气中,真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还有闲情雅致睡觉的气氛。   刘雪倩唤醒室友们,询问一下有谁还要去凤凰山。但是大家似乎都被睡魔侵袭,有的要么就继续睡,要么说回班自习,有的说,反正这凤凰山一直就那样,早就玩腻了,也有的说,没有帅哥相伴,实在没啥意思。最后只剩下她和谢思芸、秋静要去。刘雪倩认为游玩这事,人多才热闹,但既然其他室友没有那个兴致,便和谢思芸、秋静俩一同前往。   这天是学校迎来新生的一天,路上到处看到学生领着生活必需品拿着入学通知书,父母生怕孩子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不适应,左右肩各扛着厚厚的行李吃力地找寝室,汗水浸湿他们的衣服,但是他们脸上无一不挂着欣慰的笑容,仿佛孩子是来到了人间天堂,这一切的苦也就都值得。   有个小女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手足无措,只是紧跟着前面的父母,头像拨浪鼓似的看着新奇的四周。刘雪倩一眼看得出这个女孩是农村来的,因为当初她也是像这个小女孩一样茫然,心中却欢欣雀跃,好像想快点融入这个城市和这个学校。   或许,这世界的美好只存在那些年少无知的孩子眼里。或许只有年少无知的孩子才能现这世界的美好。   出了学校大门往北走,远离喧嚣的校园,沿着这条斜坡路再走三四百米就可以登山了。   刘雪倩还记得每周一节的体育课。体育老师为了减少自己的活动量,他总会像赶羊似的将他们赶到凤凰山上。那时就好像她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内蒙古的大草原上,身后的老师策马扬鞭。可一阵的喀喀声在身后响起,回头一看,一辆破旧的摩托车放屁般吹起一股尘土朝山上轰然开去。抚开烟尘,谢思芸看清开车的是他们班的那位矮胖体育老师,不觉心情低落,骂道:“他娘的,自己开车上山,让我们走路!”   其实老师开车也只能到较为平坦的地段,之后坡度高,他就开不上去了。后来有次她们众室友喊着为他加油,鼓励他继续开上去。他为了在众美女面前表现自己大气的一面,还真一加油门猛开五米,顿时一地狼烟四起,然后车子就熄火了。从此就没再见到他开摩托车了,估计那次之后他就把车送垃圾厂了。谢思芸为此,心情更是无比之顺畅。   松林密布的凤凰山渐渐进入她们的视线,午时的阳光毫不遮掩地覆盖下来,好像为整个松林蒙上一缕金sè的薄纱。   x县仅此一条山脉,凤凰山只是其中一部分,海拔不足四百,自然比不过黄山的奇松怪石、九华山的嶙峋嵯峨、泰山的雄伟秀丽,也没有武当山脚下的凤凰山有名。但这个地方却是当地人流连忘返之地,它重要的价值在于它承载着当地人弥久的故乡情,这点恐怕是其他风景区所不能给予的。   语文老头曾向当地老一辈打听过,这凤凰山历史悠久,据说唐朝年间有位落魄道士受上天指示来到此处,见这山脉有座山头从什么年份什么时辰踏什么天干地支五行方位看就像一只想要展翅飞翔的凤凰鸟,于是灵光一现掐指卜上一卦,推算此地有凤凰来仪之吉兆,遂为山取名凤凰山,自称凤凰羽士,在此安家落户宣扬道法。现在在凤凰山上看到的麻衣相师很多都是传自凤凰羽士一系的。   自从知道这个来历后,刘雪倩一直在研究凤凰山的体型,可穷其两年仍是没找准确切方位。她就觉得,如果真是凤凰,那也是秃了顶的凤凰,像一中领导,也是全国绝大数领导那般脑门光亮得油滑可见,只留两边还有些毛。再者,凤凰山北边因处yīn,根本见不到多么树木,又不觉为这头凤凰可惜,她是半边身子没了毛。   这时,谢思芸看到路边到处都是些算命的摊子,还见不少人水泄不通围着几个自称张天师复生的相师们,不觉起了兴致说:“要不俺们也来算个命。”   刘雪倩说:“那我们算什么啊?”   谢思芸说:“那不好说?算祸福啦,算事业啦,还可以算姻缘啦。”   秋静说:“算姻缘我看就算了吧,我都可以给你算一卦。”   谢思芸不信,说:“呦,咱们家大静居然还深藏不露。你倒是给俺算算,俺那夫君在哪儿呢?”   秋静闭上眼睛,学着电视上的算命先生,口中喃喃自语一阵,说:“咳咳咳,所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位小姐,你的如意郎君早已在你身边,留心观察,自会明白。”   刘雪倩知道秋静怀着什么心思,附和说:“那人姓柳,单名一个臻字,对你还挺好的。”   谢思芸推开了她俩,生气道:“什么啊?你们算得不准,俺可不给钱。”   说着,她环顾四周的麻衣相师,见这些相师摊位前的旧黄布上,写着要么是x县第一相师,要么是x城第一相师,要么是x城第一麻衣相师。她抓抓脑袋,说:“他妈的,怎么都是第一啊?到底哪个才算?”   刘雪倩指着离众相师比较远的摊子说:“那个没有第一。” 第二十二章凤凰山(2)   第二十二章凤凰山(2)   那个摊子在一个比较偏僻yīn凉处,摊子后面的松树上挂着一块黄布,模模糊糊的八卦上写着“a城相师”,看起来好像是随手搭起来的摊子,但是谢思芸偏偏认为这种毫不自夸的xìng格实在难得一见,遂到那摊子前。刘雪倩和秋静不多加劝解,跟了过去。   来到跟前,谢思芸踢了一脚正靠在松树上摇摇yù睡的相师。   那相师昨晚和同行打牌,输了不少钱,而且行内私自规定了输者将不得在次rì那一天到黄金地段摆摊,如果有人违反这规定,此人将被行内人所不齿,遇到素质低点的相师还会找些混混毒打其一顿。所以他今天只好到这个旮旯地摆摊,满以为今天是不会有人光顾了,又加上昨晚熬夜想拿回本钱,便无聊地靠在树上小憩一会。   这相师突见有三个年轻美少女光临,连忙把桌台上的木签和纸牌等算命道具摆正,说:“各位美女,你们谁要算命啊?我自打三岁开始,游历三川五岳,见识非凡,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您要是算姻缘,我保证让您找到一位门当户对、才华横溢、温柔体己的如意郎君。您要是算事业,我保证提出一个让您事业有成、财源滚滚、名利双收的好建议。面相看心xìng,手相看吉凶。总之,算什么、怎么算都可以准确无误,万无一失。您若不信,我这可都有品牌口碑!你看……”   说着,转头看自己的“品牌”,微微一愣,道声抱歉,赶紧起身,将自己的黄布扯了扯。谢思芸这才注意到,黄布上面赫然写着“第一a城相师”。她们三人惊讶之极,对望一眼,纷纷看出对方自我感觉都是**。但即已到这个份上,她们也不好意思换位置,只好分别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刘雪倩先疑惑着问道:“喂,你为什么选在这个冷僻的地方摆摊子啊?能招揽到生意吗?”   相师捋了捋自己下巴处少数的几根胡须,手中扇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羽扇,故作高深地说:“此话非也,非也!小姑娘,本大仙(这个称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的)为人算命,皆是受到上天指示,消除世人的苦难灾祸,怎么可与世间那么为了金钱利益的生意人所相提并论?至于姑娘口中称此处冷僻,更是大错特错。你瞧此处,清雅悠闲,遮yīn纳凉,朝南靠北,万物灵气皆汇集于此处,实在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要不然怎么会在此处迎来三位美女大驾光临,大仙我又拿什么招待三位的裙裾可以纤尘不染呢?”   这几句话不仅把他昨晚的丢脸之事婉转地隐瞒过去,而且几乎把谢思芸三位捧到了云端上。相师心中更是暗喜几分,因为这些话并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全是临时编造,真是越加佩服自己的口才出人意表,无人能及。   然而秋静一语将他几yù掀翻,说:“可是我们都没有穿裙子啊。”   相师收敛起尴尬,解释说:“比喻,比喻啦。”   谢思芸语文不好,想继续问他这比喻到底是什么,刘雪倩立即抢话说:“啊,我们想让你给她算算将来的祸福如何。”   说着硬是把谢思芸的手拿出来摆在台子上。   相师拿出一段小木尺,在她手上点了点又轻拍了拍。随后相师露出要死人的凄凉气sè。   谢思芸问他怎么了,他抱着遗憾口气,说:“看你的手相,生命线某处残缺,且线条之中白里透着黑,说明你体内yīn阳失调,而且有一定时间。‘yīn阳交合,物之始,yīn阳分离,物之终。合则生,离则死。’如果不及时调节yīn阳,待你的星迹失衡,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谢思芸问:“那到底是什么后果?”   相师很随意地说:“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后果因天时、因地况都会有上千种轻微不同,明确地说,轻点会导致你月经不调,重些你会不孕不育。”   谢思芸脸sè一变,忙说:“啊?我昨天月经就提前,而且还伴随着痛经。”   相师也颇为震惊,心想他们这相术都是骗人的把戏,怎么自己还没有诡辩就被说中,这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不过相师也是大风大浪之中过来,忙说:“我这里只在说你的未来祸福,而并非你如今的遭遇。”   谢思芸说:“那你是说,我未来还会有一场大的灾难。”   相师微感这女子理解力实在是颇有一份当相师的才华,假以时rì地培养定是相师界的传奇。他叹气说:“唉,恐怕是不久后,你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   谢思芸脸上净是恐惧,说:“你是说2o12年世界末rì真的回来。”   相师刚想将她培养成相师的想法顿时消散无踪,苦苦耐着xìng子说:“那是玛雅预言,没有科学根据,又不符合天道循环,哪有我们祖师爷凤凰羽士的先天之力?我现在推算的仅是对你个人而言,不久将有大祸降临在你的头上,望且注意!”   谢思芸喃喃说:“不是世界末rì,那是什么啊?**?艾滋?车祸?强jian……”   刘雪倩被谢思芸的胡思乱想搞得彻底崩溃,连相师亦烦躁不安,手中羽扇呼呼扇动着。刘雪倩对相师说:“那你说怎么解决才好?你不是说你是来消除世人的苦难吗?”   相师皱眉,好像颇有点为难,说:“俗话说,命中注定,上天想让你死,你也无力回天。唉,你别这么丧气,办法总会有的,就看你如何去做了。这不,你们来对地方了,碰到了我!冥冥之中,上天其实就给你指出一条路了。有句话说得好,人要有诚心,福寿自会到家门。你只要给一点点‘开眼费’,我很快给你开天眼,帮你消灾解祸!”   谢思芸二话不说,很快拿出一块硬币放在相师台上的盒子中,刘雪倩和秋静认为这点钱也不算什么,将信将疑没有阻止。   相师也见这钱量如此卑微,但又不能直说:“这位同学,钱这东西是身外之物,最能当作聊表诚心之物。再说你这可不是给我的哦,是给神灵的……”   说到这,谢思芸恍然大悟,又掏出十元钱,顺便把刚才的一块钱拿了回去。刘雪倩想不到神还这么爱钱,尽管有些人算命给的都是上百,但还是不得不赶紧阻止她,耳语说:“走吧,他骗你钱呢!”   那相师听到后,羽扇纹丝不乱地摇摆着,似乎很是淡定:“佛渡有缘人,道化有心人。如果各位不愿相信,那我也不勉强。这可能是冥冥注定,各有安排,咱们有缘自会再相见。”   秋静又是一句话掀翻相师,好像她一句话不呛到人不达到目的:“什么有缘再见!我们回来不就再见了。”   相师不曾想这位少言寡语的女生居然还是一个狠角sè,说:“我平生来无影去无踪,你们且回来瞧瞧我是否还在,在的话,那我真与三位有不解之缘。”说了一通,还是再说没用的废话。   谢思芸对刘雪倩和秋静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还是先听听他说的解决方法吧。”   刘雪倩可恨自己白读了十几书,也没能找出合适的理由阻止她。不觉可怜教育如此的悲哀,让大家的心灵如此漂泊无依,只能寄托给这种虚无缥缈的江湖骗子。但是似乎有的时候,人就是想被骗,东西丢了骗自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犯了错误骗自己事不过三,失恋骗自己是对方配不上自己,好的都在后面等着自己。种种自我欺骗,无非是想安慰自己躁动的心,无非是想让自己处在一个安宁的世界。   那里是一个可以逢凶化吉的世界。   相师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但表情和刚才没有太大区别。刘雪倩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足以拿到奥斯卡奖了。只见他闭眼掐指一算,中指、食指、无名指无规则地相互和大拇指相碰,小拇指翘得很高颤抖不止。   整个过程他的眼睛一直是关闭的,好像他所说的天眼是开在他肛门上的。   过了一会,相师睁开眼,面露喜sè,就和屎急的人拉完屎之后的表情一样。他对小静说:“我已然找到你病因之根本所在。你且瞧这凤凰山阳气过重,而你天生体内阳气大过yīn气,导致你五行失衡,yīn阳失调。”   秋静本想说她们实在看不来这凤凰山有什么阳气过重的征兆,可是相师早已料想秋静会说什么呛人的言论,接着往下说:“病因既然找到,只要对症下药,病自然就会好,你的祸自然就会被消除。这里面———他递给谢思芸一张暗黄sè卡片,好像是上坟用的香纸裁剪下来的———倾注了我半个月的灵力,灾难尚未消除之前一定要rì夜怀揣在你贴己处。顺便看你是个学生,给你学生价,送你一个建议:今后你要尽量多吃些水果绿豆等yīnxìng食物,也不要太接触阳气过盛之所,这凤凰山你就千万别来了。另外,这几个月,你也不要太和男生来往亲密。我想不出几个月,等到你大病了一场之后,你再和平常女孩一样就行了。”   谢思芸接过卡片,大吃一惊说:“什么!还得大病一场!”   相师点点头表示承认,说:“事物本来就会失去和得到,你自己有此大劫,受点小苦也是情理之中。”   谢思芸一脸痛苦,但也不说什么,表示无奈。她看了看卡片,面对着刘雪倩把卡片贴在胸罩内侧里。   刘雪倩惊讶说:“你还真信啊。”   谢思芸说:“怎么不信?我这次月经突然提前,就隐隐感觉不对。”   刘雪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谢思芸却是对算命开始无比之迷信起来。她遗憾之极地说:“我不能去凤凰山了,你也知道,刚才大仙说我不能再呆在阳气过重的地方。你们自己玩吧。”刘雪倩颇为失望,向秋静看了一眼。秋静也是没有办法。 第二十三章凤凰山(3)   第二十三章凤凰山(3)   她们正无措之时,却看到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往这儿走来。上官雨薇和刘雪倩她们并不相识,倒是林夕洁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谢思芸心想柳臻要是和我们一起来岂不是就见到林夕洁,如此风水宝地,清凉雅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这儿相遇难道不觉得很浪漫吗?她心里觉得真不巧,嘴里只好说:“好巧哦。你们来干什么啊?”   林夕洁做了个手势,说:“算个命玩玩啊。”   说着两人也坐了下来。那相师真猜不出来今天是什么大喜rì子,客人踩着脚尖的过来。他立马咳咳几声,说:“二位美女,你们谁要算命啊?我自打三岁开始,游历三川五岳,见识……”   上官雨薇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这话我从你口中都听了十遍有余了,你就别背了。是我要算命,算姻缘。”说着把手伸出来。   上官雨薇的手臂白皙无暇,吹弹可破,像是上帝偏心似的jīng心雕刻出来的,单是手臂这一项,就让刘雪倩她们三位粉黛再无半点颜sè。三人心中不住地暗想,这就是那个才华与美貌兼备的上官雨薇啊,果然是名不虚传。   真怀疑当初高一的时候,柳臻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林夕洁了?   后来谢思芸像柳臻打听原因,柳臻半句也说不上来,只疑惑地说:“上官雨薇的确漂亮,可是没有如今这么会打扮。再说,林夕洁也不差嘛。”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谢思芸无奈地想。   相师看到那雪白的肌肤,心里再度燃起对女人的喜爱,好在年轻大了,对这方面的定力更是越加深厚。他还是拿木尺在她手掌上探了探,脸sè再度染上冰霜之sè,和刚才给谢思芸算过之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到弄了半天,相师才悠悠然地说:“看你的手相,可见你早就有心仪之人了。”   如今,能来算姻缘的女学生十之仈jiǔ都有心仪之人了。上官雨薇说:“废话,我一个成年人了,自认有心仪之人了。我是来问你,我和他的爱情能走多远?”   相师又是咳咳掩饰自己,不致于让人觉察出来自己是在编台词,说:“姻缘这东西,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你的爱情线非长不短,意思说你现在的爱情不会长久,但是并非代表你的爱情就此终结。你明白吗?”   上官雨薇摇摇头说:“不明白,什么不长久又不终结。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废话?”   认为是废话,这就对了。相师暗自想,但转而说:“假作真时真亦假,想要听真的就要有所付出。”   上官雨薇也是恍然大悟,掏出十块钱放在他的盒子里,说:“我想听真的。”   相师再度紧闭双眼,掐指一算说:“做人要随遇而安,你现在的爱情不久会烟消云散,但是你不必介怀,现如今的爱情很多都是net蚕秋死,你最重要的是要好好地享受爱情给你带来的一切,哪怕是苦是欢。”   上官雨薇站起来,嗤之以鼻不屑地说:“我觉得你压根就不是算命的,你就是说教的,什么好好地享受,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大道理。”说完,拉着林夕洁就离开。   林夕洁给刘雪倩她们道声再见也跟着走了,看她们离开的方向,想是到凤凰山上。   刘雪倩也恨死了这个相师,好好游玩的心情都被他给破坏了。刘雪倩秋静只好闷闷不乐地陪着谢思芸回学校。不过路上她想的最多的就是上官雨薇,在她的眼里,好像成绩好的,或者热衷于学习的女生都不愿意现在谈恋爱,可是上官雨薇不是,而且她的成绩还这么的出sè,难道谈恋爱不会影响她的学习啊?   难怪她这么引起全校的注意,她的行为方式真是令普通人捉摸不透。估计林夕洁比较了解她吧。   其实,林夕洁也不了解上官雨薇的内心,她的内心世界就像汪洋大海那样神秘莫测,林夕洁都怀疑上官雨薇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上官雨薇说着考试方面的事情,和林夕洁来到离相师摆摊不远处的凤凰崖。凤凰崖长一百米宽两米,没人知道是何年凿出来的路,总之这悬崖方便了x城里的人们前往凤凰山北面山脚下的圣泉寺。   此时站在悬崖下往南看,正见午时的骄阳直shè进来,仿佛往前走出去,就能看到一片美丽的世外桃源。   在林夕洁的旁边有一个男生在问他的伙伴:“我说兄弟,你好歹在一中呆了一年,你说这凤凰崖还没有三层楼高呢,怎么能叫悬崖呢?”   他兄弟说:“新生就是新生,没见过世面。你听说过合肥有个大蜀山吗?那山还没有这山高呢,就可以称作大蜀山了。现在的景点就这样,夸张点以显大气嘛。”   那男生表示无语,抬头看着悬崖顶,就在这时悬崖之上掉下来一块碎石径直砸在他的额头,顿时砸出一个血泡出来。他兄弟没良心似的大笑不止,说:“倒霉了吧,要是再高些,你的头就甭想要了。”   那男生忿忿不平瞪着他,口中直骂“我cao”。他的兄弟继续说:“其实你别看这高度,当年这里还死过人呢。”   这话既吸引住了那男生的注意,连林夕洁和上官雨薇的注意力也吸引过来了。看起来,死人的故事的确能吸引住听众。男生好像注意到旁边有俩美女在听他的故事,更是兴致盎然,咳咳几声湿润自己的喉咙,说:“时间是三年前的夏天吧,那天一中的一对小情侣因为老师的劝阻、家里人的反对,觉得此生活是难在一起了,决定死要在一起。于是,他们决然地选择来到这个悬崖上自杀。两人缠绵良久,就跳了下去。可怜当时悬崖下独自走过一个一中的女学生,跳下去的男生直接把那女生砸得没有人样,自己反倒分毫不伤。他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惨死的模样,实在丑陋无比,当时就撒丫子跑走了。她们的尸当时是躺在这儿的。”   说着指了指林夕洁的脚边。林夕洁尖叫一声,拉着上官雨薇跳开了。上官雨薇小声骂句“无聊”准备要走。   男生的兄弟又继续说:“后来大家看到这两个尸,一致认为这两个女生是同xìng恋,觉得自己与世不容,毅然告别世间。认识那男生的同学纷纷为男生感到可怜,说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你为了那个女孩不惜得罪父母得罪老师,结果她居然给你戴了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绿帽子,你的爱实在是感动世间的有情人啊!那男生假装嚎啕大哭不止,最后大家觉得他哭得着实难听之极,都劝解他莫要哭坏了身体,他才算隐忍不哭。”   林夕洁真想冲向去问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那男生替她问了。他兄弟说:“那当然了,我是他表弟,这是他引以为荣的事,他怎么可能不会找个人分享一下啊。”   那男生点头说:“说的也是。”   那兄弟又继续说:“自从生一中学生自杀事件,一中不得不开一个全体学生会议来教导学生。那次会议的主题是:同xìng恋———你不是唯一。会议内容对同xìng恋给予极大的理解,教育学生善待身边的同xìng恋,同xìng恋者也莫要轻视自己,敢于面对自我,这样才能活得jīng彩。之后的几天,很多学生都不敢和同xìng睡在一起,夜深人静之时,也不敢单独和一个同xìng相处。”   林夕洁还隐隐记得自己高一的时候,的确从高二的学生那里听说学校曾开过这样的会议,只是眼前这个男生对那件故事讲述得实在详细无遗,仿佛就像自己亲身看见似的。   越是真实了,反而越觉得虚假,人这样高智商的生物,总是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心理。 第二十四章凤凰山(4)   第二十四章凤凰山(4)   远离他们,林夕洁和上官雨薇沿着这条通往圣泉寺的石阶走进松林深处。阳光透过层层松枝,固执地想要吞噬yīn凉。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在树间欢快地叫着,扑凌一声扇动翅膀飞向另一处,微弱的振动似乎连缕缕阳光都颤抖起来。穿过凤凰崖就是凤凰山的北面山脚,山脚处的树林依旧遮天蔽rì,透过重重松木,可以看到面积并不多大的圣泉寺,人们热闹的声音在山间回荡着,同万物诉说着人们的安乐。   x县圣泉寺的历史要追溯到唐代,可是说距今已有千年,但历史的风云变幻,战乱迁徙,现在很难找到明确的文字记载,只有遗留着两株古槐残存的根部。后来明清两代经过当地人加以重修改建才保存至今。现在圣泉寺的前面还竖着完整的明代成化年功德碑和清代嘉庆年功德碑。   不过圣泉寺最让人乐此不疲来往的缘由是这儿有一处泉眼,不竭的甘甜泉水很受这里人的喜欢,大清早显见很多人提着小塑料桶到这儿排队打水。清人王维翰的《题圣泉》曾赞曰:“瀑布山腰老树前,僧寮一簇锁寒烟。不经6羽煎茶过,谁定江南第几泉?”   当然泉水用之不竭纯属夸张。   高一那年,林夕洁第一次来到这儿的时候,泉水盈满了所处的小洼。可现在,泉眼就好像干涸了似的,用手就能捧尽流出的水。但还是有很多人坚持不懈地舀捞泉水,往往35o毫升的塑料瓶都要舀上几十次。唯有下雨之后,这泉水才暴涨几厘米。   林夕洁来到泉眼所处的亭子里,正见一个老妇人坐在泉眼旁的石块上,费劲力气地舀着石缝里的泉水。舀子在泉眼处的石头上划出咔咔的摩擦声,好像她舀的不是泉水,舀的是石块。那些石块被磨得光滑照人,就像是一个大的鹅卵石躺在那里。老妇人边哎呦着边牢sao说:“要是这泉眼往下再挖点就好了,省得我这老骨头上下活动。”说着脚底不由自主蹭蹭地面,将脚下的湿地沾满了土。因为泉眼低洼,四周又没有阻挡,所以地面上浑浊的水就顺着石缝流进泉眼里。但老妇人似乎并不在意,依旧舀起来滴进自己带的瓶子。林夕洁本打算想喝口圣泉水的心情瞬间就没了,吐着舌头离开了。   圣泉寺的周围摆着各种各样的摊位,有卖小吃的,有卖小挂件的,有套圈的,有打气球的。这些小贩赚着小本生意,忙忙碌碌地让圣泉寺整rì热热闹闹的。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吃了一顿当地盛名的娃娃鱼。这个娃娃鱼不是真的那种会叫的娃娃鱼,其实是一碗一个一个小粉面团,再配上榨菜、调味品,其味道偏辣,入口顺滑。可以这么说,凡是来到这儿没吃过娃娃鱼都算没来过圣泉寺。至于娃娃鱼的这个叫法,连当地人都不记得来历。   在一个小摊后面还有一个象棋石盘,每次来到这儿总会见到一群人在那儿下象棋,据说这个棋盘是圣泉寺第一任方丈经常和人切磋棋艺的地方。   不过林夕洁想的却是柳臻,他的爱好有一个就是下象棋,而且他还夸口说整个一中没有那个学生下棋是他的对手。林夕洁不觉得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起来说:“真是的,你就吹吧!”   上官雨薇看到她突然笑起来,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啊?”   林夕洁微微一震,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个人好笑。”   上官雨薇顿悟,笑着说:“哦———Isee,我明白呵。”   林夕洁推推她,嗔怪说:“你明白什么了?真是的,我不理你了。”说着往圣泉寺走去。   上官雨薇笑嘻嘻地跟了过去,边跟边喊:“那有什么!想人家柳臻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林夕洁脚步增快,不回头说:“雨薇,不准你再开这种玩笑!”   上官雨薇只好闭口不言,但还是忍不住要笑出来。但是想到自己昨天无情地伤害了张鹏,突然觉得这种事也会生在林夕洁身上,恐怕自己以后还是少开这样的玩笑为好。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她不由地自问,难道我们四个人就这样从陌生到熟悉,又费尽心思到陌生吗?如果这样,那我们一开始的相识又是为了什么?   相爱是个问题,不爱也是一个问题。 第二十五章慕容絮   第二十五章慕容絮   圣泉寺有一间南海观音菩萨殿,殿前面有两株苍天榆树。榆树上缠绕着不计其数的红布条,这些都是礼佛者留下来祈福的,上面写着健康长寿、财源滚滚、万事大吉、高考顺利等诸如此类的话语,反正希望再多也不收税,就尽情地将自己的所有希望尽付狭窄的红布条上。   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刚来这里的时候,正巧有一对身着长裙的母女跪在菩萨塑像下面的蒲团上。高达五米的菩萨本着慈悲之心俯瞰她的参拜者。林夕洁虽然并不信佛,但也被殿里面那虔诚到寂静yīn冷的气氛所慑服,不知道是进好还是退好。   那母女俩嘴里念念有词,深深拜了三拜。做母亲的面向菩萨,对着旁边的女儿厉声说:“絮儿,我问你,我们家《女子规》第三条是什么?”   这个絮儿就是慕容絮,她每月都会随着她妈妈来圣泉寺参拜观音菩萨,而且几乎约定成俗,每次她妈妈都会或多或少提问《女子规》里的内容,稍有只言碎语没记住,回家就得受罚不准吃饭,好在是,王之跃知道慕容絮的情况,总是在那一天给她买好吃的。正是王之跃这一无心的可怜之举,让这个不爱说话、xìng格内向的小丫头萌了对他的爱慕之情,恐怕慕容絮心里一直都渴望着她妈妈能带她参佛。   几番的锻炼,慕容絮几乎可以倒背《女子规》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女子规第十条:女为悦己者容。”   她妈妈似乎并未觉得高兴,又说:“第九十二条又是什么?”   慕容絮毫不停顿说:“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   她妈妈又说:“那你再说说第五十条。”   慕容絮说:“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   她妈妈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扔到慕容絮的面前,愤怒地说:“女子的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你怎可私自迷恋没经过我允许的男子呢?你爸爸走的早,他上天有灵,也不容你这样做!你实在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番栽培,辜负了你流着的是慕容家的血!”   一阵寒风吹来,吹动着笔记本一页页翻动着。   这本笔记上记录着慕容絮和王之跃那甜美而又悲伤的点点滴滴,慕容絮知道自己这样做过于羞耻,但是心里根本是放不下对王之跃的喜欢,心既然许他,生是就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她有苦说不出,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   她妈妈似乎比她更委屈,嚎啕捶地,说:“为什么我咋那么惨啊?你打三岁那年,你爸就走了,我一个女子,受尽千辛万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活至今,教你三从四德,端淑大方,如今临出阁之时,盼望你能找到一个人中之龙的大公子,可是你却爱上了一个不知哪来的兔崽子!你说说,你对不得起为娘的一片心意吗?你对得起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吗?你对得起你面前的观世音吗?菩萨啊,您睁睁眼看看这一对命苦的娘俩啊,您神通广大渡渡我们娘俩早点脱离苦海吧。”   慕容絮听这话听了十几年了,委屈的泪水更是越流越多,一点一点打湿地上的笔记本。   周围的人冷漠地看着这娘俩哭得死去活来,似乎对这娘俩的对哭早已习以为常。   上官雨薇不认识她娘俩,只想对那女生抱打不平,跑到女生旁边,拉她起来,对那涕泗横流的母亲,说:“阿姨,我实在看不过去您的教育方法了。您看看,您好好看看,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哪有人还教育自己的女儿遵循什么三从四德。您这是理学家的‘存天理,灭人yù’,是过时又错误的观念。”   慕容絮的母亲大为吃惊,拉过慕容絮,对上官雨薇说:“我们自家的事,要你好心插手、多管闲事?”   上官雨薇说:“我只是觉得您实在不该这样对待她,她喜欢谁是她的zìyou,您就是作为她的父母也不能剥夺她的权利。”   慕容絮的母亲火了,说:“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才是正经事,我真后悔让她读什么劳什子的书,本来挺乖巧的孩子,到了学校都被你们这些三教九流的学生给教坏了。”   上官雨薇真是想不明白如今怎么还有这么迂腐不堪的妇人,一中的“老夫子”好歹知道社会的人情世故,但这位妇人好像就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慕容絮的母亲骂骂喋喋地拉着眼角垂泪的慕容絮就走,边走边使劲打着慕容絮的肩膀说:“要你作孽,要你作孽!回来给我面壁思过,午饭和晚饭你都甭吃了!”   慕容絮一句话也说不出,就是一直低声哭。   上官雨薇看着慕容母女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真有点可怜那个女生的命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了这个脑子不正常的母亲。林夕洁也是极为同情,拾起地上那本慕容絮遗忘的rì记,翻开扉页,见上面写着一行秀丽漂亮的行楷。   “慕容絮,x城一中高三15班。这不是柳臻哪个班吗?”林夕洁说,“改天让柳臻代为转交给她。真想不到15班还有一个淑女。”   上官雨薇还是习惯xìng转而说道,但说出去又有些后悔:“看来,你又能找个机会和柳臻聊天了。”   林夕洁说:“切,你见我找过他几次了,每次都是他来找我的好不!”   “是啊,某人还挺得瑟的啊。”   “哪有!好啊,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拐着弯说我啊。”说着,林夕洁就要打她。   “知道就好。”上官雨薇哈哈一笑,就跑开了。 第二十六章秋风乍起诉离殇(1)   第二十六章秋风乍起诉离殇(1)   不期,一个月转眼就过。早晨,林夕洁像往常坐在19班前面的竹林里背书。这时一片泛黄的梧桐叶飘然地落在她翻开的书间。林夕洁拿起梧桐叶,抬头看旁边那棵高大繁盛的梧桐树。梧桐一叶落,天下皆知秋。秋天来了,这天也要开始转凉了。   林夕洁呆想了半响,把那片梧桐叶夹在书本中,继续读起英语来。; 第二十七章秋风乍起诉离殇(2)   第二十七章秋风乍起诉离殇(2)   换季的时候,最容易引感冒。   柳臻的那个寝室处在最高层,极容易受凉,全宿舍无一不揩着鼻涕吃着感冒药。柳臻是最后一个感冒的,初开始见到室友一个一个感冒,还以为自己会躲过一劫,吹牛说自己的身体是倍儿的棒,百毒不侵。结果第六rì,柳臻就头沉脑胀地躺倒在床上了,死活不愿起来,之后向姬付请了一天的假。   在寝室昏睡了一天,他现自己的病情似乎将他室友的所有病引到了他的身上,不再是简单的感冒流鼻涕,估计是了高烧。他用自己滚烫的手背覆盖在脑门,丝毫觉察不出来烧迹象。不得已,尽管害怕打点滴,但还是迈着虚弱的身躯赶到校医务室。   哪知道,这一季节生病的人特别多,小小的医务室挤得水泄不通。空中到处悬挂着成百的白sè细管。柳臻费了好大劲才和一个男生共挤一个小板凳,那人的身躯实在过于庞大,屁股赘肉的抖动就足够柳臻提一万个心来抵挡自己下滑之势。   柳臻刚稳稳坐好,医生连问都没问病情就给他打点滴,下手过于急躁,第一针直插进肉里,痛得柳臻呲牙咧嘴。第二针医生才算插进血管,边给我调点滴的度边说:“一个大男生,这么怕痛怎么行!”   柳臻暗骂:“扎你肉里看你受得了?”但表面轻松一笑,接着像聊家常似的好奇地问道:“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生病啊?”   医生说:“你这是第四十七个学生来问我了。我说你们这些学生就知道死读书,不知道看新闻。说出来吓死你,这猪流感,也就是甲型h1n1流感已经在大6大面积肆虐了,好多省份都死了人了,安徽省还没报道死过人,但是谁知道哪时候能落在自己头上呢?你们现在的生病其实并非是猪流感引起的,只是现在的流感病毒变异极高,病就比较难治而已。”   大家纷纷转过头来听他说话,各个脸sè蒙上一层厚厚的yīn霾。   有个女生颤抖地小声问道:“是不是和o3年**那时一样啊?”   医生说:“当然没有**严重,要真有那么严重,你们早就给隔离起来了。”接着他眺望着远方,好像是在思索着遥远的回忆,过了半晌,幽幽地说:“想当年,**肆虐,全校放了一次一次的长假,而我作为一个医生,穿着这一身神圣的白衣,勇敢坚决地冲到‘抗击**’第一线,不分昼夜进行工作。那些rì子苦不堪言,每次的工作就像是死神从我身边擦过。但是为了人民的健康我宁可……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党赋予我的任务。”说完,原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大家听他言辞慷慨,都抹着鼻涕要鼓掌,可是打点滴的同学手腕刺痛,鼓不起掌来。   医生一脸的自豪,加上被同学们夸赞,一时得意忘形,往上衣内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一圈圈的烟雾从他泛着邪意的嘴里吐了出来,烟雾像幽灵似的弥漫在不大的医务室里。   有的女生受不了这种气味,皱起眉头咳嗽几声,娇小的脸蛋瞬间涨红。医生似乎并未注意,继续说:“抗击**时候,我有次正在为一个**患者输液,突然之间感觉到天昏地暗,我刹那间想,完了完了,我被感染了!同事看到我的情况,赶紧给我测体温,一测不要紧,体温高达4o度。我的天哪!4o度,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依然奋力工作着。事后我想,这可能是我的工作让我难以松懈吧。”   有女生被他的事迹给感动了,不抹鼻涕,抹起眼泪来,问道:“那你后来怎么好了?”   医生说:“当然我和那些患者一样被隔离了。当天晚上我就死马当活马医,吃了一些阿司匹林,狂喝十几袋板蓝根,第二天我的体温骤减,如天助似的恢复了健康。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来那次死里逃生都心有余悸。”   那女生继续说:“医生,你真是太帅了,我好佩服你啊!”   医生羞赧一笑说:“其实吧,我有时也挺佩服我自己的。”   柳臻说:“既然你那么英勇,怎么上面没有给你找一个大一点的医院呢?”   医生说:“唉,上面是给了我一个主任的头衔,不过那医院在广州。广州那么远,我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尤其适应不了顿顿吃干米饭,还是咱们这儿的馒头好吃啊。更重要的是,这儿才是我的家乡,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让x城居民健康长寿,而让x城居民健康就要从你们学生做起,所以我自告奋勇地来到了x城一中。这样我的人生才得以圆满。”   稀稀落落的掌声再度响起。医生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刚踏进门,医生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下来。   那女人见自己的丈夫站在满屋的病号之间吸着烟,嘲讽着说:“哎呦喂,又在吹牛逼啊!就知道欺负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就你那点破事,还能值得煽风点火起来。我告诉你们啊,他当年到俺家向俺爹娘吹牛,说自己是县医院的什么什么科主任,还说不出一年,就能升到副院长了。俺爹娘心想,这可真是吊了个金女婿,二话不说将俺嫁了过去。结果俺一看,他就是一家医务室的医生。俺当时就想离婚,爹娘虽然气不过,可是刚结婚就要离婚,人家就会说俺是被婆家赶出来的,以后出嫁可就难喽。没办法,俺就只好和这个家伙凑合着过了下去。看吧,什么鸟下什么蛋,混了快半辈子了还是一个医务室的医生。”   刚才佩服医生的那个女生似乎觉得这个婆娘说得太片面,替耷拉着脑袋的医生解释说:“他抗击过**呢,还为了家乡放弃了广州大医院的主任职位呢。”   “婆娘”苦笑连连,说:“他就是一个孬种,还抗击**!他那年就每天躲在家里睡大觉,喝成罐的板蓝根,连医务室的门都不敢进,怕的就是哪个**患者闯进来。还说什么广……广州,切!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出过x县。”   柳臻差点没笑起来,但看大家错愕的表情,他还是咳嗽几声掩饰过去。   “婆娘”将她带的晚餐,摆在医生的柜台上,边拿出来边说:“这几天学生生病的多,你也够忙的,这里就给你做了一份荤菜,你就凑合着吃吧。咱家儿子中午打电话说他没钱了,俺给他打了一千块过去。唉,大学消费咋就那么高啊,就和吞钱机似的。”   医生手拿着两个馒头,嘴里填满了食物,没法说话,只嗡嗡几声,继续往嘴里塞菜,好像有人给他抢似的。   “婆娘”继续牢sao说:“今天咱家大女儿给人家相亲没成功,不是咱大女儿没福分,是男方那小伙子长得实在是看不过去,而且长得一副痨病鬼的样,咱们女儿要是过了门,岂不委屈死了!赶明俺得给三媒婆好好说说,别让她把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俺这儿送。”   花了一顿饭的功夫,这位看起来还是贤母良妻的女人终于把今天的琐事道述完了,将碗筷收拾就离开了。医生打了个饱嗝,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翘起双腿看着电视机。偶尔有个人打完点滴,他才懒懒地起来给人家拔针,多叮嘱几句明个再来看看情况,小心什么病情变得严重等诸如此类的。 第二十八章秋风乍起诉离殇(3)   第二十八章秋风乍起诉离殇(3)   三个小时过去,医务室就只剩下柳臻一个人了。柳臻换了两次吊瓶,但第三次可能是医生并未注意到点滴的度,以至于自己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快吊完。长时间的打点滴,柳臻微微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冰冷,有点不舒服。   刚想让医生给他倒杯热开水,这时谢思芸居然也来到了医务室。柳臻猛一刹那以为是谢思芸来瞧自己的,心里感动得无以言表。   没想到,谢思芸坐到他的旁边说:“唉,果然不出那大仙所料,我看起来是要生场大病了。”   柳臻微感失望,但想到她也生病,关切地说道:“这可能是种巧合,你肯定会没事的。”   这几个月谢思芸在班里变得异常沉默寡言,根本不再搭理柳臻。要不是刘雪倩向柳臻说过她们去凤凰山算命这事,柳臻都没被谢思芸的“冷战”给冰死过去。柳臻自认为是无神论者,丝毫不信迷信这一套。可关键是当事人谢思芸信了。柳臻为了谢思芸将来的生育着想,也只好老实地不去打扰她。   谢思芸笑了笑,叫了声医生。那医生看都没看谢思芸一眼就让她打点滴。谢思芸想,这医生不愧是走过江湖的,光听她这声音就知道她该不该打点滴。听医生的话,打就打吧,反正一瓶点滴最多不过五块钱而已。   医生给她扎完针,顺手试了试她的额头,皱起眉来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谢思芸泪眼汪汪地说:“我手腕不舒......不是!我这儿不舒服......”说完指了指腹部下方告诉医生。   医生毫不掩饰地盯着那儿半天,看得谢思芸极不好意思。他审视完毕,又问:“你最近是不是手脚有点冰冷,下腹疼痛,而且容易生气?”   谢思芸暗自惊叹,他连这都知道!赶紧死命地点点头。   他见谢思芸点头,差点就昏过去,大声地对她严厉指责说:“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连月经你都要看医生,那你岂不每个月都要复查一次?!!真是的,现在的女孩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你妈没教过你啊?!!”   谢思芸果然容易生气,火冒三丈,说:“我是女的,我当然知道啦!我只是觉得时间有点长,来看看不行啊?!你要是不愿意治,干嘛给我打点滴啊!你这打的什么啊?”   医生自知有愧,说:“葡萄糖,补血的。”   谢思芸脑筋转不过弯,柳臻倒是有点怀疑,问:“葡萄糖不是补糖的吗?”   医生回头气愤地对柳臻说:“你一个学生懂什么啊!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柳臻无语,只好缄默不语。就这样医生给谢思芸打了一瓶点滴。   谢思芸知道自己的灾祸已经要消除了,嘴巴像机关枪似的对着柳臻诉说着不停:“我的妈呀!终于能和你说话啦,这几个月不和你说话你不生气吧?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气的啦。其实我心里也着急呢,我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和你说,你呢,你是不是也有很多要给我说?呵呵……肯定有,我知道。不过你先听我讲,这几个月生好多搞笑的事情。就上个星期,我上厕所,看到一个女孩的脚滑进粪池里了。哈哈哈……”   柳臻一直是沉默不语地看着她龙飞凤舞侃侃而谈,听她讲班上某个女生和某个男生的八卦,说什么她有天睡觉时从床上掉了下来,还说什么刘雪倩在阳台上晒的红内裤被风吹到路上,结果被扫垃圾的老头用木棍挑进了垃圾板车里。   这些窘事,是好笑,但是柳臻知道自己此时的笑是因为什么,因为他眼里的谢思芸又回来了。   打点滴的时候,来了个女生,那女生刚想喊医生,医生就说:“你先找个地方坐,我给你打点滴。”   那女生一愣,但还是反应过来,摆摆手说:“不是医生!我……我就是鼻子不舒服,想要买几盒药吃。”   医生诧异,眯着小眼睛看着她,说:“鼻子难受?那可能是鼻炎,你更得要打点滴了。就上次来了个女孩,觉得鼻炎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后鼻炎严重,失去嗅觉了。可怜,真是可怜啊!”   那女生哪里信他的话,搪塞说:“我没有时间,我得回去上晚自习呢,你先给我开几副药,要再不好的话我就打点滴。”   医生没有办法,只好拿了三盒药,说:“给,三十块。”   女生愣了愣,似乎觉得有点贵,但还是掏出三十块拿药走了。   医生见她走了就对柳臻谢思芸说:“现在的人都觉得自己的病自己清楚,那要我们医生干嘛,你们说是吧?”柳臻他俩只好点点头。医生好像这样就是有人赞同了他的话,继续说:“其实现如今医生也是越来越没有医德了,就校外的那家医务室,用的药都是假药,前几年还治死了人,于是就说死者是因病入膏肓,无法医治。但在我们医生看来却是明明白白的。唉,这世道,钱能害命啊!”   柳臻听得手腕更加疼得要命。   后来打完点滴,柳臻帮谢思芸买单,递给医生二十块。医生当时就毛了,说:“我说同学,你在开玩笑吧,就这点钱啊?”   柳臻说:“不是一瓶五块吗?”   医生半是嘲笑半是苦笑地说:“同学,你太天真了吧?我给你打的点滴可都是很贵的,一瓶至少也要十块。”   柳臻说:“以前没要那么贵啊?!”医生开始说教起来:“我说你们学生就是光知道读书,不看看外面的世界。这都是什么年代了,经济危机,物价飞涨!再说,最近不是因为h1n1流感引感冒的人很多吗?所以导致很多药品奇缺。你们学过政治,应该知道通货膨胀这回事吧?”   “我是学理的......”   “哎呀!总之你该明白,收你这钱并不是坑你,我怎么可能坑你?这儿是学校,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为了学生......”   “好了好了......给你钱就是!”   柳臻实在受不了有人在他面前提教育的伟大,只好缴械投降给了医生四十。   医生收下钱继续说:“记住,如果明天情况还是差不多一样,你最好再过来一趟。还有那个你女朋友,回去好好调理一下,不要剧烈运动。尤其是你,虽然还是个学生,但估计十八岁了,做那种事没人能阻止,但多替你女朋友想想,不能你爽了就害了人家。”   柳臻皱起眉头,脸sè就像吃了苍蝇一般的难看,耐着xìng子听完他无关紧要的话,说:“我靠!**的想多了吧!”说完拉着脸红到脖根的谢思芸就走。   那医生还觉得自己观察入微,自认为遍览古今情史,这点学生的爱情,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对着电视喃喃着说:“小样,还挺害羞的!当老子我没见过世面,想当年我学生时代,不知道有多少红颜上过我的床!” 第二十九章秋风乍起诉离殇(4)   第二十九章秋风乍起诉离殇(4)   初秋的晚上,暗淡的月亮隐没在飘过来的云彩之后,月光说不来的鬼魅。可能是柳臻感冒的原因,他总是觉得这个秋天比往年要冷得多。   柳臻裹了裹衣服,和谢思芸走在竹林旁的小路上。为了消除刚才的尴尬,他转移话题对谢思芸说:“你冷吗?”   谢思芸点点头说:“嗯,是有点。”   柳臻其实刚才的关心只是客气一下,本想她会客气地说声不冷或者还好吧,没想到她说冷,这倒让柳臻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难道要像电视剧里的那样脱下衣服给她披上?   谢思芸见他不说话,看着yīn沉的夜空说:“秋天来了,叶要落了,有些人也要走了。”   柳臻突然觉得害怕起来,说:“有些人要走了,什么人要走了?”   谢思芸沉默不语,过了几秒钟,忽然一笑说:“哎呀,我是说预言吗?古人不都认为这秋天是离别的时节吗?”   柳臻呼出一口气,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走了呢。”   谢思芸眨了眨眼,走到柳臻面前看着他说:“我说柳臻,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我真要走了呢?你会想我吗?”   此时,满枝的竹叶无声地飘落,待死的秋虫不时凄厉地叫几声,已没有夏天那样欢快,生怕不能打扰到沉睡的人们。   柳臻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谢思芸,他俩离得如此之近,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之间温暖的气息,近得都能看到彼此漆黑的眼眸里留下对方的影子。   柳臻仿佛看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但那种期待一闪而过,忧伤袭上眼眸。   柳臻再次隐隐害怕起来,他不舒服地转过头,假装轻松地说:“当然会想啊!你要是不在了,我就找不到可以欺负我的人了。”   谢思芸被他逗笑了,说:“算你识趣,没有本大小姐定期修理你,你就散架了哈。”说着自己都被这话给逗笑了起来。   谢思芸伸手捏起柳臻肩膀上的一片竹叶,泛黄的竹叶像是枯蝶似的看不到丝毫生气。她说:“喂!我问你啊,这葡萄糖真能补血啊?”   柳臻刚才被那压抑的气氛弄得无所适从,谢思芸这么一问,他稍微舒服一些,晃动脖子掩饰刚才的不适,说:“我认为不能。”   谢思芸说:“其实我也不那么认为,不过也没关系。”   这时,一阵秋风乍起,吹动着竹叶簌簌作响,越来越多的落叶纷纷飘舞,撒在他们之间。细小的雨滴接着落下,打在他们沉默的脸上。柳臻抬头看天,确定真的下雨了,回头看谢思芸。谢思芸抱着肩膀,瑟瑟抖,柳臻想起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比较怕冷,再不多想什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覆盖在她的身上。谢思芸肩膀微微颤抖,但还是扯住外衣裹紧自己的身体。   柳臻半是埋怨地说:“你也真是的,衣服穿得这么少。唉,你们女孩子真是为了漂亮不要命了。”   谢思芸呵呵一笑说:“你觉得我今天的衣服好看吗?”   是的,今晚的谢思芸真的挺漂亮的,白sè髻带,白sè连衣裙,白sè高跟鞋,一身的白sè在夜sè的衬托下清丽脱俗。她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雌xìng激素,反正她似乎回到了女生这个定位上,举止言谈,已不再是当初有着男孩子气的谢思芸。   柳臻点点头说:“不光衣服漂亮,人也漂亮多了。”   谢思芸面露微笑说:“那你喜欢我这种变化吗?”   柳臻哑口无言。他不是不喜欢,可是现在的谢思芸不是那个和他打打闹闹肆无忌惮的谢思芸了,虽然他每次都嘲笑她不像个女生,但是她真的变到他说的那样,却又觉得缺点什么。但柳臻不忍扫她的兴,说:“喜欢。”   谢思芸苦笑说:“可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嘛?”   柳臻只好承认说:“只是习惯你原来的样子。”   一层秋雨一层凉,只穿着单薄衣服的柳臻再次感觉自己如坠冰水里,他勉为其难地说:“谢大小姐,这雨看起来会越下越大,你到这rì子不宜受凉,我送你回寝室吧。”   谢思芸点点头,让柳臻送到女寝室路口,将外套还给柳臻,说:“谢谢你。”   柳臻羞赧一笑说:“就我们这关系,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快回去吧,上楼小心点。”   谢思芸不舍地回了几次头,还是消失在浓浓夜sè里。   柳臻回寝室的路上总感觉到谢思芸有心事,不会是她感染猪流感了吧?柳臻担心地想,但又想不对,刚才医务室里,医生明显没有觉察出她有烧的迹象。别自己吓自己了,明天向刘雪倩打听打听,也许她知道什么。   想了半天,柳臻定了心神。yīn阳路刚走一半,这时黑暗处出现两个身影。   柳臻看不清楚是谁,本想继续走下去,却听其中一个人打招呼说:“柳臻,你干啥去了?”这是上官雨薇的声音。   柳臻说:“哦,上官雨薇啊,我刚从医务室过来。”   上官雨薇连忙走了过来,来到亮光处,说:“啊?你生病啦?”   柳臻说:“是的,小烧。黑灯瞎火的,你这儿干什么呢?”   这时,上官雨薇身后的身影随之来到光亮处,柳臻看是一个陌生的男生,略感诧异,脑海里顿时闪过张鹏的身影。   上官雨薇介绍说:“这个是柳臻,我的好朋友。这个是于路,我的男朋友。”   像上官雨薇这般介绍,被介绍的人在学校很少会客气地问候一句。   柳臻还没有接受对方是上官雨薇男朋友的现实,有点儿懵,脱口对那男生说:“你好!”   那男生更是颇有些惊讶,但没有回应,依然是高傲地俯视柳臻。柳臻有点讨厌起来他,但最大的原因不是这男生态度恶劣,而是他先于自己的好朋友把上官雨薇抢到了手。   上官雨薇似乎陷入特别高兴的情绪中,并未注意到于路的高傲,对柳臻说:“没事我们就走了。最近h1n1流感比较严重,你要多注意身体。”   柳臻说:“好,再见。”说着的时候,多加留意了几眼于路,越加留意越加觉得这人不是一个好东西。   告别上官雨薇,柳臻再次陷入沉沉的冥思之中。这上官雨薇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他居然会不知道。那张鹏知道不知道?知道的话,那他肯定伤心死了,赶明有时间找他聊聊试探试探。   今天是什么rì子?怎么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接连生?先是自己烧,后是和谢思芸那摸不清头脑的对话,再者就是上官雨薇居然谈了恋爱。要说谢思芸偶尔犯了神经还可以理解,但是上官雨薇谈了恋爱这件事让柳臻震撼不小。   要知道上官雨薇可以谈恋爱,那林夕洁也可以谈恋爱。一想到林夕洁和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谈恋爱,那个熊样的男生还牵着她的手露出猥亵的笑脸,愉快地走在yīn阳路上,柳臻这心里就像是千刀万剐了似的。可重要的是,林夕洁可能还如醉如痴地陶醉在那人给他编织的幸福中,爱得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柳臻如受了极刑似的蹒跚回到寝室。室友们还是打闹不停,但柳臻昏沉的脑袋根本听不去任何声音,隐隐觉得张明哲给他说什么以后干什么之类的话。柳臻简单地说声好就颓废之极地躺在床上。   眼皮刚合上,一阵手机铃声尖叫地响起,柳臻猛地惊醒,翻出手机接起电话。   那边是刘雪倩焦急的声音,她仿佛是遇到什么紧要的事,催着柳臻说:“柳臻,你现在在哪?快到女寝室啊,谢思芸想吃棒棒糖,但是我们女寝室的大门关上了……”   没等她说完,柳臻一跃而起,就朝寝室外面跑。但刚跑到寝室外,但见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大雨磅礴,折回寝室随手拿了把伞冲进雨里,飞快地往女寝室跑去。   后面有室友呼喊着:“哎哎哎,那把伞是坏的!”   但声音转耳便湮灭在层层雨幕之中。 第三十章一层秋雨一层凉(1)   第三十章一层秋雨一层凉(1)   林夕洁再一次睡不着觉,在寝室门口扶栏看着外面的雨淅沥沥地下着,水雾朦胧,远方的路灯着橘红sè的光芒,像是停驻在夏夜里的萤火虫。   她看了眼手表,时针指到十一点,宿舍大门已经关闭了,可是上官雨薇和那个男生一起出去至今还没有回来。   秋雨被风吹到她的身上,微微感觉到冷,便打算裹着衣服回寝室。刚踏进寝室门,突然临自己寝室不远的3o1寝室传来一阵阵哭声。林夕洁熟悉这个特殊的声音,是19班谢思芸的,从她对谢思芸的了解,谢思芸不像是会哭的女生,想必是生什么大事了。   想着,她抱着身子来到3o1寝室。   学校有规定,一到十一点,全校宿舍就会停电。3o1寝室自然不会例外,此时里面只有微弱的台灯在黑暗里摇曳着。   谢思芸哭哭啼啼着坐在床上,不清不楚地诉说着什么事,林夕洁一句没听清。一群看不清面孔的女生围在她的身边,说着安慰话。刘雪倩见有人来了,站起身来,透过外面微弱闪电的光芒,她瞧出来是林夕洁,想假装愉快地打声招呼,但是忽然想起一事,拿出手机跑到外面给柳臻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看到林夕洁,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柳臻。   林夕洁看着她出门打电话一句话没说,只是走到谢思芸面前,蹲下身来,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谢思芸抚开眼前凌乱遮眼的头,灯光照在林夕洁的脸上像是给她染上一层洁白的护肤霜,想到自己在柳臻的心里再怎么比也比不过眼前这个女孩子重要,不由得心酸难受,哭得更加悲惨起来。   林夕洁颇为尴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是慌忙掏出纸巾,像犯了错似的一点一点擦拭谢思芸的脸庞残留的泪珠。   这个就是和柳臻天天在一起的那个谢思芸吗?这个女生长得水灵灵的,应该是男生都喜欢的那种类型吧。   林夕洁开始怀疑柳臻是不是真的爱她,或者他的确一开始爱她,而如今的爱只是一个泡沫,稍微一触就要破碎。   旁边的秋静替谢思芸回答说:“思芸明天就要离校了,她就是舍不得我们而已。”   林夕洁说:“为什么?”   秋静说:“思芸的毕业会考已经过了,其实说明高考毕业证算是拿到手了,剩下的只是表面工作。思芸父母想让她休学跟着他们出去打工,赚钱好来供她的两个弟弟上学。”   林夕洁遗憾着说:“那真可惜了,不能参加高考了。”   谢思芸终于说话了,她半是自嘲半是怨恨父母,说:“反正以我的成绩,参加高考一样考不上他们想要的学校。”   这时,刘雪倩从外面打电话回来,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下来。   林夕洁看出刘雪倩的两难,想是自己该离开了,便说:“那我走了。谢思芸,你想开一些,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大家想着对方,你就不算离开。”   谢思芸喃喃着自语林夕洁的话。   想着对方?柳臻会想她吗?   尽管她事先问了千遍万遍,但还是想问,一直问到自己不能再问他的那刻。   刘雪倩等林夕洁离开后,才对谢思芸说:“柳臻买了棒棒糖,快往这儿来了。”   谢思芸连忙摇摇头说:“我不见他,我不见他……”   刘雪倩赶紧说:“好好好,等会他来的时候我下去帮你拿。”   谢思芸说:“嗯。但你千万别告诉他我明天就要走了。”   灯光出咔吱咔吱的声音闪烁不停,照在每个人冰霜似的脸上。秋静说:“快没电了。”刚一说完,这台灯果真灭了,整个寝室陷入黑暗之中。只有不时划过的闪电在前面的门和后面的窗户漏进耀眼的光芒,轰轰作响的雷声像是配乐似的夹杂在谢思芸轻微的啜泣声里。剩下的室友看着外面,眼泪不由得滴落下来,但恐让室友担心,趁着黑夜悄悄抹了过去。 第三十一章一层秋雨一层凉(2)   第三十一章一层秋雨一层凉(2)   柳臻的伞刚到雨里就被雨水冲击散架了,他气得将其扔在地上。破烂的布料耷拉在残缺的伞骨上,随风一摆一摆飞到旁边的netbsp;柳臻冒雨翻过男寝室的大门,就往小卖部跑去。   白店已近关门了,好在黑店还在营业。黑店之所以营业全是拜学校的混子所赐,因为这些混子上网总会很晚才回来,黑店老板和这些混子比较相熟,特为晚归的他们提供第四顿饭的地方。   此时大雨阻隔一些混子去寝室的路,他们就干脆坐在黑店里和老板谈天说地。   这个老板也是一个忒喜欢听八卦的人,尤其是喜欢听学校混子界的奇事。如此这般听了将近十年有余,所以他可以说对于学校十年间混子界的所知已达到百科全书的地步,不少混子都喜欢称他百科元老,他也特别喜欢这个称呼,但是他也说过,他是越来越看不起一中混子界那些有名无实的混子了。   柳臻刚跑进去,就听见老板在对三个不认识的混子诉说一中当年的混子界。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说:“那时的混子界可比现在要威风八面多了。我还记得,九年前有个叱咤风云的混子自称杀半生,那杀半生从进一中开始便是混子界的龙头老大,他说往东就没人敢往西。当时有个高三的混子,觉得他一个高一新生凭什么资格带领众弟兄,就和杀半生闹了矛盾,结果杀半生把这人打成了残废,而他自己的头上也落了个碗大的疤。古人都说,杀头不过留个碗大的疤,可见这杀半生真是牛逼到了不要命的程度。这事以后,更没人敢不服他了,他也在一中猖狂了三年。”   有个浑身上下都吊着“狗链子”的混子说:“那他后来怎么了?”   老板叹口气说:“后来就惨了!他离开一中到外地上大专,本来想在里面奠定自己的地位,却没想到他不要命,有人比他更不要命。结果他和一个当地人闹了别扭,被人家挑断脚筋手筋,现在搁在家里,生活起居都要父母照料。以前一中的混子受了他的欺负,见他落得这副穷酸样,整rì价地到他家闹事,弄得他的父母rì夜提心吊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另一个两只耳朵都打着耳坠的混子说:“那他以前的兄弟呢?”   老板叹气说:“他的兄弟都散落五湖四海,哪里管得到他。再说,这些所谓的兄弟又有几个是真正的兄弟,无非是吃在一起吃,玩在一起玩,要是不能玩就他妈的赶紧滚蛋!”   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但越是有实力的越是不靠外表来征服他人,他听完老板的叙述。不屑地说:“靠!我看是什么人呢,那有什么?无非是在一中当了三年的头而已。”   老板显然看不惯他的傲慢,说:“那你可真就是见识短浅了!这个杀半生何止在一中混了三年老大,他还影响了一中的混子界。你们混子界里有个公开**的月儿吧,据说此女子在x县的知名度仅次于一中成绩第一的上官雨薇。我相信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上过月儿吧?”   这话一说,顿时三个混子不好意思地低头。   老板见他们的神态,吃惊地说:“你们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上过月儿,那你们在混子界的地位实在低微了。要知道,在一中混子界你是不是混了个人样,就看你上没上过月儿。不过我想你们也不可能上过月儿,月儿表面上说是公开**,但并非人人都可以花钱上她的,这要看你混得怎么样。像一中最牛逼的混子烟,既是月儿官方的男朋友,又是月儿的保护神。倘若有人泄露月儿在学校的身份,那人估计不光是残废了,小命都能无缘无故地没了。”   三个混子被老板说得有点丢人。那个有“狗链子”的混子想转移话题,说:“那月儿和杀半生有什么关系啊?”   老板说:“杀半生当年就是让他的女朋友公开**,所以一届伴随着一届都会出现一个女生公开自称在x县**。月儿现在的入门老师就是杀半生的女朋友,月儿今天的地位全是那女人一手提拔的。”   三个混子越加无地自容了,刚才的威风已经不复存在。   老板又说:“杀半生何止做出这点有益于混子界的事情出来,那时的混子界团结一致,目标明确,俨然就是一个强大的组织。哪像现在,混子界里各自为王,一片散沙,连混子烟也只是做到没人敢主动惹他而已。”   这时,柳臻把老板这儿的草莓味阿尔卑斯棒棒糖全部买了下来,好在草莓味的并不多,自己带的钱还能付得起。柳臻付过钱,准备将棒棒糖放在塑料袋里。   那老板问那几个混子,说:“唉,我说,常和你们一起来的于路呢?”   那个耳朵挂耳坠的混子说:“他啊,当然是泡妞呢。你还别说,于路这兔崽子泡的就是那个声名远播的上官雨薇,明天他就要退学,估计他走之前,要将那sao货拿下。”   柳臻如听惊雷般颤抖一下。   不会吧?上官雨薇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肯定是这三个混子嘴贱,吹牛逼不说,还乱诽谤人!   柳臻心里这样安慰,拿好棒棒糖赶紧冲进雨里,也许这样就可以用雨声冲去他们的谎言,也许这样就能坚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也许这样……可是到底是听到了……算了吧,上官雨薇又不是小孩子,她会注意分寸的……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三十二章一层秋雨一层凉(3)   第三十二章一层秋雨一层凉(3)   天地肃杀,风雨来袭,柳臻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漂泊在大海里的纸船,摇摆不定,随时都会被吞噬在浪花里。脚底冰凉,估计是鞋湿透了,衣服贴附着皮肤,冰凉之意满过头顶,柳臻像是被水淹没的那样,努力伸出脑袋呼吸新鲜空气,觉得自己还活着,便继续往前跑。   终于跑到女寝室的大门下,他躲在屋檐下,还是感受到雨丝像是jīng灵般的钻进他的皮肤中。他颤巍巍地掏出手机,冰冷的手指艰难地拨打电话,刚连接就接通了,他刚想说自己来了,就听那边说:“好好,我马上下来!”刚说完,挂掉了。   柳臻收起手机,靠在大门的上,望着南边的夜空。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一轮一轮的月亮排成一排悬挂在夜空中,月亮被唰唰秋雨洗尽它身上的污斑,露出不亚于rì光的万千光芒。他不禁苦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回光返照?   女寝室里传来脚踩水洼的声音。他赶紧回头,借着万千光芒,他恍惚看到谢思芸打着白sè雨伞,蹦蹦跳跳地往他走来,他释然一笑,想叫声“谢思芸”,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暴雨淋身,他本来就已经感冒,如今连嗓子都哑了,只能嗡嗡说句朦胧不清的话。   然而对面来的不是谢思芸,是刘雪倩打着粉红sè的雨伞而来,柳臻微微感到失望,但假装面露喜悦隔着门栏递给她一袋棒棒糖。这面容早已冻僵了,就是面露失望也没人能看得出来。   柳臻想问问谢思芸的情况,话没出口,也出不了口就被刘雪倩抢先说了:“她没事,你放心。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伞?你想死啊?”   柳臻解释不了,摆手要说再见。刘雪倩拉住了他的衣角,把自己的伞放在他的手里才催他回去。柳臻道声谢谢,但话一出口,只是嗡嗡声,刘雪倩再次催他,他才离开。   刘雪倩看着他消失在雨夜里,喃喃自语说:“思芸能认识你,还有什么不值得?只是柳臻丝毫不懂得女孩子的想法,他能明白多少?”   正要回去,她感觉头上的雨势小了许多,回头一看是谁,竟是林夕洁在给她打着伞。刘雪倩想到刚才和柳臻说着话,生怕被林夕洁误会,紧张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林夕洁其实刚才已经看到她和柳臻谈话,假装没看到,解释说:“我是来上厕所的,路过看你没有打伞,就来帮你一下。唉,刚才你在和谁聊天?”   刘雪倩忙摇摇头说:“没啊,你看错了吧。啊!真谢谢你帮忙。”   林夕洁笑着说:“不用谢!柳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刘雪倩呵呵一笑,想舒展自己的紧张。好不容易摆脱紧张,她不由得看着寝室外,转头对林夕洁说:“我们走吧。”   林夕洁点点头,回头看着柳臻消失的地方,不愉快地情绪深埋在她的心里。自己尽管不喜欢他,可还是接受不了他居然对别的女生好过他喜欢的女生,偏偏这个他喜欢的女生还是自己。   谢思芸拿到柳臻给她的一袋棒棒糖,看里面都是草莓味的,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她对刘雪倩说:“其实我什么味道的棒棒糖都喜欢,只是我说草莓味的是想知道他在乎不在乎我。他让我高兴,我就答应他!就算以后我哭……哭……了,我也是笑着……笑着哭的。”说完还是捂着嘴大哭了起来。   刘雪倩抱紧她的肩膀说:“对,思芸,咱以后就要笑着生活下去!”   谢思芸使劲地点点头,但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宿舍、这个一中,离开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禁不住的泪珠涟涟。刘雪倩安慰她睡觉,她却一夜没有睡着,只是含化完一个一个的棒棒糖,好像要把浓浓的甜味伴随着甜蜜的回忆一同融化在她的记忆中。   然而这样做的结果是明天早上她的嘴唇干喉咙疼,而且还伴随着要命的牙疼。 第三十三章一层秋雨一层凉(4)   第三十三章一层秋雨一层凉(4)   上官雨薇抱着于路的胳膊阵阵出神,刚才和柳臻打照面实在是自己不愿看到的,尽管在他面前装得毫不在意,可是毕竟柳臻是张鹏的好朋友,他肯定不高兴自己和别的男生在一起。然而,爱就是这样奇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但这样又有什么关系,有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就是背离整个世界那都是值得的。   上官雨薇加紧抱住于路的胳膊,于路抚摸她的脸蛋,戏谑地说:“宝贝,着急了是不是啊?”   上官雨薇郝然一笑,假装嗔怪说:“不正经。”脸轻轻地擦着他的肩膀。   其实女生还是希望男生有时候稍微不正经一点,而且只对她一个人不正经。   于路搂着她往学校大门走去,刚来到门口时,秋雨潇潇而下,急切的雨声在空旷的街道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对面几个辨不清的人披着外套朝一中快地跑来,到了跟前,上官雨薇看清楚其中一个人正是张鹏,心口猛地一紧,竟看着他愣住了。张鹏何尝没有注意到上官雨薇,他脸sè被秋雨打得更加的苍白,毫无半点血sè。   上官雨薇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你又去上网了?”   张鹏假装用平常的口气说:“无聊没事干。”   上官雨薇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张鹏苦笑着摇摇头,转过头再次消失在雨夜里。   上官雨薇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苦痛地闭上眼睛。于路不想她再和别的男生有瓜葛,或者是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忙拉着她离开这里。   学校附近有许多两层的居民房,这里的房主觉得房子大,就对学生出租。往往他们三间卧室被木板简单地隔离成六间小房间。就这么小的房间,市场价一人一间的月租是五十块,两人一间的月租是七十块。有的家长认为自己的孩子在集体宿舍那吵杂的环境难以用心学习,就特别地为孩子在校外租间安静的房子,有条件的家长,还会陪读,为孩子做饭、洗衣服等。不过在一中这种情况是非常少见的,15班的慕容絮就是和她妈妈一起生活,只是她的妈妈在县城里工作而已。绝大数的学生都是那些不爱读书,又不喜欢学校来管,就和几个哥们一起租房子,顺便还可以找个女生到房间里过一夜。可见房主净收入的确不菲,因此恨不得把楼梯间也给出租喽。   于路拉着上官雨薇穿过曲曲折折的巷子去自己租的房间,这儿的巷子是建在下水道上面的,雨水打进来,恶臭扑鼻,chao湿沉重,走在这里就像在走黄泉路似的,只有路过的房间吝啬出的微弱光芒才觉得这路还是人间的路。上官雨薇冷得瑟瑟抖,一路上都是缩卷在于路的怀里。   好不容易才到了地,于路的房主给他打开大门。这个败顶的老头子见于路大半夜带来一个没见过的女生,表示震惊。   于路注意到房主的震惊,解释说:“丰老头,这是我女朋友,因为突然下雨,回不来宿舍,让她到我这儿过一夜。”   这个叫丰老头的房主,嘀咕说:“我今天早上不就告诉你今天有雨了吗?”   于路不耐烦说:“那你又没说是今天晚上!”   说着,扶着上官雨薇来到二楼,帮她把外套脱掉,替给她一块干净的毛巾让她擦擦头,然后说:“你在这个先等着,我下楼吸根烟。”   上官雨薇点点头,说好。   这是一间十平米不到的房间,仅有一张床。床边是一户小窗,因为没有窗帘,所以窗户上贴满了暗黄sè的报纸。上官雨薇掀开一张松散的窗纸,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雨水洗刷着浑浊的道路,仿佛雨的来临就是为了洗尽这世间的所有污秽,也许还能洗去一些人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于路下楼找到正在小柜台前算账的丰老头。   于路掏出钱,说:“丰老头,给我拿包烟。”   丰老头透过眼镜下方还是用那种看诱jian犯的眼神看着他,给他拿了包烟后,边算账边说:“你下来就只拿一包烟这么简单?”   于路嘿嘿一笑说:“丰老头,还是你比较了解我。”丰老头叹口气,从柜台下方拿出一个避孕套递给他。于路说:“我不用这个,你给我拿盒毓婷。”   丰老头给他换了盒毓婷,jǐng告说:“房间隔音差,做事的时候小点声,不要像上次那样吵得旁边的人睡不着觉。”   于路说:“好好,她是第一次,我尽量哈。”   丰老头对他翘起大拇指,佩服说:“怪不得这几个月不见你撒泼,原来是密谋这事呢。”   于路不多说,做个“你了解”的姿势就上了楼。   恋爱中的男女**这种事,水到渠成,尽管对女生来说,第一次非常重要,可是到了一定的时候,或者到了一个特定的环境,也许什么都不重要了。   于路脱下上官雨薇的衣服,上官雨薇几乎没有反抗,甚至她像是在接受洗礼般的感到激动和兴奋。这是上官雨薇第一次有这样难以抑制的冲动,她欣然配合,她享受着对方给她带来的感官刺激,好像踩在云端,耳边的雨声、秋风声、流水声、时钟的滴答声全部消失无踪,只剩下对方卖力的嘶吼声和自己的娇喘声,这两道欢悦的声音纠缠着,共同谱在同一个音律上。   古人身心体会。有诗曰: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net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摘自《金瓶梅》第四回) 第三十四章一层秋雨一层凉(5)   第三十四章一层秋雨一层凉(5)   清早,微冷,或许是秋雨过后,人的皮肤还没有适应寒冷,总是觉得秋天的早上比冬天时还要冷得多。亮晶晶的霜花点缀在花草树木间,仿佛这些花草为了躲避寒冷而镀上了一层保护膜。偶尔有风吹起昨晚落在路上的一片秋叶,摇曳在校园之间。   谢思芸的父母踩着积水和沾湿的落叶,匆匆地来到谢思芸的寝室,帮忙收拾着她的行李。   女孩子的行李往往比较多,而且女孩子离开一个她经常呆的地方会带走许多留恋,这些留恋在未来繁琐的rì子会渐渐遗忘或者丢失,也许遗忘了不失为一件好事,但至少在遗忘之前还是需要jīng神上的安慰。   寝室其余五个人,每人给她一件随身的小礼物。刘雪倩把自己经常用的茶杯送给她,这个茶杯是谢思芸买给刘雪倩的。高二的时候,两人相识不久互相不熟悉,因为一件琐事,两人生一次严重的吵架,刘雪倩吵不过谢思芸,一气之下把自己的茶杯摔碎了,后来谢思芸道歉认错并偿还了这个茶杯。   秋静见大家要么送自己心爱之物,要么送具有特别意义的小物品,就开玩笑地说:“我可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的,要不要我把我的那件胸罩送给你啊?你一直都说挺喜欢的。不过你得略微丰下胸才能用得到。”   谢思芸因为喉咙不舒服,难以多说什么,就简单地说:“没事,不用了。”   秋静拍拍她的肩膀说:“骗你的啊,我怎么会没有礼物送给你呢?”说着从书柜里拿出一本《挪威的森林》,说:“虽然这本书呢,可能不衬情也不能表达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呢,它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小说,算来我读完这部书有六次了。可能你语文不好,读小说也不是你的兴趣,但读完它也没什么不好。我记得很清楚,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相信你看完了也会因为里面的一句话儿而喜欢这部小说。”   谢思芸点点头说:“我会的。”其实她想开玩笑说“但愿这部rì本作家写得别太深奥喽”,但话未出口就被哽咽声所淹没。   走的时候,送谢思芸的只是她的这些姐妹和飘零旋转而下的落叶,或者是佯装秋叶的塑料袋。   在和这些姐妹们相处的rì子里,谢思芸不得不说自己的确长了见识,xìng格较往常不知不觉收敛了许多,当然或多或少增加了一些恶习,也许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现在的柳臻应该还在座位上思念着他的林夕洁,或者背着班主任睡着懒觉吧。反正是指望不上柳臻能过来送自己一程。但心里多少还是牵挂着。   他来送,也许走得更安心些,他不送,也许走了就不会再痛苦留恋。   她的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是不舍地张望着校园里的各个路口,心疼不已对她说:“孩子,回家吧。你心里有什么不乐意的可以冲着我和你爸火,千万别憋坏了自己的身体。我和你爸没什么出息,做不成大事,没法同时供你和你的两个弟弟上学,是我们当父母的对不起你。”   谢思芸转头背对着一中大门,决然离开说:“您和爸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是我没出息不好好学习,让您放弃了我!”   她妈追上她说:“孩子,我和你爸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你在我们眼里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谢思芸简直歇斯底里,她没等她妈妈说完,就抢着说:“可是您还是不让我学习了!你为什么不让弟弟放弃学业?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特别特别恨您,恨您偏心,小时候是,现在还是!我恨您,恨您当初生了我,为什么还继续生?我恨你重男轻女!我恨自己是个女孩,我恨我的那两个弟弟有你全部的爱!”   她妈妈早已泪流满面,颤抖的双臂抱着谢思芸哭着说:“是妈对不起你,可是我和你爸是爱你的,非常非常爱你,和爱你的弟弟一样。你和你弟弟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我们心里的一块肉,你知道吗?”   谢思芸哭得像小孩子似的在她妈妈的怀里,她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并不怪您和我爸,我只是……只是离开这个地方,情绪有点儿失控。”   她妈妈问:“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吗?”   过了一会,谢思芸才用力地点点头说:“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   她妈妈知道她是假装不让自己担心,抚摸她的头,说:“傻孩子,我命苦的孩子。”   有个人推着装满小吃的小板车停在校门口,为下晨读课的学生准备早餐。热腾腾的蒸气在冷清的街道上弥漫开来,然后被一缕缕晨光穿透,碎成一片片白sè的轻纱。没人知道这样会不会疼,就算疼,疼过之后却能换作其他的形态,未尝不是好事。就像离别,告诉人们有些记忆需要付出一些痛苦和眼泪储存下来,多年以后,打开这些记忆,自然会现和原来相比,增加了时光浸染后的香气。 第三十五章一层秋雨一层凉(6)   第三十五章一层秋雨一层凉(6)   昨晚的秋雨已停了一刻,屋檐边还在滴滴嗒嗒,溅在下面有些年月的青石板上,打碎成细小的水珠。晨光透过还未消散的雨气越过破木窗户,折散到辛劳一夜刚沉睡不久的女孩脸上,她的脸上还残余着桃红,宛如雨后的月季花。   上官雨薇被柔和的光线刺醒了,晨光向来柔和,但对沉睡的人却都很刺眼。   然而她不愿睁眼,她在想昨夜的事,她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她不是在做梦。那肌肤相融的感觉,他手指划过身体的那种感觉,还有,他的齿香,他的鼻息,他的温柔,仿佛历历在目。最让她幸福的是摆脱处女那刻的疼痛感,电流般袭过她的每一寸骨髓。她那时想叫,却被对方捂住了嘴,他是不想被左临右舍的听见,她有种窒息般的难受,额头又增加了不少汗。   这时她想到于路,伸手去触身旁,她想对他一笑,是那种甜蜜的笑……   但是床边空无一人,她如雷击般起身,看了周围,一件他的衣物都没有,甚至连他的行李箱也不知所踪。她慌忙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不下心碰落一个小纸盒。她疑惑地拿起来。   这是一盒避孕药。   上官雨薇感到头疼无比,害怕地抱着双腿,想找一个可以慰藉的东西,却怎么也找不到,也想不到。她呆了半晌,慌乱地扯开避孕药,不管多少片就往自己嘴里填,填着填着,喉咙一阵难受,干呕掉了一半。上官雨薇喝了口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狠狠地把剩下的避孕药砸到墙上,然后颓废地躺了下来,任由自己不着一物的身子露在外面。   她笑了,却是悲惨地笑,她也许在笑他,懦弱的男人,也许在笑自己,女人最低线就轻易丢了。可是她眼角还是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如昨夜的雨,凄凉、苦涩……   林夕洁接到于路的通知说上官雨薇在他的租的房子出了事,吓得林夕洁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回事,就跑了出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于路所在的房间。她来到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啜泣的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林夕洁禁不住捂住嘴,生怕叫出的声音惊扰住上官雨薇。房间到处杂乱散落着上官雨薇的衣物,而上官雨薇光着全身躺在凌乱的床上,像是西方的人体雕塑那样一动不动。林夕洁赶紧把被子盖在上官雨薇的身上,被子的chao湿让林夕洁禁不住皱起眉头。   上官雨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还是啜泣着盯着天花板。   林夕洁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喊,好像这样上官雨薇就能听到似的:“雨薇,雨薇!是不是于路那熊孩子强……欺负你了啊?”她觉得“强jian”这词让人接受不了,改成了“欺负”,好像这样就可以弥补过来。   上官雨薇过了半晌,才摇摇头说:“不是的。是我自愿的……”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林夕洁差点也跟着她哭了起来,把于路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骂了一遍。   她坐在床沿搂紧着上官雨薇,她感觉到上官雨薇的身体在不住地抖。   是因为羞愧,还是仇恨?是认栽了,还是心有不甘?   这恐怕只有遭遇到和上官雨薇一样处境的女生才能知道的吧。 第三十六章雨过、爱过   第三十六章雨过、爱过   自谢思芸不告而别,柳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骗了一样摸不清所以然,始终接受不了她的离开。可是刘雪倩一再说谢思芸的离开已是不争的事实,柳臻才像是脱水似的瘫在原地。   刘雪倩接着说:“其实昨天晚上,谢思芸既没有烧,月经又没有问题,她只是想走的时候多看你一眼,多和你愉快地聊聊天。我不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如果你那时要是和往常那样一聊天就必定提到林夕洁,我现在就恨不得抽你丫的一巴掌!”   柳臻看着愤怒的刘雪倩,仔细回想昨晚谢思芸和自己的谈话,喃喃着说:“我真是笨啊!我早该明白的,我要是稍微注意一下,我就猜出她今天要走,可我当时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刘雪倩以为他真提到林夕洁了,二话不说,抽了柳臻一巴掌,打得柳臻差点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秋雨过后,校园满地落叶,但空气异常清新,仔细一闻似乎能闻到一股泥土的气息。   柳臻此时还闻到一丝血腥气,刘雪倩下手可真够狠的。平时要是有女生打柳臻,柳臻不会还手,但肯定会骂几句“泼妇”,但现在柳臻已经没有半分责怪其他人的意愿,自作孽不可活,柳臻承认这一切都怪自己,也许自己说一句挽留的话,谢思芸可能就真的会留下来。   刘雪倩此番下手之重,纯属意外,她没想过自己轻轻地抽一巴掌会打出血丝来,心里着实慌张,可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再告诉她,谢思芸受了那么多相思苦,让柳臻受点小疼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重新整理思绪说:“没错,谢思芸是喜欢你,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就不明白她喜欢你你就感受不到?”   感受到了吗?刘雪倩说了谢思芸喜欢自己,柳臻才深切地感受到谢思芸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可惜当他明白了,谢思芸就已经走了。柳臻说:“是我对不起谢思芸,可是就算我知道谢思芸喜欢我,可我又能怎么做?我喜欢的是林夕洁,这点是坚定不移的。”   刘雪倩火了,女生善于感情用事,她所做所说都是为了谢思芸着想。但尽管如此,她又不是月老,想把谁牵一起就牵在一起。她叹口气,说:“我知道爱一个人很难,但我希望你能在谢思芸离开之前有一个美好的记忆,也不枉谢思芸那么喜欢你了。”   其实谁又能知道,在谢思芸的心中,昨天晚上,那是她和柳臻呆在一起最幸福最美好的晚上,对他人来说也许远远不够,但对于只一心一意爱柳臻的谢思芸来说,此生足矣。   谢思芸的离开无疑对柳臻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柳臻不知道怎么表现自己的伤心,他怕表现过火,好像自己就对谢思芸有意思,倘若表现得平平常常,好像不适合自己和谢思芸铁一般深厚的情谊。   然而,柳臻没必要怎么适当的表现,所谓情不自已,没有谢思芸的这几天里,柳臻郁郁寡欢,整rì里都无法安心学习,满脑子想的都是谢思芸、谢思芸,至于一想到林夕洁,他又心存愧疚,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三心二意。   刘雪倩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特别喜欢柳臻举棋不定,认为这样总算对得起谢思芸了。   其实这一天不光只有谢思芸休学离校,柳臻的同桌张明哲也要离开。昨晚张明哲就告诉了柳臻,可柳臻当时心不在焉,完全没有听进去。这次离开,柳臻显得很是吃惊,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rì子,怎么一天之内走了两个同学。   张明哲离开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的成绩实在差,就算苦学一年,也没人信他能考上大学,连张明哲本身都不相信自己身上能生奇迹,要信,还不如信世界末rì。所以张明哲自愿离开学校,跟着初中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出去闯天下。   何必要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高考上。这是张明哲走之前,拍着柳臻的肩膀告诉他的。这话不知道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给柳臻说的,反正柳臻承认话虽不假,可对绝大数的学生来说可行xìng低,仍是光说不练假把式。   柳臻和张明哲虽然表面上同桌一年,但感情不深,可能是道不同不相与谋的缘故。张明哲的离开并不影响柳臻的生活,反而让柳臻颇为轻松了许多,因为张明哲把他的书全部带走之后,留下了广阔的空间。   要知道,在高三,学生的课桌上都排着一行书,放着高中三年的全部课本,还有自己买的资料书,也有学校花学生的钱订的资料书,这些书几乎占去课桌上方二分之一的空,而桌肚里也放满了各科的试卷和资料。所以张明哲离开之后,柳臻就把自己的书全部迁移到他的位置上,自己便可以享受大半个课桌的优势。   有些追刘雪倩的男生想要迁居这儿,都被柳臻婉言拒绝了。而作为朋友的王之跃也有此意,可是他好像觉得追刘雪倩没有整慕容絮那么好玩,就不打算移居了。   这倒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慕容絮高兴的几天没睡个安稳觉,好像她以为王之跃已经明确在表明他对自己有意思了。 第三十七章不曾想过的相遇(1)   第三十七章不曾想过的相遇(1)   h1n1流感仍在持续蔓延,越来越多的学生开始烧,而那些原本烧的学生在医务室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还是高烧不止。学校生怕这些生病的学生里面出现猪流感感染者,立马催那些久病不愈的学生回家治疗。   这样一来,15班已经有十个学生请假回家,包括柳臻在内,而一向换季就感冒的刘雪倩倒是半分毛病没有,依旧神采飞扬,面sè红润。19班生病的学生更是多达半数,上官雨薇也请假回家,正好能和柳臻一路回家。   柳臻和上官雨薇一起从学校门口那班车一路来到x城的新汽车站。   路上,柳臻一想到不久前在黑店听到上官雨薇的事情之后,就不知道和她聊什么话题好,尽管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不过上官雨薇装作没事人似的,依旧是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的xìng子,主动和柳臻说些学习上的事情,顺便故意地把林夕洁的情况一一透露出来。   柳臻表示很感激,想她遭遇到那种情况,居然还能保持原本的心态,这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应该不一般吧?自己不是女生,不知道这种打击到底会有多大。   公交车一直咣叽咣叽摇晃地走着,像是一个感冒的老头子在不停地咳嗽。   公交车里面两边贴满各大广告,甚至有的广告都贴到了车顶上。在柳臻坐的座位窗户边是一张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对面椅子上贴着治疗xìng病和妇科病的广告,屁股下是一则治疗痔疮的广告,背后是一则治疗颈椎病的广告,头顶上却是推销脱毛产品的广告,柳臻看着不是很舒服,挠挠自己的头。   上官雨薇指着那推销脱毛的广告说:“今年夏天,我的室友就买了一件脱毛器,想把腋下和腿上的绒毛剃去,结果非但没有剃干净,反而毛越长越多,那腿上的毛就和你们男生腿上的毛一样多,弄得我的室友特别尴尬。”   柳臻笑着说:“那她肯定不敢穿裙子了。”   上官雨薇也笑了起来,说:“是啊,她买脱毛器本来就打算要穿裙子的,这一弄,她的腿连在我们面前都不敢露了。”   柳臻不顾周围的乘客哈哈大笑起来,这自内心的一笑竟使自己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忘记了谢思芸,忘记了林夕洁,忘记了那该死的高考。   上官雨薇也是如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摆着手说:“哈哈……哈哈……不说了,笑死我了……哈哈……”   公交车经过一条铁路时停了下来,想是等着火车过去。铁路旁边围了一群吵杂的人们,这些人里面有普通的路人,也有救护车和医生,也有jǐng察。jǐng车和救护车都在无休止地鸣叫着,交相呼应,仿佛在交谈着刚才生的事件。   司机打开窗户听他们谈论,转而告诉旁边好奇的乘客说:“唉,有个女学生卧轨自杀,真不知道那女孩子怎么想不开要自杀的。”   柳臻和上官雨薇皆是一惊,伸着脖子朝窗户外张望。   人群中快地闪开一个缝,几个医生抬着一个担架窜了出来。那担架上的白sè布单被风吹了起来,他俩正巧看到布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上官雨薇顿时胃里翻江倒海,低头干呕起来。柳臻看了也是心中一凉,这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有个乘客表感慨说:“这个年代,不知道怎么了,学生自杀的越来越多。上次我还听说腾宇中学有学生准备服安眠药自杀呢,好在他的室友现的早,通知了班主任,这才没出事故。不过后来他的室友承认说,自己是害怕寝室死人,只是想让他死一边去。”   上官雨薇靠在椅子上喘着气,听完这人的话,对柳臻说:“其实我有时就想自杀,只是我觉得所有的自杀方式都死的太难看,就苟且这样活着。”   要是在平时,或者换个别人来说,柳臻只是当笑话对待,可是现在他怎么笑也笑不出来,说:“我们活着不是因为死会让我们难看,活着是为了不让自己活的太难看。”   上官雨薇一愣,喃喃说:“不让自己活的太难看……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第三十八章不曾想过的相遇(2)   第三十八章不曾想过的相遇(2)   新汽车站是前年县zhèngfǔ斥资一亿建设的,但看起来似乎不值这个数目。柳臻和上官雨薇找到去孙圩子乡的车,等了将近一小时,车才姗姗上路,司机是想路上可能会有人搭车,就尽可能减慢度。   孙圩子乡在s市x县北边,和h市城只隔着凤凰山的山脉,所以这地方就像城乡结合部那样,s市不愿管,h市管不到。本来前几年h市打算扩大市区,想要收购孙圩子乡,偏偏s市愣是要啃着这根鸡肋,就是不愿意脱手,结果孙圩子乡就这样废在旮旯里,得不到适合的展。   十年前,zhèngfǔ请来专家给孙圩子乡提供种植建议,那专家在满地里被众乡亲簇拥着,溜达完之后,说了一大通专业术语,并且提到什么土地酸碱度,说了几个小数点排了好几位的数字,搞得乡亲们丝毫不明白所以然。最后专家拍案定夺说此地秋冬之际适合种植胡萝卜。有的乡亲抱着怀疑的眼光,想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活了大半辈子了,种个什么还需要听那毛没长全的专家瞎指点,遂将专家的话置之不理,依旧种植老本行玉米。而有些乡亲觉得种玉米种了大半辈子,想换点新鲜的物种,就开始种起胡萝卜。结果当年入冬收获胡萝卜时,一根好的胡萝卜就贵到一元钱,第一批种植胡萝卜的乡亲可以说大赚一笔,这让没听专家的乡亲们叫苦不迭,差点没哭死过去。来年,全乡开始摒弃玉米转种胡萝卜,结果意料之中,胡萝卜价格一落千丈,弄得没有文化的农民实在摸不清楚这市场怎么见鬼似的大跌大涨。随后几年,胡萝卜市场的供需达到一定平衡,这胡萝卜的价钱算是稳定下来。自此,乡亲们就像是得到菩萨的点化,纷纷大面积种植胡萝卜,孙圩子乡也就因此被称之为“胡萝卜之乡”。   可是这几年,孙圩子乡胡萝卜的收购商出现问题,胡萝卜的价钱较往常已出现低靡走势,始终不见当年“洛阳纸贵”的场面。乡里面似乎没有打算解决这个问题的想法,任由胡萝卜的价钱跌到农民暂且能拿回成本的地步。   客车路过每个村口时,可以看到村口边建着高大的招牌,上面写着“国家胡萝卜实验基地”几个字样,可惜这个招牌不知是几年前建的,此时早就风雨侵蚀,坍塌了半边。路过的车辆从这儿过的时候都要万分小心,生怕这招牌会轰然倒塌。   招牌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胡萝卜地,深灰sè的胡萝卜缨像是枯草似的错综复杂铺在地表上,保护着地下的胡萝卜免受伤冻。此时快入冬季,胡萝卜也即将收成,但愿今年的收成会比去年要有所提高。   上官雨薇在连霍高公路旁的小村庄下了车。柳臻再过几分钟就到了孙圩子,然后搭h市到王寨镇的客车就可以来到自己村的路口。   他的家乡是神树村,听老一辈的讲,村里原本有一棵非常古老的空心柳树,经当地的法师鉴定过,此树所居之地,乃是本村龙脉之所在,它整rì吸收天地rì月之jīng华,定是依附着神灵。因此这棵树就上了一个档次,备受村里人香火供奉。没人知道这中间有多少神化的成分在里面,总之有神树的年代里,村里风调雨顺,人人长寿安康,随着世事变迁,村改名了,村民连祖宗的姓氏都改成了“柳”。   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棵树也经不起外村人的嫉妒,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邻村的几个壮年人砍倒了,更可气的是,他们还把神树大卸八块,分给他们村里拿回家供奉。此后,两村视彼此为不共戴天之仇,不互相买卖,更不通婚姻。   清朝末年,有一对男女不遵守村里的规定,硬是背着家里人的反对相好,结果两村人将其乱棍打死,又将其尸分别扔在自己村的荒地里,以免他们死了还在一起败了村规。现在听起来姑且觉得这对男女实在可怜,可是在那个时候,做这种事就是大逆不道,败坏伦理。   现在两村世仇关系基本解除,而那个关于神树的传说却是越传越邪乎,村里年长的还经常到神树的残骸处祈福,有点小钱的村民就特地在那建个亭子立个石碑,算是间接记载神树村的历史了。   柳臻到了神树路口下了车,在路口的不远处就是神树遗迹的所在处。亭子周围的梧桐树叶已落尽,只剩下数不清的红布条挂在树枝上随风招舞。柳臻家向来是不信神灵,但柳臻妈妈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和村里妇女一道挂了几个红布条祈福。柳臻不问也知道,他妈妈肯定是祈福他的高考会大吉大利。高考要真能祈个福就能过去,全国每年几百万的高考生岂不是要踏破全中国所有寺庙的门槛。   祈福只是为了给心理上寻找寄托和片刻的安慰,有人能从中找到自信,有人能从中找到懈怠,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不懈努力。   回到家,柳臻向家里人打声招呼就到乡里的大医院去看病。   医生一听柳臻是被学校撵回家的,就大致了解到了他的病情,不过二话不多说,还是打点滴,好像医生就勤于干这行。柳臻悉听尊便,打点滴之前,医生让他先做皮内试验,估计得用到青霉素。其实皮试偶尔也能害死人,事先应该准备好抢救设施,可是帮忙皮试的护士可能觉得皮试死人的概率在她眼里可以忽略不计,压根没有时间管柳臻的闲事,继续忙于给其他病人打点滴。   隔了半晌,护士过来看看他的手腕,并没有出现异常,就坦然给他打点滴。给护士打点滴的是一个年龄在二十四左右的女生,想必是大学毕业不久。   柳臻向来是不爱主动和自己大一辈的人聊天,但同龄人却是亲如兄弟姐妹,遂搭讪说:“护士小姐,看你这么年轻,是刚毕业不久吧?”   护士扫了一眼柳臻,看出他一脸的学生说:“对呀。”   柳臻想她大学生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上班,估计应该不是本科毕业生,但还是问:“那你在哪所学校毕业的?”   护士脱口而出说:“xx医科大学。”   柳臻吃了一惊说:“那大学可是一本啊!那你怎么还到这儿上班啊?”   护士纠正说:“是二本,不是哪所学校叫大学的都是一本。”   “那二本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吧?”   护士虽然脸上无光,但还是承认说:“没办法的事,现在的大学生毕业即失业,我一毕业能找到这个工作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再说,这儿是我的家乡,又是农村,生活压力较轻,等过几年,再慢慢地升就是了。”   柳臻听了怎么都觉得悲壮,一个二本的毕业生居然还得要回老家,那考不上二本岂不是种地了。虽然什么zhèngfǔ大力资助农民,可毕竟农村的卫生、教育等各个方面的条件都比不过城市,想在城市安家落户显然成为农村大学生的最低要求。   这个关于未来的话题太过沉重,柳臻转移话题说:“对了!我们这儿有没有猪流感的感染者?”   护士闲来没事,而且毕业之后,和自己的大学同学分道扬镳,已经很久没和学生面对面聊天了,就一高兴,便和他聊了起来,说:“有是有,而且还死了人呢。”   柳臻说:“不会吧,新闻没说死人啊。”   护士环顾四周,小声地说:“那是医院不愿意上报,再说,人死的原因有很多种,死者家属哪里知道是猪流感惹的祸啊。”   聊了一阵,柳臻突然之间有种想上厕所的冲动,只好和护士说一声,用手举高吊水瓶,小心翼翼地穿过依靠墙壁零散四周的病人。   路上,一个妇女拿着几张单子站在大院里,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人愁眉苦脸地说:“孩子他爹,给咱爸治病的单子都在这儿,你数数,大约要十万的医药费。你说这不是要咱们全家的命吗?”   那个男的说:“农村医疗费国家可以报销8o%。”   那妇女说:“报去8o%那也要八千呢。这算什么事嘛!不就是给咱爸打了一个星期的点滴吗?就这样花钱,咱爸的病还是没点起sè。这要是搁以前,哪会要这么多!”   男的不耐烦了,说:“你也说是搁以前,搁以前能一样吗?搁以前当个医生有那么吃香吗?这是没办法的事嘛,zhèngfǔ替咱们老百姓报销医疗费,医院这方面当然就会狮子大开口,反正对他们来说,花的是国家的钱。这国家的钱不还是我们的吗?咱们这样犯愁,比咱们愁的在农村那可是比比皆是,你愁有个鸟用!”   妇女可怜巴巴地说:“这不是可怜咱们的血汗钱就这样白白给别人了?”   那男人说:“医院要是能治好俺爹的病,这点钱算个屁用!”   刚一说完,一个护士跑了过来,脸sè漠然地说:“你是2o2床患者的家属吗?”   那男人以为护士要提钱的事,忙说:“是啊!这医药费等俺爹病好了,一并交给你们。”   那护士“哦”了一声,说:“不用等了,你爹刚才脑溢血病已经死了,现在就可以付钱抬你爹走人了!”说完,抬脚就走。   刚才那男人愣在原地,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妇人倒是清楚,立马伏地嚎啕大哭,喊声整天动地,口中唱着民间小调,俗称哭丧:“爹爹啊!你死得好冤啊!你没好好享福,就说走就走啦!爹爹啊!你死得好狠心啊!你没让俺尽孝,就离俺而去啦!爹爹啊!你死得好自在啊!你不用受那病苦,泉下你就清闲啦!……”   这次柳臻打了四次点滴,上厕所就上了四次,其中一次还是因为拉肚子。打完点滴,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他总觉得四肢无力,回到家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起来,这一睡直睡到傍晚。   特注:s市和h市只是代称。但因为之后会多次提到这两个市,所以不得已在这儿事先埋下伏笔。 第三十九章不曾想过的相遇(3)   第三十九章不曾想过的相遇(3)   秋天的夜来得好快,没到六点,周围就已经陷入朦胧的黑暗之中,落单的寒鸟凄厉地在枯枝上鸣叫,风吹动树梢,出阵阵类似女子哭泣的声音。不远处有人群吵杂和鼓乐的声音传来,分不清是别家在办红事还是办白事。   吃晚饭期间,柳臻的妈妈开始对柳臻絮絮叨叨。   柳臻的妈妈只要见到柳臻就免不了一顿训话,这些训话几乎一成不变,都是在问柳臻的成绩,问完之后,总是很不高兴,说什么你的四个表哥、两个堂姐都考上大学了,你和你弟弟要是不考上大学,怎么有脸去见你们这些亲戚?时间一长,柳臻就有点不耐烦,有时恨不得摔下碗筷离开,但是想不能和自己的肚子闹别扭,就打消这个念头,继续埋头吃自己的饭。   柳臻的妈妈见他似乎很是受教,就不忍心再训斥他,但想她实际上已经取代柳臻爸爸的地位成为一家之主,怎么能在餐桌上不说话呢?妇女天生一张爱说的嘴,这张嘴里的故事海纳百川,方圆十里之内没有它不知道的东西。   柳臻妈妈继续唠叨着,全没注意到柳臻爸爸拿着电视机在换着电视频道,更没注意到柳臻的注意力已放在她的拿手好菜上了。她咽下一块肉,说:“李家的老nainai昨个晚上死了,有人说她死前回光返照,把院子里几百斤的粮食都扛进屋里了,这回光返照可真奇啊,能让人的力气变得这么大!哎哎哎,你们信不信有回光返照?”   柳臻说:“信。爷爷去世前的一个星期那么有jīng神,不就是回光返照了吗?”   柳臻妈妈说:“也是。我当时还以为你爷爷的病好了呢。”   吃完饭,柳臻刚才睡得头昏脑胀,闲来无事就出去看看。刚才妈妈说李家那里办着白事,肯定会有戏班子演唱,就溜达着朝那儿走去。   农村的天空比城市要清澈许多,虽然此时是秋天,但星光还是那般璀璨。柳臻抬头再次寻找林夕洁说的那个天琴座,可还是找不到半点痕迹,而北斗七星却是鹤立鸡群高傲地屹立在北方的夜空上。   村里每逢办红白酒席,都要请来戏班子来演唱,往往农村人喜欢热闹,就自带着小板凳坐在临时搭建的戏台前面观看。这地方的演唱戏曲是宿州坠子,起源于x县,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民间戏曲。虽然这知名度比不过同在安徽省的黄梅戏或者凤阳花鼓,但当地人对此戏曲宠爱有加。柳臻的妈妈就独爱宿州坠子,家里没有dVd时,每次农闲之余,她就边织毛线边到人家家里看戏曲,顺便还能增长自己嘴的知识量。她如醉如痴,甚至到了不愿意给家里人做饭的地步,当时的柳臻可算是恨死了宿州坠子。后来柳臻的妈妈见识到了中国国粹京剧时,摇头问柳臻:“这啥玩意啊?俺咋一点都听不懂?还是咱家的那戏唱得好听。”柳臻就问:“妈,那你知道我们家的戏曲叫什么吗?”妈想了半晌,说:“那谁知道!好听就是好听,管它是什么戏曲。”柳臻说:“妈,你这话说得真帅!”   柳臻对戏曲不在行,无聊之极地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杨树下,对着戏台阵阵愣。戏台上表演者开始唱的一两场是宿州坠子戏的jīng彩片段,但到后面他们都开始唱起了流行歌曲,像凤凰传奇的歌几乎占去了绝大数的时间。不过台下观众对流行歌曲并不过敏,不仅没有人离开,而且人围得越来越多。   柳臻顺着杨树滑坐在地上,轻轻地拨动着地上的枯草。就在这时,一双高跟鞋停在他的眼前。他微微一愣,长期在外地上学,想不起来这个村庄还有哪个能穿高跟鞋的女生是自己认识的。遂顺着这条腿慢慢抬起头,可能是这个女生纤细的腿吸引住了自己的眼球。   这个女生穿着短裙,裹着厚厚的长衣……   不知道怎么去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不知道如何说出第一句话,不知道怎么感谢上天这样的安排,秋风吹过脸庞,却带不走内心涌现的阵阵温暖。   那个女生拂去吹到她脸颊的秀,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sè嘛。”   柳臻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显得有点矫情,终于还是简单地说:“谢思芸……你最近……好吗?”   算起来,和谢思芸离别只有一个星期,可是谢思芸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仅烫着蓬松的卷,原来如墨般的头染了四种不同的颜sè,而且化了一个鲜艳的妆。从头到脚她都不再是一个学生的模样,而是一个走向了社会的女人。   谢思芸说:“算不上好吧,但还算是衣食无忧。”   柳臻放了心,又问道:“那你怎么来到这儿的?难道李家和你有亲戚?”   谢思芸笑了笑,摇头说:“不是啦。我是这个戏班子的一份子,刚才在上面看到你,就来给你打声招呼。”   柳臻真心为她高兴,说:“你还唱歌啊?我可是从来没听你唱歌啊。”   谢思芸苦笑说:“算是吧。”   这时台上有人喊:“爱子,轮到你表演了,观众都等不及啦!”   谢思芸“哦”了一声,对柳臻微微一笑说:“这是我的艺名。”   柳臻说:“挺好听的,就是有点像rì本名。”   谢思芸说:“就是为了有那个意思。你先等等,我表演完再来找你。”说完,朝戏台上走去。   谢思芸优雅地迈上台子,朝台下众人欠身作揖,其动作优美,让柳臻不得不对谢思芸刮目相看,但不知这种优雅的姿态是她本身具有的还是最近刚学的。   谢思芸从怀里掏出折扇,简单流畅地随着伴奏舞了一段。刚舞完,她从容不迫地穿着裙子就把内裤脱了下来,然后甩了甩内裤,自己原地转了几圈,同时刻意让裙子吹起来,但还是用手下意识的盖住了,这个梦露的经典动作刺激到了台下的人们,更刺激到了柳臻。   柳臻惊得目瞪口呆,怀疑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   谢思芸朝柳臻看了一眼,表情漠然地退了下去。这时随后上来了一个很猥琐的男人。他拿着话筒对着台下喊:“大家晚上好!我是xx镇风月戏班的主持人。现在已经到晚上九点了,大家迎着咧咧秋风,都在等这时候吧。请你们大声的告诉我,还想不想继续?”   台下高呼:“想!”   柳臻看周围的大叔大爷们个个神采飞扬,眼睛直冒绿光,好像恨不得冲到台上把谢思芸给撕了。   不知谁在人群里高喊:“别说这么多的废话!赶快,老子等不及了!”   台上主持人挤了一下眼睛,笑着说:“这位先生啊,你别急嘛,这女人的高chao来得是很慢的,要先来点预热,我想你是懂的啊。”台下一片哄笑。“好了,废话不多说。我这就把舞台交给我们的美女上川爱子,大家千万要把持住啊!”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也听到有人喊“滚蛋”。那主持人猥亵地瞄了眼身后的谢思芸,退了下去。谢思芸重新回到台上,将脱下的内裤甩了甩,扔下台去。   顿时台下一片挤压。   一会有人喊:“是我的,别跟我抢!”   “**的老贱!家里面有女人了,还跟我抢!”   “妈的,那母老虎半年没在家,我早忘了女人味了!哈哈,好香好香———”   谢思芸向大家嫣然一笑,做出一个飞吻的动作,转身摆动臀部,慢慢地脱掉了上衣,只剩下薄薄的衬衫,还有若隐若现的内衣。   柳臻不忍再瞧下去,转身背对戏台,心里痛苦不已。   谢思芸看到柳臻转过身,心里略微放松,毕竟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表演脱衣舞实在不适应。她没有把衣服扔下台,这衣服花了她将近八百,不能便宜给了台下这群sè鬼。   柳臻不知道谢思芸脱到了哪一件了,只听到周围的人群呼喊声越来越高,流氓哨声此起彼伏,夜空都为之撕裂。柳臻抬头望着夜空,深不见底的夜空就像人生那样深不可测,也许我们每走一步都在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幸的人就会落到自己不愿意却不得不遵循的法规之中。 第四十章不曾想过的相遇(4)   第四十章不曾想过的相遇(4)   远离热闹的人群,但仍然躲避不了戏台上的声音自远传来。为了吸引台下乡亲,他们用音响放着女人**时叫出的呻吟声。无法理解这种声音激起大家多少兴趣,但足够让懵懂不知的孩子产生了好奇。   一个小男孩询问周边的大人说:“这女的叫得好惨呀!欺负她的人肯定是大坏蛋!”   那大人忍住不笑,说:“臭孩子,你懂个屁啊!你要是让女人叫得越惨就说明她越高兴,你也就越兴奋。”   小男孩不懂,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小声地对他说:“这个叔叔真笨哦,我要疼肯定不会高兴的。你别听他的。”   小男孩点点头说:“你是女的,我相信你!”   柳臻和谢思芸肩并肩缓缓地走在一处农村小巷里,两边斑驳的墙壁上长着枯黄的野草,一只壁虎觉察有人来了,摆着长尾巴躲进黑暗里,没接触到危险就吓得把自己的尾巴脱落了。寒鸦凄厉地叫着,声音像幽魂似的从四面八方传来,分辨不出它的栖息点。   谢思芸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下贱?”   柳臻忙说:“不……不是……我没这么觉得……只是可惜了你……”   谢思芸继续说:“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我爸妈办这个戏班子,我也没想到戏班子还兼职做这个。但我妈说女人的身体就是艺术品,不拿出来让人欣赏实在是可惜,再说,这样做既能赚到钱而且又损失不了什么。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也没有资本拒绝,只好随着爸妈来往x县各地唱戏曲。也许我这人天生就是为钱的命,进戏班子第二天我就开始跳脱衣舞了。”   柳臻说:“你还会跳舞啊?”   谢思芸说:“你可真逗的,这脱衣舞关键就在一个‘脱’上,只要是一个女的那都会脱衣舞,就看效果好与不好了。那天我秀,可能我真是有个优美的身材,居然每脱一件衣服,前面有个穿金戴银的男人就扔三百钱到台上。你不知道第一次我穿了多少衣服,上身五件下身四件,这一次下来单从那人手上就拿到三千,可是把我妈高兴坏了,说我是咱家的福星。不过那晚之后,我很快适应了在很多人面前脱掉衣服,学会了怎样挑逗,怎样妩媚,学会……学会如何风sao……我知道,当我脱下每件衣服时,也为自己穿上了一层伪装。只是有时我脱下这身伪装时,不免要独自哭一场。”   柳臻说:“真是苦了你了。”   谢思芸擦掉眼角处的泪水,假装开心地说:“也没什么苦的,就是天冷的时候,脱衣服会感到很冷。”说着自己笑了起来,接着说,“我还没问你呢,刚才我的表演怎么样?大家有什么反应?”   柳臻照实说:“非常棒,大家那表情都恨不得上去帮你脱衣服。”   谢思芸说:“那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哎呀,我给你开玩笑的啦———其实前天我表演的时候,就有几个人上台要非礼我,嘴里说着什么臭婊子sao娘们这些不干不净的话,我爸妈让人把我拉进里间时,我当时真的就想跪在台上哭。”   谢思芸叙述的语气如此平淡宽松,好像她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柳臻心疼谢思芸故作坚强,但他是一个不解女人心的笨蛋,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安慰眼前这个脆弱的心灵。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听她讲,为她准备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然而谢思芸并不需要一个肩膀来依靠,她说:“我就是人海之中一只可以忽略不计的海蚌,用自己的泪水消磨人生里的尘沙,也许哪一天我会磨出一个适合自己的珍珠吧。”   野生珍珠的价值之所以那么贵,就是在于它是用鲜血打磨出来的。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也在打磨着属于自己的那颗“珍珠”吗? 第四十一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1)   第四十一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1)   乡医院让柳臻花费五百块,打了三天点滴就告诉他不必再来打点滴了,现在身体的不适只是药物作用,静养几天就可以痊愈了。但作为一个高三学子,时间急迫,哪有闲心静养几天,次rì他就离开家回了学校。   坐在回学校的客车上,柳臻对着车窗外那清晰可见的凤凰山脉阵阵出神,车外的风景看了无数遍,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认真看着窗外,好像能看到什么新颖的事物出现。穿过连霍高,正巧遇到上官雨薇搭车回学校。   不谋而合,这是让多少人都渴望期待的东西啊!   上官雨薇的脸sè和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差距,柳臻甚至怀疑上官雨薇不是真的病了,或许真是因为那件事让她想找个时间清静下来吧。   上官雨薇看着柳臻深思的表情,笑道:“我说柳臻,又在什么愣啊?是不是在想你家林夕洁了?”   柳臻呵呵一笑说:“这次还真的不是想她了,我是现到你居然比已经漂亮许多了。”   本来这话他只是为了开个玩笑,但是稍微注意下,他竟然说的没错,一向是素颜打扮的上官雨薇也开始化起妆来,打扮更不见以前的纯朴。   相别才几天,自己认识的谢思芸和上官雨薇就改变这么大,好像是自己睡了几个世纪似的。   上官雨薇纤细无骨的手指搭在她的胸口,高兴地说:“是吗?这有什么奇怪吗?女大十八变,才一变你就受不了了,哪天你家林夕洁要是改变了,你会不会就不爱她了?”   柳臻说:“可能会更加爱她。”   上官雨薇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说:“柳臻啊柳臻,难怪夕洁说你笨,你这不是笨吗?我又没有怀疑你对夕洁的真心,你倒是认真起来,好像毒誓似的。不过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知道你改变的时候,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大言不惭说你爱她。”   柳臻看着她怨恨的眼光,虽然明知不是在说自己,但也觉得心如坠冰窖之中,支支吾吾说:“我……我想我还会。”   上官雨薇调整情绪,说:“要是我能遇到像你这样的男生就好了,至少分手之后受伤最重的不会是我。”   柳臻确信她是受了极大的伤害,但装作毫不知情,故意问:“那天见你时,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吗?”   上官雨薇yīn沉着脸,说:“分了!以后不准你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柳臻害怕地深咽一口口水,忙说:“我肯定绝口不提。”   越往x城走,上车的人就越多,这种情况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自己有位子坐。柳臻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到车里站着满满一群人,心里那叫一个舒畅。可是自己占据下方,总是觉得低人一等。   这时柳臻的头所在位置突然冒出来一个屁股,那个屁股好像在找寻落着点,径自往柳臻脸上蹭去。柳臻哭笑不得,真想不出来怎么对付这个屁股,只好大幅度撇过头,望这个屁股会有所收敛。可是这个屁股愣是不到目的誓不罢休,居然采取主动进攻。   一声响亮的“噗———”,顿时一股酵千年般的恶臭夹着药水味扑面而来,几乎把柳臻的胃凝结成团,想吐都吐不出来。更苦的要数旁边的上官雨薇,她连准备都未做好,就吸进大半的臭气,顿时挣扎一下昏倒在椅子上。柳臻捂着鼻子打开车窗,一股沁心的凉风吹进,顿时神清气爽。上官雨薇缓缓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恶气,灰白的脸sè渐渐恢复血sè。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转过脸凝视那个屁股的主人。屁股的主人高大肥胖,油光满面,他似乎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呵欠连天,打了一个饱嗝,对着身边一位羸弱矮小的伙伴说:“俺这病一好,胃口大增,吃得真是舒服啊。”   听了他说得一番舒畅,柳臻对着上官雨薇摇摇头,表示无奈。接着两人默契地同时捂着嘴大笑起来,吓得周围人一大跳,两人才忍住不笑。   午时的秋rì懒洋洋地照在上官雨薇憋得通红的脸庞上,一丝微风吹起她几根柔顺的黑,黏在她的嘴角边,妩媚间透漏着微微的害羞,高傲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可爱。柳臻想到林夕洁也有一袭瀑布般直顺的秀,柳臻爱着林夕洁那一袭长,也爱的是那袭长下似乎永远都不会伤悲的微笑。 第四十二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2)   第四十二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2)   客车行驶到国道,开始加,窗外一排排凋零的杨树飞地退到远方。但不一会,后面追上来一辆客车,和这辆客车并头行驶。   那辆客车的司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头蓬松的卷像是秃鹰做的窝。她嘴里衔着一支烟,但隔着副驾驶座依旧能把自己的声音放大而又清晰地传到柳臻这辆客车司机的耳朵里,她吼道:“我说a片,你妈逼真不够意思!你这辆破车,四十个人的容量硬是装了七十多个人,你妈的分明是在抢老娘的生意!”   这个被称之为a片的司机斜着眼扫了一遍那女人的车,说:“c罩啊,昨个你家老公B一辆车拉了一百多个人,轮给我的就那一两个,你现在拉了二十多人我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c罩气得胸脯阵阵跳,撞到方向盘中间的喇叭,响起刺耳的尖叫声。周围路过的车辆以为这车要变形,纷纷刹车减。   c罩吐出一股白烟,说:“你个龟孙子,昨晚咱俩不是说好了,我六你四,你妈的现在给我说你忘了!”   a片哈哈一笑,说:“昨晚?昨晚的事我可是啥都不记得了。我一个良民,家有贤妻相夫教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挑拨我的家庭关系。”   net沉下来,突然舌尖用劲,嘴里半根烟头像利箭似的shè到a片身上,只把a片吓得跳离了驾驶座。   a片边抚开烟头边骂道:“泼妇!sao货!昨晚床上一战,你这舌功真是又长进了!妈的,可怜我的这件3oo块钱的衣服……”   还想继续说,谁知道前方是条弯路,坐在前方的乘客赶紧大声对司机说:“司机司机,拐弯啦!拐弯啦!”   司机低头正细细擦拭烟头,听到乘客的喊叫声,立马坐到驾驶座上。眼看着车就要冲进防护林中,可是司机居然临危不乱,来了9o度漂移大转弯,一时间,整个车厢向路旁倾斜,几乎就要翻到。乘客尖叫着,像是坐摩天轮似的,不由自主随着车往左边跌倒。   这时,柳臻一翻身,生生地压在了上官雨薇的身上,一不小心揩了一次油,亲到了她的脸庞。柳臻的心砰砰直跳,像是强jian时被别人看到了一样。刚想撇开身子,可是旁边那个胖子粗大的胳膊跟着压在了他的头上,他负痛大叫一声,支持不住,再次压在上官雨薇身上,涨红的脸贴在一块软绵绵的地方。   一霎那,疼痛和疑惑同时漫到他的脑海,随着痛疼的减轻,他的疑惑才渐渐解开,此时此刻自己的脸正贴在上官雨薇的胸口上,他想抬头却被那胖子压着死活抬不起来,不抬头,却似乎不是那个道理。那胖子注意到柳臻尴尬不已的境地,呵呵一笑,好像是在说你拿什么来感谢我。   柳臻被胖子得意的神情弄得哭笑不得,胖子见他不乐意,故意用力往下压,柳臻的鼻子跟着贴到了上官雨薇的胸口上,一股女生身上的幽香直灌鼻腔粘膜,柳臻如坠仙境,差点就要昏倒过去。   上官雨薇显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两个大男生压在她的身上,她根本无法挪动半点距离,只能用幽怨的眼神向柳臻传达自己的心思,但似乎不起任何效果。   整个尴尬的过程维持不到十秒钟,车厢有惊无险地恢复正常,大家也都在渐渐调整好心态。调整完之后,开始唠叨着骂司机。柳臻的脸可算离开上官雨薇的怀抱,可当离开的时候,柳臻又觉得隐隐不舍,这个对普遍的男生来说都很正常的想法很块被前面的司机打消了。   那司机要不是掌握着方向盘,估计都要手舞足蹈起来了。他转过头,骄傲地对乘客说:“怎么样?怎么样!我不是吹牛,就我这技术参加F-one都绰绰有余。可惜啊,我命中注定,无缘参加那种大型比赛,只能在这个小县城混迹一生。不过我相信,客车需要我这样的技术人才,这样就再也不会出现车祸了。我相信,我的明天会……”   “砰”的一声,似乎司机忘了调整自己的车道,给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了个正着,客车前方的玻璃碎落一地,跟着车两边的窗户玻璃也都震碎。   司机被抛了出去,撞在了卡车的玻璃窗上,摔在两车的空隙间,看样子活着的可能xìng不大。   站着乘客纷纷被甩到前面,撞昏了不少人,血迹染红了车上的碎玻璃。那个胖子被后排的人压得没了踪影。座位上的乘客还算是幸运,少数撞在前排椅子上,昏了过去,还有少数估计是事故前站起来的缘故,头撞到了扶手上,血染红了他们的双脸。   四个车轮撞飞掉了两个,整个车厢长度缩小了一半,到处白烟滚滚,血流满地,哭喊声震天动地,呻吟声刺到骨髓。   也许是每个男生都有在女生面前装英雄的潜质,柳臻也不知道出于了什么原因,但他事后深刻想了一遍当时的情景,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因为上官雨薇的漂亮或者她是自己的朋友,但他就在那猛烈地撞击下,没有想过之前的尴尬,死死地搂着上官雨薇。   上官雨薇的身材真是瘦得让不少女生羡慕嫉妒的,他抱着她就像是在抱着自己的枕头那样轻松。   上官雨薇像只猫咪似的在他的怀里颤抖,没有哭泣,没有尖叫。柳臻抱着她,踉踉跄跄从一大块废铁里钻出来,接着路过几个热心的行人把他俩拉了出来,找了不远处的草地上扶他们坐下后,又继续救别的乘客。   上官雨薇依然搂着柳臻颤抖着,他有点怀疑上官雨薇可能撞傻了,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拉了出来说:“上官雨薇,你没事吧?”   上官雨薇眼光涣散,脸sè青,珍珠白的牙贝死死咬着她的嘴唇,嘴唇处泛出来血丝,洁白脸上黏上不少灰尘,但从头到尾没见她有受伤的地方。   柳臻害怕了,摸摸她冰冷的双脸,说:“喂喂喂!你……你醒醒啊?”见她没反应,双肩还是像受到寒冷似的颤抖不止。他自言自语,说:“坏了,怎么办怎么办?哎呀,怎么救护车还不来啊……人工呼吸?不对,她又没昏过去。包扎伤口?我没见她有伤口啊,就是有我也看不到啊……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心脏病,也不知道她的家族有没有心脏病病史。她爸有没有心脏病,她妈呢?”   这时,上官雨薇呼出一口长气,神sè渐渐回转过了。柳臻更是如释重负,整个人如同大赦般靠在杨树上。   那辆已经失去车样的废铁还在往外冒着血红sè的热气,受伤者的痛哭声和旁观者的安慰声混杂着,吸引更多的参观者,这些事外之人抱着胳膊围在事故现场议论纷纷,有人兴奋地说自己终于亲眼目睹到一场惨绝人寰的车祸,等回家的时候可以大加叙述此次旅途的jīng彩见闻。   上官雨薇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今年,我爸和我哥就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柳臻大吃一惊,他并不知道上官雨薇是单亲家庭,但时隔一年,自己再表现的很同情就显得有点做作,只好默然不语。   上官雨薇转过头看着柳臻,轻声地说:“这件事连林夕洁都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的悲伤。可是我现在……现在感觉很难受,我想找个人倾诉……”   柳臻忙说:“没事,你要是难受就告诉我,我虽然不能和你分享这份痛苦,但至少我知道,话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的确,柳臻深有体会,自从高二分班一来,柳臻现自己喜欢林夕洁已经一不可收拾,但又不敢去表白,只好把这份爱憋在心里。时间一久,同班同学觉得看他整天无jīng打采,简直是在犯神经,连他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后来谢思芸三番两次的询问,柳臻口上说是自己抵不过谢思芸的胡搅蛮缠,其实自己心里在渐渐地卸下包袱,才禁不住向她和刘雪倩道出自己的恋爱史。说出来以后,柳臻倍感自在,好像爱这东西是可以找人分担的,于是柳臻只要是因为想林夕洁而难受,就找个同学倾诉,很快全班没有人不知道柳臻这一个情圣的了。   上官雨薇和柳臻一样靠在树上,背对背说:“今年大年初三,零下三度,天还下着很大的雪。那天我爸和我哥从亲戚家准备要回来,大路积雪成冰,小路泥泞不堪,我爸搭乘的客车司机说天气冷,喝了杯烧酒暖暖身体,可就是那一杯酒让客车滑翻进了路沟里,当场司机摔得血肉模糊。我哥……我哥被车里的一根钢丝穿过了肚子,送到医院的途中就……就……流血过多……我爸当时只是被震得脑袋懵,但是跑出客车后,就被另一辆刹车不及的小轿车撞翻,当场……命是没了……”   柳臻说:“我没有听新闻说今年年初有客车出事故啊。”   上官雨薇苦笑着说:“那时车里就我爸、我哥和那该死的司机三人,客车公司怕这时闹出去会影响他们的车辆运营,私下来给了我家十万让我们不要说出去。我妈起初不同意,但村里人劝说我妈不要打官司,说人家客车公司的势力那么强,这一打根本得不到半点好处,到时候事情传出去,客车公司连那十万都不给了。我妈只好勉强同意了客车公司的要求,对此客车出事只字不提。十万块,换了我家两个命!”   柳臻承认自己没有那么惨的命运,也难以感同身受。上官雨薇继续说:“那时我哥上高三,再过半年就要高考。我哥一直拼命学习,成绩在他那个学校数一数二,考上理工大学一直以来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是这一切就因为一场车祸而彻底结束了,我真是替我哥感到人生的不公平。”   柳臻恍然大悟,说:“所以你就从文科转成了理科?”   上官雨薇说:“嗯,我哥理想的那个专业,文科生是不允许报的,我这样做只是想替我哥完成他未完的理想。”   柳臻淡然地问:“你哥爱你吗?”   上官雨薇微微一愣说:“当然爱我了。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想要学游泳,背着爸妈和我哥一起到村边的水池里学游泳。你知道吗?当时的我真的非常大胆,直接跳进水里了,那水池有好几米深,这一跳只把我淹没影了。我哥急了,可他也不会游泳,但还是跟着跳了下去,把我拉到池边,自己却在水里一沉一浮的。我那时吓得坐在地上就大声地哭,我哥在水里扑腾几下不让自己沉下去,艰难地告诉我拿根棍子来,我这才傻傻地站起来找根棍子把我哥拉了上来。”   柳臻微微笑了,想不到上官雨薇小的时候居然这么傻不愣登的。但觉得话题不应该从这里下手,遂说:“你哥既然爱你,他肯定不会让你抛弃你最爱的文科而转理科的。是的,考上一所理工大学是你哥的理想,可是他的理想并非是你的理想啊,你再怎么做,也实现不了你哥对那个专业的热爱。我们活人能给那些离去的亲人最好的安慰,就是要让我们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而不是要让自己因为他们而多了一份负担。”   上官雨薇沉默不语,柳臻想她是听进去了,继续说:“去年,我爷爷因为脑梗塞去世了,我那时也挺伤心的,觉得我爷爷这一生不该就这么结束。然而我不得不看开些,因为不管我们如何怀念,有些人总会在某一天离开我们,而我们依然要照常生活下去,直到下一个人离开,或者等一些人到来。”   救护车鸣叫着赶了过来,四处寻找受害严重的乘客。有的乘客大腿流着血,恐怕自己过一会就会一命呜呼,大声喊叫着救命。本来派来的救护车就不多,医护人员又见他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扔给他一瓶药水,忙着将几个流血昏迷的伤者抬在支架上。有个医护人员觉得这次事故比往rì严重许多,急打电话,让医院多派点人手。   上官雨薇见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忙碌不停,对柳臻说:“刚才真要谢谢你救我啊。”   柳臻说:“没事,英雄救美的事男生谁都会干的。”   上官雨薇笑着说:“我不是你家林夕洁,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柳臻愣了一下,遂说:“没啊。再说,我可不会想着让林夕洁受到什么伤害,然后我再来个英雄救美。”   上官雨薇说:“你真好!放心吧,我回学校肯定会向林夕洁讲述你的英勇的。”   一阵风夹着血腥味吹来,一片血红sè的杨树叶悠然地飘过来。如果这红sè不是血的话,那该是一片多么美丽的落叶啊!可惜美丽的背后,却有着经过多少眼泪都洗涤不净的秽物。 第四十三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3)   第四十三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3)   jǐng车比救护车落后半小时才赶到,好像jǐng察觉得生车祸这事最需要的是救护车,他们只是来收拾一下残局做点调查得出事故原因,好上报当局。几个jǐng察来回调查,知道这辆车拉了74人,断定属于多年未见的严重载事件。过几天,官方布最新消息,报道称这次事故导致39人死亡,34人受伤,1人下落不明。全国新闻为之大肆报道这次严重的车祸,让名不见经传的x县彻底因为这次事故火了一把。   在这些罹难者当中既有三岁不到的孩子,也有年过七十的老人,还有一对打算领结婚证的新人。不幸降临在他们头上,也同时降临在他们的家人上,真想好好地和他们说声一路平安。   柳臻和上官雨薇做完记录,jǐng察看了几眼他们的伤势,除了擦点皮,没有大的伤害,就大手一挥说:“看你们这么有jīng神,可以离开了!”   于是他俩就准备搭着另一个的客车回学校。   刚上了车,女售票员拿着一沓钞票过来说:“看你们这样子,肯定是这场车祸的受害者吧,你们大难不死,真是够幸运的。”   柳臻说:“是啊,是够幸运的。对了,我们就不必付车费了吧?”   那售票员刚微笑的脸顿时一沉,说:“说什么梦话呢!谁知道你们是那辆客车的乘客,要是每个来的乘客都说自己是受害者,我们岂不是花了冤枉的车油钱!”   柳臻不服气说:“那你刚才还说我们是受害者呢。”   售票员不耐烦,说:“看你是个学生,给你客气客气一下而已,你就撒泼当真了?赶快给钱,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柳臻还想说什么,上官雨薇赶紧上前给了售票员两个人的车票钱。   售票员拿到钱,说:“一个大男生,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抠门,真不害臊!”说完,对着一个老大妈说:“我说大妈,你坐的是售票员专用座,赶快起来,我好做生意!什么,你站着嫌累?我天天收钱比你还累呢,要是遇到刚才那个主儿,我再过一年就能老成你这样了。”   那老大妈无奈,只得颤颤巍巍地扶着拐杖站起来,上官雨薇赶紧扶着她不让她跌倒。   那售票员在众人责备的目光下坐了下来,毕竟被人如此看着,实在不舒服,对着坐着的乘客吼道:“看什么看!你们善良,助人为乐,怎么就不自己让位子给她!”   这一说,那责备的目光少了一半,而那些站着的乘客有理由责备,但目光不再只看着售票员一人了。   一路上,上官雨薇一直都被那老大妈用说不完的甜言蜜语夸赞着,但让上官雨薇最不舒服的是,那老大妈实际上不是光夸奖她心地善良那么简单,而是句句含沙shè影地骂着那些袖手旁观的乘客。   那些乘客被这老太婆的一番指责弄得浑身不舒服,只得暗怪上官雨薇没事充什么好人,好得大家没有了“脸面”。   虽然这次躲过了一场可以说得上浩大的灾难,但是总算柳臻和上官雨薇平平安安地回到学校。   两人在行政楼前面的公告栏上停了下来。   布告栏上出现了讲卫生、保持室内通风等预防h1n1流感的告示。上官雨薇看了一遍布告说:“看来我们应该准备口罩了。”   柳臻笑着说:“学校要是早点说就好了。”   路上不少的女学生普遍选择戴口罩,把自己的脸紧紧地包起来,只露出两只黢黑的眼珠紧张地四处勘察,极其灵敏地注意到柳臻有生病的痕迹,赶紧快步离开。有的女生估计是买不到了口罩,用着围巾裹着脸,可能是裹得有点紧,不时地把自己的鼻子拱出来小心地呼吸一下空气。有的女生可能感觉的到校园里到处游动着流感病毒,低着头飞快地赶回寝室,一不小心撞到了柳臻,怀里几十袋的板蓝根洒落在地。柳臻说声抱歉,想低头帮她拾起来,可那女生见他说话喉咙不适,想是得了病,再不顾的上板蓝根,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柳臻无可奈何,只好和上官雨薇道别,往自己的班走去,不知道这个班还待不待见自己。   刚进班,王之跃立马反剪他的胳膊,牢牢地将其押解在座位上。柳臻不明其意,大声叫嚷着:“王之跃,你死孩子神经病,弄死我了!”   这时班长穆乾坤拿着一支体温表嘿嘿直笑说:“兄弟对不住了,我们这是为了班集体着想。我们为了确定你的病是否真的好了,只好给你量量体温,希望你配合。”   柳臻被班长提的官方要求感到好笑,说:“得了吧,没必要量了,我要是病没好,肯定不会回学校的。”   穆乾坤说:“这只是一个程序!哎呀,看你如此不配合,我只好将温度表插在你屁眼里了……”说完,真捋起袖子要实行起来。   柳臻扭开屁股,大声说:“好好好,我配合,还是夹在我的腋下量吧,弄脏了体温表以后怎么给别的同学量体温?”   被两个大个子围起来,柳臻只好乖乖地量温度。   正苦着脸量体温时,班主任姬付带着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走进了班,他示意那两人分别坐在柳臻和刘雪倩旁边的座位上,然后他站在讲台上清清喉咙说:“从今天开始我们班就多了两个同学,大学表示欢迎欢迎。”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新来的两个同学,稀稀拉拉地鼓了掌。   姬付看出同学们的疑惑,解释说:“这两个同学都是历届生,他们是到我们班复习的。这位同学叫吴信涛,这位同学叫韩招弟,大家再次鼓鼓掌欢迎两位同学的到来。”   众人一听他们是历届生,这鼓掌声顿时小了大半。   姬付见众人这么不给他面子,但自己又不好不给众人面子,只好下了讲台向新来了两位叮嘱一番,又见柳臻请假回来了,不免犯起班主任的瘾,啰嗦说:“柳臻,病好了以后多注意身体,别耽误了学习。还有,吴信涛英语比你好,以后多和他交流学习,对你英语的提高会有一定帮助。”   柳臻“嗯嗯嗯”随口敷衍几句,姬付这才离开。   不久才离开两位同学,跟着就迎来两位新同学。不得不相信,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彼此擦肩而过,不知道哪一天我们就会送走一些人,然后迎接另一些人的来到。可叹命运无常,我们不知要得到多少喜悦和付出多少悲伤才能完成一jīng彩的青net诗章。 第四十四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4)   第四十四章人生这条路人来人往(4)   历届生到应届生的班复读,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历届生的高考分数不足以到复读班上课,只好花钱托关系才能来到应届生的班级。的确,19班新来的这俩位历届生就是高考成绩没过最低录取分数线。历来安徽省的最低录取线是在25o分左右,所以稍微愿意学习的学生都认为自己闭着眼都能考过去,可想19班的同学是用什么眼光看待这俩位同学的了。中国人讲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不少学生对他俩敬而远之,当然后排十几个混事的同学却将他们视为同道中人,打算将其拉拢过来。   刘雪倩自然是属于好学生这一行列,分明表态要和这个韩招弟划清关系。韩招弟不以为忤,反而越加要和她谈天说地。   这个社会无论在哪个道上混都要和周围人建立一个合适的人际关系,这样活得轻松走得顺风。显然韩招弟知道这一点,但似乎不擅长这一手,也可能是刘雪倩这人黑白等级观念无比强大,韩招弟进19班的这几天几乎主动找了近千个话题和刘雪倩搭讪,但没一个话题可以勾起她聊天的兴致。   然而在他俩后排的柳臻和吴信涛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不到一天,两人就聊得无比投入。   男人往往只有谈论一种话题最投机,就是谈女人,百无禁忌,任何男人之间聊天没有比谈论女人更容易进入话题的了。   吴信涛自然先谈论的是班上最漂亮的慕容淑女慕容絮,不过他最看重的还是要数刘雪倩,他评价刘雪倩最多的就是她的Ru房,说她B罩杯的Ru房很是俏皮,可惜此时不是夏天,难以作出细致的点评。这个评价让柳臻不由得大笑起来,不得不赞叹吴信涛的眼光独特又独到。   韩招弟搞不明白男生之间相处起来怎么这么容易,实在受不了吴信涛和柳臻笑语连连,转身一掌拍在柳臻前面的一排书本上,顿时将这排两边的书震飞出去。柳臻觉得自己像是遭了天谴似的,凭空一个惊吓让他噤声不言,恐惧万分地看着韩招弟。回想刚才自己并没有说过韩招弟的半分不是,更是觉得自己的后果深不可测。   韩招弟仰着头,居高临下般对着柳臻说:“喂,我认你做弟弟吧?”   柳臻听了一脸的惊愕,但很快摇摇头说:“凭……凭……凭什么啊?”   韩招弟耸耸肩,还是一副“你不能抗拒”的语气说:“凭我比你的年龄大,要不我们对对出生年月?我9o年出生的。”   柳臻承认她的年龄比自己大,说:“那也没有这个道理,咱们既不是亲戚,又没有拜把子,单凭年龄高低就认你姐,我岂不是吃亏了。”   韩招弟想了半天,说:“说的也是,不过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当我的弟弟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柳臻禁不住想笑,认她当姐那真是天方夜谭。   然而,几个月后,柳臻不知不觉中认了这个韩招弟当了姐。   韩招弟的名字是她的父母给她取的,目的是祈求下次要生个男孩,完成招弟nainai的心愿。结果招弟的父母接着连生两胎仍还是女孩,活活地把招弟nainai给气死了,从此家里面没有nainai的牢sao,招弟的父母也不打算接着生了。韩招弟高中时期认了一大群妹妹,认弟弟还是她头一次,这让韩招弟激动不已,柳臻承认有她这个“姐姐”的时候,她当时就坐在地上哭得声势浩大,喊了一通“nainai您在天有灵也该安心了”之类的祷告话。   韩招弟给了柳臻一个晴天霹雳以后,刘雪倩也开始和韩招弟亲热起来了,好像是故意在和柳臻做对似的。   刘雪倩不得不承认韩招弟xìng格实在开朗乐观,活泼好动,从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疲惫或者伤悲的影子,能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再多的烦恼事,也都消失无踪了。   韩招弟知道刘雪倩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嘲说自己就是一个樟脑丸,单为清新人的大脑而来的。   韩招弟入校不到一个月,还毛遂自荐当了个副班长,越加和众班级的同学打成一片,班里人也就渐渐对她消除隔膜,封她一个外号“班副”。   可能是韩招弟太过于用副班长的身份扩展自己的交际圈了,以至于穆乾坤班长这个职位几乎到了名存实亡的地步。不过穆乾坤此人注重学习,平时从不爱管班级的琐事,只是偶尔拿班长的头衔分派任务给大家,自己就落得个清闲。韩招弟的出现几乎将穆乾坤置于“幼主”的地位,而她自己垂帘听政,不过还好,韩招弟将班级治理得井井有条,班级生活也变得jīng彩万分。看样子,韩招弟似乎还想取代班主任的地位。   随着柳臻对韩招弟的了解,知道此女子是学体育的。一个女生不学文不学艺术,偏偏跑去学体育,可想她的身体素质自然了得。乍看韩招弟,不胖不瘦,据韩招弟本人亲口叙述,每天的刻苦锻炼让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一块块肌肉,不幸的是她的Ru房已经让她练到了**的地步,每当她看到室友们那丰满柔软的一对Ru房就由衷地羡慕,忍不住伸手摸一摸,被吴信涛夸赞俏皮的那对Ru房免不了让韩招弟蹂躏了几次。这个动不动喜欢摸同xìngRu房的习惯,直到现在她还是经常犯。新室友自然对她的这个癖好不适应,一度怀疑她是同xìng恋。   学体育的女生不好惹,这真是一个至理名言。她这种看不到丝毫温柔的xìng格不是一般男生能驾驭了的,像她这样的女生根本不怕遇到什么负心汉或者说是强jian犯。在女生眼里,负心汉和强jian犯就是一个概念。如果韩招弟遇到看不顺眼的男生,手起掌落,快如闪电,立马将其扳倒于地。高三那会儿,她的前男友不识时务,居然临快要高考提出分手,气得当时韩招弟对他胯下就是一脚,直踢出三丈多远,从那天起,那个男生说话起来就开始变得娘娘腔了,恐怕那一脚把他踹得雄xìng激素分泌不畅。   柳臻尽管是她的指定弟弟,但和她谈论的时候必须谨慎小心,稍微触到她的敏感话题,她就一拳打过来,就她那劲道,轻轻一拳打在柳臻的胳膊上,就能立即青了一块。吴信涛认识韩招弟已有两年了,他的身上很多瘀伤全是拜韩招弟所赐,为此,吴信涛就算在**上混了几年,对她也是敬而远之。   不过柳臻不否认有韩招弟这样的姐姐的确挺享福的,至少韩招弟吃的好东西自己也有分享到一份。 第四十五章平安夜(1)   第四十五章平安夜(1)   落叶飘尽,冬天悄然而来,不知不觉平安夜就已经来到了。柳臻在路上看到不少学生拿着包装好的橙子才知道平安夜的到来,明天就是圣诞节,再过五天就是元旦节,让柳臻最在意的还是要数阳历12月29rì,yīn历11月14rì,因为那天是林夕洁18岁的生rì,哪怕今年不是她的net礼,柳臻也想让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柳臻和王之跃漫步来到小吃街,看着各sè貌似美味的小吃,不知道该吃什么好。周围的店门口到处放置着小松树,松树上挂满着五颜六sè的小灯泡和彩带,有的jīng品店前面还特意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圣诞老人。   正茫然的时候,韩招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边啃着苹果,一边递给柳臻一个大橙子,见王之跃在旁,又递给他一个,没等苹果下咽,就不清不楚地说:“我说你们两人真是患难兄弟,平安夜连个水果都懒得买一个。”   平安夜是西方的节rì,本没有过节吃水果的习俗,传到了中国才有了这个习俗。大抵上是西方人过节rì主要是玩,而中国人过节rì主要是吃。net节吃饺子、端午吃粽子,这传来的平安夜也不能让它落了俗套。   柳臻拒绝不了免费送到嘴边的食物,说:“我又不注重这种节rì,不过你既然给我一个橙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招弟叹气说:“我看你就是吃货一个。不给你说了,我得和雪倩她们到圣泉寺玩,要不你没事和我们一起吧。”   柳臻看着王之跃,想听他的意见,哪知王之跃似乎已经不对刘雪倩上劲了。他说:“我就不去了,我吃完饭还得回班自习呢。”   柳臻不想王之跃形单只影,就拒绝了韩招弟的好意,道声平安夜快乐就往小吃街深处走去。   柳臻看着许多搂搂抱抱的情侣说:“唉,真是羡慕他们成双成对,哪像咱俩,孤家寡人的,多浪费这良辰美景啊!”   王之跃哼了一声,说:“只要林夕洁也是孤家寡人,你心里就乐乎了。”   柳臻故作伟大说:“我可没有那么贱,不过我挺喜欢这句话的。”   走到一个水果摊旁,听到有个女生尖着嗓子对老板说:“我要买一根甘蔗,您给我切成碎块,切得越小越好。”甘蔗这东西,啃起来才觉得爽快,但是有的女生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所以让老板将甘蔗切成小块放在塑料袋中。   王之跃听到这个女生的声音顿时高兴得一碰三尺高,没等转过头就大叫:“淑女!淑女!”   这个女生果真就是慕容淑女,但王之跃的反应也实在过于强烈。   淑女听到王之跃的声音,也是满脸高兴,但面对他的时候,头立马低下,小声地说:“王之跃,你也在这儿啊,真的好巧哦!”   王之跃低着头,想面对她的脸说话,但慕容淑女却害羞地将头撇到一边,瀑布般的秀盖住了她通红的脸庞。   王之跃说:“淑女,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啊?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到凤凰山看rì落。”   rì落?柳臻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这都八点了,rì光能看到就已经不错了。   淑女居然点头说:“嗯,我有时间。”   王之跃从柳臻手上把韩招弟送给柳臻的橙子抢了过来,丝毫不顾他的反对,递到淑女的手上,说:“这是我送你的橙子。平安夜快乐!”   淑女接过来,感动得无语凝咽,只是拘谨地抚摸那个橙子,温柔的就像抚摸王之跃的脸那样。   王之跃的确脸被人抚摸过了,变成一副厚脸皮,他看淑女这么感动,拉着淑女如柴般瘦小的胳膊就往凤凰山走去,头都不回几乎视柳臻如空气一般。   这让柳臻气得只想大骂这熊孩子见sè忘义,亏得刚才还生怕自己和韩招弟走后,让他落得个寂寞的下场。这下可好,自己倒落得个孑然一身。   柳臻在小吃街又转了一圈,买了一杯热乎乎的nai茶。   想起上年的平安夜,自己坐在班里看着书,谢思芸拿了一个包装好的大橙子送到他的面前,说:“今天是平安夜,你怎么也得送林夕洁一个水果吧,你老姐我支持你,这个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柳臻拗不过谢思芸的几番劝说,拿着橙子直奔林夕洁的班门口,结果透过窗户看到林夕洁的桌子放满了橙子和苹果,觉得自己送上去就未免多余了,但又不敢回班让谢思芸笑话,只好回到寝室独自一人把橙子吃光了。   大早上,谢思芸就凑过来问:“喂喂喂,昨晚你送完橙子怎么没有回班?是不是跑出去和林夕洁约会了?”   柳臻敷衍说:“是啊是啊,和她到cao场瞎逛了一会。”   谢思芸一拍他的肩膀,骄傲地说:“我就说嘛,她肯定会高兴的。”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在你生活中无意埋下了微小却不可计数的种子,你可能随时随地就能触到它,禁不住地想起它的主人。谢思芸埋了种子在柳臻的心里,其实柳臻未尝没有埋了种子在林夕洁心里。   喝杯nai茶,算是向远方的谢思芸给予祝福吧。   柳臻抿着吸管左顾右盼在人群中穿梭,突然有人一掌打在他的背后,只把柳臻呛得双眼流泪,刚想回头骂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言笑晏晏的女生,借着昏暗的灯光清楚地看到竟然是班上一位女同学,顿时话到嘴边随着nai茶咽了下去。   这个女生叫萧敏,两人的座位相隔甚远,所以柳臻并不是和她很熟悉,甚至路上见个面也不一定会打声招呼,除非彼此的眼神实在不小心对上了三秒钟,才会相视一笑,这算是最基本的招呼方式。自称阅女无数的吴信涛对此人评价极高,说她论美貌在班里至少排前三,论脾气好她在班里当数第二,论才华她在班里当数第一。当然吴信涛着重对她的Ru房高度评价了一番,说她的d罩杯在一中也是少见的。   此时萧敏穿着一件粉红sè风衣,腰带紧束,脚上一双高跟雪地鞋,这种装扮让她的身体整体看起显得凸凹有致。最吸引眼球的要数她的细腰,书上说的杨柳小蛮腰不过如此吧。   就在柳臻多看几眼的当儿,一双粗大的胳膊搂住了她的细腰,胳膊的主人对柳臻笑嘻嘻地说:“嗨,哥们,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多孤单啊。”   这个主人正是吴信涛。   吴信涛边说边把自己的嘴伸进萧敏的脖子里,萧敏像一个鹅似的,只是一味着晃动脖子,想避开他的侵入。   柳臻看到他俩这亲热的缠绵,惊讶地说:“我靠!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吴信涛放弃侵入,边嗅着萧敏身上的香气边说:“哎呀,我说你真是封建,不知道这世上有两情相悦吗?爱这东西,你不追就会让别人追走了!”   柳臻不理会,又问:“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开始的啊?”   吴信涛用手划了一下萧敏的脸蛋,对萧敏说:“敏敏,看见没看见,男生有时候还是挺八卦的。”转过头对柳臻说,“我俩是今天开始的。我告诉你吧兄弟,你说的那个林谁谁来着,你趁早表白,你现在难道搞不清状况吗?现在的男生就像是一群饿狼似的,见到一个稍微长得不赖的女生就死追。(柳臻斜眼瞅着不忘缠绵的吴信涛,喃喃地说:“看出来了。”)那个林谁谁,就算是钢铁炼出来的那样,迟早也会被男生的糖衣炮弹甜言蜜语给融化的,到时候,你哭爹喊娘也没用了。”   柳臻不当一回事,说:“我说你俩还是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腻歪去吧,弄得我心烦意乱。”   吴信涛眼睛一亮,似乎很是赞同,说:“那哥们我就不方便陪你了,你好自为之,寝室见!”   柳臻点头答应,看着他俩脸贴脸离去,一口气把nai茶吸干净,就茫然地站在人群之中。   突然感觉,自己是寂寞的,不是与所有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清高,不是孑然一身无一知己的孤单,而是自己的心无法停泊在所爱的人心中的无奈。   平安夜,她不在身边,只能抬头望着冰冷的星空道声:“夕洁,平安夜快乐!” 第四十六章平安夜(2)   第四十六章平安夜(2)   在小吃街的尽头有一家麻辣烫美味店,是小吃街唯一一家麻辣烫店,所以生意较为红火。尤其是这个冰冷的平安夜,吃一次麻辣烫真是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这家店里放置着十来个火锅,客人可以任意选择食料亲自在火锅里烫熟,正合了女生爱玩的xìng格。现在店里已经坐满了人,火锅冒出**的白烟,将这个小店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有的情侣经不住这种温馨的场面,搂在一起狂热的接吻,差点没把旁边的火锅踢翻。   林夕洁坐在一个角落里,慢慢地品尝着刚烫熟的青菜。然而在林夕洁对面坐的却是那个追她很久的李晨风。   李晨风看着林夕洁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吃,有点抱怨地说:“林夕洁,你好歹和我说说话呗,老是这样一直吃也不算一回事嘛。”   林夕洁仍是低着头,敷衍说:“你说你是来请我吃饭的,没说是请我来聊天的。”   李晨风被这话呛得没话可说,夹着一串香肠往火锅里涮了几遍,赌气似的放在锅里不拿出来。   林夕洁并不在乎他的想法,把自己点的蔬菜吃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对他说:“其实这次和你一起出来吃饭,希望你要误会。我只是有事想和你面对面好好谈谈。”   李晨风知道她要说什么,反正她都说了上万次了,干脆不阻止,将筷子扔在一边,抱着胳膊看着她。   林夕洁看出他的懈怠,一本正经地说:“我在和你很认真的讲话,麻烦你给我认真地听!”   李晨风耸耸肩说:“好吧。”说着把自己的椅子挪到林夕洁旁边。   林夕洁无语,只好稍微远离他坐下,继续说:“我希望你不要再烦我了,我还要学习,我还要高考,你这样天天和我闹,我有多烦你知道吗?当然你不知道。像你整天吊儿郎当,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就算有个女孩子愿意和你在一起,可你能给人家幸福吗?”   李晨风听这话好像并没有听出新意来,撇着头用小拇指掏耳朵。   林夕洁站起身来,说:“你听没听进去我不知道,但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也该收敛收敛了。这顿饭我请你,算是补偿你以前对我的好意。”说着起身到柜台。   李晨风赶紧抢在她的前面,说:“说好了我请的,怎么会让你付账。”   林夕洁没办法,说:“那以后咱俩互不相欠!”再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风吹过脸颊,将店里的热气吹散,不自觉感到有些冷,林夕洁裹紧上衣,融入热闹的人群里。   她现在不想回班学习,但身边没有一个伙伴,也不知道玩什么好。上官雨薇下午放学就跑没影了,听她说她新交了一个男朋友,算起来好像这是她第三个男朋友了。自从请病假回来,她只要没课,就不在班里学习,而是和一些混事的男生谈恋爱,而且她已经搬离寝室,到校外租房子住了。   林夕洁这心里着实猜测不出来她的xìng情怎么变得这么古怪,难道是上次的伤害让她变得不再理智?   吃麻辣烫的花销比较大,但是吃到肚子里的实货并不是很多,平常吃麻辣烫只是为了吃那种口味。这刚离开麻辣烫店,林夕洁感觉肚子还是有点饿,但看到这么多sè味俱佳的小吃,眼花缭乱,既想吃这个又想吃那个,便就不知道吃什么好了。林夕洁再三考虑下,还是选择买杯nai茶暖暖身子。   这李晨风好像是鬼魅似的,再一次突然出现在林夕洁面前。   林夕洁一时没注意,吓了一跳,说:“你这人怎么就不识趣呢?老是这般没有征兆的出现。”说完就捧着nai茶往学校走去。   李晨风站在原地,对林夕洁得意洋洋地喊道:“林夕洁,这么好的平安夜,那个19班的男生都没有找过你。”   林夕洁突然特别地讨厌他起来,加快脚步,将他的话语抛在冷风里。   是的,他是说的没错,柳臻的确没有来找过自己,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节rì,他却不见踪影,难道他连最起码的祝福话都不和我说?这算是哪门子的喜欢我啊?也许,他醉在温柔乡里早就忘了我了。   想起谢思芸、刘雪倩,这两人的美貌,林夕洁真不敢说自己有她们漂亮。   李晨风旁边出现几个哥们,其中一个和李晨风是同学,他对李晨风说:“晨风,林夕洁就是故作清高,觉得自己成绩好就比我们高一等级,你甭和她一般见识!”   李晨风看着林夕洁远去的身影,说:“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她不得不成为我的女人。”   另一个外班男生,说:“这个就是你整天说的林夕洁啊,长得还挺有姿sè的嘛。不过要是屁股再大一点我更加喜欢。”   李晨风摆摆手说:“从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丫欣赏水平也只能用在脱光衣服的女人身上,林夕洁这样的美女不是你能欣赏的。走吧,我们上网玩地下城去!”   同班的那哥们说:“兄弟,这就对了,别为了一个女人而打搅咱们玩游戏的兴趣。”   说着几人手搭着肩往一中附近的网吧奔去。 第四十七章平安夜(3)   第四十七章平安夜(3)   林夕洁在校园里踱着踱着就一不小心走到了一中cao场的门口。林夕洁每次心情不畅就会独自来到cao场上转几圈,可能cao场的空地大,心情也就畅快许多。   不久前,一中才建设好塑胶cao场,但是学校特别爱惜cao场,cao场周围立了铁栅栏。学校规定除了上体育课,只有早上6点到8点和傍晚6点到8点开放。但是这个规定显然阻止不了学生进cao场,据说一中附中的初三学生大搞破坏,将铁栅栏拗断了几根,正好适合学生进出。所以晚上一中的学生很容易进netbsp;林夕洁找到栅栏的破坏处,现原来的破坏处被校职工重新焊好了,不过在焊好的旁边,学生变本加厉破坏了两处,明显在向校职工jǐng示,倘若再修好的话,下次会破坏的更严重。   netg坐着一堆堆谈天说地的学生,跑道上不时会有一男一女慢慢走过,只有少数一两个学生在那儿跑步锻炼身体。   林夕洁在看台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最下面的台阶上坐着一对情侣,女生依偎在男生怀里,男生腾出手来把橙子切掉一小块,然后送到女生口中,女生甜蜜笑着,自己咬掉一半,然后送到男生嘴里。女生看着男生吃得香甜,更是笑意满面。   这恐怕是自己在现实里很少见的纯真爱情吧。有天在课外书上看到一对情侣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们初中的合照,一张是大学里的合照,这两张照片不得不说打动了林夕洁的心,哪个女孩子不渴望向他们那样,和一个男孩子青梅竹马,走过初中,走过高中,走过大学,然后一同走到婚姻的殿堂。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上天的偏爱。   她还记得初中时自己暗恋着同班一个帅气而又优秀的男孩子,一见钟情不是人能控制的,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深深地被他浅浅一笑和用功时的认真劲迷恋住了,那天晚上她就迎来了自己的初chao。就这样迷恋了三年,他考上了x县中学,而自己却复读了一年仍是没有追到他的脚步,来到了一中。她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再见到他了,可有一次坐车回家,恰巧和他相遇。她终于放大胆和他打招呼,然而他似乎对她没有多少印象,说出了初三的几个女同学的名字也没有说到她。林夕洁以为自己肯定会伤心难受,可是再看那男生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不知不觉,其实自己已经不爱他了,原来之前的一切只是自己活在自我编织的臆想之中。   还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同村有个男孩子经常找林夕洁聊天,说自己很喜欢她。林夕洁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情为何物,不懂得他口里的喜欢是什么概念,以为就像自己对巧克力、布娃娃那样的喜欢。上初一的时候,农村才开始学英语,那个男孩子自认为掌握不少的英语单词,为林夕洁亲手叠了999只千纸鹤,每个千纸鹤上面都写了一句“I1ikeyou”。不过当时的林夕洁英语烂,压根不理解“1ike”是什么意思,当明白的时候,那个男孩也退学了。据同班的那些男生讲,他和他的几个表哥一起北漂了,好像是到那个繁华的城市běijīng。林夕洁把千纸鹤拿回家数了一遍,现只有七百多个,心里好笑那男孩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偷工减料了。尽管如此,她真的很感动,直到现在,林夕洁的卧室里还吊着那布满灰尘失去了光泽的千纸鹤。高二那年,林夕洁的父母无意中提起了那个男孩子,说他带了一个běijīng的姑娘回来,那个běijīng姑娘长得水灵乖巧,真不愧是大都市出来的娃儿。同年,他们邀请了父老乡亲,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当时林夕洁在学校上课,没有亲眼看到那个běijīng女孩子。   人总是在相遇和错过的纵横间惊起生活的涟漪,平淡有平淡的安稳,崎岖有崎岖的新奇,最重要不能停止不前,要知道今年的平安夜过后,下年还会有平安夜。   林夕洁跳下看台,沿着塑胶跑道漫步走着,一些陌生的人从身边夹着一股寒风而过,转眼消失在夜幕下。   netg,不时传来男生眉飞sè舞的大话和女生控制不住的大笑声。   平安夜这样浪漫的节rì,难免使得男生女生荷尔蒙激素分泌增加,便放下一切的负担尽情欢悦。据说台湾那儿一到平安夜就会大量出现女生**的事情,所以平安夜有“**夜”这个特别的称呼。   尽管一中里有无数的学生会在平安夜或者圣诞节这几天放松自己,玩得昏天暗地,但是林夕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心理问题,总是不能适当地放松身心,以至于自己玩得不尽兴,学得不用心,成绩虽在班里排前几,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进步不明显。再过几天,学校就开始隆重地进行考试,第一次用上理综试卷,可能会更加的不适应,结果肯定考得一塌糊涂。   如果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就好了,那么就不会有太多未知的烦恼。记得,有次和上官雨薇看了一部电影《记忆裂痕》,里面有句这样的台词:预知未来会毁掉我们。如果能看到未来,那就不会有未来;没有了奥秘,也就没有希望。   仔细回想,的确,未来吸引我们的,就是因为它的神秘,因为它的不确定xìng,只要努力追求,未来就会向好的方向改变。未来,其实只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想明白了,心情自然释然了。林夕洁暂时想通了,张开双臂,仍由冰冷的夜风拂过耳边,吹动着散落的长,嘴里哼着最近喜欢的一歌《最初的梦想》。   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看着自己,忙转过身瞧。虽然夜幕下难以看清对方的面孔,但还是一眼就猜出是柳臻。   柳臻微微一笑,掩饰自己的激动,说:“嗨,好巧,我还以为你在班里自习呢。”   林夕洁不服气说:“你这话说的,难道还不许我出来放松放松一下子啊?”   柳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本来打算找你的,想你可能自习,我就不打扰了。不想,竟在这里遇见你。”   林夕洁有意无意地说:“我的座位就在窗户边,你要是真找过我不难看到我不在班里。”   柳臻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说:“我是没去找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林夕洁说:“生……生气?哪有?我就是就事论事而已。”突然撒娇似的地问,“我的礼物呢?”   柳臻其实没想过会在这里和她巧遇,礼物就更没有来得及准备,一时不觉大窘。   这时微微感觉有一片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抬头看着几点灯光的照耀处,明显看到有晶莹的雪花在飘飞。下雪了,瑞雪兆丰年,这是冬天一个好的开始。cao场上的人们也都停下脚步和话语,纷纷抬头,不少女生高兴地惊呼:“下雪啦!”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柳臻做着捧着的姿势,说:“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林夕洁将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雪花落在她雪白的手掌里,只一瞬间就融化消失。她含笑说:“敷衍。”接着又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看着雪花慢慢融化,说:“喜欢是喜欢,可惜你的礼物我留不住。”   柳臻说:“只要你这么想,每次下雪天都是我送你的礼物。”   林夕洁笑着说:“那这样是不是有点借花献佛了?上天赐给大地的雪又不是光留给我的,是吧?”   柳臻点点头,然后手指虚空在她的身边画了一个圈说:“是的,但是落在这一块里的雪花就是我送给你的。”   林夕洁呵呵笑道:“那我就收下啦。不过你送雪花我可以接受,但要是以后送雨水或者西北风,我可就不收了。”   柳臻答应说:“那当然,我要是送你礼物肯定每年不带重样。”   林夕洁说:“为什么?”   柳臻假装思索说:“嗯……这样的话,你就会好好珍惜我送你的每一件礼物啦。”   林夕洁不置可否,不再追问。   塑胶cao场上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雪,好似清冷月光在这里留恋停驻,又好像白sè丝绸在这里华丽覆盖。林夕洁蹦蹦跳跳地踏在这层雪地里,留下浅浅的脚印。灯光照耀下,雪花在她的周身飞舞,笑容浮现在她的脸庞,好像能把这冰凉的雪花变得温暖。她回头对注视着自己的柳臻说:“柳臻,一起回班吧。”   柳臻点头跟了上去。   曾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下雪天不打伞是不是就可以一路走到白头?   柳臻不祈望自己能和林夕洁走到白头,只希望此时此刻,时间的指针会停止不走。 第四十八章初雪(1)   第四十八章初雪(1)   天气预报一向是见风就是雨,这次天气预报平安夜会有小雪出现,但是这今年第一场雪的确来得有点诡异,像是涨了工资的粉刷匠,一夜的功夫就将整个世界染成了白sè。万物宁静,大地沉睡。东方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白雪透着曙光变得晶莹剔透,天空比以往亮堂许多。   cao场上,一只麻雀自娱自乐,滚在雪里没了踪迹,突然从不远处的雪堆里弹飞出去,它似乎觉得挺好玩,再次钻进雪地里,一直都没在出来。   一对情侣不顾寒冷携手来到cao场,手里各自拿着英语书,旁人以为他俩是相互勉励来晨读的。结果不到一分钟,两人就将英语书扔到了雪地里,打起了雪仗。打累了,男生就找出一根树枝,在雪地里划出硕大的“某某某,我爱你”,划到“爱”字的时候,把一只死麻雀给拨了出来。男生不在意,将死麻雀远远地扔出去。划到“你”字的时候,将一坨冰冻的大便给拨了出来。男生厌恶至极,想着今儿真背,打算扔棍走人。身后不明情况的女生见他微微一顿,问他怎么回事。男生为了不打扰她的雅兴,强忍着自己的呕吐继续划完了字,又添上了一颗心出来。然后拍拍手,抱着那女生站在看台上观赏。   今天圣诞节星期六,学校安排高三学生每一个月里第四个星期休息两天,恰巧这个星期休息,倒省得学生为了约会而逃课。学生难得有两天可以睡懒觉的早晨,加上雪后天气倍加寒冷,柳臻寝室的室友都蒙着头猫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连一向争分夺秒的“小二”陈启来回打了三个滚也没醒过来。   柳臻丝毫没有睡意,准备要起床出去闲逛。   这时,吴信涛闯进了寝室。吴信涛入学第一天就搬进了寝室,但大多数时间都在网吧熬夜或者在校外高三老同学租的房里凑合一夜。他向柳臻解释说昨晚和萧敏在网吧呆了一夜,早上刚送她回寝室,自己困得难受跑来了寝室。   吴信涛坐在床上,脱掉沾满雪泥的鞋子,就要倒头大睡,突然好像觉察周围有点怪异,问柳臻:“你小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柳臻作噤声状,怕打扰到睡着的室友,小声地回答:“我睡得难受,想出去走走。”吴信涛“哦”了一声,扯过被子就呼呼睡去。   星期rì早晨的校园清冷安静,在这时散步清心是最好不过了。走廊里昨晚积水已经成冰,脚步走到冰面上吱吱呀呀。下楼的时候,看到不知哪班有个同学也早早起床,不幸的是他刚一出门就重重滑倒在地,痛得半天不曾起来。   柳臻翻到cao场里,从cao场经过,出校门比较方便。可能无心观赏一中的雪景,不知不觉地从那对情侣留下的心形中间走过,将“心”割裂出一道缝隙出来。随后学生看到这个碎裂的心,不由得高兴起来,散了一对自己就会多一种摆脱单身的可能。   早点老板耐受严寒,早早地等在校门口。柳臻买了三块钱的蒸饺和五毛钱一袋的豆浆,边吃边直奔白雪皑皑的凤凰山。   整个凤凰山覆盖着一层积雪,只有几处零星的松树露出碧绿的松叶。柳臻小心翼翼地从松林间穿梭,生怕震动了松树,砸下了一块积雪。猛跑了几步,觉得大汗淋漓,坐在一块定情石上休憩一阵。   学生总喜欢在凤凰山上找一大块光洁平滑的石头,用石头刻出定情的诗句或者恋爱誓言,往往留有这样字迹的石头都被学生称之为“定情石”。一般人都有私有主义心理,不愿意与人共享,也不愿意共享他人的,就单个的找块没有人迹的石头留下自己的专人定情石。不过一中最近出现一个或者一伙被人称之为“碎石党”的学生,他们喜欢破坏定情石,在人家的誓言之上用铁棒划出一个大字“分”字。   柳臻此时屁股上坐着的定情石,上面的字迹还没遭到“碎石党”的破坏,很清楚地看到“王之跃”和“慕容絮”的字样,在名字的下面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柳臻没好气地想,这俩家伙果然背着自己谈了恋爱,也不通知一声,枉为自己拿他当做朋友。不过柳臻倒是真的开心,毕竟在自己身边,两情相悦的情侣实在寥寥无几。   透过松枝,依稀可以看到部分县城的雪景。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县城,然而在这茫茫雪里该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凄美故事啊。   柳臻休憩片刻,继续往山上跑。一路毫不停顿,一口气冲到了凤凰山的一处山顶。顿时寒风拂面,夹着新鲜干净的空气充斥大脑,舒畅爽快,心都要高兴地跳出喉咙。周围的眼界顿时广阔,蓝天白云,雪松白城,映入眼帘,升起的太阳出柔和的光,好像爱惜这片白雪世界,不忍心去融化。北边是圣泉乡,几户人家的炊烟凝聚不飘散,倾斜地冲到云霄。一中就在县城的西北角落,此时像是粽子一样,被雪层层包裹着。   在邻近的一个山头上好像有个人影,柳臻真没想到还有人会冒着严寒跑到山顶呆着,就往那个山头走去。   山顶上有一条长年累月踩出的小路,枯草在小路两边化开的积雪中探出了头。路上柳臻再次看到不少定情石,只是很多定情石已没有人光顾,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模糊不清。   柳臻看到站在那个山头上的是一个女生,她穿着黑sè的长袄,下面露出黑sè的丝袜,迎着寒风丝毫没有感觉到冷的意思。长长的围巾被风吹了起来,在空中翻动飞舞。在她的面前立着一块画板,此时她正在细致地往上面涂抹染料,并未注意到有人到来。   柳臻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生就是会考的时候遇到的梁菡,装作很熟似的凑了上来看她在绘画。梁菡这才惊了一跳,疑惑地看着他。   柳臻忙解释说:“我是柳臻,会考时我向你借过橡皮呢。”   梁菡用画笔抵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阵,才微微一笑说:“只想起那么一点呵。”   柳臻说:“没事。这么大冷天,你还在写生啊?”   梁菡说:“嗯。我想画一幅咱们县城的雪景,所以就大清早跑了过来。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柳臻不懂得绘画,在他的眼里,眼前这幅画只能用怪异形容,白sè灰sè杂乱地混合在一起,一块绿一块蓝无规则地排列着,只有一大块红sè五边形位于画纸左上角处,貌似是太阳。乍看之下,在画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实物,更别提雪画在哪儿了。但柳臻听说过在绘画里有一种抽象艺术,那种绘画是彻底颠覆了普通人的欣赏习惯。   为了不在美女面前表现得孤陋寡闻,柳臻假装惊叹道:“哇塞!这种绘画风格就是抽象派吗?我特别喜欢这种油画,它表现出作画者极富创新的想象力和sè彩应用能力,更能直逼观赏者内心的情感世界,像抽象派的代表画家毕加索啦,画得抽象画真是夺人眼球,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你这幅油画,可是真正地把雪景融入了你的sè彩之中,光线、立体无不表现得淋漓尽致,其万物的动静表现得恰如其分,结合得细致入微。呃……这一条条淡蓝sè的条纹就是雪吧?哈哈,你真有创造力,能打破事物本身的常规,给雪赋予上了蓝sè,虽然我不知道这蓝sè具体象征着什么,但我猜,雪是来自蓝sè的天空,你的这种赋予是在表现着雪花向往着蓝sè天空吧。”说完,喘了一口气看向被震撼到的梁菡,柳臻还以为梁菡震惊自己的知识面竟然如此宽广,不由得暗自窃喜自己的吹嘘能力。   梁菡愣了片刻,才眨了眨眼,说:“谢谢你的一番……一番了不得的夸赞。不过我不得不改正你的三点错误。第一点,我这幅画不是油画,而是水彩画。第二点,毕加索不是抽象派的代表画家,他是立体派代表画家。第三点,我画的这几条淡蓝sè的条纹也不是雪,而是蓝sè天空。至于为什么把蓝sè天空画在下面,而县城和太阳画在上面是因为……可以像你说的那样,象征着……象征着雪有融化、割碎天空的美丽。”   柳臻此时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勉强自我嘲讽地说:“啊……看来以后我要是和美女搭讪,得要提前做点功课才行。”   梁菡果然被逗笑了,说:“你要是和不学绘画的女生搭讪,刚才你的那番话,我想足够以假乱真了。”   柳臻遗憾着说:“可能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小心班门弄斧了。不过这副画真是水彩画啊?”   梁菡说:“对啊,油画sè彩厚重,立体质感强烈,而水彩画的sè彩就显得纯净透明,有种清新自然的感觉,这也正是我喜欢水彩画的一个重要原因。不过我们天艺缘的老师现在教的一般是水粉画,水粉画的透明度介于水彩画和油画之间,我只是闲来无事想学画水彩画。”   柳臻皱眉说:“天艺缘?”   梁菡说:“天艺缘是我的画室,是我学绘画的班。再过几个月,我们艺术生就要到合肥考试了,所以最近我一直都在天艺缘学习绘画。”   柳臻说:“那我就提前祝你考试顺利了。x县有‘书画之乡’的美称,我想你肯定会有所成就的。”   x县自古有“文献之邦”的美誉,最近几十年的确出来许多闻名国内的画家,1993年被国家评定为“书画艺术之乡”,但被誉为“书画艺术之乡”的县城不仅仅就x县一个。一中校园里立着一个著名画家的铜像。这个头像地理位置极佳,最适宜晾晒被褥,阳光明媚的白天几乎看不到它的影,碰到有的学生的被子是大红sè,俨然看那画家就像是一个坐在洞房里的新娘。   梁菡微笑着说:“谢谢。不过x县的名声rì渐甚微,好像还没有另一个称呼‘防腐蚀第一县’那么有名呢。”   柳臻乐观着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x县在书画界总还是有点声望的。”   梁菡泄劲了,说:“你也说是骆驼饿死了比马大,可我看不出来x县以前是一个骆驼。本来就是一个画家当上了国家书画协会的主席,靠着他的权利给了x县一个虚名,其实国内画家多如海底泥沙,你看大城市里,连五岁的小孩都比我们早学绘画。”   柳臻觉得这个女生实在有点伤感,为了不让大家的愉快心情减价,忙转移话题说:“对了,我听说一中图书馆前面那三个大字,一个字要一万是不是?”   梁菡说:“嗯,每个字一万没错,不过我也是听说的。而且不光图书馆的那三个字,还有学校名和科学馆上的字也是一万块一个字。其他地方的名家题字至少也是一个字三千以上。”   柳臻没想过真有此事,感慨说:“校长什么时候舍得花这个大价钱了。”   梁菡摇摇头,说:“这个价钱对学校来说并不算大价钱,而且学校被名家题字的没有几处,有些字都是前任校长提的。”   “前任校长?”柳臻不免有点吃惊,问,“他一个校长也喜欢题字?”   梁菡将画笔放在地上,坐在画板前面的一块定情石上,面对着一中说:“你也坐下来吧……看来你对前任校长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啊。前任校长以前就是一个美术老师,虽然在国内,甚至在省内没有名望,但他写的字还是不错的。美术老师在我们这里是很难有个一官半职的,更何况是校长。据说这位美术老师在省教育厅有关系,这才当上的校长。后来听说他的关系得病死了,他的校长职位就被罢免了。不过你说他肯定贪了不少的钱,当然谁也不否认,但哪个校长不贪呢?我个人觉得前任学校比现在这个校长好多了。前任校长在位期间,虽说没有提高一中的升学率,但也没有让一中的升学率出现明显下滑的趋势,反而极力美化校园,建设花园亭阁,当然这可能和他原来从事的职业有关系吧,你可能不知道吧,咱们那条‘yīn阳路’,两边遮天的松树都是前任学校和他的儿子一点一滴种植起来的。而现在这个校长呢,几乎没有一点儿作为,听说他在x县冰湖新区买了四套房子,平时就去光顾‘柳暗红灯区’。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就是他刚上任那一个月,免费为高三学生每天提供一盒牛nai。”   “你知道的事情挺多的。”柳臻都有点怀疑梁菡有像美国中情局那样的情报组织。   梁菡一笑说:“和书画界有一点牵连的事情,我知道的远远比这个多。”   柳臻好奇地问:“那你还知道什么关于一中的事情吗?”   梁菡单手支起脸庞,看着柳臻,也同样好奇地问:“你们男生是不是也很八卦啊?”   柳臻说:“可能是吧,不过我们平常八卦的都是一些女生,像什么上官雨薇、月儿的。”   梁菡微微一顿,确信着说:“月儿?就是那个在一中靠**出名的月儿?”   柳臻点点头。梁菡又问:“那你们男生都八卦她什么呢?”   柳臻思索了一阵,说:“当然是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梁菡笑了,说:“我就不信你们只是想看她长什么样,还有其他的想法吧?”   柳臻呵呵一笑:“呃……你懂得就行。”   梁菡笑了一阵,表示自己了解。   她甩了甩散着长,又将一缕长推到耳后,说:“我有一个和我一样学绘画的表哥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几年前,有一个出国深造过的书法家特别想在自己的母校,也就是咱们一中校园里留下自己的笔迹,但只恨当时一中的所有建筑该题字都已题过了。突然他对学校的一栋厕所产生了兴趣,便大笔一挥,题了男女两字,他说自己分文不取,只当心意。校领导省了两万块钱自然很高兴,就留下对方的真迹让学生们欣赏。可怜我们学生哪里会认出这种中西结合繁简杂糅又抽象脱离字的概念的‘男女’,顿时茫然无措。特别对于新届学生来说,他们看到这栋厕所分不清楚男女,也只好忍着尿屎意换地。”   艺术这东西倘若用错地方也真够害人的。   梁菡换了一个姿势坐在石头上,继续说。 第四十九章初雪(2)   第四十九章初雪(2)   校领导见此情形,只好忍痛割爱,重新题字。为让字大众化,题字的事就交给经验丰富的厕所管理大爷。那大爷真是尽职尽责,在“男女”上颇下了一番功夫,古今也只有媒婆好干这行。大爷特意空出一天时间看遍了一中附近大大小小的厕所,不负重望,写出来的字让学生很是满意。   那个曾经被尿急不得其便的学生骂翻的书法家对此事自然一无所知。他的学生们有次来拜访恩师母校时,知当年恩师在此留下不少真迹,唯厕前两字最爱,当是无价!   于是他们便都涌到厕所前打量恩师口中的“无价”。要知道他们的恩师从来都是谦虚地说自己的作品是“虚价”,外人只道他们恩师的作品是“天价”。   这些学生们见“真迹”后,个个成了丈二和尚。每个人都在想,眼前的字迹说实话,不是他们恩师的一贯风格,反而字的笔法有种劣俗的味道,但他们恩师名声遐迩,喝醉酒写出来的也堪为佳品,也许这是他们恩师的另类风格。   当下也不多想,学生小心翼翼地用高清数码相机拍了下来,回去请教。   刚拿出来还未请教,学生们就先夸起来了。说恩师此作真乃书法界史上的革新,凡脱俗!说恩师不惑之年,返璞归真,活到老学到老的坚持真是无价,让弟子汗颜!   那书法家题字无数,创新也颇多,在行内虽难以传播,反响却还不错。   其实哪个书法家都有反响,反响只不过是同行间互相给个面子而已。   书法家实在想不起这二字在何时何地题的,又看学生们如此躬仰夸赞,喜上眉梢,暗合夸奖,说:“哪里!哪里!”然后又说,“创新正是现在中国人最缺乏的,但也是最需要的。希望你们打破革新,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   梁菡后来又从他的表哥那里得知,这个书法家一生对那“男女”两字最为珍重,也以此教导他的学生处世之道和书法的jīng髓。书法家死之前仍舍不得那两字,亲口留下遗嘱要求将学生留给他的照片带进坟墓中。然而书法家死后不久,居然那位厕所管理大爷的亲属上告法院,以未经当事人同意私占他人创作所有权为由,向书法家的亲属索取损失费1o万人民币,后来书法家的亲属经过多层次的力量,赔偿了对方五万元人民币,此事才不了了之。   柳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的叹气一方面感叹书画界竟能闹出这样的笑话,一方面赞叹梁菡这样的艺术生会讲出这么jīng彩的故事。   他拿起地上的画笔,说:“早知道,我也学绘画了,要是成为了大家,随笔一写随笔一画,就能写出价值上万元的字出来。”   梁菡淡淡地说:“你要是学了绘画,估计会天天画**了。”   柳臻一震,手中的笔掉落在地,说:“**?我怎么可能啊?”   梁菡不以为然,说:“那又什么稀奇的了。我们艺术班上的那些男生整天暗自练习画**,有次他们的画稿还不小心落到了我们女生的手上,然后就打着在画人体艺术的幌子。那个画稿简直是集结了你能知道的所有动漫人物,只是其中那些女的都没穿衣服,但是不得不说,他们画得挺到位的。”   柳臻干笑几声,暗自想这些男生还挺自在的。   此时金sè阳光撒在梁菡身上,仿佛在她墨sè的头染上了一抹金sè。她漆黑的眼眸流转着光晕,闪闪光,似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女生最触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含泪不哭时的忍耐。柳臻最爱林夕洁的地方就是她的那一双深邃而温馨的眼睛,他一直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从林夕洁的眼睛里能看出自己缺少什么,却始终看不清楚她需要什么。   柳臻站起身来,不经意间看到刚才坐的那个定情石上写着“林夕洁”的字样,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差点没有跌倒,他忙让梁菡起身,在“林夕洁”的旁边赫然有着“李晨风”的字样。他心里默默念叨着,始终想不出来李晨风是哪路人物,又是什么时候和林夕洁有瓜葛的。   梁菡看出柳臻痛苦难过的表情,又见上面写的宣爱誓言,明白了许多。她冷静地安慰说:“你别太伤心,据我所知,情侣们会亲自在定情石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你瞧这两个名字,显然是出自一人之手,我想,这是李晨风自己强加妄想写下的。”   柳臻经过她的一番分析,渐渐放下焦急的心来,说:“是的,我可能想多了。”   梁菡点点头说:“这个林夕洁肯定是你深爱的人吧,要不然你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柳臻心里转而有点愤怒这个叫李晨风的人,不觉心情欠佳,抱歉说:“那个,我就不打扰你写生了,我要走了。再见!”   梁菡“嗯”了一声,突然“哎呀”一声说:“你先别走,我送你一件礼物。”说着在自己带的包里拿出一卷画,递给柳臻说:“这是我刚才画的水彩画。放心我这不是一幅抽象画,相信你会喜欢。”   柳臻好奇地打开画。不得不说,这幅作品画得美妙传神,将积雪反shè的微光和晨曦的柔光巧妙地融合,由近到远,由清晰到朦胧,让人有种身临其境般的感觉。   柳臻想到刚才夸大其词,不好意思再多加夸奖,只说:“我非常喜欢。不过你冒着冷风跑到这儿,好不容易画了幅画,我收你的礼物有点不合适吧?”   梁菡拍拍他的肩膀说:“哪有什么!画可以再作嘛。就当我给你的见面礼。再说我比较喜欢这幅抽象画。”   柳臻微笑说:“这幅画神似,那副抽象画情似。”   梁菡说:“这次算你说对了。还有,我想给这幅抽象画取名为撕碎的蓝天,你觉得怎么样?”   柳臻皱眉说:“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我觉得你不如取名‘裂’呢,抽象画配上抽象名就更加抽象了,就算毕加索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了。”   梁菡含笑说:“你挺会耍坏的,依你的话,就这么定了。”   柳臻卷起画,扬扬手道声再见就往山下走去。   等他快走远了,梁菡朝柳臻喊:“喂!你有没有想过和月儿上床啊?”   柳臻一听,差点没被碎石滑到,镇定身心,顿了顿,毫不掩饰大声回答:“当然想过!”   梁菡又说:“那我要是告诉你,我其实就是那个月儿呢?”   这下柳臻毫无悬念地摔倒在碎石堆上,屁股硌得生疼,但还是比不过自己的震撼。   梁菡远远看到他摔倒在地,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说:“哈哈……我……我逗你玩的……哈哈……”   柳臻舒了一口气,要是眼前的这个女生就是月儿,那自己刚才的话就有点丢人了。他大声对梁菡说:“我就猜你不可能是。走了,有时间再见。”说完,捂着屁股一颠一颠地消失在松林深处。 第五十章初雪(3)   第五十章初雪(3)   林夕洁打开寝室的窗户,这面窗户正对着雪白的凤凰山,冬天的第一场雪真是美丽,凤凰山在这美丽之下被宁静围绕着,顿时让人心胸开朗了许多,同时也驱散人沉睡一夜的倦怠。   这时一阵冷风直灌进寝室,离窗户最近的室友被冷风吹醒,眯着眼睛,说:“夕洁,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开窗户了啊?”   林夕洁忙把满满贴着周杰伦、罗志祥、刘德华等明星海报的窗户紧关上,说:“对不起,我是想看下凤凰山的雪景。”   那室友转过身面对着林夕洁,不以为然地说:“凤凰山一直在那儿,没什么新奇可看的。”   林夕洁说:“你不去看,永远都看不到什么新奇。再说了,我们终究要离开这儿的。”说着坐在一张空床上。   这张床原本是上官雨薇的,可是她没离开学校,但已经离开了寝室,没多久也会彻底离开大家。   口袋里的手机想起了铃声,林夕洁看一眼是上官雨薇打来了,忙跑到寝室外面,接了电话问:“雨薇,什么事?”   上官雨薇好像睡眠不足,有点慵懒地说:“夕洁啊,有没有空?帮我到学校外面的医务室买一盒千金片过来好吗?”   林夕洁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信说:“什么?千金片?”   上官雨薇淡淡地说:“嗯,就是妇科千金片,你拿到我房子这儿,你应该知道我住在哪儿吧?”   林夕洁说:“我知道。那你的病严重不严重啊?要不要看医生?”   上官雨薇说:“没什么,就是炎,吃点药就好了。”   林夕洁对妇科千金片略知甚少,但从广告上知道这种药有补血作用,也可以治疗**炎。既然上官雨薇让林夕洁代为购买,看来她的炎程度已经到了阻碍她的行动了。   林夕洁赶紧跑到校外的医务室买了一盒,那医务室的老nainai递给她药的时候,好心劝告说:“年纪轻轻,这样对待自己不好,凡事莫要过度,时刻注意自己的卫生。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   林夕洁敷衍几句,付了钱就朝上官雨薇的租房赶去。   上官雨薇的租房在居民楼的深处,需要转过几个胡同。巷子里,积雪和冰水混合,泥泞不堪,走起来比较困难。在拐一个弯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男生背着自己朝墙上撒尿,那男生回头看到有女生在后面,居然淡定地抖抖身子,系好裤腰带从林夕洁身边擦身而过。   林夕洁看一眼地面上的热气还未消散,下面的白雪被黄sè液体浸染融化。她听上官雨薇说,这儿的居民楼里没有厕所,平时人们都要到学校上厕所,但真要是到了尿急或者天冷不想跑远路,就只好选择一个所谓“隐秘”的地方了。   林夕洁想到这就不免皱起眉头,赶紧换条路走。   来到上官雨薇的门前,林夕洁想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门里面传来上官雨薇的声音。   只听上官雨薇骂着说:“你妈个逼的,别给我闹了!赶紧给我起床,过一会我姐妹就来了。”   这时一个男生在里面搭话了,说:“哪有什么!她来了,咱仨来双飞。”   一个巴掌响起,上官雨薇骂道:“你个兔崽子,不准你用下流话说我姐妹……”接着一阵簌簌声,传来上官雨薇愉快地嗲叫声:“啊———你丫的,小点劲,不知道我这儿炎啦……我……我告诉你……过一会……轻点轻点……过一会我姐妹来了,你给我老实点……妈个逼,你听到没有?!”   林夕洁脸庞一阵燥热,赶紧躲在远处,手里的药盒被她紧张地捏得变形,额头上渗出一层汗,被风一吹,冰冷得有点头疼。   等过了十分钟,林夕洁慢慢来到门前,听到里面有刷牙的声音,才敲了敲门。   上官雨薇打开门,把林夕洁带进了房间里。   这间房间光线不足,透漏着一股chao味,真想象不到上官雨薇一个女孩子会睡在这个地方。林夕洁把千金片放在唯一一个桌子上,那桌上堆满了薯片、饼干之类的塑料袋,上官雨薇的化妆品杂乱地堆在下面。床上被褥凌乱不堪,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一些用过的卫生纸悬在床沿边。在床沿不远处,暗黄sè的卫生纸堆在一起,里面夹杂着染红的卫生巾。   上官雨薇的男朋友嘴里含着牙刷,正斜着眼sè迷迷地瞧着林夕洁。   上官雨薇走到他的面前,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没看到我家夕洁来了,还不赶快给我收拾收拾!”   林夕洁看到这间yīn暗的房间,早已有种yù吐不能的感觉,忙说:“没关系,我呆一会就走。”   上官雨薇清楚这地方外人呆了肯定受不了,拉着林夕洁出了房间,说:“只是轻微炎,没什么大不了的。真是谢谢你大早上给我买药。”   林夕洁握住她的手说:“雨薇,咱俩什么关系啊,你真不用这么谢我。我只想你……唉,算了不说了,我就先走了,你多注意身体。”   上官雨薇说:“那我不送你了,路上滑,你小心点。”   林夕洁摆摆手,双手放在口袋低着头离开了。   上官雨薇看着林夕洁远去,转身回屋,看到那男生又跑到被窝里。她把床上地上的男生衣服全部找了出来,然后扔进一个塑料袋里,打个结,用力摔在那男生身上。   那男生叫道:“你娘的,又什么神经!”   上官雨薇大声说:“咱俩分了,你赶紧给我滚蛋!”   那男生跳了起来,说:“为什么?”   上官雨薇淡然说:“没什么,大家都是出来玩的,现在我玩够了,想换一个男人了!”   那男生喃喃着说:“那也得等我睡好了觉再说。”   上官雨薇上前提起他的衣领,一字一字地说:“我、说、我、叫、你、滚、蛋!”说完,一拳捶在他的胯下。   那男生嗷叫一声,骂骂喋喋地起身,拿起塑料袋撞出门外。   上官雨薇颓废地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靠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那天花板上贴着一幅**的海报。她从口袋里翻出一盒烟,点了一支烟,熟练地吸了起来。吸进去的烟从她的鼻孔里飘了出来,在那位女优微笑的面容下徘徊不散。   温暖的阳光透过被报纸覆盖住的窗户照shè进来,却终究驱散不了这个房间的yīn暗和冰冷。 第五十一章生日礼物(1)   第五十一章生rì礼物(1)   中国古代汉族男xìng成年需要进行加冠礼仪,而女xìng成年有改变型将头盘起的笄礼。其他民族的net礼五花八门,那种仪式对少数外族人来说都有点匪夷所思,net礼几乎是一场现实中的噩梦。当然这个年代,汉族的net礼几乎已经绝迹,普通农村人更是对net礼已经淡忘,连生rì也都是能过则过,不能过就拉倒。   柳臻从小到大连个像样的生rì都没过,偶尔他的妈妈想了起来,就特地下一顿面条,加俩荤菜。但这面条也不是长寿面,就是简单象征似的意思意思。柳臻更是对自己的生rì不上进,甚至有的时候连自己的生rì都不知道是哪一天,身份证上的rì期不准确,他妈妈说是七月,可是他爸爸硬是确信地说是六月,弄得柳臻出生rì期都成了历史的一大悬念。   但是今天yīn历14号,不是柳臻的net礼,而是林夕洁的,这倒是吸引住了柳臻百分之百的注意力,前几天他一直和刘雪倩以及新参加人员———吴信涛和韩招弟筹划生rì细节。这三个人可能觉得这种外人能插手的事情真是新鲜刺激,提出若干种计划,没少争吵得面红耳赤。柳臻看距离林夕洁生rì的时间越来越逼近,仍是想不出一个可以让林夕洁记忆犹新的计划,听着那三人过于兴奋的争论,自己更是头疼yù裂。   其实头疼的不光柳臻一个人,还有吴信涛,他的女朋友萧敏的生rì在林夕洁生rì的前一天,所以吴信涛成为了柳臻选择生rì礼物的最佳参考人。不仅如此,萧敏是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女,其欣赏水平绝对和普通女孩不在一条平行线上。所以什么礼物能博得她的喜欢又是一个艰深的难题。   12号的晚自习上,吴信涛少有的动笔在草稿纸上涂写。柳臻好奇之下,搭眼一看,瞧他在纸上改动着一些词句,有时他觉得某个词不是很满意,就涂掉换个较为优美的近义词,然后默读一遍,又觉得某处句子比较拗口,本想只改一个词,结果词竭才穷,只好将整个诗句改动。   憋了两节课,经天纬地之作终于出炉了,吴信涛不由得喜气洋洋,拉着柳臻,深情并茂地读了起来:“我掩重门望秋叶,爱尽一生心归切。萧萧暮雨千障目,敏xìng不愿与君别。”念完他双目紧闭沉溺在自己幻想的情节之中。   如今,一个人写古诗,往往是从藏头诗开始写起。因为这样就可以提前给自己要写的诗定了一个框架,然后尽可能搜刮唐诗宋词里的华丽词藻往里面套词。写出来的诗虽说言而无物,但对付普通学生还是能以假乱真的。   柳臻一听就清楚知道这是一再平常不过的藏头诗了,但自己不敢自称诗词专家,遂违心地夸赞说:“‘我爱萧敏’,写得真好,你家萧敏肯定会喜欢的。”   吴信涛反而大失所望,说:“你怎么一听就知道我写的是藏头诗啊?”   柳臻无奈地说:“唉……没办法,像你这样的男生我见多了,一诗写得就像是打油诗似的。”   吴信涛不屑地说:“我的诗和他们的不一样,我的诗情景交融。你闭眼聆听我的诗……对对对!闭眼聆听……萧萧暮雨千障目,敏xìng不愿与君别……暮雨潇潇而下,挡住我的视线,我敏感的xìng格是不愿意看到你离我远去……多好的意境,多唯美而令人留恋的场景啊!”   柳臻很明显没有诗歌这方面的欣赏水平,丝毫感受不到吴信涛设定的场景,心里一时没考虑,说:“你说的‘萧萧暮雨’,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苏轼的《浣溪沙》潇潇暮雨子规啼呢?”   吴信涛皱眉说:“是吗?怪不得我总觉得这句话经典。不过没什么,全当我拿来借鉴借鉴。”说完,独自一人对着自己的杰作无比之拜服。   柳臻以为以萧敏的实力,她肯定不会喜欢这诗的,但是没有料到的是,女人不是一个理xìng的动物。   萧敏生rì那天晚上,她和吴信涛坐在cao场的看台上。她双手撑着下颚,满怀喜悦地听着吴信涛故作深沉的朗读。等吴信涛朗读完毕,她跟着沉吟道:“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唱黄鸡。”   吴信涛心中大惊,以为她会像柳臻似的鄙视自己照搬名人的诗句,谁知道萧敏猛地往他身上跳了过来,将没有准备的吴信涛压在冰冷的石阶上。   吴信涛刚想说萧敏的惩罚方式有点奇特,萧敏用洁白的手指掩住他的嘴唇,说:“吴信涛,我爱你!”说完,主动凑上来,咬住吴信涛的嘴唇。   吴信涛尽管阅女无数,可被女方如此主动接吻倒还是第一次,一时没反应过来,忘记了迎合她的深吻。   萧敏舌尖挑逗了半天,不见吴信涛迎合,但感觉自己下身被一物顶着,顿时“哎呀”叫了一声,遂急忙弹起来,红晕漫到她的脖子根。慌乱了几秒钟,起身背对着吴信涛说:“谢谢你的礼物。晚安!”说着拿起吴信涛刚才给自己的小盒子,就跑了没了踪迹。   吴信涛看着萧敏远去的身影,摸摸湿润的嘴唇,淡淡一笑说:“呵呵……我喜欢!”   萧敏跑到一棵像硕大的蘑菇似的松树下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这个红sè盒子普普通通,随便在一个杂货摊上都能找到一模一样的一个。   盒子里面放着一枚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折shè出耀眼的光芒。   这该是多少克拉的钻戒呢?   萧敏不免有点想哭,好像这是求婚戒指似的。   她拿出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现戒指微微有点大。试了十个手指,现只有右手的食指刚好适合,也没有注意到戒指戴在不同的手指会有不同的涵义,就把盒子扔到垃圾桶里,抱着手指头放在胸前,低着头甜蜜地回了寝室。 第五十二章生日礼物(2)   第五十二章生rì礼物(2)   明晚,柳臻就拉着吴信涛跑到学校外面的jīng品店里。   学校外面有一家jīng品店,店名非常古典,叫“蝶恋阁”。进去一眼看去,金光璀璨,琳琅满目,可惜这出耀眼的光芒不是金银珠宝的宝气,而都是些价值便宜的玻璃制品。能谈得上钻的估计也只有柜台处那几枚戒指,可能上面会镶上零点零零零几克拉的钻石。   吴信涛指着其中一枚戒指对柳臻说:“昨晚我送给萧敏的戒指就是这一枚,上面镶的其实不是钻石,而是水晶。她又不是我的老婆,我也不必花大价钱买个真的钻戒送给她,是吧?”   柳臻不回答,指着真钻戒问吴信涛:“那这些真的钻戒值多少钱?”   吴信涛说:“先确定这些是不是真钻戒,如果是真的,我想你现在是买不起的。”   柳臻知道自己是买不起钻戒,但是听说戒指这东西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也不能随便接受的。他又问:“那我该送什么礼物给林夕洁呢?”   大多数人会选择送些小的物件,女孩子一般都比较喜欢小巧可爱jīng致的玩意,所以选此类礼物应该往幼稚的方向选,男生觉得幼稚的玩意多数都能让女孩子喜欢。后来现这套理论不全是对的,因为女孩子往往看重的只是人,而并非是物。说全了,就是女孩子的眼光再怎么高雅独特,在她在乎的男生面前,一切礼物,甚至一切物质包括人都显得“幼稚”。就像萧敏这样的才女,在他人面前好像有着不与世人同流合污的高贵,但是她在吴信涛面前就是一只乖巧可怜楚楚的小猫咪,什么高雅的眼光都荡然无存。   柳臻看到柜台处有一条贝壳制造而成的jīng美帆船,想选择这个当做礼物。   吴信涛赶紧阻止说:“我想你最好不要选择这种容易跌碎的玩意当礼物。”   柳臻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吴信涛说:“以你现在的情况,你俩随时都能相隔天涯……容我这么说吧,因为我可是对你俩能谈恋爱不抱着任何希望,所以你最好送一件适用的礼物。帆船这种礼物容易破碎,而且只能用来欣赏,到时候林什么什么……哦……林夕洁她考上大学,可能就不会带着这个礼物了,或者礼物不小心碎了,恐怕她只是可惜一场,身边再也没有你的印记。”   柳臻承认吴信涛这个旁观者看得比较清楚。   吴信涛扯过来一条围巾,说:“我觉得送她一条围巾还是不错的。这么大冷天,送这个代表你对她的关心,围巾是围在脖子处,是再好不过的体己物了,说起来,除了卫生巾以外没有比围巾更体贴女生的心了。再者明年冬天,如果围巾质量不错,这条围巾她依然能用得上。你想冬天的时候,她戴着这条温暖的围巾肯定会想起你对她的好,也许渐渐地对你产生感情也说不定呢。当然除非有其他男生她觉得比你好,围巾就可能被换掉了。不过你也甭想什么礼物能陪伴在她身边一辈子……不对,送她一个初吻兴许能让她记一辈子……”   往下的话柳臻当做没听见,他选择一条粉红sè的围巾,猜想这颜sè一般女孩子都会喜欢,至少柳臻没有见过不喜欢这种颜sè的女生,而且近来,林夕洁穿着一件粉红sè的长袄,想来送给她最合适不过了。不过围巾上的价格牌上的数目贵得好像不是看起来那么合适。柳臻和吴信涛对望一眼,暗示做好向老板砍砍价的准备。   蝶恋阁的老板是一个女的,看年纪和柳臻他们大不了多少。有同学曾对柳臻说过,这个女的是x城一中毕业的,但没有考上大学,所以去年到这儿租了个店,办了这个蝶恋阁。这个女的以前是学文科的,据说成绩也不错,而且特别喜欢文学,所以这店名比周围的店名充满了不少诗意,并且这名字还很适合jīng品店的品味。毋庸置疑,这家新店比某些旧jīng品店还能引来许多人前去购物。往往学校附近的不论大小店生意一向兴隆,何况是本小利多且又有许多男生乐意花大钱光顾的jīng品店,于是外面有人说这女的每月的利息接近3ooo块,而且这数目还只是往小了说了。3ooo块对刚刚毕业且又没有大学学历的女的来说已经是高得离谱了。其实在x县还有好多创业年轻人呢,比如网吧老板。办网吧资金虽高,但回收的利润不可小观。不过办网吧不是谁都可以办的,因为x县的jǐng察闲来无事,喜欢查网吧是否有未成年上网,所以办网吧需要有人际关系,到时候能提前得到消息,做好防御准备。   柳臻一向对自力更生的人特别另眼相看,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窈窕淑女,并未褪去学生的幼稚气质。遂问老板:“老板,这围巾怎么卖?这里说标价45元,可不可以便宜些?”   这女老板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幼稚,反而和其他开店老板一样善于经营,要不怎么说,无jian不商呢。她听柳臻这样说,一口气回答了一大段话:“其实要这价钱已经是够便宜的了,我也是你们学生时代过来的,知道你们为了给女孩子送礼物花了不少饭钱,所以我为你们降价降价再降价,再降你们也不能让我做亏本的生意吧?我这是开店,又不是开希望工程的,你们说是不是?就是开希望工程的,他们也都能从里面揩点油水是不是?再说你这是给你女朋友买礼物……”   柳臻感觉自己的小秘密被人现似的,紧张兮兮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给我女朋友买的?”   老板呵呵一笑说:“我是做这生意的,看的自然要多了,这冬天正适合送女朋友围巾手套的,你看这手套,刚流行的新品,要不一并买过去送给你女朋友?……什么?还要便宜啊!我都说过了啊,而且这年代经济危机,我们做生意时刻恐怕亏了,天天看新闻关注这码事,你看我连最近放的《一起去看流星雨》都来不及看了。你们也学过政治,现在市场大量需要围巾,好多批处都缺货,你说价钱能不贵吗?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实在没有钱,可以反季节买围巾啊,那时……说实话……这围巾价格绝对包你们满意,因为没人要又成了淘汰货嘛,能不掉价吗,你们说是不是?”   老板没有等我们回答,接着又说:“再说啦,这围巾是送给你喜欢的人,多花点钱你们还舍不得啊,女孩子虽然嘴上说不要贵的,但心里还是希望你送些贵点的礼物啊,这样显得你对她好,她也觉得有面子。要不LV就没有人买了,再大的公司都会倒闭的,你说是不是?”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臻只好以45块钱的价格买了下来,让老板把围巾用包装纸认真地包好。包装礼物其实也是一门艺术活,包的好的话,收到礼物的人会有一段时间去拆包装纸,反而增加了人对礼物的好奇心。   看时间,此时晚自习已经到最后一节了,回班的路上人烟稀少,偶尔只有寥寥几人还是成双成对的依肩环腰慢腾腾走。   越离19班越近,柳臻感觉自己越紧张,虽然平常和林夕洁聊天心里都有点打鼓,但今天的紧张好像不太受大脑控制。男生都有禽兽的一面,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突然露出自己凶残的一面,将林夕洁推到墙上,不顾她的挣扎就强吻起她。   想到这儿,柳臻越觉得自己腿脚麻,不敢再往19班迈一步。喉咙不舒服,连续用口水浸沾,但还是觉得干燥难受。 第五十三章生日礼物(3)   第五十三章生rì礼物(3)   站在黑暗处,面对19班的一扇窗户,柳臻看到林夕洁似乎刚洗过头,柔顺的长流在身后,脑后勺又扎了个马尾。风吹动着她长到脸庞的斜刘海。   今天晚上的她真的好漂亮,只是她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某个人?   柳臻问吴信涛说:“你说林夕洁会不会披我送的围巾啊?如果她不披的话,我该怎么办啊?”   吴信涛向来追女孩没有失败的例子,被他这一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出于自己现在是一个安慰者,冷静地回答说:“她披与不披,自然有她的理由。你心意达到了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是不是你送她口香糖,还想要她天天含在嘴里啊?不过多说一句,你的眼光真是不错,这个林夕洁的确有我家萧敏长得漂亮。”   有人夸赞林夕洁,柳臻心里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说:“那是!你不看看我是谁!”   吴信涛装作没听见,说:“我就不打扰你和你家林夕洁的二人世界了,回寝室等你的消息。”   吴信涛走后,柳臻来到窗户边,敲敲玻璃。林夕洁似乎在认真做着作业,并未注意,倒是旁边的上官雨薇注意到了,她拉开窗户,明知故问地说:“嗨,找我有什么事啊?我这人可是很忙的,不带个礼物过来我是不答应跟你走的。”   柳臻呵呵一笑,说:“那我改天再找你吧,我这个礼物你是拿不到的。”   柳臻话音刚起,林夕洁就听见了,抬头瞧是柳臻,对他灿然一笑,然后放下水笔,拍打上官雨薇的肩膀,嗔怪说:“讨厌吧你,我回来再找你算账!”说完,随手捋了一下身后的长,快走出了班。   俩人走到不远的梧桐树下,柳臻把礼物递给林夕洁说:“祝你十八岁生rì快乐。”   林夕洁接过礼物,没急着道谢,说:“十八岁,你说这么清楚干嘛?好像提醒我老了一岁似的。”   柳臻慌了,自知失言,支支吾吾地解释说:“我没有……没有这个意思。”   林夕洁追着说:“看吧,你还‘否定的否定’,那就是有这个意思了。”   柳臻惊得虚汗直冒,口不择言说:“那个……我只是想你这是十八岁……不是……是net礼,和平时不一般啊。”   林夕洁看他紧张的样子,禁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柳臻看她笑得这么开心,自己紧张的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意,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林夕洁笑了一阵,说:“你真傻,我是开玩笑的,你这都听不出来啊?”   柳臻呼出一口气,抚了一下胸口,说:“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我的气呢。”   林夕洁说:“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啊,我有那么小气吗?!我谢你还来不及呢,男生里只有你对我真心的好。”   柳臻傻傻呵笑着,说:“朋友嘛,关心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这俩人心里都很明白,如果真是像朋友那样关心,这种关心已经不正常了。   林夕洁转移话题说:“你送给我的是什么礼物?”   柳臻随口一说:“你猜?”话一说出,柳臻就后悔了,如果礼物不是林夕洁所想的那样,岂不是亲眼知道她的失望了。   然而林夕洁“哦”了一声,说:“不管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的。”   但愿吧,自己有什么能耐随便一个礼物就能获得她的欢喜。   林夕洁突然想起一事,对柳臻说:“你先等着,我回班里一下。”说完,跑进班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过来。   林夕洁解释说:“这是你们班的慕容絮遗忘在圣泉寺的笔记本。我拾到当天就想给你转交的,但是我看了她写的rì记……当然,我知道私自看人家的rì记是不对的,但是她写的真好,我就想等我看完了再给你,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你还给她的时候替我道声抱歉。”   柳臻翻开扉页,的确是慕容絮的笔迹,她的笔迹经常被语文老头当做模范教导同学。他随手翻了几页,这一翻不要紧,一番竟看到rì记每一页都有着王之跃的名字,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   林夕洁注意到柳臻表情的变化,说:“你也知道这个慕容絮喜欢王之跃啊,我看她的描述,好像她只是暗恋着王之跃啊?”   柳臻合上笔记本,说:“暗恋是暗恋,但是局外人一眼就看出来了。”突然觉得这话像是再反衬自己,忙掩饰过去说:“不过不久前这俩人开始谈恋爱了,目前知道的同学就我一个人。”   林夕洁听了一喜,接着遗憾地说:“可惜慕容絮的妈妈太古板了,她肯定不同意他俩在一起的。”   柳臻不看笔记也知道慕容絮的这点事,说:“那也没什么啊,她妈妈不同意就私奔呗,反正在古代都拦不住,何况是现在。”   林夕洁说:“私奔是可以。但是我就想,为什么相爱的人总要经历那么多的曲折呢?”   柳臻想到自己,也叹惜说:“那还是比单恋的人要幸福多了。”   林夕洁还未明白过来,这时从梧桐树后面猛地跳出一个人来,吓得林夕洁赶紧躲在柳臻后面。柳臻当时也是一惊,可是林夕洁要躲在他的后面,自己当然不能退缩,只好捏把汗纹丝不乱。   林夕洁瞅见蹦来的猴子居然是李晨风,走了出来气得说:“李晨风,我说你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柳臻不知道林夕洁和这李晨风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好在一边沉默寡言。但突然想到不久前在凤凰山上看到他在石头上留下的字,就不免对这人不抱有好感。   李晨风斜瞅了几眼柳臻,才对林夕洁说:“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   林夕洁不等他提,就摆手说:“滚!我忙着呢,没时间。”   李晨风死皮赖脸,拉着林夕洁的衣服,说:“没什么多大的事,就是我过会要上网,想让你帮我拿下钱。你知道,网吧的小偷多得要命。”   林夕洁甩手避开他,冷言冷语说:“我不知道!你要是想让人拿着钱,去找你的那帮兄弟,或者找上官雨薇,她是班长。于情于理,你都不要找我。”   李晨风整理下凌乱的头,阿谀奉承说:“谁都知道,咱家夕洁是一个善良、温柔、可爱、美丽的姑娘,钱放在你这儿我心里安慰。”   林夕洁见他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平时她可以不予理会,但此时柳臻站在面前,怎么也不能让柳臻误会。   她作势就要踹李晨风,李晨风转了一圈,跑到她的身后,有意无意地将柳臻推了半丈远。   李晨风仍然嘻嘻哈哈地说:“现代这个世界,当老公的就应该将自己的私房钱上交。”   林夕洁气得面无血sè,实在不明白李晨风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羊角风,捂着胸口无语地靠在梧桐树上喘着气。   李晨风自认为目的达到了,撅着屁股宣告自己大获全胜。哪知柳臻早已忍无可忍,见他如此讨人厌,更是气得兽xìng大,对着李晨风的屁股就是一脚。这一脚估计连点余地也不留,直接将其踹出三丈外。李晨风骂骂喋喋地要站起来,被地上积水结的冰再次滑倒在地。林夕洁看到李晨风狠狠地倒在地上,真是大快人心,但随之就是担忧起来柳臻。   李晨风连摔倒两次,脑子被震得懵,找准柳臻的方向就要扑上去。   这时林夕洁抢了上来,一巴掌抽在李晨风脸上,一阵清响惊得梧桐树上耐寒的鸟儿飞去了远方。晚上鸟儿看不到光线,以为遇到了天大的危险,有的鸟儿吓得飞到空中大便失禁,一点儿屎正巧落在李晨风的额头上,那泛着血sè的鸟屎,俨然好像是印度妇女额头上的吉祥痣。   “吉祥痣”果然起到消灾的作用,柳臻和林夕洁厌恶地躲在一边。   李晨风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过来,捂着渐肿的脸,看着林夕洁,故作不在乎地说:“君子有好生之德,从不与人计较,我就忍着给你看看,谁是做大事的人,谁又是你该托付终生的人!”   林夕洁说:“你再不走,小心我再给你一巴掌。”   李晨风知道此时的林夕洁说到做到,对着柳臻说:“再见,兄弟!”说完,不再捂着脸,大气凌然地走开了。   柳臻装作没看见,但恍惚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才想到今年暑假补课期间,在食堂里,他就是无缘无故和自己争榨菜的那人,怪不得他对自己好像有着深仇大恨,原来冤家路窄,撞到了一个藏在暗处的情敌。   柳臻拉过林夕洁微微肿的右手,心疼地说:“你手疼不疼啊?”   林夕洁想缩过手,但是被柳臻强行拉着抽不回来,但似乎也不再想抽回来。   她承认说:“疼。”   柳臻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遂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礼物,拆开拿出围巾,包起林夕洁的手掌。他捂着包成粽子大小的手,半是怜惜半是赞叹说:“你的手真是厉害,这一巴掌下来比我的一脚还要狠。”   林夕洁笑着说:“你这是在骂我吗?”   柳臻轻轻摇摇头,此时真有点想抱她的冲动,但是觉得不太合适。   然而温暖的一刻总是短暂的,一阵下课铃声响起,俩人才明白到各自控制的底线。   柳臻忙松开她的手,故作轻松地说:“放学了,我就不打扰你回寝室,我……我也得要回去了。晚安……”   林夕洁系紧围巾,点点头说:“晚安……哦,对了!刚才那家伙是个混子,喜欢没事找事干,我怕他会找你算账,你要小心点,别和他惹得太大。”   柳臻踹他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遂耸耸肩,表示自己会处理妥当,说:“放心好了,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林夕洁也假装相信,晃了晃自己粽子般的右手说:“我会的。” 第五十四章生日礼物(4)   第五十四章生rì礼物(4)   yīn阳路和望凤楼隔着一栋两层教学楼。据说这两层教学楼在学校建校时就已经有了,当时可是一栋唯一的豪华建筑,可时过境迁,这栋楼已经失去当初的地位,从里到外呈现出破落的征象。最具年代标志的是那栋楼的顶端,生长着一棵健硕的小柳树,四季饱受风吹雨打竟不枯不竭,难得其jīng神至上。不久前市里派来专家视察学校,断定此楼已是危房,命学校即rì拆建。这一命令一下,学校就拿到了建造新楼的补助资金,立马派来挖掘机来拆房。为了防止学生乱闯施工基地,在基地的四周围上纱布网。不过晚上男生为了抄近路回寝室,趁着夜sè,私自划破纱网从施工基地闯过。   柳臻从这儿走的时候,拆迁留下的乱石堆里,缓缓走来一个人影。   那人说:“嗨,你好柳臻。”   柳臻jǐng觉地猜出是刚才走了的李晨风,想他是来报复的,说:“你好,有什么事情请教?”   李晨风哈哈一笑,笑得他脚下的石堆错位,一下子跌在深沟里,但笑声仍是不绝。他说:“好久没有人踹过我了,你说我来找你干什么?”   柳臻走到沟沿,俯视着他说:“你在林夕洁面前不是说过,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与人计较吗?”   李晨风想到林夕洁,愤怒的脸sè一闪而过,说:“我那话是官方的,想在林夕洁面前给你点面子,你当我不敢打你吗?”   柳臻被他这一说,知道这事不打是解决不了了,分析加挖苦说:“哈哈……就你这一米六五的个头,还没有林夕洁高,你以为我怕你是不是?”   李晨风三两下从沟里跳了出来,说:“个子矮并不代表我打不过你!”说完,一脚朝柳臻踹了过来,柳臻抱着他的腿顶了过去,这一下子两人都重重翻到进沟里。   沟里面黢黑一片,根本看不到方位,李晨风刚想说别打脸,这时柳臻一拳打了过去。李晨风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粘稠的液体流出,气得摸黑拳打脚踢起来。   柳臻刚才那一拳打他脸上纯属意外,顿时觉得手指像是骨裂一般疼得要命。这时对方一脚踢在自己的下巴上,导致咬着舌头,血腥味盈满他的喉咙。柳臻也顾不上了对方拳头打在自己哪个方位了,只是一个劲地踢打对方的身躯。两人踢了半晌,累得抱在一起贴身揍了起来。柳臻在闻到血腥味的同时,还闻到一股屎臭味,顿时明白个大概,连忙踢了一脚踩在对方肚子上。对方大叫一声,脚上一用劲,踢在柳臻的肩膀,将他踢翻在一边。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连忙站起,故意躲开,彼此相隔三丈翻掏手机。   柳臻恍然记得自己的手机放在寝室里,不曾戴在身边。   李晨风打开手机短信,手机微弱的光亮照在他yīn沉的脸上。他苦笑说:“哈哈……林夕洁短信让我不要和你计较,如果我和你计较,我就吃不了兜着走!哈哈……你小子,妈的逼的还要靠女人保护你!”   柳臻知道林夕洁果然还是关心自己,脸sè早笑开了花。李晨风见柳臻开心的模样,气得骂道:“贱女人!”   柳臻一听,脸sè大变,指着李晨风怒斥道:“你妈的再说一遍。”   没等李晨风再说一遍,柳臻冲上去对着他的嘴连捶四拳,打得李晨风疼得再无还手之力,柳臻的手也被他的牙齿硌出血来。   柳臻抹干嘴角渗出的血,转身离开。   李晨风在他的身后嚎叫:“柳臻,**给我等着!我要不让你残废,我跟你姓!”   柳臻回头说:“**给我小心点,如果你再招惹林夕洁,要是让我知道,我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捡起地上的小木桩,对着李晨风的方向扔了过去。   一阵痛苦的呻吟声划过无边的黑暗。   一群失眠的鸟儿不知道今天是什么rì子,神经敏感地飞到一棵树上,遇到一点风吹草动,再一次成群结对的飞到另一处。一不小心,这群鸟儿落在了李晨风躺的深沟,可是一听到有人呼吸,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鸟屎顿时撒了李晨风一身。   柳臻感到黑暗的yīn冷,望向女寝室楼,尽管一眼看到的是无边的女士衣服挂在走廊上方,和门窗散出的灯光,但他似乎能感觉到林夕洁的身影在走廊处徘徊着。   柳臻第一次如此坚信,此时此刻的林夕洁肯定是在关心着自己。 第五十五章生日礼物(5)   第五十五章生rì礼物(5)   林夕洁真怕柳臻和李晨风闹出事来,跑回寝室,翻出手机要给李晨风短信。李晨风的号码让她给删掉了,遂向室友要过来,编辑一条短信:“李晨风,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不要和柳臻计较,要是你伤了他的半点,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听没听见!”   过去五分钟,她总感觉过去了半小时,始终不见李晨风的回复。   她想起上官雨薇说过柳臻有手机,当时自己还把柳臻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但她并不打算告诉柳臻自己的手机号码,生怕柳臻会每天短信给自己,耽误他的学习。   此时此刻,林夕洁满脑子想的都是柳臻的安危,顾不得以后的事,坐在床上拨打了号码。刚接通,林夕洁就着急问道:“柳臻,是我,林夕洁。你没事吧?李晨风来找你了吗?”   柳臻安慰她的紧张,说:“林夕洁,我没事,他也没来找过我。”   林夕洁心里的石头顿时落了地,虚惊一场,笑呵呵着说:“那就好。像他那样的人,我真的好害怕他会什么神经。”   柳臻故作镇定地说:“别害怕,一条疯狗而已,被他咬一下顶多打次狂犬疫苗。”   这时,林夕洁的室友莫筝递给她一袋卫生巾说:“嗨,夕洁,这是我帮你买的卫生巾。卫生巾涨价了,看来以后我们女生的rì子过得更艰难了。”   另一个室友孟秋敷着面膜,叹气说:“可不是嘛!做女生不容易啊!我十五岁就迎来初chao,一年要来十次大姨妈,一次会有七天,到35岁绝经一共有……七十乘以二十……有14oo天在大姨妈的rì子里度过。而且这些天,我会头疼难受,还总想脾气。”   莫筝同意说:“是啊。大姨妈来得那些天我还觉得心里挺寂寞的,忒想找个男生谈恋爱……”   孟秋加以小小的鄙视,但是表情被面膜覆盖着,看不出来。她转动眼珠,注意到林夕洁正在打电话,问:“喂,夕洁,你在和谁打电话?喂,你手上怎么包着一条围巾啊?你什么买的?在哪买的?多少钱?”   林夕洁作出噤声的动作,做出“过一会再说”的手势,跑到寝室外面。   夜风从走廊西面吹来,林夕洁打了一个寒颤。她微微晕,但仍是不舍得挂掉电话,看着手上包着的围巾,对电话那边的柳臻说:“真的谢谢你送的卫生巾……”   电话两边的世界顿时宁静下来,只听到寒风萧萧,奏出凄凉的旋律。   过了半晌,柳臻苦笑纠正说:“是围巾……”   林夕洁自知失言,大为窘迫,忙解释说:“口误!绝对是口误!你别多想……口误呵……”心里暗怪刚才室友怎么会拿卫生巾说事。   柳臻说:“你喜欢就行。天冷别穿的太少。”   林夕洁“嗯嗯嗯”连答应三声,但心里还是想着刚才口误的事,忙说:“你也是。天不早了,晚安。”说完,没等柳臻说什么,就挂上了电话。   等她转过头,正对着目瞪口呆的两个室友。   那两个室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卫生巾……围巾……哈哈哈……夕洁,你也太逗了吧?哈哈哈……”   林夕洁不好意思,将她俩推进寝室,责怪说:“好个你们,竟敢偷听我打电话。”   莫筝忍住笑意,说:“我们要是不偷听,哪知道你也有幽默的一面啊。”   林夕洁再次解释说:“口误!纯属口误好不好?”见她俩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解释,依然笑得肚子抽筋。林夕洁摇头不理会她们,快地洗脸刷牙躲进被窝里。   幽默这东西,往往在分享的时候才能获得极大的快乐。   这两个室友见林夕洁躲在被窝里,明知她没睡着,就对其他好奇的室友讲了一遍。接着全寝室的人都狂笑起来,差点没被楼下的管理员大妈上来训斥。林夕洁捂着耳朵,假装全然没听见。 第五十六章厄运(1)   第五十六章厄运(1)   明早,柳臻半遮着划痕累累的脸照常回班上早自习。韩招弟看出柳臻的不正常,想要推开柳臻挡在脸上的手臂。柳臻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受伤的模样,躲了过去。韩招弟见他这么不识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旁边一拧,疼得柳臻惨叫一声撤走了脸前的胳膊。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韩招弟看到昨晚还好好地脸庞如今变得瘀伤斑斑,不觉吃了一惊。   昨晚包夜的吴信涛眯着眼跟着瞅了过来,当即吓得睡意全无,忙问:“兄弟,你丫这是怎么了?和谁打架了?”   柳臻吞吞吐吐不愿说出口。韩招弟想到有人欺负她的弟弟,急得一拍桌子,就追问:“到底生什么了?是哪个兔崽子不识好歹?!”   柳臻被韩招弟威严所震撼,只好如实道来:“昨天晚上,我和一个喜欢林夕洁的男生打了起来。事情就这样简单。”   吴信涛翘起大拇指,赞叹说:“帅,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决斗,有我当年的风范!”   柳臻苦笑连连,暗想这种决斗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要是林夕洁真的喜欢他俩其中一位,决斗胜和负又能代表了什么?   但韩招弟气得浑身抖,起身要找那个男生,刚走到班门口又折了回来问柳臻:“他哪班的?叫什么名字?”   柳臻拉住韩招弟的胳膊,让她好好坐下,说:“就是19班的,但你也不必找他了,他估计伤得比我还重!”   吴信涛禁不住又夸赞起来,说:“帅的一逼,有我当年的风范!”   韩招弟斜眼怒视着他,吼道:“闭嘴!他都伤成这样,你还不关心关心!”   吴信涛不敢惹她,惴惴不安地说:“男人嘛,留点伤疤那是一种形象!”   “形你个头啊!”韩招弟一口堵绝了他,转而问柳臻说,“那他就这样善罢甘休了?”   柳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估计他是不会善罢的!”   吴信涛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放心!让他放马过来。如果他要和你单打,你就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如果他要找人揍你,我就找人揍他。毫不夸张地说,以我现在的人际关系,还是没人敢和我netbsp;韩招弟跟着说:“对!我也帮你教训他!敢欺负我的弟弟,就是找死!”   柳臻被他们的豪言壮语深深感动了,他想不到的是,这两个相交不到两个月的朋友居然会为了他两肋插刀,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幸运遇到了他们。   他看了看两位坚决的神情,微笑着问:“是不是这就代表宣战了?”   “当然!他要是欺负你,我就灭了他。”韩招弟伸出晒黑的拳头,做出要灭人的姿势说。   不过,柳臻心里实在不愿麻烦这两个朋友,但愿那个叫李晨风的人会化干戈,不再找自己麻烦。   这时,在外面走廊冒着北风背英语的刘雪倩走了进来,看到柳臻一脸的伤痕,也是吃了一惊,问:“你这是怎么了?”   柳臻苦笑着说:“不小心擦伤的。咦,你怎么不背书了?”   刘雪倩神秘一笑说:“呵呵,你家林夕洁找你,在门外等着呢。”   柳臻大惊,才想起林夕洁不可能不会注意到李晨风受伤,现在她肯定知道自己和他打了架。   柳臻见旁边只有韩招弟系了一条白sè围巾,遂不顾她的反对,解下她的围巾围在自己的脖子上,故意把自己伤得比较严重的地方挡了起来。   柳臻询问他们三人,说:“怎么样?看起来还好吧?”   吴信涛皱着眉头,叹气说:“可惜你的脸受伤面积太大,挡不了多少。”   柳臻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只好如此,跑出去见林夕洁。刚到外面,北风呼啸而过,柳臻打了个寒颤,心里实在佩服刘雪倩的用功。   此时的林夕洁站在北风里,脖前粉红sè围巾随风吹向柳臻。这条围巾正是柳臻送给她的那件礼物。   林夕洁见他出来,跑到跟前,左右看着他的双脸问:“你没事吧。我看到李晨风脸被揍肿了,肯定是昨天晚上你俩打架了。”   柳臻避开她的目光,说:“打是打了,但伤得不重。”   林夕洁半是关切半是恼怒,说:“怎么会伤得不重!让我看看!”说着想要解开他的围巾。   柳臻躲开她的手,故意转移话题说:“你围这围巾真好看!”   林夕洁依然不放过他,说:“你别转移话题,让我看看你的伤!”   柳臻躲不过,围巾被林夕洁慢慢扯了下来。可能是心里太高兴了,柳臻笑得脸上有的伤口裂开,流出黏稠的血液。韩招弟白sè的围巾上点缀上了几滴血迹,像是在围巾上绣上了几朵红sè梅花。   林夕洁纤长的手指轻拂在柳臻脸上,像是在抚摸着久别的爱人一样。   在林夕洁眼里,柳臻第一次看出林夕洁对自己的关心,第一次感受到她眼里不同以往的温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她黑sè的眼眸。他分不清楚那流转在她眼眶里的是什么,是泪水吗?男生最怕的往往是看到女生哭泣,但是能有一个女生为自己而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   再冷的风,似乎到了这里都变得像net风拂面,舒服清爽,带着多少数不尽的希望。一丝淡淡的香气从林夕洁身上飘散出来,融化在北风里,渗透在柳臻身上的每个细胞里。柳臻想到谢思芸曾说过林夕洁身边有种特殊的香气,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这香气竟是如此陶醉人。   时间能留给人多少的温暖?这个问题,柳臻想的答案是永远。   林夕洁拿出纸巾,温柔地擦拭柳臻面上渗出来的血丝,说:“我告诉你,你要是因为我而受半点伤害,我就……就再也不理你了!”   柳臻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你就是不理我,我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林夕洁一震,闪烁其词地说:“我不会受到伤害的,谁会让我受到伤害啊?”   柳臻说:“当然是李晨风了!你那么讨厌他,他还来烦你,你不憋屈啊?!”   林夕洁心里承认李晨风犯得她难以安心学习,但自己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同班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想不见到他怎么可能?最近这个家伙总是趁上官雨薇不在班,坐在上官雨薇的座位上和自己套近乎。她当着全班的面让他滚,他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我行我素着。现在是高中,不像小学那时候,什么屁大的事情都可以请求班主任出面,高中不一样,这种事就算是班主任来管,也是不见成效。就李晨风那厚脸皮几乎可以用来做鞋帮子了,谁能救她于水火之中?也许柳臻能帮助她,可是他在15班,天高皇帝远,怎么可能压住李晨风那股yīn魂不散的邪气?   林夕洁狠狠地将手里的纸巾抛到楼下,风一吹过,纸巾吹展开像是秋时的落叶飘了起来。   林夕洁看着飘飘yù走的纸巾,说:“柳臻,我真的没事,平时我学习的时候,李晨风不敢打搅我。”说着假装轻松地一笑,补充一句说,“他有时还是怕我的。”   纸巾再次飘了回来,柳臻将其握在手里,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林夕洁用劲点点头,似乎也在肯定自己的回答。   晨曦渐渐越过地平线,寒雾褪尽,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林夕洁说:“我喜欢冬天早上的晨曦。”   柳臻说:“是啊,好像自己可以从新开始似的。”的确,柳臻是自内心地这样想,并非在爱屋及乌。   林夕洁说:“你还记得你曾说过,你要带我去看满天的星光吗?”   柳臻说:“记得。只是我怕你没有……”   林夕洁打断他的话说:“我有时间,随时都有。”   柳臻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故作淡定地说:“希望今天晚上是一个晴天。”   就在这时,楼下,上官雨薇摇摇yù坠地朝19班走去。   林夕洁看出她的不舒服,对柳臻说:“那我先走了,再见。”   柳臻道声再见,目送林夕洁远去。等她消失在楼梯口,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并未注意到刚才林夕洁看到上官雨薇时微露出的紧张神sè。   林夕洁估计的不错,上官雨薇的确出事了,而且这事必须得刻不容缓地解决。 第五十七章厄运(2)   第五十七章厄运(2)   上官雨薇头疼难受,想尽快找到林夕洁,诉说自己心里的不安。她刚这么想,林夕洁就来到了她的跟前,扶住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雨薇放下心来,苦笑说:“夕洁,你真是我的上帝,我想你来你就真的来了……”   林夕洁说:“是啊,我是你的上帝,那我的天使,你到底怎么了啊?”   “天使”拉着林夕洁跑进竹林里,看到一个男生坐在竹林里读书,她瞪着他示意他离开,那男生好像并不理会她。“天使”怒了,骂道:“你丫的,我让你赶紧滚蛋!”   那男生被眼前这个女生的气势吓得书掉落在地,慌忙捡起书夹道而逃。   上官雨薇再次审视竹林里已再无旁人,找了一块石头和林夕洁一同坐了下来。   林夕洁看她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更加迷惑问:“喂喂喂,你别卖关子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上官雨薇思索一阵,想着从什么处说起,最后还是从口袋里拿出塑料袋来。袋子里只放着一条湿润的长状纸条。   林夕洁没看出什么问题,想将纸条拿出来。上官雨薇阻止说:“别拿出来,上面沾了我的尿液。”林夕洁更加糊涂了。上官雨薇也猜出林夕洁对这种东西不是太懂,解释说:“这是验孕纸。你看上面的两条线了吗?我可能怀孕了。”   林夕洁瞅着这个传说中女生离不开的东西,真的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生就显得孤陋寡闻了。   林夕洁疑问说:“这个东西……不是……这个验孕纸到底准不准啊?”   上官雨薇苦恼地说:“我今天早上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儿恶心,想到自己来大姨妈的rì子推迟了两个星期,觉得大事不好,就买来验孕纸试了试。估计我怀孕是肯定的了。”   林夕洁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是在13岁,当时的她没有看过任何方面的生理书,吓得跑到家抱着她妈妈大哭了起来,还以为自己会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流血而死。也是那天,她妈妈一点一滴告诉她女xìng的生理周期以及来大姨妈该注意些什么等等。她妈妈曾说过,女xìng怀孕的时候会停止来大姨妈。看来,上官雨薇是真的怀孕了。   母爱是伟大的,这点恐怕毋庸置疑,但是作为学生的上官雨薇此时是不可能高兴地接受自己要当妈妈的事实,反而由心而生的害怕。   林夕洁这是第二次见到她的迷茫和恐惧,安慰着说:“你才怀孕没多久,人流应该来得及,你别太担心。这样吧,我们向班主任请假到网吧查找一下关于人流的注意事项,确保下你适合不适合做人流。”   上官雨薇点点头,说:“就这样定了。”   上官雨薇和林夕洁在班里的成绩数一数二,她们俩一同请假倒是让班主任有点好奇。但是林夕洁随便说什么外校的同学来找她们参加生rìparty,班主任爱惜这俩位学生,当然不多加反对,只劝说学习还是最重要的,让她们别玩得太疯,早点回班上课,就放她们走了。   李晨风注意到林夕洁和上官雨薇悄然离开,想请假去跟踪她们。然而班主任连理都不理他,只反问他的考试成绩就将其赶出了办公室。李晨风站在走廊处骂着班主任偏心,瞧着林夕洁离开也只能束手无策。   林夕洁两人来到学校附近的网吧,好在此时是上课期间,网吧里没有多少人。但她俩还是找了个偏僻的电脑,上网查找人工流产的相关问题。人工流产是一个敏感却又普遍的问题,网上全面介绍了人流,至少让上官雨薇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网上建议孕妇人流时没有患有**炎等妇科炎症,林夕洁想到几天前上官雨薇买了千金片,遂问道:“雨薇,你炎好了没有?”   上官雨薇含糊着说:“我想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林夕洁生怕人流会因为这种事出问题,说:“要不我们改天等你好了再做人流?”   上官雨薇立马摇头说:“不要!炎基本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应该不会出问题。再说我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有个即将成型的孩子,我就受不了,我必须得赶快做掉它。”   林夕洁想她的害怕也是情理之中,只好不再劝说,代她继续往下面仔细地看注意事项。林夕洁不愿意让上官雨薇来一一对照她自己的情况,因为以上官雨薇的脾气,就算自己不适合人流也会强行去做。   网上的注意事项讲得还算清楚,目前以上官雨薇的身体状况还是很适合做人流。那就考虑用什么方式人流了。网上说人流有药物流产、普通人流、无痛人流等,无痛人流又有普通无痛人流、导可视无痛人流、微管可视无痛人流等。从优缺点看,自然无痛人流是最好的选择,但至于选择哪一个无痛人流倒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最安全的无痛人流收费自然较高,而且无痛人流是用在解决女xìng的突状况,所以价钱几乎高出它的成本不知有多少倍。最重要的是,上官雨薇身为一个学生,没有那么多钱,更不好问家里人要。   林夕洁想起一人,说:“你怀孕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负全部责任啊,那个……那个男生他也该补偿你什么啊。”   上官雨薇想了一阵,说:“我暂时想不起是哪个男生了……哦!我记起来了,上次我要和前男友分手,前男友不愿意,把我推到床上硬要和我**。那次连做了十几次吧,没有用避孕套,事后我也没有吃药,估计就这样怀上了……唉!我当时真是大意!”   林夕洁察觉到她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没有当初的含蓄,就像在说一个很普通的词,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下午的时候,上官雨薇找到了那个男生,说了自己怀孕的事。   那个男生也是顿时脸sè煞白,但是他知道上官雨薇xìng生活荒yín无度,不知道被多少个男生上过,他又怎么知道上官雨薇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种。不想背这个不清不楚地责任,推卸说:“上官雨薇啊上官雨薇,我承认咱俩上过床,但是和你上床的男生又不只我一个,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把你的肚子搞大的?”   上官雨薇哑口无言,这个男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确不确定这肚里的孩子是谁的种。可是如果没有人负责,她就没有钱去堕胎,事到如今只能拉这个男生下水。   上官雨薇掩饰自己的忧虑说:“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怀孕有一个半月了,你应该知道那几天我和谁在一起。倘若没有人担这个责任,孩子生了下来,我不会一个人去养,我会到医院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知道了孩子他爸是谁的话,我想就算有人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说完,准备抬脚就走。   那男生暗怪自己当时太冲动没有做好防御准备,出了这事也只好认栽,拉住上官雨薇说:“好吧,但是你可别想让我负全部责任。”说着,拿出钱包,给了她三百块钱,继续说,“你最好拿这钱去堕胎,完事或者不完事,咱俩都两清了,你甭想再来讹我!”   上官雨薇毫不犹豫地接过钱,虽然还远远不够费用,但总比没有的好。男生看她对钱这么上劲,说:“恐怕你现在缺的是钱吧,看在咱俩以前的情分上,我就给你提个建议。今天晚上九点以后,县医院附近有家专做人流的小诊所,医疗设备都来自县医院。因为是县医院里的医生私自开的小诊所,所以价钱相对便宜,三百块就应该够了。”   上官雨薇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来找你,咱俩就当没有见过一样。”说完,转身就走。   林夕洁知道上官雨薇从那个男生手里才拿到了三百块,不免有些担心,说:“可是这点钱还是不够啊。”上官雨薇告诉她那男生提的建议。林夕洁立即反对说:“那怎么行!我们必须得到正规医院才行。就算是正规医院做人流都有可能留下后遗症,更别说那些不挂牌的小医院啊!我给你出几百,然后找孟秋和莫筝借,如果还不够,我去找柳臻借钱,反正你不能因为钱拿自己的后半生开玩笑!”   上官雨薇苦笑着说:“不行!我不能拿你们的钱!我知道你是对我好,但是我已经没有后半生了。”   林夕洁还想阻止,上官雨薇坚决地说:“别说了夕洁,就这样定了!”她握紧林夕洁的手,说:“夕洁,今天晚上你陪我一起去吧?”   林夕洁知道上官雨薇要是说好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只好报以温暖的一笑,说:“雨薇,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离开。”   上官雨薇抱住林夕洁,哭着说:“夕洁,谢谢你,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我真的需要你。”   林夕洁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安慰说:“你不光就我一个朋友啊,还有莫筝、孟秋……柳臻、张鹏……”上官雨薇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抖,很快恢复正常。她只是啜泣着,并没说什么。 第五十八章厄运(3)   第五十八章厄运(3)   夕阳抹下最后一道光彩,消失在西边的天际。柳臻踩着余光,满怀喜悦地到19班找林夕洁。林夕洁这一天因为忙于上官雨薇的事情,心里的烦恼结成一团麻,早就忘记不久前曾说过什么。她看到柳臻脸上泛着开心的表情,才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自己对柳臻的承诺。她看着上官雨薇恍惚的神sè,差点不敢出去见柳臻。   柳臻拉着低着头缓慢出来的林夕洁来到梧桐树下,兴奋之极地说:“呃……今晚看起来天气晴朗,应该能看到不少星座。我还提前做了很多功课,让我同桌帮我上网查了好多冬天会看到的星座,有什么小犬座、天兔座、仙后座、英仙座等,而且我还知道关于英仙座的传说呢。你要是想听我可以讲给你听……”   林夕洁打住柳臻的话,很是抱歉地说:“柳臻,我今天没有空,恐怕不能和你一起看星星了……”   柳臻微微一愣:“啊……哦……我知道了……”故作轻松地一笑,“没关系,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林夕洁轻声地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真不是有意拒绝你的。”   柳臻一整天的欣喜突然就糊里糊涂地破灭了,难免心情有所低落,假装不在意,说:“你肯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怎么会拦着你呢?我……我……先走了。”   林夕洁拉住他的胳膊说:“改天好吧?改天我去找你。”   柳臻似乎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淡淡地说:“无所谓,你别勉强自己。”   正要离开,上官雨薇从班里跑了出来。她从窗户里看到他俩的谈话似乎不太高兴,看来多少是和自己有关系。她对林夕洁说:“夕洁,你先回寝室吧,我过一会去找你。我要和柳臻单独说会话。”   林夕洁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柳臻,生怕他会生自己的气,不舍得离开了。   上官雨薇再次印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对柳臻强颜欢笑说:“嗨……好久不见!”   昨天才见过一面,就说了好久,柳臻想这里面肯定有事,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   上官雨薇摇摇头说:“我倒想问你怎么了,看你一脸的不悦……呦……你的脸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子?”   柳臻苦笑着说:“再向你解释我就解释一百遍了。就是小伤而已,不要紧的。”   上官雨薇知道他在敷衍说:“什么叫不要紧!谁知道这伤会在你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就像今天的李晨风,脸也和你一样要破相了……呃……李晨风也受了伤……你俩不会打架了吧?不对啊,你俩不认识,怎么会打起架来?……哦……不会是因为夕洁吧?嗯……肯定是的。”   柳臻听完上官雨薇分析得头头是道,也不得不承认上官雨薇的聪明,知道她不像林夕洁那样好瞒,说:“嗯,你猜的的确仈jiǔ不离十。”   上官雨薇赞叹说:“平时看你是个挺文静的男孩,车祸的时候你舍命救我就已经让我刮目相看,没想到这次也来个英雄救美,真是怒冲冠为红颜呢。不过你把李晨风揍得这么惨,我想他不会饶了你的,你得小心点。”   柳臻早想过此事,淡淡一笑说:“我不怕,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上官雨薇叹气道:“这个世界不是光讲理就能讲得通的,你还是小心点。对了,我忘了说重点了,今晚我需要借你家林夕洁一用,我想你不会生气吧?”   林夕洁并未说没时间是因为上官雨薇,柳臻以为是上官雨薇替林夕洁解围的,不是很相信,但还是客气地说:“当然。”   这种小心思是瞒不过上官雨薇的眼睛,她知道柳臻不信,说:“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我的话,但是这是真的。林夕洁之所以不愿意说是要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她不方便说,那也是出于考虑到我的原因。”   柳臻被她的话搞得有点糊涂了,说:“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她不方便又是你的原因?你怎么了?”   上官雨薇沉默半晌,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他,但是想到林夕洁刚才为了要陪着自己,而背弃了自己的承诺,甚至不给这个善良的男生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样做不仅让林夕洁她自己难为情,也让柳臻极为失望。   自己是什么人,一个浪荡风月场上的下贱女子,何德何能让两个都在乎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林夕洁思绪杂乱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她显然不知道上官雨薇会和柳臻说什么。如果上官雨薇向柳臻实话实说,不知道这种暴露自己的不耻会不会增加上官雨薇的恐惧。林夕洁有些忍不住要回去让上官雨薇不要说出来,但是想到柳臻失落的神sè,又不免心痛起来。   柳臻表面上表现出不在乎自己的样子,但其实他比谁都在乎,要不然他不会每周五都要来找自己聊天,就不会听到李晨风的疯言疯语就怒火中烧打了他,就不会那么在乎和自己的约定,就不会那么费尽心思去查自己喜欢的星座。自己虽然为了学习摒弃爱情,但是有人爱着自己,作为一个心细如的女生还有能察觉到的。暗恋,只是一种不说话的爱恋,并非是当事人不知道。是的,林夕洁承认了他喜欢自己,像是一阵暖风似的吹过来,毫无准备地给自己带来淡淡的温暖和欢喜,你等到想不接受的时候,也已无力反抗,任由暖风吹动不竭。   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卸下身上不知哪来的伪装坦然接受这份爱,可是路太长夜太黑,自己缺少的还是一种莫名的勇气。   其实柳臻心里也是如此,他之所以不表白,也是缺少了那种莫名的勇气。   不知道有多少可以去爱的人因为缺少了勇气或者勇气理解成了冲动而渐渐失去可以去爱的人呢。   上官雨薇慢慢抚摸着梧桐树干裂的树干,不知不觉地转了一圈回到原处。她狠狠地咬下嘴唇,对着疑惑的柳臻说:“我怀孕了……”   黑暗侵袭,大地沉眠,一轮圆月遮掩住了它周围的星光,孤独地悬挂在天际边。 第五十九章人流(1)   第五十九章人流(1)   一缕缕的残云缓慢地从月下飘过,月光在大地上忽明忽暗。   一只过街老鼠在大街里垃圾桶里翻滚着,扫荡之后,趁着月光黯淡下来,“跐溜”一下,转移阵地,削尖似的脑袋猛地扎进垃圾堆里,像猪一样拱了起来。可能里面呼吸不畅,不一会露出头来呲呲叫着。这时街对面有只美貌的母老鼠贴着地窜过,它思索一阵这个时候是不是该net的时候,似乎觉得不像,颓废地坐在垃圾上。突然一阵人类急促的脚步自远传来,老鼠吓得一跳,追着那母老鼠而去。   来的人是上官雨薇和林夕洁,她们挽着胳膊正着急地往县医院去。   上官雨薇看着满怀心思的林夕洁,询问:“看你心事重重的,我是不是妨碍了你和柳臻?”   林夕洁假装轻松地说:“我和他并没什么事,你没妨碍,我也没什么心事。”   上官雨薇说:“你也甭骗我,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俩肯定有事,要不然柳臻他也不会这么伤心的。”   林夕洁不否定她的话,有点违心地说:“让他伤心也是为他好,毕竟我和他是没有好的结果的。”   上官雨薇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林夕洁摇摇头说:“没有。”   上官雨薇说:“那不就行了,你没有喜欢的人,接受柳臻怎么就不可能呢?柳臻这么好,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爱我的男生,也许我就不至于落到这样地步。”   林夕洁苦笑说:“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张鹏也是如此爱你,可你不还是爱上了别人。”   上官雨薇看了一眼林夕洁围着的围巾,说:“我没有在安慰你。你这条围巾是柳臻送给你的吧,看起来很合你。他给你买围巾,又为了你和林晨风打架,难道你就不感动?”   林夕洁沉默半晌,承认说:“我很感动,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哪个男生对我这么好。可是就因为感动我就要喜欢他吗?好像不是这样的吧?我现在需要去分分秒秒地学习,不需要这所谓的感动,和你说的那种爱。我做这些,只是处于考虑到柳臻的感受,怕一不小心伤害了他,我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说实话吧,我和他在一起,一直都在想,会不会这句话说得不够含蓄,这件事我做得不够婉转。和他在一起我脑子很累,完全放不开。”   上官雨薇承认林夕洁说的是对的,沉默不语。   爱情需要呼吸,只有在感觉对的空气里生存,而在任何像感动这样似是而非的介质里终还要枯竭。爱一个人有很多理由,但这些理由只产生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洞清冷大街上远远传来,好像是黑白无常用勾魂锁链在敲打着地面。县医院里面可能刚死了人,门口到处撒满暗黄sè的纸钱,风一吹过,纸钱蹁跹招摆,纷纷落到林夕洁她俩的肩上。整个县医院笼罩在yīn暗的月光之下,楼上几户窗户露出微弱的光芒,有的地方还能清楚的看到人影在窗户后面晃悠,似乎还能清晰地听到人影病入膏肓的咳嗽声。极少几个人骑着自行车从医院里驶过,好像是地狱中鬼魂,在往黄泉路上而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感觉周围有无数的鬼哭之声凄厉地叫着,再加上冷风袭身,林夕洁感觉到无边的寒意侵入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这地方不是人可以呆的,她有点想抛下上官雨薇跑回寝室。   这个偌大的医院就像是一个吞噬人命、榨取钱财的地狱……不,比地狱还要恐怖。地狱只有十八层,而这个地方仿佛深得没有边缘。   上官雨薇明显感受到林夕洁颤栗的身体,握着她紧张而又冰冷的手掌,想给她一点勇气。林夕洁渐渐恢复正常的神态,看到上官雨薇亲切的微笑,感觉自己真有点胆小如鼠。她认为自己很是丢脸,因为自己陪着上官雨薇就是想让她不要害怕的,结果自己倒喧宾夺主了。但尽管这样想,她还是隐隐害怕黑暗里那虚无缥缈的幽灵。   人流房在县医院不远处的巷子里。这个巷子不深不浅,恰巧把月光和街上的光亮隔绝在外。在巷子的尽头亮着一丝暗淡的光亮,走近一看才知道是人流房门口处的招牌。 第六十章人流(2)   第六十章人流(2)   站在门外,上官雨薇深吸了一口长长的气,准备坦然接受医生暗含着鄙视意味的目光。推门进去,上官雨薇和林夕洁大吃一惊,居然这个狭窄的房间还坐着不少的人。   在左边的长椅上坐着一对男女,那女的颤抖着身躯低着头,仿佛几天未曾洗过的头杂乱地挡住她的脸。坐在她旁边的男人一个劲在抽着烟,泛着蓝sè的烟气笼罩着他yīn晴不定的脸。在右边的长椅坐着三个女人,她们好像是刚从南极旅游回来的,各个穿着透明的丝袜,露出她们苗条的美腿,只上身穿着并不算厚的袄,丝毫没有觉得冷。   她们听到开门声,停住话语纷纷转过头望向门口两个惊愕的女生。这五人并未产生什么奇怪的表情,还是各干刚才的事,视上官雨薇她们如同空气一般。   这个房间里只有两条长椅,上官雨薇不知道坐哪条长椅好,只好和林夕洁一起愣在门口。   林夕洁倍感气氛压抑,甚至有点呼吸不畅,一来可能是被那男人的劣质烟给深深呛到,二来,房间里灯光模糊,怪味异常浓烈。   突然这时,里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顿时林夕洁觉得天昏地暗,腿一软,要不是及时扶住了上官雨薇的肩膀,她就要跪在了地上。   上官雨薇吃力地扶起她,踟蹰来到那三个女人坐的长椅上歇息。那三个女人再次停住话语,望向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的林夕洁。林夕洁逐一看了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渲染,这三张油光粉面分不清年龄的脸,分别对自己露出的是鄙视、可怜和漠然的表情。   那张露出可怜的表情动了动,仿佛银铃般的声音在说:“可怜的娃啊,年纪轻轻就要做人流,人家当年出道也只是二十岁左右。”   林夕洁想她肯定误会是自己在做人流,顿时血气上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上官雨薇赶紧解释,说:“这位……这位大姐,是我来做人流,她是陪我来着。”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再度响起,不得不说,她的笑声的确挺婉转动听的。“呵呵呵……真是对不住你喽。这做人流的不怕,陪同的倒吓到了,还是人家第一次见识到的哦。”   上官雨薇只是一笑,转而指着里间问她:“这里面是不是在做人流啊?”   刚才露出鄙视的女人傲慢地插口说:“里面是我们仨的同行,只是彼此抢对方生意,交往不深。她啊,长得不出sè,赚不到大钱。想赚到大钱就需要不用套,结果月月都有怀孕的征兆。这不,来人流,为了省钱,选择了普通人流。”   林夕洁尚未明白她的话,上官雨薇貌似听懂了,接上话说:“那她能忍受这般痛苦,倒还是挺有勇气的嘛……”   那傲慢的女人不屑地回答:“干我们这一行,为了钱有什么干不了的,想老娘几年前为了一点钱,七天不曾下床过。”   银铃女附和说:“是啊,这是x县有史以来未有的赫赫战绩!”   这话一说,那傲慢的女人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眼珠出炫目般的光芒。   这时那个露出漠然的女人仍是一脸漠然地说,好像周围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可惜女人最容易年老sè衰,几年就是一个阶段,你那辉煌的年代早已过去了。”   傲慢女被她的话泄了气,转过脸瞪着她,她仍是漠然相对,傲慢女只好将自己涂了七彩的指甲放在灯光下,研究其光泽。   这时里间门打开了,里面摇摇yù坠般走出来一个和她这三个同行年龄差不多的女人。那女人脸sè煞白,好像新雕的石膏塑像,额头清晰可见到豆大的汗珠,从她穿的低胸装,可以看到汗水浸湿了她的内衫。   她出来的时候,颤栗的双腿夹着,好像怕流出来什么似的,步伐蹒跚如同年过古稀的老太婆。但等她看到长椅上坐着三个宿敌时,顿时强忍着笑容,整了整衣服,大步流星而去。   林夕洁在她离开房间的一霎那,看到地面上有着几滴鲜血,自己的面容更加苍白。   其实对面那个埋头的女人更是惊恐万分,吓得抱住旁边的男的。   那男的低声怒吼:“妈的,这么没出息!”   里间出来一个男医生。男医生似乎并未注意到多了两个顾客,喊道:“下一位!”   对面那男的顿时站了起来,这一站把男医生在内的外人全部愣住了。   那男的觉察到大家的误解,遂连忙拉起颤抖不止的女友,对她说:“别他妈磨叽,快点进去,就快点离开!”   那女的被男的连拉带拽,推到里间门口就禁不住啜泣起来。   那男的吐出烟头,手指顶着女的头,骂道:“你妈的逼,老子就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有什么好哭的,你干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   那女的抬起头大声反抗,再不反抗外人都觉得这女的非jīng神崩溃不可。她说:“你个孙子,当我没有你有文化是吗!我告诉你我怀上了也有你一份!要不是你说图个爽快,能有今天!”   男的愤然一脚将那女的踹进里间,吧嗒一声关上门在外面喊:“sao娘们,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我的!你今个要是不给我做掉,破坏了我的家庭,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里间传来一阵尖叫:“滚开,滚来你的臭手……你那个家庭早已名存实亡,我帮你一把也是对你和你老婆好,省得拖累你老婆以后的终生幸福!”   那男的听到她的话,一拳打在墙上,恨得咬牙切齿。   林夕洁仿佛自言自语地在说:“怎么医生是一个男的?”   这时银铃人说:“这很正常,男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干这行的,实惠又饱眼福。人家还听说,有些医生毕业时并非是学人流这方面的专业,但是在医院呆了几年,转而兼职做人流了。”   林夕洁有点羞怯地说:“这样的话,做人流的女的不就很不方便吗?”   对方思索了一阵,说:“人家虽然让男医生做过人流,但这个问题人家可还是答不上来,对人家而言,在男人面前脱衣服……用一个成语形容叫……习以为常。不过人家在男人面前第一次脱衣服,的确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当时那个男人是人家最爱的人,脱掉衣服只经过短暂的不好意思后就被其他的给代替了。我想你应该懂的吧?”   林夕洁不知道话题怎么会扯到这个上面来的,自己没经历过对方所说的那样,实在无法理解“脱衣服”这个概念,只好撇过头看向上官雨薇。上官雨薇注意到林夕洁的眼光,只是轻微地笑了笑,貌似在承认那女人说的不错。   里间再次传来那女人的嗷叫声,接着那女人夺门而出,跑了出去。她的情人看到她疯似的离开,嘴里不住大骂:“我cao!cao!”说着追了出去。   外面那女人的喊叫:“妈的,我不做!我死都不做……”   过了一会儿,仍不见他们俩回来。医生没有耐心了,对着五个女人喊:“下一位!”   说完,那个傲慢之极的女人站起身来,林夕洁不得不承认她的傲慢是有资本的。这女人居然在不穿高跟鞋的情况下仍有一米八的个头,苗条的s型曲线,和至少是c罩杯的胸。卷曲的长像是藤条似的缠绕着她的身躯,宛如是来自异界的美女,光彩夺目,令同是女儿身的林夕洁感到有点羡慕和自卑。   她跟着医生走了进去,门一关,将外界所有羡慕和嫉妒之情拒之门外。   银铃女等她离开后,问上官雨薇:“你是在哪里工作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上官雨薇说:“不是,我们都还是学生呢。”   “学生?这倒也是,现在的学生干这事没什么奇怪的。”那个漠然的女人插话说。   上官雨薇问她们:“你们是在哪儿工作的?柳暗红灯区?”   银铃女说:“柳暗红灯区的确是人家和姐妹经常拉客的地方,但毕竟那地方同行太多。你也知道,同行多竞争多,人家也不想太掺和这种事。做我们这种事,一来自然为了钱,二来在为了钱的同时也要让自己有心理上的喜悦,不值当因为竞争而和同行闹得双方不愉快。”   上官雨薇惊叹说:“都说同行是冤家,同行像你们这样的互利共赢相亲相爱的倒还是很少见。对了,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一起拉客。”   林夕洁早就明白了这三个女人做的是哪一行,一听上官雨薇说也要做,赶紧阻止说:“喂喂喂,雨薇,你不能去!那种事能是我们可以做的吗!”   那个漠然人仍是冷淡地回应:“什么叫那种事能是你们可以做的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这是在鄙视。我们这种事只要有女xìng的生理结构都能做,管你芳龄二八还是七八。”   林夕洁顶嘴说:“我就是在鄙视你们怎么了?好好的rì子不过,做这种败坏风俗的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是触犯法律的!”   对方冷笑说:“我们干些你情我愿的事,碍着你什么事了!你且听姐姐一句话,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偏爱这烟花柳巷之地,风花雪月之场,你就算对他付出百分之两百的认真,也抵不过牡丹花下的一双丝袜。我建议你还是回去管好你的男人吧,管太多别人家的事,到头来你自己的男人跑了那就不值得了。”   胜败明显可见的争吵。   林夕洁被这女人一番切身体会的言论给深深击垮了,她总觉得这女人说的话错漏百出,但又找不出合适的或者实际的理由来反驳。   上官雨薇知道林夕洁是斗不过这个阅历广泛的女人,继续说自己刚才提的话题:“如果我要是跟着你们干,每个月能赚到多少钱?”   银铃女上下打量了一遍上官雨薇,说:“其实吧,做这种事靠的有三点:姿sè、胆sè和脸sè。姿sè,就是长得还能看得过去。胆sè,就是你有那个胆量,因为有的时候你一次遇到的顾客可能不止一个,你完全没有休息的片刻,所以没有一定的胆sè是干不来的。脸sè,就是顾客怎么折磨你或者怎么猥亵你,你都要露出一副受到宠爱和极其开心的脸sè,尽管你内心很不开心。我觉得像你这样长得不赖的女学生,价钱会比我们这些出道很久的女人能高出一倍,如果多加训练,掌握一定的床上技术,能够顺心自如地运用。做到这些,估计你这几年的前途不可限量。”   上官雨薇啧啧称奇,说:“那你们的生活岂不很富裕了?”   对方摇摇头说:“也不能这么说,做这一行,危险很大,不小心得了艾滋病那你一生可就完了。就算是幸运不得艾滋病,平时得了什么梅毒、淋病这样的xìng病也够你受的。如果戴安全套,得这些病的概率不会高,但是行内规定,戴安全套价钱就会低一倍,所以很多人都抱有侥幸的心理。像人家这位姐妹,怀了孕又不知道是谁的,没有人负责,只好自己付钱堕胎。人家告诉你一件事哦,不久前有个新人到柳暗红灯区拉客,遭遇到一个xìng变态,结果被那人干昏在床上,要不是那xìng变态醒悟过来,将那新人背到医院,估计那新人非死在床上不可。后来医院检查她的身体,现这个女人得了十几种xìng病,病痛可算是折磨那女的有一个多月了。唉,我们这条路就是一条不归路,哪有rì本说的那么好,女优们想什么时候隐退就什么时候隐退。”   说的这么恐怖,林夕洁反而越加高兴,因为这样上官雨薇就可能知难而退。   上官雨薇的确没有这个胆量,平时和学校里的那几个混子玩玩就算了。如果干那行,拿了人家的钱,就必须做人家要求的事,到时候自己就成为了地地道道的**隶,连起码的尊严也荡然无存。**,一旦建立在金钱的基础,势必是不快乐的。这个道理连林夕洁也能明白个大概。 第六十一章人流(3)   第六十一章人流(3)   麻醉药用量不重,上官雨薇不一会就可以走路了,只是她走起路来难免有些不适,需要林夕洁在旁扶着。   离开人流房,林夕洁的心情顿时好多了,回头看刚才呆的小房间,仿佛听闻到一阵阵孩子的嚎哭声,顿时脑后一阵凉风袭来,再次吓得林夕洁寒毛直竖,她真想架着上官雨薇快步离开这儿,心里誓以后决不再踏这里半步!   走到看不到人流房,林夕洁镇定了身心,看上官雨薇的额前刘海浸湿了汗水,关切地问:“手术怎么样?”   上官雨薇拍了拍自己冰冷的脸,想恢复些血sè。她轻声说:“我被麻醉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过那医生真的够贱的!”   林夕洁急忙说:“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上官雨薇闭眼思索一会儿,用虚弱的声音说:“也不算欺负。做手术之前,他给我谈了价钱,说不麻醉要四百五,麻醉就要五百五,如果能和他上床可以只需要三百五。”   林夕洁皱眉,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说:“那你就答应了?”   林夕洁点头说:“当然了。那个孩子他爸就他妈的给我三百,说人流就够了,结果还让我倒贴五十!”   林夕洁仍是难以置信说:“那你在……在哪里上的床啊?”   上官雨薇毫无生气地说:“就在手术台上。那医生也真是的,把一个钳子忘在了手术台上,硌得我的背疼得要命。”   林夕洁哑口无言,默默扶着她往她租的房子走去。   走着走着,上官雨薇不知道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她不想让眼泪流满双脸,刻意抬起头。林夕洁握紧她的手,她转过脸,分不清是笑还是哭。她不说一句话,但那泪水代替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人在伤心难过之时总会唱起歌来,虽然唱的歌不见得表达内心的感受,但至少将自己的悲伤诠释了出来。   寝室里,跳舞最好的要数莫筝了,而唱歌最好的要数上官雨薇。此时她也许真的是无法用言语表达难过,独自唱了一毛阿敏的《相思》:“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优美的歌声在冷清的大街上随风而散,黑夜在仔细聆听,连风声都安静了下来,不再和树枝喧闹。   林夕洁接着往下唱,两个女生相携着胳膊,合唱起来:“最肯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net又来看红豆开,竟不见有情人去采,烟花拥着风流真情不在。”   后来,班级举办元旦晚会时,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就合唱了这一歌。几年之后,虽然这歌已经很少去听了,但是林夕洁每当听到这歌,总会想起自己和上官雨薇在一起的rì子,想起那时恨到沉默的悲伤和爱到大哭的喜悦。 第六十二章慕容絮的日记   第六十二章慕容絮的rì记   放过晚自习,王之跃告别依依不舍的慕容絮,独自一人回寝室。平时他经常是和柳臻一道回寝室,然而不知因何原因,柳臻那孩子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但是傍晚回来,他整个像是一条臭虫,yīn着脸,顶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无形帽子,郁闷地坐在座位上呆。不一会,那家伙目光涣散,没有和他打声招呼,像是一个没有上机油的机器,缓慢地走回寝室。   王之跃已不只一次见他这样了,平常他这样,肯定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王之跃凭自己对柳臻的了解,柳臻要是伤心只因为两点,一是因为丢了钱,二是因为林夕洁的拒绝。但是柳臻丢了钱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定会找个人诉说丢钱之前的种种征兆和丢钱之后的种种灾祸,好像不闹得众人皆知他丢钱的苦恼,他就不罢休。看来,柳臻伤心的原因有了着落。   王之跃既然知道原因是出自林夕洁,猜想柳臻肯定不会自杀,就任他而去,继续和前排的慕容絮讨论刚才的物理题。   恋爱中的女生是善变的,这点王之跃不得不承认,这慕容絮表面上乖巧害羞,但是在王之跃面前越来越表现自己的个xìng和观点,这倒让王之跃觉得以后可能就驾驭不了她。想到这种情况,王之跃甚至有点后悔谈恋爱了。   这也难怪王之跃,的确,慕容絮的孤僻xìng格不是一般人能应对了的。   今天中午约会,王之跃带着慕容絮来到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吃饭。   两人点了一份土豆鸡丝和一份鸡块炒豆芽。这是两人确定恋爱关系以来第一次下饭馆吃饭,彼此的心里对这第一次尤为的谨慎,因为可能中间一个不必要的习惯就会断点他俩恋爱关系。   王之跃为了表现自己的绅士风度,刻意不去吃鸡肉,想留给慕容絮表现自己的怜香惜玉。   然而慕容絮本来就不沾这种“油腻”的食物,再者她向来认为女子应“朱唇轻启,贝齿微露”,吃鸡块这种耐嚼的肉制品,实在是不雅观。其实慕容絮心理上是极渴望能吃上一口肉的,但是奈何xìng格使然,且家母苦心地教导,这肉制品打她从娘胎起就未曾沾过。好在这两碟肉菜,肉放得就像是狗咬过的骨头上刮下来的,菜放得就像是在喂羊似的,所以能够让两人心里掂量许久的。   他们如此不默契地相让,结果吃到最后,两碟盘子里只剩下了几块鸡肉难得孤零零地立着。   王之跃心想自己身为一个男生,必须要比女生主动一些,遂夹了一块鸡块放在慕容絮面前的盘子里,说:“慕容絮,这块给你吃。”   慕容絮受宠若惊,为她夹菜的异xìng只有她过世的爸爸一个,而她爸爸只做了一次就被慕容絮的妈妈给骂了个遍体鳞伤,后来她爸爸苦恼不已,身为父亲,居然连给女儿夹菜的权利都没有,越想越气闷,结果没几天气死在床上了。   未来的夫君即已要求,她自然推辞不了,提起竹筷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顿时肉香盈口,真是美味佳肴,堪比山珍海味。慕容絮紧闭双目,沉浸在肉香的包围之中。   等她幽幽地睁开眼,想要再吃一块,却见刚才肉块的位置上露出一只黑不溜秋的chao虫。她没等一阵尖叫,就转过头狂吐起来,连吐了三次不绝。王之跃也是一愣,不曾想节骨眼上遇到这事,估计老板不舍得给顾客用肉,肉存放的太久,才生了chao虫,这种天气还能生chao虫,想必chao虫是受了不少的寒冷苦痛。   王之跃找来白开水,慕容絮喝了几口水,又接连吐了三次。慕容絮的胃有自我清毒功能,稍微遇到不合胃部环境的食物立马往上运出,丝毫不用刻意呕出。然而清胃过后,慕容絮严重脱水,脸sè和白纸一般无二,jīng神也似乎频临崩溃的边缘。王之跃不想出人命,抱着不省人事的慕容絮赶到她的家。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当然不是因为王之跃没有选择背慕容絮去医院,而是王之跃居然背着她去了她的家。   慕容絮的妈妈看到有个陌生的男生和自己的女儿有肌肤之亲,这个打击比女儿不省人事还要严重,要知道她妈妈宁可希望自己的女儿死掉,也不要让别人玷污她的清白。然而王之跃这种做法基本上在她妈妈的眼里已经算是“玷污”了慕容絮。   慕容絮的妈妈二话不说,跑到厨房,抄出一把锃亮的菜刀就要砍王之跃。王之跃大吃一惊,连忙把慕容絮放在地上,跑得没有了踪迹。   慕容絮的妈妈小脚哪能跑得过王之跃,只能坐在慕容絮旁边跌足长叹:“哎呀,我苦命的女儿啊!你的清白就这样给人家毁了啊!我苦命的闺女,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嚎叫了一阵,慕容絮嘤咛一声缓过气来,喊句:“王之跃,王之跃!”   慕容絮的妈妈听她这么喊,气得浑身颤抖,找了一根枯枝,不顾女儿此时的虚弱,抽打了起来,边打边骂:“你这个短命催的呦!你咋这么不要脸,还在想着那个兔崽子!”   慕容絮哭泣着躺在地上,卷曲着身子尽量减少受伤面积。   慕容絮的妈妈打了几下,枯枝折断才停了手,指着缩成一团的慕容絮,说:“给我起来,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和那兔崽子有半点牵绊,除非我死,要不然,你就等着家法伺候!”   青net期的男女总是有些叛逆,很容易和家长做对。古代的女子尚且懂得私奔,更何况慕容絮了,她仍是斩不断这段相思,依旧对王之跃爱得水深火热。但是王之跃心里面不免犯了怵,这慕容絮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和她相处实在费尽思量。看起来,维持恋爱之前那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还是比较轻松。   王之跃思量着如何把自己的想法很恰当地说出口,但显然以自己对慕容絮的了解,既然恋爱开始了,不到死的那天她绝对不会放手。王之跃其实也不想这么轻易地和她分手,因为他们之间的确定恋爱关系才只有四天,要是分手的话还不让外人笑话了。   回寝室需要穿过yīn阳路旁边的那块施工地。可能是出现了技术原因,施工人员已经数天没有工作了,听说是因为挖地基的时候掘出来一座貌似唐朝年间的古墓,可能里面留着几件古董,产生了财产分配的纠纷。此事正在进一步协商中,至今没传出来一丁点儿清朗的消息。但有点可以肯定,zhèngfǔ似乎未介入此事当中。   路过一个土坑的时候,在若隐若现的月光照耀下,王之跃注意到地上有本笔记本半埋在碎石下。王之跃遂拾了起来,现这本笔记本完好无损,不像是丢弃很久的东西。   不翻开还没什么,一翻开王之跃不免惊奇不已,这个笔记本的扉页上赫然写着“慕容絮”的字样。王之跃对慕容絮的字体再清楚不过了,她的字仿佛是一笔一笔刻在纸上的,一般人是没有那个耐xìng的。   这本笔记本正是昨天晚上柳臻遗落下来的,但是当时他和那个李晨风大战在即,早就将慕容絮的笔记本抛之脑后了。王之跃来不及考虑这本笔记本怎么会丢掉这儿,继续往下翻。   这本笔记本的内容全面细致地写着慕容絮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王之跃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慕容絮都要写上一百多字的评语和自己对这句话的崇拜理由,这让人不免联想到基督教徒对《圣经》里的箴言也是抱着如此推崇的心理。   王之跃想到慕容絮对自己的一番情意,反而骂句:“慕容絮,你这个傻瓜!我有那么好吗?”但是王之跃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顿时淹没理智,之前要和慕容絮分手的念头化为无有,反而更加坚定自己和慕容絮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此时的慕容絮躺在家里的床上,因为胃里依旧难受,晚饭难以下咽,现在反而有点饿。窗外风声萧萧,吹打这窗棂,像是在猛烈敲打慕容絮的胃。   慕容絮披件外套,下床从床底下掏出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明亮的台灯照在空白的纸张上,慕容絮拿笔写上rì期:“2oo9.12.3o”,托着下巴思索一阵,二楼虽然不高,但在这个小县城,还是毫无障碍地看到掩埋在乌云下的月亮。   外界的风景算不上漂亮,但是慕容絮的脸sè渐渐露出甜蜜的笑容。   她接着往下写:“今天是王之跃第一次背我,也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贴近他高大的身体,我喜欢他身上那散的男人味,喜欢他那血脉凸显的脖颈,对了,还有他为了背我,那脑门上细微的汗水。我真想就这样睡在他的背上,不去管世界上任何纷扰,当然也包括我妈的反对。唉,我妈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呵呵……我似乎也是冥顽不灵,就是不能自拔,深深爱上他……”   还想继续往下写,睡在下楼的妈妈跑到院子里,对着二楼的窗户大喊:“慕容絮,这都几点了!熬夜会伤皮肤的,还不赶快给我睡觉!!”   慕容絮听到她妈妈一喊,立马关上台灯,摸黑把笔记本放回原处,然后爬上床将全身埋在被窝里,似乎这样就可以防御她妈妈带来的任何声波攻击。 第六十三章班级元旦晚会(1)   第六十三章元旦晚会(1)   在整个学年里,唯独班级举办的元旦晚会最让学生喜爱的,尽管高三学生早已沉溺于学习之中,但是绝大数学生觉得元旦晚会还是值得翘以盼的。   因为元旦当天下午放元旦假,所以班副韩招弟一刻不闲地忙碌着,准备元旦前夜搞一场jīng彩纷呈的元旦晚会。穆乾坤以为这次能用班长的头衔落得个清闲,结果被韩招弟强逼着做了一些体力活,和一众男生到学校外面购买几箱橘子。   上年元旦晚会,刘雪倩独唱了一《美丽的神话》,使得班上不少男生为之神驰,这次自然不会少了她的戏份。韩招弟和吴信涛都准备了表演节目,甚至连王之跃也要打算上台倾情演唱。然而柳臻一向认为这元旦晚会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吃,再者说自己唱歌虽说没有王之跃那么难听,但每唱两句就会有一句跑调,自己没有王之跃那么厚的脸皮,所以这节目柳臻是死也不会参加的。韩招弟本想用武力要挟他,但举办晚会的事情实在繁琐,一时也没有顾及到柳臻。柳臻倒也安得下心来准备那晚好好大吃一场。   然而任何一个学校,总会有两大势力相互对抗———学校和学生。这两大势力往往一个动真格一个动嘴皮。只有上官雨薇那次带头的游行示威算是打破了学生只会动嘴皮的局势,但是毕竟学生在学校眼里就是一群随时可以糊弄的猴子,所以学校依然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学生。   这次校长难得的把自己的注意目光从“柳暗红灯区”转移到学生身上,他认为学生举办元旦晚会不光耽误学习,而且铺张浪费,甚至使得学生游手好闲,实在不像话。于是一声令下,强烈禁止学生举办元旦晚会,并派来各部门的主任在教学楼下检查巡视,倘若有哪个班不老实,连带班主任一并处罚。   这下满怀期望的学生不敢举办晚会了,开始动起了嘴皮,cao校长老母net尸又鞭尸泄无边的恨意。想这校长就算不为他自己积点口德,也要为自己祖宗积点yīn德啊。   晚自习回班的时候,柳臻经过楼下,碰到几个学校的主任守候在花园旁,不巧正听见学校的许主任对王主任说:你说那李老头(李老头是学生和老师私下里给校长起的外号)也真是的,自己他妈的坐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吃饱的撑得管这事!害得我们在这儿喝西北风。捞不到钱不说,还让学生鄙视,我都他妈的鄙视自己了!”   王主任抽了口烟,说:“没办法,谁让他是校长啊,他不得做出点事让学生瞧瞧啊?不过这事李老头做的也忒不靠谱,学生办元旦晚会多好啊。就上年我一进我的那个班,学生个个抢着要和我合影,送糖果的送糖果,拿橘子的拿橘子,告诉你,我儿子都没有这么孝敬我。唉,那时我真感觉我就是一大腕,舒坦啊!”   许主任说:“你摊上那个班真好,我那实验班的学生都学成书呆子了。上次元旦晚会我到里面,逛了半天,也没有人招呼我坐下。吃个橘子吧,我还得给他们解出一道物理大题才行,问就问吧,问的还是有相当难度的题,我这橘子没捞着吃,还丢了人!早知道我也代普通班的班主任了,省得死大量脑细胞。这人哪,过了半百就该歇息歇息了。”   第二年,吴主任还是代着实验班的班主任。学校每年都会看班级升学率给班主任提成,这实验班除了几个老师的学生亲戚外,可以说集了不少学校的jīng英,班级的升学率自然不低,提成也就不会少了。想来,这人歇息歇息什么都可以,就是不会歇息赚钱。   柳臻回到班,现韩招弟带着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往窗户上挂彩sè气球来装饰班级,有几个个子高的男生在给rì光灯套上透明彩纸,看他们那熟悉轻松的程度,仿佛就像给自己套避孕套似的。慕容淑女拿着彩sè粉笔在黑板上写着“元旦快乐”四个大字,王之跃拿着一个气球在她旁边不住地打搅她。“小二”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埋着头继续学习着。吴信涛也在埋着头,却是在和萧敏一起埋在书桌下面,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旁备受冷漠的班长单手支着脑袋,虽然另一只手里玩转着水笔,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无比空洞地瞧着远处。要是在上年元旦晚会,自己是组织晚会的头号人物,感觉自己就是一公司的ceo,结果谁知道今年遇到了韩招弟这个强大的女人,虽说清闲了许多,但总感觉不畅快。   柳臻来到韩招弟面前,疑惑地问道:“班主任不是说了今晚学校不让我们举办元旦晚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准备呢?”   韩招弟一鼓作气吹好一个气球,边打结边回答说:“说是这么说,但要是全校学生都不同意,强行举办了晚会,也许我们举办晚会还是有希望的。”   柳臻不信说:“我觉得这种事可能xìng不大,中国人本来就没有那么强的反抗意识,何况是我们学生呢?”   韩招弟刚想反驳他的话,班主任姬付像是一个走在崎岖道路上的自行车,一颠一颠地走进班。他环顾四周,没有表现生气的样子,只是对韩招弟说:“韩招弟,不是我不同意你举办这个元旦晚会,但是学校不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没有看到楼下面那些主任啊?平时你们见过多少次他们冒着冷风在楼下闲聊天?没几次吧?其实他们也不愿意管你们,但是校长这么说了,我们也只能这么做。不过校长同意你们明天可以搞中午元旦晚会,所以你们等明天再搞吧。”   刘雪倩说:“明天中午就回家了,怎么搞元旦晚会啊?”   姬付说:“那不正好,省得费劲了。”   刘雪倩一跺脚,娇嗔说:“真是的。”   姬付哪理得刘雪倩耍脾气,继续说:“好了好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回到自己的座位,学校说了,这晚自习的课照常进行。对了,你们这节晚自习是什么课?”   韩招弟说:“是物理课。”   姬付微微眯了眼睛,小声自语说:“哦,是那小丫头片子的课啊。”说完,又叮嘱几句就回办公室了。大家只好回到座位,各自看起书来。 第六十四章班级元旦晚会(2)   第六十四章班级元旦晚会(2)   过一会,物理老师一路小跑来到了班,很是客气地向学生道声抱歉。   柳臻原来的那个物理老师有着三十年丰富的教学经验,被学校调到了实验班代课去了。但柳臻喜欢那个物理老头并不是因为他的教学jīng彩,而是因为他的英语也是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曾在班上说过自己的一个同学,当时他们高考的各科成绩差不多一样,唯独英语,老师考了三十多分,而他同学考了九十多分,结果他同学考进了北大,而自己才考进了师范大学。所以物理老头恨极了他的英语老师,路上见到他根本连招呼也不打。   物理老头调走之后,换了这个新的物理老师。她是这个班的唯一一个女老师,长得还挺漂亮,而且年龄不到二十五,刚刚毕业于合肥某二本师范学院,尚未褪去大学生的气息,显得和蔼可亲、待人友善。   新上任的老师,往往教学质量有所欠缺,所以他们尽可能的会与学生进行感情上培养,从而弥补教学上的不足。一旦教学质量提高了,相应的,感情培养就会减少。   的确,这个新物理老师没少对柳臻他们进行感情上的交流,这个法子也的确让不少学生对这个新老师亲爱有加。   她姓音,一个不多的姓氏,她在班上说过,学生可以不必称呼她老师,可以直接称呼她音姐姐。但是除了少数女生这么称呼她外,其他的学生还是挺客气地称呼她音老师。当然也会有少部分的男生喜欢在被窝里嘶哑着喉咙喊她音妹妹。   音老师知道学校不让学生举办元旦晚会这事,所以心里也挺同情学生的。她说:“看大家这么没有心情,我就算这节课讲试卷估计你们也听不下去,所以嘛,我这节课就不上了。大家可以随便和同学聊聊天,我也在这儿,你们也可以找我聊天……”   大家一听老师这么说,高兴得齐声喊了起来,音老师微微含笑,打了个安静的手势,说:“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就是聊天的时候不要大吵大闹,楼下有主任检查,逮着就不好了哦。”   坐在前面的几个女生齐声乖乖地回答句“好”。   音老师说:“好了,大家尽情地聊吧。”说完,走下讲台听大家聊些什么。   刘雪倩和韩招弟还在为不能办元旦晚会气恼不已,音老师坐在她俩的座位上,安慰说:“其实你们没有必要气恼,在我毕业的那所大学,四年来班里面一次元旦晚会都没有好好举办过,唯一一次班级聚会还是临毕业的时候,大家到合肥的紫蓬山游玩了一趟,没什么乐趣。事到如今,你们也不必在意太多。”   刘雪倩说:“我是想着这可能是我们班最后一次聚会热闹了,等毕业之后,再聚会可就难喽。所以希望这次聚会办得好些。”   音老师点头说:“是啊,这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高中同学了。那时,我和我的几个朋友真是形影不离,关系好得就像亲姐妹似的,可毕业之后各奔东西,偶尔想见个面都不容易。渐渐的,联系的次数少了,有时联系一次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我和我的朋友就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彼此之间毫无瓜葛,时间一久,感情就淡了。”   刘雪倩听了音老师的一番话,想起了数月未见的谢思芸,此时的谢思芸不也和她处在了两个世界之中吗?你不知道我的处境,我不知道你的状况。唯一共同拥有的是,彼此还存着过往的那些回忆,可这些回忆就像是手中的流沙,每分每秒都在从时间的指缝里流失掉。以后,也许还会轮到柳臻、韩招弟……所有曾经在一起的人,用时间的痕迹向他们诉说着告别。   音老师叹气说:“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朋友,也许朋友不能陪我们一生,但是在一段时光里,一个好的挚友就像珍珠,弥足珍贵,我们能做的就是好好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刘雪倩说:“音老师,那你肯定有很多好朋友吧。”   音老师说:“是啊,是有一些朋友,都是我在学生会里认识的,不过到底最要好的还是我的那五个室友,她们几个虽说各有各的脾气,但是心地还是挺善良的,我很庆幸能够认识她们。对了,我的一个室友今年年底要结婚了,她和她男朋友是在大学里认识的,相恋了四年,而且家里人还都同意双方,所以这一毕业就领了结婚证,我们都挺羡慕他们的。”   这时坐在后排一直听她们聊天的柳臻忽然说:“那个……那个音老师,我呢,想代全班男生问你一个问题。”   音老师微微一笑说:“好啊,什么问题?”   柳臻说:“就是想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音老师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其实这个问题不光男生想知道,连女生也是好奇,都觉得音老师才貌双全,按理追求者肯定不会少了。当然少部分男生还是对老师抱有非分之想。   音老师笑了一阵,才摇摇头说:“没有。就算是有,你们也是没希望的呦,因为我这人反对姐弟恋,更反对师生恋。”   顿时周围出一阵叹气声。柳臻倒是奇了,继续问:“为什么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有男朋友岂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说一出口,觉得问的方式不对,只好住嘴,听音老师回答。   音老师并不在意柳臻说的,说:“其实不瞒你们说,我的确有喜欢的男生,他虽然没有说过他喜欢我,但我知道他的心思。他和我一样,在一中毕业,也在一个大学,他说他是一个男人,这毕业证得比我强才行,就不愿意和我谈恋爱,执意要考研,或者考博。我说我不需要他比我优秀,我只希望我们能在一起,但我说什么都没用,他仍是要考研。所以,我只好在这儿等他。”   韩招弟说:“哪得等多长时间啊?他都没有说他喜欢你,要是他和别的女生好了怎么办?”   音老师摇摇头说:“我并不介意他是否说了喜欢我。”说着她昂起头,自信地说,“我也不会怀疑他会和别的女的好,像他那样的书呆子,能攀上我都是他三世修来的福分,怎么还会有能耐想和别的女的好上呢?不过话是这么说,暧昧的关系的确让我们女生不好受,能爱就爱,没必要婆婆妈妈的,猜来猜去,可烦死人了。”   刘雪倩说:“嗯嗯嗯。我说柳臻,音老师的话可是至理名言啊,你也该想想了。”   柳臻掩饰说:“什么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管好你的事吧。”说完,缩回座位上,装作继续看书,但仍是侧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音老师又和她们说了一些话,起身来到讲台上,对着大家说:“同学们,这样吧,我给大家提个建议,推选几个同学到讲台上唱歌好不好?”   韩招弟率先在下面拍手叫好,最后排的有男生大喊:“音老师先唱一。”   此话一说,班上齐声叫喊着让音老师先唱。音老师心里虽然暗怪自己出的什么建议,但没法拂了大家的意思,只好说:“那我就带个头吧,不过我唱得不好,你们可不能怪我哦。我唱个……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吧?”   柳臻平时最爱听的就是梁静茹的歌曲,一听老师要唱这歌,一时xìng急,喊道:“好好好!这歌好听!”   这歌不仅曲调悦耳,而且歌词优美。但是音老师在这个时候唱这种凄美的歌曲有点儿不合场合,然而学生都被音老师的歌声所吸引,也就并不在乎其意境如何了。   整歌里,柳臻的脑海里净是林夕洁经久不散的人影。   外面的夜空暗淡无光,灯光撒在竹林上,风吹过,竹林无力摇摆着。林夕洁现在应该在班里吧?她在干什么呢?她想我了吗?   想了一阵,思绪里突然冒出李晨风猥琐的脸孔,顿时惊醒过来,无意识地擦了擦额角的虚汗。   一歌唱完,音老师向刘雪倩招招手,说:“来,雪倩,你也来唱一吧。”   刘雪倩推辞半晌,还是被韩招弟给强行架到了讲台上。几个男生此起彼伏吹起拿手的流氓哨起哄着,要不是音老师及时阻止,估计就会被楼下的主任们给听到。   刘雪倩唱的是准备在晚会上唱的歌,是张韶涵的《梦里花》。清唱往往能显示一个人唱歌的功底,刘雪倩的确有点儿唱歌的天赋,竟是唱得如此的动听,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张韶涵来到了现场似的。柳臻知道刘雪倩很会唱歌,但唱这么好听,却也是柳臻没想到的,更是继刘雪倩取得出sè的英语成绩之后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了。   从头到尾一直埋头看书的小二也被刘雪倩天籁之音吸引住了,忍不住地频频抬头张望,最后干脆就撑着脑袋傻愣愣地往台上看,桌上的参考资料掉在地上他都顾不上看一眼。坐在他后排的萧敏看到他一脸的傻样,忍不住莞尔一笑,伸手在他眼边扫了扫。小二不在意,像赶苍蝇似的抚开眼前的障碍物。   萧敏说:“你丫看傻了吧?”   小二这才晃过神来,反而问道:“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萧敏听到他这话,差点吐血而亡,说:“她就是刘雪倩啊!”   小二说:“哦!刘雪倩这名字我熟悉,每天十二点夜里,寝室里总有人说梦话喊这个名字。可我就是不知道这刘雪倩居然长得这么漂亮,我还以为你是班里最漂亮的呢……”   萧敏又被气了一下,说:“靠!你丫死读书给读死了吧,都同学快两年了你还不认识!”   小二突然呀呀呀地叫唤,摆着恐怖片里被吓到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怎么说出那......那样的话?”   萧敏思索自己刚才的话,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他的要害了,不解地说:“我说什么话了吗?”   小二又结巴着说:“你......你说了.....k—a—o—靠!这话你能说吗?”   萧敏不禁哑然,经常和吴信涛在一起,不自然地就跟他学会了一句骂人的脏话,禁不住对小二说:“cao!你管得着吗!———不是不是!被你气昏了。你给我滚!我不想理你这傻......傻———瓜!”   这**无奈之下,曰:“女子本该三从四德,如今不复往昔耳!哎萧敏,刘雪倩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呗?”   萧敏赶紧拿出一道化学题,摆在他面前说:“这题拿去做吧,别来烦我。”   果然不出所料,此**顿时眼冒金光,如见今年高考之原题,连声道谢也不说就回身埋头苦解起来。   萧敏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继续看台上刘雪倩的表演。一瞥之下,正看见吴信涛也在sè迷迷盯着刘雪倩看,想到刚才小二的纯真的话,自己美貌不及刘雪倩,不禁醋意大,起身走到吴信涛跟前,示意和她一起离开班。吴信涛并没觉得自己犯了错,多瞧了几眼刘雪倩就和萧敏离开了班。   吴信涛刚走出班,折了回来,在柳臻耳边悄声说:“林夕洁找你。”   柳臻心里不信,说:“怎么可能!我找她倒是真的。”   吴信涛急了,说:“我他妈没事骗你干嘛!她就在外面!你自己瞧。”   柳臻回过头,朝窗户口看去。站在外面的长女生不是林夕洁又能是谁?尽管还不知道她来到的目的,但柳臻心里仍是没来由激动不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起身,推开吴信涛冲出了门外。吴信涛没有准备,被他一推,左腿撞到了课桌上,疼得他咬牙切齿。他骂了几句,想等柳臻回来再找他算账,当下先得去找萧敏,看她刚才的脸sè,不知道自己又怎么着她了。   柳臻极力抑制自己的喜悦之情,依着班门口的栏杆嬉皮笑脸地问:“嗨,林夕洁,找我有事吗?”   林夕洁语气微露嗔怪,仍是含笑说:“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啊?”   柳臻条件反shè似的解释,说:“当然不是哈,我就是好奇而已,难道你们班不搞个什么聚会啊?”   林夕洁遗憾说:“我们明天再搞,今晚是搞不成了。哪像你们,这么有创意。”   说着透过窗户看着台上唱歌的刘雪倩。大家觉得不过瘾,又要求她再来了一。   柳臻说:“嗯,还行吧。对了,你元旦晚会有节目吗?”   林夕洁回过头来说:“有啊,我和雨薇合唱一《相思》,然后我再独唱《至少还有你》。”   柳臻假意调侃说:“哇,唱得都是情歌哈。”   林夕洁说:“这不是好听嘛。”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柳臻说:“那你唱一给我听好吗?”   林夕洁撅起嘴来,说:“我才不呢!”   柳臻追问说:“难道是我没有资格啊?”   林夕洁赶紧说:“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不想唱!真是的,你好烦啊!”   柳臻顿时闭口不说,等着林夕洁说话。   林夕洁见自己让他不说他就不说,觉得无趣,突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遂说:“柳臻啊,你不是说带我看星空吗?这个晚上天朗气清,我又有时间,怎么样,咱们上山玩一会?”   柳臻脱口而出说:“好啊!不过这时候去是不是有点晚了?”   林夕洁说:“不晚不晚。咱们走吧。出校门的时候,你得请我喝nai茶哦。”   柳臻不免泛起嘀咕,说:“怎么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喝nai茶啊?”   林夕洁说:“当然是好喝呗!”   柳臻“哦”了一声,过了半晌说:“那林夕洁,你喜欢吃棒棒糖吗?”   林夕洁思考了一阵,说:“以前倒是喜欢吃,但现在不太喜欢,我没有那个耐心衔着棒棒糖,糖果也是。”   柳臻呵呵一笑说:“这点咱俩一样。” 第六十五章你的约定我的等待(1)   第六十五章你的约定我的等待(1)   出了校门,柳臻给林夕洁买了一杯草莓味的nai茶,自己买了一杯原味nai茶。   两人一开始从学习聊起,渐渐地聊到各自的同学。柳臻很少和张鹏在一起倾心相谈了,不知道自打上官雨薇谈恋爱后,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林夕洁反而从上官雨薇那里得知,张鹏终rì里不再学习,沉迷于网络小说和游戏中,看起来上官雨薇的事对他打击实在极大。   但柳臻和林夕洁各自心里面都在想着另一件事,那就是上官雨薇和不少男生上床这件事,张鹏是否察觉到了。这事如果让张鹏知道的话,那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过这些不开心的事,柳臻和林夕洁能少说就少说,他俩还是拣那些开心的事情聊,可没说几句,自己再也想不到周身还有那些可以聊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路,来到了凤凰崖。此时星光璀璨,满天的荧光照在这个空阔的地方,凤凰崖狭长的口孤零地立在那儿,像是黑洞似的,吞噬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林夕洁想起了自己和上官雨薇来这儿算命的那天,这事刘雪倩和谢思芸已经告诉了柳臻。但林夕洁不知道,就兴致颇高地讲给柳臻听,柳臻不愿打扰她的兴致,微笑倾听着。   林夕洁不是那种不食烟火气质高雅的女孩,也不是那种缺筋少脑一脸萌态的女孩。她就像是介于油画和水彩画的水粉画,略施了一些粉琢。她认真时的样子既让人心动又让人心怜,这正是她可爱之处,也是她清雅之处。   林夕洁讲着讲着现柳臻竟一直看着自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遂止住话语,刻意转过头说:“柳臻,我们从哪里上山啊?”   柳臻惊醒过来,暗怪自己又出神乱想,当下指着凤凰崖靠西的山头,说:“从这儿吧,这个山头是凤凰山上最高的一座,而且正对着山脚下的一中。”   林夕洁点点头,率先走了过去。柳臻紧跟过去,心里筹划着怎么消除自己刚才的失态。   这个山头经常有学生前来光顾,所以山林中倒还能清楚地看到有条路曲曲折折通往山上。星光撒下斑斑光点,山间唯有风声簌簌,和他们脚下踏石的声音。   柳臻跟在林夕洁的身后,说:“你信那些算命的吗?”   林夕洁没待迟疑,说:“信个大半吧。你呢?”   柳臻顿了顿,尽管林夕洁看不见,仍摇摇头说:“我不太信。”   林夕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说:“但是那个算命的的确算准了啊,他曾说雨薇的爱情不长非短,而事实上,雨薇的初恋的确谈得很短,而且之后她也有新的男……男朋友了。”   她想着这和上官雨薇处的那些男生算不算她男朋友,不由得略微迟疑了一下。说完之后,她继续往山上走。   柳臻说:“那这样的话,我也能给你算命了。”   林夕洁视他在说笑,说:“不信。那柳大仙能否为我算上一卦呢?”   柳臻倒是承认上了,说:“客气客气,我顶多算个半仙。且容我掐指一算。”   林夕洁只是笑,仍是朝山上走。   柳臻作势了一番,追上她说:“啊———姑娘,卦上说您芳龄二九,是shè手座。”   林夕洁笑着说:“这个我也能算,你的生rì……”   她顿时笑不出来了,她不记得柳臻生rì是多少了,更是不知道他是哪个星座的。她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偷眼看着柳臻,瞧他是不是生气了。   柳臻心里刹那间一凉,如当头泼他一盆凉水。也许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rì,可是自己倾心的人儿也是不知道,是谁多少都会寒心。   但看林夕洁满脸的祈求和紧张,他虽然心如同碾碎了一般,却还是假意不在意,急忙摆手帮着她掩饰过去,说:“唉唉……你别不信啊。我……我这个……这个……算得真准,你先听我说完……”   柳臻尽量调节自己的语气,心里不住安慰自己。林夕洁说你好,那是客气,你其实哪有人家说得那般好啊,她心里没有你,你再把她放在心尖上也还是一厢情愿,将来她有了心上人,还不把你的好忘得一干二净了?就算将来她没有遇到她倾心的人,也会像音老师说得那样,各安天涯,落得个音尘决绝,再无相见之rì了。   林夕洁心里也是如同捣蒜似的乱成一团,她暗自责怪自己这次真是说过了。但话一出口,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慌在一旁,差点就要急哭了。星光照在她通红的脸上,越让人怜惜。   柳臻呼出一口气,继续往下说,但是自己并非是演员,不能装得天衣无缝,语气明显飘忽不定,微微颤。   “这shè手座的女孩子,xìng格开朗,她们有着完美主义者的特点,凡事都要往好的方向展,但有时候会因为期望过高而受到伤害。她们表面上乐观坚强,其实内心脆弱,甚至渴望自己能够脆弱一点。”   这些是来自网上对shè手座的评价。   不久前,15班的同学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流行星座揭秘这种玩意了,到处听到女生们聚在一起聊十二星座,刘雪倩自然不例外,经常向柳臻和吴信涛讲述这十二星座的特点。这里面有说十二星座的xìng格、吉凶和事业,但最受女生津津乐道的要数十二星座的最配星座了,有什么座与什么座的婚姻是几个星,什么绝配什么天作之合什么水火不容之类的,虽说繁琐,但刘雪倩每rì每夜的传播,柳臻多少还会记得一些,尤其是关于shè手座的,柳臻倒是熟记于心。   此时说与林夕洁听,柳臻尽管内心方寸大乱,但还是不差地说了一些。   林夕洁也曾看过这些星座的xìng格,知道柳臻说得没错。   在她看来,这里面说的大都和自己的情况相符,她的确承认自己是半个完美主义者,凡事要求jīng准,有时失败,虽口上乐观说这没多大事,但心里还是挺憋屈的。这些倒是没什么,她还知道shè手座是一个很难谈恋爱的星座,理由是shè手座怕受到伤害,总会躲避爱。每逢和柳臻在一起时,她就一直在问自己,真是自己怕受到伤害吗?可自己从未受到过爱所造成的伤害,自己的这种怕是天生的,还是受外人影响?如果不是因为怕,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可以爱的男生了,我真可以没有爱就这样生活下去吗?柳臻,柳臻,他能给我答案吗?   至少此时此刻,柳臻给不了。   林夕洁心里哀叹一声,说:“柳臻,我们继续走吧。”   柳臻点点头,尾随着她往山上走。   枯草沙沙作响,乱石纷乱。柳臻无心注意脚下的乱石,只是茫然地跟着林夕洁,不时地脚底打滑,跌跌撞撞。好在此时树林已渐稀少,想是快要到山顶上了。西边的星星像是垂挂在山顶上的,伸手一触就能触摸到,冰冷的星光沿着山斜shè而下,似水般流下,从林夕洁脚底流过。   林夕洁想弯腰捧起这流光,但终是徒劳。她对着柳臻灿然一笑,说:“真漂亮。”   柳臻看着她自内心的一笑,也微笑起来。   古代美女一笑可倾城,再笑可倾国,柳臻只愿为眼前这个女孩倾尽所有,至生至死,至于将来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第六十六章你的约定我的等待(2)   第六十六章你的约定我的等待(2)   山头上,县城和周边的乡村尽收眼底。上有落沙星河流淌,下有万千寒灯点缀。远离校园里的喧嚣,说不出的宁静舒心。唯有松涛阵阵,若有若无地鸣奏起来,枯草跟着附和,摩擦着柳臻和林夕洁的脚面。   林夕洁紧闭双眼,像是在感受着这少有的一方清静。柳臻看着她,突然觉得星光下的她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就好像她处于另一个世界里,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无法靠前。   林夕洁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见柳臻愣在原地,说:“你也坐下来吧。”   柳臻点点头,和她并肩坐下。   林夕洁看着南边的群星,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这里会这么美。”   柳臻说:“是啊,万物往往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是最令人留恋的。”   林夕洁跟着说:“我们的心都太吵杂了。”   林夕洁指着满天珍珠嵌作的夜空,又说:“你不是说你知道关于一些星座的传说吗?讲给我听呗。”   柳臻的记忆力不好,而且那些星座的传说还是当时他死记硬背的,现在已经忘得一半多了,其实柳臻认为自己英语不好,就是因为记忆力差。   他暗想这下算是让林夕洁失望了,说:“呵呵,对不住了,一时之间,我想不起来了。你也知道我记忆力不好嘛。”   林夕洁努嘴,假装责怪说:“是啊,你大忙人一个,要记的东西太多了。”   柳臻知道林夕洁是故意这么说的,说:“那当然了,我还得记你的电话号码和QQ号呢。现在我得把它们倒背如流呢。”   林夕洁嘴角泛起笑意,说:“看不出来,连你也会说甜言蜜语了?”   柳臻一听,正经说:“我说的是实话。”   这时,南方的夜空突然有道白光斜飞而落。   林夕洁遥指那白光,继而抓紧柳臻的胳膊,兴奋地大喊:“哇!哇!哇!柳臻!你快看啊!流星!是流星耶!”   柳臻不由得纳闷,这次来的也忒巧了些吧,连这么清晰地流星都能和林夕洁一起遇到。林夕洁没有柳臻那么多的想法,很快双手互握抱在胸前,低头念念有词。   柳臻看她诚心许愿,刚想是否和她一道许愿,这时林夕洁就睁开了眼睛。她说:“人家都说,看到流星时,许愿是最灵验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柳臻说:“心诚则灵。不过你刚才在许什么愿呢?”   林夕洁眼珠一转,说:“我就不告诉你。”   柳臻微微感到失望,林夕洁又说:“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家人平平安安,第二个就是希望我弟弟能考上x县中学,我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第三个就是希望你……”   柳臻心里说不出的一喜,喜不自胜,说:“还有我啊?!”   林夕洁说:“嗯,当然有你了。我希望你、雨薇和张鹏都能心想事成。”   柳臻顿时心灰意冷起来,自嘲地说:“唉,原来不光有我。这么短时间内,你这愿望真是照顾挺周全的啊。”   林夕洁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柳臻又说:“你希望我心想事成,心想事成……”说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很难分清是悲是喜。   林夕洁等他笑完,轻声地说:“希望并不是能马上实现,你先等等行吗?”   这话里有话,柳臻很容易分辨出来,尽管有万千的思绪,也只好默言相许。   林夕洁不想再谈这虚无缥缈的感情之事,转移话题说:“元旦放完假,再过一些天就会迎来高三第一场大考,你要认真地考啊。”   柳臻点头说:“嗯,我会的。不过我的实力摆在面前,说不定会考砸的。”   林夕洁鼓励说:“不要妄自菲薄,踏踏实实地学,肯定会考好的!我可是很期待你的呦。”   柳臻勉强一笑,点点头。在什么方面,柳臻都可以自吹自擂,但在学习方面,柳臻是半点自信也抬不起来。面对着自己暗恋许久的人,他也只能逞强了。   零零碎碎说了一些话,林夕洁看了一眼手表,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柳臻点点头,抬头看天,竟未觉这天空此刻变得yīn沉了下来,星光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中,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丑事似的,躲起来不敢见人。他说:“看样子,这天要下雨了,我们真的要快点离开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柳臻走在前面,让林夕洁紧随着自己,摸着松树蹒跚而下。原来上山的路,回去的时候竟再也找不着了,只有朝着一中的方向下山。偏离了凤凰崖,这路上的乱石愈加密集了起来,大块大块的石头横在四周,更加增加了下山的难度。柳臻放慢了度,以便等着林夕洁。   林夕洁一路低着头,小心翼翼跟着柳臻,倒还轻松许多。然而总是遇到一些硕大的石块挡着路,不得不爬着下去。此时夜路漫漫,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穿过乱石松林,残余的星光无法直shè进来,诡异的气氛莫名地席卷上林夕洁的心头。   林夕洁惊恐不已地环顾四周,不看还好,这一看,见周围的黑暗似乎有无数恶煞的眼神在密切看着他俩,还有伴随的萧萧之声传来,像极了幽怨的厉鬼哭泣。   上次和上官雨薇黑夜前往县医院的那事,林夕洁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感觉自己就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了一趟似的,而现在在这种yīn森的山间,林夕洁更是心中百般的惴惴不安,但是那时她可以紧搂着上官雨薇的胳膊,可此时让她怎么拿柳臻当作依靠啊?   风声鹤唳草木皆“鬼”,她越想越怕,脚底顿时打滑,憋得的一声大叫终于喊了出来。   柳臻本来对鬼这种概念自入高中以来就不足为惧了,但突然脑后一声尖叫,也不得不说将他吓得魂飞魄散。然而这种惊吓一瞬之间转而一过,知是林夕洁又犯起了多疑的毛病,回头就要安慰她。却不知,林夕洁刚才脚底打滑,加之又被自己的尖叫给吓倒,整个人摔将下来。   庆幸柳臻在她前面,这一摔,直跌进柳臻的怀里。   柳臻被这突然而来的幸福感所掩埋,他搞不清楚自己今年的运气真是着实的好,不久前他就因为一时无意,和上官雨薇这样大美女面对面贴身,而现如今却还能有幸抱着一个女孩子,偏偏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尽管道德上不允许,柳臻仍是暗自窃喜。怪不得有人说,带女生看电影最好看鬼片,这的确是一个极有效的法子。   他想着说的安慰话停在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不想打碎这美好的一刻,也但愿林夕洁能够多留在自己怀中片刻。   林夕洁想来是极不情愿的,但她此时的心里早已吓得魂不守舍,只想找一个软绵绵的可以抱的东西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林夕洁渐渐地恢复正常,也随即醒悟自己正搂着柳臻,顿时飞红满面,要不是夜sè遮掩,林夕洁怕是能被柳臻看到自己的羞涩。她想推开柳臻,但是左脚忽地一疼,就要往一边倒了。柳臻赶紧抓紧她,她才站稳。   林夕洁试了试自己的左脚,看起来是抽筋了。她苦恼地说:“脚崴了。”   柳臻紧张地说:“那严重吗?”   林夕洁说:“应该是不重,但一时是走不了路了。”   柳臻生怕她不同意,小心地询问:“那让我来扶你吧?”   林夕洁斜着眼,气着说:“都怪你,带我来这种地方!”说着连捶他肩膀三下。   柳臻假意受到重伤,哼着说:“呵呵,是我错了。”说着,还是要扶着她下去。   林夕洁看着这地势似乎到了山脚,说:“我们现在在哪儿?”   柳臻盯着自己的脚下,说:“我们现在站在坟头上呢。”   这一说,顿时又把林夕洁吓得尖叫起来,慌不迭地将柳臻从坟头上推下去,自己重心不稳跌坐下去。这座坟头看起来像是有钱人立的,背紧靠着山,而前面就像是一堵墙,足有两米高。   柳臻被林夕洁这一推下去,重重地跌落在地,不由得惨叫一声。但想到林夕洁还在坟头上,赶紧爬了起来,好言好劝安慰她。她连连轻踹几脚柳臻,生气说:“你太坏了!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欺负我,我不理你了!真是的。”   但气话终归是气话,自己的脚受伤走不动,不得不让柳臻帮忙搀扶着。   这地方不过也正如柳臻所说是片坟地,大大小小的坟墓杂乱无章分布在乱石之中。前面就是一中的男宿舍,在其中一栋楼的最高层,柳臻似乎能模糊地看到有人站在栏杆处,想是自己寝室的那一众兄弟又在豪迈地撒尿了。   柳臻心中有点犯嘀咕,环顾四周的地理位置,才明白此地就是学校传闻的“乱坟岗”。乱坟倒也没什么稀罕,关键是传闻说此处有神鬼出没,凡是看到了鬼的就会失心疯而惨死,更有甚者说此处是x县城的鬼门关口,白天与黑夜交际的时候,会有无数的幽灵鬼怪从这儿进进出出。一中多年前也曾传闻有一位学生在这儿亲眼遇到过一个冤鬼,结果没出几个月,那个学生就跳楼自杀了。谣言终是谣言,但一加上“亲眼”这等词汇,往往令不少人有所忌惮,所以这个地方少有人来,故此草长茂盛,足有一人多高。   林夕洁此时表现地少有的平静,好像是否并不知道这地方是“乱坟岗”,柳臻生怕林夕洁又被吓坏了,只说他们现在是在学校的后面,需要绕过去,穿过一处石榴园就能来到路口。   林夕洁点点头,她不想在yīn森的坟地里呆着,能尽快离开就尽快离开。 第六十七章无端风风雨雨(1)   第六十七章无端风风雨雨(1)   来到石榴园,路就好走一些。石榴园是当地的农民所种,可能是地理条件不好,石榴收成并不乐观,但是当地农民并不将这石榴园当做主业,只是种些东西赚点小钱。每逢石榴丰硕之时,总会有少部分的一中学生前来光顾,虽说农民立了不少“偷一罚十”的标语,但还是禁止不了学生肆无忌惮地横扫石榴园。不过说实在的,那些石榴长得确实不怎么样,个个苦涩不说,还净是坏心,学生偷摘石榴其实纯粹是图了个好玩,要真吃倒还不敢。   没走几步,林夕洁紧张敏锐的耳朵听到不远处浓密草丛有沙沙作响声,顿时停下脚步,连大气都不敢喘。柳臻倒是不认为草丛里有什么牛鬼蛇神,猜想可能是条失眠的小蛇而已。这年代,能见到一条活生生的蛇已经不容易了。柳臻为了让林夕洁安心,深吸一口气,顺着声音蹑手蹑脚走过去,生怕打草惊蛇。林夕洁不愿柳臻冒险,使几个眼神让他回来。   偏偏柳臻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怎么可能在女生面前表现怯懦!遂不搭理,继续匐匍前去。但是这声音不但不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而且奇怪的是明显是人的喘息声。那声音时急时缓,时高时低,卖力嘶哑。   正想探近再瞧仔细,一件黑物从草丛里抛了出来,搭眼一看是件男士内裤。柳臻不觉一愣,没曾想人还有蜕皮之说,回头看了一眼林夕洁,林夕洁捂着嘴更是不解。接着又一物也飞了出来,直接落到柳臻头上,柳臻吓了一跳,拿手上一看,竟然是胸罩。他赶紧扔掉胸罩,面sèyīn沉难看,再看一边哑笑的林夕洁,又感觉难为情。这时草丛又是波动,紧接着又飞出一物,这次那物不幸挂在了石榴树上,柳臻和林夕洁不看就猜出是什么了。   很快草丛翻动不止,从里面露出一个后背。柳臻吓得倒退一步,暗想这次可闯了大祸!林夕洁亲眼见到有两个野鬼在这荒郊野岭媾和,捂住脑袋尖叫起来。   这次尖叫撕心裂肺,天地为之变sè。柳臻被这叫声所震慑到,心里掂量着将来说什么都不能把林夕洁吓到这种程度。   这两位可能不会料到深夜还有人会在这荒郊,又加上此时意乱情迷,这才反应过来。那男的比柳臻他们惊慌更甚,光着身子狂叫着就跑开了,加度几乎赶得上重力加度了。柳臻见他消失前连摔倒了五次,事后看这一路的碎石嶙嶙,不觉为他的屁股痛心。   那女的自然也吓得惊慌失错,手捂着胸口身体缩卷着移到树旁,极度恐惧让她禁不住着抖,蓬乱的头遮掩住她的双脸,头更是连抬都不敢抬,好像她看了眼前两人之后自己就会突然疯掉似的。柳臻趁着零碎的星光看到她身穿着连衣裙,只是头凌乱,肩上吊带划落到胳膊,不觉感叹刚才飞跑走的仁兄也太会直奔主题了,所谓兵贵神,这光脱衣的步骤就省去了一大半时间。   柳臻瞧这女生一时半会是反应不过来了。再不多做他想,抓住林夕洁的胳膊就往大路的方向跑去。林夕洁边叫边跟着跑。不一会就来到通往凤凰崖那条的大路。   林夕洁仍是嚎叫不止,泪水终还是委屈地流满她的双颊。   柳臻搭着她的双肩,轻声说:“好了好了,我们安全了。”   林夕洁哪里相信,边推开他边把自己的眼泪抹在他的胳膊上,说:“你讨厌……你真是的……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和你来了……啊……”   柳臻轻抚她的头,柔声说:“乖———别害怕,没事了,有我在嘛。”   林夕洁像是小猫似的很享受有人抚摸她的头,渐渐止了哭声,煞白的脸sè恢复了淡淡的红晕。   柳臻看她没事了,说:“我们走吧。”   林夕洁“嗯”了一声。刚走没多远,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柳臻回头一瞧,看那身后两人的身影,颇似刚才遇到的“野鬼”,拉着林夕洁往路边的树林里走,小声说:“赶快!我们得躲起来,是刚才那两人。”   林夕洁不乐意说:“那有什么了?”   柳臻压低声音,说:“怎么会没有什么啊!我们可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林夕洁吐了吐舌头,只好和柳臻躲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那个女生,跟着女生的正是那个逃跑的男生,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丢脸面的事,猥琐的脸摆着要改过自新的表情。   那女的却是一脸怒容,对刚才男生逃跑的事仍就骂骂喋喋地说:“我说你算不算男人!**看不出来那是人嘛!”   这话一说,传到柳臻和林夕洁的耳朵如同惊雷一般。   这女生不是上官雨薇还能是谁啊!   他俩互相看着对方,虽不知道对方的表情,但无疑猜出对方肯定也在和自己一样吃惊。   今天晚自习开始前,上官雨薇就和她的新男朋友出去玩了,林夕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但她万万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上官雨薇。上官雨薇能和她男朋友**这事倒还不让林夕洁在意了,林夕洁在意的是本来柳臻只知道上官雨薇被她的初恋男友弄成了怀孕,这下子他就都全知道了上官雨薇的事了。   恐怕柳臻早就知道上官雨薇乱yín这事,林夕洁也是往往想不到吧。   换了别人倒还罢了,林夕洁只得更加小心翼翼躲藏起来。   那男的没底气地牢sao说:“可你当时也没看见啊……”   上官雨薇不等他牢sao玩,就破口大骂说:“靠你妈个逼的!那我也没你跑那么快啊!”   那男的抬脸想反驳什么,但又低下头闭起嘴来。   上官雨薇见他yù言又止的样子,接着说:“你是不是想说我没穿衣服不好意思跑?对不对!”   那男的本打算同意,但又摇头否认,说:“你那时还穿着外衣呢。”   上官雨薇再度愤怒,骂道:“你他娘的还好意思说,谁让**的把我的衣服扔那么远!你耍什么爷们劲啊!”她不等对方反口,又说,“你要算是个男人,就该在危险的时候出来保护女人,没有你这么窝囊的不要脸的!真是患难时候见真情,就连我这样的人都鄙视你!更何况,根本就没啥危险,你都能跑得恁毒(很快)!”   那男的疑惑半晌,才问起说:“这恁……毒是啥意思?”   上官雨薇听了,一脚把他踹出一丈外,骂道:“你还给我开玩笑,连他妈的x普你都不知道!”   普通话是以běijīng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又再者x县在安徽最北部,所以当地人就自认为x县的方言接近普通话,便将其方言美名曰“x县普通话”,简称“x普”。这个男生家住县城,不接x县地气,又经常喜欢显摆自己的普通话水平,竟将x普忘了大半了。   不多时,上官雨薇又说:“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俩就此井水不犯河水!我实在对你这人很是失望!”说完扬长而去。   那男的不服气,在后面大声说:“分我倒是不怕,怕的就是**怀了孕,到时我看你不来找我!”上官雨薇头也不回地说:“**当我是母鸡啊,说下蛋就能下蛋!”   那男的听后差点吐血,随即又喊:“我压根就只是把你当鸡,而且还是免费就能上床的鸡!sao娘们婊子!**在老子面前装什么纯情!还说寻找什么真正的爱情,我呸!恶心!”   这时一块石头砸了过来,直接把他闪倒在地。柳臻撇头一看,见那人额头上砸出一块血洞。不过人倒是没事,很快他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站稳后分清上官雨薇离开的方向骂骂喋喋地追了过去。   刚才的一幕是柳臻和上官雨薇都闻所未闻的男女对台辱骂剧,电视上也没见过这样的,或者是因为电视禁止播放这种级别的。都说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其实艺术与生活相比永远还是嫩了一筹。 第六十八章无端风风雨雨(2)   第六十八章无端风风雨雨(2)   林夕洁慌忙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着急地说:“我们追过去看看吧,上官雨薇别被那男生给欺负了!”   柳臻倒是不紧张,看着那两人消失的方向,问:“你说的欺负是指什么?”   林夕洁被他这一问弄得无言以对。   柳臻叹气说:“要是说平常的欺负,我看是上官雨薇欺负那男的才对。要是说那种欺负,两情相悦,谈不上欺负,咱们管不着。”   林夕洁明知他说得丝毫不差,但仍是不乐意,嘲讽说:“你知道的倒挺多的啊,我不理你了!”说完,转脸就走。   柳臻连连苦笑,这女生生气的时候完全可以不需要理由。但他还是追了过去,赔礼道歉说:“呵呵呵,我错了,行了吧,别生气嘛林夕洁。”   林夕洁就是不理他,径直往前走。   柳臻继续求饶说:“我真的错了,你罚我还不行吗?你大人有大量,放的小人一马吧。再说了,咱俩还一起从鬼门关走过一回呢,那可是同生共死啊……”   林夕洁停下脚步,板着俏脸,说:“你不提还好,带我瞎走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完又转过头去。转过头的时候,她脸上堆满了笑意。   柳臻知道林夕洁已经是不生他气了,仍是赔礼说:“是啊是啊,你必须要跟我好好算账,要不然我心有亏欠做鬼还会缠着你不放的。”   林夕洁掩口而笑,说:“那我不会被吓死,而会被烦死的。”   这时,天边开始轰轰作响,接着大雨毫无预兆地滂沱而下,整个天际陷入重重黑暗之中。林夕洁脚上受伤,就是有柳臻扶着,仍是跑不起来。天气严寒,男生淋雨尚且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女生。柳臻想不出其他办法,弯身背着林夕洁一路小跑跑回寝室。   林夕洁在他背上嘟囔着说:“今个真背,这雨就和夏天似的,说下就下。”   跑到学校大门口,他们都已淋湿了全身。现在还有很多人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就是冒雨回去的时候,跑回去和走回去淋的雨是否是一样的。此时柳臻不想追究这问题,他想追究的是要是走回去,和自己心爱的女生一起承受风吹雨打,不知道这算不算浪漫。   后来,柳臻鼓起勇气向林夕洁问起了这事,林夕洁沉默了好长时间,说:“那天已经很浪漫了。”   快到女寝室的时候,学生越来越多,不少学生从雨伞下方斜瞅着他俩,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   林夕洁不好意思这些人看着自己,说:“柳臻,快到女寝室了,你放下我吧?”   柳臻将她背到旁边的晨曦亭才放她了下来。   这座亭子没有匾额,没人知道它最初的名字叫什么。但绝大数的学生都称这座亭子叫晨曦亭,说是这个晨曦亭地理位置处在女寝室前面的小花园旁边,附近没有多么高大茂密的植物,所以每天早上,方圆几十米,唯独这个亭子最先沐浴在晨曦的光芒中。这座亭子的名字便由此而来。然而一中文化建设以后,这个亭子加了一块匾,题名“无涯亭”三字,说是有“学海无涯”的意思。和“yīn阳路”的大名“学始路”相比,这个勉强还能听得过去。   林夕洁低着头整理自己湿漉漉的斜刘海。寒冷侵袭的她,脸sè反而微露淡淡的红晕,像是沐浴在风雨之中的花儿。贝齿紧咬着嘴唇,长而弯的睫毛挂着晶莹的雨珠,亦连她的鼻尖都停留着一滴水珠。柳臻伸出手拂去她鼻尖的水珠。林夕洁像他微微一笑,睫毛上的雨珠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有丝温热。   柳臻觉得女孩子淋雨后的样子最是楚楚动人,想多看几眼饱眼福,但还是舍不得地说:“你快回寝室换身衣服吧,要不然非感冒不可。”说完,再一次抚摸她的头,就要离开。   林夕洁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先这儿等等。我给你拿把伞。”   柳臻忙说:“你的脚崴了,走路不方便。”   林夕洁不客气地说:“那也不行!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跑了,我真的要生气啦!”   柳臻看她认真的样子,笑着说:“好了,我在这等你就是。不过你这么说,刚才在坟地时,你不是真的在生我的气啊?”   林夕洁嫣然一笑说:“那就看你之后的表现啦。”说完,钻进雨中消失在夜sè里。   林夕洁一离开,寒意顿时像是身上的跳sao似的在柳臻冰冷的衣服里钻来钻去,柳臻不禁打了个寒颤。   无涯亭中间放置着一座圆形石桌和几个石凳。柳臻坐在下来,却突见对面坐着一对情侣在深情脉脉地相拥而吻。这倒是让柳臻吓了一跳,自己来这儿半天,竟一直没现这儿还有别人,更没想到的是对方也没现有人来这儿。   这估计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可以让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在爱情面前,世界只有你和我,或者只有你。   柳臻看这对恋人依旧深情地吻着对方,自己竟然没有避讳,像是看电视剧似的好奇地看着他们。   这个女生似乎在接吻这方面的经验和技巧都比这个男生掌握的要充足一些,她的樱桃小嘴居然能在短暂的时间里换了十多种不同花sè的吻法,她用自己的舌头真是比用自己的手运用得还要灵活巧妙,宛如蛇吐出的信子,可以分辨它的目标,并作出适当的吻法和舔法。而那个男生就显得缺少技术含量了,只是一味地轻咬那女生的嘴唇,舌头偶尔露了出来,但可能是过于短小,未触到可以舔的目标,很快缩了回去。吻既然不擅长,这手就伺机而动了,那男生的手一直都在那女生周围上下游动着,寻找缝隙之后就钻进去,在里面倒弄半晌,觉得钻错了部位,又渐渐下移,寻找其他的突破出。   这冬天谈恋爱就大的坏处就是女生身上的防护栏大多,每次接吻时手费了好大劲钻到最里层,接吻就结束了。   然而这个女生此时穿的却是短裙,仅有打底裤隔着,倒还挺方便这个男生“游龙掌”的进攻。   柳臻已经看不到那男生的手移到了什么方位,但是能清楚地看到那男生脸sè渐露出微微yín笑的表情,而那个女生娇喘起来,呼吸逐渐沉重,好像她的呼吸道是在下面,那男生的手阻碍了她的呼吸。   静观的柳臻也不由得脸红耳赤起来,但又怕打扰了他们的雅致,难以表达自己躁动的情绪,悄悄地转过身,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雨声上。   就在无涯亭中的三人处在一种情绪触动最敏感期的时候,突然从雨幕中跑来一个打着粉红sè伞的女生。那女生一进无涯亭就对着柳臻大声地说:“嗨!你怎么在这儿?”   柳臻和那对情侣都浑身一震,尤其是那对情侣更是端的无所适从,想到刚才的意乱情迷被外人看到,不知道是马上离开好还是等他们自主离开的好。   柳臻是没有离开的想法,整理自己的情绪,听这女生的声音就猜出是刘雪倩,还怕打扰那对情侣,小声地说:“没事,你呢?怎么不回寝室?”   那对情侣没脸呆着这儿,趁机悄悄离开。   刘雪倩也知道自己似乎犯了一个极大地错误,言语中有点错乱,说:“呵呵呵……这不是……那个……我其实没注意到他俩……我看到你一个人在这儿,所以就来给你打声招呼了。怎么了,难道你今晚和你家林夕洁出去玩,怕她吃醋就不许我和你打招呼啊?”   柳臻应了一声“哦”就沉默下来。   刘雪倩瞧他还是那种话不多的xìng子,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假装像韩招弟那样,很豪气地拍拍了柳臻的肩膀,刚想问他和林夕洁玩得怎么样,觉柳臻的衣服冰凉又chao湿,“呀”了一声,说:“你怎么了,全身都湿透了?”   柳臻说:“和她出去玩的时候,没有带伞,就淋湿了。”   刘雪倩又问:“那你家林夕洁呢?”   柳臻说:“刚回寝室了。她说要给我带把伞,让我在这儿等着。”   林夕洁再一次看他全身滴滴答答地流水,说:“你这样在这儿呆着,会感冒的。这样吧,我这把伞借给你,你赶快回寝室换身衣服。我在这儿等着林夕洁,她来了我告诉她。”   柳臻摇摇头说:“不用了,她很快就来了。再说了,她叮嘱我一定要等着她,要不然她会生气的。”   刘雪倩跺脚说:“你傻不傻啊?她说那话是担心你冒雨回寝室,现在你有伞了,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柳臻脑海里立马将刘雪倩话里的“傻”删除掉了,却注意到“担心”两字,眼神一亮说:“你是说她担心我?”   刘雪倩摆了一个晕倒的姿势说:“是啊是啊。”   柳臻说:“那我更不能走了,她担心我,就是说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位置的。爱情上,没经过她同意,我就一直等她,更何况是她让我等的事情?这次我能等到她,也许,爱情上我也能等到她。”   单恋的女生最可怕的是她的智商会变成负的,而单恋的男生最可怕的是他的想象力可以天马行空肆无忌惮。   刘雪倩知道柳臻一往情深,只好说:“就只但愿你明天不会感冒烧就行。”   话一落地,柳臻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囔囔说:“哎呦,谁想我了?”   刘雪倩忍不住一笑说:“切,又在自恋。” 第六十九章无端风风雨雨(3)   第六十九章无端风风雨雨(3)   昏暗的楼道里,林夕洁急着下楼给等她的柳臻送雨伞,但是有的地上因为天冷,结了一层薄冰。林夕洁不小心踏了上去,脚下猛地一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顿时眼前一黑,渐渐才恢复正常,脑袋冒着金花,屁股更是像跌了两半似的,痛得要命。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她真想就这样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来往陌生的学生好心扶她起来,问她要不要去医院。林夕洁摇摇头,道声谢就慢慢下楼了。   外面的大雨似乎渐停了下来,转变成雨夹雪,雪花落在地上,停不到半晌就被雨水冲化。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打着伞在兴奋地交流着元旦假的计划,每个人扬言要带课本回家复习。   无涯亭旁边的路灯照耀着飞舞的雪花,毫无方向感的冷风吹着雪花四散在柳臻的身上。林夕洁见他果真在等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喜,不顾脚下的路泥泞不堪,尽最快的度朝他走去。   但走近才注意到在柳臻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她是刘雪倩,这个林夕洁早就知道了,她和那个退学的谢思芸一样,是柳臻在15班的好朋友。   林夕洁脚步微微一停,但很快展开笑颜,向无涯亭走去。; 第七十章一群人的狂欢(1)   第七十章一群人的狂欢(1)   昨夜淋了一场雨,早上起床的时候,林夕洁感到头昏难受,知道自己是着凉感冒了。想到今天的早自习还是照常进行,不得已爬出被窝。可能睡得太沉,寝室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全寝室叠被的女生仍只有一向爱卫生的孟秋。   林夕洁找了一个塑料袋,将自己昨晚换掉的衣服装了进去,打算元旦带回家洗。这套衣服是她最喜欢的一套,昨晚特意换上的,本想留给柳臻一个好印象,可怜一场雨把她的这身衣服泡了汤。   寝室门后面有面一人高的镜子,她每天都会站在镜子前端看镜子里的自己。现在的自己,除了脸sè有点憔悴,好像还胖了不少,可能是长期的呆在班里,都很少锻炼了,甚至差点忘了自己还参加过学校的长跑比赛呢。   鼻子堵得难受,自己患有轻度鼻炎,这次感冒使得鼻炎又犯了,只好准备一卷卫生纸带到班里。   一中处在山上,有很好的排水系统。一夜的大雨将学校冲洗了一遍,换了一个崭新的校园,亦连空气都比往常清新了许多。松树上挂着晶莹的冰霜,偶有一阵风来,颗颗冰霜被吹落在地上。   路上有不少女生认为今天天气晴朗,会有暖阳出来,所以早早地把棉被铺在花园的塑像上。七点还不到,花园里就已点缀着花花绿绿的床被,弥补了冬天没有百花争艳的遗憾。   在这“风景”里面,林夕洁注意到有床被子上放着一个大得难以想象的毛绒熊,更可爱的是,这个大毛绒熊的背上还放着一个小毛绒熊。真是好温馨啊!林夕洁不觉得羡慕起来毛绒熊的主人了。真想自己也能拥有这一对。不过羡慕归羡慕,林夕洁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从15班走过,林夕洁不由得抬头看了上面。没有见到柳臻,倒是又见到经常站在二楼栏杆处读书的刘雪倩。   刘雪倩注意到她的抬头,对她微微一笑。林夕洁也是相对一笑。校园里,这种相视而笑的打招呼方式的确省了不少事。   刘雪倩等她离开后,回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趴在桌位呼呼大睡着的柳臻,脸上挂满了笑意。   林夕洁回到班,又见上官雨薇的桌位上空无一人。上官雨薇已经很少上过早自习了,林夕洁倒也不怎么奇怪,但是昨晚生的事,林夕洁还是历历在目,不由得不让她担心起来上官雨薇。   班里响着依依呀呀的读书声,总感觉气氛压抑,林夕洁靠近窗户坐下,打开窗户,让凉凉的清新的微风来驱散心头的不适。   刚坐下不久,突然满天飘起五颜六sè的彩纸,纷纷落在林夕洁的头上。   一般元旦时,同学之间总会故意往别人头上撒彩纸,看到别人头丝上因为自己的恶作剧而粘着一点彩纸,就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当然被撒上彩纸的同学自然很少有生气的,权当新的一年给自己讨个彩头。   林夕洁拂去头上散落的彩纸,回头瞧是谁在恶作剧。这时,眼前露出一个人坐在上官雨薇的座位上。这人染了一头蓬松的红,就像是一棵染了红sè的蒲公英。尽管这人就是那个让林夕洁头疼的李晨风,但林夕洁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李晨风见她笑得前仰后合,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林夕洁尽量控制自己,可能笑得过火,连咳嗽几声,说:“没……没什么……”   李晨风斜眼向上瞅着自己的刘海,问林夕洁:“夕洁,你说咋样?我的型可帅?”   林夕洁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出话,只得翘起大拇指表示自己的“赞叹”。   正当李晨风得意时,林夕洁突然止住了笑声,手指着远处,对他厉声说:“滚!”   李晨风还没分清楚状况,说:“啥?”   林夕洁又吐出一个词,说:“滚!”   李晨风恍然大悟,但仍是纹丝不动,说:“凭什么!我坐的又不是你的座位,碍着你了?”   林夕洁拿他没办法,他的脸皮已经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只好抽出一本英语书,说:“你不走,我走行了吧?”   平时李晨风肯定不会阻止她的离开,而林夕洁为了躲着李晨风,只好到班门口的竹林里读书。这么冷的天,谁会愿意到外面喝西北风啊?说什么喜欢清静,那都是骗柳臻的。   然而这次,李晨风却是立马屁股就离开了座位,但还是双臂搭着桌子上,赔笑说:“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何必那么认真呢?其实吧,我想清楚了,咱俩不能做情侣,那做朋友也是好的。你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林夕洁想不通李晨风怎么会说出这种绅士的话来,但想必他这是在换了一种战术,仍是不相信他的话,说:“道不同不相与谋,我们没有那个必要做朋友,只要我们相安无事,我还拿你当同学,见面也会和你打招呼。”   李晨风嘿嘿一笑,说:“骗你呢!像你这样的美女,我怎么可能说放手就放手呢?”说完,不知道从哪拿出来的气球,猛地在林夕洁耳边刺破,里面的事先装的彩纸仿佛遮掩了整个班级。   林夕洁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但愤怒更是占据着她的全身。她起身一巴掌抽在李晨风的脸上,说:“才过去几天,你就不记得这一巴掌了吗?”   班上同学被一个响亮的抽脸声纷纷吸引了过来,这还是林夕洁第一次在班上对李晨风公开火,平时林夕洁虽然一直讨厌李晨风,但如此不给他面子还是头一次。所以每个人的心里面都想着他们接下来会生什么。   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好像这个世界生的事情也是在放电影,被外部的什么力量突然静了音。微风从窗户口呼呼地吹进来,执着地翻动桌子上的一沓试卷。   李晨风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不知好歹!”说着,抬手就要抽林夕洁。   却在这时,门口跑过来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回头就想骂是哪个兔崽子管他的事。然而话没出口,人就被对方踹了一丈远,一不小心被板凳绊倒在地。   李晨风边要起来边指着对方,气急败坏地说:“妈的,是你,上官雨薇!”   上官雨薇走上前来,对着要站起来的他又抽了一巴掌,说:“是我怎么了?你要欺负我家夕洁,我他妈的就给你没完!”说完,又是扇他一巴掌。   李晨风吐出一口嘴里流出的血丝,说:“妈的逼的!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算老几!”话一说完,又是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林夕洁见上官雨薇这次是真的怒了,害怕闹出事来,忙要拉开上官雨薇说:“雨薇,我没事,别打他了。”   上官雨薇摆了摆手不答应,又对那些要拦架的男生扫了几眼,说:“你们别拦我,这事我他妈早就看这熊孩子不顺眼了,谁要拦我就是和我过不去。”   顿时,那些想拦架的同学纷纷退了回去。和李晨风玩得好的同学此时也是缄默不语,暗怪李晨风这次是真的做过了火。   李晨风颤巍巍地扶着课桌站起身来,柔和的晨曦透过水蒙蒙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上次的伤还没好,刚结的疤重又裂开,流出浓浓的鲜血。左边脸肿得就像肉球挂在上面,右边脸被愤怒扭曲得也没了人样。不少女生见这场面太过残忍,纷纷呀了一声,捂着嘴撇过脸去。男生则是非常好奇,生怕看得不仔细,涌着往李晨风脸上看。   李晨风毫不在意同学们的眼光,眯着眼睛盯着上官雨薇,说:“上官雨薇,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打你吗?我他妈看你比我还可怜,给你点面子。哦———哈哈哈,好像大家都还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吧?那让我来告诉他们。”   上官雨薇指着他的鼻子,喊:“**敢!”   李晨风说:“我为什么不敢?你男朋友上了你就跑得无影无踪了,我为什么不敢说啊?!每三个星期换一个男朋友上床,我又为什么不敢说啊?!你都他妈的被无数男人干了,还装什么纯呀?那个公开**的月儿都比你高尚得多,你算个什么鸟!”   上官雨薇气得浑身抖,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遍!”   李晨风说:“我想说几遍就说几遍!”   林夕洁把手中的英语书摔在地上,大声地说:“都别说了!李晨风,你马上给我滚!我叫你滚啊!还没觉得丢人现眼啊!”同学配合似的纷纷给李晨风让路。   李晨风理了一下刘海,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无不得意地扫了同学一眼,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班。   李晨风一走远,上官雨薇不顾这儿是班里就立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林夕洁和她曾经的室友都围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几个人合力把上官雨薇抬到座位上,上官雨薇还是心里难受,就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林夕洁安慰她几句依然止不住她的哭声,只好把事先准备擦鼻涕的卫生纸拿出来替她擦拭眼泪,擦着擦着,林夕洁鼻子一酸,也想跟着上官雨薇大哭,但她还是抑制住,她不能再让场面变得越加难以收场。然而这眼泪却是无声地滑落,她赶紧拿纸巾擦拭掉了。   旁观的同学四下散开,有的却还是私下里议论纷纷,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有些话还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你说这李晨风说的可是真的?”   “不知道,但是看上官雨薇的反应,估计李晨风说的没错吧。”   “难怪上官雨薇搬到校外住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没想到上官雨薇居然是这样的女的,也太贱了吧。”   “被他男朋友伤这么狠,心理不出问题才怪呢。”   “遇到这种事,上官雨薇,真是可怜啊!这男人真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你说我男朋友会不会这么对我?”   “我男朋友要是这样对我,我肯定宰了他不可,然后我再自杀!”   “这种人还能当班长,干脆辞了算了!”   以前对上官雨薇倾慕有加的男生也开始交头接耳了,有说上官雨薇的形象彻底在他们心中垮了,有说再也不相信上官雨薇了,当然也有说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和上官雨薇**。同学圈只要有一个和彼此有关的共同话题,势必也会变成尔虞我诈的娱乐圈。   林夕洁环顾整个班级,同学脸上表现的嘲讽、鄙视、窃喜、冷漠、同情无不细致地收入眼里。   她觉得这世界太大了,善与恶似乎没有明确的界限,处于这个社会根本就分不清是非黑白。但是她自己知道,就算是上官雨薇做了什么,她依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仍然会在她需要自己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她们的感情是其他人所不能比的。 第七十一章一群人的狂欢(2)   第七十一章一群人的狂欢(2)   早自习结束,上官雨薇编了一个理由向班主任请假,班主任一如既往欣然同意。林夕洁将上官雨薇送回了她租的房子,吃完早饭,就来到学校的医务室打算买副治疗鼻炎的消炎药。h1n1流感已经基本过去了,所以医务室看起来显得冷冷清清,医生自在地躺在柜台处吸着烟。   医务室门口放置着一件体重测量器,很多人路过医务室门口的时候,总喜欢过来量量自己的体重。林夕洁记得自己上次量的体重是45公斤,想自己现在肯定重了不少。她把药揣在上衣口袋里,抱着平常的心态站在体重测量器上,尽管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是颇受打击,体重5o公斤,比之前那个男生还要重。   这时,身后有个和她差不多一般高的女生,也要量体重。林夕洁看她苗条如一条竹竿立在那儿,想来体重不会太重。往前看表盘,显示的是2o公斤,更是大吃一惊,没曾想这女生真就是一竹竿。   那女生站在测量器上面皱着眉,说:“哎呀,怎么又重了一斤啊?”口气似乎觉得体重过重有点不满意。那女生继续默念着:“今天早上我也没吃饭啊,昨天我就中午吃了一个馍夹菜,晚上喝了一碗粥,怎么会胖了呢?难道是菜里面添荤了?oh,mygod!这食堂也太坑人了吧,怎么事先不说一声就添荤菜啊,真是气死我啦!”   食堂添荤,学生求之不得,如今遭人骂,估计这还是第一次。   那女生骂骂喋喋地走下测量器,没走几步突然似一滩烂泥一般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林夕洁着实吓坏了不少,赶紧让医生过来看看。医生将她抱到长椅子上,拿出听诊器测试她的心跳。这女生脸sè煞白,仿佛是打过蜡一般,十只手指就像葱管似的,没有丝毫的血sè。   林夕洁看那医生一直拿听诊器按在那女生的胸口上,紧张地问:“医生,她这是怎么了?”那医生说:“哦,没什么大的问题,这女生就是营养不良,给她打几瓶点滴就行了。”   怪不得这么瘦了,原来是玩命玩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来,哪个女生不愿意有她这样的身材?林夕洁再次审视自己的身材,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必要的时候也要狠一点,看来自己有必要锻炼身体了,这样子下去,等到高考结束,又得胖上十几斤不可。   这让林夕洁想起她的室友孟秋了。孟秋可以说是一个热爱运动、注重美容的姑娘,经常xìng地到cao场跑几圈,每晚还要在床上做几个俯卧撑不可,害得下铺的林夕洁整rì地吸收溅落的灰尘,更恐怖的是她还会隔两三天做一次面膜,并还喜欢边敷着面膜边在寝室里游动。   想到孟秋深更半夜顶着一脸的白皮,林夕洁就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等思维清晰的时候,猛地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在了回班级的路上。过往的学生说说笑笑而过,有几个女生越过花园的栏杆,摘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梅花,还有几个男生抬着一箱橘子,准备着今天的元旦晚会。   林夕洁不由得愣在此处,她像这样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猛地转换了场景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就如同自己在看一本书,总有几页翻了过去,却似乎没有看过的印象。   可能是想得太多了,或者是想得太少,没办法做到一心二用吧。   总之,不喜欢这种感觉,没有缘由,而且虚无缥缈没有安全感。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林夕洁回头一看,现是孟秋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林夕洁不由得冒起冷汗来,刚才正想着自己对她的不满,不曾想正遇到她站在自己身后,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以后看来少在背后评论人,哪怕是在心里面评论也要提防着。   孟秋自然不知道林夕洁心里面所想,她兴奋地问林夕洁:“今天早上,你打李晨风的一巴掌有什么感觉啊?”   林夕洁回想起自己打李晨风那一巴掌的时候,除了对李晨风的愤怒,并未有其他的感觉,但要是说自己没有感觉,显得自己对那件事不在意,遂撒谎说:“那当然是爽啦!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孟秋点点头说:“不错嘛!这女人嘛,什么招数都可以不学,但是抽男人巴掌这一招却必须驾轻就熟,非得出神入化,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才行!”   林夕洁记得上官雨薇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对付男人,必须要找准其脆弱点,一个回旋踢踹在他的胯下就足以要了对方的命了。   林夕洁不想和孟秋谈论这两种方法的对付范围,只说:“我的手不是乒乓球拍,抽过之后,手都能麻,味道也不好受。”   经过望凤楼旁边的厕所时,孟秋拉着林夕洁的胳膊说:“夕洁夕洁,一起上厕所去?”   林夕洁眼珠转了一转,说:“我又没有,去厕所干嘛?”   孟秋硬是拽着她说:“哎呀,陪我一起去嘛,反正你都得要去的。”   林夕洁无奈,只好被孟秋拖进厕所。   一中的这栋厕所比宿舍的那栋厕所要高了一个等级。厕所间上方有个水龙头,水龙头一直流着水,水流在下面的水箱里,水箱里水达到一定量的时候,就会像开闸的河流一样直冲而来,从而达到净化厕所的目的。   可是,这只是学校厕所如何做到冲厕的理论,而事实上,水箱根本做不到像开闸的河流那样把厕所里的秽物冲得一干二净,反而一到冬天,这潺潺的细细的流水就会结冰,导致坑道堵塞,大便和卫生纸堆在便池中。学生为了能上厕所,不得不事先准备好一张纸巾,在上面喷些香水,然后捂住鼻子蹲上去。   这就是为什么,小县城里的高中生特别渴望上大学,因为如今的大学校园里很少会存在有为上厕所而头疼的麻烦事了。   林夕洁看到有些女生从包里拿出香水,知道这厕所又一次堵塞了。水箱里的水溢了出来,顺着肮脏的墙壁流到地板上。地上结着淡淡的薄冰,一不注意脚底就会打滑。这要是摔在厕所里,可就丢人了。   林夕洁和孟秋在这间厕所里转了一圈没有空位,转而换了一间厕所,可是依旧没有空位。   林夕洁边往隔间里伸着脖子查看边对孟秋说:“真是的,我现我来这儿就是来巡查的,看看有没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孟秋憋着一膀胱的尿,随合地说:“是啊是啊。你说我们要是男生就好了,站着就可以撒尿了,甭提多方便了。”   林夕洁看到远处隔间出来一个女生,忙对孟秋说:“那儿有位!快去快去!”   孟秋立马赶了过去,可是没跑几步,脚步顿时一滑。好在她有一定的舞蹈根基,脑海里飞快一想,在空中猛地一转身,来了个仰面而倒。   林夕洁跑到她跟前,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她呼出一口气,说:“幸好本小姐机灵,要不然非得脸着地不可。”   回过头,却现刚才的位子让别的女生给占了,她俩只好自怨自艾地等着下一个人的离开。 第七十二章一群人的狂欢(3)   第七十二章一群人的狂欢(3)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下午的元旦晚会如约而办,大部分的班级已经开始在忙碌地准备晚会的各种事宜,少部分的班级因为昨天晚上把买好的橘子和瓜子已经风卷残云吃掉了,所以没办法举行晚会,只好解散同学,各自离开了。   15班的几个晚会负责人大招旗鼓地打理晚会场地,将班里的课桌都移到墙两旁,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生从学校外面借来了电视机以及dVd,柳臻和几个同学到女寝室门口把事先买好的橘子依次搬到了班里。趁人不注意,柳臻顺手拿了一个橘子吃了起来。   趁着晚会还没有开始,柳臻找来杜源下象棋,这个班里只有杜源的棋艺能和自己不相上下。班门口的栏杆是半人高的石栏,正好能横着放象棋盘,两人就在栏杆处杀了起来。   冬rì的阳光懒懒地照在栏杆上,昨rì的yīn霾一扫而散。雨后的世界这般光彩,到处是煦和的光线四处折shè。为了营造晚会的效果,同学拿出不用的试卷或者草稿纸严严实实地贴在窗户上,把阳光隔绝在外。   象棋杀到一半,挤上来一群人围着残局指指点点。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是这只是玩玩而已,下象棋仅仅要的就是一个乐趣,人多,乐趣自然也就多,何必在乎观棋而语?   元旦晚会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大中午里开幕了,同学散落地坐在班级后面的桌子上,磕着香瓜子剥着橘子观赏节目。那些上台的同学也知道这可能是15班最后一次大聚会,每个人都特别认真地对待这次聚会,深情并茂地把自己的才艺表演给大家,当同学回忆起来高三这段往昔,自己或许就成为了那记忆中的一部分。   晚会期间,作为主持人的刘雪倩在说自己的台词的时候,竟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柳臻不知道她当时说了什么,从别人的安慰话之中,他才知道刘雪倩原来也是一个感xìng的女孩子,一想这个15班的同学们又朝一rì相隔天涯,她就觉得很难过。   莫名的感伤随之笼罩在不少人的心头上,亦连柳臻想到自己和林夕洁的将来,不免惆怅万千,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橘子,来到班门口深思。   某个班级传来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偌大的教学楼就只能听到他的歌声。   柳臻下楼想像往常那样透过窗户看看林夕洁,林夕洁说她这次元旦晚会会唱歌,从未听她唱歌的柳臻当然想要听到她歌声了。可是19班也在窗户上贴满了纸张,密不透光,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但是从里面传来的歌声判断,应该不是林夕洁在表演。   他在19班门口的竹林里徘徊了半晌,还是想着不去打扰林夕洁,重又回到自己班里。   林夕洁坐在一张课桌上,一点一点耐心地剥着手里的橘子,剥光之后递给旁边的上官雨薇。   上官雨薇今天请假休息了一上午,班级举办元旦晚会,身为班长的她又特意赶了过来,组织这次晚会,原来同寝室的姐妹和后排那些男生主动帮了许多忙。   上官雨薇接过橘子,掰下一块橘瓣送到林夕洁的嘴边说:“我喂你,吃不吃?”   林夕洁说:“那我怎么好意思不吃呢?”说完,吃了一瓣。   上官雨薇也吃了一瓣,看着场上的同学说:“似乎快到我们俩合唱了,要不要让请柳臻来参观?”   林夕洁昧着良心说:“我唱得这么难听,他肯定不愿意来。”   上官雨薇知道林夕洁口不对心,说:“你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柳臻的心思,他会不来才怪呢?我敢打赌,他肯定会不请自来,兴许他现在就在外面也说不定呢。”   上官雨薇揭开窗户纸,露出一条缝,看了一眼外面,哎呀一声,说:“他居然没有在外面!”   林夕洁拿过上官雨薇手里的橘子,吃了一瓣,过了一会才说:“我就说吧,他那人就喜欢热闹,肯定在他班里撒欢着呢,怎么会来这儿?”   上官雨薇微微一笑说:“撒欢?你这不是把柳臻当成狗了啊?我骗你呢,他真的就外面,小心让他听见喽。”   林夕洁一听,喜上眉梢,凑到窗户缝上,现柳臻真的在外面竹林里,可是他只是时不时地抬头朝这儿望望,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上官雨薇说:“要不要让他进来?”   林夕洁内心挣扎片刻,决然地说:“算了,随他。”   上官雨薇叹口气,重新剥开一个橘子,仿佛在自言自语地说:“人的心就像这橘子,其实你心中已经有一瓣属于柳臻的了,可你就是不愿相信。”   林夕洁默默不语,说:“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要是在大学,我不会考虑那么多,可现在……我是为他好,也是为我好。” 第七十三章一群人的狂欢(4)   第七十三章一群人的狂欢(4)   15班场中,王之跃和慕容絮正在倾情合唱,俩人相依相偎,的确羡煞了旁人。   刘雪倩在和几个男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泪水刚洗涤过的脸颊泛着笑意,好像是雨过之后的牡丹花,竟是美得不敢直视。   柳臻再一次被刘雪倩的美貌给迷失了心智,连连避过头,不去瞧她。但是刘雪倩瞧他来了,主动走到他的面前。   刘雪倩磕着瓜子,笑脸盈盈地说:“见着你家林夕洁了吗?”   柳臻还是不敢直视她,只是看着场上的王之跃,说:“没有。”转而又说,“不过话又说来,我才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爱哭的女孩子?”   刘雪倩撅起嘴说:“爱哭怎么了?我想我家思芸了。”   柳臻最怕刘雪倩提到谢思芸了,她一直认为谢思芸离开自己是罪魁祸,恨不能千刀万剐了不可。柳臻看到刘雪倩的眼神仿佛在说“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苦笑连连,说:“哎呦,我的大小姐唉,你能饶了我可行?”   刘雪倩撇过头,一副“你甭想”的架势回应他。柳臻拿她没法,只好继续听着场上跑了掉的歌声。   慕容絮其实唱歌并不差,但是总是被王之跃带跑调,她好不容易找准了调,又因为王之跃的一句而重新跑偏,到后来,再找准调就不那么容易了。两人就干脆照着调偏的唱,弄得同学可算是哭笑不得。   柳臻捧着一手瓜子,跑到他俩跟前,全部抛到他们身上。王之跃大喜,赶紧抱住慕容絮,不让瓜子落到她的身上。柳臻愣在场上,暗想自己本是要欺负王之跃的,结果让他大赚了便宜。王之跃哪知柳臻的心思,以为他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朝着柳臻悄悄立起大拇指,夸赞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柳臻悻悻然离开,随之全班的同学都拿起瓜子皮和橘子皮朝场中拥抱的小俩口扔了过去。大家围着他俩齐声大叫:“亲一个!亲一个!”   慕容絮早已羞得面红耳赤,想要离开。但是一大群人挡着,她死活推不开,最后被穆乾坤推到了王之跃怀里。王之跃没办法拂去大家的兴趣,只好摆出一副委屈求全的表情。他双手按住慕容絮的双肩,不让她再去挣扎离开。慕容絮挣扎不掉,像是一只顺从的猫咪停在原地。头深深低着,看不到任何表情,丝绸般的长及腰,天生的小脚在地上不安地磨蹭着。   王之跃抚开柔顺的长,低着头轻声地说:“你的头真柔滑。”   顿时一群男生起哄起来,杜源还吹起了长长的流氓哨。   慕容絮听到王之跃的夸奖,将头埋得更深了。王之跃腾出一只手,轻拂慕容絮的脸颊,滚烫的温度似乎都要灼伤他的手指,但他还是轻轻抬起慕容絮的头。慕容絮的双眼早已紧紧地闭了起来,睫毛微微颤,双唇紧闭,鼻子处呼吸声开始紧促起来。   可王之跃就要深深一吻的时候,同学们就要见证这对情侣相濡以沫的当儿。突然远处一个橘子飞了过来,直接了当地砸在王之跃的脸上。同学正看得兴起,都暗自讨厌起来这是谁在这时候砸场子了,还当是电视剧里抢婚的不成!   慕容絮睁开眼,看到门口处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妇女,外面万丈光芒照在这个妇女身上犹如天神一般,令在场的所有人大气不敢一喘。   慕容絮吓得瘫倒在地,喊句:“妈!”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谁都知道慕容絮的妈妈是何等人物,她一直都在向慕容絮传授封建礼教,自然刚才的事肯定使她产生极大的愤怒。   同学们瞬间作鸟兽散,重新跑到班级后面,假装淡定之极地磕着手上未撒完的瓜子。   王之跃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这次被慕容絮的妈妈逮了个正着,她非要自己的命不可。当下想着她要是再走近一步,自己就开窗跳楼,两层楼应该不会摔多惨吧。   慕容絮的妈妈眼冒血光瞪着战战栗栗的王之跃,又怨恨地瞅着坐在地上泫然yù泣的女儿,竟不再往前走一步,最后居然一摆手,大步而离去。   慕容絮见自己的妈妈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了,心下好不慌张,不知道妈妈出了什么事或者快要出什么事,赶紧站起来追了过去。王之跃虽然心里是非常害怕这位妇人,但是对慕容絮也是钟情一片,自己的未来的丈母娘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是万辞难咎,跟着慕容絮追了过去。   留下来的同学低头磕了一会儿瓜子,想是不需要再装什么事不关己的样子,互相对望之眼,跑到门口瞧瞧这未来一家子到底生了什么事,可是校园里冷冷清清无一个人,只有一只孤雀在枯枝之中来回地展翅而起,而王之跃他们早已没有了踪迹。同学们想到亲眼错过一场好戏,虽有点遗憾,但还是纷纷转过头回到班里继续狂欢。   这点突事件依然打搅不了同学们的兴致,该唱歌的还是尽情唱歌,该跳舞的还是蹁跹而舞,总之,这个狂欢的时候是属于大家的,一个人两个人的情绪是无法左右晚会的欢乐,尽管有些人的心情因为考试而犯愁还是因为离别而伤感,此时此刻,都被无懈可击的欢乐所征服,沉浸在仿佛无期的热闹之中。   但是这里面唯有柳臻默默无言,坐在一个撒满瓜子的桌子上面,头依靠在窗户上。他慵懒地看着昏暗的教室,和教室里互相打趣的同学。   他不是不想和他们一起玩乐,只是在这个欢乐的时候,他特别地想念离自己只有一百米的林夕洁。要是能和她一起共享这番欢乐,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哪怕以后不会在一起,但凡忆起,凤凰山下,如戏的人生不会那么索然无味吧? 第七十四章期末考试(1)   第七十四章期末考试(1)   元旦假期回校,高三年级开始大规模进行了一轮复习。一轮复习就是讲以往高中所学的知识系统全面次第地复习。但是这种复习必须得在高三的知识全学完后才能进行,所以有的班级进程较快,提前进行了一轮复习。但往往很多班级都希望学生能够及早地进入一轮复习,像梅村中学,他们两个月前就已经大致进入一轮复习。不少老师都说,一轮复习是普通学生提高自己成绩的关键阶段,必须重视和认真对待。一轮复习之后相继会有二轮、三轮复习,甚至有的市里高中都会安排四轮复习。这些一轮一轮的复习,都有一定的时间规定。不光学生老师还要对付课本复习,还是学校分下来的试卷也是不得不去花时间对付。   纵观整个复习阶段和完成任务,高三学生的时间可谓是一寸光yīn一寸金,学生紧张,怕复习得不够透彻;老师紧张,怕完成不了进度。一时间,男生这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换内裤了,女生这边都不知道自己的大姨妈到底来了几次了。   林夕洁好不容易在这天晚自习一股脑地做完了几套试卷,腾出来一些时间洗衣服。这些衣服已经堆放了一些时rì了,尤其是内衣,大部分女生每天都会换一件内衣的,可想几星期下来就得有十几套内衣堆在寝室了。林夕洁从家里带来的数十套内衣已经快换完了,出去买又得不知不觉逛半天的街,再不洗衣服的话,真就没法子了。   林夕洁找来一个大盆,将所有的衣服全堆在里面,都到膝盖那么高了。   寝室没有洗衣机,这些零碎的活儿只能手动来处理了。此时还是冬天,冰冷刺骨的水能将自己的纤弱手指冻坏,洗到一定时间,手都没有感觉了,也不知道是冻麻了还是自来水回温了。   想想,林夕洁对着一堆脏衣服就直摇头。   室友莫筝看到林夕洁的惨状表示同情,她在衣服堆里找寻半天,拿起一条内衣说:“这个看起来不脏啊,你闻闻有异味吗?”   林夕洁摇摇头不情愿闻。莫筝笑着说:“那有什么啊?这都是你的内衣,又不是我的。我是说有的内衣要是闻起来没有异味,可以不用洗了。”   林夕洁在衣堆里翻了一阵,拿起一条看似干净的内衣,闻了闻,好像有点异味,郁闷之极地扔进衣堆里。   别人说自己身上有香味,可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内衣怎么就没有这种味?   学校每层寝室都有一处洗衣间,但是自来水流不到第三、四两层的洗衣间里,所以那两层的学生可算是倒霉透顶,只能跑到一、二两层和他们挤在一起。   林夕洁的寝室在三层,她只好来到第二层的洗衣间洗衣服。这个时间,或者说只要是下课期间,洗衣服的女生就出奇得多,几乎连放洗衣粉的地方都没有。   林夕洁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水龙头,听着mp3,开始大战起来。旁边有位女生也和林夕洁一样在对付一大堆的内衣。她边在嘴里哼了“洗刷刷”的调子,边在盆里撒了一些洗衣粉,几个内衣一起搓了起来,搓了十几次,换了水又放上一些洗衣粉,又搓了十几次,接连如此四五次,盆里的泡沫起的比衣服还要多。她又清水涮了一遍衣服,就哼着歌离开了。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三分钟。   林夕洁着实佩服,也学她那样弄了一遍,结果因为不熟练,自己的一袋洗衣粉全部损耗完了。不过内衣的异味算是清除得差不多,少部分沾有血斑的倒是麻烦许多。   晾晒衣服的时候,林夕洁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竟想起不久前和柳臻一起爬凤凰山的那次经历。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个机会,再看那样的星空璀璨。林夕洁想着想着,竟差点忘了晒衣服。莫筝在旁提醒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回想刚才,好像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和柳臻聊天了,快要考试了,不知道他复习的怎么样了。 第七十五章期末考试(2)   第七十五章期末考试(2)   考试安排在寒假之前,这是一场自高三以来第一次使用理综和文综的考试,所以学校和老师都尤其注重这场考试。以往考试,一个班的学生都在同一个考场,而这次学校为了更好地让学生贴近高考,特地将学生的考场座位号全部随机排列。考试时间以及科目也是要求和高考一致。   在考试的前一天,各班班主任都会说明考试细节,或多或少说些鼓励学生的话。   19班的班主任陈老师深知自己寄托着班里学生的厚望,自然敬职敬业,希望19班的名次不再是倒数第一。他自从来到19班后,没少买些关于教育方面的书籍,从书本之中找寻高三学生面临的主要问题以及如何解决这些问题。他也通读一些高考状元写的高三感想,然后把这些感想传达给学生,尽可能帮助学生提高成绩。   可有的时候,这些高考状元没有事先对好词,一个说题海战术是最有效的方法,所谓“厚积而薄”就是这个道理;一个说题海战术是最笨拙的方法,“举一反三”才是根本。两个人都是状元,他们的理论都被实践证明过了,陈老师没有当过状元,自然很难作出决定,最后只好看他们的成绩定胜负。支持题海战术的状元考了728分,不支持的状元考了729分,就这样陈老师就以这个考了729分的状元为标准教育学生。遇到两个状元考的分数是一样的,他就以其中年龄大的为标准,理由是年龄大的状元肯定是复读生,他的理论肯定经过了重重失败的考验。   陈老师累积了众多状元的感想,和一大堆高考应对方针,自然要在班上传达给学生。大部分的学生还是会听一些的,毕竟老师收集这么多的道理也是不容易的。林夕洁做题做到头疼的时候就会倾听班主任的建议,觉得有些听起来蛮有好处的,就试着去做。   晚自习的夜晚,校园陷入一片安静,偶尔哪个班传来一阵笑声,估计是那个班的班主任说话比较幽默,逗乐了学生。林夕洁的班主任却没有一点幽默细胞这没有,讲话中规中矩,既不夸张也不实在,稍微有点困意的学生就忍不住呼呼大睡起来。   “这次考试非常重要,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对待,但是因为你们第一次考理综,理综涉及的考试范围广而杂,而且考试时间就只有两个半小时,对你们来说可能会觉得时间不够用,难免考试中会产生紧张。但是你们千万要沉住气,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毫不犹豫地放下,然后解决那些容易的题目。反正难的题目你不会,别人也不见得就会。我看书上有说:‘得生物者得理综,得理综者得天下。’所以我建议大家先去做生物,因为绝大部分学生认为生物是比较简单的,其次再做化学,最后再做物理。当然这只是一个建议,如果你觉得你擅长物理,可以先去解决物理也无妨。我从其他科老师那里打听到,这次理综不会太难,你们第一次,要求也不要太高,3oo分能拿到18o分就算可以的了。但是我话说到这个份上,高考前的模拟试卷你们都得给我考到25o分以上。你们可都别忘了,开学前面,你们向校长承诺过这个班会因为换了班主任而进步,话一说出口,就要言而有信。前几次考试我们班还是倒数第一名,但是明显可以看到,我们与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我敢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比现在再努力,高考之前我们肯定能赶上他们!”   这就是陈老师在班会上所说的话,好像之后的班会上他都是以这个为提纲教育学生,耳提面命,反反复复,生怕学生会为了一时的舒服而彻底松懈自己。   第一天接连语文和数学两场考试并未给学生带来多少新奇感,大家比较在意的是第二天的理综,那不仅是学生复习的重点,也是整个考试里份量最重的一场考试。   在意归在意,第一天考完试,极少数爱学习的学生会在班里复习理综,但是多数学生认为“小考小玩,大考大玩”,跑去网吧上网玩网游了,或者找几个同班的异xìng,翻过netg席地而谈。   林夕洁也是没有心思学习,呆在班里和莫筝一起对着mp4看电影。   莫筝这人欣赏水平的确和女生不在一个平行线上,放着mp4里的综艺节目不看,非要看恐怖片《生化危机》,这也还算了,关键是她看这类恐怖片的时候,不敢单独一个人看,非得拉一个人陪她不可。   这可不就是自己找罪受嘛!   林夕洁拿她没办法,只好紧绷着神经陪她一起看,稍微听到一点异样的配乐响起,她就捂着耳朵赶紧转过头看其他的。   突然之间,林夕洁多么希望柳臻会像往常那样踩着灯光来到19班,解救痛苦不已的自己。可是两个小时过去,柳臻却一直没来,窗外的竹影移墙,似乎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林夕洁郁郁寡欢地重新把目光放在电影上,刚才的电影已经结束了,现莫筝又换了一部rì本的鬼片。看到莫筝颤栗着咬着手指甲,林夕洁再一次将目光移回到窗外。   良久,一个身影来到门口。   林夕洁心里怦然一动,正要摆脱莫筝紧抓自己的那只手,却瞥见孟秋高兴地跑了过去。   林夕洁重新地细看窗外,原来是孟秋的男朋友来找她,听说她男友是学艺术的。正如自己和柳臻那样,他俩也是高一时的同学,只是他们选择的是相亲相爱在一起。   随着孟秋和她男朋友远去,林夕洁再一次抑郁起来,本来自己也可以选择这样的幸福,可最终被心底的不安所打败,等高考之后,也许所有的事情就会有所改观也说不定。 第七十六章期末考试(3)   第七十六章期末考试(3)   第二天,林夕洁离开考还有一个半小时就来到考场,她的考场被安排在15班,座位靠着窗户,远处青黛连绵的凤凰山尽收眼底。   此时,早上弥漫开来的雾气还没有消散,飘荡在天地之间。模模糊糊看到山间小路上走着几个人,他们手上都提着塑料瓶,看起来是要到圣泉寺那里排队装水,有的老人已经满载几瓶圣泉水,笑呵呵地往家里赶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他们这般早起翻山,锻炼了一副好身子,白苍苍下,脚步平稳,神态矍铄。这些光凭他们怡然自得的漫走就能猜出个大概。   这个座位的观赏效果的确很好,离黑板不近不远。林夕洁猜不出是不是柳臻的座位,他说他们的座位每隔三个星期就会平移一次,不像自己的班级,已经一个学期没有移动座位了,靠着窗户的座位人老是歪着脖子着实不舒服。   这埋怨的话,她不止一次对柳臻说过,但柳臻总是笑笑说:“靠着窗户多好啊,每次从你们班经过就能看到你。”他一这么说,林夕洁就会嗔怪他乱讲。   这样一想,林夕洁就偷偷地从桌肚里拿出一本书。   因为高三学生的书本毕竟繁多,一些书来不及搬到寝室里放着,只好留下一些书放在桌肚里。这些书每个学生都有,放在里面也没有哪个学生会去拿它。只怕有那些毫无素质拾破烂为生的老太婆会顺手扔进自己的麻皮口袋,悄无声息地拿走卖掉。中国人讲究“尊老爱幼”,而且对方还是拾破烂的穷人家,学生要是不幸丢了一些书本也只能吃哑巴亏。不过一中有一个老太婆,拾金不昧,更别说拾书了,所以学生都被她的善良所打动,特意将自己的草稿纸存起来留给她。   林夕洁拿的这本书是一本普通的杂志,她正闲来没事,翻开找几篇文章打时间。但是她想不到的是,有几页纸上面有人随手写了几个字,虽然潦草不齐,但是能分辨出是自己的名字。她不免有些困惑,难不成一中里有人和自己同名同姓。   她朝前翻到扉页,却见页脚处写着柳臻的名字,顿时恍然大悟。她想起自己初中的时候,常在自己随笔够得到的地方写上自己倾慕者的名字,总觉得自己写的名字不够漂亮。   林夕洁为了确信自己的猜想,从桌肚又翻出一本书,现也有自己的名字零星留在几张纸上。一股暖流顺着她的指尖涌到心里,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柳臻这么的牵挂自己,心里真的很开心,可又觉得这种开心是自己不该拥有的,她越来越越怕伤害到柳臻,甚至觉得不敢再去见他。   林夕洁拿起笔来,想在书上写下几个字,告诉柳臻自己现在是坐在他的位上,但突然觉得这样不就是摆明的同时在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你喜欢我了吗?   林夕洁心烦意乱,最后决定当成没看到这事,将柳臻的书重新放回桌肚里。   她转头看着窗外,思绪像是海chao涌起了一般,有规律地拍打自己的心弦。   理综试卷下来之后,林夕洁才把自己的思绪放回到考试。在此之前,林夕洁曾在学校外面的书店买到过理综试卷,但是书店卖的商业试卷为了减少成本,故意将试卷中的字体和字距都尽可能地减小,所以市场上见到的一套理综试卷不过四张纸的大小。可是学校的这套理综试卷,自然而然留了比较富裕的空隙,但要是平铺开来,试卷长度一米五有余,足有一张课桌的长度,仍是震撼到了在场的考生们。   想起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少学生大气凌然地认为18o分对他们来说如同小菜一碟,稍微做几道大题就可以拿到手了。诚然,18o分对于高考来说还远远不够上一个档次,但是所有学生第一次接触理综试卷之后才彻底现什么是高考的恐怖,学生要在两个半小时完美地拿下理综试卷简直是天方夜谭。   学生对着15o厘米的试卷苦不堪言,一来题目多得眼花缭乱,已经分不清头尾在哪儿,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二来理综是三科合一,虽然各科题目有边界,但是从一科转到另一科,思绪转不过弯,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每道题都是艰涩深奥难以理解。   林夕洁先开始做自己擅长的化学题,但是不知不觉间,一看时间,竟已经用去了一个小时。只好把手里的化学题扔掉,再看生物题。生物是理科中的文科,自然大量费笔墨,摸索了半小时,扔掉一些题目又开始对付物理题。   耐着xìng子做到一半,监考老师就开始从旁提醒,说还剩下十分钟。顿时周围的学生开始喊叫起来,有说还有一半的题目没做呢,有说监考老师你的表是不是走错了,有说这算是完蛋了。总之,没有人觉得舒坦的。   林夕洁深吸一口气,继续奋笔起来,一个方程没有解开就听下课铃声大作。平时下课铃一响,众人觉得苦难的rì子总算是熬到了头了,但是理综考试的下课铃一响,众人如坠十八层地狱,感觉自己永世不能生啊。   林夕洁看到几面的题目还未曾看,内心突然强烈希望教育部能增加理综的考试时间。想归想,就好比要教育部取缔今年的高考,只有想想的份儿。   林夕洁扔下笔,不舍得看着试卷被监考老师收走。收拾桌子上考试用品,起身就要离开。但刚走没几步,她不由得停下脚步,思索了一阵,最终回过来在桌子写上一句话:“猜猜我是谁?”,她突然觉得自己写的字真够丑的,柳臻看到之后肯定会笑话自己的。   林夕洁倒也没在妄自菲薄,她的字像是被手捏过了似的,就这样的字本没有什么优点可言,但是在柳臻看来,他觉得这种字小俏可爱,平凡内敛,很适合林夕洁这样的女孩子拥有。有人认为从一个人写的笔迹就可以看出那个人的xìng格,这倒不是全没有根据的。   不过,林夕洁听了他的夸奖一直认为是他在敷衍自己,其实林夕洁只是不明白,爱屋及乌的确可以扭曲一个人固有的价值观。   下午最后一场考试是英语,考完之后林夕洁突地感觉浑身轻松,明天放假,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的和室友一起疯玩了,而且重要的是还可以不必背着心理包袱去吃麻辣烫啦。其实林夕洁知道自己只要一吃辣,脸上就会起痘子,但是想到会有两个星期的假期,也就半点不在乎了。   刚五点,太阳已经落到山后头了,冬天高挂着的月亮沉浸在橘黄sè的余晖中,好像它也贪恋落rì的美丽。   林夕洁站在二层楼上,看着楼下的学生像是chao水般流向校外,学生们兴奋不已高声地谈论着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事。不过很多学生还是比较对这次的理综感兴趣,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在这些流沙般的人群中,林夕洁竟然还是注意到了柳臻,他似乎正在和他同学聊得非常起劲,激动之时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好像自己的心情已经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表达。   在柳臻身后不远处,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生环抱着上官雨薇的腰而走,看他们亲昵的举动,想必这男生就是上官雨薇的新任男朋友了。   这时想起莫筝好像说过考完试让自己去找她,便下楼回寝室。 第七十七章网吧   第七十七章网吧   平时这个时候,柳臻都是和王之跃一起吃喝拉撒,但自从王之跃和慕容絮谈了恋爱,他只顾着陪自己的女朋友,也就很少和柳臻在一起玩了。同桌吴信涛更是不要提了,早已和萧敏双宿双栖去了。恰巧杜源孑然一身,于是,这两个孤家寡人只好暂时凑合在一起,共享这考试后的美好心情。其实,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的确没有什么意思,就这样,两人一起到校外店里简单吃了一顿热乎乎的杂拌就回到寝室了。   可是柳臻的室友大部分都去上网了,剩下的只有自己、杜源、穆乾坤和“小二”陈启,这点人数也只够玩斗地主的。柳臻在床上躺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看到杜源准备上网包夜,柳臻便同他一起去了。   两人避开大路打算从校门口南边的那条幽暗小径去网吧。   柳臻起初不同意说:“听说这条路有打劫的,有的连老师都劫!劫过之后,他们还对人称自己是索马里6盗!我看咱们换条路走吧?”   杜源不以为然,说:“我在这条路走了两年多,也没碰到过一次。你别一惊一乍的!”   看他如此淡定,柳臻只好随着他走了。   真是天不随人愿,到了路中的小桥旁,就远远看见两堆黑压压的影子分在道路两旁。走进一看,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原来这堆黑影却是两股人马。   这些人个个拿着把刀,只有站人群后面的拿着石块。他们全都穿着一身黑sè的衣服,唯独左方中间有个人穿着一中校服,着实刺眼。   这群人看起来大约有三十人。   柳臻和杜源的突然出现,两方老大和身后的人丝毫没反应,依旧斗鸡眼似的一声不吭瞪着对方,仿佛谁先动下就会被灭一样。   柳臻他俩迷惑不解地对视一眼,佯装自己啥都没瞧见,蹑手蹑脚从他们中间穿过。那明晃晃的刀刺疼了柳臻的眼睛,一步一个心惊胆颤,但愿他们别突然开打。   就这样他俩慢腾腾地走了过去,好在平安无事,不由得长长呼出一口气。   正当他俩要加快脚步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原来左方现在成右方的老大恼怒地指着左方老大说:“索马里路盗,我们加勒比路盗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啥欺负我兄弟?”   左方老大手吐出一股烟雾说:“你那兄弟长了个狗眼,到我地盘撒野!被我人打了算他妈的活该!”   右方老大愤怒之极,从人群中把那个穿一中校服的人拽了出来,对左方老大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我手下入道浅薄,无意间得罪了你,那你也不用揍这么狠吧!**的还把我放眼里吗!”   透过远处的一丝灯光,柳臻看得比较清楚,那人的脸确实被打得血肉模糊,眼也真的成狗眼了。   左方老大一听对方说,摔掉烟,指着右方老大:“你个龟孙生的!有你那么骂人的吗!我看你娘的想欠揍!”   右方老大把那小子推一边,冷笑说:“今个也不知谁他妈的是龟孙子!”   说完,双方人马就打了起来,刀光剑影,板砖横飞。   这时柳臻听见右方老大对那个长了狗眼的人说:“你个**!谁让**的穿着校服,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一中的!”   那人倒还解释起来了,说:“我这不是怕血染脏了那黑衣服。嘿!大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衣服呢!我得留着!”   “cao!说你丫浅薄你还真浅薄。”   柳臻见他们真打了,不再多想,拉着杜源撒腿就跑。   一中附近的网吧多如牛毛,并且这儿网吧设备好,网也快,就连离一中最远的学校x县中学里的学生都不惜搭公交车或蹬自行车来这儿。柳臻刚到这儿上高一那会儿,这儿最有名的网吧是猫猫网吧,但高二时旁边来了一个梦幻网吧让猫猫没了戏。梦幻网吧招牌不仅大,给人有种正规的感觉,而且它的电脑用的都是最新款的薄液晶屏幕,网更是比猫猫的快上十倍,说猫猫是便泌都不为过!猫猫就这样垂死挣扎着,撑了三年最后倒闭了,听人说去乡下展了。   和梦幻一处的还有天地、**、萧梅、**、明月和情缘,它们秉着“展就要革新”的原则对网吧进行优化,时间一长,垫定了坚实的基础,但唯一败在梦幻网吧地理位置优越,面朝一条有着名的大路,加上所在楼高别家几层,给人第一感觉就很不错。不过,对于一中的学生网民来说,自然而然知道这些网吧的优劣所在,比如到梦幻网吧上网必须要身份证,而其他的网吧却没有那个必要。后来,高三时来了一个新chao网吧,接着高四时,**网吧就随之倒闭了,估计双方在名字上出了分歧。   x县虽说只是一个小县城,但是同行业的店铺之间仍会存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竞争。新店崛起,势必老店衰落,但是新店想要在x县有长久的立锥之地,也是极其困难的。   经过长期的纷争,其中梦幻、天地、新chao可谓是三足鼎立,割局般分占三条街,开创服务一中学生的新局面。其他的网吧论规模论网都难以和梦幻他们相比,只有等他们供应不求的时候才能分到一瓢羹。   杜源先选了梦幻,见人满为患,前台还有很多人在等着。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往往放假前天,学生都会兴起疯玩的想法,而最普遍的选择方式就是上网包夜。   杜源似乎有了主意,对柳臻说:“我们去情缘吧,那里的人会少些。”说完,就往梦幻走去。   柳臻赶紧阻止说:“你上哪去?情缘在梦幻后面!”   杜源说:“我知道。情缘没厕所,我先到梦幻的网吧里解手!我可不想憋一夜的尿。”   柳臻想也是,跟着进去了。   梦幻的厕所拥挤狭小,而且肮脏难闻,好像是排水系统出了问题,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尿sao味。柳臻不满地嘀咕一句。   杜源说:“这比天地的网吧好多啦!那儿可是男女合用,进去之后还得把门锁紧。有次我拍门想让里面的人快点,里面有个女的在喊:‘你着什么急啊!’我在旁只好等她,等了好长时间,始终不见她出来!过会那女的出来了,瞪了我一眼走了。我实在憋得难受,连忙冲进厕所,却被一个男的撞了出来。靠!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是遇到干事的了!”   正说着,隔着木板那边的女厕所有个女的骂道:“**的!撒完就滚!我们**关你鸟事!小心烂了你的嘴巴!”   柳臻和杜源一愣,当即提起裤子就“滚”了。   来到情缘,现这里的人确实少了些,我们等了一些女生走了之后,这才到二楼坐下。柳臻没有玩网络游戏的爱好,只好看电影。杜源当然是打游戏,看起来好像是风靡一时的地下城。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着时间。有时候,柳臻真不知道,像自己这样一个对游戏一点都不痴迷,来到网吧到底是为了什么,本来是打无聊的时间,现上网也变得那么无聊。   午夜时分,柳臻伸伸懒腰,往远处无意一瞥。这一瞥,波澜不惊,恰当好处,这种瞬间的缘分让他牢牢抓住了。   在他的不远处横着排列的几台电脑前有三个女生,她们背对着柳臻,但柳臻如何能不知道其中一个就是林夕洁,她就是化成泡沫也认得。心中大喜,刚想上打声招呼,但见林夕洁旁边有个男生在她的电脑上指指点点,顿时心里百般难受,想去招呼她又丧失了勇气。   杜源见他站着不动,问道:“怎么了?狐狸jīng上身啦?”   柳臻苦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再次回头看她,见她和那男生说说笑笑,又是心中痛苦,只得坐了下来。   看来这次是无缘啦!这才终于明白最痛苦的不是缘灭人尽,而是缘灭人未尽,只得备受痛苦煎熬!   其实那个男生只是林夕洁再普通不过的同班同学而已,而且他仅仅是莫筝邀请过来的。但是对于暗恋林夕洁的柳臻来说,林夕洁和任何男生交谈无疑是让柳臻喝干醋。   柳臻脑海里一片茫然,随意往旁边杜源的电脑一瞥,这一瞥,顿时惊得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刚才的痛苦一扫而光。他指了指面前墙上的一行“禁止浏览黄sè网站对”的红字,提醒杜源说:“看见这个标语了吧?你还是别看了!”   杜源把游戏页面盖住电影窗口,说:“你傻了吧唧的!那都是骗小孩的。不过现在连小孩子也骗不住了!”   柳臻一拍额头,躺在椅子上无话可说。   杜源又问道:“你看吗?我告诉你网址!”   柳臻连忙说:“不了,我还没十八岁呢。”   杜源唏嘘一声,说:“唉呀!这都啥年代了!比你还小的男孩都知道几十种**姿势,比你还小的女孩都流产过十几次呢。”   柳臻不屑地说:“你看a片看多了吧?吹啥!我就是不看!我说你素质就不能高点?”   “咦……就你高!”   “我……”   还想再说,这时林夕洁右手边的一个女生指着自己右边的男的说:“你在这看这种脏东西!你恶心不恶心?!赶快关喽!”   那男生辩解说:“我看啥啦!你懂不懂啊!”   那女的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来了个男生对这男生很客气地说:“兄弟,我们打游戏呢,你看这,我们电脑跟着卡,会影响我们打游戏。”   这个男生不认账说:“她在胡说!这你都信?”   那男生忍住气说:“我们都是出来玩的,兄弟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啊?”   这时,那女生霍然站起来,调转枪头对那男的说:“你说谁不讲道理啊?我和我男朋友开玩笑关你啥事!”   那男生实在没想到他们俩关系是这样,当即无话可说。后面有人拉他说:“走吧!别给他们一般见识!”   那男生心有不甘,对他俩说:“想看黄片去明月网吧,别在这碍我们的事!”说完,愤然离去。   那俩获胜者瞄了围观者一眼,宠辱不惊般坐了下去。   这对情侣就是孟秋和她男朋友。孟秋表面上很挺自己的男友,但是坐下之后,她再三让她男友关闭了网站,怕使得旁边的林夕洁厌恶。   柳臻重新把眼挪到杜源电脑的画面上,由于另一个页面的覆盖,只看到一条rǔ白sè的大腿在那里动来动去,这条腿看起来像是丝绸缎子般洁白柔滑。   柳臻回想刚才闹的事情,突然问杜源:“刚才那男生说看这玩意去明月网吧,这是为什么啊?”   杜源说:“哦,那是因为明月网吧的黄sè电影早就下载在电脑上了,还分为了a、B、c、d四个影院,其实里面都是a片!估计这些加一起有三百多部吧,而且很多都是rì本片,剧情毫无冷场!不过明月的网比这里的还慢,我感觉就和以前的猫猫是一个等级的。所以很多上网图看这个的就去那里,既看得过瘾,又不怕电脑卡妨碍别人打游戏。更有趣的是网吧里每台电脑前面都贴着纸,写着:‘禁止欣赏黄sè电影!’哈哈哈……这不是搞笑嘛!我们哪会去欣赏啊,看了就是打算要亵渎的!”   柳臻又问:“那你怎么不去?”   杜源说:“我主要是来打游戏的。再说啦,那电影我就差d区影院里的没看。改天让我同桌复制在他的mp4里,有机会你也看看哈!哦……忘了……熊孩子把mp4借给咱班女生啦。也不知怎么的,mp4里下载的都是些都市爱情电影,他啥时候喜欢这品位的了!”   柳臻想,可能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想到这儿,回头再次看林夕洁,见她戴着耳机,手撑着脑袋把头摆到一边,让柳臻欣慰的是她的脑袋不是摆在男生那边。猜想她在看电影,或者在听歌,更或者,平静地睡着了。   柳臻微微一笑,仿佛觉得周围也和她一起平静下来了。那敲键盘出的稀稀疏疏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用钢琴弹奏出的小夜曲,那么的安稳,那么的优美。   一夜懵懵懂懂地过去了,搭眼看林夕洁已趴在键盘上睡得正香,想她也不觉硌得慌。   怕她走的时候看见自己,柳臻给继续玩着游戏的杜源打了声招呼就提前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似乎觉得外面一片明亮,推开门一看,竟是天下起了雪。一夜之间,道路上铺盖着一层厚厚的雪。   估计这次回家,旅途不会见得多舒坦。 第七十八章网络   第七十八章网络   一阵冷风吹来,睡梦中的林夕洁忽地被冻醒。   她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四肢无力,浑身不舒服,可能包夜上网实在是伤害人的身体,以后还是少包夜的好。她抬头看电脑的显示时间,快到七点了,想起自己今天还得赶回家,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自己疲惫的筋骨。   然而这时,她注意到自己电脑旁赫然放着一把新伞,这把伞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左右叫醒同学,同学们睡得死气沉沉,并没现有人来过。她起身拉开前面的窗帘,见外面大雪飞扬,遮天蔽地,这把伞看起来是有人特意留给自己的。   环顾四周,大部分的人或躺着或靠着或趴着睡觉,少些人耐得住困意,瞪大着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但是这里面并未现还有自己熟悉的身影。   到底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不动声sè殷勤地给自己送了一把伞?   林夕洁撑起这把崭新的伞走在雪地里,仍是思索着这个问题。莫筝告诉林夕洁说这肯定是某个喜欢自己的人偷偷地在关心你,可是她想了半天,只知道柳臻和李晨风对自己有意思,可这俩人,如果在网吧见到自己怎么可能会不让自己知道。可是除了这俩人,她就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男生了。   有人暗地里对自己好,林夕洁自然而然感到有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可是就在这个晚上,她才知道同学们暗地里议论自己的言辞却是褒贬不一,好的夸奖她觉得无福消受,坏的恶语她就觉得愤怒不平。   同在一起包夜的男生让她在网上搜“x城一中林夕洁”的贴吧,她起初并不信有这个贴吧,但是搜过之后才知道,这个贴吧里倒还真有19班的人在里面灌水。不过里面每一个留言者都没有留下名字,很难分辨是班上哪些同学。   第一个留言者,也就是楼主,说道:“李晨风追了林夕洁多么久都没追上,这男生就不应该太坚持。”   二楼的回应:“看到李晨风对林夕洁那么执着,结果呢?受伤的还是李晨风自己!唉……可怜可怜啊!”   三楼翘起了大拇指,回复道:“是的啊,好好的人儿被摧成那样,可怜!”   四楼的附和说:“嗯,林夕洁是有点冷血。”   五楼的回应让林夕洁心里浮现了一丝暖意:“你们都瞎说什么呢!我觉得人家林夕洁没有做错,爱情里没有冷血不冷血,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六楼的不理会,说:“李晨风,我们支持你,我们都是你后排的兄弟!”   七楼的保持中立,说:“其实也没什么冷血不冷血的,还是李晨风个人没有吸引力,你瞧,外班有个男生一来找林夕洁,林夕洁就好像很开心似的。”   八楼的大惊,说:“你是说,林夕洁喜欢那个臭小子,他是谁啊?”   九楼的说:“我可以来证明,林夕洁不喜欢那人,他们只是高一认识的朋友而已。”   十楼的疑惑了,猜测说:“林夕洁这个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她是不是同xìng恋啊?”   此话一说,立马十一、十二、十三和十四楼的都大骂十楼的:“滚你丫的,别玷污林夕洁在我们心中的形象!”   十五楼的出来劝架,说:“唉唉唉,你们别扯远了话题,我们是在说李晨风可不可怜?”   十六楼的说:“可怜是可怜!李晨风成绩差,林夕洁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呢?像林夕洁这样的,哪里会将我们这么成绩差的人当一回事啊!”   十七楼的说:“其实吧,我觉得李晨风不能说是可怜,人家上官雨薇才叫可怜呢。”   十八楼的说:“嗯,上官雨薇这人挺好的,好好的人儿真么能摊上这事呢?”   …………   之后往下十几条都是同学们议论关于上官雨薇的。   林夕洁耐着xìng子看完关于自己的,当时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记得高一的时候,因为一次考试失利她就哭了一场,从此誓自己将不会在高中阶段流下一滴眼泪。自己的确为了这个誓言努力读书,根本没有把除学习以外的其他业余事放在心上。脑子笨,学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自己付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如今只承受同学们的这点流言蜚语又能有多大的委屈?比得过,一道题考了几遍都不会做还要委屈吗?比得过,每天中午只能偷懒睡十五分钟的觉还要委屈吗?他们不懂自己的心,难道自己还不懂吗?   林夕洁遂决定不再去理会这个贴吧,不想为了这个而毁了自己整个寒假愉快的心情。   林夕洁赶到寝室,来不及睡一会,将昨晚收拾好的东西带上回家。她特意换了自己的伞,而把那把新伞重新折叠收好,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心意,怎么说都要好好保管。   去汽车站的路上,本来想打算找上官雨薇告个别,但是雪下得这么紧,便不做这个打算,只给她了一条短信。   到达自己家乡赵庄镇的汽车不停在新汽车站,而是停在x县城里还未来得及拆掉的老汽车站。老汽车站大小不过方圆五十米,破旧不堪。车站里面既没有卖票点,也没有候车间。   林夕洁和一众提着大包小包的学生一起,躲在车棚下面等车。雪和冷风直从四面灌进车棚里,外面的人们纷纷缩身往里面挤。脚下泥泞的水溅脏了人们的鞋子,但谁也没在意,都在焦急地张望车来的方向。车站四周都是买早点的小贩,他们穿着大棉袄迎着风在吆喝着,小摊上摆着的热早点散着浓浓的白气,看起来就让人浑身舒服。   有个妇女手里提着数十个塑料袋装着早点在人群里吆喝:“卖面皮喽———热乎乎新鲜的面皮喽———”   来到林夕洁面前时,林夕洁买了一份面皮,妇女又问:“还要不要热牛nai啊?这么冷的天,喝口热牛nai暖和。”   林夕洁点点头,说:“那好吧,给我拿一袋吧。”   那妇女从身上大衣口袋里掏出一袋牛nai递给林夕洁,又给她拿了吸管,收好了钱,又往别的地方吆喝着卖早点。 第七十九章回家过新年(1)   第七十九章回家过新年(1)   林夕洁吃了几口面皮,感觉自己渐渐恢复了jīng气神,只是一夜未曾好好睡个觉,有点困。   这时,去赵庄镇的汽车终于顶着大雪来了,车刚停下,一群人你推我拥往车上挤。林夕洁手里的半份面皮被撞落在地,与脚下泥水掺和一起。她还没来及想着可惜,就被后面的人们挤到了车门口。   车上有个女售票员站在门口,拦住了那些想挤上车的乘客。她手里拿着一沓钱票,对乘客大声说:“你们都别挤,先准备好钱再上车。还有,下雪天,路上不好走,到赵庄镇的车票涨到十块了。”   乘客们开始乱哄哄起来,有人说:“这是坑人嘛!一下子就涨了五块钱!”   有人干脆对售票员讲:“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可要到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们。”   售票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说:“拉倒吧,你估计连消费者协会的门朝那都不知道呢。我可告诉你们,你们要不买可以不上车啊!”   有人又说:“你们这不是仗着下雪欺负人嘛!”   售票员不耐烦地说:“别在这儿乱哄哄地叫,不上车的赶紧走,别耽误其他人!”   乘客们拿售票员没办法,不能老是呆在雪地里,只好付了车票一个个上了车。   林夕洁正要给钱上车的时候,另一辆车那儿跑了一个男生兴奋给她打招呼,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那人看她疑惑,忙问:“你叫林夕洁吧?”   林夕洁点点头,仍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那人说:“我叫杜源,是柳臻的同学,我听他提到过你。”   林夕洁恍然大悟,记起这人就是昨天和柳臻走在一起的男生。她笑了笑,但仍是不知道这个叫杜源的同学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热情。   杜源也不是那种花花肠子的人,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想请求你一件事。我上的那辆车,票价涨了五块钱,我这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想问你借五块钱,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林夕洁说:“哦,方便方便。”说着掏出钱包给他拿出五块钱。   杜源连连道谢,说:“谢谢你,谢谢你,开学回来,我会马上还给你的。”   林夕洁说:“没事。对了,你见过柳臻了吗?”   杜源说:“当然见过,一整夜我们都在情缘上网呢,只是早上的时候,他就提前走了。”   林夕洁的心情终于是好了起来,不仅是因为自己的谜题解开了,更而且是因为知道了那个送伞的人是柳臻,要是旁人的话,不知道又要引出多少故事来,自己的身边有个柳臻和李晨风就已经够纠结了。   杜源见她陷入沉思,说:“那个没有其他事,我就不打扰你了。谢谢。”林夕洁点点头,杜源就离开了。   林夕洁上了车,开始暗怪起了柳臻。   “也真是的,他居然见了我没有给我打招呼,还送把伞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哼哼……还是让我知道了吧,回头见了他,我可得要好好吓吓他。”   车厢站了满满的人儿,她只能站在门口。乘客们受不住这种前后左右的拥挤,不住地牢sao,但是林夕洁却是一点没在意,思绪早飞了没影了。   神树村,好奇怪的村名,那村离自己家有多远啊?他说他家离淮北只相隔一座山,听起来也不算太远,中间似乎只隔着一个王寨镇吧。   车已经在国道上悠然行驶了,自从几个月前,淮北到x县的那条国道上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以后,司机们都开始注意安全了。然而路上,还是碰到一辆少了一个轮子的摩托车躺在路边的雪地里,伤者已经被救护车带走了。   林夕洁从门窗口,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破烂的头盔,鲜血和乌黑的雪水混合着,摩托车被雪花覆盖,渐渐地与天地融为一体。汽车往往前行驶了二百米左右,林夕洁才看到摩托车的那一只轮子。   司机随口谈论说:“过年了出这事也真够倒霉的,要不是他还带着头盔,看这架势估计命立马就没了。”   众人都还在为车票涨价的人郁闷着,根本没有人去搭理他。司机瞅了瞅车内后视镜,见乘客们丝毫不做反应,也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这种天气,地面冰雪纵横,稍微不小心,多少轮子的车都有可能倾倒。但是仍会有很多人不加以注意,每逢过年这个时候,各地总会出现因为酒驾,更甚者醉驾导致的事故,其实谁都懂得酒后驾车事故多的道理,但偏偏有的时候,这些酒驾的人在开车之前已经有人劝他们不要喝酒了,他们败就败在自以为自己的酒量可以对付得了这几两小酒,或者自以为自己聪慧的大脑可以抵挡住酒jīng的作用,其实这正是“酒”最想看到的。   酒的主要化学成分是乙醇,俗称酒jīng,它与水混合之后可以产生令人愉快的香味,所以有时酒难免会使人卸下所有的心理防备,也就不会在乎自己的所作所为能造成怎么的后果了。   生活中往往用得到化学知识,这是毋庸置疑的。生活中,没有人会用得到数学里的积分求导或者三角函数,也没有人会用得到物理里的相对碰撞无摩擦,更没有人会用得到生物里的jīng卵结合,大家比较乐意学习的是能用多少个姿势可以让人的jīng卵在体内结合,这个是生物课本所不用传授的。   所以,林夕洁为自己学好了化学这门课而感到高兴。   终于平平安安地来到了赵庄镇,这时的雪已经小了下来。   林夕洁的家住在赵庄镇附近的杨庄村,走个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家了。她本想着让提前放假在家的弟弟来接自己的,但是从家里到镇里这条路并不好走,车子往往不小心就会陷在泥里,进出不得。所幸随身的包里只有几件衣服和几本书,不是很重,她便撑着伞步行回家。   走回家的这条路需要经过张庄镇外围的一条河。这条河连绵几个村庄,但是自从上游建了一家造纸厂,这条河污染rì渐严重,靠河住着的人家都能闻到一股异臭味。后来河水也rì渐枯竭,如今到了冬天,河里面只零星散布着一些浅浅的水洼。遥看过去,水洼上结的冰都是灰黑sè的。   到镇里必经的一座桥,长年累月被过往运石的货车碾压,已经五六年被定为危桥了,但是zhèngfǔ一直也没出面去修补。林夕洁这次从这儿过,现这座桥已经塌陷了半边,只能一次过来一辆车。就算是剩下的半边桥有几处能清晰地看到断纹的痕迹,但仍有大小不一的车排着长长的队敢从这儿经过。   林夕洁见干涸的河道里有人走过,她也从河道里过,然后再经过一处庄稼地就可以到家了。   此时地里种植的都是小麦,瑞雪兆丰年,对庄稼来说,这雪是下的越大越好,初露碧绿sè的小麦正适合藏在积雪下来躲避严寒。net天的时候,绿油油的小麦仿佛荡着波浪随风而去,如同一张碧翠的丝绸铺在整个大地上,那道风景别提多美了。小的时候,林夕洁总会不顾爸妈的呵斥调皮地和村里的小孩一起到麦地里放风筝。那时,辽阔无际蓝sè的天,广袤无边绿sè的地,一抹红sè的纸鸢,和追追打打开心着的小孩。   突然有一刻,林夕洁抚摸着脖子处的围巾,想,如果那时她和柳臻一起在那同一个的场景里,该有多好啊。   但是想着想着,居然不注意走到了泥路里,顿时脚下如同黏在了胶水上。林夕洁费劲力气拔起了一只脚,那鞋子底沾满了厚厚的泥土,她没来得及甩掉泥土,身子一晃,那只脚又深深踩进泥里,想要再拔出来,另一只脚却是越陷越深。   她环顾四周,现自己已经举步维艰,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林夕洁苦恼不已,为什么自己和柳臻在一起总会那么倒霉,一想到柳臻还是那么倒霉啊?她埋怨柳臻片刻,还是要亲力亲为拔出自己的脚。她朝着一棵胡杨树挪去,尽管万般小心翼翼,脚下的泥还是贱脏了她的裤腿。   好不容易来到了树前,她把脚下的泥全蹭在了树上。弄好之后,她步步掂量,沿着树旁留有枯草的路往回家赶。   一路辛劳的跋涉,回到家时雪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但她却是累得额头出汗,竟也不觉得冷。但是如果能洗上一个热水澡,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毕竟这儿是农村,条件还没有城里那么优越,林夕洁也不在乎那么多,现在只觉得筋疲力尽,梦意趁机袭上了全身。   她懒懒地给家里人打声招呼,就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整理好床上的被褥,衣服一脱,倒在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了。 第八十章回家过新年(2)   第八十章回家过新年(2)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林夕洁在被窝里不安分地翻动,想找个更舒服的睡姿,但是仍是觉得开始的睡姿比较舒服。   这时,有人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她睁开眼,见床边站着一位长披肩曼妙美丽的女生。那女孩正用她那两颗洁白的门牙磕着瓜子。   林夕洁看着窗外天sè灰暗,问道:“小妹,几点了啊?”   这个女孩正是林夕洁的亲妹妹林夕梦,她年纪比林夕洁小三岁,正上初三,但此女却已经出落个亭亭玉立了,举手投足间无不散着成熟女xìng的美,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姐姐呢,只可惜她的那两颗俏皮可爱的门牙出卖了她的本xìng。   林夕梦坐在林夕洁的床上,一脸贼笑说:“这都六点了,大姐,你可是一回家就睡觉啊,一直睡到这个时候。你是不是昨天晚上还哪个小白脸亲热了?”   林夕洁早就习惯了林夕梦的不正经,说:“你乱说什么啊?我只是困而已。哪像我的好妹妹啊,身边围了那么多靓男帅哥啊。”   林夕梦嘿嘿一笑说:“可惜在我眼里都是一群毛还没长全的小兔崽子,你妹看不上眼。”   这时,林夕洁的弟弟林习远跑了过来,说:“姐,妈让你们下来吃饭!”   林夕洁点点头。林夕梦说:“好来!”转头对林夕洁说,“你说,习远要是再帅一点的话,我就动心了。呵呵……”   林夕洁望着林习远苦笑说:“你二姐真没个正经,咱俩下去问问咱妈她是不是林家的闺女,不知道是不是从破烂里拣过来的?”说完,连忙下床推着林习远往楼下走。   林夕梦跟着追了过去。   来到楼下,林夕洁的妈妈拿出碗筷,见这仨孩子打打闹闹的,说:“你们闹什么呢?”   林夕梦委屈地说:“妈,你瞧瞧这俩姐弟,他们说我不是你亲生的。”   林妈忽然一笑说:“他俩说的没错了,你不是我亲生的闺女,是我和你爸捡来的。”   林夕梦更加委屈了,喊:“妈,连你都和他们一起欺负我。不行,我找我爸去。妈,我爸呢?”   林妈埋怨起来了,说:“在你大叔家玩麻将呢。你别去叫他,让他在那么玩!天天就知道对着麻将玩,连饭都不吃,他也不觉得肚子饿!”   林夕洁劝道:“我爸难得过年玩几天麻将,让他玩玩就是。”   林妈说:“你也是我捡来的。”   林夕洁呵呵一笑说:“那您还是我最爱的妈妈。”   林妈故意板着脸,说:“嘴贫!”   吃饭期间,林妈没少说话,一会儿问林夕洁的学习状况,一会儿又问林夕洁学校食堂的伙食怎么样,一会又问天气冷穿得怎么样,转而批评林夕梦穿的衣服实在太少了,哪有大冬天还穿着裙子的,这要是把腿冻坏了怎么办?林夕洁穿得多规规矩矩的,而且还围条围巾多暖和。   批评完了林夕梦,才又开始说林夕洁:“在学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认真读书,别倒弄些什么闲事。不是你是我自家闺女我就吹,你长得不赖,学校肯定有小伙子追你是不是?我给你们说,别的我可以同意你们,但就是不同意你们高中谈恋爱。我往远的说,你们大学要是谈了恋爱,先必须让我给你们把把关,不能背着我搞私下活动。”   林夕梦在旁插话了,说:“妈,你也太不mínzhǔ了吧,谈恋爱是我们的事,你不要瞎netbsp;林妈说:“什么叫我瞎cao心?我有你俩闺女我能不cao心吗?恋爱里谁受伤害最大,是女的!你们要受伤害,我能不管吗?你们说说,这方面,我有没有管你弟弟。哎呦,要儿子多省心啊。”   林夕梦嘀咕说:“那您还把我和大姐捡来。”   林妈被这话给逗笑了,说:“你妈我天生就是一个netbsp;林妈想起来一事,说:“夕洁,你快要高考了,我听电视上讲,你这个阶段最需要补充营养。夕梦,你快中考了也得要补营养。你俩回校多买点纯牛nai喝喝,别心疼那钱。那个夕洁,你也知道你妹,学习不咋样,这个寒假你多帮她补补课。夕梦我可告诉你,你必须得给我往着梅村中学的目标奔,别像你姐那样,初三复读了一年还是上个一中。还有习远……习远,你别光顾着吃,我教训你两个姐姐的话你也得给我记住,我不指望你二姐考上梅村中学,但你得给我考上!”   林习远“嗯嗯嗯”几声,继续吃起饭来。   寒假的rì子也就是如此,在父母的唠叨中过了一个又一个年。   yīn历二十五才放的假,到家没过几天就已经大年三十了。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了,感觉村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像要过年的气氛,偶尔响起鞭炮声,才恍惚想起该吃饺子了。   往年到这个时候,林妈总会拉动全家一起包饺子,而今年,她为了让两个女儿能多一会学习的时间,只让林爸和林习远一同包饺子。这下子让林家两个姑娘乐开了花,舒舒服服地在被窝里等着热乎乎的饺子出锅。不过谁能想到的是,林爸和林习远这爷俩包的饺子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刚下锅就都炸开了花,林妈在包子馅里准备好的钱币全都滚入了开水里。一家人对着汤不汤、面不面的年饭直摇头。   晚上,林妈把整个房子里里外外全打扫完一遍,一家五口人围着电视机开始看起来netbsp;不得不说,net晚质量一年不如一年,但是辞旧迎新之际,除了看net晚也没什么活动可以做的。难不成像以前没有电视那会儿,和村里的邻居们聚在一起,围着一团篝火聊家常,或者学着少数民族那样载歌载舞?   net晚进行了两小时,林妈、林爸、林习远都耐不住困倦,回屋睡了。电视机前只留下了林家这俩姐妹。   林夕梦仍在磕着瓜子,好像她的那两颗门牙就是为了嗑瓜子而生的。她牙不闲着,嘴也不闲着,说:“大姐,你知不知道明天是情人节?”   林夕洁听人说过今年的情人节和大年初一是同一天,便说:“知道,怎么了?”   林夕梦盯着林夕洁手里的手机,说:“姐夫没给你打电话?”   林夕洁无语,说:“你磕你的瓜子吧,别乱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妹夫怎么没给你打电话?”   林夕梦居然坦然承认,说:“他说等十二点了再打给我。”   林夕洁呵呵一笑,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一眨眼,又过去了两个小时,net晚的主持人在倒数着十秒钟。   这时,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响起,林夕洁猛地起身查看自己的手机,现并没有来电信息和电话,她正疑惑时,林夕梦在一旁接起电话,说:“喂,是谁啊?”电话那边继而传过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林夕梦向林夕洁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哦,原来是你啊,你真准时!”说着就往楼上走去。   林夕洁在后面压低声音说:“小妹,你真谈恋爱了啊?让妈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第八十一章回家过新年(3)   第八十一章回家过新年(3)   十二点这个时候,家家会鸣放炮竹,林夕洁来到庭院里,点起了炮竹。噼里啪啦,“碎碎”平安。   突然这时,林夕洁很奇怪自己想的却不是新年到了,而是情人节到了。   别家也开始点燃了炮竹,还有人家放起了烟火。七彩缤纷的烟火擦亮了村庄上空,但没闪烁几下仍是被黑夜所吞噬。   往年点完炮竹,林夕洁就会回屋睡觉了。但是今年,她却没有一丁儿想睡的意思。她在等一个电话,哪怕等的只是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   想到这时,电话果然如愿响起,她慌不迭地跑出家门接了电话,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情人节快乐!”   可惜这个熟悉的声音却也是林夕洁最讨厌的声音,如今更是尤其的尤其的讨厌。   林夕洁禁不住恨得咬牙切齿,但她还是为此撒谎说:“李晨风啊,你不知道这时候几点了啊!我都睡着了。对不起,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李晨风忙说:“别……别挂啊,既然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呗。”   林夕洁说:“凭什么啊?”   李晨风说:“就看在你抽了我几巴掌的份上,可怜可怜我呗。你知道我这人有时候就会做糊涂事,其实我真得舍不得你,我不骗你,我一整个寒假都在想你。”   林夕洁生怕错过了柳臻的电话,她止住李晨风的话,说:“好了好了,我真的困了。”说完挂掉了电话。   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二点十分了。人们已经放完了的炮竹,村子再次陷入了平静祥和之中,只有狗偶尔不安地吠叫。   林夕洁趁着每家每户的灯光来到附近一块平地上。   这块平地中间只种着一棵合欢树,这棵合欢树有十米多高,四周有半人高的石栏相隔。每逢夏季花开之时,其花簇拥别致尤为好看,而且花香芳气四溢,方圆一里依然清晰可闻。   在杨庄村,这棵合欢树的地位是极其重要的,只要是村里结婚的、或出嫁的新人都必须要在这里隆重举行祭拜仪式,因为村里人老一辈都认为这棵树有灵xìng,可以保佑新人、或者情侣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这个树就和神树村的神树一样被村里人赋予了神圣,只是那棵神树可以使得所有的祈福都能灵验,但是其下场却是不怎么样。   林夕洁相信这棵合欢树真有灵xìng,她就誓,肯定会带着自己未来的男朋友来到这儿许愿。她坐在石栏上面,望着四周好像沉睡一般静悄悄的夜景。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这时,手里的手机嗡嗡起了震动,她接了电话,没有之前那样的焦急。   她这次知道是柳臻打过来的,没等那边说话,就轻声地问:“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柳臻说:“难道是在被窝里?”   林夕洁平静地说:“不是。我现在在村里的一棵合欢树下。”   柳臻“哦”了一声,说:“你在哪干什么?”   林夕洁依然不动声sè地说:“你知道不知道,这个树可以保佑情侣们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柳臻笑着说:“这么神奇!哪天一定和你一起去参观参观。”   林夕洁微微一愣,说:“你是应该来参观参观。”   柳臻呵呵一笑,暗想再往这个话题聊下去会穿帮的,遂说:“你在家过得怎么样?”   林夕洁说:“就那样吧,不好也不差,有时也挺无聊的。”   柳臻半开玩笑说:“那无聊的时候有没有想我啊?”   林夕洁笑着说:“当然想了……”柳臻心里猛一激动,却不料林夕洁又往下说,“……我还想雨薇、张鹏呢。”   柳臻感觉心里很受伤,心有不甘说:“那你想我想的多不多啊?”   林夕洁说:“当然多啦,因为你这人很无聊,我无聊的时候当然就想你想的多啦。”   柳臻说:“那也不错喽。怪不得我最近老打喷嚏,原来都是因为你啊。”   林夕洁说:“切!你就自恋吧。”   柳臻突然“啊哧”一声,说:“看吧,你又想我了……”   林夕洁嗔怪说:“你再这样无聊,我可就不理你了。”   柳臻说:“无聊吗?我觉得挺搞笑的嘛。”   林夕洁说:“我晕,你这笑话真够冷的。”   打趣了几句,柳臻试探xìng地问道:“林夕洁,你说这个大好的情人节,你和我聊天,你不觉得亏大了吗?”   林夕洁说:“那有什么亏的,我只是和你聊天,又不算过情人节。你又没送我玫瑰花是不是?”   柳臻说:“说的也是。不过我想送玫瑰花也送不了。”   林夕洁呵呵一笑说:“不管怎么样,我得祝你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   柳臻说:“我已经很快乐了。同样的祝福也给你,祝你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   聊天聊到这一步,也就代表聊天即将告终。   道声晚安后,林夕洁挂掉电话,才觉周围起了风,温度降了下来。不能在这外面呆着了,得赶紧会被窝才是紧要事。她刚跑几步,突然腹部一疼,顿时暗叫不好,居然过寒假,过得都忘记了这几天是来大姨妈的rì子。   跑到楼上时,听到林夕梦依然在打着电话,不时从房间里传来她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林习远睡眼朦胧地从他房间里走出来,对林夕洁说:“大姐,你帮我凶凶我二姐,她打电话吵得我睡不着觉。”   林夕洁哪里还能分身管这叉子事,说:“你自己多说说她,我没有时间。”   说着往自己的房间跑去。林习远不依不饶,追着林夕洁说:“大晚上的,你有什么事啊?”   林夕洁使劲把他推出了房间,猛地关上了门。   林习远站在两个姐姐门口,挠着脑袋自言自语,说:“不就是一个情人节吗?找不到男人也不用拿我撒气吧?这臭脾气,果然都是妈捡来的。”说完,唉声叹气地回房睡觉了。   林夕洁和林夕梦在房间里都听到了弟弟的牢sao,纷纷摇头苦笑。 第八十二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1)   第八十二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1)   高三年级初六就早早地开学了,学生又要即将面临暗无天rì的学校生活,也要面临寒假前那次考试的结果。   这次考试的结果,按班主任的话来说就是一塌糊涂,简直是惨不忍睹,亦连实验班的班主任脸sè也不见得多好看。据统计这次理科生理综成绩过2oo分的寥寥无几,全校不过五个,而过18o分的学生也是不过三十个,也就说每个班就只有一个或二个学生的理综考了及格。   这次不光理综普遍考得不容乐观,总分亦是不令人满意。但是学校为了使学生更好地督促积极学习,特地在望凤楼前面挂了一个光荣榜,上面公布了每个班总分过4oo分的学生,并排了在班里的名次。也许有的省内学校就会想,这过4oo分的学生肯定多不胜数,其实x城一中的升学率本来就上不了档次,所以这次上了光荣榜的学生总共只有1o8人,恰好是逼上梁山英雄好汉的数目。   柳臻理综拿到了12o分,不过在班上这个分数都可以值得庆贺了,以往成绩比柳臻差的同学只考个十位数,那些坐在后排的男生还有考个位数的,杜源就是其中一个。但是柳臻其实也不值得高兴,因为他的总分没有过4oo分,光荣榜上没有他的名字。   15班是除实验班外上榜人数就多的一个班,其次是16班,一个平均分除了实验班最高的班。慕容絮自然而然排名第一,陈启毫无悬念地拿到第二名,王之跃整天被慕容絮督促着学习,成绩居然跃居到了第三名,往下依次是穆乾坤和秋静。而作为历届生的吴信涛和韩招弟,因为他们是跟班试读,属于外来户,并不算在班级评价上,但就凭他们那两百多分的成绩,肯定是上不了榜的。   林夕洁理综考了173分,总分在班里一如既往的数一数二,上了排光荣榜第二名。19班的学生上光荣榜的只有三个,第三名是莫筝。第一名是上官雨薇,她不仅谈了恋爱,更极少上早自习和晚自习,居然成绩一点也没放下,理综考了26o分,总分66o分,居全校第一,直拉开了第二名一百分。虽然全班平均分依然倒数第一,但陈班主任一瞧上官雨薇如此不负众望,得意得眉飞sè舞,一想到将来上官雨薇成为x城一中十年来唯一一个考取北大清华的,他就能拿到不知高多少倍的奖金了。   柳臻靠着窗户,正好能清楚地瞧见高高悬挂着的光荣榜,也能看到光荣榜上写着林夕洁的名字,他瞬间有种不如人家的卑微感受,现在才知道名落孙山不算什么痛苦事,最痛苦的是你喜欢的人却金榜题名把你甩得远远的。   姬付说了,以现在的成绩而论,这次能考到4oo分,高考就能考过三本线。如果姬付所言不虚的话,林夕洁就能考上本科大学,而自己就只能选择复读,或者上个大专,不管选择什么,自己都无法和林夕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终是再也不能相见了吧?   其实有的时候这事还得要怪自己。王之跃起初和慕容絮也存在相当大的差距,如今他考了第三名,不正是为了能和慕容絮在一起而努力学习所得到的结果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和王之跃那样,来个刻苦读书,拼死一赴?就像言情小说或者爱情电影说的那样,男主角或者女主角为了能和自己的心爱人相约在大学,熬夜挑灯作战,最终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将更好的大学踢去一边,潇洒地选择和爱的人报同一所比较差的大学。   柳臻渐渐把目光从光荣榜转移到公然在班上谈情说爱的王之跃和慕容絮。   他们俩好像有说不完的笑话,总是从早开心到晚,睡梦中还听到王之跃在床上咯咯直笑,存心让人谁不着觉。   听王之跃说,慕容絮的妈妈同意了他俩谈恋爱,但是她让王之跃了三条违约就能让祖宗十八代不得安宁的毒誓。   第一条,王之跃将来上的大学必须要比慕容絮上的大学有水平,起码是在同一个水平上。   第二条,上完大学,两人必须马上结婚。   第三条,两人结婚之前不能同床。   后两个条件其实遵守起来并不难,就是王之跃不想遵守,有着传统礼教观念的慕容絮自然也得让他遵守,主要是第一条就有点难度了。但是慕容絮悄悄地对他说,如果他考不过慕容絮,慕容絮也会和他报同一个学校,反正她妈妈也不知道。王之跃这心虽然是放下了,但是他也不舍得让慕容絮为自己屈尊,便痛定思痛,认真读书,成绩也越来越好。   柳臻着实羡慕王之跃,有心爱的人rì夜陪着,学习也成了最快乐的事,而自己却是斩不断那相思,又怎能安下心学习?   也许人真的会有上辈子,要不然这人世间的无端相思不是为了来还上辈子欠下来的债,那又因何而来?   重新把目光放在光荣榜上,眼里面又只剩下了林夕洁的身影。   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吴信涛回到了座位上。他对柳臻说:“班里又来了两个历届生跟班复读。”   柳臻收回目光,听到吴信涛的话奇怪了,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才想起跟班复读啊。”   吴信涛说:“反正就是为了上个大专而已。”   说话间,姬付带了两个陌生的男生进了班,顿时周围响起一阵哇塞声。   这种声音一般听到的是男生见到一个漂亮的女生所出来的,此时此刻反而是班上女生不自觉地出。   柳臻侧耳听到有些女生在嘀咕着新来的两个男生是如何如何的帅,不由得伸头望去。也许真是像物理书上说的那样,同xìng相斥异xìng相吸,这两个男生在自己眼里并没什么值得哇塞的啊。   柳臻自言自语说:“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吴信涛说:“什么叫不至于!你瞧刘雪倩就知道了。”   柳臻往前一看,刘雪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人,好像是不相信自己能和对方一起寒窗苦读。像刘雪倩这样身边不缺男生的女生都为这个忽然而来的陌生人迷恋,肯定说明了这两个人的确有魅力。   刘雪倩听到柳臻评价这两人只是有魅力,表示很不服气,说:“什么叫有魅力啊!见了他们,我才知道什么叫异xìng。”   韩招弟也附和说:“就是!经常和你们这群男生在一起,我还以为白马王子只会在电视上出现呢。”   姬付准备要介绍这两个历届生,有女生特别想要听听这两个人的声音,下面有人喊:“班主任,你让他们自我介绍嘛。”姬付遂同意,让这两人自己来。   其中一个男生坦然地上了讲台,对着下面一群期待的眼神,说:“我……我叫……叫王……王……庚……庚……韩……庚的……庚……很……很……高兴……兴……认识……认识大……家……我……还想……想说几……句……话……来表达……达……我……我高兴的……心……心情……”   下面女生皱起眉头,不等他再往下说,就失望之极了唏嘘起来。   男生们更是幸灾乐祸,想这下子可算是少了一个劲敌。   这个叫王庚庚的同学羞赧一笑,在台上无所适从,遂下了台。   另一个男生跟着上台,一抹阳光灿烂的笑意挂在嘴边,他语言流利、咬字清晰地说:“我叫刘明成,很高兴能和你们一起学习。”说完,转身下了讲台。   这一简单的介绍,立即引起了下面女生极大的兴奋。虽说这个男生没有那种磁xìng迷人的声音,但也算是过了关了。   姬付正想着打算给这两个男生安排座位。有些女生开始打起了柳臻和吴信涛的主意。   在整个15班,只有柳臻和吴信涛的座位是四面围着女生。《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人都是水做的。所以柳臻常认为自己的座位四面环水,简直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岛,非常想漂移“回归”大6。   这次不少“水”开始要起洪水来了,纷纷向姬付送去口水:“那个柳臻老是说想调位,你干脆让他俩和刘明成王庚庚换个位吧?”   这时王庚庚说:“我叫……叫……王庚……庚……不是……不是……王……庚……庚……”   姬付知道他要说什么,对那几位女生说:“他叫王庚,不叫王庚庚。”   女生里有人说:“呵呵……好玩……我叫秋静静……”   姬付来到柳臻和吴信涛面前,问道:“听说你们想换位是不是?”   柳臻顿时疑惑起来了,自己是曾说过要换位,但是那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再说这个位置远可以眺望凤凰山美景,近可以背着老师睡觉,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怎么舍得换走?不过让他最不舍得的还是桌上那几个字,虽然他不是很确定这是林夕洁留下来的。   女生们见他们不愿意换走,大为失望,等姬付走远开始在柳臻他们耳边唠叨起来了,说什么你们真不够意思,也不知道让让新来的年轻人,又说什么你们真不可怜我,我一个近视眼的,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不隔着一层玻璃清楚地看到帅哥,这下子全被你们搞砸了。   柳臻苦笑不已,想要是他们坐这儿,也能被这群女生海量的牢sao话给吓跑掉。   后来姬付将那两个新学生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女生们要想看他们只能频频转头了。   柳臻不禁对吴信涛起了牢sao,说:“看咱班女生如饥似渴的样子,不知道又得要生多少事。”   吴信涛似乎心不在焉,并不想说什么话。   正如柳臻说的那样,这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出现的确引起了轩然大波,只是柳臻不知道的是这场风波的中心却是刘雪倩,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也不明不白地介入其中。 第八十三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2)   第八十三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2)   离第一场考试已经悄然过去三个星期了,恍如觉得rì子多得如此之快,快得都来不及思量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值得记下的事情。   这些天里,柳臻仍是在每个星期五的晚自习过后找林夕洁闲聊。以前他还会和张鹏、上官雨薇一起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但是自从上官雨薇谈恋爱以后,她们四人已经未曾完整地聚在一起了。   现如今,这片竹林里,梧桐树下,只剩下了柳臻和林夕洁两个人。而上官雨薇很少参与柳臻和林夕洁的聊天,只是远远地看着,其实她的心里非常怀念当初他们四人彼此真诚愉快地聊天,可是结局来得太快,说什么都太迟了。   柳臻和林夕洁又何尝不希望回到那时的四人聚会啊!那时的他们那么青涩,不需要面临两难的抉择。那时快乐大于痛苦,只是这样看着心爱的人,和她说上几句话就会傻傻地开心一整天。那时没有感情的束缚,彼此总会很坦然地交心而谈,不会因为一个话题而感到尴尬。那时,时光总是流逝得那么慢,似水般潺潺。   这个星期五晚上,虽然明天休息两天,但是今晚晚自习仍照常进行。不过大多数不爱学习的学生便和旁边的同学聊着天,班上到处是笑谈声、切切私语声、讨论声和吵骂声。   姬付来一趟班里,同学才静下声来,但等他一走,班里又是一阵吵杂。作为班长的穆乾坤训斥了一句,仍是不起作用,遂就不加理会。认真学习的同学几乎视这些声音置之度外,安然自若地学自己的。   然而柳臻却是支着脑袋对着黑板懵,既不学习又不聊天,一想到下过晚自习就可以和林夕洁聊天,心里就莫名其妙地高兴。   这时,有个似乎未曾见过的女生在擦着黑板。柳臻回过神来,多加辨认一番,才看出来这个女生是吴信涛的女朋友萧敏。此时萧敏的头如墨般倾泻而下,不是以往扎成马尾的模样。   柳臻碰了碰旁边的吴信涛,说:“你女朋友的头好像特意拉直了。”   吴信涛抬起头,又很紧张地低下头,手里的水笔在卷子上乱画着,小声地回答:“我知道。”   柳臻感到吴信涛今儿有点儿怪,问:“你怎么了?”   吴信涛闪烁其词,说:“没,没什么。”   柳臻还是觉得不对劲,再看萧敏,她好像也是一直未曾把目光朝这儿望过。仔细一想,自己似乎很少见过吴信涛和萧敏亲热在一起,有点匪夷所思,肯定是这两人之间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吴信涛刻意隐瞒,他也不好细问。   过了半晌,吴信涛反倒忍不住了,一直想要找个人倾诉自己挤压在心头的困惑。   他盯着桌子上的试卷,生怕被外人听到,小声地对柳臻说:“我和萧敏那个了……”   柳臻顿时困惑不已,不知道吴信涛指的是什么,但瞧他一脸紧张的神sè,不免想到了那个可能指的是“**”,遂不确信的试探:“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吧?”   吴信涛猜出柳臻说的没错,点点头说:“恐怕就是你想的那个。”   柳臻不知道自己理应该表现的是悲还是喜,沉吟了片刻,才感叹说:“你们什么时候那个了?”   吴信涛说:“寒假回来那几天。”   柳臻不由得叹服,说:“你们可认识没有几个月啊,就……就这么迅……”   吴信涛一脸的后悔,说:“别提了,我都能后悔死!”   柳臻好笑说:“得了吧,都那个了还后悔,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吴信涛“咦唏”一声,说:“你是不知道我的苦衷,我给你说,我现在很害怕这个萧敏不是处女?”   柳臻仍是觉得吴信涛是占了极大的便宜,说:“哎呦,你这不是搞笑嘛,被你这一上,人家怎么可能还是处女了。”   吴信涛说:“我晕,你能不能正经点听我说,我是说她之前可能不是处女。”   柳臻抬头,望着远处的萧敏。此时的萧敏正在和她同桌聊着天,不知道是不是也在聊她和吴信涛上了床这事。   他瞅了半晌,感觉这处女和不是处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遂对吴信涛说:“那你怎么分辨她之前是不是处女啊?”   吴信涛说:“女生第一次干那事会流血的。”   柳臻没听说过还有这个验证方法,感觉挺好玩,说:“那她流血了没有?”   吴信涛点了点头。柳臻说:“那不就得了,你还怕什么?”   吴信涛仍是抱着科学家的怀疑jīng神,说:“可是,女生来月经也会流血的啊。”   这下反倒是柳臻吃惊了,他弱弱地问:“你说什么?女生来月经会流血?不是光腹疼难受啊?”   吴信涛这下子算是彻底服了柳臻了,耐着xìng子说:“当然了,要不然她们买卫生巾干什么?”   柳臻这才恍然大悟,自言自语起来:“是的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吴信涛为了让柳臻更好地听明白自己的事情,只好特意给他上一堂生理课。   这个生理课让柳臻彻底感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见识短浅,但也扫除了之前对月经的似是而非。   现在终于知道了月经不是一个月来一次,一次不止一天,而且不光晚上才会来,另外来月经时女生会非常非常非常的疼,吴信涛特别在此强调了“非常”两字,更别说痛经了。   柳臻皱着眉说:“那到底是怎么一个疼法?”   吴信涛摇摇头说:“具体的我不知道,我也是听萧敏这么说。”   柳臻这时想起谢思芸一说到月经就和家常便饭似的,原来来月经还要忍受这样的疼痛。   吴信涛还告诉他,倘若有哪个女生上课的时候突然要求上厕所,极大的可能是她要更换卫生巾,这也为什么女生有的时候上厕所是非常慢的。他还友情提醒下柳臻,千万别没事翻女生随身携带的包,可能不小心翻到卫生巾闹出尴尬。   吴信涛终其所有的知识全部灌输给了柳臻后,才说起自己的那桩事。   柳臻确信自己是否全部理解了,说:“你是说,萧敏可能不是处女,为了让你觉得她是处女,就选择在她来月经的时候和你干那事,这样让你误以为她是第一次而流了血。对不对?”   吴信涛满意地点点头,说:“对!”   柳臻一笑,可算是不感觉自己傻了,但想到萧敏真是如此,忍不住赞叹说:“本来萧敏来月经就很疼,还要和你干那事,真是勇气可嘉,了不得啊!”   吴信涛又感觉柳臻傻了起来,说:“我才是你兄弟啊,你能不能想想我的苦衷啊?”   柳臻“哦”了一声,安慰说:“没事,就算萧敏不是处女,那也是过去的事嘛,现在只要她真心爱你,你又何必纠结这事啊?你想三国时期的貂蝉**于董卓,人家一代枭雄吕布不照样喜欢她嘛。还有那个甄姬,以前也是人家的老婆,不是处女不照样风华绝代,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曹氏三父子为了争她可没少勾心斗角过。再说那西施……”   吴信涛听他还要一一列举,一脸不悦,遂赶紧拦住他的话夹子,说:“你先打住,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两人彼此相爱,本就不必计较这些琐事。可我不想一辈子没和处女上过床。倘若你家林夕洁不是处女,你会是什么感受?”   柳臻顿时把全部的话唠子咽进了肚子,强装不在意说:“我没想过……想过这事,但我想我……我不会在意……在意啊。”   两人陷入长长的沉默。   柳臻仍是试着说服自己:“也许处女和不是处女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唉……只是想到自己爱的人以前和另外一个男人缠绵过,这心里也的确不是滋味啊。”   吴信涛点点头。两人又是沉默起来。   其实柳臻和吴信涛谈话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仍是被前面耳尖的韩招弟一字不漏地听进去了。   韩招弟强忍住笑意,拉着刘雪倩一起留意听。她们听到柳臻居然对月经的知识如此浅薄,偷笑了半天,等听到吴信涛讲解的那些,不免赞叹他说的一句不差。之后的谈话,韩招弟和刘雪倩听得更是清清楚楚。   后来他们接连沉默,韩招弟实在憋得受不了,突然露出脸来,对着迷茫的吴信涛和柳臻说:“可是人家萧敏并不一定不是处女啊。”   这话反而没有惊吓到了柳臻,倒是一头棒喝打在他的头上,他顿悟说:“说的也是啊!你又不确定,也许人家就是一处女呢!”   三秒钟后,柳臻才醒悟韩招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顿时羞红了满面,只想找一个缝隙钻进去。   韩招弟依旧笑呵呵地说:“别不好意思嘛,反正我们都听到了,就当是一个平常话题聊聊就是。”   柳臻更是觉得尴尬,说:“算了吧,我们在你们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还是早早地该干嘛干嘛吧。”   其实更不好意思的是吴信涛才对,他已经羞得难以再呆在这儿了,遂拉起柳臻一起到了班外。 第八十四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3)   第八十四章是谁来还前世欠下的债(3)   此时net,已没有冬天凛冽的寒风,但是晚上吹过来的风还是有着彻骨的寒意。遥望凤凰山,只能辨别山顶脉络,却是分辨不出哪儿是土石、哪儿是松树。   吴信涛说:“心情不好,陪我一起爬爬凤凰山吧?”   柳臻也是被刚才“处女论”搞得没有心情,但想到今晚要找林夕洁,遂说:“我还得找林夕洁呢,不能陪你了。”   吴信涛说:“你们也不会聊多长时间,干脆你现在去找她,我在楼下等你。”   柳臻说:“这样不好吧,现在还上着晚自习呢。”   吴信涛推着他,昧着良心说:“没事,她瞧你急不可待想见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臻没法子,一听到自己做的事可以博得林夕洁高兴,就不分真假,遂下楼了来到19班。   林夕洁的确是不适应逃课,四处张望着瞧瞧班主任是否在周围,才蹑手蹑脚地跑出了班。   她来到柳臻面前,半是埋怨半是疑惑地说:“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啊?”   柳臻知道自己不该如此,但既然把林夕洁给喊了出来,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说:“你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林夕洁以为柳臻是要约她,很是抱歉地说:“有啊,上官雨薇说要我陪她一起逛街。”   柳臻说:“逛街?到哪儿逛啊?”   林夕洁笑着说:“还能到哪儿逛啊?x县城就那么大,四处遛遛呗。上年县里面不是为了开了一次防腐蚀大会特别建了一块龙虎公园嘛,我想和上官雨薇到那儿转转。”   柳臻说:“那儿是挺不错的,不过net夏两季的时候去比较合适,现在这个时候,到处是残花败水,不太景气,看了不够气人的呢。”   林夕洁掩口笑道:“好啦好啦,我哪个时间段都去总好了吧?”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林夕洁不安地望过去,现来的不是班主任,不免心惊一场。   柳臻说:“你怎么这么害怕,你们班主任管得很严啊?”   林夕洁点头称是,说:“嗯,全班平均分还是倒数第一,班主任能不严嘛。你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得回班了。”   柳臻点点头,说:“再见。”   林夕洁松了口气,环顾四周,确信班主任还没有出现,小跑回了班。   这时吴信涛从竹林深处走过来,说:“别恋恋不舍的,走吧。”   柳臻还是沉浸在刚才的分别之中,并不在意吴信涛在一旁偷听。他囔囔一句,跟着吴信涛往凤凰山而去。; 第八十五章冤家易结(1)   第八十五章冤家易结(1)   一路上,柳臻一直向吴信涛打听他和萧敏的那事,总是问东问西的。   吴信涛第一次干那事儿,自然以此为傲,颇为自得,几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当然他也把自己的陈年往事抖了出来,说他高三那会儿,有个同班女生特别喜欢他,老是往他租的房子里玩,经常xìng地呆到晚上,要不是他三番两次地推那女生,那女生估计打算在他房里住下了。不过后来有次那女生走的晚,女寝室关了大门,女生就趁机要在他房子里过夜,当天晚上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吴信涛按捺不住,将那女生的上衣全脱了,可是最终没成。   柳臻好奇心起,赶紧追问为什么不成。吴信涛就说那女生突然之间来月经了,不愿意做那事。再后来,那女生被吴信涛的一哥们上了。   柳臻听过之后感慨不已,竟想不到高中的女生已经对xìng这方面早就不忌讳了,越来越感觉自己在吴信涛面前真是单纯了许多。不过,柳臻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上了床的男女学生只是为了贪图一时之欢愉,还是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打算,**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为爱无私的奉献。柳臻毕竟自己是中国人,没有rì本人或者美国人那么开放,没有牢靠的感情基础而做那种事,内心难免有点磕磕绊绊,一时总是接受不了。   不知道吴信涛和萧敏是怎么想的。柳臻问道:“萧敏把身子都给了你,也不怕你俩会分手啊。”   吴信涛说:“我们不会分手,将来我还要娶她呢。这话我就是在床边给她说的,我非娶她不可。不是我自恋,她既然愿意和我上床,说明她非常的爱我,我也非常的爱她,我们肯定会结婚的。”   柳臻笑着说:“那我可得等着喝你俩的喜酒喽。”   说着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圣泉寺。   此时寺门已经紧闭,里面尚有灯光还在亮着,白天看到的那些小摊已经早早收拾起来了。周围除了他俩,再无旁人。   吴信涛向圣泉水方向边走边说:“要不要尝尝圣泉水的滋味?”   柳臻一直认为圣泉水一来无非是雨水集灌而成,二来水在凹处不干净,便摇摇头。   两人来到跟前,在黑暗中突然看到有一物趴在泉眼处扑哧扑哧地喝水。正自纳闷,那物见有人来了,汪汪直叫唤,慌里慌张的,顿时栽进泉眼里,然后在水里扑咚几声才跳出来。吴信涛打算喝圣泉水的想法顿时是没了。   正当柳臻他俩刚想离开这里时,黑幕下,隐约听到有人从寺里越墙而出,他俩连忙躲到圣泉寺附近的几块石碑后面。   那人在寺前徘徊了一下,不多时远处传来摩托车声,夹着咣叽咣叽之声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显得很不高兴,说:“Rich,你这摩托车是不是该修修了?”   这个叫Rich的摆摆手说:“别说这事啦!你那什么什么经念好没有,念好就走,我们三缺一,都等着你呢!”   那人一脸不痛快,说:“晚课早就做好了,不过谁知道,那方丈竟然开会要谈什么寺院里一条流浪狗的运济!看,就那条!”他指了下刚才喝了圣泉水的狗。   那狗好像特别喜欢这圣泉水,从泉眼跳出来,然后会跳进去,反复五六次竟不觉得乏味。   Rich看了一眼正在泉眼里撒欢的狗,回头说:“你们和尚还真够普度众生的,竟然用圣泉水给它洗澡!好了,我们别管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说完,开始动摩托车,接着又是一阵哐哐声响起。   那人不免牢sao,说:“我说你修一下车能死啊!”   Rich说:“那可不行,为了增加回头率,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这车开起来能有这般响!如果你给我点钱,我可以考虑在后座装上一个音响。”   那人一听他提钱,立马闭嘴。Rich知道他不肯,一踩油门,爆炸般而去。   柳臻两人见他们走远才出来,又在冷清的圣泉寺外边转了半圈,提议还是回校的好。   两人按原路返回,走过数百层青石阶,来到凤凰崖下。此时月黑风高,凤凰崖显得尤其的深邃起来,悬崖峭壁两边生长的树木,迎着风口猛烈摇摆着,好像有什么恶魔高奏着催魂的靡音,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柳臻他俩继续往凤凰崖里走去,见路中间有五六个身影坐在那儿,有几个人吸着烟,丝丝可见的烟气飘荡起来,好像是鬼魂般飘渺。   那几个人见到他俩过来,每个人都站了起来,好像就是准备等他们回来似的。   柳臻有点惴惴不安,常常听闻x县城晚上到处有人抢劫,也许这几个人估计是缺钱花了,想找几个倒霉鬼掏腰包。   柳臻小声地询问吴信涛:“我们换条路跑吧。”   吴信涛说:“不能跑,这几人肯定来者不善,你越是跑越是容易被揍。他们倘若要钱,给他们点钱就是,算我们今个倒霉。”   柳臻嘀咕说:“但愿他们只是要钱。”   正说着,那几个人就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其中一个身强力壮,看起来好像是领头的,他嘴里叼着烟,说:“你们俩谁是柳臻?”   柳臻想不通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说:“我是柳臻。”   那人笑了起来,吆喝着说:“啊哦,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一米九的大个子呢!”话没说完,他一把揪住柳臻的胸前衣领,猛地将他推到峭壁上。   柳臻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砸得眼前一黑,背后如同碎了一般。   吴信涛见那人动手,忙上前拉住那人的手臂,好言劝说:“这个大哥,不知道我们哪地方得罪你了,望你指明一句,我们也好向你赔礼道歉,这样动手动脚的有伤和气嘛。”   那人丝毫不把吴信涛放在眼里,将他推去一边,一只手轻轻地拍了几拍柳臻的脸,说:“听说你挺牛掰的啊。”   没等柳臻说话,一巴掌抽了下去,只把柳臻打得眼花缭乱,一张脸立即肿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冤家易结(2)   第八十六章冤家易结(2)   柳臻从小到大也没结交过什么人,更是没有惹过这些**上的混子,除了那个李晨风。事到如今,他不想和这些人惹出麻烦事出来,只能委曲求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吴信涛见对方动了手,又上前劝道:“唉唉唉,大哥,消消气,什么话都好说,呐,先吸根烟好吧?”后面几个人一起把他拉去一边。   柳臻看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忍气吞声地对着抓紧自己衣领人说:“这位大哥,万事好商量,我们互相都不认识,能有多大的仇恨是不是?您打都打了,就算我哪地方做的不对,这气也该消了是吧?”   那人轻蔑地一笑,一把将柳臻往地上甩去,柳臻脚下不吃力,滚落在地。   柳臻痛得差点就要不省人事,模模糊糊中只听那人说:“气要是有那么容易消,我和我的兄弟就不会在这儿等你这么长时间了。”   柳臻趴在地上,感觉身子好像散了架似的,想站起来却没有那个力气。   那人丝毫不管柳臻的死活,走上来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直把他踩得一道气没上来。   吴信涛仍是在旁边好言劝说那人消气罢手,那人开始有点不耐烦,扬扬手说:“**的不赶紧跑,站这儿想找死啊!”说着招呼弟兄打他。   柳臻勉强抬起一只手,说:“你们不是来找我吗?和他没关系,你们……你们别打他。吴信涛,你赶紧走吧,你在这儿帮不了我的……他们顶多打我一顿就没事了。”   吴信涛不听,走到那个领头的面前,说:“他都被你打这么严重了,你就罢手吧,我们回去了,也不会找请你们来的人的麻烦。”   那个瞅了几眼吴信涛,说:“你这是在威胁老子?”   吴信涛陪笑说:“怎么会呢?只是给你提个醒,凡是不能逼得太狠。”   那人微笑地点点头,突然眼露凶光,一拳打在吴信涛脸上。他又招呼弟兄,顿时两三个人把吴信涛按倒在地,拳头雨点般落下。剩下几个人也不忘记了旁边的柳臻,对他拳打脚踢。柳臻躺在地上将头埋在胸口,缩成一团,但还是觉得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在脸上。   吴信涛被他们一群人又打又骂的,自己三番两次说好话对方仍是如此狠毒,实在又气又怒。他在地上摸索了起来,顺手拿起一块石头,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人一下子砸了过去,顿时砸在那人的头上,立马有血顺着额头流淌在脸上。   吴信涛爬起来,又拼命砸另一个人的脑袋,那人有了防备,躲了开,但是衣服被石块划开,一道血印清晰可见。吴信涛趁旁边的人对自己有所忌惮,冲到柳臻面前,手中的石块砸在几个人的身上,那几个人尖叫着跳了开。吴信涛扶起柳臻,把石头放在柳臻颤颤巍巍的手里,自己又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   领头的那人见吴信涛拿石头,自己也拾起石头防御。   吴信涛扬起手里的石头,环顾这些人说:“来啊!来啊!老子就他妈的看谁敢上!”   领头的对众兄弟说:“别怕,我们人多!”话没说完,吴信涛就往他面前走来。   领头的仗着自己比他身强力壮,丝毫不畏惧,但是没想到吴信涛冲到他面前,手里的石头混乱招呼,就是自己的石头砸在他的身上也像是没打一样,暗想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人看来是在和自己玩命,顿时心里便怕了三分。   他的那帮兄弟来这儿本来就是凑个人数,请他们来的人也没有给自己多少钱,根本不打算要流血受伤的,没曾想逼人逼得太紧,人家往死里打,心里面纷纷责怪起来领头的人做事没点轻重,当下站着不动,更别提上前拉住那个“疯子”了。   领头的见事情有变,自己也已经给了柳臻的苦头,事情办妥,无须再添枝节,遂避开吴信涛,跑走了。其余的人见领头的跑了,自己也跟着跑开了。   这群人骂骂喋喋地转过一个山头,松林里缓缓走出一个人。   领头的人来到他跟前,说:“李晨风啊李晨风,我们为了帮你给那个叫柳臻的孙子苦头吃可算是倒大霉了!”   李晨风看到有几个众兄弟血流满脸,讶然说:“你们人这么多,怎么还被人打了?”   领头的说:“人家都不要命的拼,你说我们怎么打得过他们?”   李晨风说:“那柳臻怎么样?”   领头的这才露出半点喜悦,说:“那两个伤得都比我们重得多,柳臻更是伤得很严重,这下子,你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我想,他再不敢和你争那个女人了。”   这些打柳臻人都是李晨风的好友,李晨风上次被柳臻打了之后,一直想找人揍他一顿,可是平时很少见柳臻晚上出过校门,等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这天晚自习正见柳臻来找了林夕洁,遂跟了过去,现他只和一个人去爬凤凰山,着实高兴,立马叫上几个弟兄在凤凰崖下等着他们。   虽然结果不是很令人满意,但至少这个柳臻吃了不小的苦头,李晨风喜上眉梢,拍着领头的肩膀说:“哥们,真是劳烦你们了,还让你们受了点伤,我们先到饭店吃一顿,然后再去kTV,之后再去网吧玩我们的游戏,这些统统我请。如果你们以后用得到我的,尽管找我!”   这时有个男生说:“我说,你为了那个女人做这么多,你俩到底能成不?我可看了那贴吧,里面说那女人对你可不是很满意啊。”   李晨风一想到这儿,意兴萧索,叹道:“是啊,她的确有点讨厌我。”   另一个人说:“我看干脆霸王硬上弓,你这样拖拖拉拉的,还不知道那女人到底值不值呢,兴许她都不是一个处女了。”   李晨风说:“暂且再说吧,我们还是及时享乐才是王道。” 第八十七章冤家易结(3)   第八十七章冤家易结(3)   凤凰崖下,吴信涛由于刚才过于拼命,早已jīng疲力尽,等那伙人走开,才舒口气躺倒在地。   柳臻来到他跟前,问道:“你哪儿受伤了?”   吴信涛懒得睁开双眼,说:“全身。你呢?”   柳臻苦笑说:“和你一样。不过我的这只胳膊好像是脱臼了,一动就疼。”说着,试着晃动自己的左胳膊,手指一动,牵连整个胳膊,顿时“呀”了叫出声来。   吴信涛说:“他们打你的时候,你连哼都没哼一声,这时怎么就是叫了起来。”   柳臻说:“我只是不想在他们面前示弱而已。其实,你疼的时候叫一声可以缓解疼痛。”   柳臻看吴信涛躺着这么舒服,也跟着躺了下来,但是触动到了背上的伤口,又是“呀”的一声叫。   仰望此时的夜空,只剩下一条狭长的天空,像是如墨般的丝绸横在上空。风仍在呼呼吹动,风里似乎有树枝交耳相谈声、有青草迎风生长声、有石头和鸣声。   柳臻突然觉得好累,很想就样子躺着睡下去,明早起来,身上披满了晨露。   吴信涛说:“这些打你的人是不是李晨风找来的?”   柳臻说:“可能吧,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吴信涛说:“回去我会好好地和他谈谈。”   柳臻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找李晨风算账,说:“我看就别打他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即将高考,我们还是省点事吧?”   吴信涛不语,过了一会,说:“这个你就不用问了。”   柳臻还想劝说什么,但深知他的xìng格,只好叹口气。   风声更大了,山林咆哮。柳臻想不到李晨风这股风竟像晚风那样猝不及防,在这个高三生涯里平添一份寒意,但愿至始至终林夕洁莫要被扯进来。   在凤凰崖躺了一会,两人才跌跌绊绊互相携扶地回到一中。刚来到一中的大门口,远远地看到附近一个女生的身影站在那儿急切地四处张望。   吴信涛一看此人正是萧敏,前几天自己一见她就吓得躲起来,这次想到自己这副惨样,更是不好意思见她,遂赶紧拉住柳臻要换条路走。   可是萧敏还是看到了他们,她面露欣喜,叫着吴信涛的名字小跑过来。   吴信涛知道这次是躲不掉了,只好强颜欢笑打起招呼。   萧敏走近一看,瞧到吴信涛的脸上有几处淤青,一只眼睛还肿了起来,再看柳臻,也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猜到吴信涛肯定是打架了,顿时眼睛一红,啜声哭泣。   吴信涛见她说哭就哭,慌乱起来,连连劝说:“敏敏,你别哭了,我就是受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萧敏仍是不住擦着眼泪,哭着说:“我都……我都劝你不要打架,可你还是不听我的……现在伤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当然难受了。”   吴信涛深知萧敏对自己情深,想要说点软话安慰她,但是柳臻在一旁,着实不好意思。   柳臻也明白自己是在当电灯泡,赶紧说道:“吴信涛,你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就先走了。”转而又对萧敏说,“萧敏,再见。”   萧敏仍是哭着回道:“嗯,再见。”   柳臻独自一人回到寝室,穆乾坤和王之跃很快就注意到柳臻满身伤痕,纷纷过来询问。柳臻和他们是极要好的朋友,不便瞒着他们,遂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讲给他们听。   穆乾坤听后,颇为愤怒,说:“那熊孩子也太卑鄙了吧!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柳臻说:“其实这也怨我,是我先动手打他的。”   穆乾坤说:“他欺负你女朋友,你教训他是应该的。”   柳臻黯然神伤,说:“可是林夕洁不是我女朋友,我打他的确出师无名。唉,反正打都打了,这事也就算了,闹大了让林夕洁知道那就不好了。”   王之跃说:“那可不是你想没事就没事的,李晨风找人打你,本来就是想jǐng告你不要再和林夕洁亲近,你要是想息事宁人,那你可是等于放弃喜欢林夕洁了。我想这厉害关系你是明白的。”   穆乾坤点点头,说:“是啊,如果这事不了了之,李晨风的确会得寸进尺,他可能会更加地招惹你家林夕洁的。”   柳臻陷入沉默,此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总之最重要是不能让林夕洁知道。 第八十八章春梦有痕(1)   第八十八章net梦有痕(1)   今天中午,学校的公布栏张出一个通知。   学校公布的这些通知绝大数是与学生无多大关联的,极少数是jǐng告某位学生的通知,只有临放假前的通知才是关系着学生。不过无论什么样的通知,只要学校公布,总会有一群学生拥挤在通知旁伸长脖子查看。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林夕洁和孟秋从校外吃完饭回来,见公布栏下面围了一群人,她俩好奇心驱使,跟着挤过去看。通知上的字并不多,一时之间在外围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听到里面的人议论,大抵上了解到这项通知是说学校为了高三学生能够安心学习,从下个星期起,学校图书馆会禁止高三学生借书。   其实一中的藏书少得可怜,仅有两间教室的书,而且这些书既没有参考资料又没有畅销书,所以极少有学生会向图书馆借书,与其这样还不如看电子书,而高三学生更是无暇到图书馆借书。   学校出台决议,一般都想轰动一下学生,而这项决议并没引起学生的不满,倒是让学校失望了不少。   孟秋一向提倡阅读纸质书,哪怕是盗版印刷的。所以她几乎每隔三个星期就会到图书馆借书,自从谈恋爱,她就改成了每隔一个月借一次书。据林夕洁所知,孟秋连四书五经都已看全了,如今年轻人能有耐心看这类书,可不一般了。   孟秋看到这项通知很是郁闷,为了可以不花钱再读一次纸质书,她今天下午必须借一本出来,遂向林夕洁告了别,跑去寝室拿借书证件。   学校图书馆没有多少武侠小说、言情小说之类的,都是一些语文书提到的名家写的散文以及中外名著,尤其是中国古代的《史记》、《二十四史》、《三国志》等史书之类的到处都是,单一部书就列了整整一排书柜。   中国小说常见最多的是四大名著和鲁迅、钱钟书等人的几部,国外的名著小说貌似很多,雨果、大小仲马、勃朗特三姐妹、马克·吐温、欧·亨利等等。这些书名是写在图书馆前的一块公布栏上的,从上面看,国外的书籍竟比国内的多一倍有余,令过往的学生不解。   后来孟秋在国外书籍一栏里看到一本《京华烟云》,感觉外国人写我们中国的京华一定是别有趣味,结果借来一看,才知道这书是林语堂写的,只是林语堂当时写这部书的时候用的是英文,其次再也看出来这部书怎么会是国外名著。想来是学校制作公布栏不仔细,说不定,国内好多的名著在这里都被“**”批到国外去了。   孟秋向往常那样在公布栏上查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籍,在一张新添的表格上看到一本书名叫《落叶千年》。听这名字,非常吸引孟秋,让人感觉有种中国文化千年积淀浓厚神韵的内涵蕴含在书本其中。   想着想着,孟秋好像看到秋分时节,一片落叶飘飘扬扬,一年复一年见证中国古代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看到战争纷纷帝朝更迭,看到英雄壮烈红颜易逝。再不多想,立即看了看图书编号,就向图书管理员寻借。   因为学校料想本校学生素质不会太高,也因为书籍数目没有多少,所以非工作人员是不能走进图书室的,借的书也都必须劳驾图书馆管理员去拿。   图书馆管理员是一个年过三十的妇女,此时她正坐在图书室里显眼处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书,孟秋大声喊了几遍她才听见。管理员很不高兴地起身,书也竟没放下。孟秋见一个小小的图书馆管理员竟然看书看到手不释卷的地步,想这是何等为之敬佩的人啊。   这一想,孟秋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打扰她看书,见她生气,更是心里多了份愧歉。   孟秋几乎是央求地说道:“阿姨,麻烦你一下,我想借《落叶千年》这本书,编号是……是J18·123。”   管理员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书,似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说:“你是说这本书?”   孟秋见她拿的书正是《落叶千年》,想这书能让管理员如此痴迷,一定是一部jīng彩的书,心里实在佩服自己的眼光,喜笑颜开地说:“就是,就是!就是这本书,谢谢阿姨。”   管理员好像并没有要借给她的想法,说:“你现在是学生,恐怕现在不益看这种书,还是以课本知识为重吧。”   孟秋不解,想这种书不正适合学生课外阅读的吗,难道是这部书艰涩难懂?当即就说:“没事的阿姨,我经常看这种书,也没觉得看不下去。”   管理员几乎是惊恐地看着孟秋,孟秋见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更是为自己的博览群书自以为豪。管理员看她如此淡定,同意借走这本书。孟秋自是很高兴,连连道声谢谢,就夹着这本书,飞也似的跑开了,生怕晚点走管理员就会反悔。   回教室的路上,孟秋急于想看《落叶千年》,就随手翻看了一下。   卷语寥寥无几,就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谜一样的千年世界,谜一样的云,谜一样的雨,谜一样的云**雨……   孟秋被这句话搞得如堕云雾,但越是如此越勾引了孟秋阅读的兴趣。怀着新奇往下又翻了几页,顿时她的脸sè微微变sè,再翻几页,更是惊讶不已。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泛上红晕,微微烫。   这时,她男朋友突然出现,没觉察到她的慌乱,不在意搂紧她的肩膀。   孟秋如遭雷击,“啊”的一叫跳到一边,等看清是她男友,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骂道:“我说你,能不能吓我之前先给我打个招呼。我被你这一吓,大姨妈都能吓得提前来。”   她男友叹口气,见她拿着一本书,说:“你这是什么书,让我看看下?”说着就要拿过来。   孟秋赶紧搂紧书,说:“不行!女孩子的书,你们男生不可以随便看的。”说完,撇下他扬长而去,不过脚步比平常快了不少。   她男友对着孟秋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声地说:“这书是图书馆的,有什么随便不随便看的?我只是想看看是什么书,又不是让你和我上床。”孟秋只是不理睬。 第八十九章春梦有痕(2)   第八十九章net梦有痕(2)   晚自习过后回到寝室时,孟秋让室友们来看看这本《落叶千年》。   林夕洁大致扫了几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她想不到学校图书馆居然也会有内容低俗yín秽的书籍,或者照书籍编号J(艺术分类)来看,此书也许就是所谓的艺术吧,就好像人体艺术那样。尽管大家都觉得这书肮脏,可还是随意看了几页。   此小说讲述的一个叫落叶的男人,穿越一个一个的朝代和当世红颜**之事,可谓是将穿越、历史、言情、战争、宫廷集为一体,然而小说其中对床上的段落描写得jīng彩纷呈详细生动,就光这一类的描写所用的页数占去小说页数的十分之九,其余的就是在简单交代历史背景和人物名称,甚至几处连点衔接的事件都没有,小说人物就**到一处了。   可真就验证了小说卷语的那句话:谜一样的云**雨。   绝大数室友们是第一次看过这类书,都相拥着凑在一起聚jīng会神地阅览。   林夕洁也跟着她们看,一页还没看完,拿书的室友就翻了过去,几次都跟不上室友们的阅读度,所以其中一些文字描写衔接不上,不免乏味。   孟秋看室友们如饿狼扑食般的饕餮阅读,说:“你们这几个真是一个比一个饥渴啊,我让你们看个更厉害的。”说着,从床上拿下一个mp4。   这个mp4是她男朋友的,平时她都是用来听听歌或者看些偶像剧。众人见她拿出mp4,都是一脸的茫然,但是林夕洁心里却是猜出了大概,上次包夜她亲眼看到过孟秋的男友播放yín秽电影,料想孟秋说的就是那种电影。   林夕洁凑到她的旁边,看着mp4说:“没想到你竟然躲着我们看那种电影。”   孟秋说:“我没有看过那种电影,也不知道我老公把这电影放在哪个文件夹了?”   林夕洁瞧那mp4里放置着不少的文件夹,指着一个名叫“电影”的文件夹,说:“你打开这里面的看看。”   孟秋摇摇头说:“这里面都是我经常看的,肯定没有。”说着试了试几个文件夹,却都是空文件,只有perfenet1ike、dispose、rong等数十个文件夹。   孟秋耐着xìng子继续一个一个的打开,又在curious文件夹里找到数十个文件夹,就这样依次打开了几层文件夹,终于在sex文件夹里找了几部电影。但是这几部电影都是些耳熟能详的大片,有一两部林夕洁还和莫筝一起看过,顿时觉得失望之极,白费了一场耐心。   但这样反而还好,有几部大片消遣消遣也能打算时间,孟秋遂打开一部写着“笑傲江湖”的电影。   一开始屏幕一片漆黑,不知搞什么神秘。过了二十秒钟,屏幕依旧黑暗,但逐渐有了声音。这声音是一个女子的叫声,而且是那种气喘吁吁的嗲叫声,林夕洁顿时想起上次帮上官雨薇买消炎药来到她房子的时候,当时听到上官雨薇就是这样叫的。其实,在座的室友们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想到了这点上,尽管大家都是女生,但仍是不好意思红着脸看着彼此。   林夕洁自认为看过几部大片,早已风风雨雨什么都见过,装作很是淡定,对室友们说:“没事,这很正常,现在哪个大片没有床戏,社会开放了嘛!”   室友们一听也都冷静下来,貌似同意林夕洁的话。但那声音依旧响个不停,频率渐渐增高。林夕洁实在听不下去,想这大片也太开放了吧,就赶紧对眼神迷离的孟秋说:“愣着干嘛呀!快进啊!”   孟秋回过神来,将电影快进了。   这一快进不得了,后面不仅有三四个女人更加风sao的**声,还有不堪入目的画面。至于是什么画面,做的什么,多数人还是知道的。   孟秋当即大跌后悔,关掉了mp4。室友们显然明白出现了什么状况,纷纷把目光从书本上转移过来。   室友张娴娴询问孟秋说:“这个就是你说的更厉害的啊?”   孟秋哭丧着脸说:“大概是的。”   张娴娴一喜,抢上前来说:“那就看看呗,你不愿意看,那你让我看看。”   另外几个室友见她如此主动,也不装什么纯真,说:“我也要看……”   孟秋再次审视室友们,见她们一脸的兴奋,不像是逗自己玩,说:“真的啊!那我们就一起看。”说着她把mp4放在床头,这样就方便大家都能清楚地看到。   林夕洁本想推辞一下的,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观望几分钟,最后还是离开了。   整个寝室里最淡定的却是莫筝,她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躺在床上做着理综的真题试卷。这种真题试卷都是学生自行买来的,里面是上年全国各省市的高考卷,价钱不贵,几乎每个想学习的学生都会买一份。   一套试卷没做一半,莫筝实在受不了rì本女优的那种叫声,就放下试卷,两手交叉放在胸口,对着沉迷其中的室友朗声说道:“姐妹们,我实在想不通你们看这有什么意义吗?难道考试时会给你们四个体位aBcd,让你们选个正确的吗?”   室友们表示洗耳恭听的姿态看着莫筝,赞同地摇摇头,只有一边的孟秋点起了头,还真的希望会如莫筝所言那样。   旁边的mp4依旧响着人世间最欢愉的声音,莫筝停顿了一下,仿佛体内有种激素猛地增多,差点没控制住也要去观看。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那个……那个我们现在的任务主要是学习,当然你们说学习这……那个……也是学习,可我们是来应付高考啊,那得学习课本知识。等我们高考过去了,这电影你们嘛时想看就嘛时看,就算你们天天自慰也没有人管你。何况再过十年,你们又何必看这电影,到时你们自己实践,还是自编自导自演呢!”   这时孟秋“啊”的一声,遗憾地说:“还得等到十年啊?五年不行吗?我姐现在上大三,就和她男朋友同居了。”   林夕洁笑着说:“你要是向雨薇学习,现在就能自编自导自演了。”   莫筝又说:“那是上官雨薇她聪明,高考对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你们能比不过吗?你们再想想,在那些好的理工大学里,男女比例都达到7:1,甚至有的学校还是1o:1呢!你们一努力,考到了里面,不被他们当成宝才怪呢,到那时候得有比一中还多的男生追你们啊!”   孟秋惊讶道:“您这有点夸张了吧?”   莫筝摇摇头说:“不夸张,绝对是事实。理工大学那地方,男生感觉追女生颇有竞争压力,一旦形象稍微做得不好,在女生心里面这第一轮就算是淘汰了,更别说拿到冠军。这追女孩不光费钱费时,有时还费脑子。我有个表哥就是上的理工大学,上年带来个女朋友,长得如花似玉。我那表哥虽然长得还看得顺眼,但我想他也不至于能捞到这样的美女啊。我就向我那表哥打听,我表哥还真实在,喜笑颜开边乐边说他的追爱经历,说到他自以为动情之处,还不时地啜泣一下。等他追到最后阶段,表哥使出杀手锏,竟然举着玫瑰花从男寝室一路三步一跪跪到女寝室,每跪一下就狂喊——阿盈,我爱你——阿盈,嫁给我吧!我这嫂子感动得泪流满面,不rì就和表哥私定终身了。后来表哥那大学的学生送了他一个绰号‘千跪哥’,别人一听他的名号,都忍不住说:‘哥啊!**的太帅了!’表哥的室友更是激动万分,视他为‘情场诸葛’,时不时向他讨点泡妞计策。话说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我表哥得了一女友,他的室友全都相继摆脱了单身的噩梦。”   孟秋陷入幻想中,说:“我怎么越听越像听言情小说似的。”   室友王芹哀叹一声,说:“我这人笨,恐怕很难进太好的学校喽。”   这时莫筝貌似又要“妖言惑众”,说:“那你要是考差一些,一不小心进了师范大学或者医学院可就完了。那里和理工大学男女几乎成反比,男女比例1:7啊!和花园似的,就算你是一朵花,到里面和草没什么两样。女生在里面找到一个长时间待你如昔的男生比找个高中没看过aV片的男生还难。这女生嘛,高中已经忙得没人疼,进大学再没人疼,那真是对不起自己了。红颜易老,青net易逝,女人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啊!所以姐妹们,还是努力学习吧。其实大家都不笨,只要下功夫,又怎么不会有好的成绩?我觉得这上帝是公平的,不会放弃所有人,但上帝也是不公平的,他只眷恋努力的人。”   听了莫筝的一番话,周围一阵沉默,只有mp4还响着游丝般的气息声。林夕洁对着mp4留恋地一望,起身就要上厕所。   这时孟秋说:“我看完这一点就不看了,只剩下十分钟了。”   林夕洁一听孟秋要看,折回笑着说:“是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也要看……”   莫筝看室友们如此冥顽不灵,摇了摇头,重新翻出高考真题看了起来。   深夜,林夕洁被一阵阵的嗲叫声吵醒,奇怪这声音好像是从上铺传来的,更让人奇怪的是这种声音像极了aV电影里那些女优的叫声。她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梯。透过窗外的反光,看到孟秋脸sè竟泛着桃红,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全身颤,好像是在做着netbsp;林夕洁受不住孟秋**,但又看着毫无办法,想到对付打呼噜的人的方法,就捏着孟秋的鼻子。不一会儿,孟秋全身一抖,继而又昏睡过去,呵气如兰,再未出什么声响。林夕洁这才放心睡去。   明rì一早,林夕洁穿着衣服准备起床,这时张娴娴在被窝里开心地对孟秋说:“昨晚,我亲耳听到林夕洁做net梦了。”说着,自己学了叫了几声。   林夕洁瞧她叫得这般相像,顿时脸红,忙解释说:“哪有!张娴娴,你肯定听错了,昨晚**的是孟秋。”   张娴娴说:“我肯定没听错,我那时都捏了你的鼻子你还叫呢。”   林夕洁感到很丢人,但回想自己昨晚所做的梦,却一点也不起来了,她来个矢口否认,说:“我昨晚也听到孟秋**了,可能是受她影响吧?”   孟秋在旁笑着说:“切,你自己net心荡漾,嫁祸给我干嘛呀?”   林夕洁嘟起了嘴,转而惴惴不安地问张娴娴:“娴娴,我真的那个了?”   张娴娴点头说:“真的,但是你不必不好意思,我还听到王芹**了呢。”   这时,王芹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说:“你别只顾着我们,你昨晚也**了。”   这下张娴娴开始慌张了,说:“哪有,我怎么不知道?”   林夕洁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   就这样,她泄密,她也泄密,最后现整个寝室里除了莫筝以外都在昨晚叫了床,全室友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也算是她们寝室里第一大巧事了。   不过一中女寝室最大的巧事莫过于有一个寝室的全部女生,她们的经期居然是同一天,后来有一个女生怀了孕,这经期才没能统一,不过几个月后,那个女生就被学校劝退了。   林夕洁她们既然知道生这一趣事,一起猫在被窝里谈论昨晚彼此的感受,继而又谈论对未来男朋友的要求,长时间里,不知道说了多少的男女情事。   整个寝室你笑我,我笑她,不知不觉就到十点多钟。   林夕洁想到自己今天还要陪上官雨薇一起逛街,才不舍地起床离开寝室。 第九十章雀儿   第九十章雀儿   上官雨薇的房子还是net暗,散着一股子的异味。   林夕洁一进这房子就忍不住想吐,她打开朝南的窗户,对上官雨薇说:“雨薇,我建议你应该多开开窗户进些阳光,老这样房里会滋生细菌。”   上官雨薇说:“我也想这样,可是这地方小偷很多,我不经常呆在这儿,开着窗户不安全。”   林夕洁看着窗户上贴着报纸,说:“那就干脆把这报纸什么的揭下来。”   上官雨薇笑着说:“那不就让人看到我在房子里做些什么了。”   林夕洁埋怨起来,说:“这房子也真是的,也不装个窗帘,女生得多不安全呐。我看呢,你还是搬回寝室住吧,虽然学校寝室人多闹腾,可是很热闹啊,我们之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啊。”   上官雨薇知道林夕洁为自己好,想说谢谢觉得见外,只好握紧她的手,柔声说:“夕洁啊,我真不需要,这地方卫生是有点差,可是勉强能过去,再说了,现在都将近二月了,离放假只剩四个月,没必要搬来搬去再去适应新环境。”   林夕洁无可奈何,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上官雨薇转瞬之间,伤感全无,哈哈一笑,说:“咱们这就走吧,好好地逛一天街,兴许这是我们高考前最后一次逛街了,说什么也要玩得痛快一些。”   林夕洁见她这么开心,不像是刻意做出来的,也抛去烦恼,笑着说:“好好好,不过我要先说好哦,如果我淘到什么好看的衣服,你可别给我抢啊!”   出了门,瞧时间已经快晌午了。林夕洁和上官雨薇来到一中前面的小吃街,打算吃点中午饭。   正不知道吃什么好,这时凤凰山方向来了一群人,那一群人大摇大摆走在街中间,气势显得凶狠凌人,路人一见,虽不知道他们的来路,但却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纷纷避开,从路边匆匆离去,但跑到后面还是好奇地回头张望这群人。   走在前头的是三个女子,看年龄也不过十八岁,分明是个学生,她们衣着鲜艳怪异,net风中均露出那条细长的小腿,低胸装衬出上身的凸凹。尤其是中间那女子,十厘米的高跟鞋更显得她的身材纤细,犹如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一头紫红的长散在身后,看起来妩媚撩人,不过她的眼神流露出漠然傲慢之sè,时不时地向人群扫shè,一旦被这眼神盯上了一秒,无论男女都不免打了一个激灵。   走在后头的是五六个男子,他们这里面有丑的也有俊的,但个个身强力壮肌肉隆起,一身痞*子衣服,一脸的凶悍,让人对他们的相貌却不是很在意。   林夕洁以为他们只不过是社会上的人物,路经此地,遂不当作一回事。正要转身去吃饭,突然听到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继而路人一阵哗然。   林夕洁赶紧转身看过去,见许多人从四面八方纷纷围了过来,瞬间在街上围了一个大圈,有些人怕伤及自己,但又想看热闹,遂远远站在高处观看。林夕洁站在低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拉着上官雨薇往圈里挤进去。   挤到了里圈,林夕洁看到有个女生趴倒在地上,女生手里拿着的塑料袋掉落在地,里面的粉丝汤流满一地,沾脏了她的衣服。   欺负她的人正是那紫sè长的女子,她一脚踏在那女生身上,手指顶着女生的脑袋,凶狠地骂道:“你个sao娘们,看什么看!不想活了是吧!”   那女生本没招惹这女子什么,只是从旁路过,突然就被她踹倒在地,尚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又开始破口大骂,仗着人多,奈她不得,内心觉得害怕难受,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只能缩着身子低声啜泣着。   围观人都是一中的学生,瞧见校友被人欺负,虽心里同情她,但是看那紫sè长的女子身后几位男子傲视的目光,竟被他们的气势所震慑,无人敢上前拉架。   林夕洁踮起脚尖,找寻校门口的门卫,盼望有个门卫注意到这事过来管管。的确有个门卫注意到门口不远处有一阵吵杂声,捧着一杯热茶出来看看,听声音像是有人打架,遂快步上前驱赶,但刚走几步就注意到人群之中站着五六个高个男子,顿时脚步一停,转身回了值班室,打开一张报纸看得津津有味,假装自己太注重国家大事,并未注意到外面生了什么事。   紫sè长的女子意犹未尽,仍是拳脚相加欺侮那女生,嘴里吐出的竟是辱骂人的脏话,女生茫然无措,只能任由这女子百般凌辱。   正在这女生无助之时,上官雨薇实在是看不过去,跑了过去,一下子将那女子推开一边。林夕洁暗想上官雨薇这样随意冲动不是找揍吗,心里这样想,但还是来到上官雨薇身后,把躺在地上的女生扶了起来,拉出这个圈子。   那女子被人这一推,心里好大的奇怪,居然想不到还有人来管闲事,站稳脚跟,更惊讶的是对方还是一个女生。那几个壮汉见有人捣乱,立马挡在女子前面,就要对来人施加暴力。围观人见拔刀相助的正是一中声誉最高的上官雨薇,纷纷议论开来。   那女子推开面前的男子,对着上官雨薇说:“你这人真够不要命的,敢推本小姐!”   上官雨薇“哼”了一声,并不答话,转身想查看那女生的伤势。   那女子聆听周围人的议论,高声说:“上官雨薇……你就是上官雨薇?!真不愧是传说中的人物,本小姐算是亲眼见到了。”   上官雨薇冷眼看着那女子,说:“那不知你是谁?”   那女子呵呵笑道:“本小姐在腾宇中学名不见经传,你可以叫我雀儿。”   上官雨薇说:“哦,腾宇中学,那你怎么到我们一中这儿来欺负人了?”   雀儿说:“闲得无聊,找个人乐呵乐呵。”   上官雨薇冷笑说:“你好大的口气!”   雀儿并不怒,说:“我的一位姐姐想必你是知道的,她叫月儿,她常对别人说,她特别想认识认识你。”   上官雨薇说:“我可没有兴趣。”   雀儿说:“但奇怪的是你们都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我相信,你们会产生共同语言的。”   月儿公开**这事,众人皆知,雀儿这话分明是说上官雨薇也爱好这口。   上官雨薇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但也不便与她闹翻,讽刺说:“那就真麻烦你这个介绍人煞费苦心了。”说完自顾扶着那女生离开。   雀儿身边一个女生在耳边说:“雀儿,你怎么不揍她一顿?”   雀儿看着上官雨薇远去的背影,想起刚才她敢于相助那个陌生的女生,心里生出一丝佩服,说:“今个还是算了吧,她的身后还有一群人撑腰,咱们还是少招惹她为好。”说着领头离开一中。   围观人见热闹没了,渐渐散了,但仍少不了四处议论。   上官雨薇和林夕洁送那女生来到校门口,这时迎面遇到刘雪倩,她一看到那女生浑身脏污,惨叫了一声,跑了过来,慌张地问:“妹妹,你怎么了?是谁打的你啊?”   她妹妹摇摇头,说:“没人打我,是我不下心跌倒的。”   刘雪倩听到过往的学生对自己妹妹指指点点,知道自己的妹妹的确被人欺负,顿时火冒三丈,大骂:“哪个臭不要脸的欺负我妹妹,我找他理论去!”说着就要追出去。   她妹妹拉着,恳求地说:“姐姐,你就别去了,他们人多,你去了不会有好处的。”   林夕洁也是劝道:“是啊,刘雪倩,他们就是一群丧心病狂的家伙,什么道理也不会听你的。”   刘雪倩差点就要委屈地哭起来,说:“他们这样欺负人,难道就这样算了啊?”   上官雨薇说:“这样人到头来自取灭亡,不用咱们费口舌。”   刘雪倩没钱没势,料知自己也无法拿那群人怎么样,心里直骂他们祖宗十八代,又骂几句这个社会世风rì下,搀扶着妹妹到医务室看看伤势。 第九十一章世风日下   第九十一章世风rì下   整个x县城只有一处商贸城,但是基于这个x县城本身就不大,所以商贸城的规模也是不大,目前仅有不到五十万平方米的占地面积。但是地小种类却是甚广,里面包含了珠宝城、服装城、理城、kTV城、洗浴城、电脑城等大城小城,“城”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就像有人名字叫芙蓉姐姐,但不见得人真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   然而物以稀为贵,毕竟这个商贸城是县城里最为繁华之地,所以此处的物价都是翻倍的高,普通家庭的学生自然是无福消受的。但是上官雨薇和林夕洁还是情愿花时间在里面逛东逛西,一会儿跑到服装城里找几件漂亮的衣服试试身,然后记住衣服的款式,看能能到别的街上买到便宜的山寨货,一会儿又跑到珠宝城,对着几克拉的钻戒徘徊留恋,想象自己带上这些珠宝的样子,一会儿又到香水城里转悠几圈,弄得满身香气才舍得出来。   女生逛街,可谓是不知疲倦,她俩好像觉得才逛十分钟,一看时间竟已过了两个小时,想起今天主要还是来买衣服的,便恋恋不舍地离开商贸城,来到商贸城斜对街的一条经纬街。   经纬街是x县城著名的、也是唯一一条算得上购物街的街道。这条街是由两条夹在楼房与楼房之间的狭窄巷口组成,因为两条巷口互相垂直,所以名为经纬街。经纬街纵横联通四条路,所以街比较长,人们方便称呼,又将经纬街分为东经街、西经街、北纬街和南纬街,其中东经街离商贸城最近,西经街离县医院最近,所以这经纬街又数经街最繁荣。   平时这条街上的店主会在门口上空挂满花花绿绿的衣裳供顾客参观,所以深处此地,几乎是看不到一片天空。   此时星期六,经纬街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店老板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丝毫不愿落了别家下风,顾客和店老板互相砍价,为一个价位吵得面红耳赤。这些小店店面简陋,没有店名,规模最大的不过一百平方米,最小的不足二十平方米,几乎没有一家有标准的试衣间,有的店主为了照顾那些执意要试衣的顾客,只好在后边扯起一块破布帘供顾客试衣,但是往往有些随意点的顾客见到这种架势,干脆拿衣服简单地在身上比划一阵,断定合不合适就行了。   上官雨薇和林夕洁从东经街最东头开始逛,一路试一路问价逛到西经街最西头,然后再折回逛纬街,两人一路寻思着那些衣服的款式和价钱是最合理的。   花了三个小时,最后终于决定到东经街买了那件心仪的衣服。可是她俩找到拥有那件衣服的店,现那件衣服已经被别人买走了,而店主也没有了这一款式的衣服,两人大失所望,不过转而一想,又觉得南纬街有条衣服款式靓丽,遂又来到南纬街才把那件衣服买来。   本来这件衣服老板开口就向她俩要两百块,经过她俩砍价,以八十块的价钱买了下来。老板收钱的时候,林夕洁责怪说老板一开始漫天要价也太坑了,老板实话相告,说他一看她俩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如果一开始只要一百块,她俩肯定会照四十块的砍,那岂不就又少赚了几十。但总之,上官雨薇觉得这件衣服要八十块也算值得。   逛了一会,林夕洁有点心痒,也想买件衣服。上官雨薇给她选了一件白sè的上衣,她试穿之后现自己的确变得漂亮许多,而且衣服衬得她显得高了一些。   上官雨薇啧啧称赞:“人靠衣裳马靠鞍,我说林夕洁,你穿这身衣服显得多漂亮啊!”   林夕洁心里好自高兴,但是想到这身衣服也过于张扬,说:“这衣服是挺好看的,可是我穿上去是不是有点显得出彩啊?我还是装含蓄点的衣服比较好。”说着要脱下来。   上官雨薇拦住她,说:“好衣服不就是为了吸引人嘛,你要适应你漂亮的外表。”   林夕洁本来就心动这件衣服,一加上上官雨薇的撮合,她一咬牙买了下来。   的确如上官雨薇所言,林夕洁穿上这件衣服在班里引起了不少男生的轰动,她一向穿着朴素,极少有过如此靓丽的打扮,这次一来,纷纷溢美之词全都铺天盖地而来,弄得林夕洁着实有点不舒服。平凡惯了,当天晚上,林夕洁就把那衣服换了下来,重新穿上朴素的衣服。一些男生一直想再见林夕洁那一天的清丽之容,总是邀请她再穿上那衣服,可是林夕洁就是不肯。   出了经纬街,已是八点多了,道路两旁点起了橘黄sè的路灯,各种车辆盯着两只炬光呼啸而过,沿街小店前的招牌亮着闪闪烁烁的灯光。抬头看着夜空,眼睛被城市的光晃花掉,竟找不到一丝月光或者星光。   一对情侣从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前面走过,两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觉随着那对情侣远处,等他们消失不见再把目光悠悠地转回来,好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风吹动着刘海,挡住了视线,林夕洁抚开一缕丝,问:“咱们还去干什么呀?”   上官雨薇说:“要不咱们到龙虎公园散散心?”   龙虎公园位于商贸城东面,步行十分钟就要了地儿。晚上这个时候,公园里总会来来往往许多人,上官雨薇和林夕洁找到一个偏僻宁静的亭子坐了下来。这个亭子建在池塘边,此时池塘里却是一滴水也没有,到处散落着垃圾。   公园昏暗朦胧,看不清路人的面孔。草丛深处点缀着灯光,无力地在闪烁,稍微注意下,原来旁边还有一对情侣躺在草地上缠绵着。远处一块比较亮的场地传来音乐声,好像“夕阳红”舞蹈队里那群老爷爷和老nainai们又在跳什么舞蹈了。几个小孩子追闹着,有个小女孩跟在她的哥哥后面,一不小心绊倒在地,见哥哥只顾玩不理她,瞪着大眼睛过几秒钟又爬了起来,找准哥哥的方向,又跟了过去。   上官雨薇看到这个小女孩,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rì子,不免颇为感触。   林夕洁等那女孩消失在视线外,说:“雨薇,我前几天见到张鹏了。”   上官雨薇心里突然一紧,装作不在意说:“哦?是吗?”   林夕洁叹口气说:“我觉得他变了,不像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张鹏了。”   上官雨薇依旧是装作平静地说:“人总会变的。”   林夕洁知道上官雨薇是在假装对张鹏冷漠,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挺在乎张鹏的,张鹏在她的身边的rì子,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快乐幸福的。   林夕洁说:“我看到张鹏的时候,他一脸的疲惫,眼圈乌黑深陷,好像是天天上网包夜弄的。我和他聊天没说几句他就会吸根烟,似乎烟瘾还很大。”   上官雨薇喃喃地说:“他以前不吸烟的。”   林夕洁说:“是啊,他以前是最讨厌吸烟的,一闻烟味他就吐。不管怎么样,他是我们的朋友,看到他这样颓废,我这心里也挺难受的。”   上官雨薇想到张鹏,这心里也是如同刀绞般难受,她掏出烟,点了起来,刚吸几口就恶心yù吐。   林夕洁连忙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会又怀孕了吧?”   上官雨薇苦笑地摇摇头说:“不是,我忘记了我来大姨妈时不习惯闻烟味。”   林夕洁放下了心,笑着说:“这点你和张鹏很相像。”   上官雨薇说:“你还是别提张鹏了,我现在这副德行,根本配不上他。咱们还是说说柳臻吧。”   林夕洁叹息说:“你觉得我和柳臻会有好的明天吗?”   要搁在平时,上官雨薇肯定会说有,可是刚才心有感触,现自己在爱情面前其实什么也不懂,说:“我不知道。”但她还是强作欢笑,又说,“我们俩真是太不知足了,都有个朋友喜欢着自己,而我们却都难以面对。”   林夕洁微微一笑说:“就是这个命啊!”   上官雨薇又兴奋地说:“不过你想想啊,如果以后我嫁给了张鹏,你嫁给了柳臻,那我们四个人亲得不能再亲了。”   林夕洁高兴地说:“然后如果我们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咱俩兴许还能结个亲家。”   上官雨薇附和道:“对对对,我们结婚那天可以一起办个排场大的酒席。”   林夕洁说:“嗯嗯嗯,咱们一定要请19班的全体同学来参加。”   上官雨薇说:“是啊,别忘了还有11班的、15班的……”   上官雨薇和林夕洁同时不笑了,这个计划看起来是那些的幸福,却是那么的渺茫。两人沉默半晌,想起刚才的幻想,还是一起大笑了起来。   上官雨薇一手搭着林夕洁的肩膀,一手捂着肚子笑着说:“没想到咱俩这么早就想嫁人了。”   林夕洁笑岔了气,连连摆手,抚顺了气后,说:“不早啦,我一个表妹去年还结婚了呢,当时我就羡慕的啊,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大学之后我可就是二十三了,都快人老珠黄了。”   公园里的人渐渐少了下来,那些跳舞的老人也已经散了,远处有自行车轮咣叽咣叽声,不一会儿陷入一片宁静。林夕洁她俩在公园里一处大cao场转了一圈打算回校。   回去时从一处杨柳小道经过,这条杨柳道依河而建,河边杨柳直垂到地面,此时net意初显,杨柳条泛起了青sè叶芽,整个杨柳道像是一幕青烟汇集在此,说不出的诗意静雅。   这时林夕洁两人刚踏上杨柳道的青石,遥见道路中间有一群人在那吵闹喧嚷。   两人想可能是一群**的人在这个商讨什么事,遂不敢再从这儿过。   正要绕路走,只听那人群里有女生怯生生地说:“我的内裤呢?”   有个男生嬉笑说:“在这儿,给你!”   听脚步声有人往林夕洁这儿跑来,林夕洁和上官雨薇立马躲在yīn影处,随后有两个女生披散着头跑了过去。   人群中又有人说:“老大,那个腾宇中学的女孩咋样?是不是处女啊?”   有人说:“当然是啊,不过她们不叫实在让我不爽。”   顿时一群人无耻地笑了起来。   林夕洁等那些人远去了,才问上官雨薇:“这些人强jian了那两个女生了?”   上官雨薇点点头说:“大概是的。”   林夕洁觉得不可思议,说:“可那两个女生怎么连个反抗都没有?”   上官雨薇叹气说:“这么多人在这儿,想反抗有用吗?那两个女生要是不同意,人家立马就把她们扔下河。”   林夕洁惊讶道:“他们敢杀人啊?”   上官雨薇说:“他们怎么不敢!如果有钱有势,在这个小县城里杀个人也没人管。”   林夕洁咋舌不已,心里非常同情那两个陌生的女生。她本来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却原来是自己未曾经历过,想不到在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杨柳树下会生这么恶心的行为。如果这种事生在自己身上,那自己又是何等的心情呢?   回校的路上,林夕洁郁郁寡欢,一直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上官雨薇安慰她说:“林夕洁,你也不用这么郁闷,就当没看见一样。”   林夕洁说:“我现在有点害怕我会遇到这种事情。”   上官雨薇说:“不用怕,你只要别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行,深夜更不要到外面逛,那些人再怎么无耻也不会在光天化rì之下干这种事。”   林夕洁稍微宽了心,上官雨薇把她送到寝室,又想起一事,说:“最近学校外面一到晚上会有不少**的人转悠,我知道你喜欢晚上趁人少吃麻辣烫,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路上遇到陌生的人也不要去搭理。”   林夕洁点点头,向她道声再见就回了寝室。   室友们又一次聚在一起看aV片,看到林夕洁来了,纷纷招呼她过来看。林夕洁逛了一天的街,实在是累得够呛,再说自己都见到现场版的了,提不上兴趣,拾掇拾掇就钻进被窝,不到一分钟就陷入睡梦中。   梦里,林夕洁不知道自己深处在什么地方,但背后有一群男生追着她,她就拼命地跑,可是那群人却怎么也甩不掉,最后被他们推到在地,衣服随之被他们狂暴的撕烂。她想推来他们,也一点力气也没有。叫也叫不出,无边的黑暗像是枷锁拷在她的心脏上,全身血液变得沉重。   她猛地打个滚,顿时从梦里惊醒过来,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手脚抖,渗出了一脑门的汗。   她伸手擦去,转了一个身,却一个天翻地覆,尖叫一声,裹着被子滚落在了地上。   室友们被这突然而来的尖叫声吵醒,揉着惺忪的双眼,一瞧窗外还是黢黑一片,都唉声叹气地责怪起了林夕洁。   孟秋喃喃地说:“你**的方式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啊。”   林夕洁只能苦笑,收拾好床铺,伏身躺下。   这一惊醒,林夕洁却再也睡不着了。   她侧头望着天花板上细微的裂缝,开始数了起来,比上次数的多了四条,以为是自己还没定下心,重新数了两遍,仍是多了四条。不再纠结这数目,仰头看对面窗户,一颗耀眼的星星挂在夜空上,想必是北斗七星中的一颗吧。   她重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不知不觉耳边听到闹铃声,睁眼瞧窗外,居然天sè已然大白了。 第九十二章飞来横祸(1)   第九十二章飞来横祸(1)   柳臻和吴信涛被李晨风找人揍了一顿后,全身上下已经没有感觉舒服的地儿,脸部也是青了几块,不敢在人前走动,早中午饭也不愿意到食堂吃饭,只好到白店买些方便面在寝室里对付。   上课时,两人都是趴在课桌上,将脸埋在书本中。语文老头上课时见这两人埋头不看黑板,以为他们在睡觉,频频摇头,暗想吴信涛这朽木不可雕也,柳臻近墨者黑,但却从来没想着过问缘由。   韩招弟和刘雪倩知道了柳臻他俩遭别人殴打这事,刘雪倩也向他俩说起自己的妹妹刘雪嫣无缘无故被一群人欺负的事,还听她说那群人中有个领头的女生叫雀儿。   柳臻对这个雀儿一无所知,但是吴信涛说这个雀儿是腾宇中学高三年级的文科生,和一中的月儿一样是一个xìng生活yín*乱的学生,所以两人志同道合,拜了把子。   柳臻随后问吴信涛知不知道这个月儿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吴信涛说自己对那个月儿只有一面之缘,连她的样貌也不记得了,更别说她的名字了。   柳臻躲躲闪闪了三个星期,脸上的淤青才算消退完。早上起床浑身舒畅,已没有先前那样睡个觉也像是受了极刑似的吃尽了苦头。   柳臻从寝室出来准备上早自习,路过cao场时,看到cao场上多了几群人在排着队的跑步,这些晨跑的学生好像都是高三年级的学生。   什么时候流行晨跑的,柳臻还不知道,不过心里挺觉得这些学生真够命苦的,大早上睡不好觉已经算是痛苦的了,还要早起晨跑。   来到班上,铃声刚敲响,姬付又来到班里视察。视察完,他踏上讲台,让大家都暂时别忙着读书,有重要事情说。   姬付指着别的班刚从cao场晨跑回来的学生,说:“你看到这些学生都去干什么了吗?”   大家虽然知道他们都去晨跑,但还是不愿意让姬付那这事说问题,立即说:“不知道。”   姬付不喜不怒,说:“他们都去晨跑了。要知道,高考是一个持久战,有个健康强壮的身体才能熬得过每rì的大量学习,所以这锻炼身体必然是我们的当务之急,我觉得咱们同学也应该每天晨跑,这样才能在高考上压得住别人。”   同学想到要是一晨跑,这早上又得要起早了,纷纷苦苦哀求说:“别了吧,班主任,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就挺好。”   姬付丝毫不改初衷,说:“就这样定了,从明天开始,六点在cao场门口集合,我到时候回来监督。韩招弟,你是咱们班的副班长,又是学体育的,你就领着同学一起晨跑吧。”   韩招弟欣然同意。她几个月前就已经前往到合肥考过了体育,据她自己说成绩还算不错,这也是柳臻意料之中的。在那考试之前,她可是经常和其他学体育的学生一起到cao场跑步,早上一次晨跑,傍晚到凤凰山上练铅球,晚自习过后还会自觉地到cao场跑步,一天不跑个五十多里,这腿就直哆嗦。现在她虽说不必劳累跑步了,但还是对跑步情有独钟,平时就向大家宣传全运奥运。这次姬付安排她这个任务,她自然感到高兴。   这是其中一个消息,姬付还说学校请来了全国极富盛名的老师到一中做客,并请这位老师为高三的学生讲授一些高考注意事项以及针对学生出现的心理问题提出解决方案,其实就是摆着明地和学生聊聊天。   下午学校让全体高三学生务必带上椅子到cao场听讲座。学生能有半天的时间休息,这比什么都高兴。   柳臻和吴信涛两人一同拿着椅子,随着人chao往cao场而去,来到cao场门口,一转头就不见吴信涛跑哪去了。柳臻知道吴信涛肯定没有那个兴趣听这劳什子的讲座,遂不去管他,找到自己班级所在区域,看到刘雪倩,就在她的后面坐了下来。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net风微动,带来了花园里桂子花香。柳臻吸了一鼻子的桂花香,伸头望望蜂拥而来的人群,盼望能找到林夕洁的身影。好在各班学生坐的地方按照一定的顺序,他轻而易举找到19班,又很快找到了林夕洁。她坐在前面,背对着自己,乱风吹起她散落在背后的长,柳臻恍惚觉得这桂花香就是从她的丝间飘散出来的。   就在这时,班上的刘明成来到跟前,他客气地问柳臻:“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柳臻环顾前后,并未现萧敏的身影,想吴信涛肯定也不回来了,说:“可以,你坐吧。”   他和刘明成不熟,想他和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可聊,又继续极目远眺林夕洁的背影。   刘雪倩早就知道柳臻的心思,回头笑脸盈盈地说:“嗨,可找到你家林夕洁了?”   柳臻抬手一指,说:“那儿坐着呢。”   这时刘明成凑了过来,他看了林夕洁的背影,向柳臻说:“这女生是挺漂亮的,你女朋友吗?”   柳臻淡淡地说:“不是呵。”   刘明成又说:“放心我不会打那个女生主意的,我比较对这位美女比较感兴趣。”   他又是指着刘雪倩,又是盯着刘雪倩,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是清清楚楚地让刘雪倩听见了,好像这话压根就说给她听的。   柳臻瞬间明白刘明成到这儿来是为了和刘雪倩搭讪的,遂就不往下接他的话。   刘雪倩听到班上第一帅哥夸自己漂亮,心里得瑟了一阵,脸sè微红害羞地要转过脸。   刘明成忙问她:“你叫刘雪倩吧?”   刘雪倩点点头说:“是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刘明成说:“我听人说你英语又好,人又善良,长得又漂亮,而我的英语成绩忒差,不想高考的时候让英语拖后腿,所以想让你帮我补补英语。”   刘雪倩心里一喜,帅哥有求于自己,那何乐而不为?但表面上稍作矜持,说:“你有什么问题我尽量帮你解决吧。”   刘明成大喜,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晚上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顿饭,表达我的谢意。”   刘雪倩又是心花怒放,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舌头打结说:“不……不用了吧?都是同学,何必那么客气哈?”   刘明成笑着说:“你这话连说两个‘不’,英语语法说‘否定的否定’就是肯定,这么说,你就是同意了。”   柳臻听他这一说,心里忽然想起了林夕洁也曾这么说过这句话,抬头看林夕洁。林夕洁正在抬着头看着主席台,柳臻跟着看了过去。   主席台上列了一排桌子,有几个领导坐在那儿,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老师,想必他就是学校特意请来的老师了。随着学校一个老师手拿着话筒走到主席台前,台下学生渐渐安静了下来,静听老师的介绍。 第九十三章飞来横祸(2)   第九十三章飞来横祸(2)   这个讲座整整开了三个小时才结束,那名讲课老师又向学生出售高考辅导丛书,大力宣传该书的实用xìng和成功xìng,还说购买此书可以毫无悬念地让高考成绩提高两百分,不少学生一听这书能提高成绩,立马动了心。后来老师最后说这书价值二百块,为了学生着想,特意以一百块的优惠价促销给学生,还说学生花这个价钱绝对是值得的。顿时学生被这个高的价钱吓跑了。   高考想要考个好分数,不是花钱就可以买到的,这个道理学生还是懂得的。   cao场门口来了x县电视台的车,有个女记者手拿着标着“xxTV”的话筒等着学生出来进行随机采访。   讲座结束,学生chao涌似的离开cao场,女记者拦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女生,采访道:“这位小姑娘,能不能采访你一下。”   那小姑娘不安地看看围观的学生,习惯xìng地抬了抬眼镜,点点头。   那记者微笑地问:“您个人觉得这次讲座怎么样?”   那小姑娘羞怯地说:“还好吧。”   记者继续问道:“那是怎么一个好法?”   小姑娘说:“那老师讲得很……很全面,也很……实际,说话……幽默……亲切,好像就是在和我们聊天似的。呃……让我想想……”   记者瞧这小姑娘苦思冥想,的确再说不出其他的词来,说:“真谢谢您的配合。”   那小姑娘点点头,低头离开了。   记者又找一个戴着眼睛的男生,问了他同样的问题,那男生说:“我很喜欢这个老师的讲座,他很了解高三学生目前主要面临的哪些问题,而且他还用自己的亲身感受一一回答了这些问题,让我们颇为感触。”   记者指着远处哭哭啼啼跑开的女学生说:“这些女生为什么会哭啊?”   那男生猜测:“老师多次提到学生作为儿女的责任,说得言辞凿凿,难免让学生心存愧疚,一些女生也许就禁不住哭了。”   记者感叹说:“那这个老师的讲座的确很成功啊。”   记者又随机拉了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并不知道有人要采访他,一看到有话筒伸到自己嘴边,立马抢过来拿到手里,就开始声嘶力竭对着话筒唱起来,唱到动情之处,还跪在他旁边一个女生前面,那女生羞红了双颊,在黄昏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围观人有的大为反胃,有的大为倾慕,也有的大为羡慕。   林夕洁围了过来,瞧那害羞的女生好像就是15班的慕容絮,但见她温柔可怜望着跪在脚下的男生,心中想这男生就是rì记里提到的王之跃吧,两人如此相爱如漆,真是说不出得为他俩高兴。   旁边的记者张大嘴巴愣在原地,等那学生旁若无人地唱了一段,才说:“这位帅哥,可不可以把话筒还给我?”   王之跃这才清醒过来,赶紧归还话筒,拉着慕容絮的手推开人群逃之夭夭。   记者又拉住一个男生,刚想问可不可以采访他,他就抢先说:“你们采访送不送礼物啊?”   那记者不好意思,说:“真是抱歉,我们没什么礼物送给您……”   那男生说:“没礼物谁会为这个小电视台浪费时间?”   围观人哈哈大笑,女记者尴尬不已,想自己这次已然完成了任务,招呼摄影师回电视台。   林夕洁看那辆电视台的车呼啸而去,同上官雨薇赶回班里。   望凤楼那里人声鼎沸,远远就能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不少学生往这儿跑来,对着几个学生说:“快来看,有人跳楼了!”听到的人大惊,纷纷往望凤楼跑去。   林夕洁和上官雨薇也是一阵心跳,好像跳楼的那人就是自己似的,脚下不停,随着一群人小跑去了望凤楼。   隔着老远就见望凤楼下拥挤着一群吵杂的学生,林夕洁抬头看最高层,见四楼中间只有孟秋一人正站在栏杆上。林夕洁暗想不好,刚要开口喊,孟秋就已经跳了下去。   那羸弱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往下飘,一霎那林夕洁顿时喊叫不出,一口气没提上来,头晕目晃,瘫倒在地,纵是见多识广练就铁血心肠的上官雨薇也是大叫起来。   林夕洁站稳脚步踉踉跄跄跑过去推开人群,每跑一步就好像是往孟秋死亡的边缘迈进一步。   终于竭力跑到里面,眼前的一幕,她这一生也难以忘却,每每触动这根记忆的心弦,她都不免打了个寒颤,好像是极寒之地的风吹撩她的肌肤。她抱着头跪倒在地,大声地哭了起来。   孟秋一向是寝室里最会打扮的,此时的她身上穿着最洁白的连衣裙,绾着最好看的型,这如此jīng细的打扮应该是她特意打扮的,用她那最美丽的样子告别这个残酷的社会。   鲜红刺眼的血在孟秋身下汩汩流淌着,染红了水泥地。微风吹起她的裙角,吹乱她的丝,也吹落了一簇还未盛开的花苞。   周围人声吵杂,林夕洁已分不清声音的来源,晕晕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生死间她感觉到无尽的痛楚和不解。   上官雨薇哭喊着,对着旁边看热闹的人吼道:“你个**,快叫救护车啊!”   那人恍然惊醒,摸索着手机,手颤抖不停地拨打电话,突然对同伴说:“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了?”   他的同伴估计也是没见过这个场面,一时不知道电话号码是多少,支支吾吾地说:“幺几几什么的……”   那人边打边说:“幺—零—零—八—六……”   同伴感觉到别扭,忙说:“不对!不对!是幺二零。”   后面有一个同伴走上前来,说:“你傻啊!幺幺零才对,这女的是活不成了,应该让jǐng察来看看是不是谋杀!”   “去你的!你看柯南看多吧。这明显是自杀!”   那同伴不服他的话,说:“往往越是明显的越不是关键,我自称小福尔摩斯,以我多年的经验,可以判定这一定是他杀,我现在就跟你分析分析啊……”   过了一个小时,附近县医院的救护车才姗姗来到。救护车刚停下,就见四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迅地扛着单床下车,一个女护士提着急救箱来到孟秋跟前,探探呼吸和心脉,惋惜一声,对视着四个“白大褂”摇摇头,暗示人已经断气了。   那四个“白大褂”“唉”了一声,其中一个“白大褂”嘀咕说:“以为能救活一个,搞点提成,谁知道还是个死人。白忙活了!”   另一个人看着孟秋的尸体,sè迷迷地说:“看这女孩,长得还挺漂亮的。”   还有一个人说:“怎么?你还想jian尸不成?太平间还有好多呢,又不差这一个。”   最后一个“白大褂”环顾四周,只有林夕洁和上官雨薇两人跪倒在地,想来这两个女人就是死者的朋友,遂上前对她俩说:“你俩是死者的朋友吧,赶紧通知她的家长,让她的家长节哀顺变,到医院领人吧。”   说完四人就带着孟秋的尸体离开了,空留地面上的一滩血迹还有接受不了现实的林夕洁。   学生见看点没了,就都纷纷离开了,带走了各种流言蜚语,夸张地在校园里传播着。   几个小时后,各大新闻迅布了这一个消息,说某年某月某rì,一位知名老师某某某在x城一中进行一场讲座之后不久,一名女学生跳楼自杀。   这个新闻既没有说那名女学生有没有自杀身亡,也没有说她自杀的原因,整个县城里的学生都猜测不停。有说这女生可能是觉得自己考试考得差,对不起父母才一死了之,也有说这女生肯定是为情自杀,这个年代女生因一“情”字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有人就说这女生自杀死了倒还一了百了,要是没死,摔成了半身残疾,那可是真害苦她的父母了。   林夕洁和上官雨薇都想不通孟秋怎么会突然而然地自杀,郁闷地坐在班里。   这时室友莫筝、张娴娴和王芹慌乱之极地跑到班里。   莫筝拉住林夕洁,求情般地问道:“夕洁,我刚听人说小秋……小秋她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啊?啊?”   林夕洁看她满脸的泪痕,想是她已经哭过一次了,她知道寝室里最和孟秋要好的就是莫筝了,孟秋的死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她实在不忍心点头,茫然无措,急得又哭了起来。   莫筝已然确定这消息的真实,瘫倒在地,和林夕洁一起埋头痛哭。其余的女生也是齐声啜泣。   没有人来安慰,也没有人说一句话。有时候,哭出来未尝不是好事。   上官雨薇抹干眼泪,理xìng地回想整个事件的生过程,觉得哭是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得把孟秋自杀的缘由搞清楚,强定身心,问莫筝:“小筝,你觉得孟秋为什么会自杀?”   莫筝抬起湿漉漉的脸庞,啜泣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最近几天好像和她的男朋友吵了一架。”   林夕洁感觉事情有了眉目,忙说:“对对对!孟秋的男朋友最有可能知道她为什么自杀,我们得去找他!”   上官雨薇点点头说:“也许吧,总之我们必须去问问孟秋的男朋友。莫筝,你知道那人在哪班吗?”   莫筝说:“知道,他叫许愿,在11班。”   林夕洁猛地转头看向上官雨薇,张鹏也在11班,上官雨薇岂能不知道。   上官雨薇微微一愣,但随即脸sè一转,昂然说:“那就好,我们一起去找他。”说着起身带头往11班走去。   可是她越往11班走越觉得脚步沉重,自己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去过11班了。   到那儿的时候,会不会遇到他?遇到他又该说些什么好?他会不会不理我?他又会对我说些什么?   上官雨薇心乱如麻,她希望不会遇到他,但又那么的渴望能遇到他。   哪怕仅仅是看到他的背影,我也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除此之外就是希望他过得比我好。 第九十四章飞来横祸(3)   第九十四章飞来横祸(3)   11班在望凤楼第三层,楼梯道旁边,上官雨薇走到11班的后门,一眼看到张鹏趴坐在后排座位上看着电子书。她心里怦然一跳,转身躲在楼梯口。   上官雨薇悄声对林夕洁说:“张鹏在后排,你们把孟秋的男朋友叫出来,带到netbsp;林夕洁点点头,随莫筝一起找到孟秋的男朋友。   正在这时,张鹏忽然心口莫名一紧,回头看班级后门,看到几个女生把许愿叫出了班。   听说许愿的女朋友今天跳楼自杀了,可能这些女生就是他女朋友的同学吧。   张鹏正想转头继续看书,忽听一人说话声很像林夕洁,立马又看了过去。   那群女生和许愿已经离开了,他追了出去,见三四个女生跟在许愿后面下楼,林夕洁赫然就在其中,但是却没见到上官雨薇,心里顿觉失落。   林夕洁转头对张鹏一笑,张鹏也是报以微笑,刚想要问她上官雨薇的情况,但又忍不住了,狠心转头回班。   林夕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慢慢消散,她黯然想起上官雨薇,她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又折磨张鹏呢?   许愿知道这群女生都是孟秋的死党,她们找自己肯定是来问孟秋为什么选择自杀,心里虽然有点害怕这些女生会耍什么邪疯,但还是很配合她们,同她们一起来到netbsp;太阳已经尽落,一团分不清的迷雾在cao场上笼罩,一些成双出对的学生在迷雾之中来回穿梭,好像是在跨过一道又一道的时空。   许愿随她们来到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明知故问,说:“你们来找我是干什么?”   上官雨薇晃动一下脖子,上去就是重重推了他一把,吼道:“老实告诉我!你把我们家孟秋怎么了!”   许愿还是装作不明白说:“我把她怎么了?她跳楼自杀和我有什么干系?”   莫筝切齿骂道:“你个熊孩子,要不是你欺负我家小秋,她会去自杀吗!”   许愿苦笑说:“你也太抬举我了,我有那个本事让人自杀吗?孟秋自杀,是她自己神经病……”   上官雨薇一巴掌抽了过去,说:“你有点良心成不成?孟秋她都走了,你还在说她的坏话!”   许愿敢怒不敢言,捂着脸嘀咕说:“死人又听不见,你们可是在骂我一活人啊!”   上官雨薇厉声说:“我问你,前几天你和孟秋是不是吵架了?”   许愿一一看看眼前这群女生,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和孟秋的事,似乎还不需要你们来管吧。”说完不再和这群女生一般见识,就要离开。   上官雨薇火了,拦住柳枫抬手又是一巴掌,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和孟秋吵架!”   许愿被上官雨薇的气势所慑服,不敢有所抵抗,忙说:“有是有,可是这和她跳楼也没……没关系吧?”   上官雨薇说:“你们为什么吵架?”   许愿摸了下自己渐渐肿起来的脸,说:“这种事说不得,你们是女生,你打都打了,我不和你们计较总行了吧!我可要走了?”   上官雨薇扬声说:“什么我们是女生,不和我们计较!**的不知道现在都男女平等了吗?你要知道,现在是我们在和你计较,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别想好过!”   许愿知道上官雨薇是什么样的女人,背后不知有多少可以呼来唤去的男朋友,料想惹她不得,心里苦不堪言,说:“大姐,这真是我和孟秋之间的事,你们管不了的。再说她人都死了,说这些也于事无补呀!”   “别他妈的废话,说!”莫筝学着上官雨薇,夹着脏话骂道。   许愿叹了口气,想自己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是肯定走不了了,说:“好,你们真要听?那好,我告诉你们。”说着撇过头看周围有没有旁人来,又继续说,“我的确是喜欢孟秋,我可以包容她很多我接受不了的东西,包括她的小洁癖,喜欢聊什么名著啦,我认为这些是证明孟秋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女生,从而更加喜欢她。可是有一天,她居然要和我开房,我当时就愣了,这应该是我先提出的吧,怎么还让她先说出口啊?”   林夕洁她们想起那天在寝室里孟秋说的话,她是非常渴望能和男生**。这么想,这许愿所说的倒是有些真实。   上官雨薇又问道:“那你到底同意了没有?”   许愿说:“当然同意了,主动送上门来的怎么会拒绝!难道你找男朋友还有那个男生拒绝你啊?”   上官雨薇二话不说踢了他一脚,说:“你丫说你的就是,扯上我干嘛!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像你们这样的关系,做这事也是迟早的。”   许愿翘起大拇指,赞叹说:“哈哈,您是老江湖,最能体谅我们晚辈。哪像你身后这群……”   上官雨薇又是猛踢了他几脚说:“**想死是不?快说!既然你们都做那个了,怎么又吵架啦?”   许愿一想到这儿反而颇为生气,说:“那这要问你们家孟秋了,谁让她丫的不是处女!”   这下子轮到莫筝冲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说:“你说谁不是处女?你才不是处女呢!”   许愿差点就要哭了,摆手求饶说:“各位大姐姐,她真不是处女!看在以前我还是孟秋男朋友的份上,就饶我一命吧?”   莫筝指着他浑身抖,说:“你这人血口喷人,你对不起孟秋的一片心意,孟秋她告诉我,除了你她再没有碰过别的男生,怎么可能不是处女!”   许愿颇为不屑,但看莫筝怒火冲天,恐怕再说一句这泼妇当真会冲上来将自己撕成两半,只好凑到上官雨薇耳边低声说:“骗人谁不会骗啊?我现在说自己是处男,一样会有人信。”   上官雨薇又问他:“你怎么知道孟秋不是处女?”   许愿惊讶不已,说:“不会吧,你居然会不知道?”   上官雨薇又要作势打他,他连忙两手抬起招架说:“好好,我说,别再打我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给点面子不行吗?”   上官雨薇嗤之以鼻说:“就你,还算是男人!别他妈丢人了!”   许愿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她和我做那事没有流血,所以我断定他不是处女!”   上官雨薇皱眉说:“这办法准不准啊?”   许愿哪里想这么多,说:“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觉得准,我这人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但就是不能包容她不是一个处女,所以我就提出分手,她不愿意,和我吵了一架。之后几天我就没见过她了。”   林夕洁说:“那你就不是真的爱孟秋。”   许愿想了半晌,说:“不知道,我一开始和她在一起,我感觉我是爱她的,但是一知道她不是处女,我就讨厌她了。”   上官雨薇想他说的也不错,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的男生特别在乎自己的另一半是否纯洁,也不知道自己未来那个人嫌弃不嫌弃自己的这副身子。   不说远的,张鹏他嫌不嫌弃。可是张鹏这么爱自己,最算他不嫌弃,她怎么能不痛恨自己无法给予他最好的一切,包括那只有一次的初夜?   林夕洁见上官雨薇陷入沉思,知道她又在自己打结自己解,转头对许愿说:“孟秋是不是处女,我们不知道,但是她要真不是处女,你应该更好的爱她才对,当初她**是没遇到好的人,才更需要你和她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你……我真想抽你一巴掌,但是我知道孟秋自杀就说明她还爱你,我不想伤害孟秋爱的人,你现在赶紧走吧,要是我们老是看到你,失去了理智可就来不及了!”   最后一句话,许愿听得毛骨悚然,忙不迭地说:“好好好,我马上离开,绝对不会再在你们眼前出现。”说完,撒腿就跑。   莫筝被张娴娴和王芹拉着,要不然她非揍惨许愿不可。   上官雨薇见许愿逃之夭夭,叹口气,对大家说:“我们还是回寝室吧,孟秋的爸妈明天一早就要来,我们收拾收拾孟秋的衣物吧。”大家点点头,脚底像灌了铅似的回了寝室。   一抹冰冷的月光洒在标着“3o5”的寝室门牌上,谁忘记关上了寝室后窗,夜风呼呼吹进,拍打着窗纸。外面响起一阵又一阵野猫的叫声,刺耳得令人厌烦。忽而墙上一抹魅影一闪,好像是那只猫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尖声而叫。   这个狭小可怜的方寸之地,曾留有多少令人怀念的记忆,这里也曾经有一个可爱乐观的女孩在这儿蹁跹起舞。   林夕洁拂过孟秋睡的那张床,似乎还能感觉出来上面残余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玫瑰花香。林夕洁有时心xìng大,总爱拿孟秋的香水喷到自己身上,孟秋知道后总是说她身上本身就有香味,喷香水实在是一种浪费。床上放在一本孟秋买来还未看完的书,她看小说总有在书上打笔记的习惯,林夕洁看她的小说,总爱看的就是她打的笔记,这些笔记简单地描述她看小说时的心情,字数并不多,有写:“大哭”,有写:“高兴”,也有写:“特别期待”。林夕洁拿起那本书,翻看扉页,有一处泪痕斑斑,记着一句话:“我喜欢看小说,是因为小说里故事就算是悲伤,也是那么的唯美。”林夕洁决定把这本书留在身边,不让岁月的无情带走这最美好的记忆。   莫筝打开衣柜,一件件华丽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   这些衣服,大多数孟秋只穿过一个星期就不穿了,室友们觉得这些衣服还都好好的,扔了挺可惜的,她就都慷慨地留给了室友。莫筝的身材和孟秋相近,穿上孟秋的衣服最合适。   莫筝想起自己此时穿的这身衣服也是孟秋不知哪天不愿穿的,一时间思绪chao涌,忍不住伏在衣服上又是一阵嚎哭。 第九十五章飞来横祸(4)   第九十五章飞来横祸(4)   这个早晨总觉得来得特别的早,柳臻还没有将被窝暖热乎就被王之跃穆乾坤等人强行拉了出去。柳臻糊里糊涂地刷完牙洗了脸,猛然想起这个早上要晨跑,而且姬付还会来检查。   去cao场的路上,听到许多人都在谈论昨天19班一个女生跳楼的事情,当时柳臻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以为是林夕洁出了事,吓得冷汗直冒,后来听人一说,才知道是另一个女生。   cao场门口,15班已有不少人在排队等着,来的人多数都是女生,男生这边临快晨跑的时候才闪进队伍里。和15班一起晨跑的班级里还有14班、16班和18班,似乎19班的学生也来了,只是林夕洁不在队伍里,柳臻不太确定。   姬付果然来检查了,现学生都已来齐,颇为满意,扬声对大家说:“这次是我们班第一次晨跑,为了不输于别的班,咱们就先跑个五圈吧。”   同学大呼小叫起来,表示愤怒。但是姬付对韩招弟扬扬手,韩招弟便带头领着同学开始跑了起来。   十几个同学懒得动弹,慢悠悠地跟在队伍跑,整个队伍很快被拉成了数百米长。柳臻跑在队伍中间,眼睛一直往19班的队伍扫去,盼望能遇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跑了三圈,15班的队伍头尾相接,柳臻现这样跑下去,等韩招弟跑了五圈,自己只能跑四圈半,便慢下脚步,等拉了自己半圈的韩招弟赶上自己,然后便和她一起接着跑。   韩招弟果然是学体育的,跑了这么多圈,依然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能空出力气对柳臻说:“你知道不知道昨天跳楼的那个女生是林夕洁的室友?”   柳臻脚下趔趄一下,惊讶地说:“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   韩招弟把脸朝前看,说:“昨晚林夕洁那个寝室的女生哭了半个晚上……”   这时柳臻远远看到林夕洁的身影从cao场跑到19班的队伍里,但她好像并没有心思放在晨跑上,很快落后队伍一大截。   柳臻连忙对韩招弟说:“我去看看她。”说着朝落单的林夕洁跑了过去。   等他跑到林夕洁面前,林夕洁才注意到柳臻的到来。林夕洁努力做出高兴的样子,说:“柳臻,早上好。”   柳臻看到她笑容之中净是苦涩,那一双水汪的大眼睛红肿着,一滴隔夜的泪痕印在下巴尖。   柳臻关切地说:“你没事吧。”   林夕洁摇摇头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柳臻说:“你甭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肯定哭了。”   林夕洁抚开散落眼前的刘海,减慢脚步,唉声叹气,登上一级观众台,吹开台阶上的一点灰尘,坐了下来。   柳臻跟着她坐在她的身边。他们面朝着南,东边露出的晨光倾斜而下,照在林夕洁的侧脸,如梦幻般凄美绝伦。cao场上晨跑的学生渐渐少了下去,唯有几个学生拿着书本在咿呀背书。   林夕洁默默不语,仿佛并不打算回班看书。柳臻难得能和她这么在一起坐着,看着流转的晨曦,感受大地苏醒的宁静,更不会想着回到那吵闹的班级。   旁边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正在大声地背着英语单词,他背单词有一个特点,喜欢把要背的那个单词在嘴里叨唠个五十遍,才会接着背下一个单词。   柳臻算着他背了三个单词,第四单词背到三十遍,这时林夕洁喃喃地说:“我能不能靠着你的肩膀?”   柳臻看她说话眼睛看着远方,听得不知所云,“啊”了一声,想确信没有听错,准备要问,林夕洁头一歪,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柳臻这话到嘴边就吞了下去,他脑海混沌一片,好像那个背英语单词的男生感觉不那么搞笑了,他的朗朗读书声就像是郎朗在自己耳边弹奏着天籁之音,自己如踏在云端般的舒坦。隔着一层衣服,柳臻似乎都能感觉到林夕洁那云烟般丝的重量。忽而轻,让人入坠梦中,忽而重,让人呼吸变得越加沉重。   柳臻微微感觉自己的鼻孔下有丝温热,以为自己不淡定,留了鼻血,背着林夕洁小心揩了下,生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但鼻孔下并未有什么异样,想是自己神经敏感了。   林夕洁的头微微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他以为林夕洁对自己的肩膀不满意,想要离开,顿时全身紧绷,大气不敢多喘。林夕洁蹭了几下,找到了舒服的点儿,又靠在他的肩膀上。柳臻知道林夕洁这次不是离开了,心里一阵放松,只想:“还好,还好。”   过了一会儿,林夕洁淡淡地说:“柳臻,你不认识我的那个室友吧?”   柳臻点点头,自己的确对林夕洁身边的同学没有一个熟悉的,除了上官雨薇外。   林夕洁似乎并不在意柳臻的回答,指着周围虚无飘渺的空气,继续说:“你知道吗?在我感觉,校园里这一阵又一阵花香里都似乎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我晚上做梦就梦到她像往常那样和我们走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聊天,她突然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生活中,我真的无法去接受这种失落。”   柳臻心里不住地说:我当然知道,我一想到以后我会眼睁睁看你离开我,这种失落和无措我也是难以接受的。   林夕洁似乎没有觉察出来柳臻因激动肩膀一阵抖,继续幽幽地说:“其实孟秋这个人,你要是了解她,你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多么与众不同的女生,我想,你会喜欢和她交朋友的。她是一个乐观自信的女孩,她那爽朗的笑声不知道驱散了多少别人心头的yīn霾,只可惜,到头来她自己却步入解不开的泥淖,沉沦、迷失……她是一个爱读小说的女孩子,呵呵……这点倒和你很像,肚子里总藏着无穷的故事,你说她还没有给我们讲完这些故事,怎么就舍得离开这个寝室?她是觉得我们都不爱听她讲故事了吗?……对了,她还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尤其对她的皮肤特别jīng细呵护……可是,可是她遇到了爱情,她甚至为了这份爱情而死,我实在猜不出爱情哪有那么伟大,我还以为是电视上才有的呢……莫筝说,这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身边的雨薇和孟秋都遭遇了不是东西的男人,你说我会不会遇到啊?”   柳臻说:“不会,像你这样幸运的女孩,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真心对你好的人。”   林夕洁说:“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柳臻笑着说:“直觉吧,你可别忘了,我会算命的。”   林夕洁想起上次和柳臻一起来到凤凰山,霎时间那时的所有美好回忆涌现在脑海里,她终于被柳臻逗笑了,说:“你就吹吧。”   柳臻笑了笑,遂又一本正经地说:“林夕洁,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微笑地面对太阳,好吗?”   林夕洁抬起头,东方的太阳已经光芒万丈,漂浮在蓝天之中,阳光映shè在她的眼眸中,凝缩成珠,璀璨流转。一丝淡淡的微笑渐渐挂在她的眼角,嘴角亦是翘成一条完美的弧度。 第九十六章暗潮(1)   第九十六章暗netbsp;柳臻回到班已经快要上完早自习了,柳臻现刘雪倩居然没在班门口背书,正自疑惑时,刚进班,一眼望见刘明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正和刘雪倩、吴信涛、韩招弟愉快地聊着天。柳臻在门口停下脚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退出去,不致于打扰他们聊天。   这时吴信涛看到柳臻呆在门口,喊道:“柳臻快来啊。”   柳臻这才姗姗地过来,刘明成只好不舍地起身,对刘雪倩微微一笑说:“下次我再来向你请教,等着我呀。”   柳臻等他远远走开,才对吴信涛三人说:“你们都在聊什么呢?看起来这么愉快。”   刘雪倩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地说:“当然是他向我请教英语问题了。哎呀,和一个帅哥一同学习真是舒坦啊。”   柳臻漠然不睬她的花痴。   吴信涛刚才一脸的高兴,此时却显得很是厌恶,说:“你可算是来了,那家伙真他妈会吹牛,说什么自己曾和同学骑着自行车去过长城,还说什么要不是英语只考个15分,自己早就过一本线了,聊得都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柳臻猜测说:“是你太偏见了,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吴信涛说:“我是不信。”说完起身,“我去厕所吸根烟。”   他来到门口,迎面撞见萧敏。他猛地低头,侧过身子跑出了班,仿佛是害怕和萧敏对视。而萧敏亦是不动声sè,平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刚才根本就没见过吴信涛似的。   柳臻把这小小的异样一一看在眼里,这两人似乎又吵了架,但想他俩床头吵架床尾和,遂就不多加关心,拿出英语单词表背了起来。   这几张英语单词表一共有35oo个单词,都是高考考试大纲要求掌握的。   柳臻花了几个星期,连以“b”开头的单词还未熟练背全,然而班级前面挂着高考剩余天数的牌子已经要进入倒计时1oo天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高考之前把英语单词全部背会。   学校下来的数十张试卷杂乱堆积在书桌上方,试卷里有的题柳臻压根就不会做,而老师既不给学生答案,又腾不出时间来讲试卷,很多试卷只有空白着,当真是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九十七章暗潮(2)   第九十七章暗netbsp;姬付规定的晨跑才坚持一个星期,大部分的学生已经不来跑步了。柳臻其实也不愿意来晨跑,多想呆在被窝里缠绵几分钟,可是他为了能见到林夕洁,便准时准点来到cao场。然而19班的学生晨跑了两个星期后都罢工了,柳臻也就再也见不到林夕洁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下,遂对晨跑心灰意懒,便也不再来晨跑了。渐渐cao场上已没有哪个班会集体来晨跑了,姬付也就想不起来把晨跑当做大事来看了。   此时三月,草长莺飞,net意盎然,望凤楼前的那片竹林也变得青翠yù滴,鸟儿亦是愉快叫嚷着穿越其间。从15班的窗户旁一看,凤凰山似乎被一层透明的绿衫笼罩,白云悠悠地从山那头飘到山这头,几点人影在山道上踟蹰而行。眼前的风景犹如一幅山水画,宁静而不冷漠,清爽而不沉溺。柳臻想起冬天那会儿在山上遇到的那个梁菡,想她也许正在哪个不与人世相争的地方泼墨而画,将这一山的优美尽付一张宣纸之上。   听闻高三有的班主任为了让学生在高考的沉重负担下能有一次畅快淋漓的舒放,特意组织学生到凤凰山来一场踏青。15班的学生看到其他班的学生玩得流连忘返,羡慕不已,也想让姬付腾出半天踏青。韩招弟向姬付陈述了同学们的意见,姬付拗不过众人的请求,便答应这周星期五的下午全班到凤凰山上踏青。   柳臻将自己的视线从凤凰山转向班里,支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刘明成。   刘明成似乎真的喜欢上刘雪倩了,每天趁吴信涛不在,总会跑来以请教英语问题为由和刘雪倩聊天。柳臻想要在班好好地学习,却被他俩打扰,只能听这俩人谈天说地。的确如吴信涛所言,刘明成果然很会吹牛,但他说的那番话却也让人说不出对错,只能说他比较做作,故意在刘雪倩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才华横溢无所不晓。   话又说来,这倒怨不得他会这样,这个世界哪个男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什么都懂的样子呢?   刘雪倩这般花痴的女生,自然越加倾慕起了刘明成,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抱有极大的热忱。后来柳臻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商议好的,晚自习之后相约到食堂看书。   晚自习班里会停电,学校里除了宿舍以外,只有食堂是亮着灯的,有的学生不愿到寝室那样吵杂的环境里看书,便就来到了食堂。食堂的灯光相对昏暗,但似乎阻挡不住学生学习的热情,每到十点,食堂就零星散落着几十个学生伏案看书。   柳臻本来对这两人交往越来越密切抱着不置可否的观点。但是那些追刘雪倩的几个男生就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了,觉得那小子只是一个新人,除了长相还看得过去,论人品也不见得有多好,怎么会反客为主,成为了刘雪倩第一个“男朋友”呢?于是,这几个男生开始确定统一战线,要将刘明成踢出局外。   这群男生嫉妒刘明成情有可原,但是刘雪倩的闺蜜秋静和韩招弟都似乎反对她和刘明成在一起。柳臻初听到这件事情,颇为疑惑。   刘明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不受人待见呢?   不过刘雪倩却似乎从未感觉到外界施加的压力,依旧会在晚上和刘明成到食堂看书。   别人的事自己管不了多少,还是管好自己吧。   上个星期月考的试卷已经都了下来,柳臻的总分还是三百多分,在班里只才二十名,离上学校的光荣榜还有一定的差距,而林夕洁仍是以第二名的成绩光荣地上了榜。柳臻真心为她而高兴,每逢找她聊天的时候,她很少再有那淡淡的忧愁,而是多了一份自信。但与此同时,他也真心为自己可怜,跟上林夕洁的脚步还遥遥无期。   心里着实不是滋味,郁闷难受。   刚好晚自习上完课,杜源要和柳臻玩象棋,柳臻心中郁闷无处可,反正做其他的事已没有心情,索xìng就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两人想,要是回到寝室玩,不免人多吵闹,便一起来到netbsp;路上,柳臻看到刘明成和刘雪倩正往食堂方向走,瞧他俩虽然走得很近,但也没有手牵着手,想是这两人恐怕还未确定恋爱关系。   netg已然零星坐了许多学生,穆乾坤和几位室友约定到cao场跑步,王之跃没和他们在一起,必然是送慕容絮回家了。柳臻和杜源捡了一处离寝室比较近的亮堂地,这个地方在观众台的最高处,过往的学生很少会抬起头看到他俩,倒也不觉得拘谨,便摆子下了起来。   象棋这种方寸之间见真章的游戏仍能对局千百,步步杀机,善于下象棋者更是认为自己是在领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之上杀得热血沸腾。柳臻虽然对象棋这一道入门尚浅,但与杜源杀了几局之后顿感畅快。赢,赢得高兴,输,也输得潇洒。   柳臻费尽心思杀到了一半,看时间也不晚了,纵观整个局势,这局自己胜的几率比较大,遂想赢完这局就回寝室。   这时,台阶下走过一个男生,柳臻一瞧是张鹏,想起身和他打招呼,但见他身后追过来一个女生,微弱的灯光下依稀可以辨认这个女生就是上官雨薇。柳臻立即向杜源做出噤声的动作,杜源心里只想着如何让自己反败为胜,对着残局苦思冥想,也懒得吱声,柳臻这才得空窃听张鹏和上官雨薇的谈话。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 0 _2._c_o_m   听林夕洁说,上官雨薇其实心里一直关心着张鹏,害怕张鹏会因她从此一蹶不振。这次上官雨薇找张鹏聊天,恐怕就是想让张鹏重新面对生活,只是张鹏一味地逃避着,丝毫不解她的苦心。   一向在人面前坚强的上官雨薇,这次真的急得差点哭了,她拉住张鹏的衣袖,幽幽地说:“张鹏,我听林夕洁说,你这几个月来rì夜折磨自己,熬夜熬得身子都变瘦了,我好担心你,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别再这样好吗?”一滴泪无声地划过她的脸庞。   张鹏嘶哑着喉咙,说:“既然你不喜欢我,你又何必那么在意我的生活,我怎么生活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上官雨薇说:“你怎么能这样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张鹏冷笑推辞,说:“呵呵……好朋友……你这样做是为了安慰自己的心吧?你放心好了,我怎么样和你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你别假惺惺的,让我觉得我多可怜似的。”   上官雨薇如坠冰窖之中,浑身颤抖,她咬着苍白的嘴唇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假惺惺。”   张鹏自知说出这话也太过,就像当初那样,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你从来不会哭的。”说完,决然转身离开。   上官雨薇触摸脸上那丝温暖,猛然抬起头,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她追上张鹏,从身后拦腰抱住他,双手交叉不愿松开。   张鹏愣在原地,一时间还无法接受,隔了很久才把自己的大手放在上官雨薇的手背上。   上官雨薇靠在张鹏的背上,哭着说:“张鹏,你难道一点都不懂我的心吗?我那么关心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你怎么这么傻,非让人家亲口告诉你。”   柳臻听到耳里,大为吃惊,想不通这上官雨薇是啥时候喜欢上张鹏的。她也真够会演的,骗过了这么多人。   张鹏也是不敢相信,说话都变得颤抖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上官雨薇说:“我……我是一个坏女孩,没有资格拥有你的爱,但是我就是躲避不了自己,每当夕洁提到你的名字,我就爱你一分,我现在才现我已经不能自拔。”   张鹏自然听闻到上官雨薇的事情,脑子一热,说:“你不会也是像对待你的那些男朋友那样对待我吧?”但话一出口,立马后悔起来,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那样急切想听到对方的回答。   上官雨薇的确心里一凉,凄凉苦笑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也不会接受像我这样的人,我……我明知道如此,还要表白,原来是我傻。”说着往回缩手。   张鹏一把拉过她的手,温柔地说:“我们都傻,心里明明都有着对方,还要在彼此之间筑道墙。”转过身,紧紧抱住她,像是要将她融化在自己周身血液里。   他坚定地说:“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幸福的未来。”   上官雨薇使劲点点头,喜极而涕说:“我相信,我相信……” 第九十八章暗潮(3)   第九十八章暗netbsp;也许真是很有没遇到这么高兴的事了。尽管幸福是别人的,柳臻颇为感动,似乎觉得自己的眼眸已经微微chao湿。其实身边的两个好朋友最后能选择了在一起,这也让柳臻对能和林夕洁在一起增加了百倍的信心。   也许能增加信心吧?   杜源哪知道柳臻的世界早已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顾想着下棋,磨蹭了半晌,终于选择跳马直捣黄龙,自我感觉这一招乃是推陈出新,豁然将整个局势换了一个新天地,心中窃窃自喜,只等柳臻自投罗网。   柳臻被杜源打乱了心思,胡乱走了一步,抬头再看张鹏,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掏出手机,给林夕洁了短息,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杜源瞧见柳臻果真入了套,此时的局势明眼人搭眼一看,就知道柳臻的局势已如案上鱼肉任人宰割了。柳臻无心在意局面,随意下了几步,几乎是走一步死一棋。   过了半晌,林夕洁回过短信,口气也是如柳臻一般惊喜。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只了几条,林夕洁就说准备要睡觉了,柳臻这才道声晚安不再短信。   回头看棋局,赫然瞅见自己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炮”,抛棋认输说:“算了,这局我肯定输了。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寝室吧。”   杜源大赢了一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便也不想恋战,遂收拾棋盘。   刚收拾好,cao场边的一盏大灯瞬间熄灭了,整个cao场陷入黑暗之中。听声音,cao场似乎已经杳无人烟了,好像偌大的地方只剩下柳臻和杜源两人。   柳臻一时高兴,便在台阶上高声唱起一欢快的歌来。   这样唱着唱着,走着走着,快到cao场栅栏旁,旁边黑暗处走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人正是刘雪倩,不用多想,另一个人肯定就是刘明成了。   柳臻知道自己的歌声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又在毫无知情的情况下被有着歌唱功底的刘雪倩听到了,顿时羞怯地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刘雪倩果然哈哈大笑,说:“柳臻啊柳臻,你唱歌也太难听了,调跑得都找不回来啦!”   柳臻挠着头,说:“呵呵呵,献丑献丑了。”想到刘明成在场,不愿在此当电灯泡,赶紧拉着杜源边快步离开边对刘雪倩说,“那个,我们还有事,可要先走了。”   突然,刘雪倩跑了过来,挽住柳臻的手臂,猛一用劲拉了回来,说:“柳臻,你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就是和他聊聊天,别吃醋好吗?”   柳臻被她这么一拉,又被她这么亲密地挽着胳膊,顿时如跌迷雾之中,尚还未搞清状况,刘雪倩又这么一说,更是糊涂万分,好像今天是愚人节,有人骗自己说你其实早就有女朋友了。他往刘明成瞄了一眼,瞧他的脸sè像是吃了大便一样的难看。   杜源一脸错愕,但当即就明白过来,对这三个人说:“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啦。”说完一路跑一路回头看,一不小心,撞到一棵松树上,揉着撞伤的额角拔腿就跑。   柳臻被刘雪倩强行拉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雪倩似乎觉得局势还算明朗,非要把思路扯得含糊不清,撒娇地说:“亲爱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啊?以后我不这样了,行吧?行吧行吧行吧……”   柳臻不知道是回答“行”还是“不行”,纵是自己搞得懂象棋纵横连贯的思路,也搞不懂此时的局势。   刘明成显然是颇受打击,脸sèyīn沉难看,说:“你前几天还说自己没男朋友呢?”   刘雪倩一只手指放在嘴角处,“呀”了一声说:“是啊,我忘了告诉你,柳臻前天向我表白,而我就答应了。是不是啊,柳臻?”   柳臻“啊”了一声,仍是疑惑。   刘明成认为柳臻这一声“啊”是暗含着赞同的意思,对柳臻起了鄙视之心,转而又问刘雪倩:“我可是经常和你在一起啊,可我表白,你怎么不答应啊?”   刘雪倩说:“我认识柳臻可都快两年了,我俩早就有一定感情了,这点你难道不懂啊?”   刘明成指着柳臻的脸说:“我不懂,就他这样……又怎么能和我相比?”   柳臻听他这话,脸上的愤怒之sè一闪而过,想他既然如此倾慕刘雪倩,而刘雪倩又如此借自己来拒绝他,不如就陪刘雪倩来演这出戏,遂拦腰环抱住刘雪倩,仰头对刘明成说:“爱一个人没有理由,看来你还不懂的什么是爱,就别在这里显眼了。”   刘明成咬牙切齿,说:“你……”   柳臻一脸不屑,拉着刘雪倩转身就走。   刘雪倩回头对刘明成说:“你还是走吧……”   刘明成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恚怒之极,但也不敢当着刘雪倩的面脾气,只有眼睁睁看着刘雪倩挽着柳臻的胳膊朝女寝室方向走去。   柳臻转了一个弯,慌忙松开抱着刘雪倩的手,刘雪倩亦是松开他的胳膊,没等他询问,就解释说:“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骗骗他而已。”   柳臻好奇地说:“那你为什么骗他啊?你不是对他有意思吗?”   刘雪倩红着脸说:“哪有啊,你乱说啊!”   柳臻当然不信她的话,就这表现还说不喜欢,那真是自欺欺人了。   刘雪倩被柳臻一语道出了心声,颇为紧张,她小巧的手指胡乱地摘了片灌木丛的叶子,说:“你也知道秋静和韩招弟都不愿意我和刘明成在一起的。”说着又摘掉一片叶子。   柳臻说:“我知道她们是不同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不同意。”   刘雪倩说:“她们觉得刘明成靠不住,不专情,而且成绩差,有一帮狐朋狗友,没一rì正经。”柳臻不觉点头称是。刘雪倩又说:“所以我想试试他是不是真心把我放在心里,如果他一知道我和你谈恋爱就放弃的话,那他就不值得我珍惜了。”   柳臻哑然失sè,想刘雪倩的确喜欢百番用计,总是费尽心思把一件很直接的事情弄得曲曲折折的,不过也难怪,这世界的人本来就像是在对棋,没有一步不掂量得与失的,只是人往往在棋局的险象环生密云重重之中一着迷失,难免计较了过多,从而错过了许多最重要的几步棋。   学校园丁不久前刚修剪的灌木丛,被心烦意乱下的刘雪倩削减了一块,地上落满了新生的嫩叶。   柳臻说:“那你现在觉得他值不值得你珍惜?”   刘雪倩停下手里的活,叹气说:“我不知道。”   柳臻说:“我想也是,如果我看到林夕洁和一个男生挽着胳膊走在一起,我也会愤怒的,刘明成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我有句话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刘雪倩说:“说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   柳臻苦笑,但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我个人感觉刘明成的人品值得考究。而且吴信涛上年曾和他是同一届学生,说他经常和别人打架斗殴,夜不归校。就算他现在看起来用功读书,但说难听点,狗改不了吃屎,一个人的xìng格是很难改变的,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付出。”   林夕洁仍是抱有一丝希望,说:“也许会有转机呢?”   这时,柳臻的手机突地震动起来。刘雪倩淡淡地问:“是林夕洁吗?”   柳臻掏出手机,看来电是吴信涛说:“不是,是吴信涛找我,可能有什么事吧,那我先走了。”   刘雪倩点点头说:“好的。”   柳臻看她心不在焉,说:“你也赶快回寝室吧,这天晚上起风,你身子弱,别着了凉。”   刘雪倩说:“我心烦,想在这儿呆一会儿,放心,我只呆一会就回去。”   柳臻也只好随了她的意,跑到一处接了电话。   吴信涛言语特别兴奋,问:“柳臻,你在哪?”   柳臻说:“废话,当然在学校啊。”   吴信涛说:“那你到我房子这儿来一趟。”   柳臻遥望自己的寝室门已经关闭,说:“那好吧,反正寝室大门锁了起来,就到你那儿凑一宿。”   吴信涛笑着说:“我正想着让你在我这儿呆一晚呢。”   柳臻挂掉电话,便往校外走去。   路过女寝室,遥见刘雪倩正独自一人坐在无涯亭中,风吹起她的长,遮盖她仰望夜空的脸。   夜已入深,大地转凉,穿着单薄的刘雪倩微微感觉到冰冷,坐在石凳上,抱着膝盖蜷缩着。也许,这些冷仍比不过她的心冷,自己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却还要顾上别人的反对,忽然感觉这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这种心境又怎是一个“冷”可以表达的? 第九十九章暗潮(4)   第九十九章暗netbsp;巷口里辗转几个左右,柳臻来到吴信涛的租房。他的房子住在二楼,从下面看,二楼的窗户还亮着灯,有一个人影在晃晃悠悠。   柳臻小心翼翼登上楼,毫不客气地推开吴信涛的房间,刚想大声地叫喊吴信涛,却一眼望到吴信涛的床上似乎还睡着一个人,枕边一袭紫sè长垂到地板上。吴信涛在地上收拾散落的衣服,里面有不少女士衣装。柳臻想不起来萧敏几时染了长,但一想她在,恐怕自己不好意思再呆在这儿。   柳臻对他说:“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萧敏在这儿?那我可不好打扰你们甜蜜了,先走了。”   吴信涛拉住他,说:“什么萧敏啊?我和她早就分了!”   柳臻颇为震惊,连问几句:“你们怎么分了啊,不就是你们之间出了点小矛盾嘛,也不至于分吧?……这床上不是萧敏,那是谁啊?”   吴信涛连忙说:“哎哎哎,我说你能不能一个一个地问?你这样让我先回答那个好啊。”   柳臻咽口吐沫,说:“你先告诉我,你和萧敏怎么分了?”   吴信涛颇不在意,说:“就是我对她没有感觉了,她也说她越来越讨厌我了。既然这样,索xìng分了倒也利落。”   柳臻听他说的这么简单,实际上到底前因后果有多复杂,感情有多纠葛,恐怕不止他说的这些。柳臻心想,可能吴信涛还是在怀疑萧敏是不是处女,既然心存芥蒂,早点分手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可是,这样却害了无辜的萧敏了。   柳臻叹声可惜,又指着床上的女生说:“那这个又是谁啊,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吴信涛说:“当然不是啦,只是玩玩而已。”   柳臻高声诘问:“玩玩而已?你害惨了萧敏,还要害别人啊?”   吴信涛说:“你别说的这么严重好不好?我和她绝对是你情我愿的。还有我告诉你,这女生叫雀儿,她是什么人你也知道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臻听过他说起这个雀儿,也不便多说什么,在他耳边轻声说:“可你俩怎么认识的?她可是打了刘雪倩的妹妹啊,不是什么好人。”   吴信涛笑着说:“这个当然不用你来说,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谈不上认识,就是玩个一夜情,之后当谁也不认识谁,再说,她欺负了刘雪倩的妹妹,我顺便帮刘雪倩出出气。”   雀儿沉睡不醒,翻了个身,一条洁白的长腿伸出外面。   柳臻想她再动下去的话,大腿根也会露出来,遂转过脸,说:“既然这样,那你还把我叫来。你这地方本来就不怎么大,你俩这么占了,我往哪睡啊?!”   吴信涛嘿嘿一笑,指着屋子里唯一一张床说:“咱仨睡一张床,又有何不可?”说着就要拉着柳臻往床上推。   柳臻紧张地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头,找准路就准备要跑,哪知吴信涛一推,柳臻脚下一个跄踉,整个人跌倒在床上,顿时一股幽香钻进鼻腔。   雀儿打了滚,侧身躺着,那条大腿暴露无遗地横在柳臻眼前,柳臻大气不敢喘,生怕吵醒了她,慢悠悠地爬离床。吴信涛又在他背后推了一把,柳臻“哎呦”一声倒在床上,头撞到雀儿身上。雀儿听到一声尖叫,吓得坐了起来,胸前的被子滑落下来,盖住柳臻。   柳臻知道这次算是逃不过去,不等雀儿痛骂,就连连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低着头离开床,耳边隐隐听到吴信涛在旁边兴高采烈,心里暗怪他不知轻重。   突然这儿多出来一人,雀儿固然感到惊讶,但并未感到不适,瞧着柳臻,对吴信涛说:“这是你的朋友啊,这么害羞。”   吴信涛拍拍柳臻的肩说:“对啊,他可从来没见过女人呢。”   雀儿笑着说:“是吗?”转而又问柳臻,“你是不是想来偷次腥啊。”   柳臻晃晃头说:“不是不是,是吴信涛把我骗来的。”   吴信涛还是得意洋洋,说:“柳臻,别不好意,大男人,抬起头来。”   柳臻也觉得老是低着头,很不好受,只好抬起头来。但始料不及的是,眼前的雀儿却是赤身**坐在床上,宛如西方的人体雕塑。雀儿一脸的妩媚,却是并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暴露在陌生异xìng面前,反而生怕对方看得不仔细,像蛇一样扭动着身躯。   柳臻纵是以前和室友们一起看过aV片,但是眼前这画面却是亲眼得见,一时间张大嘴巴愣在原地。等鼻孔里有热乎乎的液体流过,柳臻才有所反应,连忙堵住鼻孔,头也不回夺门而逃。   他不理身后吴信涛的叫喊,只是见路就跑,不知道跑了多长,感觉自己体力不支,脚步减缓,等跑到一个大坑边才停下脚步,回头不见任何人影,身后只是风声簌簌,鬼影重重。   他呼呼喘气,擦掉鼻血,才镇定地环顾四周。   这个地方是在一中小吃街的尽头,麻辣烫店就在附近,一眼望去,街上空空荡荡,仅有几家店亮着微弱yù灭的灯光。   前面是一处大坑,里面积了一人高的水,水面之上的地方全是附近居民堆积的垃圾,因少有人处理,有的地方的垃圾足以淹没了膝盖。   听当地人讲,这里是一个万人坑,当年抗rì战争那会儿,这儿死了不少的人。此处一来环境差,二来怨气深,极少有人晚上光临此处,一时间觉得四周有一股煞气袭身。   一中有三大鬼地,一个是yīn阳路,一个是乱坟岗,另外一个就是这个万人坑了。   柳臻不便呆在这地儿,但想到寝室已经关门了,自己已无法回寝室,只好从这儿出,往南走,一条路就可以到网吧包夜。此时网吧的人并不很多,他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看了一部电影,就靠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第一百章暗潮(5)   第一百章暗netbsp;吴信涛自柳臻吓跑之后,想不透他怎么会这般逃之夭夭。雀儿更是心里气怒,想自己纵横风月场上数几载,未曾遇到哪个男生不败在她石榴裙下,这小子居然不露一丝兴奋的眼神,倒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雀儿等到那人跑走之后,双手划过自己的身躯,对吴信涛说:“你的这位朋友实在不识相。”   吴信涛苦笑,说:“小孩子嘛,难免不适应。”   说完,脱了鞋子,跳到床上,将雀儿压倒在床上,笑着说:“我可是很识相的。”   雀儿伸出手指,尖尖的指甲划开吴信涛胸口处的衣服,妩媚而笑,说:“那我得试试看才会知道。”   一番颠龙倒凤之后,两人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夜风吹打着窗棂,嗡嗡作响。吴信涛猛地想起以前和萧敏**之后,心那时还在胸腔里跳动,两人就依着彼此躺在床上抬头看天花板,诉说着过去和未来。   不知不觉,一道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滴在枕角边。   过了一会,雀儿又将自己的**的身子压在吴信涛身上。   吴信涛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厌恶,推开她,说:“赶紧睡吧,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雀儿也不在意,知趣地转过头,侧身而睡。   月光钻进一间女寝室的上铺,一个女孩子披着杂乱的头,靠在墙上,膝盖上躺着一个大毛绒熊和一小毛绒熊。她手里拿着一枚戒指,一时间控制不住,把脸埋在毛绒熊里嚎啕大哭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决堤而落,瞬间将毛绒熊打湿一片。   这枚戒指和这两只毛绒熊都是吴信涛送给自己的,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幸福,又有多少的女生羡慕着自己,可是那一切的美好都已烟消云散,留下的这些记忆碎片只会徒增一份伤感。   受到上官雨薇和张鹏的影响,林夕洁再一次失眠,躺在床上,嘴上默默数着天花板的缝隙,心里却一直想着他俩人的幸福,不知道数了多少遍,仍是数不对。   这时,她依稀能听出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哭声。这哭声让她想起谢思芸离开的那一晚,脑海里还能记起那个女孩脸上宛如梨花带雨,美丽不可方物。   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女孩子哭了,或许是那个叫刘雪倩的女孩吧。   与此同时,这一夜里,吴信涛特别地想念萧敏,从来没有这么深的想念。   离别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它让人分开,却让人越加思念。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信涛反复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穿梭,睁眼一瞧,阳光如金散在他的身上,他揉了揉眼睛,看到身边的雀儿,阳光像是婚纱,披在她的身上。   他恍惚以为是萧敏,又惊又喜,脱口而出说:“萧敏,萧敏……”   雀儿被他叫声,困倦之极,起牢sao。吴信涛这才醒悟,怅然若失,起身穿衣。   雀儿坐了起来,眯着眼睛,说:“你要去哪里?”   吴信涛似乎想赶快离开这地儿,说:“我先回校。你什么时候走都无所谓,记得把门锁好。”   雀儿点头说:“嗯,你也别忘了留下钱。”   吴信涛一愣,回头说:“嗨!我又不是在piaojì,你问我要嘛门子钱啊?”   雀儿不高兴了,说:“我说涛哥啊,你也是道上混的,什么事情你也明白,别说这些让人家不高兴的话。有道是,物有所值,难道你瞧人家不值这个价钱?”   吴信涛挠了挠头,很难说她不值,但心里又铁定不愿给她钱,说:“咱俩做这事,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你可见过女朋友和她男朋友上床之后还问人家要钱的吗?”自以为这话她无法反驳,便自顾穿好衣服。   雀儿yīn沉起脸,不顾自己还光着身子走下床,就指着吴信涛的鼻子,怒道:“就你还想做我男朋友?你还不配!老娘我青楼场上混的rì子比你丫出道还长,从来没有哪个吃了老娘的豆腐还不给我钱的,你当我这些年都白混了不成!”   吴信涛其实早就想给她点小费打掉,见她居然动气火来,口气还那么蛮横,心里也是不爽,猛推了一把雀儿,将她放倒在床上,说:“你真好意思在这儿卖弄?!一个女孩子不学好,就知道出卖身子浪费青net,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的贱!既然你想贱,我就给你几毛钱得了。”   雀儿嚷道:“我贱?我贱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臭男人给贱的!”   这句话正中吴信涛的下怀,弄得他无所适从,不想再搭理雀儿,连脸都不顾得上洗,就要出门。   雀儿躺在床上,冷笑说:“吴信涛啊吴信涛,别说老娘不给你面子,你丫要是不给钱出了这个门,你会后悔的!”   吴信涛在门口停下脚步,回头说:“我就看着我怎么后悔。”说完,扬长而去。   雀儿随手拿过离自己最近的物品,扔到门上,只听哐叽一声,门却被砸出了一个洞。雀儿见这门的质量太差,心里的火当真不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百日誓师大会(1)   第一百零一章百rì誓师大会(1)   早晨,一抹尘封的晨曦划破浓厚的层雾,和迎面而来的朗朗读书声相撞,激荡开来。   趁着高三学生都在班上自习,县城的牛nai公司销售员又开始在望凤楼里宣传,几乎是一个一个来说服学生订购他们公司的牛nai。他们声称这些牛nai都是新鲜纯牛nai,质量绝对有保证,并且每天七点会有公司的人员准时把牛nai送到班上,绝对让学生既省心又省钱。   这些销售员身上斜挂着一副写着“纯牛nai订购”字样的红条幅,手里拿着一沓订购单,几乎每隔三天都到班上向学生唠叨着。   柳臻瞧见有几个销售员来到班上,不想让他们向自己推销牛nai,立马低下头装作很用功的模样。   有一个大约二十来岁的年轻女销售员四处张望着,像是秃鹰寻找猎物一样,瞅准这些学生当中哪一个有可能会订购牛nai。她走到吴信涛跟前的时候,细声腻语地问:“同学,要不要订牛nai啊?”   吴信涛抬头一看,瞧这姑娘虽说不算美丽动人,但是她的胸部却看起来很和自己胃口,为了能多接近接近,立即笑脸相迎,说:“那你能说说订牛nai的好处吗?”   这姑娘以为他真有订牛nai的打算,乐开了花,拿出一个单子,指着上面,说:“这订牛nai肯定有很多好处了,我们公司的纯牛nai是新鲜爽口的,你要是订了我们的牛nai,我们会每天将牛nai送到你的手上,绝不会耽误你任何学习的时间……”   吴信涛觉得单子挡着看她胸部的视线,遂抬手将单子按在桌子上。   姑娘并未有所察觉,继续滔滔不绝说:“不仅如此,你看我们的价钱,一袋纯牛nai只要一块五,比你到商店买的那些酸牛nai什么的便宜了好多,而且还要更有营养呢……”   一路讲下去,吴信涛不厌其烦,一直左点一下头右点一下头,不知道是对哪个“nai”点头。   等那姑娘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吴信涛仍是眼盯着她的胸部,说:“我先考虑考虑我是否真的需要。”   那姑娘偏身对着黑板旁的“高考倒计时”,说:“这离高考只剩下整整一百天了,也不早了,为了你的学习,越早订牛nai才能越有帮助。”   吴信涛瞧她偏身时胸部的样子更加的漂亮,很想多看一会儿,可是她很快转回身,吴信涛转了半天头,已经找不到刚才的视角,顿时心灰意懒,便说:“我现在哪有什么钱啊,不订了不订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姑娘心想自己说了好大一会儿,居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尽管不甘,但也不便死皮赖脸呆在这儿,这时她注意到柳臻低着头看书,小心翼翼敲了敲他的桌子,柔声问:“你要不要订牛nai啊?”   柳臻抬起头,摇摇头,她大感失望,委屈地离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此时窗外走过两三个校职工,好像是在栏杆处拉起一条大横幅。   刘雪倩从班外面走了回来,柳臻问道:“刘雪倩,外面怎么了?”   刘雪倩说:“你这人也太笨了吧,这不是高考倒计一百天了嘛,学校要在望凤楼前举行百rì誓师大会。”   柳臻心里闪过一个非常扯不上边的念头:这下子又能见到林夕洁了。   早自习过后,柳臻从楼前走过,瞧见三楼栏杆处横着一副横幅:“百rì誓师大会”,在横幅两边竖垂着两条长幅,一写:“十年磨砺,立志凌绝顶。”一写:“百rì竞渡,破浪展雄风。”条幅下面已经摆好了桌椅。   八点时分,高三各班暂停上课,学校让各班全体学生务必聚集在望凤楼前。过了将近半小时,高三的学生基本都坐在了望凤楼下,只有个别的学生不屑于参加这事,趁乱跑出去玩了。   望凤楼前的空地并不是很大,坐在后排的学生已经被挤在楼前的竹林里。   吴信涛再一次跑得没有了踪迹,柳臻早就习以为常,找了最接近竹林的地方坐了下来。   眼前人影憧憧,各自寻找落脚点。远处的林夕洁和上官雨薇坐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一直在笑个不停。上官雨薇褪去了一身的光彩,多了一些朴素,但她的笑容却是越加美丽,柔情的眼神总是往一个方向望去。柳臻随着她的目光瞧去,其实不瞧也知道,那里肯定坐着张鹏。此时的张鹏容光焕,jīng神抖擞,好像之前的颓废从未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柳臻微笑着,重新把目光转到林夕洁身上,她似乎也很高兴,好像坠入爱河的是她一般。   不觉看得痴了,萧敏悄然来到他的身边,柳臻才猛然惊醒。   萧敏注意他一脸的慌张,不好意思说:“打搅你了,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柳臻说:“可以。”   萧敏莞尔一笑坐了下来,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吴信涛?”   柳臻摇头说:“没看到,他一向是不爱参加学校这种活动。”   萧敏点点头,伤感地说:“是啊,他不喜欢受人拘束。”   柳臻突然见到她一脸忧郁,问道:“你没事吧?”   萧敏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摇头说:“没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轻声说,“这个礼物是吴信涛送给我的,既然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想这个应该还给他了。你能帮我交给他吗?”   她抚摸一遍木盒,隔了半晌才闭眼推到柳臻面前。   柳臻推辞说:“我想这个礼物应该由你亲自还给他才好。”萧敏心想也是,但又不愿再见到吴信涛,犹豫不决,手里拿着木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时,一个人从他们身前走过,撞到了萧敏的手,一不小木盒掉落在地,里面的戒指沿着地板滚了出来。萧敏“呀”了一声,想要起身拿回戒指,但刚一动身就愣住了。既然这个礼物留也不是,还也不是,干脆就扔了,一了百了。   柳臻深知这枚戒指不是真钻,但怎么说也有一定的纪念价值,丢了不免可惜了点。   一会儿过来一人,一脚踩在戒指上,一下将它踩成了废品,那人觉得脚下有东西硌脚,但低头看只是一根铝条,遂不在意离开了。   萧敏心口猛地一紧,眼泪嗒嗒而落,起身跑进竹林。   风起竹林瑟瑟而抖,青翠的竹叶撩动着她通红的脸颊。一片竹叶趁机点起一滴泪珠,化成千万缕丝雨消散在空气里。   这人生自古有情人皆痴,只是不知道萧敏心中是否恨过吴信涛的绝情。 第一百零二章百日誓师大会(2)   第一百零二章百rì誓师大会(2)   过了十几分钟,领导终于在学生的翘以盼中缓步走来,其中一名大腹便便的领导双脸通红,走路摇摇晃晃,分明是刚从酒场上下来的。   今个校长带头和几位领导到酒店里大吃了一顿,一时间忘记了上午还有誓师大会,吹了不少的酒,校长更是喝到大吐一场,只好借故不来参加这次誓师大会了。然而这个大腹便便的领导喝醉了酒,耍起了酒疯,愣是要参加这次大会,在座的领导虽然心里强烈不满,但想自己职位没有他高,一旦惹怒了他,后果也许比不开什么誓师大会还要严重。   在学生齐喊高考宣言之前,会有领导进行言。   那个醉酒的领导自然是第一言人,他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准备好了言稿,拍拍胸口的口袋,没有找到,又翻了翻裤子口袋,终于翻出三张稿子。这张稿子好像是浸湿了水,仍在滴滴答答往下流水。其余领导微露鄙视,但自己没事先多准备一份言稿,只好任由他言,最好能闹出一场笑话才好。   那领导随手一打开稿子,顿时撕去半张,他浑然不在意,对着残稿念了起来。   这个领导自小生活在x县,讲得一口流利的x普,但如今醉酒,嘴皮子不利索,念起稿子来咬字不清。   底下的学生光顾哄堂大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有的学生还是比较认为誓师大会是高三年级的一场隆重正式的活动,必须要积极重视起来,尽管言的领导说话戏谑不堪,但是言词肯定是jīng挑万选的,所以一脸肃穆耐心倾听。   然而这酒醉的领导总不按套路出牌,还没念完几句稿子就即兴表一下言论,这些言论净都和言稿半点扯不上干系,完宏论,接着看到稿子的哪句就从哪句念,弄得一张稿子被他念了三遍了,要是旁边领导趁他目光瞅着学生翻开了一张,估计他仍不会去翻页。   三张言稿让这位领导了两个小时的酒疯,终于在学生的嘲讽中结束了。   接下来就由学校最会演讲的老师来言,本来学校想让语文老头来演讲的,但是一来语文老头普通话讲得不好,演讲起来未免掉价,二来语文老头总喜欢讲古文,多数学生还是明白不全。所以这场演讲就交给了音老师。   音老师虽然不是语文老师,但是年轻阳光,光普通话就比教学经验丰富的老师们说得流畅,而且她大学四年,每次学校办的演讲大赛,她都能轻而易举拿到奖,要不是因为冠军总是留给大赛主办院系,音老师拿到冠军,完全易如反掌。   此时音老师身着一袭黑sè西装,黑sè高跟鞋,一上台,顿时15班的学生一片起哄,音老师见自己学生如此捧场,心里着实高兴。   演讲对她来说驾轻就熟,丝毫不觉得紧张,死板枯燥的演讲稿在她的语调协调下,变得灵活生动,听者无不感到热血澎湃,昂扬向上,恨不得明天就是高考,杀开一片天地。   那领导显然不在乎学生被音老师给积极带动起来,晃晃他的大脑袋,醉醺醺地打断音老师的演讲,大喊:“小音啊,你……你怎么能这么念啊?演讲稿拿来。”   音老师一时愣住,茫然无措地向其余领导求助,领导个个挠着头,像与世无争的隐士,装作于己无关。音老师心里暗怪这群领导也不提个醒什么的,只好随着那个领导的意,把演讲稿递给他。   领导伸出粗大的手臂拿过稿子,照着上面的字念了起来,这次居然不动不动地就表什么恢弘言论,反倒挺有眼力劲地指出句子里的若干错误和不合理之处。仔细听来面面俱到,弄得音老师和众领导哭笑不得。   那领导终于“审视”完毕,却突然把演讲稿砸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扬手大叫:“搞定!走,老赵,咱们继续喝酒去!”说着就要离开。   旁边有个领导终于大起胆子,拉住他在他的耳边说:“学生还没宣誓呢。”   那领导“哦”了一声,颤颤巍巍回到座位上,似乎明白了过来。   然而他咳嗽一声,居然利索地爬到桌子上,大声地说:“啊嗯嗯,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漂亮、温柔、贤惠、冰雪聪明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rì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于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接着他粗声一答:“我愿意!”   学生瞠目结舌,一时间竟忘记了笑,还道这领导jīng神受挫,已经疯了。   那领导又接着说:“咿呀呀,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帅气、善良、才华横溢的青年做你的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rì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于他,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接着就是他的尖声回答:“我愿意。”   学生彻底哄堂大笑,整个誓师大会像是在演一场闹剧。   柳臻亦是笑岔了气,弯腰咳嗽。无意间瞧见远处的林夕洁伏在上官雨薇身上哈哈大笑,肩头因为笑得过猛微微颤。   柳臻再看那位领导,他似乎已说到了让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分饰三角,一边扮演牧师一边扮演新郎一边又扮演新娘,表演得极其认真。   柳臻重新望向林夕洁,不管未来如何的迷茫,他真想有一天,能和她一起走到婚姻的殿堂,一起接受上帝的眷顾,从此世间的种种烦恼就再也不怕了。   领导闹完了这出戏,又唱起了《天仙配》,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其余领导见他主动离开,都是大为轻松,根本没人去请他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由另一名德高望重的领导担任了,不过他面对着实在破得难以复原的烂摊子,心里觉得很是无趣。   之后班主任给学生下一张表,上面写着“十年寒窗,百rì征程。时不待我,分秒必争”云云,又写“我以青net的名义宣誓:蟾宫折桂,我必成功”云云,还写什么“北大清华,手到擒来”,反正用词极其夸张,丝毫有吹牛皮打草稿的嫌疑。   学生会主席带着学生齐声朗读高考宣言,尽管有的学生不是很乐意大声读这种做作的誓言,但是这么多人在一起读,依然其声震鸿野,凤凰山传过来的回音都足够响彻云霄。   誓师大会结束后,上午还有一节语文课。柳臻其实本想在誓师大会上休憩一会儿,没想到被醉醺醺的领导打消了睡意,等见语文老师双手交叉在背后走到班里,顿时睡意如滚滚浪chao涌到肢体,摆好桌子上的书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面对着窗户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丝凉风吹过来。柳臻睁开惺忪的双眼,窗外的天yīn沉下来,好像是要下雨了。柳臻颇为讨厌net雨的绵绵,不由得皱起眉头。   语文老头正无视全班沉睡的学生,依旧激情澎湃地讲课,好像他此时站在的是百家讲坛上,现场观众永远都是次要的。   柳臻有点可怜他,辛苦一场却无人理会,还要装作学生都已听懂了,但能有一番魄力呆在这一方死物一般的教室里,也值得佩服了。   柳臻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支持沉重的脑袋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观众,认真倾听语文老头的教诲。   语文老头其实早就已经脱离了他的讲课内容,这也是语文课上最普遍的事,身为一个语文老师,好歹教的是中国文化,当然自己的讲课内容不能局限在书本上或者试卷上,所以语文老师必须得熟知中国的各种文化,并能在课堂上随心所yù地讲授给学生多方面的知识。   不过语文老头生平最喜爱的就是《三国演义》,经常随手翻阅着看,也研究关于三国时期的各种人物传记和历史事件。长年累月,他不仅能形象地讲述三国里出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战役,甚至可以一一说出小说中出现的人名,因此在课堂上,他一旦脱离课本知识,就会多多少少提到三国。   柳臻仔细听语文老头又讲到司马徽评价诸葛亮“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的话,算来,他提到这句话都提了有三次了,足见他对诸葛亮的敬佩。   柳臻意兴萧索,待要俯身继续睡去。雨丝吹进过来,他感到一丝凉意,关上窗户。雨丝拍打着窗户,嗒嗒作响。柳臻呆呆地看着雨水顺着窗户而流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愣住了。   一节课过去,刚才还灰蒙蒙飘着雨丝的天竟然渐渐透出几丝光亮,继而雨过天大晴。   凤凰山上架起了一座七彩虹桥,光彩夺目,几乎触手可及。   学生们涌到栏杆处瞩目欣赏,有的同学手机像素还不错,特意将这美好的画面拍摄下来。   柳臻也随着同学走出班门口,来到刘雪倩旁边倚栏看彩虹,但他眼光最多还是放在楼下走过的人群。   这七彩的虹桥怎么能比得多林夕洁那一缕淡淡的衣袂。   刘雪倩高兴地说:“班主任说好今天下午带我们一起去凤凰山踏青,这可热闹了。”   柳臻一时并未想过下午还是这等好事,说:“那还真不错啊,只是刚下过雨,也不知道山上路怎么样?”   凤凰山其实充其量是座土山,下过雨总会使得山路泥泞不堪。   他只是说出疑虑,此话自然不错,但刘雪倩仍是嗔怪他说:“你这人也太没趣了吧,再好的心情都被你给破坏了。”   柳臻嘿嘿一笑,并不顶嘴,遥见不远处,刘明成正盯着他俩,柳臻暗自心慌,故意撇过头不去看他。他边寻找林夕洁的身影边对刘雪倩说:“说真的啊,你到底和刘明成怎么了?”   刘雪倩说:“还能有什么啊,走一步算一步呗。”   柳臻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转过头淡淡地说:“我看我还是先去吃中午了,要不然下午怎么登山?你也别忘了吃。”   刘雪倩笑着回嘴说:“放心吧,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忘吃饭的这回事儿。”   柳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她,笑着说:“那就好,不过也别吃得太胖,要不然就嫁不出去了。”   刘雪倩小嘴一撅,连捶了几下柳臻的胳膊。柳臻假意被打得受了伤,配合地嚎叫几声。   这点对他俩来说习以为常的打闹被旁边的刘明成一一看到眼里,他醋意立马大,恨不得上前把柳臻捶倒在地,可是碍于刘雪倩在面前,也不好当面动手。   柳臻斜着眼,觉察到刘明成气愤的模样,心想自己已经多了李晨风这个仇敌,不想再多出一个,只好暂时远离刘雪倩,便说:“那我可就先走了。”说完,从刘明成的旁边擦肩而去。   两人目光相接,只一瞬间就闪了过去。 第一百零三章徒生枝节(1)   第一百零三章徒生枝节(1)   凤凰山上碧油油的松树还在滴着雨珠,从树旁走过,偶尔能感觉到一点清爽的凉意滴在皮肤上。盎然的嫩草好像是刚刚哭泣了一场,泪水涟涟,着实可人。net暖花开,路上的野花趁着雨水的滋润,肆意绽放,风一吹过,花朵相互碰拌,好像是在说她们的闺房密语。远处有老人家高唱红歌,歌声悠扬,在空旷的松山之间激撞。   虽说net雨绵绵长长让人心烦,但是雨后的清晰世界却是值得人亲近的。   姬付带着学生缓缓来到圣泉寺,整个圣泉寺一眼就能望尽,没必要自己当什么导游,就让学生自己安排,而他溜达到象棋盘那儿,看几个老年人下象棋。   阳光透不过层层的松林,所以圣泉寺显得幽静昏暗许多,颇适合古代隐士前来归隐。   圣泉亭下面的泉水明显的上升了几厘米,几乎要溢出了泉眼口,打水的居民不必要排很长的队,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泉水的丰裕。   小摊的老板见到一群学生到来,不住地吆喝着让学生来尝尝小吃。   刘雪倩和韩招弟禁不住诱惑,坐下来一人吃了一碗娃娃鱼。这娃娃鱼最大的特点就是辣味十足,两人吃了一碗之后,辣得嘴里似要喷出火来,不得不又买了瓶矿泉水喝了。   两人边喝边跑到出售小零件的摊子前。刘雪倩看中了一副看着挺jīng致的手链,想要买回去。   起初老板开口就说一口价十块,刘雪倩伸手两只手指,说:“一口价!两块!”   那老板委屈着脸,说:“那可不行,我定这链子的时候就不值两块,你也不能让我做折本的买卖啊?”   刘雪倩丝毫不体恤老板的辛苦,说:“你不愿意,我就不买了。”说着拉着韩招弟就要走。   老板赶紧说:“别别别!卖给你了,折本就折本吧!”   刘雪倩心里暗喜,拿出两块钱递给老板,笑着说:“多谢老板。”老板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儿。   王之跃陪着慕容絮到寺里拜佛去了,自从慕容絮的妈妈同意他俩在一起后,慕容絮已经极少来到这儿拜佛了。   俩人一会儿拜菩萨一会儿拜佛祖,又在大殿之前的许愿塔里投了几块硬币。   那许愿塔有四米多高,每层都有几扇窗口,寺院里的和尚说这硬币投进的层数越高,许愿就越灵验,两人在下面扔了几块钱的硬币,但硬币要不落在塔檐上,要不从底层掉了进去,就是没有一块硬币从高层投进。   一向信佛的慕容絮见硬币老是投不进去,认为自己的愿望不会实现,颇为伤心难过,王之跃为了博得她的开心,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还是投进去一块。慕容絮高兴得好大半天,一直粘着王之跃的胳膊不放。   姬付看到他俩腻歪,摇头而笑。其实他是极其反对学生谈恋爱,但是慕容絮和王之跃是班上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自然是关爱有加,有的时候还经常开这小俩口的玩笑,别的学生都暗地里说姬付这人偏心。   吴信涛故意远离萧敏,拉着柳臻套圈。套圈这种游戏需要一定的技巧,这点柳臻是干不来的,但反正没事,仅仅就图个快乐。   老板在地上放了一块大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块硬币和几个小玩意。吴信涛看物件这么小,再看旁边放置直径有一尺的竹圈,心想这肯定很容易套,就花了一块钱买了十个圈。可是老板居然从他的大衣口袋里翻出十个手镯大小的塑料圈给了他。吴信涛哑口无言,无法只好拿来套。   前五个圈扔出去半毛钱没有套到,有个圈眼看套到一块钱的硬币上了,但是一落地塑料圈就弹开了。扔去第六个圈,刚好压在硬币上,两人大喜,但老板摇摇头说:“这个不算,必须得套中,不用压到。”   多说无益,吴信涛眯眼瞄准,第七圈果真套中了一块钱。他嘿嘿一笑,看这下老板还能说什么好。老板拿起他手里的长竹竿,敲了敲他的脚下,说:“这个也不算,你的脚踏出了界。”   吴信涛一看脚下,果真有一条细微的线搭在地上。   吴信涛皱起眉头说:“你怎么不早说啊?”   老板耸耸肩,说:“你又没问。”   柳臻恐闹出事,拦住吴信涛说:“算了吧,别和他一般见识。让我扔个试试。”   吴信涛把剩余的三个圈给了他,柳臻扔出两个,没有套中,但是最后一个圈弹跳几下,正好套中了一张五块钱的钞票。   这可真是赚钱的游戏啊,柳臻上前yù要捡起那五块钱。   但是老板人影一闪,抢先把地上的五块钱揣在怀里,又从口袋里数了五十个圈递给他。   柳臻一愣,接了过去,说:“我没说要继续套啊。”   老板悠闲地说:“这是规定,你套到的钱只能换成圈重新套。”   这下轮到柳臻有点火冒三丈了,说:“那我套圈有什么用啊!”   老板斜瞅地上的物件说:“这些小玩意可以套走啊。”   柳臻瞧那些小玩意的个头,每个都几乎占了塑料圈的三分之二,能套中的概率几乎可以约为零,就算是套中了,那小玩意比一支牙签还要廉价,要了又有何用。   吴信涛气急败坏,瞧着老板不爽,拿过那五十个圈,啪嗒全扔到地上了,对柳臻说:“走吧,在这儿还不够生气的呢!”   两人正要回到同学群中,这时刘明成带着三个陌生的男生拦住了他俩。柳臻看这几人的阵势,颇有回到了当时在凤凰崖下被一群人暴打的时候,当真苦笑不已,自语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刘明成眼光在他俩脸上扫了一遍,说:“我有事问你们,有种的跟我走。”   吴信涛回想自己从未和刘明成有什么过节,说:“跟你走就跟你走,谁怕谁啊!”   刘明成赞许地点点头,当先往圣泉寺的西边而去。; 第一百零四章徒生枝节(2)   第一百零四章徒生枝节(2)   柳臻等六个人沿着松间小道往西走了一段路,圣泉寺那边的吵闹之声渐渐低了下来。缕缕阳光被松枝分裂,一丝一丝照shè到这条幽静的小道上,可能是雨后的缘故,周围竟有蒙蒙雾气萦绕,好像他们走在的是一片梦境之中。   柳臻心里不住暗想,自己其实和刘明成没有多大的矛盾,他定是怪自己和刘雪倩谈了恋爱。   本来谈恋爱这事就是子虚乌有的,向他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可是刘雪倩之所以找他编了这个谎,无非是想试试刘明成到底真不真心爱她,自己要是拆开这个谎言,岂不对不起她的一番良苦用心。不过不管怎么说,刘明成毕竟会看在刘雪倩的面子,不会对自己造net身伤害。   可是,这事前前后后都与吴信涛无半点关系,刘明成为何要叫上他,而且还是来到这个僻静的地方?   吴信涛一直眉头紧锁,显然他也是在考虑这事。   走了三百多米,刘明成离开小路,折而往山上走,没有几十米就来到一场平地上。这个平地紧贴着山壁,好像是自然形成的。人烟稀少,net草肆意生长,好像是一张绿毯铺在地上。几只麻雀欢快地在草丛间嬉戏,见有人来了,抖开微湿的翅膀,叽叽喳喳飞远了。   刘明成回过头来,对柳臻说:“你真是刘雪倩的男朋友?”   柳臻心里早就揣摩了良久,终还是狠下心来,说:“是的。我事刘雪倩不是已经告诉你了。”   刘明成哈哈大笑,说:“你甭在这儿骗我了!我早就把你调查得清清楚楚了,你喜欢的那位叫林夕洁,在19班,是也不是?”   柳臻不免额头冒汗,底气略显不足,说:“是又怎么样,那并不代表我不可以和刘雪倩谈恋爱。”   刘明成走到柳臻面前,一口长期吸烟散出的口臭扑到柳臻脸上,笑着说:“呵呵,我不想和你说废话,今个叫你来也不是光问你有没有和刘雪倩谈恋爱。”   柳臻忍住反胃,涨红着脸说:“是吗?”   刘明成说:“我是想奉劝你一句,刘雪倩这一辈注定是我的人,你最好还是远离她的好。”   柳臻说:“那这你得问问刘雪倩了。”   刘明成狠狠地说:“你……好!算你厉害,我看到刘雪倩的面子不和你计较,但是你可别怪我和林夕洁计较。”   柳臻浑身一热,气得咬牙切齿,一只手重重搭在刘明成的肩头,说:“你敢!”   刘明成轻蔑地扫开柳臻的手,淡淡地说:“林夕洁算什么人,我根本看不上!不过我有个哥们叫李晨风,他可是老想着把林夕洁占为己有,我可不保证他不敢。”   柳臻冷冷地说:“你以为林夕洁是一个能拿能放的物品啊。”   刘明成哈哈大笑,好像是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柳臻不解地盯着他,猜不透他为何而笑。他大笑了一场,说:“哈哈,你真是太单纯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霸王硬上弓的道理?!”   柳臻气得浑身抖,冒火的眼睛瞪着刘明成,真想朝着他得意的嘴脸一拳打过去。刘明成带的那三个帮手伺机而动,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上前帮忙。   吴信涛好言相劝说:“我说刘明成,咱们都是同班同学,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有话好说,为什么非要逼人不可?”   刘明成转过脸,笑容迎面,说:“差点还忘了你在这儿。今个我和你的帐还得要好好算算。”   吴信涛客气地说:“敬请指教!”但任谁一听,他话里有话,显是在讽刺刘明成。   刘明成丝毫不以为忤,走到吴信涛面前,问道:“你认不认识雀儿?”   吴信涛捂着鼻子,扇扇对方喷出来的口气,说:“认识,怎么了?”   刘明成又问:“那你知道不知道她是我的亲姐姐?”   吴信涛这个还真不知道,但是装作淡定地说:“哦,是吗?那又怎么样?”   刘明成说:“我姐说你欺负了她,有没有这事?”   吴信涛挠挠头,像是不太记得了,说:“好像……或许……可能……大概有吧?”   刘明成说:“那你可别怪我冤枉你!”说完,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吴信涛转过脸,柳臻就看到一抹血液从他嘴角渗出。   柳臻大声说:“刘明成,你仗着人多,有这样欺负人的吗?”   刘明成晃动着他的脖子,说:“咋啦,我还要欺负你呢!”说着就要一拳打过来。   这时,传来一声喝令:“住手!”   刘明成一听是一个女生的喊叫声,当时就愣住不动了,环顾四周,见来处跑过来一个女生。 第一百零五章徒生枝节(3)   ()第一百零五章徒生枝节(3)   来的这个女生却是韩招弟,柳臻也是颇为震惊,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韩招弟走到刘明成跟前,双手叉腰怒气冲天地说:“是你仗着人多欺负我弟弟吗?”   刘明成没少听说过韩招弟这个人物,知她身强力壮,全无女生的半点yīn柔美,就她这xìng子在古代那就是巾帼英雄,当下刘明成的底气就泄了一半了。他不由得后退一步,咽口口水,说:“是我怎么啦?别以为你是一个女生,我就不敢打你!”   韩招弟掏着耳朵,很是不屑地说:“那你就试试看啊!”   刘明成刚想给他的三个帮手打招呼,韩招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那三个帮手看到韩招弟的气势犹如天神一般,磨蹭着不敢上前帮忙。   柳臻和吴信涛第一次亲眼见到韩招弟威,从声音听,想必那一巴掌的力道比刘明成揍吴信涛的那一拳还要重许多,两人虽然是站在韩招弟的战线上,猛一看到如此惨状,也不免胆寒。暗自想,以后千万不要和韩招弟动干戈。   刘明成被这一巴掌打得眼花缭乱,满天金星飞转。等过了几秒,他才浑浑噩噩找准了方向,指着韩招弟怒道:“你个臭娘们,找死是吧?”正要反抽韩招弟,韩招弟身后又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一听声音,好像这次是刘雪倩来到了。   柳臻和吴信涛倒是不怎么觉得奇怪,刘雪倩和韩招弟平时都是形影不离,连上个厕所都会一起。既然韩招弟来了,那刘雪倩肯定就在不远处看着。   柳臻隐隐觉得有一场说不上好的戏将要上演。   刘明成果见来的女生是刘雪倩,这手臂就停在半空不敢打下去。   刘雪倩的脚步似乎变得有点沉重,走起路来摩擦着草丛沙沙作响,这一小段路对她来说好像是千万里路,艰难而疲惫。   终于,她走到刘明成面前,没等他要说些什么,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在他的脸上。   柳臻又是不忍看下去,暗想这女生怎么都爱抽别人巴掌,后来有人说这样做可能显得比较文雅,想想还是有分道理的。   刘雪倩狠狠地问道:“你说雀儿是你的姐姐?”   刘明成吐出一口淤血,说:“是的,可是你也不至于抽我一巴掌吧?”   刘雪倩说:“你知不知道你姐姐无缘无故打了我妹妹,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最疼爱的就是我的这个妹妹,只要我还活着,我决不容许我妹妹受到半点欺负!”   柳臻这才想起刘雪倩曾说她的妹妹有次被雀儿给打了,没想到yīn差阳错,刘明成就是雀儿的亲弟弟,这个世界可真会开玩笑,竟然让人产生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交集。   吴信涛擦干嘴角的血迹,冷眼旁观看着,悄声对柳臻说:“唉,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柳臻暗想,吴信涛对萧敏的绝情也不见得会有好报吧?   刘明成瘫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替姐姐解释,他的姐姐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欺负无辜的人,他姐姐的确能做得来。他开始暗怪姐姐这次算是给自己捅了大窟窿,得罪了刘雪倩最疼的妹妹,这无疑比得罪了刘雪倩还要严重。   三个帮手被突然出现的刘雪倩弄得搞不清楚处了状况,本来打算着看刘明成审问那两个男生,怎么还没有几分钟,居然轮到了两个女生审问起他来了,尤其是后来到的女生,好像刘明成怕她怕得比较厉害,竟在她面前一点威风也没有了,那自己要是这么唐突上去,岂不被那女生给虐了。便暗自琢磨,猜想这个女生该不会就是传说中那个月儿吧?只是看起来,没有传说中说得那么漂亮动人。传说真就是传说,不能全信。   刘明成站起身来,苦笑着说:“我姐姐打了你妹妹,那你怎么样?反正你又不喜欢我,咱俩又有什么关系?”   刘雪倩听他这么一说,悲从中来,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既然刘明成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心,那就让他一直不明白好了,强止哭泣,说:“是啊,我不喜欢你,那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啊?”   刘明成说:“那是我傻!”接着他指了指柳臻,说,“你也够糊涂的!你知道不知道他一直喜欢的都是那个19班的女生,你还要和他谈恋爱。”   柳臻心里一跳,想这刘明成脑子也真够sB的,居然这样都猜不出他和刘雪倩谈恋爱是假的。   刘雪倩也是指着柳臻,对着刘明成大声地说:“我喜欢他,我就傻了怎么了?我就乐意怎么了?反正我就是一个可怜的人,偏偏还遇到了你!”   刘明成点点头,说:“好!好!好!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现在我给你个面子,不和他俩一般计较。”说完,招呼那三个伙伴就要走。   那三个伙伴似乎觉得智商有限,搞不懂面前的人物对话,便蹲在地上研究土里露出来的石头。刘明成连喊三声那三人的名字,那三人才反应过来,跟着刘明成离开了。   刘明成在离开之前,扬声对着吴信涛和柳臻说:“你俩给我等着,我们的帐还没算清呢!”   吴信涛说:“放心,你不找我算,我还得要找你结结账呢!”刘明成头也不回,消失在松林里。   刘雪倩等他走远,坐倒在地大哭起来。柳臻想要上去安慰她,但又不好意思,他俩闹翻这事说实话还有自己一部分责任。   韩招弟蹲在刘雪倩的旁边,抱住她的头,轻声安慰说:“别这样,他不是你该爱的人,放手就放手吧。”   刘雪倩啜泣道:“要是他姐姐没欺负我妹妹就好了,也许我和他……”   韩招弟说:“你别傻了,你还看不出他有暴力倾向吗?我看他对你好,那也只是一时的冲动,肯定不会长长久久。我的雪倩又不差,不怕找不到好的男生。”   刘雪倩吸吸鼻子,一句话不再说,依偎在韩招弟的怀里,透过蒙蒙泪花,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看不清这个世界。   回到圣泉寺已经是四点钟了,阳光西斜,更加显得这个小地方yīn冷chao湿。刘雪倩不想呆在这儿,韩招弟便打算找姬付请假回学校。姬付此时正领着几个班里的女生在寺院里的一栋瓦房前闲聊,韩招弟一时竟插不进嘴。   姬付逸兴遄飞,指着眼前这栋青砖绿瓦的瓦房,说:“这栋瓦屋是县里面少有的古建筑,依我看,也有三四百年的历史了。你们再瞅瞅这壁画,沥粉贴金,sè彩瑰丽,颇具匠心,寺里面说这是清代遗留下来的,有着非常高的艺术价值。还有这木构梁柱的结构布局,是当时最常用的建筑模式,既富于雄健浑厚的气势,又含有细腻纤巧的韵味,体现了当时天人合一的文化艺术。不过现在这些都不延用了,唉……你们也别看这房子小,就这建筑基本上属于市里重点保护对象。我看呢,没准几年国家都得保护。”   可惜没过几天,县里面为了重建圣泉寺,将这栋老房子给拆了,当时为了扩大一点寺院,县里面还特意安装了几吨炸药,想要炸平一块空地。结果可能出现了技术原因,竟然一不小心错放了位置,几乎将这圣泉寺旁边的山炸塌了半边。县里面又不愿再花钱清理山石,只把山下的碎石料理了,按计划开始建房子。现在从圣泉寺往南的那片山一路都是碎石遍布,而且寸草不生,根本没法过人。   韩招弟耐不住姬付吹牛,忍不住找了个机会打断姬付的话。姬付正讲到兴头之上,也没想着过问原因,就让她和刘雪倩先走了。   吴信涛向来不讲究请假这个流程,而且自己脸上一片淤青,要是被萧敏给看到岂不就引她的关心。   他跑出圣泉寺,踟蹰来到凤凰崖,迎面撞见萧敏一人往这儿走。他心里咯噔一下,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萧敏也是脚步一停,看到吴信涛一脸红肿,脸sè不由得露出担心,但这脸sè只一闪而过,低着头继续往前走,丝毫不停顿擦肩而过。   吴信涛反而有点困惑,按照萧敏的xìng格,不该见到自己如此模样居然不动声sè。远远瞧见萧敏的身影,觉得她变了许多,自己在她身上的烙印似乎已经彻底抚平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不必心怀愧疚。   可是吴信涛等到萧敏消失在视线外,他的心中似乎开始变得矛盾起来了,他好像觉得自己生命中有些东西随着萧敏的离开而离开。他隐隐觉得,自己放弃萧敏是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他恨不得现在就追过去,可是又觉得这样自己实在没有面子。抉择了半天,他终还是摇摇头,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萧敏转过一个弯,靠在一个松树上,仰头望着青蓝的天空,一行大雁穿过几层白云,鸣叫着飞到远方。   尽管抬头不让眼泪轻易流下,但两行泪水还是抑不住从眼角滑落。哭着哭着,她含泪笑了起来,从此之后,爱情面前,自己再也不必低三下四,那个吴信涛就当是自己生活中的一抹乌云,风一吹过,一切都烟消云散,生命,再度焕光彩。   所以这人就该凌驾于爱情之上,游刃有余地处理爱情中的各种困难,而不是自认懦弱,成为爱情的奴隶。也许放下曾经,这很难,一时半会儿是摆脱不了,但是上天会给予你时间,让你好好地从噩梦中走出来。   心里既然放下了一大块包袱,萧敏感到一阵轻松,抹干眼角处的残泪,哼着歌找同学们去了。 第一百零六章暮春(1)   ()第一百零六章暮netbsp;不知不觉间,四月悄然而来。暮net时节,是紫藤花盛开的季节。学校有处紫藤花廊毗邻yīn阳路,此时紫藤花妖娆怒放,像是淡红sè的葡萄似的一串簇拥着一串悬挂在廊顶上。桂花浓烈的香味已然被这后起之秀的淡淡幽香所掩盖。学生沉浸在香气中,拿着书散落着坐在走廊下面的石椅上,交耳相谈。阳光透过交错的枝桠洒落下来,暖暖的,不带一丝yīn霾。   离高考已经不足五十天了,意味着离别离的rì子不远了。   高三学生偶尔撇开厚重的书本和堆积的试卷,带上几个好友穿梭在net意盎然的校园里,摘下一缕阳光,诉说一段衷肠,也许几个月后,谁还能知道在自己身边听你说话的又是什么人。   手里的数码照相机一刻不停地响着,照相是唯一能让时光暂停在那一刻的方式。   他们,她们,花园里一起笑着,像旁边盛开的花一样;树荫下一起打闹着,像天上追逐的小鸟似的;石椅上一起促膝长谈,像是一群喜鹊在叽叽喳喳……   一寸寸时光的定格画面留在了一张张薄纸之上,那时的快乐永远也不会被时间磨灭。   班上唯一一对情侣慕容絮和王之跃,特意找了个时间,到学校外面照了许多大头贴,还有一些艺术照。他们把这些大头贴一个不留全部送给了同学们,同学们也都同时送上祝福。   柳臻也拿到了几张他俩的大头贴,其中有两人亲密接吻的照片,王之跃说这张照片他只送给自己的好朋友,因为在慕容絮还没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时候,陪着他的都是柳臻这些朋友。   柳臻不是矫情的人,但那一刻,他又是感动王之跃的话,又是羡慕他和慕容絮成绩优秀,爱情圆满,相亲相爱。   拍照可以留住同学们之间的美好时光,文字亦能记录下同学对彼此的印象。所以学生大量到校外jīng品店买来一本同学录,然后回班让同班同学去填写。班主任认为这样会耽误学生学习的时间,劝告学生最好不要现在买同学录。姬付班主任似乎忘记提及此事,15班每个女生无一不例外接连买了一本同学录,这下苦了班上的一众同学。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苦做试卷,哪有时间填写同学录,只好将这些浩瀚的同学录暂且放在一边,等有时间了才去填写。柳臻桌肚里也是放了二十多张同学录,他都不知道这些同学录是什么时候到自己手里的,表面装作很开心,其实心里不住苦笑,但又不好拒绝,只好留在这个星期六的晚上填完它们。   傍晚,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半小时,每个班上新装的小音响开始播放英语听力。   这种锻炼学生听力的方式已经进行一个月了,除了星期五和星期六,每天傍晚远远就听见望凤楼传来一男一女yīn阳顿挫的对话声。   初开始,柳臻倒还能听得进去,但一个月后,现自己的听力仍是一点进步也没有,听那对话就像是听闽南语那样,丝毫理不清头绪,便起了懈怠之心。   吴信涛刚入班的那天,姬付说他的英语成绩是最好的,但几番考试之后,才知道他的英语压根还没有自己的好,所谓最好只是对他一个人而言。   刘雪倩的英语自不必言,每次听完听力,一对答案,二十题总会对十仈jiǔ题,最后一个月几乎就没错过,虽然柳臻羡慕这分数,但想这是刘雪倩辛苦换来的,再高的分数也是她理应得到的。   柳臻掀出一本《高考英语听力一百套模拟试题》,翻到上次听到的那套听力。听了半天,隐约听到的对话和题目有点出入,还以为是自己没听懂,不免心生厌恶,将书扔了一边。回头瞧刘雪倩,看她正听得如醉如痴,手里的笔不时做着记录。再瞧她听的试卷,竟然和自己不一样,原来是自己听错了试卷,赶紧拿回书,翻到刘雪倩做的那张试卷。   他顾不上自己为什么前面没有听,全身心放在听力上,可惜,花了三四分钟仍是听不出思绪。   这时,韩招弟从外面回来。她和吴信涛一样,似乎比柳臻还要讨厌听力,听力一播放,两人都跑得没了踪迹。   只是吴信涛自从和萧敏分了之后,变得神出鬼没,要不找自己的好同学聊天,要不到篮球场跑步,这次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而韩招弟倒是养成了习惯,这个时间段她总会到cao场跑步。随着天气由忽暖忽寒渐渐转变成酷热,韩招弟每次回来都是大汗当头,浑身散着一股汗味。要说女子香汗淋漓,那真是小说夸张的修辞手法。   柳臻刚闻到一股汗味,立即觉察到韩招弟大驾光临,赶紧作自保状。韩招弟坐在吴信涛的位子上,使劲一掌拍在柳臻的肩膀上,柳臻肩膀一阵巨疼,“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韩招弟讪讪一笑说:“我……我太高兴了,手上也没轻没重的。”   柳臻揉揉肩膀,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韩招弟嘿嘿一笑,说:“弟弟啊,我告诉你一件大喜事。我在cao场上看到林夕洁了,她似乎这几天都不在班上听听力。”   柳臻装作不在意,说:“那有什么!她有腿有脚的,想到什么地方都是她的事啊。”   韩招弟又一拳砸在柳臻的肩膀上,说:“你傻不傻啊?你想,她那么爱学习,为什么不在班听听力呢?肯定是她有心事。这个时候,你就该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说话。”   柳臻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有点道理,夸赞说:“还别说,你挺会追女孩子。”   韩招弟脸立马yīn沉下来,说:“那是因为我也是女孩,女孩的心思自然比你懂得多。”   柳臻赶紧赔笑,说:“呵呵,大姐,小弟这里赔不是了,不该说你是男孩。”   韩招弟这才和颜悦sè,但嘴上还是厉声说:“昨天我给你的一张同学录,你限你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前把它写好喽!”   柳臻说:“是是是!”   一说完,柳臻翻出一沓同学录出来,在里面找了半天,终于把韩招弟的那张同学录找了出来。他挽袖执笔,琢一写了下来。   韩招弟给他的这张同学录似乎不太适合自己。一开始不是问姓名,而是芳名,弄得柳臻不知道怎么填了,只好学着桌游三国杀那样,写了“sp柳臻”在上面。   他继续念念叨叨,接着写下去。   生于1993年,卒于……   这不就是说自己死于什么时候吗?他想了好半天,填上了1992年。   xìng别后面跟着“雌”、“雄”两项,他着实吐血,自行添加一项“男”,在上面打了勾。   纵观整张同学录,无处不在透着搞笑的气氛,他干脆也跟着诙谐地写。   什么“对偶的第一印象”,好不掩饰回曰:“像个男人。”什么“以后打算怎么死”,大言不惭回曰:“干死!”什么“如果我答应你做一件事,你会选择什么”,呃……“跳场脱衣舞吧。”什么“你最喜欢哪个异xìng”,“反正不是你……”   同学录背面是留给同学留言的地方,他一时想不出,就找了一张语文试卷,把里面的古文抄了下来。完毕之后,他感觉一切完事,交给了韩招弟。   韩招弟初开始以为柳臻会写上一些感人肺腑的话出来,岂料竟写满了调皮捣蛋的废话,一时气从心来,当着柳臻的面将这张同学录撕成了碎片,然后往空中一抛,满天碎纸飘转而下,散落在其他人的桌子。   柳臻慌了,想这下可开玩笑开过火了,赶紧解释加赔礼道歉,说尽了无数的笑话,承诺了几桩事情,足闹腾了半小时,韩招弟的脸sè才恢复正常。   不过柳臻事后多次庆幸自己算是幸运了,韩招弟生这么大的气,好在没有动手动脚,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哪几块骨头会出现错位。   韩招弟又拿出一张同学录,递给柳臻,说:“你给我重写一遍,要是再给我混乱写,小心我灭了你!”   柳臻恭敬接过纸,擦干额头冒出的汗,开始认真百倍中规中矩地写。后面的留言,他苦思冥想,实在写不出来新颖的祝福话,就写过去的回忆,回忆写完了就写高考过后的打算,高考过后的打算写完了就写结婚,再写老的时候,直到写满了同学录。不管文笔怎样,但上面的字少说也有一千字了,足够对得起韩招弟了。   韩招弟颇为满意,夸赞这是她所有同学录里最认真的一张。   柳臻好奇心起,趁她不注意时,把她的同学录拿过来翻看。   目前这里面都是一些班上女生写的,很多女生的文笔甚是伤感,尤其是刘雪倩写的,几乎一笔一泪,想当年韩招弟初来这儿的时候,前几个星期从未给她好脸sè,这才短短半年,刘雪倩就已经舍不得韩招弟了,看来韩招弟在这群姐妹中还是挺有声望的。   其他一些和韩招弟相熟的女生自然也给了她一些评价。秋静写到,韩招弟就像她们的大哥哥,给予兄长一样的保护。萧敏写她,就像是四季里的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儿,时时赠予他人清香。   同学录的最后一张是韩招弟写给自己的,里面的问题她都实实在在写了下来。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最讨厌的是什么?”韩招弟自己写的是大姨妈。   柳臻不由得笑出声来,以韩招弟目前的样子来看,可以证明她是一个女生,除了大姨妈外已别无他物了。   其实这个问题,同学回答的几乎搞笑占多数,有的女生写最讨厌穿胸罩,有的女生写最讨厌称体重,有的男生写最讨厌女生胸小,有的男生说最讨厌有码……总之,笑料百出,句句经典,虽有不堪之话,但也当不得真,权当博得看者一笑。 第一百零七章暮春(2)   ()第一百零七章暮netbsp;放过晚自习,柳臻再次踩着下课铃声,奔下楼,星期五晚上对他来说永远是最美的一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刚下楼,他一眼就看到望凤楼前的竹林间停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又惊又喜,想不到林夕洁竟然会主动在这儿等着。想着一路小跑赶了过去。   林夕洁并不惊讶柳臻会来这儿时候找自己,要是不来,反倒是惊讶了。   柳臻还没来得及问她今天傍晚怎么会到cao场,这时张鹏也下了楼,随后上官雨薇也从班里出来。柳臻这才想起,上官雨薇和张鹏早就相好了,当年四人月下聊天的场面再一次重现了。   柳臻在高兴之余不免有分惆怅,以后再也不可能独自和林夕洁聊天了,一起看一个世界里的net来,月圆月缺。   上官雨薇看出他的忧伤,打趣说:“怎么,打扰你俩亲热了?”   柳臻还没说话,林夕洁抢先说:“哪有!是我们打扰你俩的亲热才对。”说完,转而对张鹏假意嗔怪说,“我说张鹏,你说你俩想亲热也不在一时啊,现在还搂在我家雨薇,你面前可还有两个单身的呢,也不怕我们嫉妒啊?”   张鹏一听这话,反而更加搂紧上官雨薇,对林夕洁开玩笑说:“我看,你和柳臻就凑合一对吧,到时候咱四个人就亲上加亲了。”   林夕洁想起不久前在龙虎公园曾和上官雨薇说过四个人亲上加亲的事,再看上官雨薇和张鹏偷偷地相对而笑,猜知上官雨薇肯定把这事告诉了张鹏,顿时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她偷眼瞧柳臻,现他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反应,心想好在他不知道,一脸薄怒冲着上官雨薇说:“你家张鹏真够欺负人的,回去你得罚他跪搓衣板!”   上官雨薇和张鹏又是相对一笑,直让林夕洁的心一阵毛。   又聊了几分钟,上官雨薇递给柳臻三张照片,一张是上官雨薇单人照,一张是张鹏的单人照,剩下一张是他俩的合照,照片里的她们亲密相拥。   柳臻心里又是一阵触动,又是一张亲密情侣照。他似笑非笑点点头,收了下来。   这两个深陷爱情的情侣显然已经并不在意外界的什么了,见他略有牵强地收下,并不再说什么玩笑话。   上官雨薇说:“我们就先走一步到校外吃顿麻辣烫了,你们继续聊啊。”   柳臻和林夕洁目送两人紧依着离去。   林夕洁愉快地说:“看到他俩在一起,真好。”   柳臻默然点头,只是看着她。   月光下,竹林朦胧。一缕月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舞动着,弯弯睫毛微微颤,像是感受到了那一缕月光的重量。   林夕洁眨了下眼,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说:“这是我的照片,你选一张吧。”   柳臻把这些照片拿到手里,一排排一样的漂亮面孔,露出或喜、或怒、或娇、或嗔,每张照片有她不一样的神情,也有她不一样的内心世界。   柳臻看完一遍又看一遍,多想将这几张照片全部拥有,问道:“能不能全给我啊?”   林夕洁说:“那不行,我还得留着送给其他同学呢。”   柳臻叹声可惜,妥协说:“那送给我四张总可以吧?”   林夕洁依然摇摇头说:“不可以,我这都让你先选了啊,你还要求什么啊?要不你就别要了啊。”   柳臻只好妥协,说:“好吧。让我找找最漂亮的一张。”   林夕洁指着一张照片,说:“嗯,这个好看。”   柳臻笑着说:“你觉得好看那怎么行啊,得我觉得好看才行嘛。”思索了一阵,又说,“都那么好看,也不知道选哪个好了。”   林夕洁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害羞说:“哪有你说的好看啊,你……你赶快选一个吧。”   柳臻嘿嘿一笑,抽了四张照片,跳出一米外,把剩下的照片放在林夕洁手里,说:“好了,我选了!”   林夕洁见他拿了四张,过来要抢回去,说:“你不能拿这么多,我真的要送人啊。”   可是她的个子没有柳臻高,够不到照片。柳臻哪会让她拿回去,心里暗自庆幸她没有韩招弟那个力气,说:“没事,你少送几个人就是啦。”   林夕洁放弃和他抢,嫣然一笑,温柔地说:“好吧,那让我看看你拿的是哪几张?”   柳臻看她温柔一笑,恍惚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展开照片给她看。林夕洁迅抓过照片,柳臻好在反应过来,只被她抓走了一张。   柳臻想要重回抢回来,林夕洁赶紧把照片抱在胸前,得意地跑开了。   柳臻低头看手里的三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她在教室里对着镜头装作忧郁的照片,背后是一户窗户,窗户外是那棵柳臻和她聊天时经常靠着的梧桐树。   这时一滴水滴在林夕洁的眼角处,柳臻恍惚以为她哭了,心疼不已,伸手小心地擦干那滴“泪”,生怕弄疼了她。   柳臻抬起头,又有几滴雨水落在脸上,乌云掩盖明月,好像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林夕洁哭泣的时候,是在高一那年,那时,天也在下着雨。雨声中的她让人说不出的怜惜,可是当时自己想不出说什么安慰话,只是看着她,心里数着雨从屋檐上一滴一滴落下,数着她的肩膀一下一下颤抖。 第一百零八章暮春(3)   ()第一百零八章暮netbsp;柳臻送走林夕洁的背影,正打算回寝室,刘雪倩的室友秋静从cao场的方向跑了过来,她远远见到柳臻,就大声地喊:“柳臻,柳臻,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吴信涛和刘明成在cao场打架了。”   柳臻心知这事早晚还会生,但仍是不免吃了一惊,和秋静一起跑回netbsp;环顾整个cao场,并未现什么围观的人群。   秋静喃喃地说:“他们都上哪去了?”   柳臻忙问:“你快告诉我,到底生什么事了?有没有打起来?”   秋静深呼一口气,冷静下来,说:“你先让我想想……那个……就是我、刘雪倩还有韩招弟在这儿跑步,恰巧碰到刘明成,他似乎还带了不少的人,他说是要找你和吴信涛算账。而就在这时,吴信涛和他的同学也来到了cao场,和刘明成一见面就吵了起来,要不是刘雪倩在从旁说了劝告话,两人早就打起来。然后……然后韩招弟让我来找你,”   柳臻疑惑不解,再次环顾周围,说:“可这才多长时间,他们都到哪去了?”   秋静担心地说:“你说刘雪倩会不会出事啊?”   柳臻摇摇头说:“不会,刘明成对刘雪倩还是有点情意,哪会让她受到伤害。我现在担心的是吴信涛。”   秋静仍是不放心,说:“那个刘明成又不是善类,谁知道刘雪倩拒绝了他,他不会恼羞成怒?”   秋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柳臻心里烦躁,连忙问一个过路的学生:“请问你一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这儿有人打架?”   那学生说:“没有,不过我倒是看到这儿有一群人吵架。”秋静连忙插嘴问:“里面有没有两个女生?”   那学生摇摇头说:“好像有三个。”   秋静想她可能把自己算了进去,又说:“那你知道他们到哪去了吗?”   学生冥思一下,说:“好像是去凤凰崖了。”   柳臻一听,道声谢谢,连忙拉起秋静就跑了。   路过女宿舍,柳臻看天暗云深,对秋静说:“快下雨了,我去找他们,你先回寝室。”   秋静摇摇头说:“我不回寝室,我要找刘雪倩。”   柳臻毫不客气地说:“你就拉倒吧,你找到她也帮不了忙,赶快回寝室!”   秋静退后一步,还是摇摇头。柳臻叹声气,说:“好吧,你要去就随你,但是感冒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秋静昂头说:“我又和你不熟,干嘛要听你的,我想去就去!”说完,先走了一步。   柳臻更是拿她没办法,嘀咕一句“你狠”就跟了过去。   刚跑几百米,秋静就已气喘吁吁,柳臻看她体力不支,心里颇为得意,暗想让你回寝室你不会,这下看你还逞不逞强。   秋静被柳臻的得意之sè气得肺都要炸了,但想这次跟来全是自己逞能,怪不到他的头上。为了不让他小瞧,秋静硬是憋着一股劲跟上柳臻,粉嫩的脸憋得通红通红。   柳臻心里好笑,但也放下脚步,好让秋静能跟上自己。   快到凤凰崖,柳臻一眼就看到那儿有一团黑压压的人影隐没在风雨中,但似乎并没有打架的场面。   柳臻停下脚步,回头看被雨水打得疲惫不堪的秋静,想笑却又不敢笑。   秋静扶住柳臻的肩膀,呼呼喘气,她顺好了气,说:“哈哈……你跑不动了吧,咳咳……本姑娘还有的是力气呢。”   柳臻看她的嘴还是那么会说,知道她还有jīng气神,不再顾她,往那群人影而去。   秋静一没有支柱撑着,腿一抖,摔倒在泥水里,顿时身上脸上溅满了烂泥。她竟没感到疼,爬了起来,骂骂喋喋跟上柳臻。 第一百零九章云散月儿明(1)   ()第一百零九章云散月儿明   大雨滂沱,随着哗哗作响之声撒满整个尘世间,烟雨飘散,透过几重雨雾之气,才能分辨何处是泥泞,何处是天际。寒风四掠,狂躁般吹动松林阵阵摇动,一时间只觉得万物都在台风之中浮沉,根本不知道风的来向。   这一切的风雨好像是天地在向人们骄傲地宣告,酷热的夏季已经来了。   凤凰崖的人群呈对敌的状态分列两旁,紧张的气氛笼罩开来,似乎并未觉得这风雨的冰冷。   柳臻看到左边的那群人后面站着韩招弟,便往那儿走过来,秋静小心翼翼尾随其后。   韩招弟见秋静也来了,小声地对柳臻说:“你怎么让她也跟来了?雨下这么大,小心她会着凉!”   柳臻苦笑摇头,秋静停止擦身上的泥土,高声地说:“我是自己来的,和他又没关系。”韩招弟顿时哑口无言。   柳臻环顾四周,问:“你们怎么都跑这儿来了?”   韩招弟说:“我长话短说,cao场上刘明成和吴信涛撞到一起了,两人刚要吵架,来了那个……那个月儿,也不知道她是来从中调解还是火上浇油的,刘明成说了几句话,要和吴信涛到这凤凰崖前好好算笔账,吴信涛就立马打电话喊来他的兄弟。刘雪倩不放心,就跟着来这儿了。”   柳臻瞧见吴信涛和一个男生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径自往人群前走去。刚走几步,他又回来,对韩招弟说:“这么大的雨,你先和秋静赶紧回去吧。”   韩招弟摇头说:“你姐可没有那么脆,不会抛下你们的。”   柳臻说:“谁说你脆了,我让你们回学校,在这儿呆着没什么好处的。”   秋静问:“那雪倩呢?”   柳臻说:“放心好了,我会安全地送她离开的。”   韩招弟还是不同意柳臻的话,说:“不行,绝对不行!我非要在这儿看着不可!”   柳臻无可奈何,说:“好好好,你们就这儿等着吧,到时候生了病你们就活该倒霉吧!”   柳臻来到吴信涛身边,说:“你非得要和他打这一架不可吗?”   吴信涛掏出一支烟,吸了起来,说:“你瞧瞧刘明成还把谁带来了?”   柳臻望向刘明成带着那群人,虽然两群人只隔着二十来米的距离,但烟雨蒙蒙,分不清是谁,只隐隐约约看到人群前面站着两个女生。   柳臻说:“他带谁来了。”   吴信涛悠闲地吐出一口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说:“他把你的情敌李晨风给带来了。”   柳臻猛地再次环顾对面的人群。耳边风声大作,连他们的声音都难以听清楚。   吴信涛又说:“李晨风可是打了咱俩,你不和他计较是不想多生事端,可我就不一样了,我越是不生事端越觉得生活无趣,我今个得好好地修理那小子不可!而且,我欺负了刘明成的姐姐,刘明成岂会饶了我,就算他看在刘雪倩的面子上不与我计较,但是他揍了我一拳,这个仇我岂能不报!呵呵……还好还好,今天就新帐旧账一笔算,倒也省了事。”他吸了口烟,又说,“不仅李晨风这臭小子来了,其实刘明成连他姐姐的拜把子姐姐月儿也请来了。”   人群里有三四个男生围着一个女生,这么受人敬重,柳臻想她可能就是传说中那个月儿了吧。   这时远方响起一阵轰鸣声,两道耀眼的白光往这儿驶来。众人挡住刺眼的光线,看清来的是一辆的士。那的士停了下来,后门打开,迅跑出来三个高大的男生。他们每个人整齐划一地撑起一把黑伞,停在副驾驶座那扇车门旁。离门最近的男生打开车门,里面缓缓走出来一个女生。   在车灯的照耀下,清楚可见她及肩的紫sè长随风飘舞。她还戴着深sè墨镜,孤傲地迎来众人的目光。身着一袭淡黄sè连衣裙,裙摆低到她的大腿根,腰带打着个结,一阵风而过,腰带吹起,擦过她雪白的脖颈。   这个女生宛如一个古代尊贵无比的公主,被人搀扶着下来,受千万臣民拥戴。在场的男生无不被这个女生给迷住了双眼,恍如如梦一场,忘记了这风雨在四周咆哮。   三个男生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这个女生的左右两边还有后面。   刚走几步,只听的士里的司机将头伸出窗外大喊:“唉唉唉,你们还没给车费呢!”   没等女生指示,她后面的男生猛地转头,奔到的士前面,抬起一脚就把车灯砸碎了一个,然后闪电般回到女生后面。   一连串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司机不是傻子,一瞧情势不对,赶紧倒车,一个18o度转弯,往县城方向逃之夭夭。那残留的一柱灯光渐渐离去,突然远处一声轰响,灯光停在了路上,过了几秒,灯光才开始移动,渐渐消失在风雨里。   那女生回头对那个吓走司机的男生嫣然一笑,一个香吻便即送上。   车灯消失之后,天地随之暗淡下来,她戴着墨镜,分不清方向,遂拿了下来,夹在胸前衣襟处。   吴信涛低声对柳臻说:“雀儿也来了,这可真是欢聚一堂了。”   柳臻和这个雀儿有一面之缘,而且第一次见她面就看到她的裸身,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让她看到自己,倒退几步混在人群里。   刘明成跑到雀儿面前,半是高兴半是埋怨地说:“姐,你怎么来了?”   雀儿擦掉刘明成脸上的雨水,柔声说:“有人欺负我弟弟,我怎么能不来!放心,弟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她一眼注意刘明成身边的刘雪倩,询问道:“这个女生就是那个你说的刘雪倩吗?”   刘明成点点头,雀儿伸出手来,体贴地触摸刘雪倩的脸,刘雪倩想起这个女生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妹妹,厌恶地避开。   雀儿不以为忤,扫过刘雪倩全身,微笑地点点头,对她说:“你好,我是刘明成的姐姐刘明燕,很荣幸认识你。”   刘雪倩盯着她似乎微笑的眼睛,无比怨毒地说:“是你欺负我妹妹的,我饶不了你!”   雀儿虽说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但也不免颜面挂不住,只对身后的男生说:“你给她打着伞。”说完,走向另一个女生旁边。   刘雪倩一把推开了给他打伞的那个男生,手指着心口对刘明成说:“你对我的情意我都记在心里,但你姐姐欺负过我妹妹,这笔账我也不找她算了,从此咱俩的情意就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刘明成伸出去的手顿了顿,说:“好,但是你让我饶了吴信涛,我可不能答应你,而柳臻我就不找他了,可是李晨风和柳臻的仇恐怕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   刘雪倩默然不语,咬着嘴唇,决然回到韩招弟身边。   韩招弟瞧见刘雪倩在风雨中泫然yù泣,说:“雪倩,我们走吧?”   刘雪倩红着双眼,说:“你们先走吧,我要留在这儿。”   韩招弟说:“雪倩你就别傻了,我们走吧!”说着使了个眼神示意给秋静。   秋静恍然大悟,和韩招弟一起强行架着刘雪倩的胳膊就冒雨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章云散月儿明(2)   ()第一百一十章云散月儿明(2)   和刘明成一起的另外那个女生瞧见雀儿来了,高兴地迎了上去。雀儿亦是高兴地说:“姐姐,我来了。”   这个女生就是雀儿的姐姐月儿,一个在一中贴吧里人气度仅次于上官雨薇的月儿。   月儿说:“明燕,咱姐妹可是好久没见了。”   雀儿说:“是啊,没想到这次见面还是在这个地方,真是造化弄人啊。”   两姐妹正交谈着心,吴信涛走上前来,高声打断她们说:“雀儿,真是三生有幸,又见到你了。你这出场的气派可真够大的啊!”   雀儿说:“那是自然,我这可不是你这种俗人能够懂的。”   吴信涛哈哈大笑,说:“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和你的这个姐姐月儿了,我们来这儿可要打群架的,你们来这儿有什么用呢?”   这时月儿呵呵一笑,走到雀儿前面,面对吴信涛仅有两米的距离,说:“我们是向你提个醒,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难道不怕我男朋友找你算账吗?”   风雨中,她那黑漆的长水珠涟涟,薄纱的衣服被水浸湿之后更加的透明,她就像是出水的芙蓉,浑身散着迷人的清香。   吴信涛再次泛起了他的毛病,开始研究起来月儿的胸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的胸部仍是不及萧敏的美丽可人……   不应该啊,怎么会又突然想起她呢?   柳臻一听月儿的声音,突然之间全身似乎被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走出人群,来到月儿的对面。等雨雾单薄,他才清楚地看清月儿的模样,心里更加确信,也更加疑惑,颤抖着声音说:“是你,梁……梁菡……”忽然想起一事,摇摇头说,“你肯定不是梁菡,你是梁菡的妹妹梁萏吧?”   月儿想起了这个人就是那个在凤凰山上和自己讨论绘画的男生,虽说对这个男生颇有点好感,但毕竟彼此不熟,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我是梁菡,咱俩见过面。”   柳臻再次确认事实,说:“你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月儿?”   月儿说:“我就是梁菡,梁菡就是月儿。那次凤凰山上我就给你提了醒了。”   柳臻摇摇头,说:“你不像。”   月儿说:“是吗?怎么不像?”   柳臻说:“我认识的梁菡是一个乐观、美丽、善良的女孩,她画了一手的好画,你怎么可能是她?”   月儿呵呵一笑,说:“难得难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现在你知道我是月儿,那你说说我还像不像?”   柳臻沉默起来。月儿围着他转了一圈,说:“我们俩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在你眼里,以前我是梁菡,现在我是月儿,除了名字以外,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区别,你怎么会说我不像了呢?”   是啊,她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只是自己当时不知道她就那个月儿。   柳臻苦笑不已,原来不是所有的美好都是表面上那么简单,造化弄人,这就是人生吧。   雀儿也想起了这个男生,对月儿说:“姐姐,你认识他啊?”   月儿说:“有一面之缘。”   雀儿说:“那好,我找他报仇就不算不给你面子了。”   月儿好奇地问:“怎么了,你和他怎么有仇了?”   柳臻暗想不好,打算找准机会躲在人群后面。上次他一不小心看了雀儿**全身,犯了这种大错,她肯定饶不了自己,猛地想到小说里那些自挖双眼以此谢罪的桥段,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而雀儿却切齿地说:“他这小子不识好歹,看了我脱光了衣服居然不起任何sè心,而且……而且还跑掉了!这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 _t _0_ 2. c_o_m   月儿忍不住掩口而笑,转头对柳臻赞叹说:“像你这样的男生已经不多了,你倒是不让我失望啊。”柳臻挠挠头,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月儿不再理会柳臻,对吴信涛说:“其实我知道你当年高三的时候混得不错,我男朋友也挺佩服你的。可毕竟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个一中是我们应届生的时代,你再威风那也是逞一时一能,徒劳而已。”   吴信涛浑不在意,但心里却想:这个婊子的确说的没错,自己高三的那些铁哥们都回家种地的种地、出外打工的打工,留在一中的就还剩这几个哥们,哪有他们这么多的人脉。   月儿注意到吴信涛已然被自己打动,嘴角渐渐浮现微笑,但仍是给他面子,继续说:“其实我们并没有多少仇恨可言,你招惹了雀儿,雀儿的弟弟也揍了你,干脆这样,咱们扯平,一切都好说,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不如交个朋友,免了这干戈。”   吴信涛将嘴里的烟头摔在地上,习惯xìng地用脚尖踩灭。他抬起头来,问月儿:“李晨风和你有什么关系?”   月儿皱起眉头,说:“李晨风?我不认识什么李晨风啊。”   这时刘明成走上前来,在雀儿耳边说了一通话。   雀儿点点头,对吴信涛说:“李晨风是我弟弟的哥们,你找他有什么事?”   吴信涛说:“你让李晨风过来。”   雀儿向月儿看了一眼,月儿点点头,示意先照着吴信涛说的办。   刘明成把李晨风带到前面,吴信涛仔细看着他,颇为满意。他回头对月儿说:“你前面说的那些我就当给了你一个面子,答应你不找他姐弟俩。”   月儿淡淡一笑,说:“那真是再好……”   吴信涛拦住她的话,继续说:“不过我和李晨风此仇不共戴天,我要饶了他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完,猛地一拳砸到李晨风的脸上。   李晨风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跪在泥水里,渐渐地有血从他的手指间流出。   刘明成大吃一惊,骂道:“你妈个逼的!趁人之危,你倒是能做的出来!”说着抬手一拳砸向吴信涛,吴信涛一个转身,闪了一边。   顿时他们带的人扬起手里的棍棒冲了过来,一时间,人影憧憧,泥水四溅,落在自己身上的是泥水还是雨水还是血水,根本分不清楚。   月儿和雀儿见他们还是打了起来,纷纷躲到人群后面的一棵大松树下,吴信涛的人倒还不欺负女生,没人去招惹她俩。   柳臻手上什么都没拿,他也不想去打谁,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但眼前净是水花飘散,棍棒飞舞,他低着头四处穿梭在人群里,花费了几分钟,好不容易平安远离了战场。   在他脚边躺着一个脸sè沾满鲜血的男生,看他胸口还在起伏,想来还活着。   柳臻茫然地站在雨里,想找寻吴信涛的影子,可是哪里能看到他,总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古代战火纷纷之中,兵马来回践踏。   战争是为了更加的和平,可这种群架又有什么用?   凭柳臻一人之力不可能阻止这场群架,他看到远处站着月儿,赶紧跑上前来,说:“梁菡,你让他们停手吧,这样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月儿冷笑说:“和我有什么干系,我说都说了,他们不听我也没法子。”   柳臻说:“但你是月儿啊,传说你的话他们都会听的。”   月儿说:“现在你觉得月儿重要了?”柳臻顿时无言以对。   月儿又说:“不过说实话,我出面也是没用。他们男生打群架纯粹是要面子,等打累了他们自然就不打了。”   柳臻又向雀儿询问:“你弟弟还在里面呢,你难道不管管啊?”   雀儿亦是满不在乎,说:“打架对他有好处,我干嘛要问?不过这话又说来,咱俩的帐还没结呢?”说完,抬手就要抽他。   月儿拦住说:“算了雀儿,他也是有情之人,你长得再漂亮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雀儿不得已,很不服气地抽回了手。   柳臻看来这两个女生是不会管这事的了,不免挂念吴信涛的安危,回头看那帮像一群了疯的狗似的。里面有个男生,柳臻也不知道他是站在哪一方的,他手里拿着一把匕,在人群里挥来挥去,而多数人手里没有利器,不敢和他近身。不过他虽然拿着匕,亦是不敢得寸进尺,只是狂叫着左右挥刀,想用气势把人吓跑。 第一百一十一章云散月儿明(3)   ()第一百一十一章云散月儿明(3)   大雨倾盆,眼前一片模糊,刀剑无眼。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其实那八百是自己不小心自损的。   吴信涛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个木棒,对着一个人的身上猛烈招呼着。突然这时一个人冲了上来,一棒打在他的头上,顿时眼冒金星,那人闭着眼睛嘶吼着,又是乱棍相加。吴信涛痛苦地爬在地上,逃避着对方的棍棒。   就在吴信涛被打得遍体鳞伤之时,一个模糊的人影一脚踹开猛打他的人,只听那出面相救的人,说:“兄弟,你没事吧?”   吴信涛一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爬起来,离近一看,正是刘明成,见他保护着自己,jǐng惕地环顾他方。   吴信涛正纳闷之极,瞧见刚才将自己往死里打的是自己的好兄弟,感到真是好笑,一时竟忘记了身上的伤。   刘明成回头一看,不由地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才骂道:“怎么你这丫的!”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刚说完,两人就抱在一起揍了起来,一会儿他骑在他身上,一会儿他又骑在他身上。泥水将他俩抹得一片狼藉。   风声鹤唳,松林咆哮。柳臻看不下去这血腥的场面,厌恶之极地撇过头。   月儿和雀儿竟然冒着风雨没有离开这是非之地,悠闲自在地吸着烟。   这时,李晨风躲避乱战,脚步蹒跚走了过来,高声对柳臻说:“柳臻,你丫我真是小看你了,居然会找人来打我。”   柳臻回头看他,他的半张脸已经被血掩盖,微弱的残光下,变得狰狞恐怖。柳臻突然有点可怜这个人了,说:“我没有找人打你,是你的人打了吴信涛,他才找你报仇的。”   李晨风说:“那不还是和你有关!”   柳臻无可奈何,说:“你说是就是,我解释也没用。”   月儿问柳臻:“那天我们看到的定情石上写的李晨风就是他?”   柳臻点点头。月儿又问:“你俩是情敌?”   柳臻停顿一下,说:“如果林夕洁知道我喜欢她,我们就像你说的,是情敌。”   月儿点点头,说:“那他就因为这事找人打你了?”   柳臻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说实话,也不能全怪他……”   月儿似乎并不想听他往下说,慢悠悠地走到李晨风面前,口气淡淡地说:“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你这样的男生,追女孩子靠的是公平竞争,你这样恃强凌弱真让人不耻。”说着,抬起一脚,将李晨风踢倒在地上。   李晨风被满地的泥水溅脏了全身,嘴里亦是落进泥水,捂着胸口咳嗽起来。柳臻哪想到月儿会突然转而帮了自己,但不想李晨风恼羞成怒,回去的时候更加欺负林夕洁,遂要上前劝说月儿。   此时月儿已经再一次抬起脚,重重踏在李晨风的胸口上,让他哼了一声,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那些打架的人尚未明白情况,纷纷罢手,重新站回两队人。   地上几个被打晕在地的人,也没同伴主动上去帮忙扶起,任其被狂风暴雨吞噬。   刘明成见到李晨风被月儿无缘无故地揍了,撇开吴信涛,往月儿这儿跑了过来。雀儿见弟弟气势汹汹,恐他会和月儿闹矛盾,赶紧拦住,小声在他耳边说:“弟弟,你先别管!”   刘明成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压低声音,但任在场的谁都听了见:“姐,晨风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能不管呢!”   雀儿还想再说,月儿扔掉烟头,大声说:“雀儿,你让开!我倒是想听听你弟弟怎么说。”   雀儿不敢得罪月儿,对刘明成暗暗施加眼神,让他别冲动行事。   刘明成仿佛不把姐姐的建议放在心上,径自走到月儿身边,但一见到月儿不怒自威的模样,底气顿时泄了一半:“月儿姐,咱们可是一路的,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这些兄弟。”   月儿眉目一笑,客气地说:“好,就我看在你叫我一声姐姐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他。”说完,弯腰挽起袖子,又拍了拍李晨风因羞愧而红透的双脸。   李晨风气得浑身颤抖,大声嚷道:“刘明成,你说过要修理这个臭婊子的,难道你忘了吗?”   月儿微笑的脸顿时yīn沉下来,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说:“刘明成,他说的什么?”   话音刚落,刘明成扬手一巴掌抽在了月儿的脸上,月儿“啊”的一声,扑倒在地上。   柳臻和吴信涛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原本和月儿站在一起的人想要过来扶起她,可这时雀儿一声喝令:“我看谁他妈敢过来扶她!”   这一喝令,顿时让所有人停了动作。   雀儿又说:“这是我和月儿的私人恩怨,和我站在一起的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别动。”   这一命令一下,竟无一人上来帮月儿,柳臻刚要独自上去,吴信涛一把拉住他,对他坚决地摇摇头。   场中只剩下月儿还躺在地上,泥水溅脏了她的双脸,只一瞬间,她就像是折羽的凤凰,孤独而又无助。她呵呵一笑,凄惨绝伦的容貌浮现一丝骄傲的神情,说:“雀儿,雀儿,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想让我再也混不下去是吗!”   雀儿亦是笑容满面,一只手把玩着她的腰带,蹲在月儿跟前,纤弱的手指划过月儿露出来的胳膊,她说:“不是,我其实想让你死!不过,看在以前你对我照顾有加的份上,我就留你一条小命。”   月儿苦笑说:“我真想不明白,咱俩没认识之前,可是井水不犯河水,认识你之后,我也对你当妹妹对待,咱俩有多大仇,会到那种你想让我死的地步?”   雀儿冷冷地说:“你一辈子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未入**前,家里有父母呵护,学校里又有一群臭男人捧到心尖,入了**,你备受许多人的爱护,甚至居然还流行‘谁和月儿上床谁才算是在**里混个人样’的说法。像你这种一生幸运的女孩,哪会知道我们这种悲惨人的心态呢?”她站起身来,围着她转了一圈,又说,“看你现在躺在肮脏的泥水里,无助、冷清,和你之前的那种生活真是有着天壤之别,我居然……居然有一丝可怜你了。”   月儿坐了起来,暴雨摧残下依然不改她的孤傲,她说:“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雀儿从一个男生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匕,亮在月儿面前。   她把冰冷的刀尖贴在月儿的脸上,温柔地说:“我真想毁了你这张脸!”   月儿冷笑鄙视,神sè淡然,仿佛她已将生死都置之以外。   柳臻实在不忍雀儿毁了月儿的容貌,抽开吴信涛握住自己的手,跑到雀儿跟前,吴信涛骂句“笨蛋”连忙追了过去。   柳臻压住雀儿手里的匕,说:“雀儿,你都将月儿弄成这样了,已经够了!”   雀儿想不到柳臻会冒着危险拦着自己,对他起了欣赏之情,笑着说:“我可以饶了她,那你愿意和我上床吗?”   吴信涛马上随合,在柳臻耳边说:“你就答应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咱们是学理的,这点帐还算不清楚啊?”   柳臻坚决地摇摇头,说:“算我求你,饶了月儿吧。”   月儿厉声说:“柳臻,我和你又不是很熟,不就是送了你一幅画吗!我不需要你来替我求情,我也不需要求情!”   雀儿受不来别人施以这种小恩小惠搞得场面多感人似的,刀尖一转,在月儿的脸上划了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月儿哼了一声,鲜血滚落满脸。   柳臻慌了,找不到干的卫生纸,慌忙用衣服按在她的伤口上。月儿丝毫不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破相,只是不明白地看着柳臻,过了半晌,才说:“你为什么这样关心我?”   柳臻擦掉她脸上的血,又有血从伤口处流了下来,他说:“你是一个好人。”   月儿苦笑说:“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柳臻摇摇头,说:“从你画的画我可以看得出,你的心地深处是善良的。也许是我看错了,但我也相信这种感觉。”   在那一刻,月儿恨不得想哭,但是她好像已经忘掉了怎么哭,眼泪在chao湿的眼眶里滴溜溜打转,就是流不下来。   柳臻扶起月儿,吴信涛已经和雀儿商量好了,大家就此罢手言和,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雀儿冷眼看着月儿被柳臻扶走,嘴角微微扬起,颇为得意。   月儿走了几步路,回头对雀儿说:“我的遭遇并不比你的差,只是我们都回不了头了。”   雀儿微微一愣,看着远去的月儿,陷入了沉思。   风声似乎小了下来,这雨总算停了。   柳臻抬头看着渐渐消散的乌云,月亮好像是突然跳了出来似的,如银的月光飘散下来。雨后的月亮似乎更加明亮耀眼,像是玉盘镶在黑漆的夜幕上。   柳臻问月儿:“你怎么知道你回不了头了呢?”   月儿不答,反而问他:“你知道上官雨薇吗?”   柳臻说:“认识,怎么了?”   月儿淡淡地说:“她和我遇到的遭遇是一样的,她都回不了头,何况是我这样泥足深陷的呢?”   柳臻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上官雨薇早就重新来过了。”   月儿感到一点意外,说:“怎么会呢?虽然我不认识她,但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回头了?”   柳臻说:“是她的男朋友改变的她。你要是认识她,你就会知道你俩是一样的女生。希望你会像她那样振作起来。”   月儿开始仔细端详柳臻的表情,似乎想从中找到一点瑕疵证明柳臻是言不由衷,可看他一脸正经,似乎不像在讲套话。她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想想你说的话。”   这时一缕紫藤花的幽香不知道从何处飘来,月儿笑着:“好香啊。”长长的血痕清晰可见,但掩盖不了她面若桃花,柳臻觉得月儿本人离传说中说的相貌有些差距,但也不枉那些不知她相貌的男生空自臆想了。   有月、有云、有花香,此时此景,他想起吴信涛曾写过一诗,那诗里面有句话他记得比较清楚:花不雨溅梅不香,月无云施夜无霜。   也许苦尽甘来就是这个意思吧。   然而这诗的作者似乎并未觉得他的诗与这时的景不谋而合,他拧着袖口处的雨水,兀自骂道:“这什么鬼天气,这雨早不他妈的停!” 第一百一十二章体检(1)   ()第一百一十二章体检(1)   星期六,学校规定还得照常上课,但是早自习却是免了。   柳臻睡到将近七点,才懒懒地爬起身来。他踟蹰来到白店,在里面买了一张面皮和一袋豆浆,边吃边往望凤楼处走去。路上都是一些和自己一样没睡醒困的高三学生,他们手里也都拿着早点,着急地往嘴里塞。   紫藤花廊被昨夜的雨打得越加凄美了,地上散落的点点花瓣落尽泥里,风一吹动,竟还是那么的洁白。有个大妈挽着竹篮从二楼处爬到了紫藤花廊上面采摘紫藤花。这儿的人们喜欢将紫藤花蒸着当菜吃,味道还是比较鲜美的。可毕竟这么美丽的花儿,暮net时节散它自身的美丽,到头来被人采摘践踏,也的确是令人惋惜的。   望凤楼后面的新楼已经建到一半了,巨大的吊车立在新楼前面,像是上帝的手在那儿堆积木。施工人员顶着黄sè安全帽,在支架上努力工作着,噼里啪啦的声音无规律地吵闹着。施工地离望凤楼仅有十米的距离,高三学生每rì都在声音的顶尖上学习,恨不得这楼当天就能建好,或者当天就能垮倒。   柳臻皱着眉头试图躲避吵杂的声音,这时一辆卡车从旁驶过,压过一缕缕晨光缓慢驶进施工地。绕过施工地,柳臻就来到了楼梯处。他往19班的方向看去,每天他都希望这一望就能看到林夕洁从班里出来,可惜一次也没有想得那么幸运。   自从新楼照常建设后,施工地已经无法通过,回寝室必定要绕过这个施工地,这直接导致,柳臻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从19班的班门前走过,也不会那么容易看到她在窗户处旁若无人认真学习的模样。   尽管学校规定课程照常进行,但还是有大部分学生选择逃课。柳臻来到班里,一眼望后排的男生压根就没来几个,还有几个男生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不过班上那几个成绩优秀的同学都早早来了,将头埋在厚厚的书本之间。   平时星期六的课,老师都是安排学生自己做试卷,或者讲些试卷。这时,学校已经进入二轮复习的最后阶段,试卷越来越有针对xìng,难度自然也高了不少。   柳臻翻出一张关于电磁场结合的物理试卷,便下笔做了起来。难度其实相对并不高,但等做得差不多了,一看时间,竟过去了半个小时,这个效率的确低得可怜,柳臻叹了口气,一对答案,竟然还算错了一步,不免有点低落。但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对这种类型的题,茫然地无从下手,如今做到这个地步,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阳光渐渐透过南面的窗户倾斜着洒进教室,恰巧照在柳臻的课桌上。柳臻感受着暖暖的阳光,竟对那冗长的试卷不屑一顾,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   这时,慕容絮来到他的跟前,小手指轻轻地捣着他的背。柳臻睡梦中觉得背后痒,腾出一只手挠了挠背。慕容絮见他还不醒,又小声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但其声音细若游丝,丝毫不起任何效果。公共场合下,慕容絮不便大声喊叫,遂不死心又捣了几下柳臻的背。   柳臻转了脑袋,瞬间醒悟可能自己被姬付现了,脑后冷,立马抓起一张试卷装作认真看书,准备迎接姬付的耳提面命。   但过了半晌仍不见一丝动静,他jǐng惕地抬头看周围,正对着一个长散落的女生站在一旁,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   他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慕容絮了,才呼出一口气,说:“你……你找我……找我干什么?”   慕容絮把自己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他,说:“这是我的同学录,你能帮我填吗?”   柳臻苦笑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好吧,我填好会给你的。”   慕容絮点点头,说:“谢谢你啊。”   柳臻说:“谢什么谢啊,你是我未来的嫂子,写个同学录自然不是个问题。”   慕容絮一听他叫自己嫂子,顿时飞红满面,低着头快离开了。   柳臻把这张同学录拿到手里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桌肚里还有好多未写的同学录。他连忙把同学录一一从里面试卷里翻找出来,算起来总共留有二十三张。反正此时也没有学习的心思,就顺便把这些同学录给写好。   刚一起笔,柳臻才现自己根本就分不清这些同学录到底是谁给的了,一时间无从下手。不过好在这些女生选择的同学录的种类都一样,柳臻先把那些姓名、联系方式、生rì、家庭地址等填写好,待到知道同学录是谁的再写上后面的留言。后来他干脆连留言都写好了,只等在句写上名字。   其实,随随便便写上留言也不是柳臻敷衍这些女生,的确是有些女生他不熟悉,不知道留言写什么,不像是给韩招弟、刘雪倩她们这些临位的女生关系好,给她们留起言来自然很方便。   同学说写同学录是一门艺术活,如何在一张纸上留下一个好印象,如何避免写套话,这些都不是简单的事。可惜的是,在这个即将面临高考的rì子里,谁会为了薄薄的一张纸而深思熟虑呢?也许你费尽心思写好的同学录到最后也会被尘土给厚厚覆盖。   所以很多同学一听到有同学要买同学录,立马阻止,说什么买同学录没有多大的用处,浪费钱,又说同学录那么大,带回家不方便,又说同学录上,大家都会把你的那点**事写上去,丢人不就丢大了。其实终归结根,大家还是为自己的学习着想,不想为同学录劳心劳力。   柳臻自然深受同学录其害,也不想着要买同学录。   费了一节课的时间,二十三张同学录都写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填名字了。   柳臻扔掉笔,靠在后排的座位上休息。抬头看天花板,风吹动着上方的风扇。柳臻这才想起,这个风扇一直没有修过,眼看这天已越来越热了,恐怕自己还得备受一个多月的酷热煎熬。   高考之前学生还需要进行体检,便于以后的填报志愿。最让学生担心的是,近视眼会不会影响志愿填报。老师往年知道学生都在为此事担忧,事先给学生打预防针,告诉学生大可不必担心,近视眼不会过多的影响报考专业。   自打上个星期以来,高三的学生会轮流到县医院体检,15班则被安排在了明天。   这天晚上,姬付安抚大家,又建议大家早上不要吃大多东西,以免到时候对体检的结果造成影响。   姬付叮嘱之后,吴信涛颇为紧张,对柳臻说:“说实话,我有点担心这次体检。”   柳臻有点不解,说:“没事的吧,这是体检又是上战场,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了。”   吴信涛不安地环顾四周,对前面的韩招弟多加注意几番,才悄悄在柳臻耳边说:“我告诉你吧,前几天文科班有好多女生被查出怀孕了,学校知道后,将她们劝退了。”   柳臻说:“啊?不会吧?”   吴信涛说:“怎么不会?有个女生的肚子还是我一个哥们搞大的呢!”   柳臻叹口气,才说:“你是不是把哪个女的搞了?”   吴信涛骂道:“你丫这不是废话吗!我和萧敏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柳臻苦笑说:“不是,你和萧敏不是分了有很长时间了吗?”   吴信涛说:“可是那也是一个月前的事了,谁知道怀没怀孕?”   柳臻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吴信涛说:“我是让你帮我出主意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她买验孕纸?”   柳臻实在不愿掺和他们俩的事,为难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想,她应该会自己买的吧。”   吴信涛哧鼻一笑说:“她那人我还不知道,脑子缺根筋,她会想起这个?”   柳臻遥望萧敏,见她一如平常那样做着作业,似乎并未被琐事纠葛。   “那你就给她买呗,可是你俩还能好意思见面吗?”柳臻试探着询问吴信涛。   吴信涛愣住了,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想让你帮我给她……”   柳臻立马反对,说:“拉倒吧,你自己屙屎还让我给你擦屁股?”   吴信涛苦恼地说:“可我真不敢见她了。”   的确是的,吴信涛现在都有点怕见到萧敏,他怕的不是会遇到萧敏那凄惨埋怨的眼神,而是怕她故作无谓的潇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还未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而他恨的就是萧敏可以全身而退,将以前的过往抛得烟消云散。恍惚,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旖旎的梦似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体检(2)   ()第一百一十三章体检(2)   明早,柳臻和同学一起来到县医院,此时医院里仍旧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有人进去了就没再出来,有人出来了,总有一天还会要进去。   踏进医院,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六层门诊楼,楼前正对着医院大门口放置着一块两米来长的电子板,上面写着:   “热烈庆祝安徽省x县人民医院荣获市内第一优秀医院。”   接着过了十秒,这段字渐渐隐没,闪出另一段文字:   我院始终不忘   崇高的院训:救死扶伤,生命至上。   做到双优质:优质医疗、优质服务。   落实三目标:设备优良,技术jīng湛,服务基层。   柳臻来过县医院有多过少次。前些年,爷爷生病住院期间,他到这儿来过几次。也许这儿都是一群只为了钱而施医德的庸医,也许爷爷的病情已是病入膏肓,但是柳臻还是接受不了爷爷在这儿住了几次院,病情仍是不见好转,遂对这县医院产生了抵触之情。   爷爷去世那天,他就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两个地方是必须用钱才能砸开的,一个是通往梦想之路的门,另一个就是医院。   柳臻看到门诊楼前的地上躺着一些人,那些人里面有年过六十的老人,也有几岁的小孩子,他们枕着包袱沉沉睡去。阳光照在他们疲倦的脸上,几只苍蝇嗡嗡地在他们的脸上飞舞。柳臻不知道这些人是患者还是患者家属,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睡在这脏兮兮的地上,而不坐在过道里的椅子上。   这时,韩招弟喊了柳臻一声,让他来排队体检,柳臻这才离开,跟着同学来到体检的地方。   高考体检需要进行许多项内容,有听觉、视觉、嗅觉、心脏听诊、血压和验血检验肝功能等诸多琐碎又似乎很有必要的检查。那些大项小项的检查被安排在几间小平房里,每间房间门口都贴上了检查项目的单子,学生排起队来,有致地从头检查到尾。柳臻排队的时候逐一看了遍那些单子,现项目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多,像听觉啦、下蹲实验啦都没有。   第一个就是抽血化验,柳臻和杜源都害怕抽血,连忙往队后跑。班上的女生也是尽可能地后上。   慕容絮更是胆战心惊,拉着王之跃的胳膊说:“抽血的时候,你一定要抱着我哦。”   王之跃握紧她的手,说:“放心,我会陪在你的身边。”   慕容絮靠在他的肩膀上,稍微安定下来。   一向积极不输男儿郎的韩招弟这次却是躲得远远的,一直跟着刘雪倩的身后,等刘雪倩抽完了血,她又往队后跑,跟在萧敏后面,萧敏抽完了血,她又转而跟在别的女生后面,反正刘雪倩怎么给她打气,她都不愿意去抽血。   柳臻笑嘻嘻地对正要跑走的韩招弟说:“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不敢的时候啊?”   韩招弟故作不怕,说:“哪有!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你们体检好了就可以回校了。”   柳臻说:“你就拉倒吧,你就是怕,还不承认?”   韩招弟不接他的话,转而说:“那你们呢,不是也往队后面跑吗!两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我?”   柳臻连忙掩饰说:“我们哪跑了!我们一直在排队,没有动啊!”   韩招弟刚想顶嘴,只听屋子里一声惨叫。同学纷纷围在窗户口,往里面张望。   只见屋里有一个女生手捂着胳膊啜泣,众人议论开来,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等那女生被两个男生扶出来才知道是某个护士不小心弄错了,使得那女生的胳膊流血不止。   柳臻心里抖了一抖,暗暗祈求上天千万别让自己落在那个护士手上。   韩招弟也是惴惴不安,说:“你说,这三个护士,哪个护士抽血不疼啊?”   杜源说:“女护士吧,下手可能会温柔些。”   柳臻赞同地点点头。   这时,抽完血的穆乾坤对他们说:“开玩笑,那两个女护士下手可狠了,你瞧我的胳膊,现在还流着血呢。”   刘雪倩也是点头称是,说:“那个男护士的确抽血不疼,只是痒痒的。”   韩招弟确信说:“真的?”   穆乾坤嘀咕说:“谁敢骗您呢?!除非他不想活了。”   韩招弟向屋里望去,找到那个男护士的身影就盯着不放,生怕让他跑了。   磨蹭了半晌,柳臻还是不得已挽起袖子,面对着眼前的女护士咬起了牙。   可怜这个女护士似乎刚刚毕业的,对抽血这活还有点生疏,拿皮筋棉球针管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做得慢腾腾的,柳臻这心急得就像是被猫逮到的耗子,jīng神上饱受折磨。看旁边男护士已经给韩招弟抽完了血,从韩招弟那放松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穆乾坤他们的确没有骗她。   这时,一个冰冷的手握住了柳臻的胳膊,柳臻“呀”了一声,吓得手猛地往回缩。   那护士手里立着针管,嗤笑说:“大男孩,还怕这个?手放松!放松!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什么时间概念,一秒钟是很快,一小时也是很快,柳臻想不到此时还会纠结这个问题,眼睁睁地看着针尖慢悠悠插入血管中……   的确……   很疼……   至少不是刘雪倩说的那样痒痒的。   抽血不像吊水,针插进去就可以了,这抽血还要往外抽,这种不好受的感觉从**时女生的叫声中就可以感悟出来。此时柳臻显然还想不到这是吴信涛事后对抽血打的比喻,这就怪不得那个男护士下手这么温柔,原是深谙此道,早已游刃有余了。   柳臻拿着棉球按在针眼上,生怕还会继续流血,不时地掀开棉球来看针眼,还好不像那个女生。不过他也懒得动弹这只胳膊了,跟着同学进行下一个检查。   前面不远有张桌子,上面放着三只玻璃杯子,旁边有写着“白开水”、“白醋”和“白酒”三个的牌子,柳臻想这估计是检查嗅觉的。   体检医生接过前面一位男生的体检单,手中的水笔敲了敲一只杯子,示意他将这只杯子放在对应的牌子前。那男生似乎并未理解这个体检老师的意思,二话不说拿起那只杯子就一饮而尽。   体检医生瞠目结舌,反应了半天,才指着那个男生大骂:“你个臭崽子,谁让你喝的?!”   那男生疑惑地打了嗝,刚要说,就一个侧身,倒在了地上。   体检老师拿起那只杯子,闻了下,对一个医生喊道:“小李啊,拿瓶白酒过来!”接着又让柳臻他们把这个喝醉的男生抬出去。   柳臻和几个同学把这个仁兄抬了出去,回来的时候继续体检,但有了刚才那位仁兄的前车之鉴,这点错误他还是不至于生。   往前就是检测sè觉,柳臻似乎觉得自己的世界缤纷多彩,不像是sè盲,也就不担心这个,医生拿出来的几张卡都能说得上来是什么,只是其中一个卡片上实在分不清是老虎还是猫,不确信地说:“是猫吧?”   那医生瞪了他一眼,说:“是小老虎。”说完,给了他一张数字卡片让他重新检测。   完毕之后,他接着又指着指桌子上放的一张报纸,问:“这个字是什么?”   柳臻想不通这句话是在问他什么,说:“啥?”   那医生又敲敲报纸上的字说:“这个字是什么?”   柳臻“哦”了一句,弯腰正要细看,那医生就说:“左右眼近视多少度?”   柳臻恍然大悟,之前同学说这个测近视是很方便的,医生只问不测,到时候不戴眼镜就糊弄过去了。   柳臻本想着掩饰自己的近视眼,但还是被医生看了出来,只好回答说:“左右眼近视2oo度,”其实还是比实际少了一百多度。   可是仔细看那医生,居然在单子上填的是3oo度。他当时真是无语,但自己的确把度数少说了,也不好说什么。   出了屋,见rì已到中天,再看还有许多项要检查,谁会知道要等到几时。   柳臻不免有点厌烦,但还是继续往下间屋走去,这时忽然感觉自己有点饿了,暗怪姬付提了个什么建议,害得他们早上少吃了饭。   不过刚好在之后的检查居然形同虚设,负责检查的医生只是给他填好了单子,就放柳臻离开,而那些什么测血压、心脏听诊的都可以不用做了。柳臻虽然有点奇怪,但何乐不为,拿着单子把这几间屋子逛了一个遍。最后一项是拍胸片,医生说设备出现了问题,可以不必拍了。   柳臻便和穆乾坤等同学回了学校,而班上有些女生趁着这机会,跑到附近的经纬街逛起街来。越是结伴人多,这逛街时间就越多,看这架势恐怕她们下午是不会来上课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体检(3)   ()第一百一十四章体检(3)   路上,同学都在讨论体检这事,尤其都在说班上那个男生居然测嗅觉时喝了一杯白酒,而且酒量如此之小,当场就醉得不省人事。   这个时候,穆乾坤总会唱起他自编的小调来说事,但此时他似乎并不是很愉快。   柳臻看了出来,问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穆乾坤说:“医生说我sè盲,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同学一听,纷纷过来说:“是不是医生搞错了?”   穆乾坤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啊。”   柳臻问:“那医生有没有告诉你,你是哪个颜sè分不清楚?”   “好像他说是第三*sè盲,分不清蓝sè。”穆乾坤脸sè隐约露出担忧之sè。   一个男同学指着天,对穆乾坤说:“班长,这天是什么颜sè?”   穆乾坤不确定地回答:“蓝sè吧?”   三四个男生顿时揍起那个问话的男生,骂道:“你丫的会不会问啊?谁都知道天是蓝sè的啦!”   穆乾坤点点头说:“我也是听书上说的,天是蓝sè的,可我看起来和你们说的黄sè似乎没有多少差异。”   那个问话的同学又说:“怎么会没差异啊,差别可大了!”   同学都是对他一阵暴打。   穆乾坤叹口气,忧郁地说:“我一直以为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呢,我总以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忧郁,不太喜欢,原来这个世界比我看到的要美得多啊。”   柳臻安慰说:“没事,就当和平时一样就是。你别忘了生物上讲了什么,sè盲可是在18世纪末才被现的,那之前的人不都没事吗?”   穆乾坤仍是放不开,说:“此一时彼一时啊!这sè盲可是很多专业都不能报了,像什么化工、林园、航空等……”   柳臻说:“那也没事啊,这些专业你反正又不喜欢,你不是说你想当个工程师吗?”   这时,他们正要通过人行道,穆乾坤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指示灯,说:“恐怕我以后连开车都不行了。”   柳臻哑口无言,只能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妈的!这么低的概率都能落到我的头上,我真该买张彩票试试!”穆乾坤苦笑地说着,“柳臻,你说这天空到底什么样子呢?”   柳臻抬头看天,今天阳光高照,万里无云,县城少有地会出现这片碧蓝sè的天空。在不远处,有几缕黑沉沉的浓烟斜冲上天际,和蓝sè天空渐渐融为一体。   柳臻淡淡地说:“蓝sè的天空会让人感觉舒畅。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兴许再过几年,我们看的天空和你看的将会是一个模样了。”   从梦幻网吧经过时,同行的大半男生都跑进了网吧,而柳臻和穆乾坤都没有上网的兴趣,在网吧门口逗留了一会,就往一中方向走去。他们俩人一会儿谈论高考一会儿谈论王之跃和慕容絮,继而说到彼此对班上哪个女生有兴趣。   柳臻细想班上那些女生,刘雪倩心机较重,韩招弟不够温柔,秋静说话不知轻重……一一想了几遍,竟找不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反而越加觉得林夕洁的优秀。穆乾坤却是承认对坐在自己前排的秋静比较感兴趣,而且两人成绩相当,将来说不定还会在同一所大学就读,倘若他俩谈了恋爱,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据秋静本人讲,她最想报的专业是医学院,好像医学院是限制招收患sè盲症的学生,穆乾坤认为这下完了,不能和秋静在同一个平行线了。   柳臻这才恍然大悟,说:“我还以为你丫担忧是大学好的专业不招收sè盲患者,原来你怕的是不能和秋静在一起啊!”   穆乾坤苦笑,默然承认。   “那秋静知道你喜欢她吗?”柳臻说。   穆乾坤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就像你不知道林夕洁知道不知道你喜欢她。”   柳臻拍了拍他的肩膀,唉声叹气地说:“看来咱俩真是天涯沦落人呢。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也是一个有情人啊。”   穆乾坤说:“这个将近离别的rì子,我们才懂得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只怪懂得太晚,时光已逝不可追啊!”   两人各怀着心思踟蹰来到学校门口。此时门口这条通往一中实验楼的长虹路上,过往着到学校吃午饭的学生,从这些学生里一眼分辨出高三学生简直轻而易举,高三学生像是上了弦的钟表,一刻不停地行走着,为了多一分学习的时间,他们绝不会在路上耽误时间。也许高三这条路已经走得实在漫长了,不想再重走一遍。   道路两边间隔着种植悬铃木和荷花玉兰。初夏时分,白sè晶莹的荷花玉兰在树叶间妖娆开放,散着说不上来的清新香气,悬铃木上结起了小果,两个或三个的吊垂着,浓密的树叶遮蔽着阳光,在地上倒影处一块清凉的yīn影地。   长虹路的南边紧靠着篮球场,因为篮球场是一块平地,而长虹路是斜坡。所以篮球场的海平线较长虹路低两到三米,两者之间隔着栏杆。   昨天net雨散尽,今天是阳光普照的好rì子,学生遂拿出被子搭在栏杆上来晒。风一吹过,整个栏杆上所有的花红被子都飘动起来,好像是蹁跹起舞的jīng灵。   柳臻和穆乾坤靠在一张被褥上,看篮球场上几个学生在那个打球。   篮球场共有十六个篮球架,不过有五六个篮球架的篮筐损坏掉了。不温顺的风一吹,有个篮球架一直摇摇晃晃,学生纷纷远离那个篮球架,生怕哪天篮球架被吹倒砸到了自己。   在最东边的篮球架下有一男一女在玩着篮球。那个男生老是和那女生闹着玩,始终带球在女生身边躲闪。那女生不厌烦地追着他,但总是差一点抢到球,最后她追得气喘吁吁,生起气来,原地跺脚站着不动。那男生似乎有些慌了,忙求那女生原谅,那女生就是不理,脸转向别处。男生三番两次地腆着脸道歉,女生虽然不满地嘟着嘴,但还是接过男生递过来的篮球,显是原谅了她。   女生拿着篮球来到距离篮球架三米的地方,使劲往篮球架一扔,接着篮球划了一个弧度,还没扔到篮板的高度就掉了下来。那男生赶紧把篮球捡过来,亲自送到女生手上,又对她提了几句投篮的建议。   那女生点点头,咬着嘴唇,再一次扔出篮球,这次篮球倒是扔到篮板的高度,但篮球却被垂直扔到天上,女生“呀”的一声,生怕砸到自己,举起双手护着脑袋。男生飞身一跃,在半空上接到了下落的篮球。   女生充分扬屡败屡战的jīng神,盯着篮板,憋红了脸,再次将球扔了出去,那动作简直是在扔保龄球。就见那球准确无误地砸中篮板,只听一声轰响,就见那篮板整个掉落在地,分裂成几块木板。   这两个人惶恐地对望一眼,不知道这算不算毁坏公物,但总之不是好事,赶紧拿起篮球,朝教学楼方向跑去。其余的学生也生怕连累自己,也散了没有踪迹。   估计韩招弟也没有那个女生的能耐可以把这篮板砸成几块吧?   柳臻觉得胳膊下的被褥已被阳光晒得温热,看起来被褥的主人晚上会有一个好梦了。   柳臻正想猜想这被褥的主人是男是女,却已注意到这张被褥上面有一块殷红的血迹,心里觉得好笑,对穆乾坤说:“我猜这是女生的被褥。”   穆乾坤说:“你怎么知道的?”   柳臻指着血迹说:“你是蓝黄不分,难道红sè你还看不出来啊?”   穆乾坤虽然心里怀有男女之情,但向来不像绝大数男生那样爱谈论男女之事,听柳臻这一说,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我哪有你这么观察入微,一块血迹也能引起你的兴趣。”   柳臻解释说:“不是啦,就是吴信涛给我讲了一些女生的生理知识,我现在还摆脱不了血迹的干扰。”   穆乾坤说:“你个熊孩子就这点出息!”抬头看着天,午时的阳光照在他还未尽展的眉头。他淡淡地说:“走吧,我们吃完饭回班自习。”   柳臻点点头转过身,顿时吓了一跳,只见到一个小女生羞怒交加站在他们的跟前。   柳臻脸sè大为窘迫,刚才谈论女生的生理竟忘了观察是否有女生在身旁,穆乾坤也是脸sè苍白,暗怪柳臻物理不说,非要说什么生理。   他俩腾出一丝空隙互相对望一眼,领悟双方意思,赶紧侧身离开。   那女生咬着嘴唇,似乎想大骂他们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忙把那张带有血迹的被褥抱在怀里,抢先走在柳臻和穆乾坤前面回了寝室。   两人一路沉默寡言,在食堂吃了一顿饭,本想着回班,最后决定还是先睡一会儿午觉,就匆匆赶回了寝室。 第一百一十五章老地方(1)   ()第一百一十五章老地方(1)   寝室位于最高层其实并不是全没有好处的,就像晒被子,最高层寝室的学生可以将被子搭在栏杆处晒,但是下层寝室的学生就不敢这样了,因为这栋寝室年代久远,既没有厕所也没有阳台,还没有洗水间,学生都是把水倒在走廊处,又加上排水系统总是出现漏洞,那水就很容易从某处不起眼的地方流到下层走廊里。所以下层寝室学生只能把被子拿到netbsp;不过这晒被倒是小问题,可以防御,但是上层的洗脸洗脚刷牙的水可是避无可避了,下层的总免不了被水漫寝室。这就是间接导致下层寝室和上层寝室都存在或大或小的恩怨,稍有不顺,两个寝室就会引一场口水战,甚至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数。   自从王之跃谈恋爱后,他竟破天荒地早早回到寝室,一见柳臻和穆乾坤回了寝室,迎上前来说:“告诉你们一件喜事。”   柳臻说:“拉倒吧,你老是说我们有喜事,可每次都只是你有喜事。”   王之跃说:“那我也没说错啊,你们沾了我的喜气,不也是喜事吗?”   穆乾坤在旁说:“到底是什么喜事?”   王之跃沉默了半晌,才神秘兮兮地说:“我这不是和慕容絮谈了恋爱了吗,我俩一直没时间邀请你们吃饭。但一想咱们都快高考了,也许将来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而且今天是慕容絮的十八岁的生rì,她对这及笄之年颇为在意,所以我和慕容絮商量,决定今天晚上带我俩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你们看啊,我们仨还有杜源、小二关系比较好,带你们那是肯定的了。而慕容絮那方面,你们也知道她的xìng子很少与人交流,除了同桌秋静就和其他人不熟了,但是光把秋静请来也不是一回事,多请一些女生比较好些。你觉得请谁好呢?”   穆乾坤说:“刘雪倩、韩招弟、萧敏不都可以吗?”   柳臻担心地说:“萧敏?那你打算请吴信涛吗?”   王之跃说:“我们寝室除了你、杜源和他好,就没人待见他了,我看还是算了。”   柳臻放下心来说:“那就好,吴信涛和萧敏两人肯定不愿意相见。”   王之跃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定了,我告诉慕容絮,让她通知刘雪倩她们。”   柳臻又问:“那你带我们到哪去玩?”   王之跃说:“带你们到凤凰山上放孔明灯啊。”   柳臻顿时低落下来,躺在床上说:“凤凰山都爬了几百遍了,没什么毛意思啊?”   王之跃说:“当然不光爬山了,还要带你们先吃顿饭呢。”   柳臻一想到还能吃,顿时起身,说:“好,那我就去!”   王之跃接着又说:“不过我想向你们借几十块钱。”   柳臻骂句:“cao!你丫没钱还请我们吃饭!”   王之跃说:“这不是想让慕容絮过个愉快的生rì嘛。”   柳臻叹气,说:“好吧,谁让咱们是兄弟呢,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我就不借你了,算是给你们上的生rì礼物。”   穆乾坤说:“我也帮你一把吧?那个孔明灯就让我来买好了。”   王之跃锤了锤他俩的胸口,说:“那真是多谢你俩了。”   柳臻笑着骂道:“你丫说这话可让人不高兴了,就我们这关系,谢个屁啊!”   穆乾坤亦是打趣说:“不过等我们谈了恋爱,你也得祝我们一臂之力啊。”   王之跃爽朗一笑,说:“哈哈……肯定肯定!”   慕容絮的生rì聚会安排在一中附近的一家叫老地方的小餐馆。   这家小餐馆虽说和普通的餐馆没什么区别,但是一中附近能提供多人聚餐的餐馆也仅此一家了。平时柳臻和同学到外面吃饭,总会选这个地方,炒上一盘小菜,吃几个馒头,也算是在校期间能吃到的美味了。不过老地方顾客极多,每次需要排上半小时的队,柳臻不想浪费时间,已经尽量少到这儿吃饭。   前来参加聚餐的有柳臻、穆乾坤、杜源、刘雪倩、韩招弟、秋静,小二以学业为重推辞了聚餐,而萧敏也借故推辞了,但没说上一个信得过的理由,可能是她以为王之跃会请上吴信涛,为了避免见面尴尬,遂就不来参加了。   来的三个女生也不愿意什么都不拿就参加慕容絮的生rì聚会,特别地向慕容絮说一声,这生rì蛋糕一定要让她们负责买,慕容絮推辞不了,只好答应。   王之跃在老地方二楼定了一间包间。六点钟刚过,请来的人都一一到齐了。每个先点了一份菜,又让这次聚餐的主角慕容絮点了几份,菜单交给服务员后,王之跃为大家倒好橙汁,八人便边等上菜边聊起天来。   刚聊没几分钟,柳臻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他拿出手机,见来电人是林夕洁,一时间竟猜不出她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打电话。   不多想,他起身离开包间接电话。大家见他接电话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过了三四分钟,柳臻回来,对王之跃和慕容絮抱歉地说:“能不能多加一双碗筷啊?还有人要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老地方(2)   ()第一百一十六章老地方(2)   星期天,学校规定要上晚自习。那李晨风挂着一脸的伤痕慢悠悠回到班里,知道林夕洁关心柳臻,故意在她的面前转悠,让她误以为柳臻又出了什么事。   林夕洁看他得意洋洋,果然中计,来不及审问他,就一路小跑来到15班,但见整个班级没有柳臻的身影,更是心急火燎。   她在班门口傻等了将近十分钟,还是没看到柳臻回来。   15班的人进进出出,好奇地看着她,显然都知道她是找柳臻的。   这时,萧敏看到了她,走上前问:“你是找柳臻吧?”   林夕洁忙说:“是啊是啊,你知道他在哪吗?”   萧敏说:“他和班上几个同学聚会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林夕洁又忙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和人打架了?”   萧敏皱起眉头,疑惑地说:“不知道啊。”   林夕洁心里又紧张起来,单手捂着额头竟无计可施。   萧敏安慰说:“你放心,他应该没事。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林夕洁顿时醒悟过来,这个她早就该想到了。平时她很少用手机这玩意,常放在寝室里,只是偶尔拿它给爸妈报个平安或者督促在腾宇中学上初三的妹妹,一着急却连打电话这岔都忘了。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叫什么,忙向女孩道几声谢谢就跑回寝室。   路上,正撞见上官雨薇和张鹏从netbsp;上官雨薇只感觉到一道风从脸面吹过,就看到林夕洁火急火燎往寝室跑,连从她身边跑到竟都没注意到,有点担心,大声地喊道:“夕洁,你跑那么快干嘛?”   林夕洁听到上官雨薇的声音,脚步也不停,回头说:“你回班吧,我还有点第一百一十七章老地方(3)   ()第一百一十七章老地方(3)   餐桌上的一众同学看到柳臻出去接林夕洁后,个个显得惊讶不已,大声议论着。这些同学里面都听说过林夕洁,除了慕容絮。慕容絮听到同学们一直在说那个林夕洁,心里面好奇心促使,想问问这林夕洁是哪位,可是她那大户人家小姐的心思又开始作怪,觉得自己不能像这些女孩那样,什么事情都存着好奇心,所以择词而言,适时而止。但她又觉得话不在多,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只微笑着听他们聊。   这时,柳臻推开包间门,大家顿时止住话夹子,转头望着门外。   慕容絮倒也想见识这位林夕洁,侧身看门口,就见一个身高一米六五、长披肩的女生走在柳臻前面,她看到大家,向大家微微一笑说:“你们好!”   林夕洁虽然做事开朗,在陌生人也不拘泥,但忽见这么多人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也不由得露出小女子的情态,脸微微热。   柳臻向大家介绍,说:“这是林夕洁,我一个朋友。”   穆乾坤笑着说:“这个我们都知道啦。”   柳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向林夕洁一一介绍在座的同学,当然毕竟这次聚会的主角是慕容絮,不想喧宾夺主,在介绍慕容絮的时候,详细了几分。   林夕洁当初在圣泉寺的时候就对慕容絮有所注意,但一直未能面对面认识,这次一看她的手被王之跃紧握着,面露喜sè,说:“你好,真高兴你俩能在一起。”   “谢谢你……”慕容絮微微惊讶,不记得自己在哪儿见过林夕洁,说:“你认识我?”   林夕洁点头说:“认识……”想到自己看了她的rì记,恐怕引起她的不高兴,撒谎说,“那个柳臻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和王之跃,所以一直很想见你一面。”   慕容絮浅浅施礼,说:“让你见怪了。”   林夕洁见她竟如此客气,连施礼都用上了,觉得不好意思,便不再说了。   柳臻给林夕洁安排在邻座,让刘雪倩和她坐在一起。   穆乾坤见服务员已经上了一道菜,便起身给每个女生手上的杯子斟满了橙汁,本想着让男生喝酒的,但刘雪倩从旁劝告,说吃晚饭还得放孔明灯,明天又得上课,这酒还是不要喝了。   这时韩招弟不乐意了,说:“那你们不喝,我喝。”说完,就利索地咬掉了一瓶啤酒的瓶盖。   林夕洁看她的牙这么带劲,凑到柳臻耳边,小声地说:“你认的这位姐姐,真够……真够厉害的。”   柳臻小声回答说:“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喝一斤白酒都喝不醉,何况是啤酒。”   斟满了橙汁和酒,大家站起身,每个人拿起杯子向慕容絮说了一句祝福词,每说了句,慕容絮就要团团作揖,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祝福词一说完,大家都一饮而尽,坐回椅子,开始吃了饭来。   小餐馆上的菜自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没有什么华丽丽的名字点缀。平时同学聚餐,总是见样点一份,但是鉴于慕容絮从来不爱吃荤菜,这餐桌上就多了一些清素小炒,像土豆丝、面筋、炒豆芽都是慕容絮最爱吃的菜。不过,尽管如此,这x县特sè小吃羊肉火锅还是非点不可,虽说味道和普通的火锅相差无几,但毕竟是这里的特sè小吃,不点实在不足以代表自己是x县人,就像中国人到国外不穿次唐装,就好像自己不是中国人了。   吃到一半,林夕洁向慕容絮敬了一杯橙汁,说:“今天冒失参加你的生rìparty,真是打扰你了。”   慕容絮说:“没事,柳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希望你担待。”   林夕洁感觉越说这敬酒词越觉得自己回到了古代,心里别扭,不得不及时刹住,说:“那我在这里祝你生rì快乐,也祝你和王之跃百年好合。”   然而她毕竟是外班的,除了了解慕容絮文字上的情感,但对慕容絮生活上的了解并不多,敬过之后,就一干而净。   柳臻知道慕容絮一贯细腻的作风,想阻止林夕洁已然来不及了,只好看着慕容絮的脸sè,准备随时出面消除尴尬。   对方既然敬完,被敬的自然不能落后了,这个道理慕容絮还是知道的。但自己此时杯子里还有满满的橙汁,实在不知道怎么学着他们一口喝完,一时陷入两难。   王之跃看出慕容絮的为难,挺身而出,朗声说:“这杯我替慕容絮干了。”说着就要喝。   却不料韩招弟一把拦住了,她手里拿着的已经是她喝的第二瓶啤酒了,打了一个饱嗝,说:“不行,这是敬慕容絮的,你可不能替她挡下。除非,你外加一杯啤酒。”   王之跃再看慕容絮还是为难的样子,非得替她喝下这杯橙汁,说:“好,喝就喝!”说完,果然把慕容絮的那杯橙汁喝完,又喝了整整一杯啤酒。   柳臻见王之跃解除了慕容絮的尴尬之境,也算没让林夕洁感到不适,心里放松了。   林夕洁看他吐了口气,在他耳边说:“怎么了,给你丢人了?”   柳臻慌忙摆手说:“怎么会?你想多了。”   林夕洁点点头,又说:“你们吃完饭还要放孔明灯吗?”   柳臻说:“对啊,到凤凰山上放。”   林夕洁“哦”了一声,说:“那我就不用去了。”   柳臻颇为吃惊,“啊”了一声,愣愣地看着她。   林夕洁说:“这是你同学的生rì,我一个外人去了不合适。”   柳臻又是“啊”了一声,显然还是没明白她的话。   林夕洁居然不生气,反而原本是用陈述的语气渐渐转为用解释的语气说:“本来我就是想看你有没有事,现在见你没事了,我就不必赖在这儿了。”   柳臻还是“啊”了一声,心里想挽留她,但是yù言又止,想她能来就已经不错了,怎么好意思又让她和自己一起放孔明灯,是不是有的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了。林夕洁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同意了,便不再和他说话,转而参与一旁刘雪倩和韩招弟的谈话。   好好的一桌菜,从这时开始,柳臻竟觉得苦涩无味,连抬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絮吃饭时讲究细嚼慢咽,一顿饭足足吃了将近一个小时,王之跃在她吃完之后,把刘雪倩等人买的蛋糕拿到了桌子上,点起了十八根蜡烛。   慕容絮虔诚地闭上眼许愿,别人许愿意思意思下,几秒钟就完事,她却是闭眼沉默了三分钟。大家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她,瞧她嘴角翕动,不知道在许什么愿。   许完愿,慕容絮开始吹蜡烛,她刚开始只是简单随意地一吹,但呵气如兰,蜡烛火焰纹丝不动,似乎并未感觉到空气在流动,只有最近的一根蜡烛闪烁不定,渐渐熄灭。王之跃在旁建议,让她先吸口气,再努力吹。她点点头,依言,深吸一口气,脸憋得就像是西红柿,然而吹出来的风只让火焰越烧越旺,原来灭的那根蜡烛又烧了起来。接连吹了三四次,还是没有吹灭一根。   没办法,王之跃只好帮着忙吹。慕容絮深表惭愧,吃蛋糕的时候,一直红着脸深低着头。   每人分了一块蛋糕,柳臻刚吃没几口,突然刘雪倩上前伸出手指在他脸上抹了一点蛋糕。他其实并不知道同学生rì聚会,这些蛋糕是用来整人的,一时间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林夕洁看他脸上沾了一点蛋糕,呵呵笑了起来。柳臻瞧林夕洁笑靥如花,顺手也在她的脸上抹了一点蛋糕。林夕洁连忙掏出纸巾擦干净,正要回抹柳臻,这时王之跃一把将半块蛋糕盖在了柳臻的脸上,蛋糕飞溅,弄得旁人的身上也沾上了零星的蛋糕。   林夕洁看到柳臻狼狈的模样,感到好笑,掏出纸巾给他擦拭脸。   同学在四周追闹,蛋糕飞来飞去,好像秋静已经惨遭到穆乾坤的攻击,脸上净是蛋糕,不过穆乾坤的情况好像也不怎么乐观,身上溅了不少。王之跃身为这次主角的男朋友,混战其中,备受大家的“虐待”。而没有人敢招惹慕容絮,她在旁看大家全都狼狈不已,吃吃地掩口而笑。   然而柳臻宛若置身事外,他的眼睛里只有林夕洁的身影,只注意到她耐心地在帮自己擦拭着脸,手指温柔地划过脸庞,似乎还能闻到她手上散的阵阵香气。她的脸上还残余着一点蛋糕,还没来得及擦掉,但依然掩饰不了她微微的笑意。   柳臻颇为感动,说:“真谢谢你能来。”   林夕洁对他温柔一笑,说:“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多让人见外啊。”   柳臻傻傻一笑,转头看向那些欢快的同学们,突然觉得,他们的心情就像自己此时的心情,也是欢快幸福的。   这时,一个老太太走进包间,她可能是店主的母亲,平时闲着没事,就当着服务员收拾收拾餐桌。她来到这儿,慢悠悠地收拾桌子上的剩菜,看着他们把蛋糕扔得到处都是,嘴里着牢sao:“你们这些学生越来越不懂事,这么好的东西都乱扔,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大家都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心里不免颇为难堪,纷纷停下吵闹,沉默着站在墙边。   等那老太太拿着几碟盘子离开后,林夕洁才说:“真是打扰你们了,我……我就要先走了。”   韩招弟疑惑地看着柳臻,见他低着头不说话,忙问林夕洁:“你不和我们一起放孔明灯了。”   林夕洁解释说:“那个……这是你们一个班的活动,我就不便参与了,你们好好玩哦。”   刘雪倩说:“这有什么啊,大家都认识嘛,一起玩还能多了解了解呢。”   林夕洁看向一句话不说的柳臻,心里突然觉得有气,又说:“以后再讲吧,我还有事,再见啦。”说完,头也不回出了包间。   韩招弟推了推柳臻,说:“你咋不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说啊?”   柳臻叹气说:“唉,她非要走,我又有什么办法?”   刘雪倩忙说:“你怎么知道她非要走啊?”   柳臻不知道,但勉强地说:“她不是说了她有事了嘛?”   刘雪倩真的想骂他一句笨蛋,忍住自己火气,说:“有事那只是一个借口,这你都不知道!”   柳臻询问说:“那你想我怎么办,她人都走了?”   韩招弟说:“这还要问,当然是追过去啦!现在她肯定没走多远,追上还来得及。”   柳臻二话不再多说,赶紧飞快地冲出包间,刚要跑出饭馆,老板娘扯起嗓子大声喊道:“你还没付钱啊!”   柳臻高声说:“后面有人付钱。”说着,到了外面。   灯火斑斓处,只见一行人从饭馆前走过,像是要去网吧包夜。   然而却没有林夕洁的身影。 第一百一十八章晚风送灯火(1)   ()第一百一十八章晚风送灯火(1)   月光如霜,晚风如水,凉气瞬间驱散身体上冒出的热气。柳臻来不及裹紧上衣,一路小跑来到校门口,一眼望去整条长虹路,灯光依旧散着橘黄sè的冷光,他茫然地往东往西,没有看到林夕洁的一丝人影,顿时整个心也凉了下来。一对情侣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商议着准备到那儿出逍遥快活。有个男生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家,一句歌还没哼完,差点撞到原地打转的柳臻。   柳臻万念俱灰,暗怪刚才自己怎么没有说一句话,无比惆怅地低着头,原路返回找王之跃他们。   就这样刚走几步路,似乎感觉到前面有个人停在脚步。他抬起头,竟愣住了。   月光下,林夕洁一袭长飘飘扬扬,倾盖她半边的俏脸,她抚开挂在嘴角处的长,对柳臻莞尔一笑。   柳臻愣了很长时间,才问:“你怎么没走啊?”   林夕洁笑着说:“我正要走啊,刚才上厕所去了。”   柳臻“哦”了一声,渐渐抚平刚才突然相逢时的喜悦。   林夕洁其实知道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但还是明知故问,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臻说:“一起去放孔明灯吧……和我一起。”   他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倘若在这眼里看到她露出一丝的犹豫,他就决不挽留。   那一刻,他故作坚强,知道她就算是表现出一丝一滴的犹豫,他还是心有不舍。那一刻,他的心已悄然停止了跳动,空气凝固,他有一种释放不出来的窒息感。   林夕洁嘴角微弯,笑着说:“好啊,但爬山太累了,下山的时候,你得背我回来。”   空气渐渐流动,心也恢复正常的跳动。柳臻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是太兴奋,微笑着点点头。   这事还不简单,就是背你一个来回我都没问题。   在上山的路上,杜源悄悄地走到林夕洁面前,趁着柳臻不注意,说:“嗨,你还记得我吗?”   吃饭的时候,林夕洁并未想起这人,经他提醒这才想起寒假回家的时候,就是他向自己借过路费,不禁莞尔一笑,说:“当然记得,你还欠我五块钱呢。”   杜源正要掏钱还她钱,林夕洁连忙说:“算了,别还了。”   “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是欠女生的钱?”杜源还是将钱掏了出来。   林夕洁摆摆手,说:“真不需要,这钱就当我谢你的。”   杜源一愣,疑惑地说:“你谢我什么?”   林夕洁眨了眨眼,望了望柳臻的背影,说:“当然是谢谢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柳臻和我一个网吧啦。”杜源自然不知道那时柳臻偷偷为她买了伞,还是不明白自己一句无意的话有什么好谢的。林夕洁又说:“对了,柳臻知道不知道你借我钱这事?”   杜源回想一下,说:“应该没有吧。”   “这也好,那你答应我就别告诉他好吧?”林夕洁压低声音第一百一十九章晚风送灯火(2)   ()第一百一十九章晚风送灯火(2)   柳臻、王之跃和穆乾坤三人又在cao场上四处转悠了一番,对着几个过往的女生评头论足,尽管三人都是心有所属,但是欣赏美女永远是男生固有的天xìng,就像女生固有的天xìng就是逛街。   王之跃的慧眼还是那么准确,刚逛几分钟,就现了几个长相还挺清纯的女生,不过欣赏归欣赏,三人审美疲劳之后,回到了寝室。   柳臻感觉今夜的风凉爽如水,不想回到床上,便倚着栏杆看着东南方向残缺的月亮。王之跃又在朝着西边的凤凰山解衣撒尿,阵阵哗哗声在楼下响起。撒完之后,掏出一支烟,和柳臻一起倚栏吹风。   柳臻讨厌吸二手烟,皱起眉头说:“你丫怎么还吸烟啊,难道你家慕容絮不管你啊?”刚问就觉得这问题实在是烂,想那慕容絮一向遵守“三从四德”,王之跃做的事,她哪里会说什么不对。   王之跃又掏出一支烟,说:“你要不要也吸一根?”   柳臻摇摇头,想起初中背着家里人偷偷学吸了几次,可后来被老妈逮到,换来了一顿好打,到头来始终没学会吸烟。   这时,杜源从网吧回来,顺手把那支烟拿过来衔在嘴里。王之跃可惜这支烟,追过去要抢回来。   穆乾坤走了过来,一手搭在柳臻的肩膀上。柳臻笑着说:“怎么样,和秋静放孔明灯的感觉怎么样?”   穆乾坤苦笑连连,说:“不怎么样,你也知道秋静的嘴,说话能呛我一鼻子灰。”   柳臻耸耸肩,不置可否。   穆乾坤又说:“你好久没听到我唱歌了吧?”   柳臻点点头说:“是的啊,你怎么不唱了呢?”   穆乾坤说:“还不是天天学习没有那个心思吗?”   柳臻赞同说:“是啊。高考面前,我们往往会放弃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像是破茧之蝶,有人死在枝头,有人展翅而飞。”   要是平时,穆乾坤肯定会骂柳臻装什么才子,说话也会有那么多道理。但是此时心情欠佳,丝毫没有调侃的心情。过会儿,他说:“你想不想听我新写的歌?”   柳臻其实并不是对穆乾坤的歌特别感兴趣,但也不愿拂了他的热情,说:“当然想了,我洗耳恭听。”   穆乾坤咳嗽一声,开始唱了起来。   离不开,支撑我残余信念的点点回忆。   断不掉,折磨我心碎感情的次次别离。   不明白,那次相见你给我微笑的含义。   不知道,何时才有幸与你牵手在一起。   如果有一天,请你别忘了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留下太多思念。   如果有一天,愿你还记得我,当时我是那么爱你祈求一生不变。   这是他不同以往的歌,柳臻也许是伤感太久了,这歌让他感觉是那么的悲惨,而且还唱出了自己同样的心境。   等他唱完,柳臻准备鼓掌夸赞。这时楼下的同学倒行逆施,将一盆水自下而上,不偏不倚洒了穆乾坤一身,接着传来一人大声地叫道:“谁他妈的这么犯贱,唱得和驴叫的似的,不知道俺们都睡觉了,要唱给我死一边唱去!”   穆乾坤正在心情郁闷的时候,被他这么一骂,顿时失去理智,雷霆大,回口骂道:“去你丫的,要睡给我滚一边睡去!”   下面又有一人说:“**想死啊!有种给我下来!”   穆乾坤二话不说,返身回到寝室,提出来一个热水瓶,猛地往三楼砸过去,骂道:“有种你给我上来!”   柳臻看到刚才摔出去的水瓶是自己的,哪管穆乾坤的愤怒就要批评。   这时,楼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趁着过道的微弱灯光,现有四五个人怒气冲冲地赶过来。柳臻暗想大事不妙,赶紧进寝室,叫出王之跃和杜源。   可是这俩人还在追追打打着,并没听明白柳臻说的什么,等那群人将穆乾坤掀翻在地,拳打脚踢一番,才醒悟过来拦架。然而这群人对他们积怨太深,趁此机会,仗着人多,将拦架的这三人也揍了起来。   一群人混战起来,直到寝室管理员闻声赶来,这事才算息事宁人,不过两寝室不打不“相识”,从此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好在柳臻他们位于四楼,要想惩罚对方简直易如反掌,于是他们经常xìng洗衣服不拧干,挂在走廊处。要不是离高考的rì子所剩无几,再过一个月,柳臻他们保证能淹了那寝室。   柳臻对这种群殴早已有了经验,知道如何在群殴中尽量减少对方造成的伤害,难怪雀儿要说那句打架对她弟弟有好处了。然而穆乾坤、王之跃和杜源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幸好那些人下手留有三分,脸上没有多少伤痕,但是身上却是一块块的青肿。   四人jīng疲力竭,躺在床上休息,小二回了寝室,并未现到寝室有凌乱的迹象,一句话不说,简简单单地洗脸洗脚,跑到了床上,亮起台灯自习。   老师说过高考最后一个月千万别松懈,一松懈什么都完了,所以小二越加比以前刻苦用功多了,据室友讲,他半夜三点还看到小二打着台灯在被窝里自习。想到小二睡这么晚,还能五点起床,这让爱睡懒觉的柳臻颇为佩服,听大家对他的评价,说他笨是笨点,但勤能补拙,这年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寝室停电之后,柳臻看到上铺杜源那儿还亮着光,想他可能又在挑灯看什么网络小说了。   柳臻起身趴在上铺的护栏,看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mp4。柳臻好奇地问道:“你在看什么电影呢?”   杜源把mp4放在柳臻面前,说:“还能看什么啊,当然是武藤兰的经典之作。”   柳臻扫了一眼mp4上的画面,皱眉说:“武藤兰是谁?”   杜源一脸的吃惊,说:“什么,你居然能问出这样的话?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平生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吗。”   柳臻摇摇头,说:“aV界里我只听说过苍井空。”   杜源叹口气说:“算了,道不同不相与谋,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侧身一躺继续看。   柳臻耸耸肩,准备要下去,这时杜源突然抬起头说:“帮我拿些卫生纸。”   柳臻问:“你现在要什么卫生纸啊?”   杜源翻了白眼,说:“我cao!我他妈想打飞机,你丫这都不明白!”   柳臻赶紧给他扯些卫生纸,心里深知最好不要在男生xìngyù高昂的时候去招惹他,那样做的后果肯定会遭到对方野兽般的攻击。   之后的很长时间,床铺阵阵颤抖,柳臻像是睡在翻滚着的水床上,非但没有更好地入睡,反而越加睡不着觉。等床铺不再摇晃,柳臻还是睡不着觉,对着外面的月光阵阵呆。   因为想她而失眠,好像这种感觉已经淡忘了。兴许是白天想念太多,晚上大脑jīng疲力倦,兴许是他想尽快沉入梦乡,在那里与她有一段白天不敢想的美好邂逅。   可是,今晚,他的脑海之中还游荡着那些宛如豆火的孔明灯,怎么能让他忍心告别这不同以往的一天呢?   兴奋、不舍、还有幸福来得不可思议,千头万绪萦绕,就像是这四月的晚风,来得不知不觉,却让人感觉一阵畅快的透心凉。   柳臻想,这种失眠肯定是有点令人怀念,也有点让人伤感,可没人会想着摆脱掉吧。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看时间已经悄然划过十二点。他决定起身,悄无声息地趴到上铺,趁杜源睡得倍儿香,将他的mp4偷偷拿了下来。可是倒弄得半天,才知道mp4没电了。柳臻暗想,好不容易想看些不健康的东西都这么不逢时。不得不把mp4放回原处。   在相隔不远的女寝室,林夕洁也是辗转反侧,一会儿面东而睡,一会儿面西而卧,换了数几种姿势就是睡不着。林夕洁尽管不愿接受,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想着柳臻。几个小时前,柳臻对她说要和她一起放孔明灯,那一瞬间,她似乎喜欢上了他,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可以在高中即将结束的时候再心动一次。   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她都有点陌生了,甚至有时候能陌生到让人害怕、让人心软。   她数了一遍天花板上的裂缝,突然觉得这些裂缝多得已经数不清了,自己总是数到一半就脑子一乱,忘记数到哪了。   数了第五遍的时候,一张疲倦的脸从上铺伸了出来,挡住了林夕洁的视线,鬼魅的亮相,差点吓得林夕洁尖叫起来。   上铺原本是孟秋的床铺,自从孟秋离开之后,这张床铺一直被室友说成不祥之物,没人敢在上面放上自己任何东西。后来上官雨薇搬了回来,觉得这张床铺位置极佳,既不靠近窗户,可以避免被夜风吹伤风,也不靠近门,不用晚上特意从被窝里爬起来替室友关门关灯,遂不顾室友的反对,坚决睡在这张床上。这么长时间,除了长了一根白头,上官雨薇并未遇到其他的不祥,室友们都认为,孟秋毕竟是她们亲爱的室友,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来欺负她们姐妹的。   上官雨薇困倦地说:“夕洁,你老是滚来滚去的,怎么还不睡啊?”   林夕洁苦笑说:“失眠了。”   上官雨薇实在困得不得了,打了哈欠,没注意到林夕洁今晚有着不同寻常的行为,问:“又是那老毛病?”   林夕洁说:“我想应该不是。”   上官雨薇摇摇脑袋,想让困意暂时离开自己的**,可终究徒劳,说:“那你理清头绪再睡吧,我实在困了,不管你了。”   林夕洁点头说:“嗯,我过会再睡。”   上官雨薇翻身滚进了被窝,很快沉入睡梦中。   林夕洁又是对着天花板了一会儿愣,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张娴娴咂起嘴来,好像是梦里找到了什么美味的小吃,正在饕餮而食。   林夕洁回过神来,想明天还有许多课要上,还是想方设法睡吧。   多少点睡的?林夕洁醒来的时候就记不得了。 第一百二十章初吻   ()第一百二十章初吻   五一前夕,天sèyīn沉,竟有点感到风寒。学校决定放假三天,但五一过后,学校还会将这三天补回来,算来,直到高考也不会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了。于是,高三学生大部分都选择回家,准备好干净的衣服和钱,排除一切与高考无关的琐事迎接高考。   然而每个班也有一部分的学生选择退学,他们深知自己考不上,也不想再上学,便说退学就退学,就像谢思芸那样,连点起码的招呼都没打就决然离开,好像风一样,只留下一阵凉意。   19班里也有一两位学生离开,其中就有吴信涛。这点出乎柳臻的意料,本来吴信涛复读的目的就是想上一所大专。虽说大专不比本科,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学,有那么一技之长。柳臻问吴信涛退学之后做什么,他说他爸是南往北来拉货的司机,打算和他爸一起干。柳臻不清楚那个行当收益怎么样,既然他这样做,就拍拍他的肩膀祝愿他事业一帆风顺。   晚上,风更大了起来,望凤楼前面的山间簌簌作响,像是鬼门关打开了一样,鬼厉之声响彻山际。   吴信涛想要带柳臻一起去网吧包夜,柳臻抬头看天,说:“这天似乎要下大雨,我们还是别出去了。”   吴信涛说:“你别这么扫兴嘛,我这是在一中的最后一天,你给我点面子好吧?”   柳臻无可奈何,说:“好吧,不过我还想找林夕洁聊聊天。”   吴信涛说:“算了吧,这雨眼看就要下了,我们赶紧到网吧吧。”   柳臻遥望19班影影绰绰的灯光,偶尔有几个学生扯紧衣服冒着风跑出来。这时张鹏也背着风,小跑着赶到19班,一会儿,上官雨薇和他走了出来。张鹏一手拿外衣给上官雨薇披着,另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手,两人转眼就消失在黑夜中。林夕洁也走出了班,她靠在门框上,望着班门前的梧桐树,几片叶子经不住风的猛烈摧残,旋转落下,吹得不知所踪。   柳臻和吴信涛下了楼,此时19班门前又多了一个男生,这副让柳臻恨之入骨的面孔又在林夕洁面前摇摆。柳臻怕李晨风又会欺负林夕洁,想要冲到面前。可是,林夕洁似乎并没有躲避李晨风的意思,好像对他说了一番话。   风声太大,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柳臻脚步顿时一停,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林夕洁和李晨风毕竟是同班同学,林夕洁又不是小孩子,她能自己照顾自己,他这样冒冒失失地上去不是多管闲事吗?   但他仍是不想林夕洁和李晨风在一起说话,甚至说一句话,他都觉得自己醋意大。   吴信涛注意柳臻的脸sèyīn晴不定,拉着他冲到风中,赶到网吧。柳臻回头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林夕洁,突然眼里有泪被风吹落,很快又被风吹干。   如果人的悲伤可以做到转瞬即逝,那该是多么的潇洒,可真要转瞬即逝,高兴又有什么意义。   李晨风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孩子,她如此的平凡,却是如此的富有魅力,可惜,她终究不是自己的。他心里感到好笑,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为了一个女的竟使得一向无拘无束的自己也悲伤起来。   林夕洁难以置信眼前这个男生的眼神也能流露出一丝伤悲,和柳臻看自己的时候那么相似,是不是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神都是那么的忧郁伤怀。想到之前总是不给这个男生好脸sè,这样毫不怜惜伤害喜欢自己的人,突然之间,自己有点不忍心,语气转为温和,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晨风也觉察到林夕洁说话语气的转变,自是心里高兴。他耸耸肩膀,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要退学了。”   林夕洁呀了一声,说:“为什么?你不高考了?”   李晨风说:“反正考不上,不如出去打工,多赚点钱。”   林夕洁“哦”了一声,回过头来,又看那梧桐树叶飘落。   过了半晌,林夕洁又说:“谢谢你以前对我那么好。”   李晨风说:“我也坏过……”   林夕洁说:“至少有时候你对我好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李晨风心念一动,窃笑说:“那你怎么谢我?”   林夕洁生怕他会提出什么恶心的意见,说:“我不知道。”   李晨风嘿嘿一笑,说:“我追你也快两年了吧,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没有和你有身体接触。你看我这都要走了,不如你让我亲了一下……”   林夕洁脸sè一变,说:“做你的梦吧!”说完,抬脚离开,心里不住地责怪自己刚才怎么会对这个sè狼动起了恻隐之心。   李晨风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林夕洁的胳膊。风吹起林夕洁的长,有几根头吹到李晨风的脸上。林夕洁站在风中,脸sè异常难看,猛地要挣开李晨风的手,可是他的手像是铁箍拷着自己,胳膊都被挣得隐隐作疼。她气得说话都开始抖:“你快给我放手,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李晨风看她怒,不由得手上一松,林夕洁得以挣脱,怒视他一眼,往寝室跑去。   李晨风微微一愣,又再次追了上去,用劲抓住林夕洁的肩膀,将她猛地推到梧桐树上。   几片叶子被震得簌簌落下。   林夕洁疼得眼前一黑,喊道:“你弄疼我了!**的给我滚开!”   然而在这咆哮的风中,她的声音显得是那么无助。李晨风的脸狰狞到可怖,使得她心里顿时一凉,必须尽快远离他。   此时的李晨风像是野兽般眼冒jīng光,他抚开林夕洁嘴角处的丝,嘴里吐出呲呲之声。   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夜空,将深深地黑暗劈裂出一道耀眼的亮痕,像是上帝拿剪刀划开了夜幕。震耳yù聋的雷声转瞬即至,吓得林夕洁的脸sè又白了一份。   她想离开,可是双肩被牢牢地抵住。她不能想象李晨风会做些什么,自己已经离李晨风如此之近,他身上散的男人的气息钻进鼻腔中,还能觉察到他的鼻息一下一下喷到自己的脸上。   李晨风嘴角微微一翘,强自吻到林夕洁冷到刺骨的嘴唇上。   林夕洁顿时感觉天昏地暗,胃里一阵痉挛,恶心想吐。她撇开自己的脸,挣脱李晨风的双手,将他推开。李晨风还感到意犹未尽,又要上前按住林夕洁。   林夕洁扬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顿时一道鲜红的血印印在他的脸上。   林夕洁还是气不过,又是一巴掌抽过来,自己的手被震得疼,但还是接连抽他三巴掌。   就算抽了几巴掌,林夕洁还是解不了气,心里委屈难过,慌忙跑开了。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滴滴而落,连这风也吹不散。她边跑边使劲抹擦自己的嘴唇,可还是觉得嘴唇上留着那个贱人的气息,恶心的感觉非但不减轻,反而越来越浓,等跑到另一个转角,她伏在花园旁,吐了起来。   这是她的初吻,却被一个自己恨透的人强行拿了去,不知道将来自己的男朋友问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回答。后来她说给上官雨薇听了,上官雨薇简直气得要命,可是那时李晨风早已退学,已经不在一中了,事已成炊,再怎么骂他也没有用了。   上官雨薇知道林夕洁其实纠结的是初吻丢失的烦恼,安慰说:“这根本不能算是初吻,被人强吻的吻只能算是肌肤接触,要是什么吻都算初吻的话,那小的时候,你爸爸就已经把你的初吻拿走了。”说完,又摇头苦笑,轻声地加了一句,“初夜都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是初吻。”   林夕洁很长时间都差点忘记上官雨薇还有一段更不堪回的过往,她的伤远比自己深得多,她都可以坚强地忘掉,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忘掉,就当自己被一只哈巴狗舔了一下。想到这个比喻,林夕洁难得笑了起来。   柳臻说自己的笑是最好看的,就算伤心时假装的笑也是凄楚动人。   林夕洁知道他是在讨好自己,然而站在镜子前面时,看那一抹微笑挂在嘴角的时候,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曾悲伤过。 第一百二十一章暴雨前后(1)   ()第一百二十一章暴雨前后(1)   刚走到校门口,柳臻突然心口一疼,跪倒在地上,瞬间,大雨将至,滴在他的脸上。   吴信涛拉起他,说:“你怎么了?”   柳臻捂住心口,痛苦地说:“心口好疼……我感觉……我感觉林夕洁出了什么事了。”   吴信涛不相信说:“你开玩笑吧,我和萧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心有灵犀啊。”   柳臻坚决地摇摇头,说:“不是的,我真感觉林夕洁好像被人欺负了……会不会是李晨风啊?我要回去看看她。”   吴信涛安慰他说:“别这样好吧?林夕洁现在在学校,李晨风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欺负她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柳臻点点头,心想自己可能真多心了。就算林夕洁真出了事,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远的地方突然感到心疼口,还当是言情小说啊。   校园外面,风夹杂着细沙席卷着整个街道。白天留下的垃圾被风挂到天上,摊子被吹得歪歪斜斜、七零八落。街道的小店全部紧紧关闭,不让外面的垃圾吹进店里。昏暗的灯光透过肮脏的玻璃窗映shè出来,似乎风都能把灯光吹散。   柳臻的脸被风中的砂砾吹得微微生疼,一路好不容易来到了情缘网吧。想起寒假前夕在这儿遇到了林夕洁,心里又不是滋味。回头看外面,雨水倾盆而下,瞬间淹没了外面的其他一切声音。有几柱车灯扫来扫去,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仿佛携着雨花缓慢划过。   看样子,今夜必须得老老实实在网吧呆一夜了。   他和吴信涛找到两台电脑坐下。在柳臻旁边有几群人玩着网络游戏,看样子像是流行的地下城,虽然还没有以后的英雄联盟那么火,但也让大多数人沉迷其中。柳臻认为这种游戏就像是吸大麻,知道玩起来感觉很爽,但容易着迷,最好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过了几分钟,这时有人大喊大叫:“谁他妈在看aV!”接着一群人也跟着骂起来。   柳臻知道有人在看aV会影响其他的电脑,使得别人玩游戏显得网卡。   吴信涛边吸着烟边敲打着键盘,说:“这网吧的电脑什么时候能更新一下,要不是梦幻没有座位,我他妈早就不来这儿了!”   柳臻听了他牢sao,不知说什么好,便找一部周星驰的无厘头电影,靠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刚看没几分钟,整个网吧突然一黑,接着此起彼伏的叫骂声响起,总之都在骂网吧老板搞什么玩意。   此时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窗户外有路灯出冷光。   柳臻朝吴信涛坐的方向,问:“怎么回事?”   吴信涛还没说话,这时网吧老板打着手电筒,在网吧照来照去,说:“风刮断了电线,停电了!”   有人问道:“那什么时候来电?”   老板说:“恐怕这一夜都不会来电第一百二十二章暴雨前后(2)   ()第一百二十二章暴雨前后(2)   清早,睡梦中的人们隐隐听到翠鸟悦耳的清啼,竟让人忘掉了一夜沉睡带来的疲倦。昨夜的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只是树叶上还在滴答着水滴,晨曦透过雨雾折shè出绚丽的光芒。   柳臻帮吴信涛收拾好他的东西,这时巷口传来一阵狗吠的声音,惊扰了晨时的宁静。很快,有几个男生相继来到吴信涛的房子。柳臻知道这些人都是吴信涛的死党,打算送吴信涛上车,自己和他们谈不上来,遂向吴信涛道声再见,尽管不知道这次离别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可还是连句歧言之话都没想着要说。吴信涛也不留他,送他出了门。   几年后,吴信涛开货车走在去南方的路上。那时夜黑风高,大雪纷纷,高上积雪成冰,在那一段路,数十辆大货车出现了连环相撞的事故,吴信涛开的那辆车冲到了高下面,当时他只是昏迷不醒,可还是抢救无效,流血过多而死。   这件事是杜源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告诉柳臻的。自从吴信涛退学之后,柳臻已经和他断了联系,甚至再也未曾想起过这个人。听到他出了事故,柳臻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那么冷血,只是感到莫名的震惊,却没有一丝的悲伤,好像自己听到了别人的悲欢离合。   柳臻分别吴信涛,头也不回,看着脚下的积水,独自一人走在巷口里,脚下的下水道还是散着浓浓的臭气。来到学校大门口,看到不少学生行sè匆匆背着厚重的书包往公交车的方向走去。   柳臻来到一处小吃摊子,买了煎饺和酸nai。老板是一个年过五十岁的老年人,他颤颤巍巍地将煎饺递到柳臻的手上,问道:“你们这次放假要放多少天?”   柳臻回答:“放三天。”   老板又问:“离高考还有多久啊?”   柳臻说:“不远了,还有一个月。”   老板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唉,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就要高考了。”   柳臻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时光流逝,没有比老年人更能体会的到了。   昨夜一场大风,将一中的校园吹得七零八落的。长虹路上,柳臻看到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铁圈,仔细看才明白这是个篮球框。他转过看向篮球场,场上的篮球架已经倒了五六架,有的篮球架偏移原来的位置至少有十米远。   然而不光篮球架被吹倒,甚至连一些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其中有些树木还价值不菲。   在长虹路中间位置的两边有两棵苍天松树,过往的学生大暑天可以在这儿遮yīn纳凉,雨天还可以挡风遮雨。据说两棵松树自打建校以来就有了,年代可谓久远。柳臻的爸爸当年这儿上学的时候,这两棵松树就和这时一般大了,他爸还说,那时的一中并没有什么yīn阳路和无涯亭,仅cao场和这两棵树是学生喜欢呆的地方。看来,又是风花雪月之场。按老师的估计,这一棵树就能值二十万以上。不过树大招风,经这一场大风一吹,靠北的那棵松树被吹倒在地,死的了松树就是一块不起眼的木头,压根不值钱,学校就这样白白流失了二十万。   柳臻看那棵松树躺在地上,枝叶无jīng打采地耷拉着,觉得有点可惜。生前再多荣耀,死后一文不值,大多数人其实也都是这命。   这三天假,柳臻决定还是不回家了,让在x县一所私立高中上高二的弟弟替他把钱带过来。起初柳臻的爸妈觉得孩子要高考了,想像绝大数父母那样来学校看望看望孩子,给孩子打气。但柳臻觉得自己的心态还是可以的,不需要爸妈的劳累。但后来,他爸妈还是背着自己来了,柳臻口上说是多此一举,但心里还是一喜。   他的室友一听他父母来看他,也为他感到高兴。但对于父母看望孩子的问题仍是起了分歧,王之跃认为高考前,父母的看望可以使得孩子安心,但穆乾坤认为父母的看望会让孩子增加更多的压力。   观点这东西,往往你信什么,什么就是对的。   不过王之跃尽管相信父母的看望可以让孩子安心,但还是不喜欢自己未来的岳母大人的行为方式。这些月来,慕容絮的妈妈三天两头地到圣泉寺祈祷,花了不少的香火钱。如果摊到慕容絮和王之跃没课,她还会把两人拉到圣泉寺让佛祖许愿。王之跃认为这样跪来跪去的,让外人看到了会觉得有点傻,心里十分的不乐意。然而慕容絮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平时她妈带她来圣泉寺,少不了就是一顿好打和背那冗长枯燥的《女子规》。   然而更怪的要数穆乾坤。他家住在圣泉乡,离x县城就隔着一座凤凰山,他想什么时候回家就可以什么时候回家。前些天,他就反反复复阻止他妈来学校看他,但他妈后面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还以为他在学校出了什么事。   孩子在父母面前是天生的欺骗者,他们永远不怕父母知道自己骗了他们而感到生气。然而父母这一辈子都难以懂得孩子为什么会欺骗他们,总认为孩子欺骗他们是自己受了什么欺负。   当时他妈妈就急匆匆地赶到学校。她妈妈个子并不很高,身子偏瘦,面sè有些蜡黄,模样甚至说有点憔悴不堪。   穆乾坤见他妈妈来了,非但不高兴,反而生气起来,当着全寝室的室友说落他妈妈:“你瞎cao什么心,要是我高考考不上就全都怪你!”他妈妈低着头,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似的。   后来柳臻在旁劝说了几句话,穆乾坤才消了大半的起。   他妈妈不想再惹他生气,留下两箱牛nai,说:“乾坤,这是俺托你小叔在内蒙古买的新鲜牛nai,广告上说可有营养呢,你别忘了喝喽。”   穆乾坤还有点气,说:“广告你都信啊?!”   他妈妈嘴抽动了一下,终是没说出话,柳臻忙替穆乾坤说:“大娘,您放心,他不会忘了喝的。”说着向穆乾坤瞪了一眼,穆乾坤不得已,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穆乾坤的妈妈脸sè也能露出一丝喜悦。柳臻不禁为这天下的父母感到敬佩,想以后绝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小脾气而让父母感到一丝难堪。   穆乾坤的妈妈又向柳臻他们说:“你们是乾坤的同学,他脾气不好,希望你们多照顾照顾他。”   柳臻生怕穆乾坤又会说什么伤透人心的话出来,胳膊偷偷顶了一下他,对他妈妈说:“这您就放心好了,我们都是穆乾坤的死党,不用您说,我们也会照顾他的。”   他妈妈微微一笑,又说了几句闲话,就要离开。   柳臻突然想起一事,突然问道:“大娘,你是怎么过来的?”   他妈妈说:“走过来的。”   柳臻说:“你怎么不骑自行车啊?”   他妈妈笑笑说:“家就在山那头,骑车还要绕路,多费劲啊。”   柳臻附和地点点头。   等他妈妈走远之后,柳臻对穆乾坤感慨不已,说:“你妈妈这一路上提着两箱牛nai爬山,肯定很吃力吧?”   穆乾坤冷冷地说:“我平时就让她多骑自行车,她就是不乐意。”   柳臻不答,低头看放在地上的两箱牛nai,说:“这牛nai是你妈的心意,你可别忘了喝啊!”   穆乾坤说:“我不喜欢喝牛nai,要喝你拿去喝吧。”   柳臻的确嘴有点馋,但实在是看不惯穆乾坤今天这态度,有点生气了,骂道:“我cao,你爱喝不喝!老子不管你了!”   穆乾坤居然也生起气来,说:“谁他妈要你管!”   从那天起,柳臻和穆乾坤就闹了别扭,谁也不愿意理谁,动了高三最长的一次冷战。男生之间冷战往往是因为谁也不愿放下面子,尽管王之跃从旁调节,可还是没能让两人和好。可是毕竟男人之美在于一个“度”字,两人没过两个星期还是和好了。   说得这么好听,其实这全是秋静和韩招弟的功劳,要不是秋静让穆乾坤道歉,那熊孩子才不会放下面子向柳臻道歉,而韩招弟的武力要挟,迫使柳臻接受了穆乾坤的道歉。   这男人背后要是没个女人的确会死要面子活受罪。   三年后,穆乾坤的妈妈因病去世,想来的确让柳臻很奇怪,平时常听穆乾坤的妈妈总喜欢走长路,按理说走路比坐车更能锻炼身体,不该如此短命。后来才知道,他妈妈的病早就患了有四五年了,为了不使穆乾坤高考时受到影响,她和穆乾坤的爸爸一直瞒着自己的病情,所以穆乾坤并不知道他妈妈其实这几年来一直受到病痛的折磨,他以为他妈妈脸sè憔悴是因为天生体弱,他更不知道,他妈妈之所以不骑车,是因为她骑车的时候会感到头晕目眩。   原来,父母在孩子面前才是天生的“欺骗者”,他们从不轻易欺骗孩子,一旦欺骗孩子,就会用尽一生去圆这个“谎言”,当“谎言”不能再圆的时候,他们也结束了这劳累的一生。所以,他们从来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拆穿。   柳臻不知道穆乾坤在他妈妈去世的时候哭昏了多少次,他只听那些和穆乾坤同村的同学说,穆乾坤在他妈妈坟前一直跪了三天三夜,起来时候,双腿不能动弹,几个星期都不能自己走路。村里的人颇为感动,都说这孩子也算是对得起他妈妈生前为他所做的一切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时光,定格(1)   ()第一百二十三章时光,定格(1)   五一过后,学校开始进行最后一轮复习,说是最后一轮复习,其实就是学生做试卷,老师讲试卷,而考试次数也由原来的每月一次改成了每星期一次。   学校认为重点高中的老师最有可能先拿到考试说明,所以省里那些重点高中出的试卷最能代表高考考试方向。而那些重点高中又不可能便宜给其他的学校,所以小县城里的高中包括一中只好花钱去买试卷,然后同那些重点高中的学生一起考试。   买人家的试卷,有时候会买到他们学生考过的试卷,有时候还可以和他们学生同一时间考试,但总要为他们让步。上个星期三,按往常考试都是安排在休息rì,但是某几个顶尖的学校进行了所谓的“五校联考”,一中自然不是这五校之一,为了能让学生和那些重点高中的学生做个比较,将试卷买来,当天就进行了考试。据说那次联考,有的学校买过试卷,中途泄了题,以致有的学校许多成绩不出sè的学生成绩高得离谱,这就使得学生没有比较的价值,那次联考等于作废。   这个星期,学校拿到了一份合肥某高中的模拟考试,打算让学生再考一次。不过老师总会事先向学生打“预防针”,说这合肥某高中不同于他们x县一中,他们的学生多数都是jīng英,题目难度会略高于高考,所以万一考差了,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毕竟他们合肥的教育质量要比x县要高许多。   柳臻一听姬付说这份试卷是合肥某高中出的,顿时不用考虑万一不万一了,肯定会考砸的,哪怕是市一中出的模拟试卷都能让他头疼万分。   想来,只有自己学校出的题目还可以对付过去。   但要是说到学校出的题目可真是不敢让人恭维。学校为了提高老师的积极度,出题老师每出一套试卷学校就会给他多少钱,所以有的老师为了拿到点外快,哪管学生还有一堆的试卷要做,拼了命地出试卷。不过据做题广泛的小二说,学校自己出的试卷都是从其他学校的试卷上摘抄下来的,偶尔会改动题目的数字,搞得有些题因为数字给的不对,根本就解不出来。   模拟试卷就已经层出不穷,押题试卷更是排山倒海的袭来。外校有自己押题试卷,市场上有号称押中率高达5o%的押题试卷,本校也有不外泄的押题试卷,老师更是使出浑身解数,一方面自己给学生估题,一方面又宣称自己有老同学在重点高中教学,已向他们拿到了密卷。   班主任姬付也开始为学生估作文题,隔个一两天会在晚自习上拿出一道题目向大家宣布这道题考到的可能比较大,然后让学生把样文抄到黑板上,要求学生记下来背会。   说实话,这些题目连柳臻都能估出来,什么环境污染问题、向老外介绍běijīng、每天锻炼身体的好处等诸如此类的。柳臻对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又是一阵迷糊,他连背几个英语单词都要费好大劲,更别提背英语作文了,压根从头到尾也就不把姬付估的题目放在眼里。   其实背这一篇又一篇的作文题,全班只有两个人能坚持下来,一个是埋头学习不问对与错的小二,一个就是刘雪倩。   柳臻总是好奇刘雪倩为什么老是背英语单词或者英语作文,她总是无可奈何地说,她除了能从英语上找到自信,还能从什么科目上找到自信呢?别人是偏科,总有那么一科不咋样,而她只有一科还可以,注定将来只能上个专科。   抄英语作文的任务一般都是交给慕容絮,她写的汉字本就行云流水,悦人眼目,英语这种不需要讲究书法的文字对她来说更是小菜一碟,随便勾勾画画就能清新飘逸,令人羡慕。   不过慕容絮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高考的影响,身体显得非常虚弱,每个月总会感冒,她又是一个过于注重得体的女生,认为感冒时不方便见外人,遂会请一个星期假躲在家里。   那些不知道慕容絮情况的男生背地里议论说:“这慕容絮也太娇气了吧,来个大姨妈还要请假在家。”而这天晚自习,她又卧病在家,那些男生算来算去,这慕容絮离上次生病只相隔十五天,自认为博闻强识,说:“哈哈哈,我知道了,肯定是月经不调!”   柳臻并不奇怪慕容絮经常xìng地生病感冒,以她的体质,遭这种罪是情有可原,再说,眼看高考越来越近,她生怕她妈妈会以王之跃的成绩比她差为理由,将他赶走,或者王之跃会觉得自己差,感到自卑,离她而去,到时候她到哪儿去找他啊?   其实,慕容絮担心的还是王之跃,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柳臻总会看到慕容絮坐在位子上,见她眉头紧锁,想是她心头烦恼,无处可,只好让纤细雪白的手指温柔仔细地将草稿纸一点点撕碎。   柳臻觉得慕容絮这个人,无论是撕碎纸张还是擦桌子,表现得总是很有耐心,这点正是一个家庭妇女应该有的品质。可惜……柳臻不禁摇摇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慕容絮好是好在她的脾气上,差也差在她的脾气上,他要是和这种脾气的女生在一起,闷也闷死了。   他觉得这个评价实在是jīng准明确,正要像往常那样提出来,和吴信涛互相交流交流彼此的意见。可是回过头,见临位上空空如也,突然想到吴信涛已经走了两个星期了,顿时话到嘴边,又苦涩地咽了回去。他拍打着额头,暗笑自己怎么这么傻。   突然这时,眼前一黑,整个班级陷入黑暗之中,过了一秒钟,整个望凤楼被一阵喊叫声震动起来。“哦———停电喽———”,各种长短不一的流氓哨从四面八方传过来。高三年级的学生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晚自习的时候停电,这样学生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不用上课了,而且还可以和班上的女同学亮起手电筒共享烛光聊起悄悄话。   可是事与愿违,这短暂的停电只持续十秒钟,班上几盏的rì光灯闪烁几下重又亮了起来,整个楼又传出一阵遗憾的唏嘘之声。   过了一分钟,学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眼前又是一黑。   这下学生比刚才更加高兴了,流氓哨一个接一个直响了一分钟,有些学生将书本抛向空中大肆庆贺。有些学生将自己的小台灯打开,一处一处的书桌间亮起一片光。   各班班主任都赶紧来到班上,有的说停电了,学生想回寝室的可以回去,有的说几个几个的学生先共用一个台灯,待会就来电了。   姬付也是劝告说15班的学生不要乱吵乱叫的,都坐在位子上等着来电。说完,在班上转了一圈,就回了办公室,挑起灯来和其他老师打起牌来。   同学等班主任走了,开始起哄起来,有的学生等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晚自习只剩下一节课了,这电还是迟迟没来,干脆和几个同学一起,跑到网吧上网去。柳臻闲来无事,靠在墙上和前排的刘雪倩、韩招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聊天的时候,柳臻注意到刘雪倩长长的马尾搭在他的桌子上。他心念一动,掏出指甲剪,边和刘雪倩说着话,边剪她的头梢。剪了几根,柳臻见刘雪倩一直没反应,感到好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让刘雪倩看出了问题,她一瞧柳臻手上拿着指甲剪,上面还残留着几根丝,顿时明白过来,拿起一本书打了他。   就在这时,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就见“结巴”王庚手拿着数码相机朝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刘雪倩故意板起脸来,说:“好个王庚,又在偷拍。”   王庚呵呵一笑,期期艾艾地说:“留……留个……纪念。”   柳臻忙上前,说:“让我看看你照得怎么样?有没有把我刚才的动作照得不是很丢人?”   韩招弟生怕柳臻会借机删除掉,一把将柳臻推开,将数码相机抢到手里。   王庚平时不会因为自己结巴而太过自卑,话不多,待人接物。一个月下来,男生放下了初开始的成见,和他处得像是亲兄弟,而女生缘也是不错。上个星期,全班大部分学生自组织来到凤凰山游玩,趁net暖花开之时,相互拍照留念,而负责照相的任务绝大数交给了王庚一个人,因为数码相机是王庚从家带来的,而且他懂得如何照相,在简单的光线问题和取景方面都很有很高的见地,相信他要是用单反相机照相拍出的效果会更加的好。所以同学们都抢着让王庚给他们拍照,王庚任劳任怨,从不说一句怨言,绝对力求每张照片都很jīng细。   那时,同学们实在太高兴了,抛去了一切世俗的烦恼,一路上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照相,那笑容笑得都僵了,但还是要在相机里留下最美的一刻。每当同学们重温那些照片,突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没有生活上的烦恼,也没有事业上的忧虑,也没有爱情上的悲伤,只有满山回荡不绝的笑声。   回校的时候,那些照片被洗了出来,同学们这才现王庚自己的照片寥寥无几,只有一张单人照和三四张集体照,这让同学们心感愧疚,光让王庚给他们照几张唯美的照片了,却忘记了给他照几张照片。   王庚斯却是毫不介意,摆摆手呵呵笑着说:“我只是……只是……喜欢……给……给……给人家……拍……拍照。”   韩招弟看到王庚给柳臻他俩照的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更笑够了,才说:“你俩太可爱了!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   柳臻说:“切,你见过哪个老婆子这么揍她老伴的?”   老夫老妻的评价的确有点夸张,不过,照片里,柳臻在黑暗的包围下张大嘴巴,扬着手臂挡着刘雪倩用书本的殴打。刘雪倩一手舞动书本,一手叉腰,似笑非笑。   这可能是柳臻高中生涯里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了,可是后来,这张照片一直留在王庚的相机里,最后不知所踪了。   此时尽管班上只有点点的台灯散着微弱的光,但同学们还是兴奋地吵闹着要照相,男女之间也不在意过多的忌讳,勾肩搭背,一起亲密地合影。不过他们这次没忘记拉上王庚一起照。   柳臻和班上几个同学合照了几张,就闪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同学们照相。其实他最想的是能和林夕洁合照一张,尽管不摆出亲昵的动作,却也心满意足了。   时光转瞬即逝,离上次从人海之中定格住林夕洁的身影已有三年了,满以为高中三年的时间很长很长,就像当初看那时的高考,与他那时就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么充足的时间,完全能和林夕洁创造出可以共同分享快乐的记忆,却原来是自己不懂时光的强大,时光可以毁灭、改变一切的事物,等恍然明白过来,他和她就已经来到了人生离别的路口处。   细数过往的回忆,却是记忆单薄,自己生怕再过一年之后就会忘得干净。唯有照相,可以定格住时光,也能将那段时光随身携带到天涯海角。   照相机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明,柳臻想那个明照相机的明家肯定也是一个经常感概时光流逝的人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时光,定格(2)   ()第一百二十四章时光,定格(2)   明早十点多,15班的学生在学校科学馆前面的楼梯口集合拍毕业照。这个拍摄毕业照的地方在长虹路上,往西面对科学馆,往东是一中大门,几乎每届学生都会在这儿拍毕业照,更何况,毕业照背后的科学馆是一中引以为豪的招牌地点。   这栋科学馆是21世纪初建成的,因为上头拨的资金不够,学校校长又要逞能,就强行从老师的工资里扣了一部分,才使得科学馆及早地落成。科学馆高达六层,已在当时属于县城里少有的高楼了,再加上一中地势本身就高,科学馆又是处于一中的最高点,已使得科学馆当之无愧成为一中的代表建筑。学生站在凤凰山总是很快注意到科学馆上方呈球星的天文观测台,不过那只是一个装饰物,压根没设置什么望远镜。一中还在招生宣传画上和食堂饭卡上都印上了科学馆的照片,后来学校又在科学馆的最高顶架起了写着“安徽省x城一中”七个大字的霓虹灯,一到夜里就亮着,将整个一中都照得通明。但是经过五一那场大风,霓虹灯损坏不少,有些笔画已经亮不起来了。到了晚上,有的外地人从远处一看那霓虹灯,还以为是哪个星级大饭店的招牌,心想这个小县城倒还不是很差,屁颠屁颠地就朝着霓虹灯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五月中旬,天已入夏,阳光毒辣刺眼,风吹过来都是热乎乎的,没有丝毫凉意。同学躲在树荫下,焦急着等待其他班的学生照完相。   可能是想留给同学最好的一面吧,班上的不少女生特意或多或少打扮了一番。   刘雪倩身穿短袖上衣,紧身牛仔裤,和一双jīng美的凉鞋,长扎成马尾,斜斜地搭在她的左边肩膀。   慕容絮好像也打扮了,一直紧张不已让王之跃审视审视,问他着装哪儿不得体,头有没有被风吹乱,又问他照相的时候她的手怎么放,是背在身后还是前面,还是干脆平放在大腿两侧。王之跃挠挠头,他虽然不知道怎么才好,但也挺有耐xìng地帮她出谋划策。   柳臻、穆乾坤、杜源三人躲在一处凉荫处,这儿是学生停靠自行车的地方,他们三人坐在车后面,对着不远处的女生议论不停。柳臻想起吴信涛要是在这儿,肯定会向他们逐一评判这些女生的胸部,然后会用一种非常形象的比喻表达出来。   杜源望着那群打闹着女生,遗憾地说:“为什么咱们学校的女生就是夏天的时候也很少有人穿裙子呢?”   穆乾坤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秋静的下身,喃喃地说:“不知道她穿起裙子来会是什么样子。”   柳臻瞧着两个人,一个脑子净是非分之想,一个脑子老是想入非非,颇为鄙视,说:“你们也太不争气了,几个女生而已,不穿裙子和穿裙子不都是女生嘛!”   杜源和穆乾坤回过头来对柳臻冷眼相对,柳臻打了个冷颤,遂闭了嘴,这时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要是能看到林夕洁也穿裙子就好了。   过了半晌,刘雪倩、韩招弟和秋静往他们这儿走来,穆乾坤猛一看到秋静往这儿走,立马收起自己的sè迷迷的眼睛,假装欣赏校园美景,左扫一眼右了扫一眼。   刘雪倩坐在一辆离柳臻比较近的自行车后面,注意到穆乾坤眼珠上下转动,笑着说:“班长,你眼有毛病啊?”   穆乾坤脸sè一红,说:“你才有毛病呢!”   柳臻知道穆乾坤刚才是在掩饰他在看秋静,一听刘雪倩似要拆穿了他,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穆乾坤见他笑了起来,暗暗朝他使了眼sè,他才捂住嘴不说话。刘雪倩又继续背对着柳臻,和穆乾坤说些闲话。   杜源偷偷地戳戳柳臻,又指了指刘雪倩的脖子。柳臻看到刘雪倩洁白如雪的脖子后系着两根绳子,并没觉得奇怪,他早就注意到班上的女生大部分脖子后都系着绳。   杜源在他的耳边悄声地说:“这绳子打的都是活结,一拉就开。”   柳臻说:“那又怎么了?难道你敢拉开啊?”   杜源说:“那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告诉你,女生身上很多东西都是装饰品,就像裙子,挡风不行,遮身也不够,纯粹是件装饰品,全靠的还是里面的打底裤。这吊带我看也是装饰品,你就算拉开也没事。”   柳臻冷笑说:“你就得了吧,是装饰品就可以拿下来啊?你有种就把女生的裙子扒下来啊?”   杜源嘿嘿一笑,说:“裙子的问题只是我打个比方,这吊绳就是真的装饰品。”   柳臻手一伸到刘雪倩的脖子后面,摆出一副“请”的姿势。   就在这时,杜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吊带的一端,果断地一拉,人立马就闪到三米开外,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无辜地看着愣在原地的柳臻。   柳臻尚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只听刘雪倩“啊”的惨声,双手立即环抱胸前,转过涨红的脸瞪着一脸茫然的柳臻。柳臻姗姗地把手缩回去,回头看杜源很贱很贱的表情,像是在对自己说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什么事来,他重新把脸转向刘雪倩,知道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只好双手高高举起,作投降状,赔笑说:“真是对不起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刘雪倩一脚踹在柳臻的腿上,急匆匆地回到女生群里。秋静追了过去,帮忙把那吊带重新系好。   后来刘雪倩知道这事全是杜源搞得鬼,才对柳臻的态度有所缓和,还向柳臻道声抱歉,不该那天踹了他一脚,柳臻大度地接受了道歉,不过之后说了一句话没让刘雪倩气死:“其实,一看到你们女生脖子后面系着绳,我就有种想拉开的冲动,我建议你们系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死结?”   那次毕业照完成得不是很愉快,一方面拍照前出现了刘雪倩的吊带被人扯掉的事件,另一方面是烈rì炎炎下,摄影师居然   花了将近五分钟才算设置好镜头,学生又花了几分钟才把代课老师请来,弄得同学们在太阳底下晒得大汗淋淋,jīng神萎靡不振,等万事俱备的时候,大家对着镜头早已笑不起来,迎着阳光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摄影师准备要拍的时候,看到大家露出一脸的苦涩,喊道:“大家笑一笑,来来来,一——二——三——茄子!”   有位同学实在受不了,骂道:“茄你个头啊,赶快拍好走人!”   班主任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那人缩了缩脑袋,缄默不语。   就这样,摄像师为报刚才那同学的一箭之仇,镜头自然毫无客气地将他们苦不堪言的表情记录了下来。   照片出来后,同学们现自己的眼睛小了许多,而且有的学生的眼睛还是闭着的,要不是这张毕业照是全班唯一一张集体照,绝对会有人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毁灭掉。   更气人的是,就这张没过半年就泛黄的照片居然还让学生每人出十块钱的手工费。 第一百二十五章六日之内(1)   ()第一百二十五章六rì之内(1)   午时的烈rì炎炎似火,毫不怜惜地蒸腾着望凤楼。楼前的建筑工地依旧如火如荼赶着工,噼里啪啦的碎石声、混泥声等一切机器工作的声音仿佛未曾停止过,还有那站在高处的建筑工人在高声吆喝,使得整天身处周围的学生平添一份烦躁。   学生早已习惯了这种杂乱无章的声音,大多数趴在桌子上面睡着午觉。靠近窗户的学生用废旧的报纸贴在玻璃上挡住阳光,但教室里的气氛仍是异常闷热。三台吊扇快地旋转,却很难觉察到一丝凉爽的风吹过。   柳臻头顶的那台风扇还是没修好,上上个星期,一众校职工扛着折叠梯子和一盒木箱轮流到各个班上检查吊扇和rì光灯,他们虽然注意到了这条风扇坏了,但却说这台风扇损坏过于严重,需要回去之后向学校申请,拿到了零件之后才能来修。结果,这些校职工走了就再也没出现过。   柳臻睡得满头大汗,眼睛越过桌子上一排排的书本,抬头看着墙上的倒计时,上面写着大大的阿拉伯字母“6”。   还剩六天,连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不到了。   六天里,能干多少事。小二说,六天里能做完三套试卷、复习完英语单词和看完自己的笔记。杜源说,六天里能升1o级,做完几件任务和拿到几件装备。柳臻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六天里做些什么,背英语单词?他在上个星期就放弃了,他只好将那些没做过的试卷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那些不熟的甚至不会的一类题目,再多加练习,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明天和后天,学校给学生安排了最后一场高考模拟考试,为了让学生不至于心灰意冷,这场模拟考试用的试卷都是学校出的,相对较简单,而且因为考完试,学校就要停课三天布置高考考场,所以这次考试纯粹是让学生再一次感受考试的气氛,并不是为了检验学生的学习成果。不过班主任还是要让学生认真对待,毕竟这么多天、这么多场模拟考试都走过来了,不能在最后阶段因为一点点的负面小情绪而造成千古恨。   韩招弟这时走了过来,坐在他的旁边,幽幽地说:“弟弟,以后咱俩可能就很难有机会见面了,像现在这样谈天说地,恐怕是更没有机会了。”   柳臻难得遇见韩招弟也有伤感的时候,安慰说:“别这么悲伤嘛,以后常常联系,怎么会没有机会见面呢?”   韩招弟笑了笑,眼角挤出一滴不知是喜还是悲的泪,她说:“弟弟,你虽然承认我了这个姐,可是从来没有喊我姐,现在都要分别了,你能不能喊我一声姐啊?”   柳臻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拘谨,喊了一声:“姐!”   韩招弟满意地笑了笑,说:“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说吗?”   柳臻想了想,说:“有啊,希望你以后还会认一个弟弟。”   前排的刘雪倩听到他们谈话,站起身回过头,双臂搭在柳臻课桌上的书本,兴奋地说:“柳臻,你有什么想给我说的吗?”几粒细微的汗珠挂在她的额头,脸sè过于期待而微露红晕。   柳臻抬起头来,却是一眼注意到刘雪倩的衣领敞开,清楚可见她的内衣和微微显起的rǔ沟,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脸往一旁撇了过去,说:“你能不能站起来说啊?”   刘雪倩并没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动作会露点,但还是很听话地站起身来,说:“好啊,不过站起来我就看不到你啊。”说着双臂又搭在书上。   柳臻还是不经意地看到刘雪倩的领口深处,无奈地向韩招弟求救。   韩招弟自然也和柳臻的视角一样,她都能看到刘雪倩的领口深处,更何况是柳臻,但她明明收到了柳臻的求救信号,可还是装作不懂,说:“雪倩问你话呢,你回答一下就是。”   柳臻心里吐血,果然她是自己认识的姐姐,还知道让弟弟占女生便宜,无可奈何,仰起头来对刘雪倩说:“我还真有话想给你说。”   刘雪倩头一歪,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不过她这头一歪,更加让柳臻的视线开阔了不少。阳光下,连胸罩的颜sè材料都一眼可以分辨出来。   柳臻咽了口吐沫,说:“我只想……只想告诉你,以后你再这样居高临下低着身子和男生说话,应该记得把你的……淡紫sè的胸罩藏好……”   刘雪倩脸sè一惊,低头看自己的衣领,一句“mygod”,窘迫之极回了自己的座位。韩招弟实在忍不住,捶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柳臻似乎更是一脸的委屈,但瞧韩招弟不顾形象地狂笑,他也感到好笑,和韩招弟一同笑了起来。   下午的时候,班主任将准考证以及2B铅笔、水笔、橡皮和垫板等考试用具下给了学生。准考证上写明了高考考试地点,学生可以等考场布置妥当时到那儿熟悉一下考场。不过班主任再三强调这准考证和身份证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忘记带到考场,更不能搞丢!虽然搞丢了可以补办,但难免影响考生的情绪。   高考,有的时候不光是考验考生的实力,还要考验考生的心态,往往平时成绩相差无几的学生,高考成绩可能就会有着天壤之别。   x县一共设有四处考点,理科生考试地点有三处,考场设置最多的是x县中学,其次是x城一中,再者就是实验中学,而文科生考试地点只设置在腾宇中学。学生如果能在本校考试,那就再幸运不过了,省得来来回回地跑,尽管学校安排了客车来回接送学生,但毕竟赶往别校考试是一件很闹腾的事。   柳臻很不幸运地被安排在x县中学,想起考试那天,热气腾腾,还要紧张地赶往相隔着一个城的x县中学,他这心里顿时凉了一截,而穆乾坤则被安排在一中,王之跃被安排在实验中学,和柳臻熟悉的同学里仅仅只有刘雪倩和他一起被安排x县中学。   整个下午,那些要到外校考试的同学们都在为自己不在本校考试而自怨自艾,其实要是和那些镇里的高中学生相比,他们不需要拥挤在狭小的旅店里,不必饱受水土不服带来的不舒服,已经算是幸福的了。穆乾坤虽说不用哀叹这事,但一看到学校下来的红、黄、蓝三sè的垫板,他就开始苦苦纠结自己sè盲那事。   转眼就到了晚上,班上依旧是闹腾腾的,除了小二还在用功学习,所有同学都乱坐一气,好像非常珍惜着最后的聊天机会。刘雪倩的周围挤坐着几个男生,还有几个男生腆着脸将柳臻挤去了一边。王之跃和他女友早已跑到班外面亲密去了。杜源没了踪影,可能跑到网吧上网去,柳臻便就坐在他的位置上。   此时杜源的同桌正在和前后左右的同桌说那大学的事情:“我告诉你们啊,我有个老表在医学院上学,他们做实验用的可都是真的死人。真是太恶心了,我誓以后绝对不会学医。”   一个女生表现得相当大胆,说:“哪有什么!反正是死人,没什么可怕的。”   杜源的同桌嘿嘿一笑,说:“切!你是没去过医学院,搞不好你在路上踩到一根小棍极有可能就是人鞭。”   那女生皱起眉头,小声地问:“人鞭是什么?”   一群男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那女生一脸薄怒,嗔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杜源的同桌笑完之后,说:“女人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实在说不过去,看来你还有几年学头呢。”   那女生瞧这群男生一脸猥琐的笑容,有的男生的目光总是往自己的胸口处扫来扫去,心里猜想不是什么好事,摆手离开了。   等那女生离开后,他们中间笑的最大声的男生顿时戛然而止,凑到杜源的同桌面前,问:“那人鞭到底是什么啊?”   这时一部分的男生停止大笑,仔细聆听杜源同桌的回答。   杜源的同桌见这里面大多数男生都是一脸的茫然,骂道:“我cao你们老母,我还以为你们这群龟孙子都知道呢!”   那群男生为了得到答案,竟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等他回答之后,这一群人才上去把他揍了一顿。   柳臻被同学吵得心烦意乱,便独自一人来到cao场漫步。此时cao场上的学生三两成群,比以往多了一倍。他懒得像其他学生那样围着cao场转了一圈又一圈,慢悠悠地走到看台上。   刚登到看台最上方,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柳臻顺着哭声,看到一片yīn影处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儿埋头啜泣。柳臻觉得这个女孩子有点儿熟悉,走进一看,才知道她是秋静。   柳臻走到她的跟前,坐在她的旁边,说:“秋静,你没事吧?”   秋静浑身一颤,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仍在啪啪滴落,她擦着眼泪不承认地说:“我……我没事……”   柳臻说:“你就得了吧,哭得这么惨,还说没事?!”   秋静仿佛不喜欢别人说她在哭,有点儿生气,说:“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啊!”   柳臻耸耸肩,说:“好奇而已。”说完,赖着不走,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秋静说:“你怎么还不走啊!”   柳臻哼起小曲来,摆出“我不走你能怎么着我”的架势。   秋静气得跺了一脚地,哭着说:“连你也欺负我,呜呜呜……”   柳臻慌了,忙说:“你到底怎么啦?”   秋静吸了吸鼻子,说:“我现在什么题目都不会做了,我该怎么办啊?”   柳臻安慰说:“没事的,高考效应,等到你考试的时候你都就会了。”   秋静渐渐止住哭声,但泪水还是哗哗地直流,她轻声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柳臻肯定地点点头。   秋静破涕而笑,慌忙擦干眼泪,说:“我哭的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柳臻点点头,秋静见他答应,对他嫣然一笑。   柳臻心里叹了口气,暗想这女孩真是容易骗,什么好听的话都相信。不到两个小时,他抛开刚才的信誓旦旦,把秋静哭的事告诉了穆乾坤,结果弄得穆乾坤心疼了很长时间。 第一百二十六章六日之内(2)   ()第一百二十六章六rì之内(2)   两天的模拟考试很快就过去了,除了试卷让学生感觉比以前简单许多之外,几乎没什么印象。小二说,这套理综卷有三分之二的题目是他之前做过的。学校真够冠冕堂皇的,大言不惭让学生认真对待这次模拟考试,结果学校却偷工减料,忽悠学生。   考完试当天,学生开始清空班级,将课桌上的书一摞摞地搬回寝室,有些用不到的试卷能扔的就扔,不能扔的都等高考结束后,和课本一起卖给收破烂的。   学生这才现,他们这些整整三年的书和整整一年的试卷堆积起来足有半人多高了,同学中当数小二的更狠,他的书和试卷摞起来能到人的胸口。   现在寝室里到处存放着书本和试卷,混乱不堪,根本就分不清是谁的。   柳臻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片书本,好不容易认为收拾妥当,但是半夜睡觉的时候,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硌着,打开手电筒,又从被褥下面翻出了几本书。这几天,没有一夜睡了个安稳觉。   高考倒数最后一天,学校的考场已经大部分布置完毕了。   大早上,有的同学们已经开始赶往自己的考点熟悉考场了,而穆乾坤他们在本校考试的学生却是不急不躁,猫在被窝里呼呼大睡。柳臻找不到同行的,只好独自一人去x县中学。   离上次踏入x县中学已相隔快一年了,当时柳臻和谢思芸来到这儿也是参加一次考试,而如今又到了一场考试,却只有他一人踏入这个地方。   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谢思芸在什么地方,已经有七八个月没有和她说话了。都说女大十八变,等下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能否还认得她。她还在大街小巷里跳脱衣舞吗?不知道又该受到什么样的欺负。   柳臻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她,只要能知道她快乐,自己就能安心,哪怕,是她假装的要好。   这时,旁边响起车鸣声,柳臻从思绪中惊醒,慌忙给车子闪开道。他抬起头,写着“x县中学热烈祝贺高三学子高考成功”的大红横幅映入眼帘。一年的时间将要过去,夏天已至,x县中学里的梅花早已凋谢了,所以这个地方看起来依旧是老样子,只是人要多了一些。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才九点多,这天气却是热得异常,太阳像是一团银白sè的光圈挂在天际,令人不敢正眼对视。柳臻在阳光下被晒得晕晕乎乎,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买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他边喝着水边想:看样子,明后两天说不定还会更热。   柳臻在校门口的悬铃木树下乘了一会儿凉,看着外校学生一进x县中学,就拥挤在一块对面不远处的公布栏前查找自己的考场。柳臻心里颇为不屑,想这查考场毕竟是小事,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找厕所才是头等大事。   说到做到,柳臻花了半个钟头,将x县中学里大大小小的厕所都溜达了一遍,特别对食堂不远处的一间厕所颇为满意。这个厕所位于一片密竹林的后面,显得极为幽静,而且入厕的时候还能听到风吹竹林带来的沙沙声响,着实悦耳动听,上厕所也就成为了一种享受。   柳臻的考场被安排在一栋三层小楼里,此时学生只能在班外面观察考场里面的情况。柳臻在窗户口找寻自己的座位,25号,位置既靠北又靠窗户,高考时候就算不允许开风扇,也能凉快一点。   他依靠在栏杆上,四处观察地势,找出这栋教学楼进出路口,以防紧急情况可以节约进考场的时间。他又初步计算,了解到了离考场最近的一间厕所,要是考试期间拉了肚子,来到这间厕所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只是这间厕所简陋,又处在教学楼正后面,三层楼以上的学生可以透过厕所上方的石窗看到里面的情况,女厕所还好,石窗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厕所这件大事都解决了,那其他的事就都是小事了。刚要起步离开,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小伙子,他手里拿着两瓶饮料,正眼巴巴地看着柳臻。   柳臻以为自己挡住了他的视线,就要侧过身闪开。   那人赶紧双手把饮料推到柳臻面前,腆着脸笑脸迎人,说:“帅哥,兄弟,你好啊。”   柳臻还是一脸的困惑,不明白地说:“你也好啊。”但还是不敢接过饮料。   那人呵呵直笑,问:“那请问你座位号是多少?”   柳臻说:“25号。”   那人高兴地大声叫道:“哈哈哈,终于找到你了!这两瓶饮料你得收下,要不然可就不给我这个兄弟一个面子了。”说着把一瓶饮料塞在柳臻的手上,另一瓶塞在柳臻的胳肢窝。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柳臻想自己怎么也不能收下这个陌生人的礼物,看这人面相猥琐,衣装怪异,绝非善类,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要是事情办不成或者不能办,岂不又要惹事上身。   那人丝毫不怀疑柳臻会拒绝自己,掏出自己的准考证递给柳臻。柳臻拿过来看看他的名字,没想到上面写着张三李四,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过,此人是x城一中的,倒还添了一分亲切感。   张三李四掏出烟,热心地递给柳臻,柳臻推辞说不吸,他才收回,说:“咱俩能在这儿遇见真是三生有幸啊,要不是现在我没有带黄纸,肯定立马和你烧黄纸拜把子。我的座位号是24号,就坐在你的后面,到时候,兄弟可要借你的光了……其实,我的实力你看不出来,不是我吹,我敢保证一本的大学我可以想上哪个学校就上哪个学校,我只是偶尔会有那么几题搞不懂而已,想让你到时候提醒我一下。你想啊,我这样一世枭雄,非理科状元不考,我可不能因为一题的得失而坏了我千秋大业……”   柳臻实在忍不住提醒,说:“可是我的考场在3o2,你的考场在3o3啊。”   张三李四一句话没说完,张大嘴巴愣住了,过了半晌,说:“我cao,你怎么不早说啊!”说完,把准考证拿了回去,甩头就走。刚走几步,他又回来,一把将柳臻手里的两瓶饮料拿了回去。   这时,一个女生走过,张三李四上去立马献殷勤讨好说:“美女美女,你好你好!”   那女生jǐng惕地护住胸口,紧张地问:“你想干什么?”   张三李四摇摇手,说:“不干什么,就是问问你的座位号是多少?”   那女生说:“18号,怎么了?”   张三李四失望之极,收起笑容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女生觉得对方简直在耍自己,指脸骂道:“**的神经病吧!”   张三李四不理会,跑到另一个学生面前问对方考场座位号   柳臻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无奈地摇摇头。再仔细回想一遍,自己已经熟悉了考场,没理由再呆这儿,就打算离开。 第一百二十七章六日之内(3)   ()第一百二十七章六rì之内(3)   路经学校的高拱桥,见到桥下那条小河水波荡漾,潺潺流淌,两边垂柳毵毵直没清澈见底的水里,水面上柳叶微微震动,竟现还有几尾鱼儿在水里嬉戏。他想不到一个学校竟还有如此悠闲的风景,一时间所有的心理包袱全都卸下了。忽然又感到身体疲倦,索xìng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歇息一会儿。   这时,一个个头不足一米六、身材偏胖的男生出现在眼前,柳臻尚未想起这人是谁,那人就朝着自己大喊:“阿暂!”   柳臻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外号是初中同学给自己起的,高中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喊自己了,这乍一听,心里面感到一阵的亲切和温暖。   每个农村的孩子都有一个他本人觉得不中听的小名。他妈妈说他小的时候颇为调皮,在她的怀里从没消停过,就给他起了小名叫暂停,就像他弟弟那样,小的时候走路不稳当,他妈妈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站稳。后来初中同学知道了柳臻有这小名,就渐渐地叫他阿暂了。   柳臻经他这么一喊,   终于回想起来眼前这个男生是谁了。   他是自己初中时的好友孙汶,外号叫蚊子,不过柳臻还是喜欢叫他阿汶。蚊子讨人厌,但孙汶却是很有人缘,尤其是受到女生的喜欢,这点是柳臻和孙汶一直都搞不懂的一件事。初中毕业以后,孙汶考上了x县中学,是初中同学里成绩比较优秀的了。这三年来,他们还没有流行玩手机和QQ,所以一直很少联系过对方。不过孙汶家住在孙圩子和神树村之间的接集村,柳臻赶集或者上学的时候偶尔会和他碰面。   柳臻没想到会遇到老朋友,高兴地上前拍拍孙汶的肩膀,说:“阿汶,多年不见,又胖了不少嘛。”   孙汶亦是非常高兴,说:“你倒是瘦了很多。”   两人席地而谈,不过无非是说了一些关于高考的话。   柳臻觉得孙汶初中的时候一直用功读书,除了喜欢打乒乓球,几乎很少见他玩过什么游戏,而他又是x县中学的学生,想他今年很有可能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   不过孙汶一听,叹口气说:“别提了,虽然我的成绩在班上算个中等以上,但说今年考上也有点悬儿。”   柳臻仍是不太相信说:“你们学校的升学率那么高,怎么不会呢?呵呵……你肯定是谦虚。”   孙汶说:“你还别不信,我们学校的升学率其实也不算高,一个班能有十个考上二科线就算不错了。”   柳臻沉默不语,孙汶转头问道:“你呢,能不能考上?”   柳臻摆摆手,苦笑说:“你说你自己都难考上,我更是没希望了。”   不知不觉间,能说的都说了。   柳臻苦恼地对这一汪不解风情的河水,突然问道:“你们学校的这条河怪干净的。”   孙汶大笑说:“哎呀,你不知道,前几天这河还臭气熏天着呢。学校为了给外校学生和上面来的领导留个好印象,刚刚把河水冲干净了,这鱼也是刚放进去的。你要是不信的话,下次来的时候,这儿准又乌烟瘴气了。”   柳臻说:“我想也是,学生一向是看不惯干净的地方,总要想方设法搞脏了不可。”   柳臻满以为说些其他的琐事就可以扯开高考的话题,但脑海仍是挥之不去高考的yīn霾。   柳臻环顾整个x县中学,说道:“如果我考不上,我想我会来这儿复读。”   只可惜,林夕洁又是存着什么念头。   这句话柳臻只是扪心自问,没有说出口。   孙汶听他这么一说,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时候我和你一起。”   柳臻心里苦笑,点了点头。他心里的烦恼却不仅仅考不上这么简单,只是就算自己把这前因后果告诉孙汶,又不知道得说多长时间,兴许事后孙汶并不记得多少。有的时候,这人的伤口就要好好地包扎起来,不能总是让别人看见。你有多痛,只有你自己清楚。   中午的时候,孙汶请柳臻在x县一中的小吃街吃了一顿饭,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就分别了。   柳臻回到学校已经一点多了,骄阳烈烈,将整个大地置于一片火炭之上。他热得大汗淋漓,头昏眼花,急匆匆地要回寝室。   突然这时,他看到学校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sè连衣裙的女生,从背后看分明是林夕洁,只是没曾想她会穿上裙子,兴冲冲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说:“嗨,居然会在这儿遇见你!”   对方吓一跳,猛地回头看柳臻。   柳臻立即慌张起来,眼前这个女生长得太像林夕洁了,要是她没有那两颗大门牙,就更加像了。   正要道歉,林夕洁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三瓶果汁,一看见到柳臻,说:“柳臻,你怎么会在这儿?”说着把手里的三瓶果汁递给柳臻刚才误认的女生和旁边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不高兴地说:“大姐,我现在是一个大男生了,我不要喝果汁,我要喝雪碧!”   林夕洁对他瞪了一眼,他被这眼神看得低下头,似乎颇为委屈地接过果汁。   林夕洁看到弟弟虽然不情愿但也给足了自己这个姐姐面子,没像在家那样脾气,颇为满意,转头对柳臻说:“你怎么在这儿?”   柳臻头往刚才那个像极林夕洁的女生撇了撇,说:“你和这个女的长得挺像的,我刚才还以为她是你呢。”   林夕洁笑了笑,拉过那个女生说:“这是我的妹妹林夕梦,这个是我弟弟林习远,他俩都在腾宇中学上学,知道我快高考了,就到这儿来看看我。”   柳臻高兴地说:“是吗?难怪你俩这么像。”   林夕梦听他这么一说,嫣然一笑说:“那你觉得我和我姐哪个漂亮?”柳臻看了一眼林夕洁,当是在哄小孩子,说:“当然是你漂亮了。”   林夕梦满不在乎,说:“你是在讨我欢心?”突然厉声又说,“你是不是我姐的男朋友?”   柳臻和林夕洁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当然不是。”说完之后,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林夕梦依旧怀疑地看着两人,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   旁边的林习远刚才说不情愿喝果汁,现在就已经喝了半瓶,正要再往嘴里灌,听到二姐说大姐谈恋爱了,大声地叫道:“哦哦哦!大姐你竟然谈恋爱了,我回家告诉妈去!”   林夕洁推了推他的脑袋,说:“你敢!你要是说的话以后就没的果汁喝。”   林习远昂头说:“不喝就不喝……我不说也可以,你得给我买两瓶果汁喝。”   林夕洁被她弟弟的话呛得半死,说:“不买!”   林习远支吾半天,妥协说:“那一瓶总行了吧?”   林夕洁说:“半瓶都不给买,再说的话,以后就只给你买矿泉水喝。”   他的弟弟哼了一声,脸上笑了一笑,说:“我让我姐夫给我买。”说着就要向柳臻要。   林夕洁立即拦住了他,对林夕梦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帮我劝劝他!”   林夕梦耸耸肩,无奈地说:“小弟喜欢喝果汁,就像我喜欢磕瓜子一样,你要是不答应他买果汁,他要干什么谁也拦不住。”   林夕洁知道她妹妹说的不错,说:“好好好,你先带他去市……(林夕梦仍是装作没听见)……你倒是去啊!……等你回来我给你两斤瓜子总行了吧?”   林夕梦这才摆出一副像是做了折本生意的表情似的,带着林习远去了市。   看家里面两个主儿都走了,林夕洁才吁了口气,对柳臻不好意思地说:“呵呵,你看到了吧,我这个弟弟妹妹就像两个讨债鬼似的。”   柳臻笑笑说:“不是啊,你弟弟妹妹都很可爱啊。”   林夕洁不禁失笑,说:“可爱?你说他俩可爱?要不是他俩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想躲远远地看笑话,在平时都能闹腾死我呢。”   两人又说了一些高考的事情,柳臻知道林夕洁的考场在实验中学,她上午刚熟悉下考场,中午就遇到了她的弟弟和妹妹来看自己。   临分别的时候,林夕洁满怀激情地鼓励一下柳臻,柳臻亦是祝愿她高考顺利。   柳臻猜不出林夕洁此时的自信和潇洒,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装出来的,那般故作坚强,或者她就是如此自信,可以不计后果,把自己应该做的事尽全力做好。   林夕梦和林习远在原地瞧见两人只是简单地说会儿,并没有什么太过亲密的举动,看来那男生不是大姐的男朋友,心里暗暗失望,这下子抓不到大姐的把柄,以后瓜子和果汁都没指望了。   等那男生走开,两人都跑了出来。   林夕洁扫了一遍他俩略显惭愧的面容,说:“这下你们说不了什么了吧?”   林夕梦想要那两斤瓜子,但只恨自己的腰包里的钱都买了化妆品了,只好对大姐说好话讨好她:“大姐,您是老妈最得意的女儿,也是俺和弟弟最引以为傲的姐姐,俺知道你最疼俺俩了,就给我买斤瓜子吧?求你了姐姐。”   林习远听见二姐说好话,也跟着讨好:“大姐,我也知道您不是不听老妈话的人,下次肯定不说你有男朋友了,我给你立贞节牌坊……”   林夕洁一个爆栗敲在林习远头上,疼得他捂住头不敢再说了。   yīn阳路上,阳光被松林割碎成缕缕微光,像是一条条明亮的长针斜刺下来。   林夕梦磕着瓜子便开始一本正经地对大姐说:“大姐,明后两天,我和弟弟就天天在校门口替你打气,你要相信自己一定会考上的。”   林夕洁说:“好啊,不过,你们后天就不用陪我了,到时候我考完试还要和同学聚一聚,你们就先走吧。”   林夕梦颇为高兴说:“这也行,这么热的天,要是让我等你考完试,我这脸又得晒黑,还不知道得用多少化妆品补过来呢。”   林夕洁又说:“回家的时候,你别忘了复习啊,你还得要中考呢。”   林夕梦一提到中考,顿时蔫了下来,敷衍说:“知道了,姐。”   林夕洁回头看林习远,他正坐在花坛上,津津有味喝着新买的果汁。   林夕洁叹口气,说:“家里就指望他一个人了,他怎么还不长大啊?要是他知道人长大后的烦恼,我就可以不用替他cao心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高考,如约而至(1)   ()第一百二十八章高考,如约而至(1)   明天高考考的科目是语文和数第一百二十九章高考,如约而至(2)   ()第一百二十九章高考,如约而至(2)   第一场考试时间是九点,林夕洁七点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赶到食堂吃饭。学校这次的确为这次高考下了血本,不仅为高三学生免费提供一个鸡蛋,而且饭菜里多了不少的肉。   林夕洁简单地吃了一个馍夹茶叶蛋,喝了一碗肉汤就急急忙忙地赶乘去实验中学的客车。   去实验中学的客车停在学校大门口的转角处,不过学校在这方面颇为吝啬,仅仅安排了三辆客车接送学生,一辆去实验中学,一辆去x县中学,一辆去腾宇中学,而且还要学生付车票钱。   林夕洁上车的时候,这车已经开始接第二趟了。车上依旧挤着满满的学生,林夕洁找不到座位,只好靠在座椅上。   旁边有两个学生还在认真地翻看古诗词,他们互相提问,也让林夕洁跟着复习了一遍。还有两个同学在讨论红牛和绿茶哪个更能缓解疲劳。   站在林夕洁旁边有个男生看起来萎靡不堪,哈欠连天,他的同伴说:“我真够佩服你的,高考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出去上网包夜。”   那男生伸伸懒腰,睁开眼皮,说:“你佩服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来到实验中学,门口人山人海,各sè车辆拥堵不通。   林夕洁看到林夕梦和林习远在实验门口等着自己,忙绕过几辆车私家车赶过去。   林夕梦一见林夕洁,就问:“大姐,你检查检查身份证带了没有?”   林夕洁记得起床时候把这些考试用品带齐了,以防万一,翻出包来检查了一边,说:“带了。”   林夕梦又问:“那准考证呢?”   林夕洁点头说:“也带了。”   林夕梦又问:“2B铅笔和水笔呢?”   林夕洁说:“都在这儿了,你放心吧,我不会马虎的。”   林夕梦笑着说:“确定一下总归是好的。”   林夕洁点点头,说:“嗯。对了,你俩一直要在这儿等着我啊?”   林夕梦说:“那当然了,老姐高考,我俩肯定要替你打气的。”   林夕洁刚觉得有点感动,谁知道林夕梦又说:“顺便我在这儿欣赏欣赏一下帅哥。”   林夕洁一笑说:“好吧,我先进去了。”   林夕梦向她握拳喊道:“大姐,加油!加油!”说着,推了推林习远一下。   林习远这才反应过来,也对林夕洁喊:“大姐,加油!”   林夕洁买了一瓶矿泉水带入考场,进考场前,有监考老师在门口检查身份证和准考证。   这时,临考场有个女生突然大叫起来,“我的准考证不见了!”,慌里慌张地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零零碎碎的玩意散落一地。   那女生急得眼泪滚滚而落,旁人好心地替她找,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监考老师一脸漠然,说:“这能怪谁,来之前也不检查检查!”   那女孩哭着说:“刚才我检查了啊。”   监考老师说:“那怎么会丢了呢!难道准考证还能飞了不成!”   那女孩茫然无措,抹着眼泪说:“我不知道啊!”   旁人赶紧安慰说:“你快去找你们学校的跟考老师,看看怎么解决。”   那女生一时慌张,忘记了这茬,于是连包都没收拾,就跑去找老师。   林夕洁看那女孩消失在楼梯口,这时门口的监考老师说:“手机等与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在外面,快快快!别耽误学生进考场!”   林夕洁把自己的手机和包放在外面的桌子上才进了考场。   她的考场号是25号,靠北边的窗户。窗户外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影婆娑,窗户打开,带进一丝凉气。   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她回头一看,现是一个女生,想起她正是那天和柳臻的同学一起聚餐时见到的女生,微笑着问:“秋……秋静,是吧?”   秋静微微一笑,说:“对,是我,真是好巧啊!”   林夕洁点点头,说:“好巧!”   秋静问:“紧张吗?”   林夕洁说:“还好吧,比平时紧张一些。”   秋静坦然地说:“我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考不过去,大不了复读,反正我还年轻。”   林夕洁呵呵一笑,不作回答。   一般情况下,每个考场共有三名监考老师,每次考试都要更换一批监考老师。林夕洁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是两名女老师和一名男老师。   其中一名女老师拿着考试注意事项念了一遍。林夕洁一眼就注意到这名老师,脸sè化着浓厚的妆,但依然掩盖不了四十岁的容颜。然而她的声音却和她的年龄极为不衬,特别的尖而细,嗲得让人受不了。旁边的男生不住地颤栗,浑身的鸡皮疙瘩似乎都掉了一地。   另一名女老师拿着自己的一张表,一个一个地对照学生,然后让学生签字。这种面部识别,往往都让女人来完成,似乎她们对这方面的眼力劲比较好。只是监考老师毕竟检测不到dna,要是碰到双胞胎的替考,估计就没办法了。难怪室友们谈到未来要几个孩子的时候,都一致希望要两个,最好是双胞胎。   那个男老师双手搭在身后,一直在班里踱来踱去,腰间的钥匙串晃悠悠的,叮叮作响。前排一个男生刚才一直捂着脑袋,最终受不了那叮当声,一巴掌拍在课桌上,对着那名男老师大骂:“你丫能不能别转了,转得我头都大了!”   整个教室陷入一片紧张的宁静之中,那名男老师虽然脸上挂不住,但还是自知理亏,止步站在教室一旁。不过在南墙处竟还有个男生在那呼呼大睡,林夕洁觉得他着实面熟,等那人在睡梦中转过脸,扣了扣鼻子,林夕洁才知道是刚才车上见到的那个昨晚包夜上网的男生。   考试期间,教室里的风扇不允许打开,恐风扇的嗡嗡作响声影响学生考试。林夕洁尽管靠北窗,但还感到暑气慢慢袭上全身,胳肢窝隐隐感觉出了细汗。其实这么热的天,风扇的嗡嗡声也许还没暑气更能影响到学生考试了。   试卷下前,监考老师当着学生的面将试卷小心翼翼地开封,圣神的就像是在打开潘多拉宝盒似的。   高考往往使得四种人群变得紧张兮兮的。一种人群自然是考生,高考的主宰者也是被主宰者。一种人群是批卷老师,大量的试卷要是短暂的时间内批改好,他们半点马虎不得。一种人群是出卷老师,永远是高考结束后当其冲被媒体和全国人民狠虐的群体。最后一种人群就是监考老师,考场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们是难辞其咎。   记得老师说过,这些监考老师在学生眼里只是在班里四处查看,站个几小时,但其实他们也紧张,就上年高考,下着大雨,一名监考老师在送卷到考务室的途中,一不小心将试卷弄掉在泥水里,结果这名老师就被上级严厉处罚,从此再也不能当老师了。不过监考老师也容易被收买,前几年,相临某个县连续两年出现了大面积考场学生作弊情况,这个县也就被省内划为了最乱的考点,每逢高考,省内都会安排重要的人物坐镇指挥,这些年倒也太平无事。   林夕洁感觉这次语文试卷和平时的试卷没有多少的差距,一路不停做到最后。老师说了,语文题做错不扣分,但不能留空,一些不会做的题目,随便胡编乱造一通,兴许就可以蒙对答案,多得个一两分,甚至是三四分。   转眼林夕洁就做到了作文题,一看时间还有一小时,时间绰绰有余。放下笔,翻看这年的作文题目:   阅读下面这诗,根据要求作文(6o分)。   吴兴杂诗   【清】阮元   交流四水抱城斜,散作千溪遍万家。深处种菱浅种稻,不深不浅种荷花。   这诗蕴含的哲理引你怎样的思考或联想写,请根据你的思考和联想写一篇文章,不少于8oo字。   (注:摘自2o1o年安徽高考语文作文原题)   她晃动微微酸的脖子,想着怎么写。   高考批卷老师给一篇作文打分,所用的时间仅仅只有十秒左右,这十秒钟想来也看不到实质xìng的东西,所以老师不建议学生写散文,更不建议学生写诗歌,最好的还是写议论文和记叙文。作文讲究凤头猪肚豹尾,不离题的普普通通的作文能拿到四十分,要是开头和结尾写得辞藻华丽,慷慨激昂,这四十五分就算是拿到手了,字要是写得漂亮优美,五十分也是轻而易举,再把“猪肚”写得内容饱满生动,也就是高分作文了。   不过林夕洁并不指望自己作文能写多好,能拿到四十五分就已经满足了。   她心里想到了如何写,突然瞧见那个包夜的男生还在枕着双臂大睡。过了一会,监考老师来到他的跟前,将他唤醒,他才揉了揉双眼,茫然地盯着桌子上语文试卷,好像在想着这试卷是什么时候下来的。那张空白的语文答题卡被口水洇湿了一片,他倒是淡定之极,拿起来放在窗户上晒了一会儿。   随着考试铃声的响起,林夕洁再次检查自己是否忘记了涂卡,又检查准考证号是否写错,才放心地交给监考老师。   秋静边收拾东西边问林夕洁:“林夕洁,语文考得怎么样啊?”   林夕洁摇摇头说:“不知道。”   秋静又说:“你作文写的什么?”   林夕洁说:“因材施教。你呢?”   秋静想了一会儿,说:“因材施教?我怎么想不到写这个呢?我写的是人与自然的相处。”   林夕洁心想这个立意似乎写偏了,但高考就应该做到“考一门忘一门”,不想过于深入讨论考试内容,生怕影响到下场考试,遂说:“也行。”   出了考场,林夕洁和秋静一同来到校门口。门口处挤了一群学生,但因高考试卷需要进一步审核,考试结束半小时内考生不准离校。阳光直shè,热腾腾的气流和吵杂的声音混合在空气,令人心里烦躁不安。两人避开阳光,躲到一棵悬铃木树下。   周围的学生几乎都在讨论这次考试的作文题目,有人大呼小叫说自己压根就看不懂题目的意思,还说这题目还不如放在诗歌鉴赏那道题目里呢。最重要的大家似乎在作文的立意上起了很大的争执,很多学生的立意都和秋静的相似,关于人与自然的,也有人和林夕洁的立意相同,因材施教因地制宜,更有学生认为立意是做人就像荷花,进退有度,淡泊平静。反正不一而足,难以说得全,总之这次语文作文似乎不是为了考验考生的文笔功底,而是为了考验考生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等高考落下帷幕,大家才知道今年安徽省以这个作文题可算是在全国亮了一次。专家点评,说这道作文题写“因材施教”这个立意绝无跑题的道理,但嫌无创意,分数不高,但写别的立意又难免驾驭不了而跑题。所以这道题不仅成为了今年全国最难的作文题,而且使得跑题率高达5o%以上,要不是批卷期间省里从宽处理,想来,这跑题率还不止这么多。   校门打开时,人群开始像泥沙似的缓缓往校门口流动。林习远站在一架自行车的后座,伸长脖子找寻他大姐。   林夕梦坐在地上的yīn凉处,拿着一折扇不住地扇风。“弟弟,找到大姐了没有?”   林习远摇摇头,说:“找不到啊,人太多了。”过了半晌又说,“二姐她穿的什么衣服?”   林夕梦想了片刻,说:“想不起来了。你也知道你大姐不会打扮自己,她的衣服从来没在我眼里亮过,我都劝她……”   林习远拦住她的话夹子,大声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   林夕洁也看到了林习远,和秋静道声再见,就朝他赶了过来。   林夕梦上前拉着林夕洁,说:“大姐,你中午就不要回一中了,我们已经在这附近找到一家饭馆了,给老板说好了,到那儿就能吃了。”说着,将林夕洁带到饭馆里。   吃饭期间,林习远一句话不说,还是遵守着吃饭时不说话的准则,而林夕梦虽是话唠子,但也顾忌林夕洁的情绪不过问她考得怎么样。   林夕梦说到有对母子赶到这儿的时候,考试都已经进行了半个小时。   看门的jǐng卫说他们已经错过了规定时间,没有资格进考场,尽管那个母亲苦苦哀求,甚至跪下来求情,jǐng卫态度依旧坚决。   后来有个jǐng卫也干脆跪下来求那母亲,说:“你说你孩子要错过一场考试一生就完了,那我要是放你进去,我这饭碗不也就砸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都靠着我这点凉薄的工资养活呢。你就可怜可怜,带你孩子走吧,大不了明年再考就是。”说着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那母亲听他哭得比自己还要真切百倍,不由得怔住了,而那名学生不卖给他们人情,趁其他jǐng卫都在安慰那名哭了的jǐng卫,二话不说,立马蹦起来,就要翻门。   结果,摔断了一条腿。   林夕洁叹了口气,说:“那名学生也太可怜了,拼了一年就为了这两天,却因为迟到不能参加考试。”   林夕梦倒是不觉得那学生可怜,说:“那能怪谁啊?!高考那么大的事也能迟到,说明那学生本就不在意考试,就是让他考,也是没用。”   林夕洁不置可否,人活在世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学生身不由己,jǐng卫身不由己,谁能说谁可怜,原都是一样可怜的人儿。 第一百三十章高考,如约而至(3)   ()第一百三十章高考,如约而至(3)   第二场数学考试还算是平平常常,试卷的题目中规中矩,甚至说有点简第一百三十一章高考,如约而至(4)   ()第一百三十一章高考,如约而至(4)   柳臻拿到试卷后,面对如此简单的试卷,而他却一点思路也没有,就知道这次高考他算是彻底完了。满以为看到林夕洁,他的心情会因此好一点,但一想到她会比自己早一步进入大学,到那样一个恋爱更加zìyou的地方,他就觉得自己算是彻底无望了。   不知道将来和她手牵手走在一起的男生会是什么样的,肯定是林夕洁喜欢的类型,是那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不问一句话就能读懂她想法的男生。   这样也好,痛很了,自然就会放手,念想也就断了。   他走在长虹路上,路都变得遥远,仿佛走不到尽头似的。抬头看到那西边最后一缕夕阳还在执著着流转,悬铃木叶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sè。   王之跃回到学校,看到在栏杆处仰望天际的柳臻。他俩一起倚在栏杆旁,想到什么话题就说什么话题。   这时,不远处来了两个身着短裙的女生。   王之跃听到她俩似乎在谈论这次高考,心里有点好奇,指着她们说:“我们去到她们旁边听她们聊天。”   这两女孩的确是少有的美人胚子。柳臻嘿嘿一笑,说:“你好有品味,小心你家慕容絮知道喽……”   王之跃不满地推了他一下,说:“滚蛋!我是觉得成绩好的女生一般不会穿短裙,她俩的成绩一定不怎样,听她们谈考试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靠!”柳臻很是不屑,但还是准备把欢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他俩说着就往那两女生走进几步,更加清晰地听到她们的谈话。   其中一个女生,用她甜甜的声音问她同伴:“你的数学考得怎么样?”   她同伴皱起眉头,说:“哎呦喂,你也知道我的成绩没你好了啦,那试卷我看了半天也只会做第一道呢。”   此话一说,顿时她俩旁边的两个“贱人”犹如微风抚面般的清爽,真是说不出的舒服自在。   当你惨的时候,看到别人比你更惨,你的第一感觉肯定不是觉得那人挺倒霉的,而是觉得自己原来还是挺幸福的。   “别说我啦,你呢?”同伴转而又问那女生。   那女生低起头来,甜甜地说:“也不太好……”   同伴推了推她的肩膀说:“呵呵,我不信啊……快点说嘛,考得怎么样啊?”   同伴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憋了半天才轻声地说:“呵呵……说实话吧,数学这次真的很简单哦,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考到一百三四十分……”   顿时柳臻和王之跃感觉到一股凉意自耳边直灌脚底,脑海一片惊慌,料想自己的数学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柳臻现在倒是气恼地对王之跃说:“你看你出的馊主意!靠!更是没了心情。”   王之跃感慨万千地说:“唉!真是小看了,没想到一中还存在着如此貌美如花的才———女!!”   “才女”两字故意被他拉了很长的调,仿佛他也不太喜欢称呼成绩好的女子为才女。   其实柳臻觉得,这考试是笔下见真章,成绩好说明她做题做得好,要夸赞顶多夸句:“你真牛笔!”   柳臻他俩被这个女生的一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给生生击垮了,耷拉着脑袋,晃悠悠地离开。   最后的一缕夕阳已经消失无踪,大地渐渐被黑暗笼罩。路上的行人看起来都有点朦胧,像是蒙上了淡蓝sè的薄纱。   看时间还早,柳臻和王之跃决定还是先到cao场逛一圈再回寝室。   cao场是各sè群体相会的地点,在里面,伤心的人儿不会只你一人,在里面,就算是伤心也没人会看得到。   古人说:“大隐隐于市。”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隐士,隐士的痛痒,与谁都无关。 第一百三十二章高考,如约而至(5)   ()第一百三十二章高考,如约而至(5)   柳臻和王之跃坐在看台上,茫然地望着cao场上走来走去的学生。大地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仿佛这儿就是轮回的入口,到处是迷离的人儿和迷离的话音。   刚才秋静给柳臻了条短信,说她考试的时候是坐在林夕洁后面的,她还说林夕洁似乎对这次高考很有信心。柳臻不知道怎么回答,简单地回了声谢谢给秋静。   柳臻和王之跃逛了一圈,来到看台上坐了下来。一抹淡淡的月光洒下来,温柔地让人沉溺。   过了半晌,柳臻由衷地说:“我挺羡慕你的,王之跃。”   王之跃乍一听他这么说,有点错愕,说:“羡慕我什么?”   柳臻说:“当然是羡慕你和慕容絮相亲相爱。说实话,我虽然受不了慕容絮那淑女的xìng格,但是她的确是你用一生来珍惜的女生。”   王之跃点点头说:“我知道。”过了半晌,又对柳臻说,“你也不必羡慕我,我们的路还很长很长,也许林夕洁只是你在这一段路上的一道风景,过去了,还会有另一道风景在前面,就看你愿不愿意去看了。”   柳臻不答,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林夕洁。他以前也曾试过,可都是以失败告终。也许,分别之后,就可以轻易地放下了。   也许……   就放下了……   netg传来一阵歌声,好像是某个班的学生在聚会,兴起之时他们还唱起了歌,似乎忘记了明天还有一场考试。   柳臻侧耳聆听,歌声唱得不齐,但还是听得出他们在唱梁静茹的那《可惜不是你》。元旦那晚,音老师为大家唱这歌的时候,那时大家的心情都是愉快的,并未觉得感伤。可现在听起这歌,柳臻觉得有点难过,难过得有点想哭。   风一吹过,眼前灰蒙,眼角冰冷。   这时,看台下有一条狼犬狂吠着用它那不太灵活的腿拨弄一块石头,像是在对付一只刺猬那样,前爪抓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柳臻觉得这条狗实在是笨得出奇,突然觉得它好熟悉,对王之跃说:“你看这条狗是不是暑假那会儿和你抢骨头的大狼狗?”   王之跃喜上眉梢,点了点头,对那条狗大声呼唤:“过来!狗狗!”然后对柳臻说,“它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那条大狼狗听到有人叫它,停了下来,回头一瞧,见是王之跃,顿时又狂吠起来,但就是光盯着王之跃,想起当初曾被这人修理过,不敢近前来。   柳臻笑着说:“它还是那么怕你。”   王之跃说:“好多了,平时见了我还撒腿就跑呢!”说完,想到高考后,就再也见不到这只狗了,还挺舍不得的,又亲切地唤了那狗一声。   那大狼狗还是第一次见王之跃如此亲和,有点不适应,嘴里喷了几点吐沫星,考虑着是不是转身就闪。   这时,慕容絮急匆匆地赶到cao场来找王之跃,看到王之跃正在逗一条狗,刚要说落下王之跃这么不爱护动物,但一见那条狗顿时高兴地拍拍手,喊道:“笨笨,你怎么在这儿?”   那狗顿时撒欢起来,跳上看台,就往慕容絮怀里钻。   慕容絮呵呵直笑,按着狗头,试图不让狗来舔自己的脸。“笨笨,你又调皮啦。”不过这狗实在是太热情了,但被慕容絮按着头,舔不到慕容絮的脸,就开始轻咬慕容絮的手指。   柳臻和王之跃无比惊骇地看着这一人一狗亲密无间的玩耍,有点不可思议……   不大对头……   不可捉摸……   以慕容絮往rì的xìng格,她要是见到这只浑身脏兮兮的狗早就吓得没影了。   更让柳臻奇怪的是,这条狗的名字叫笨笨,真是狗如其名。而更让王之跃奇怪的是,他居然不知道慕容絮和一条狗关系这么好。柳臻一听他因为这个而奇怪,不觉失笑,暗想他之前和这条狗争一块骨头,临这回,还要和这条狗争女朋友。   王之跃看这条狗在慕容絮的怀里撒欢,嫉妒心起,想它算什么玩意,自己身为慕容絮的男朋友,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脑袋蹭过慕容絮的胸口,要不是碍于慕容絮的面子,真想一脚把它踹飞了。   王之跃心里骂着,走到慕容絮的面前,装作高兴地学着慕容絮那样抚摸这条狗的毛,但他忘了狗到夏天就会褪毛,他一抚摸,弄得一手都是狗毛,不由得皱起眉头。狗瞧到自己的毛被人给拔了,对王之跃呲牙咧嘴起来。   慕容絮没有想到王之跃会吃这条狗的醋,说:“之跃,你觉得笨笨怎么样?”   王之跃敷衍了事说:“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一条狗吗?”转而又问,“这条狗是谁家的啊?”   慕容絮笑着说:“我家养的啊。”   王之跃疑惑说:“那我到你家的时候怎么没见过这条狗?”   慕容絮说:“我也不知道,笨笨老是不愿意呆在家里,一跑出去,几天不回家。”说完,对着狗说,“笨笨,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呢?”   柳臻在旁猜测说:“可能是你家狗受不了你家的菜过于清淡了。”说完,笨笨对着他汪汪叫了几声,显得很是愉快。   柳臻呵呵一笑,说:“嗨!真让我猜对了呢!”   慕容絮好奇地说:“你很喜欢狗吗?”   柳臻说:“也谈不上喜欢,但要是让我养个宠物的话,狗会是我第二个选择。”   慕容絮说:“第一个选择是什么?”   “熊猫。”柳臻大言不惭地回答。   慕容絮知道柳臻平时喜欢开玩笑,不接他的话,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养猫呢?我听说好多人都喜欢养猫呢。”   柳臻说:“我不喜欢猫,猫可能跟耗子闹惯了,有点孤僻怪异。你想养狗多好啊,第一,狗可以帮你看家;第二,狗见了你就喜欢摇尾乞怜,我看着心里高兴,在社会上哪有这样的待遇?第三,要是你的手上沾到食物残渣身边又没有纸巾,狗可以帮你舔干净……”   慕容絮听得哑口无言,默然不说话,她怀里那只狗似乎听明白了柳臻的话,料知柳臻说话不好听,对他露起一枚亮晶晶的长牙。柳臻顿时缄默不语,想这狗有的时候笨得和**似的,有的时候聪明得和人一样,真不敢拿它当一般狗对待。   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已经停电了,4o1寝室的室友难得一个不少聚在一起,互相倾诉着过往的回忆,亦连小二也破天荒地不复习理综,听着同学说话。可能小二平时太过认真学习,现同学谈的内容竟没有自己可以插进话的,穆乾坤口里老是在提秋……秋静这个名字,自己丝毫不知道班上有这个女同学。   柳臻无心和室友们津津乐道地谈论班上的女生,翻出手机看自己和林夕洁聊天的短信。手机内存有限,有时候不得不忍痛割爱删除一些短信。这些短信存了好久,读了好多遍,却从来没有觉得乏味过,就好像在读一本耐心寻味的小说,每读一次,就有一种不同的感想。   周围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恐怕大家都要睡觉。柳臻放下手机,准备要沉沉睡去,可是脑海里那林夕洁的身影当真是经久不散,一寸寸地敲打着柳臻的神经。天气闷热,月明风静,更是惹得人一点睡意都没有。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只听穆乾坤在床上小声地问道:“谁睡着了?”   柳臻刚要回答,只听王之跃说:“我没睡着。”   接着小二说:“我也是。”   谁知道这一问,全寝室都问答说没睡着。柳臻忍不住哈哈大笑,说:“看来大家都失眠了。”   穆乾坤苦恼着说:“这失眠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柳臻说:“就最后这一天了,大家都加油啊。”   小二终于插上话了,说:“加油!加油!”声音不大,但底气很足。   穆乾坤说:“一想到这就是高三的最后一天,暗无天rì的苦闷rì子终于熬到头了,心里说不出的zìyou。可惜,我终是舍不得一个人。”   柳臻叹了口气,一想到以后就难有机会再见林夕洁,心里的痛比考不上大学还要难受之极。这就是古时候人常说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   气温略有下降,柳臻陷入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梦里的世界一片混沌,耳边只听闻到风吹动松林飒飒作响,渐渐地听闻到雨声哗哗作响,全身像是落入冰凉的水里,连呼吸都成了问题。   他隐隐觉得有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情现,想赶紧离开这儿,可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哪里找得到出路。这时,远处传来林夕洁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追着声音跑去。   然而声音渐行渐远,柳臻忍不住大叫一声,说:“林夕洁!”猛地从梦中惊醒,“哐”的一声,额头撞到了墙上,眼前金花四散。柳臻捂着额头,呲牙咧嘴,过了半分钟,痛苦才减轻。   抬头看四周,一缕阳光已经悄然偷跑进来,在寝室里留下一道美丽的光芒。 第一百三十三章高考,如约而至(6)   ()第一百三十三章高考,如约而至(6)   七点半,学生66续续进入考场。柳臻坐在自己位置上,将考试用具一一摆放整齐好,就等着理综试卷下来了。   坐在柳臻前面的是一个女生,从她的准考证上得知,她是腾宇中学的。兴许是天热的缘故,这个女生身着黑sè短裙,低胸装,明显可见深深的rǔ沟,投足之间使得在座的无论男生还是女生都回头张望。她倒是非常乐意受到大家的瞩目,积极迎合部分男生的感官需要,搔弄姿,极尽妩媚之态,就好像是jì院门口那些招揽顾客的女子一样。   这点柳臻眼不见心不烦,倒还罢了,不至于影响考试。最让他忍受不了的是这个女生身上涂着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香水,浓烈之极,全然没有林夕洁散的那种清新之气。昨天,柳臻被那股子的香水味弄得晕晕乎乎的,考试的时候都要捏着鼻子才行。   当然,这个考场上也并非只有柳臻受此难祸,多数男生还是经不住香味的熏染,再加上这女生的容颜本就倾城倾国,不免net心荡漾,恨不得这试就他妈的不考了,死在这女子的石榴裙下也心甘情愿了。   然而,柳臻却是丝毫不愿死在她的裙下,奈何他的位置最接近这个女生,那女生一动身子,一股风夹着香水就扑鼻而来,一出考场,鼻腔里再也留不住其他的味道了,连吃饭时都难闻到饭味。   社会上有许多父母强烈要求教育部将艺术生和文理生分开考试,他们认为艺术生的着装比文理生要开放许多,生怕有的文理生见到艺术生过于暴露的衣装会影响考试挥。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其实并不过分,艺术生的确在穿着方面尤为开放,不是过短就是过低,毕竟高中的大部分学生都处在一个青net期阶段,定力难免不高,多少影响到考试。   此时此刻,柳臻已经等不到教育部将艺术生和文理生划分开考试,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女生一脚踹出窗户外。   坐在柳臻右手方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只是唯一让柳臻奇怪的是这个女生语文和数学两门考试都没参加,不先论她因何原因缺考,但想她既然已缺考了两门,也就说已经失去了3oo分了,那再参加理综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仔细看这个女生的表情,完全没有因此而感到不快,权当是来练习练习,将来复读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理综试卷下之前,监考老师将昨天3o3考场张三李四作弊处罚情况叙述给大家,劝告大家不要抱有考试作弊的心思,重蹈此人的覆辙。柳臻自然还记得这个自己号称绝对可以考到北大清华的学生,想他的确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反正都是考不上,大不了作弊,兴许成功了还能拿到三四十分。   试卷下来之后,柳臻快地填好准考证号、身份证号,像往常在学校那样按部就班做起试卷。   柳臻承认理综试卷的难度不太,但总觉得每道题目都有一点不清不楚的地方,这让柳臻头疼无比,就像选择题,四个选项只能准确排除两项,但要是在平时考试,大不了蒙一个打,可是一遇这样大型的考试,一道题决定什么样的差距谁能始料的到,蒙一个心里难免空落落的。深思酌量,难免耗了不少的时间。   老师说过“得生物得理综”,三门中,柳臻的生物相对好些,其次就是物理,最差的就是化学。化学是除了英语外,柳臻的另一大死敌,但柳臻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推卸责任,说是化学老师的教学水平差,要不然他也不会在高三开学的时候被临班的学生赶出去。   想到林夕洁的化学成绩在班里屈一指,柳臻就觉得,注定自己与林夕洁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怜!人最大的可怜就是觉得自己可以预知未来,从而失去前进的勇气,却不知道未来深不可测、万事难料。退一步,是在两个世界,进一步,兴许就是在一个世界。   回头看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柳臻还剩下一面的题目没有做,心里顿时一沉,脑门上渗出了细汗,手上更是出了大量的汗,笔在手里接连打滑,冷不防在答题卡划出一条长长的黑线。他掏出纸巾,擦干汗水,继续埋头奋笔。   右手边的那个女生从桌肚里面掏出一个计算器。高考规定考生不准携带计算器,她居然无视监考老师,堂而皇之地敲打计算器。其余考生听到啪啪声,都停下手里的笔朝她扫了一眼。等到监考老师走过来没收掉,她没有露出一丝的慌张或者一丝的窃喜,将算好的答案写在了答题卡上。   过了十来分钟,又一阵啪啪声传来。柳臻往右手边一瞥,现那女生又拿出一个计算器出来。   这还得了,自己正在草稿纸上努力进行着几位数的加减乘除,中间还有可能会因为一点的失误算错了答案,而这个女生倒是有恃无恐,轻松地敲打几下,就完全可以得出准确的答案,岂不让她得了好大的便宜。   监考老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大而又淡定的考生,愣了半晌,才过来将计算器收走,还小声严厉地叮嘱几句,说什么高考是一场公平的考试,下次再这样那就不客气了等琐碎的jǐng告。那女生也不点头,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做起试卷。   可没到五分钟,那女生又从桌肚里拿出一个计算器。监考老师一眼就注意到了,疾步走到她的跟前,正要抢过计算器,那女生在答题卡上填上答案,站起身来,淡淡地说:“我做好了!”说完,带走自己的东西,包括那三个计算器,就昂头出了考场。   漫长而又短暂的理综考试结束之后,柳臻的心算是彻底沉到了极点。出了考场,抬头望着太阳,明亮刺眼的阳光在眼前直晃,弄得他耳目眩晕,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天气异常闷热,风止叶静,空气像是凝固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柳臻自我安慰想:还有半天就结束了,舒服的rì子不远了……或者只是暂时的舒服,但也值得兴奋的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高考,如约而至(7)   ()第一百三十四章高考,如约而至(7)   英语考试结束之后,整个学校沸腾了起来,到处是学生的呐喊声和哨声,太阳似乎被这股热情逼得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后。中午闷热的天气逐渐转凉,远处的乌黑一边,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临。风吹动着树叶飒飒作响,驱散了这两天来所有的压抑。   x县中学的大门尚未打开,千百考生拥挤在大门口,叽叽喳喳,像是一群鸟儿,等到樊笼打开,然后飞到jīng彩纷呈的大千世界。   门外面站着许多翘以盼的家长,他们踮着脚尖,似乎在找寻自己的孩子在哪儿。有个学生冲到学校大门口,对着自己的父母开心地叫唤,但也有考生一见到家长,隔着门栏,握着父母的手就嚎啕大哭,父母知道孩子肯定是考砸了,不住地安慰孩子。   柳臻和刘雪倩挤到门前,这时有个人给他俩一堆纸扇,让他俩帮忙替给后面的学生。这些纸扇上有一所专科院校做的广告,该院校声称学校设施齐全,师资力量雄厚,并且包就业。按这么说,这样优秀的院校定的录取分数线肯定不会低了,可是广告声称该校原本最低录取分数线是45o分,但为了秉着培养人才的宗旨,决定降低分数线,只需要2oo分就可以进去。   过了一会,门外又有一堆纸扇到柳臻的手上,广告上的院校似乎换了一所学校,名字长达十个字以上,好像是某某工业大学某某专科院校,兴许是某个不入流的专科学校花钱借了某个大学的牌子用用。   刘雪倩看着周围有喜有忧的学生,对柳臻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柳臻展开笑颜,说:“当然是先吃饭去啦。”   刘雪倩微微一笑,说:“我是问你以后的打算。”   柳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能我会选择复读吧。你呢?”   刘雪倩说:“我没有心思再复读一年,而且我妹妹、我弟弟还要上学,家里面供不起我上学。”   柳臻默默地点点头,她的情况和林夕洁的情况差不多,都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家不算富有,顾得了上顾不了下,再说父母又特别喜欢指望最小的儿子将来能有所出息,所以刘雪倩作为大姐,似乎理应该担起家里的负担。   既然考不上二本,就干脆不要上了。父母不这样说,她也会这么想。   这时,门外来了两个人,一个男生人扛着摄像机,一个女生拿着话筒,看样子像是x县的记者。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容易来到门前。   如今,能在x县见到记者出来采访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何况此时天闷热得厉害,报个新闻也不见得多加提成。   那个女记者,将标着“xxTV”的话筒伸进门里,凑到刘雪倩面前,对着她采访,说:   “请问这位同学,你是学文的还是学理的?”   刘雪倩这是第一次被记者采访,但对着摄像头一点都不怯场,说:   “我是学理的。”   记者又问:   “那你对这次的高考有什么感受?比如你觉得理综难度如何?”   刘雪倩面带笑容侃侃而谈,撒起弥天大谎,说:“哈哈,我觉得这次的理综试卷太简单了,想来我能考个二百七八十分吧(柳臻心里乐开了花,想她总分能考个二百七八十分就已经不错了)。其他的科目,我没见有多难,就是英语稍微难些,但好在所有的科目里,我的英语是最好的,不出意外,英语能考个一百三。(柳臻在旁暗想:这话倒是没骗人。)对了,还有语文作文出的是一诗,让我略微头疼,我觉得作文的主旨是‘因地制宜’,但愿没有跑题,要不然语文就只能考个一百分了。”   记者似乎被吓到了,继续问:   “这么说,你会考得很不错了喽,那你打算报什么大学?”   刘雪倩想了一下,说:   “北大或者清华吧,不过这两个大学我没有多少兴趣。我比较喜欢武汉大学,据说那学校风景优美。总之啦,还要等高考分数出来了再说。这些天来,我还是想好好地放松一下,不愿有太多外界的羁绊。谢谢!”   刘雪倩婉婉道来,丝毫脸不红心不跳的,全然把自己当做今年安徽的理科状元了。   记者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学生,对刘雪倩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认刘雪倩为干女儿了。   柳臻看看周围,现许多学生对刘雪倩侧目而视,嫉妒得浑身抖,似乎想上去把她**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说好的分离(1)   ()第一百三十五章说好的分离(1)   柳臻和刘雪倩一同来到x城一中,面对着学校的大门,在这里的三年回忆一一涌现在脑海中,想到离开这个地方,明知这个学校有许多令人指的缺点,但还是舍不得。与其说舍不得这个学校,还不如说是舍不得这里面的人。   柳臻张望从实验中学回来的车,可惜并没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这个即将离别的时候,他特别想和她共度这一今夜,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有此想法。多想给她打个电话,但内心的胆怯还是阻止了柳臻这个想法,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留意学校的每一处,多记得一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   离别,有的时候未尝不是好事,离别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来过,将当初后悔的故事再度完美上演。   回寝室的路上,柳臻变得郁郁寡欢,刚不久考完试,心轻松得就像是朵花似的,可不知怎么,一踏进x城一中,脑海里便始终徘徊着林夕洁的身影,每走一步,就渴望她会在某个角落出现,然后对他说:“嗨,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耳边的刘雪倩又在向他诉说着对谢思芸的思念,可他真不是没有良心,的确是他此时没有半点心思听她说话。   刘雪倩讲了半天,不见柳臻附和,知他的心思,也就沉默下来。两人遂在女寝室门口分了别,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   柳臻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转了个弯来到望凤楼前。   望凤楼仍是在封锁着,望凤楼前人烟稀少,可以说一个人也没有,黄昏下似乎又显得昏暗沉静,不似平时那样一到白天人声鼎沸样,一到晚上灯火斑斓。柳臻在15班的下方仰望自己的班良久,才慢慢来到19班的门口。   他在19班的窗户前站了片刻,擦了擦玻璃上溅起的灰尘,又转到梧桐树下,抚摸树身上苍老斑驳的痕迹。这几年来,柳臻算不出自己躲在这个树影下,从这扇窗户偷偷看林夕洁认真学习一共有多少次。如果非要找个见证,也只有这棵梧桐树和这面窗户能够懂得。   这时,竹林里传来一阵嗲叫声,就听到一个女生在说:“我们不能这样。”   接着一个男生说道:“为什么不能这样?”   女生喘着粗气说:“这地方……这地方不好……”   终于那女生强定身心,推开男生,笑嘻嘻地跑了出来,接着那个男生追了过来,从他一脸得意样,看起来这女生很快就是他的菜了。   柳臻赶紧躲在梧桐树后面,好在他们丝毫没有瞧见这儿有人。等他俩跑远了,柳臻才走出来,抬头看天sè,是时候回寝室了,只是回寝室又能做些什么呢?   回到寝室的时候,rì落西山,校园里开始亮起了灯光。   柳臻学着王之跃那样站在栏杆处撒起尿来,远处的凤凰山被夜幕渐渐笼罩,只能隐约看到一抹山廓,山顶上有一点在慢慢移动,想来是某个人在山顶上闲逛。   柳臻又想起那晚流星划过夜空时林夕洁开心的样子,当然还有她在风雨中的狼狈模样,隔了这么久,越是觉得那时的她竟是如此楚楚动人,心也为她而疼。   记忆就像是酒,埋藏越深,越是容易被芳香浸染,想到就yù罢不能,yù哭无泪。回忆就像喝酒,以为醉了就可以消愁,却原来是泥足深陷愁更愁了。   此时寝室里只剩下柳臻、穆乾坤和小二陈启,其余的要么是上网包夜要么是陪女生一起玩了。三人无所事事,边收拾书本和物品,边闲聊了一会。   柳臻心里存着复读的想法,这些书本他还暂时不能卖掉,况且这些书陪伴了他三年,如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陪伴人能有这么久,留着兴许还有点纪念价值。可穆乾坤却是觉得考上大学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了,高考之前,他就卖掉了一半的书了,剩下的等到明天再卖掉。   刚收拾妥当,刘雪倩给柳臻打来了电话询问要不要与她、韩招弟和秋静一起上网。柳臻三人觉得今夜的确不能光睡觉就过去,便都答应下来,尤其是穆乾坤一听有秋静在里面,更是麻利地答应下来,赶紧把柳臻和小二赶出寝室,锁上门,带头下了楼。   正要下楼,这时,寝室院里“哐当”一声响,好像是有人将水瓶砸在了地上。随后,接二连三有水瓶被抛到院子里。   寝室管理员听到声音,回想过去,每年高考结束之后都会有高三学生大闹寝室的事件生,急忙跑出来,对着楼上探头探脑的学生大喊:“是哪个学生在cao事,都给我安静点!”可话没说完,一个水瓶从天而降,砸在了管理员的脚边。管理员一瞧形势已非自己可以控制的,顿时撒腿钻回房间,紧闭房门给学校保安和后勤部老师打电话。   学校见有人带头闹事,也开始大气胆来,回头将自己寝室的水瓶拿扔了出去。一时间,流氓哨响彻云霄,寝室上空水瓶齐飞,瓶胆碎了一地。水瓶扔完了,有的寝室开始扔从食堂偷拿过来的瓷碗,还有扔水杯、镜子和脸盆的,反正只要能在空中扔出一个弧度的东西都无法幸免于难。   柳臻三人躲在楼道处,生怕出去会一不小心被水瓶击中,命丧于此。等到扔东西的声势逐渐小了下来,柳臻三人才惶恐不已地摸索着墙壁出去。找刘雪倩的路上,柳臻现学校的几个保安正慌里慌张地往男寝室的方向跑过去,恐怕等他们到了寝室,那些男生早就没东西可闹的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说好的分离(2)   ()第一百三十六章说好的分离(2)   考完最后一场试,林夕洁知道同在实验中学考试的上官雨薇和她的男友张鹏商议好了,他俩决定今晚暂且不在一起谈情说爱,先各自陪着自己要好的朋友玩一会儿,可不能让朋友觉得自己见sè忘义。林夕洁也正想和上官雨薇再说一夜的闺房话,可能以后真就连见面的机会也没有了。两人决定暂且不这么早回校,先在县城里四处逛逛,说好听点,就是走曾经走过的路,将曾经的温暖再细细数来。   龙虎公园离实验中学不算太远,她俩逛着逛着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龙虎公园。   上次来这儿的时候,的确如柳臻说的那样,到处是残花败柳,唯有一点绿茵茵的小草透露出欣欣向荣的姿态。此次再看,到处是不知名的红粉繁花点缀在青绿的枝叶间,草坪似毯,柳条似锦。湖里积了半米深的水,偶有几尾红sè的金鱼摆动着水游来游去,人们依靠着栏杆,对着鱼儿说说笑笑。整个公园一派风光旖旎,实在有点不舍得离开这儿,兴许是告别了繁重的高三,这眼里也多了一分轻松自在。   当初是林夕洁和上官雨薇两人,如今也是这两人,可是那时的她俩在爱情之路上坎坷不平,短短数月,如今的上官雨薇和张鹏已经是一对幸福的璧人,而林夕洁依旧孑然一身,始终徘徊在路口前不肯迈进一步,甚至连倒退一步也似乎觉得艰难。   林夕洁和上官雨薇来到一座靠湖的亭子里。林夕洁望了望四周,展开笑颜,说:“雨薇,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这儿的时候说的什么吗?”   雨薇当然记得,想起那时自己还不知道能和张鹏会走到这一步,说的话在这时看来显得如此的可笑而又颓废,不由得微微一笑,说:“我怎么可能忘记?那时的我真的感觉未来一片迷茫,现在好了,张鹏在我身边,未来的路和他一起走,我不会感到一丝的不安。就算哪天我不小心迷失了,我也敢用命打赌,他肯定会牵着我的手,将我拉回他身边。”   林夕洁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搂着她的脖子,说:“我亲爱的天使,我现在好想当你的伴娘啊!你不要让我久等啊。”   上官雨薇笑了一笑,说:“到时候我肯定会请你当我的伴娘的,但就是不知道我家的夕洁会不会想男人想疯了,还会比我先结婚呢。”   林夕洁说:“怎么会呢?你和张鹏认识都那么久了,大学毕业就可以结婚啦。”   上官雨薇点点头说:“呵呵,我真想早点嫁给张鹏。”   林夕洁嘿嘿一笑说:“切!分明是你想男人啦。”   上官雨薇眨了眨眼,说:“夕洁,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还说过什么吗?”   一瞬间,林夕洁不笑了,她怎么会忘记当初在这个地点上说过的话?她说如果她嫁给了柳臻,上官雨薇嫁给了张鹏,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也猛地触动了林夕洁那敏感的心。   她闪烁其词,说:“那只是玩笑话……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上官雨薇微微一笑,说:“有时候,玩笑话是真话最好的伪装。”   林夕洁开始心乱如麻,她糊涂了,她也想知道自己是在说真话还是说假话。晚风吹过,耳边青丝飘动,她的双脸感到冰凉凉的,好像是没有了一丝温度。   上官雨薇看到林夕洁痛楚的表情,知道林夕洁陷入了一个结,连忙拉起她的手,安慰说:“算了,夕洁,咱们不想了,什么都别想了。离开这个地方,咱们再从新来过好不好?”   林夕洁说:“我只是怕,我害怕失去,所以我害怕得到。”   上官雨薇吐出一口气,伸出手臂,挪开手腕上的手链,赫然见到她的手腕上有一道刺眼可怖的伤疤,林夕洁倒吸一口冷气,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上官雨薇无奈地笑笑,说:“那天我被那混蛋抛弃之后,躺在宿舍床上拿起刀就要割脉自杀,眼看血从刀刃下流淌出来,我以为我就要告别这个世界。后来隐隐听到你和你爸妈打电话,我才猛然惊醒,我太自私了,我从来没想过我死了,我妈怎么办,她一个人在世上不孤单吗?于是我放弃了自杀,回想刚才,手腕疼得难受,越想越是害怕。害怕就像疼,谁都怕疼,但真要疼了,就知道疼也不过如此,大不了留下个伤疤,时间久了,也就不记得了。”   回学校路上,天渐渐yīn了下来,星光被无边的黑暗吞噬,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起街道上面的招牌啪啦啦地晃动。抬起头来,一滴冰凉的雨珠滴落在脸上,跟着大雨倾盆而下,狂躁地洗刷每一条街道,每一处缝隙。   上官雨薇和林夕洁转过一条街道,迎面撞见四五个男生朝她俩走过来。林夕洁初开始并不当一回事,打算绕道而行。可哪知其中一个男生张开双臂拦住了她,雨花溅落在那人的脸上,分不清楚是谁。   林夕洁推开那人的手臂,说:“你们是谁,为什么拦着我们?”   那人不回答她的话,说:“你是19班的林夕洁吧,我老大找你有事。”   上官雨薇说:“你老大是谁?”   那人说:“到地方你就知道。怎么样,乖乖地跟我们走吧?省得我们动起手来,伤了你们的尊容。”   上官雨薇突然想起眼前这个男生是自己的前n男友,但想不出他的名字,说:“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那人想吹开长到遮眼的刘海,但丝被雨水浸湿,吹了几口气都没能吹起来,只好挑起食指抚开,望着这个说话的女生,虽然雨雾朦胧,但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自己上的第一个女生上官雨薇,立马卸掉自己的架子,低眉顺眼地说:“哎呦,我真是狗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你上官老人家大驾光临啊。”   上官雨薇没想到自己数月没在道上混了,竟还有一点威信在,就像罪犯出了监狱洗不了前科,颇为不自在。   那人继续说:“不知道你老人家来这儿干什么?”   说女生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女生胖和老,这两样几乎是女生的死敌。   上官雨薇脸露薄怒,说:“你一口一个老人家,我又那么老吗?”   那人赶紧赔笑说:“是啊,您教育的是……”   上官雨薇说:“我问你,你找林夕洁干什么?”   那人说:“是老大让我把林夕洁带过去的。”   上官雨薇奇怪了,说:“你老大是谁,带林夕洁过去干嘛?”   那人瞅了一眼林夕洁,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最后只好走到上官雨薇面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老大追着她好久了,一直没机会得到她,这次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上官雨薇回想起来,只有李晨风追了林夕洁很长时间,说:“李晨风不是退学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那人说:“我不是很清楚,估计是还没在外面找到工作,现在还混着rì子呢。”   上官雨薇越想越是心惊,想自己此时要不是陪着林夕洁,林夕洁岂不就被李晨风那臭小子给糟蹋了,但脸上故作淡定,对那人小声地说:“你让林夕洁和我走吧……”   那人说:“不行,你没看到我身后还有几个人吗?我让林夕洁走,他们也不让啊!”   上官雨薇思量了半晌,小声地说:“那我跟你走,反正他们也不认识林夕洁。”   那人说:“你是装傻吧?你去了非被他们**了不成。”   上官雨薇苦笑说:“我什么事没见过,还怕这个?林夕洁还是纯洁的女孩,我不想她被你们这群兔崽子糟蹋了!”   那人还没答应,上官雨薇就对林夕洁轻松一笑,说:“夕洁,你先回寝室吧。我和这人是初中同学,想单独聊聊天。”   如林夕洁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哪里会想到这群人可以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说**谁就**谁,自然而然没有察觉出来问题,只嘱咐说:“那你早早回来,雨这么大,恐怕会下一夜的。”   上官雨薇点头说:“好!”就在林夕洁转过头离开的一霎那,上官雨薇突然又加了一句:“这事你千万别告诉张鹏。”   林夕洁突然觉得其中有点古怪,要不然彼此相爱的人又怎么不会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呢。但是什么古怪她又说不上,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上官雨薇被那群人带走了。   她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对上官雨薇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上官雨薇曾说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对她说谢谢,除非自己不再当她是朋友。   朋友对自己的好,自己时刻地记在心里,一个简单的谢谢又怎么能将这些感激消除。   雨水打在水洼上,倒影出来的身影很快又被打乱,映照的远处灯光起起落落,像是飘在水上几度yù沉的船只。 第一百三十七章说好的分离(3)   第一百三十七章说好的分离(3)   风雨突然来袭,柳臻等人丝毫不担心被雷劈到,纷纷躲在长虹路旁的那棵大松树下躲雨。路上有许多学生也是冒着风雨跑回寝室,偶尔有几个人打着伞顶着风走着,但风吹雨斜,连上个世纪常用的长柄伞都挡不住雨,更何况是那折叠伞,不幸遇到质量差的,人刚悠闲自在地走到雨里,伞就被风吹折了。   刘雪倩和韩招弟手里拿着被风吹折了的伞,和柳臻他们一同躲在树下。   这雨刚好在高考结束才下,如果这世上真有上天,恐怕这雨就是上天怜悯考生的,或者是为了千千万万像柳臻这样情场失意考场也失意的人而哭的。   韩招弟哪壶不开提哪壶,对柳臻说:“考试考得咋样?”   柳臻叹口气,接着昂然说:“算了,咱来年再考!”   韩招弟一听,一拳打在松树上,震得树枝上的残枝雨水哗哗而落,说道:“霸气!告诉你,没经历高四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   穆乾坤望着天上雨如密线,说:“可是我多想人生不会如这般完美啊!”   韩招弟觉得穆乾坤说这话实在焚琴煮鹤,煞了意境,为了惩罚他,偷偷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推进雨里。瞬间,穆乾坤成了落汤鸡,全身滴滴答答雨水直流。   大家见到穆乾坤搞得这幅狼狈样,都全无道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其实,柳臻并不是真的觉得穆乾坤好笑,但还是装作开心地笑弯了腰。   这世界上有多少像柳臻这样的人,喜欢将自己的悲伤隐藏着笑声之中,任谁也听不出里面的伤痕累累。   青丝般的松针掉落在他的肩头,似乎压得柳臻喘不过气,心口也被压得好疼好疼。一滴夹杂着离别和无奈的泪水终还是流了下来,等泪水划过脸庞,灼烧了下巴,柳臻才想起擦拭掉。边擦边笑着说:“呵呵,笑得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在他们之中只有小二陈启话说的最少,笑的也最少,他见到穆乾坤被推进雨中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作出夸张的肢体动作。等到大家笑得差不多了,陈启才慢慢悠悠地走到刘雪倩跟前。刘雪倩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开心中走出来,还在克制自己不笑,脸因此被憋得通红一片。   刘雪倩看到陈启盯着自己,有点不解,说:“你老是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脸上有考试题目啊?”   陈启仍是不放弃盯着刘雪倩,像是在认真做着一道解不出来的题目似的。刘雪倩被看得不好意思,转过脸不去看他,但依旧能感受到陈启发光的眼神刺疼她的肌肤。   过了半晌,陈启说:“刘雪倩,我喜欢你。”   这话一说,站在雨中的穆乾坤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积水溅了众人一身,但大家似乎早已不在乎自己了。柳臻奇怪地望着陈启,想不通一向寒窗苦读不问世事的陈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刘雪倩的,要数刘雪倩除了长得漂亮,陈启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会喜欢上刘雪倩。   所以,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就算是再不通世事的男生或者女生,也会择其美貌者而追之。至于心地美的人,那只是值得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却不见得是你想追的人。   刘雪倩更是惊慌了,想不到这个沉默寡言,或者说这个和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男生居然说喜欢自己,不说陈启这样表白唐突不唐突了,单说这种不可能的情况居然成了可能足够使得刘雪倩惶恐不已了。从小到大,她的追求者少数也有二十几个,还有数不清只说不追的男生,能够让她如此慌乱的,恐怕只有陈启一人了。   刘雪倩支支吾吾地说:“为什么?”   陈启毫不犹豫地说:“当你站在讲台上的那一霎那,我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的公主。”   妈个逼的!   柳臻暗自吐血,心想自己真是小瞧了陈启,居然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甜言蜜语令外人作呕的情话,真不知道这句话他改动了多少次、憋了多少年月了。   刘雪倩转了圈,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对陈启说:“真是对不起,你是一个优秀的人,将来还要上大学,而我注定是落魄的公主,随时都会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说真的,我配不上你,你还是别喜欢我的好。”   陈启黯然神伤,兴奋的眼神似乎像是待死的萤火虫那样,光芒慢慢地消散。柳臻不知道刘雪倩的当面拒绝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打击,但一看陈启就是一个事业型的男生,爱情的打击完全阻止不了他前进的勇气。但是毕竟这是陈启第一次表白,对方这样毫不留余地的拒绝,还是戳疼了他的心。   刘雪倩也觉得对不起他,红着脸站在韩招弟的身后,尽量不去看陈启。   穆乾坤深知相爱不能爱的滋味,看了一眼旁边天真烂漫的秋静,心疼这个女孩怎么一点都不懂自己的心,慢慢走到陈启跟前,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陈启点点头,同样的叹口气,苦笑地摇摇头。   韩招弟感觉周围的气氛有点儿尬尴,想站出来调节气氛,轻松一笑,说:“我们上网去吧?”   秋静看到周围风雨飘摇,雨中的人儿像是海上的一夜扁舟,似乎随时都要被淹没,不禁眉头微皱,说:“这么大的雨,我们是不是应该拿把伞?”   韩招弟豪气凌然地说:“到网吧这点路,还打什么伞啊。再说,这么大的雨,打不打伞又有什么区别!”   秋静望着雨中那一个个被风吹跑偏的伞,说:“这下雨打伞,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挡风遮雨,而是为了拉风。”   韩招弟下意识顶了秋静几句嘴,柳臻也没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闺房密语,等两人争吵声小了下来,说:“我们还是赶快冒雨到网吧吧,可能现在都很难找到空位了。”   众人这才想起,一到这个放长假的时候,学生都会蜂拥而至网吧,尽管学校附近有那么多网吧,仍是一位难求,此时不去争座位,在这儿干等,实非明智之举。   韩招弟带头冲进雨里,转眼就消失在雨雾里。大家见她先跑了,也跟着追了过去。   x城一中靠山,雨水落在长虹路上没有丝毫停留就倾斜流下,好像这儿的学生一般,三年的短暂停留,最终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离开的事实。 第一百三十八章说好的分离(4)   第一百三十八章说好的分离(4)   路上雨蒙蒙的,三米之内不见人影,但还是能看出许多人疾步匆匆地来来往往,没打伞的更是像柳臻他们那样狂跑不止。某个哥们,可能跑的实在过于奔放,脚步打滑,人跟着贴地滑出五米远。   街道的店门口偶尔会有几个人在那躲雨,希望雨势能小下来,但看情况今夜似乎不太可能,沿路的摊子吹得七零八落,翻倒一片,偶有一个塑料袋像是一个鸽子似的振翅飞到天上。   走到路口转角处,见有一男一女在一家紧闭大门的店门口吵着架,吵架声比雨声还要大,柳臻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可惜看不到说话人的尊荣。   其中一女生边哭边骂对方说:“你不是人,**的不是人!”   那男生也是据理力争,说:“你倒说说谁他妈不是人,不就是分手吗!这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人在分手。”   那女生一听这话,惨笑了几声,说:“这么说你早就想分手了,是不是?”   那男生颇为不耐烦,说:“是啊,是啊!你听清楚喽!我—早—就—想—和—你—分—手—了!我们不合适,你懂不懂啊!”   “你妈个逼的,既然这样,那你还要和我……和我上……床,你算不算人啊?!”   “笑话!我为你好歹付出了那么多,和你上床已经算是便宜你了!呵呵呵,可惜你居然不是处女,真是白搭了功夫在你身上!”   那女的气得浑身发抖,当时就一巴掌甩了过去,清脆的响声透过雨声依旧荡漾开来。她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男生的脸,骂道:“禽兽!你个禽兽!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滚蛋———”   那男的狡黠地一笑,说:“高考过后,本来就是分道扬镳的好ri子……”   “我说!你给我滚———蛋———”   那男的二话不说,冲进雨里消失在远处。   那女的虚弱般顺着墙滑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头埋在臂弯随着催催雨声哭泣起来。   柳臻是最见不得女生哭了,只好躲着这女生赶紧离开这儿。   其实在柳臻的印象中,这种见异思迁恼怒分手的事情在a城一中早就见多了。什么东西看多了也就不觉得新奇,更不觉得为这女孩可怜。自己都够可怜了,哪有闲心去可怜其他人啊?!   刘雪倩望着一路沉思的柳臻,说:“你又在想你家林夕洁了?说的也是,你今天怎么没有去找她呢,到这时候,女生最需要人来陪了。何况,过了今天,恐怕就没机会再见她喽。”   柳臻想到这方面,心有一阵疼痛,见或不见,都是一样的,可能见了她会更痛,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说:“我这人不喜欢离别,这次不见她,兴许就不能算离别。”   刘雪倩说:“人间久别不成悲,你越是和她分别久了,越是想念她。我告诉你吧,这女孩子都喜欢男生主动,这样吧,你给她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如果她在外面,你就找她,如果她在学校,你就约她出来。不管怎么说,都要见她一面。”   柳臻被她说动了心,点点头,掏出手机,正要拨通电话,突然觉得刘雪倩他们都似乎停住了脚步。柳臻放下电话,顺着他们的目光好奇地看向前方。   在前面的蒙蒙雨里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但能看出此人身穿黑sè的连衣裙,长发随着冷风吹起,缠绕她手中的伞柄,裙摆微微吹起,似乎雨水都不忍落在上面。   这个身影那么平凡,既不清丽又不脱俗,但这又有什么?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出现,就是这个场景,黑暗的夜,四散的雨。仅仅这样柳臻就觉得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他一直想象着林夕洁穿上裙子会是什么样子的。上天心有不忍,在这即将离别之时,还能让他有幸梦想成真。   隔了半晌,他才注意到林夕洁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她似乎就是上次和林夕洁同在一起上网的那个女生。那女生在林夕洁耳边说了几句话,惹得林夕洁红着脸打了她几下肩膀,说完之后,嬉皮笑脸地独自离开了。   刘雪倩他们见林夕洁的同学都甘愿先走一步,不当电灯泡,心想自己也不能打扰了柳臻和林夕洁倾诉离别,不约而同地向柳臻说了再见,言明在梦幻网吧等着他。柳臻目不转睛地望着林夕洁的方向,旁人和他说的什么话全然没放在心上,只是简单地点点头。   很快,四周只剩下了柳臻和林夕洁俩人。他们相隔五米远,只模模糊糊地看清彼此熟悉的面孔。谁也没有主动往前跨一步,似乎谁先跨出了这一步,未来的答案也就有所不同。 第一百三十九章说好的分离(5)   第一百三十九章说好的分离(5)   一片树叶被风吹落,从他们之间缓缓下坠,万物似乎安静了下来,叶子砸在水面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   林夕洁望着踟蹰不前的柳臻,掩口笑道:“怎么了你,我有这么可怕吗,吓得都不敢靠近我?”   柳臻呵呵一笑,踏着脚下浅浅积水,迈步来到林夕洁旁边,渐渐的,一股清新的香气萦绕全身,心口豁然舒畅了许多,刚才的忐忑不安全部抛到了脑后。   林夕洁将伞往他身上移了一点,关切地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伞啊?要是着凉生病了,该怎么办?”   柳臻摇摇头,说:“不碍事的,只是雨下的这么大,你穿着单薄的裙子这样出来不怕冷吗?”   林夕洁说:“白天的衣服被雨淋湿了,这裙子是刚才回寝室换的一件,碰巧室友要去上网,我就和她一道出来了。”   柳臻心想,原来这裙子不是特意穿给自己看的,其实,自己想看她穿裙子的念头一直没告诉其他人,林夕洁不可能会知道,更不会为了自己而穿上裙子。   难道这就是缘分?   人总是想得太浪漫,希望自己做什么屁大的事都能和对方扯上一丝一厘的关系,便说这是缘分。缘分,既有前世又有今生,但无论扯上多少个轮回,从某种意义上讲,缘分其实就是巧合,仅此而已。   林夕洁递给柳臻一把崭新未打开的伞,柳臻刚才一直未注意到她手里拿着这东西。   林夕洁说:“还给你的伞,一直没来得及谢你呢。”   这把伞正是寒假前夕,柳臻在网吧里偷偷给林夕洁的那把伞。这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柳臻早已忘记了,这时突然想起,挠了挠头,接过伞,不好意思地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林夕洁笑着说:“当然了,你会掐指一算,我也会算的哦。”   柳臻说:“那我可真是小瞧你啦。”   他拿着伞,心里想着是不是打开,如果打开,就无法和林夕洁同处一把伞下了。眼看林夕洁的肩膀渐渐被雨淋湿,一咬牙,退后一步,忙不迭打开伞。大雨拍打伞檐铮铮有声,雨水在伞上滚落,像是几条珠帘散落在地。   林夕洁说:“我们还是别再这儿逗留了,赶紧去网吧吧。”   柳臻点点头,往旁边一撇,让林夕洁先走。林夕洁刚一抬脚离开,柳臻心里顿时像是翻江倒海似的七上八下。   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面,我该不该向这个女孩表白?表白又该说些什么?她不答应怎么办?   突然觉得,爱情面前他就是懦夫,优柔寡断,永远给自己过多的退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逃之夭夭。   等到柳臻恍然惊醒的时候,林夕洁已经走了三米多远,这三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就像千万里,遥不可及。   柳臻最后鼓起勇气,生怕雨声太大,大声对林夕洁说:“林夕洁,你不是说你会掐指一算吗?那有件事你算到了没有?”   林夕洁停下脚步,顿了顿,回过头笑着说:“哪件事?”   长发随风一摆一摆贴在她的脸颊上,她下意识地抚开,脸颊上沾了几滴水珠,真像是早晨花瓣上停留的露珠。   柳臻说:“我喜欢你。”   风声似乎瞬间停了下来,仅仅只有这四个字,飘荡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激出无数的回音。   林夕洁尽管猜到柳臻要说的就是这个,也早就知道柳臻喜欢自己,但听到柳臻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回答他。   林夕洁低声说:“我早就知道了。”   声音很小,柳臻还是听到了。之前无数次地肯定林夕洁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既然知道,她一直表示无动于衷,看来她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柳臻的心顿时一沉,觉得这世界都像是要颠倒了过来,全身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乏力。   临分别之际,两人互相道了声再见。   再见,再见,原来我们都是时光的骗子,连分别了也要说句谎话。   柳臻去的是梦幻网吧,林夕洁去的是**网吧,一个西一个东,真是各奔东西。   柳臻站在梦幻网吧的门口看着林夕洁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转角处,周围的路灯随着她的远去而淡了下来。   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灯光驱散不掉那里的黑暗,似乎连雨也吹不到里面。有个短裙着装的身影站在那里,手持一把雨伞一言不发地遥望着柳臻和林夕洁,等那两人离开,她才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高跟鞋踏在积水中,发出一阵阵轻微的闷响声。   走着走着,她忽地停住脚步,杵在雨中,眼角的泪水在脸上泛滥,与满天的雨水混在一起。路上一辆辆的小车从面前驶过,人影憧憧,各sè雨伞叠成云彩匆匆飘过。这时风一吹过,她手里的伞掉落在地,她也不拾起,任由风雨拍打自己的身子。   过了一会,口袋里传来手机铃声,她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来电人,刚一接就骂道:“**怎么老是缠着我?你烦不烦啊!我到底哪里好了,就你喜欢我?!你是不是闲得无聊啊!?我就是受不了**这样死缠的人,你爱我我爱他又怎么啦,谁离开谁也不会死……”   那人耐着xing子等她骂完,听到话筒那边阵阵雨声中夹杂着啜泣声,忙着询问说:“芸芸,芸芸,你怎么啦,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呢!”   她吸吸鼻子,骂道:“老娘没哭!**的给我闭嘴!”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某个人就是哭也是高兴的哭,又是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   过了半晌,她听话筒那边没说话,说:“你丫刚才说那么多话,现在怎么不说话啦!”   “是你不让我说的。”那人轻声说道,言语中似乎生怕得罪了她。   她嗤鼻说:“那我让你滚你怎么不滚啊?”   “这不一样啊,你让我滚就是等于让我死,就是再听主人话的终结者也不能终结自己的。”那人又是轻声问答,但越说越没有底气。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泪水是湿了她的笑容,却也温暖了她的心房。“那你愿意娶我吗?”   那人愣住了,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她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娶谢思芸为妻吗?” 第一百四十章说好的分离(6)(完结篇)   第一百四十章说好的分离(6)(完结篇)   昨夜的雨停了,楼前的水管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珠。晨光洒落在县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积水映照暖光,随着细微的涟漪起起落落。   林夕洁不眠不休对着电脑看了一夜的电影,屁股坐得生疼,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她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揉揉眼眶,和莫筝手挽手离开了网吧。   前几天,几个室友约好今天上午要一起到商贸城的ktv唱歌。刚才和其他人联系好了,林夕洁和莫筝尽管疲劳了一夜,但想到最后还能和室友约在一起聊天,立马恢复了大半个jing气神。   两人来到ktv,就见上官雨薇躺在大厅里一张椅子上睡着觉。昨晚上官雨薇找她的同学聊天,林夕洁给她打电话却是她的手机已关机,这一夜都没有和她联系上,看到她沉沉地睡着,猜想她兴许也在哪个网吧上了一夜的网。   莫筝定了一间包间,林夕洁赶紧喊醒上官雨薇,可她仍是迷迷糊糊的,林夕洁只好携着她来到包间。上官雨薇一接触那软绵绵的沙发,翻了个身又趴在上面睡了起来。   这时,上官雨薇的手机跌落下来,林夕洁拾了起来,尝试着开机,竟发现手机不光可以开机,而且还有一半的电量。林夕洁皱起眉头,实在想不透上官雨薇为什么要故意关机。刚思索几秒,手机嗡嗡响了一阵,林夕洁低头看手机,只见十几条的短信蜂拥而至,发件人也都是一个人——————张鹏。林夕洁心里感到好笑,雨薇只是失踪了一个晚上,尚且她事先和张鹏说了一声这个晚上要和室友玩,张鹏居然会因为她没回一条短信而感到着急。但说实话,林夕洁脸sè浮现的笑意有一大半是由衷地羡慕,看到他俩时刻关心着对方,拥有那一片简单的小小的幸福和温馨,突然自己也想谈个恋爱。   莫筝趁室友们还没到来,先独自点了几首歌唱了起来。莫筝一向勤于学习,她会唱的歌来来去去就那几首,尤其是《隐形的翅膀》、《相思引》和《越单纯越幸福》更是她的家常便饭,除此之外,真不记得她会唱哪些歌了。   这家ktv名叫“极乐楼阁”。该店虽然位置处于黄金地段,但内部设施不怎么样,话筒不时地会有杂音出现,里面的歌曲少得可怜,有时人在里面唱歌被逼得无可奈何,逮着一首歌得唱上三四遍。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ktv的包间隔音效果如同不隔音,旁边包间喝酒的干杯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唱歌了。如果幸运的话,旁边包间没有人或者有会唱歌的还算能勉强对付过去。但要是不幸,遇到一个甚至一群拥有极强“杀伤力”歌喉的人,恐怕旁人的寿命将会折掉几个月,一场下来极乐世界也就离得不远矣。可毕竟物以稀为贵,这ktv纵有万般不好,只要挂着ktv的招牌,仍是吸引了不少爱唱歌和不会唱歌的人前来光顾。   然而,莫筝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恰好选中了这个包间。林夕洁耳贴在墙上,刚想试试包间的隔音效果,就听隔壁有人一声“该出手就出手啊”仿佛在耳边炸起,震得林夕洁的耳膜嗡嗡作响,接着就是一阵泡沫塑料划拉玻璃的声音,偏偏这声音居然是从人嘴里吐出来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时张娴娴和王芹两人来到包间。张娴娴刚坐在沙发上就对着隔壁的兄弟发牢sāo说:“这家伙吵得也忒难听了些,我在楼梯口就听到了。我当时好奇,偷偷开门看了眼里面。嗨!你猜是谁?!”   林夕洁好奇地说:“谁啊?”   张娴娴说:“王之跃,我高一时的老同学,现在在15班。我当时那叫一个激动啊,高一的时候我居然没发现他唱歌会这么难听,简直难听到令人发指。要不是他旁边坐着一个女生——————我估计是他女朋友——————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落他一番!不带这样玩人的,你不想活,别人还想活呢!”   林夕洁追问说:“那包间里还有人吗?”   张娴娴说:“没啦,就王之跃和那个女生。你说说啊,王之跃唱得这样难听,这女生也真能受得住啊。”   莫筝再次故作高深地说:“这就是爱情!爱情,你不懂了吧?”   张娴娴昂头挺胸,信誓旦旦地说:“老娘不屑搞那玩意儿,将来一个人过,谁奈我何!反正我爸妈还有我哥,传宗接代的事和我无关。”   这个时候,上官雨薇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夕洁一瞧来电人是张鹏,生怕张鹏会着急,顾不得上官雨薇睡得真香,连忙将她喊起来。上官雨薇一听是张鹏给自己打电话,抢过手机就接了。没等张鹏说话,上官雨薇就对着手机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张鹏,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室友哪里想到上官雨薇会突然哭了起来,按理说她就算是考试失利也能考上一本,没道理哭得这么惨,估计不愿意和她的男友分离吧。林夕洁也是猜不透上官雨薇的心思,只是掏出纸巾帮她擦干泪水。   电话那头的张鹏慌了,说:“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上官雨薇哭着说:“ktv……极……乐楼阁……商贸城这儿……你快来啊……张鹏……我以后再也不愿意和你分开了,一个晚上一秒钟也不愿意……”   依赖,从来没见过上官雨薇会这么依赖一个人,在那人面前,她可以坦然卸下所有的伪装,永远不必故作坚强。   林夕洁轻轻擦拭上官雨薇眼角的泪痕,这泪痕似乎不像是刚流下来的,好像在此之前,上官雨薇就哭过了一次。上官雨薇握着林夕洁的手,眼神里流露出感激之情,林夕洁对她报以微笑,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说着帮上官雨薇慢慢理顺她鬓角处的长发。   这时,林夕洁注意到上官雨薇耳边的脸颊有一丝血痕,忙关切地问:“你的脸怎么有道伤痕?”   上官雨薇身子猛地一颤,很快又恢复正常,瞬间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sè,她闪烁其词地说:“没事,就是包夜回来的路上,一不小心跌在了车上……”   “车上?你撞车啦!?”不光林夕洁,全室友都忙问道。   上官雨薇慌忙摆手说:“不是啦,是路边停靠的车,我经过的时候一不小心划伤了脸。”   室友见上官雨薇脸上的伤痕不是很明显,想来也不会留下伤疤,遂放了心。   上官雨薇开心地露出笑脸,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她在强打jing神。她站起身来,说:“咱们305室友都来齐了吧?!都齐了那就好。咱们都别光唱歌,一起做个游戏吧。”说着,将桌子上准备好的几瓶橙汁拆开,倒在玻璃杯里,然后递到室友旁边,又从桌子上找出两枚骰子,说,“玩什么游戏呢?呃……真心话大冒险吧?虽然比较俗,但咱们也不管啦。事先规定,点数大的可以提问点数小的,做不来的那人必须喝完我们每个人面前的一杯橙汁。我带头,我先掷!”   这一掷居然掷出了十二点。   “雨薇,你作弊!”   “你开挂了!不算!”   上官雨薇耸耸肩说:“我可没出老千,别说埋怨的话,你们快掷啊。”   室友们没有办法,每个人轮流掷了一次,最后结果林夕洁掷出个三点,点数最小。   上官雨薇笑着说:“夕洁,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林夕洁思考了一阵,说:“反正我什么事情你们不知道,我选择真心话!”   上官雨薇考虑了几秒钟,说:“你喜欢不喜欢柳臻?”   这话一说,室友们停下来打闹,一句话不说将目光纷纷移到林夕洁的身上。这个疑问其实打从她们知道有柳臻这一号人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林夕洁一说那人就顾左右而言他,从来不说个明白。虽说柳臻和她们关系不大,但当作饭后谈资还是挺有料的。   林夕洁一听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住了。   初冬和他迎来第一场雪,生ri时他特意送给自己的一方围巾,从而得罪了李晨风,那晚一起到凤凰山上看星空,雨中他背自己回寝室,那天和他一起放孔明灯,还有每周五的晚上他总会来找自己聊天。这一幕幕记忆仿佛历历在目,不能说自己不感动。   林夕洁头靠在沙发上,阵阵出神。   包间天花板上的玻璃灯罩盘旋着倒垂下来,映照着淡黄sè的灯晕。   时间能证明一切,我相信……   但我也相信,时间给我们的只是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再怎么荒诞不经,也都是从过程得来的,恰恰我们能改变的、也只能改变的是这个过程…… 番外篇:后记;落幕   番外篇:后记·落幕   《音尘决绝》第一部《青chun诗章》即将更新完结,我独自一人划地为牢,坐在自己设定的方寸之地,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我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人物到了分离的路口,我的心也随着他们变得空落落的,因为我知道,你们也知道,他们这一离别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其实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这部小说里很多角sè的原型都来自我身边的朋友,像林夕洁、王之跃、慕容絮、吴信涛、刘雪倩、韩招弟、谢思芸等等,不一而足,可是毕竟任何一部小说都存在大量的虚构之处,不能简简单单地将他们一一对应,倘若非要找点联系的话,也只有角sè名字比较接近而已。不过我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自己将这些朋友写得另类百出,自然心中有份愧欠,尤其对于林夕洁更是不敢过于直接,所以实在对不起读者,未将女主角的优点和缺点写得细致深刻,但细微之处像迷信怕鬼、努力学习和顾家爱家等特点还是可圈可点的。起初这个缘故都是因为我写这部小说的初衷就未打算将她当做一个女主角,而只是侧面进行描写,可很抱歉,出于个人原因,最终我还是决定让她定为女主角。   上官雨薇作为当之无愧的女二号是我最喜欢的角sè,一来这个角sè身上被赋予了许多虚构的成分,二来这个角sè最能反映够出当时的社会人情,这也我认为当代小说就应该映shè现实、反应社会现状。谢思芸是我最舍不得的角sè,她的提前离开正是说明了这部《音尘决绝》才恰恰开始,所有角sè都已经被推到了离别的路口,男主人公的身边从此少了一分欢快多了一分伤感,虽然有韩招弟的出现,但毕竟谁也代替不了谁。当第一部快要结束时,她看似无端的出现,其实是情理之中,因为她缔造了离别,也应由她见证离别。   如今短短几年,我和这些朋友已经分散天涯海角,偶尔聚会也只是寒假期间,但却因各种缘由,到数的也仅仅几人而已,相信经历过高中生活的人都有这种感慨。虽然我和诸位一样不愿接受这种音尘决绝的残酷,但事实上的确如此,我们能做的也只能做的就是怀念,和忘记。   不过诸位在离别之时,也不要悲伤过度,忘了展望未来,因为有时候,离别不失为更好的选择。   在这里,我多啰唣一两句,《音尘决绝》第二部《爱恨成灰》也会持续更新,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多多推荐捧场,这里我就万分感谢诸位的支持。如果有什么好的意见和批评,希望诸位别藏着别掖着,提出来我会留意和改进。身为新写手的我,您的任何意见对我和这部小说来说都是莫大的帮助!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